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玫瑰骑士 > 18、想我
    和冬的情况很不好,普琳身为向导——虽然是个没什么为人治疗意愿的向导,但因为精神力等级高,可以轻易判断出一位哨兵的情况。


    从产生那个念头开始,她身边聚拢着无数人,有天才就有庸才,有脾气大本事小的就也有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物,她明明拥有能够快速识人并把他们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的能力。


    但在面对和冬时,却又只能为她的固执叹息。


    和冬在受到攻击后立马调动仅剩的精神力加筑屏障,雪豹也在风暴中心嘶吼着为自己主人应援,一个两个都不识相。


    精神触手探进去也不敢肆意闯入,生怕再对人造成伤害,只能在屏障外盘桓。


    普琳叫着和冬名字,在她看过来时,颇有点冷酷的说:“你想死吗?你不清楚你的情况?”


    精神屏障外逗留的触手给和冬身心都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如此私密的精神世界,以往连军医没有获准都不得闯入,普琳如今大大咧咧的闯进来,竟然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和冬就是再能忍也不由得生出点怒气。


    她忍痛说:“公主,我没有请求您替我治疗,请您遵守精神医疗协定,退出我的精神世界。”


    普琳都没见过和冬生气,那目光坚毅、被人逼到墙角也能保持礼貌、委曲求全的哨兵,让她心里那股因为这人不爱惜自己的怒气消失无踪,——和冬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忠诚、正直、还有为了目标的恒久忍耐。


    如果说伤疤是军人的荣耀,那和冬一定是那个穿着整齐不让人从中窥到一丝一毫的低调者。


    她在和冬看来时红唇轻吐:“我就不。”


    和冬:“你!”


    精神触手又发动攻势,犹如适才巨蟒拍打木门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精神屏障。


    普琳看见和冬皱着眉,因为匆忙出门披上的外套也顺着肩头滑落,从她的视角甚至可以看到哨兵挺拔的肩背,那能把军装穿出一身正气的脊背,正痛苦的蜷缩起来,肩胛骨微微隆起,在衣料上顶出明显的痕迹。


    “和冬,”普琳叹息着走到她身边,屈身将外套拢到她肩头,和冬推了她一下,没接受强盗的好意。


    普琳被人接连拒绝也不恼,反倒把手中的外套一铺坐在地上,她侧头欣赏着哨兵因为痛苦而泛起潮红的脸,缓慢而又不容拒绝的伸出手,抚摸和冬的脸颊,在感到那阵热度后,才好心说:“你难道没怀疑过军部为什么会将一个上校调到卡特琳宫吗?”


    “守卫谁都能当,但一个上过战场、经验丰富、作战英勇的上校,放在军队里可比给公主看大门来的有用的多。”


    “军部跟王室的关系可没外界认为的那么紧密,两个系统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这种调动。”


    和冬仿佛意识到什么,扭脸看过来,普琳在她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没错,是我朝他们要的你。”


    普琳几乎将脸贴在哨兵耳边,这个距离已经近到让接受过脱敏训练的军人也受不了,和冬微微颤动,精神屏障遭受触手冲击,身体感官也被向导故意刺激,她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是蛛网上被层层包裹的猎物,那个黑心的‘毒蜘蛛’正等着在麻痹她后好好享受一顿大餐。


    和冬用力扯着蛇尾,想从普琳的制约中挣脱出去,但下一刻就听到她说:“你没想过军部为什么会给吗?”


    公主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她此时扑闪着睫毛,对和冬说:“因为……只有我才能救你。”


    和冬愕然回头。


    就是现在!普琳一举攻破精神屏障,精神触手步入图景深处,犹如勤劳任愿的工蚁一样一半清扫建筑垃圾重建城市,一半迅速结成一张网阻拦黑洞扩张攻势。


    和冬在她这种大刀阔斧的精神重建中痛的发出一声呻-吟,不一会儿功夫,额头就冒出一层细汗,普琳顺势将人搂抱入怀,在哨兵抓着自己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反抗的时候,毫不在意的按揉她因为痛苦而紧绷的头皮。


    “不要害怕。”


    巨蟒用身体为主人圈出一块安全之地,普琳在安全圈里面又紧紧搂着怀中的人。


    和冬能感到精神图景的波动,这种波动类似于雨滴砸在湖面荡起的水纹,因为普琳这场暴雨,她无时无刻都在遭受这些余波的冲击,痛的她直想晕过去。


    但仅存的理智又一直要她保持清醒——不能把性命交给别人!


    普琳就在她痛苦挣扎的时间低声对她讲:“我等你很久了,一直都在等,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怎么会伤害你呢?”


    —


    和冬第二天醒来就看见天花板上装着的白炽灯,阳光顺着窗户走进来,仔细一听还能听到楼下厨师忙碌时的锅碗碰撞声。


    她扶着脑袋坐起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平日因为信息量过载引发的头疼竟然缓解不少,但晨起口渴这个毛病还是一如既往。


    和冬起床喝水,拿杯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面压的纸条,她意识到什么,立马将它拿起来,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早安’,尾名缀了一个p。


    p,普琳名字首字母。


    和冬这才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她真真切切的跟着巨蟒出门,又被巨蟒的主人抱在怀里哄劝着治疗,因为那位向导无私且霸道到不顾人意愿的行径,这才换来她今天的轻松。


    她飞快的巡视了一遍自己的精神图景,崩塌中心的黑洞被几根粗壮的、结成网状的精神触手覆盖,而它们也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为她筑造新的地基,原本守着黑洞不得安眠的卡洛夫,现在也扑在岩壁上呼呼大睡。


    残破的建筑和堵塞街道的废弃物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几个在各种冲击中仍旧保存完好的标志物。


    因为这一番整顿,猛然看去精神图景好像空了一半——这也让和冬更直观的认识到她之前的糟糕情况以及这种治疗的麻烦程度。


    公主……


    和冬穿戴整齐没有如往日一般下楼就餐,反倒沿着印象中的路往城堡深处走。


    负责人尽可能的不让娇贵的公主受罪,即使城堡的阴沉、破旧无可更改,但还是做到了整洁,通往寝殿的通道都铺着红地毯,和冬踩上去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在这种安静中,她开始不断回忆昨晚的细节,坐在王位上的公主、伸出手抚摸她脸颊的公主、搂着她的头轻声低语,金发从肩头滑落不断骚扰她额头的发梢。


    和冬恍惚间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握着她的手腕……还很用力。


    也不知道青了没有。


    那么娇贵一个人,怎么能吃的了这种苦呢?


    和冬一路都在纠结、懊恼,无措的叹息中也带着对自己失控的悔恨,昔日普琳的捉弄都在治疗大恩面前消散无踪,和冬想:不管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为我做的事也不能作假。


    她为自己往日的冷漠懊悔,哨兵拒绝一个向导应该用更委婉的手段,更别提她还拒绝了两次,这种情况不应该由二叔转达,最好还是由她本人出面跟人讲清楚。


    和冬正组织措辞想着跟公主见面后怎么表达谢意。


    谁知道普琳寝殿大门紧闭,一个侍从正打着哈欠值守,看见和冬过来一挥手说:“回去吧,公主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现在正在补眠,今天谁也不见。”


    和冬张张嘴,想问公主现在情况怎么样、侍从又是什么时候听到召唤过来,她昨晚跟着巨蟒过来的时候可没见门口守着人啊。


    你见到公主了吗?她面色是否苍白,被我握过的手腕有没有伤痕。


    但在侍从回过神说:“奇怪,你的住处不是在阁楼上吗?怎么一大早就跑这里了?”的疑问中,和冬不自然的侧了一下脸,连她都感觉自己这些话暧昧,那传到外人耳中,又要怎么编排公主跟哨兵的二三事呢?


    人们向往王室,所以媒体小报孜孜不倦的挖掘王室成员隐私,并将其春秋过后大肆宣扬,不求真实、不问来路,只为销量。


    普琳对外的形象一直很完美,也是全部未婚哨兵的梦中情人。


    和冬不想充当这个破坏者,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模仿着厨师、女仆等人对见到公主的狂热,“我只是想看公主一眼,”和冬这么说:“我景仰公主许久,第一次能跟她近距离接触,就想多看几眼。”


    这话虽然有些痴汉,但侍从也接受良好,他好似听惯了众人对公主的吹捧,这时骄傲的挺起胸膛:“他们都这么说!”


    在和冬脚步停驻片刻远走的时候,侍从才收起那副蠢样,低声对寝殿里的人交代:“公主,她来过了,您真的不见见她吗?”


    透过大门的缝隙,侍从能看到普琳正对着镜子挑选耳环和戒指——一点都没有人印象中向导参与精神治疗就会被人吸干精气的样子,公主非但没有虚弱,还跟进补了什么山珍一样容光焕发。


    说出去都没人信。


    普琳伸出手指,将戒指戴上认真看,复又取下,她来到圣巴巴拉宫无所事事,只有用这种小游戏排遣寂寞,要是往常她一定想也不想就让和冬进来,但现在不行,她还‘虚弱’着呢。


    “不见。”


    侍从听到公主说:“只有见不到我的时候,她才会一直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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