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饮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神魂交融的感觉。
他只知道当江衔的神魂温柔地完全触碰过来时,所有感知都被骤然而至的愉悦轰然席卷而过,像是忽然被抛到了高远的天边,又骤然坠落至山间,他在极致的空白之中什么也无法思考,到最后什么理智什么神思一点都不剩,只有大脑是完全的空茫,喉间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连指尖都麻到微微发抖。
扶饮呼吸完全紊乱,漂亮剔透的异瞳之中是全然的泪光,大脑完全宕机,只知道仰头茫然地望着江衔,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师、师尊……师尊。”
江衔嗓音微哑地应了一声。
神魂交融带给双方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江衔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然而他的神魂强度到底比扶饮强一点,好歹深吸了一口气,尚还知道接下来应当要做什么。
江衔实在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眼神,可锢在小徒弟腰间的手一放开,伏在他怀里浑身发软的扶饮便失去力气般滑了下去。
江衔不得已伸手捞住仍旧微微颤抖失神的小徒弟,止住了他的下滑趋势,随后干脆俯身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
直到被放在柔软的榻上,扶饮仍旧只知道浑身发抖地泣声唤着师尊,死死攥着江衔的衣襟不肯让他离开稍微半步。
在此之前,江衔也只是以为神魂交融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双修罢了,却是忽略了神魂是一个修士极其重要敏感的东西,这般完全交融在一起,所获得的感觉几乎比普通的双修翻了数倍。
江衔把怀中小徒弟的脸轻轻抬起,直到扶饮终于从无边的空茫之际回过神来,这才稍稍分开些许,离开前在扶饮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扶饮想要伸手拥住江衔,却被手腕上的锁链限制住了,他委屈地小声说道:“师尊……”
江衔差点忘了这个东西,伸手在扶饮手腕处轻轻拨了拨,扶饮便在下一刻倏地钻进了自己的怀里。
扶饮心满意足地蹭了蹭师尊,闭着眼睛,混乱的呼吸一点点平息下来,小声念道:“师尊。”
江衔轻轻应了一声。
神魂交融后的一个不算副作用的副作用便是会对对方的神魂气息产生依赖,扶饮大抵是刚缓过来,脑子还没清醒,此刻窝在江衔怀里,任他如何捏耳尖、亲唇角、碰眼尾都不肯从怀中离开半分,在被抬起下巴的时候也只用一双湿漉漉的透亮眼眸无声看着江衔。
然后成功被师尊继续放任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
“好点了么。”江衔无声笑了笑。
扶饮下半张脸都埋在江衔肩颈处,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间全是江衔身上的味道。
扶饮舔了舔犬齿,攀着江衔的肩,偏头无声亲了一下江衔的唇角,目光灼灼地小声道:“好啦。”
他说完便支起上半身,攀着江衔的肩低下眼眸同他接吻,而自己的神魂则试探着往江衔识海探去,用意不言而喻。
江衔在间隙中轻声道:“不宜贪多,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扶饮便感觉自己探过去的神魂被一股熟悉温和的强大神魂气息无声包裹起来,然后一点点渗透交融起来。
扶饮本是攀着江衔的肩,用膝盖撑起前身,如今在江衔怀里骤然僵硬,又忍不住蜷了起来。
他被神魂那端倏然而至的浪潮冲击得失神一瞬,随后被卷入漂浮不定的海浪间,整个人蓦地一僵,在江衔怀里无声微微发着抖。
搭在江衔肩头的手攥紧,被江衔抬手覆住,随后扣了下来。
扶饮张了张口,却是半句言语都说不出来,被来势汹汹的潮涌拍打上岸,神魂完完全全被江衔的气息拥住、渗透。
扶饮抖着身体,浑身大汗淋漓,如今已是满脸泪痕。
瑰丽剔透的异瞳之中如今洇满水光,只知道呜咽着被江衔按住后颈交融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扶饮蜷在江衔怀里的身躯骤然紧绷起来,随后喉间蓦地发出一声尖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他完完全全失了力气,伏在江衔肩上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扶饮只知道泣声发抖,神魂仍在战栗不已,最终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
扶饮身上的衣服在交错间已经不成样子,乌发散落得满肩都是,领口处露出形状突出的锁骨和大片大片漫着红意的苍白皮肤。
江衔呼吸略微紊乱,他闭了闭眼,嗓音微哑着轻声道:“饮儿?”
扶饮不知是不是没听见,抑或是听见了,却没力气做出回答。
神魂双修同之前实在不一样,不仅是体验感极其特殊,而且对神魂的消耗也不小,所以江衔才说要适度不可过量,不然到时候遭罪的也还是扶饮。
扶饮如今就像是浸在江衔气息汇成的温水之中,十分上头,整个人实在是一点都拒绝不了,于是不知不觉间便沉沦在其间,如今余韵仍然在四肢百骸中弥漫,扶饮舒服得懒洋洋伏在江衔肩头,忽然发觉这就是他从前连奢望都不敢的安然生活。
师尊不仅再也不受煞气侵蚀,如今的修为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他想往江衔怀里钻的时候就往他怀里钻,想变成猫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江衔也依,像是什么也不会拒绝一样。
扶饮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比这还要令他更心安不已的了。
江衔的神魂早已从自己识海退了出去,否则若是再温存多一会,如今扶饮是否还能有神智幸存还不好说。
他眷恋地温存着神魂上江衔残留的气息,然而他嗓子都哑了,实在是脱力得无法回答,于是张口轻轻咬了一下江衔的颈侧。
尖尖的犬牙在江衔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点浅浅的印子,扶饮略感心虚地探出舌尖小口舔了舔,假装若无其事地咳了咳。
江衔便无声笑了笑,随后一点点抚着扶饮汗湿的脊背,偏过头去同他温柔地纠缠交融着。
扶饮被亲得呼吸不稳,洇满泪光的眼眸颤了颤,反倒伸手勾住江衔颈间,间隙之间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师尊。”
他似乎十分执着于念着这两个字,一字一句的呢喃又轻又哑,尾音带着天然的诱惑,却天真得一点不自知。
江衔应了一声,低声道:“怎么了?”
扶饮克制不住地在江衔怀里蹭来蹭去,埋在江衔颈窝处小口地又舔又咬,像只吸着猫薄荷的猫儿似地。
江衔默不作声地按住了人,低头同扶饮对视。
不是他小气不让扶饮乱蹭乱咬,只是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扶饮愉悦地弯了弯眼眸,对师尊默然隐忍,却又带着无声谴责的眼神十分喜闻乐见。
不过他却是依着师尊窝在他怀里不乱动了,半晌抬起头来,湿漉的眼眸望着江衔,小声说道:“师尊,我们回青阳宗么?”
江衔微微扬眉,压下心底一瞬间的异样,道:“嗯。”
他本来也是打算回去一趟的。
毕竟在发喜帖的时候,还是要顺便看看封停桑忙成狗的样子的。
然而这话从小徒弟口中说出来,就有点显得不对劲了。
扶饮堕魔之后,平日便与青阳宗没有过多的交情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师长们也不会要求他做什么事情,按理说没什么大事不会撺掇他回去。
江衔低眸,说道:“还回来吗?”
扶饮眨了眨眼,说道:“当然是看您。我们也好久没回雪峰了,回去看看雪?”
自从江衔回来之后,雪峰上的雪便又悄无声息落了下来,静谧无声,扶饮至今都记得一深一浅踩在上面闷闷的踩雪声。
积极得和从前那个想要把他往九重天里藏到天荒地老的小徒弟一点都不一样。
然而江衔仍是神色不变道:“好。”
说完,江衔的神识探入储物戒中,取了两人干净的衣物,正想同怀中小徒弟分开些许,扶饮却收紧臂弯不肯放手,埋在江衔的怀里恋恋不舍地道:“……师尊,别丢下我。”
“没有。不丢。”江衔不由得失笑,轻声道,“过来换件干净的衣服。”
他们方才胡闹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凌乱不堪,谁来了都看不过眼。
大概是神魂双修后的后遗症还没有好全,扶饮如今真是一点都不想和江衔分开,一点都不行,只恨不时时刻刻黏在他身上。
一想到要分开扶饮心下就莫名恐慌起来,只有江衔清清泠泠的气息能够让他心安。
扶饮把自己缩在江衔怀里,闷闷道:“师尊,一会……就一会。”
江衔哪里会不肯,低眸看见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时就心软了。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小徒弟要怎样便也随他去了。
江衔低头,亲了亲扶饮的唇角,却在下一刻被扶饮勾着深入。
大抵对于扶饮而言,亲吻和相拥就是最好的安慰。
他从一开始的紧张到莫名绷起脊背,到渐渐放松不少,最后被亲到呼吸不稳,眼神洇着细碎的泪光,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两人身旁放着的干净衣物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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