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面前的修士们转眼间就被刷了一大片,到目前为止,竟没有一人能够得到剑冢的准许。
纳了闷了,这破问题看着分明并不难,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卡住这么多人的?
一檀和一乐两人也从身后挤了过来,朝着两人挤眉弄眼:“尊上,我们进去么?”
扶饮嗯了一声,自己没动,偏头看向江衔,语气不明地说道:“请。”
江衔挑眉,他没有推脱,上前看着上面的问题。
封印微微荡漾起来,仍然浮现那三个拦住大半人的问题。
“从何而来。”
江衔盯着问题看了半晌,最终说道:“不知。”
外围的众人:“?”
一檀和一乐:“??”
“到何处去。”
江衔仍是气定神闲地说道:“不知。”
“所求为何。”
这个问题江衔思考了几秒,认认真真地回答:“追根溯源以解惑,体会生命愿景之美好,遍历生命难言之妙处。”
封印上又浮现了几个字:“说人话。”
江衔:“……”
这什么东西,怎么还会追问人的?
江衔只好老老实实道:“活着。”
众人:“……”
周围正在期待着江衔如何回答的修士们失望地嘘了几声,说道:“这不扯淡么这?”
“这人来这是来找乐子的吧哈哈哈哈哈。”
“这要是能过,我当场把这封印吃了。”
封印没有开启,上面的字也没有消失,众修士盯着剑冢封印,幸灾乐祸地等着封印拒绝江衔。
江衔面上看着风轻云淡,实则在脑海中对系统说道:“这封印怎么还没反应,你行不行?”
系统:“再等一会,它可能是被你无语到了。”
江衔:“……”
剑冢封印良久没有动静,一乐在旁边急得差点上火,小声说道:“这到底给不给过?能不能给个痛快。”
剑冢封印像是终于听见了,流淌着不知名符文的封印表面微微荡漾起来,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等着看戏的修士们:“???”
这他妈都行啊?!
江衔姿态闲雅地穿过剑冢封印,随后转身,眉眼微弯地看着目光晦暗不明的扶饮:“请?”
扶饮迎上江衔的目光,没有多说什么。
江衔既然能够直接开了一檀本命剑的剑魂,想必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虽说给的答案云里雾里,但扶饮对此结果早有预料。
封印在江衔通过之后便恢复成原来闭合的样子,封印表面复又重新浮现那三个问题。
而扶饮没有开口回答,只是从颈间拽出一块剑刃残片,指尖渡入一点魔气,激得那剑刃残片微微颤动起来。
那块剑刃残片应当是某把剑的一部分,从江衔的角度看过去,隐约能够看见上面刻了字,但是那字体模糊不清,还有些重叠的笔画,以至于江衔没能认得出来是什么字。
那个剑刃残片像是个无声的通行证,片刻后封印微微闪烁,放开了一个通道。
众修士:“啊???”
怎么,刚放了一个离谱的进去,现在又来一个啊?
到目前为止,大半修士都尝试过了,进去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一问二不知,答着想要活着的都能进去。
现在倒好,直接来了个什么都不回答,直接就能进去的。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众修士看着眼前荒谬的一幕,十分不可思议。
一檀见此,几步上前站定在封印面前,看着封印表面上的字,沉吟片刻。
他已经有了一把开了剑魂的本命剑,能够被他炼成本命剑的便代表着同一檀是契合的,因而他也不打算进去寻找剑道上的机缘。
然而前来剑冢的修士们大多都是前来寻求一把好剑,既是如此,一檀有些担心剑冢不一定会让他进去。
虽然他的本意是想拦着魔尊一点,起码不至于在江衔又触了扶饮的霉头的时候灰飞烟灭。
此行出发之前一檀不过是问了个名字,扶饮便反应这么大,幸好当时没打起来。
要不然一檀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两个一个是救过他和师弟命的人,一个是明渊仙尊唯一的徒弟,虽说早就叛出了师门成了魔尊,但按辈分一檀和一乐还是得叫扶饮一声前辈。
正当一檀斟酌着措辞时,旁边的一乐拽了拽师兄,搓了搓手,期待地说道:“那个……你好,我们和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人是一起的。”
一檀:“???”
一檀震惊道:“你在干什么?”
一乐哎哟了一声,说道:“他们两个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也试试嘛,指不定剑冢就好这口呢?”
一檀:“……”
剑冢:“……”
“再说了,”一乐道,“有大腿不抱是傻瓜!”
江衔:“……”
这傻孩子,是有点缺心眼在身上的。
然而不知是不是真让一乐说中了,封印表面闪烁片刻,竟当真打开了通道,让一檀和一乐两人进去了。
“……”外围看着的修士们表情已经失控了。
众人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失语,到怀疑人生,再到后来齐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几个金丹期修士们,在剑冢里真的没有亲戚吗?
话虽如此,这一次剑冢的开启,最终以寥寥四人成功进去为终止。
除了江衔一行四人之外,再无其他的修士。
从封印外向里看去,剑冢里是一片幽静暗林,暗林深处不时发出隐约的呜呜风声,只有进来之后江衔才终于听清,那原来不是风声,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剑气锋锐如刀,切割空气发出的尖锐之声。
江衔往前走了两步,忽地被扶饮往后一拽,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气堪堪擦过江衔的衣袍,无声削下了一片雪白的衣角。
“不知道危险吗?乱跑什么。”扶饮沉着脸按在江衔的肩上,魔气在江衔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所有的剑气都隔绝在外。
“抱歉,没有察觉,”江衔眨了眨眼,轻轻微笑道,“谢谢。”
扶饮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后挪开了目光,说道:“怎么说?”
江衔被扶饮按在身侧,周身呼啸凛冽的剑气都与他无关。江衔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闭上眼感知了片刻,指了一个方位,说道:“往这边走看看。”
一旁的一檀和一乐也早就将护体灵力开到最大,抵御着剑冢深处呼啸而来的剑气。
四人便一步步往前走着。
参天大树静静伫立在幽暗之中,枝桠在剑气呼啸之下弯出了弧度,婆娑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环境本该暗藏着不少危险,任何人从这儿经过都不会掉以轻心,然而不知为何,江衔就是莫名地心安,像是根本感知不到周围任何的危险似的。
反观一檀和一乐就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许是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古剑冢,一乐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前方的路,道:“这儿原来就是剑冢啊,怎么一把剑都没有看到?”
扶饮道:“得深入一点。”
江衔闻言偏头看过去,好奇道:“你来过?”
扶饮看他一眼,应了一声。
江衔好奇心起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扶饮腰间的剑上,盯着上面随着步伐晃荡的琥珀石剑穗,随口问道:“那这把剑也是你在剑冢里拿到的吗?”
扶饮很宝贝的那把剑品阶应当不低,但除了扶饮方才随手把玩之外,江衔便没有见他再动用过这把剑了。
之前御剑用的是出发前从刀架上挑的剑,扶饮腰间那把长剑平常又不用,却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收在古朴的剑鞘之中,剑柄上的琥珀石剑穗编法稍显稚嫩,却意外地工整漂亮。
倒还和扶饮的一只眼眸的瞳色蛮相似的。
然而扶饮沉默了半晌,却道:“不是。”
江衔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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