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如今已经挤满了人。除了牵着狗来的,还有很多衣服上戴着一朵花的。这些人应该就是他们请来的客人了,也是这个地下斗狗场的收入来源。
这些人挑中自己心仪的狗后,就会投下大笔赌注,说是一掷千金也不夸张。看着他们在场上青筋暴起,血脉偾张的样子,傲风只觉得疯魔。
这里的环境对他来说很不友好,因为狗狗太多了。他身体里动物的本能很是排斥别的雄性动物留下的气味,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很想找只狗打一架。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两只狗针锋相对,如果不是他们的主人拼命拉着带有倒刺的牵引绳,估计现在已经血肉横飞了。
空气中的躁动气息不止影响了动物,也影响了人类,在这里,除了能看到人们对于财富的极致追求外,还充斥着许多其他不堪入目的画面。如果要放电视上播出的话,得打上一大片的马赛克才行。
“地下斗狗场的负责人在哪?”宋长风问道。他的脸色很严肃,因为他发觉,现场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许多。这对他们待会要执行的任务很不利。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头头抓住了,底下的人一个也跑不掉。如果不先调查清楚,待会场子一乱起来,说不定会被他跑了。
被盯着的张力神情有些苦恼,他说:“这我哪知道啊,我就一个小啰啰,哪能认识这个场子的主人?”
“那你之前是怎么进来的?”
“我认识一个人,叫辉哥,他是在这看场子的,我是走他的关系才能进来的。我只知道他上头有个叫白爷的权力很大,不知道是不是负责人。”
白爷?
“你见过这个白爷吗?”
张力摇头,他什么档次,哪能见到白爷?
“带我去找那个辉哥。”宋长风提出要求。
张力什么底细都被掌握了,自然不敢拒绝宋长风的要求,只得牵着狗带宋长风过去。
……
在一个用铁丝网围住的方形的赛场边上,站着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在这有些寒凉的十月天,他只穿了一件t恤,露出来的两条手臂像钢筋似的,周围的人默契的离他一步远,生怕惹了他被教做人。
此刻,这个赛场里的两位“选手”正在比赛,一只是罗威纳,另一只是比特。两只狗都长得凶神恶煞的,龇起的白牙上染着刺目的红,这些都是从对方身上咬下来的。然而,遍体鳞伤对它们来说并不是大问题,它们的血性已经被激发出来,如果不及时人工制止的话,再打下去估计就要噶了。
养这样一只斗犬并不容易,大部分的狗主都会在最后关头叫停比赛,保住狗命,积蓄力量以求来日再战。但也有些狗主,期待着他的狗能够绝地反击,希望它们能在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爆发力量干掉对手,便一直放任比赛进行,直到其中的一只狗死去。
面前的比赛就是这样,那只罗威纳颈部已经被撕扯出一个血口,耳朵也被咬掉了一半,前腿一瘸一拐的,虽然还在努力战斗,但明显看上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它的主人站在旁边,瞪着血红的眼睛,不断地喊着:“上啊,废物,咬它啊!上啊!”
比特的主人也不甘示弱:“咬死它!咬死它回去顿顿吃鸡!”
最终,罗威纳哀叫一声,躺倒在地,慢慢失去了生机,它的眼睛一直望着主人的方向,眼里不知是哀求还是解脱。比特的主人拿着大把钞票开心地抱着它狂欢。而罗威纳的主人则一脸气愤地走过去,一脚踢在已经死亡的罗威纳身上,狠狠地骂了几句废物,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场子的汉子没有丝毫意外的情绪,他走进去从旁边扯下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提起狗一把塞了进去。这些在比斗中死去的狗,之后会一起运到城中村那边的狗肉馆去,被人们剥皮下肚,榨干它最后的价值。
傲风在旁边看见这一幕,胃里剧烈倒腾,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有句话叫物伤其类,他现在的身份让他和那只死去的狗产生了共鸣,他甚至好像听见了那只狗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它?为什么不救救它?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抱抱它?
心口的情绪快要喷涌而出,但他的大脑却更加清醒。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如果打草惊蛇,让他们逃脱了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狗狗深受其害。
那汉子收拾完后提着狗走了出来,张力赶紧上前一步:“辉哥,你还记得我吗?我阿力啊!”
辉哥停住脚步,打量了他一眼:“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里有个大客户,他说有生意找白爷谈一谈,想让你给引荐引荐。”张力嘿嘿笑着,满脸都是讨好之色。
辉哥顺着他的指引,看向了站在一旁带着一只德牧的宋长风。宋长风笑着向他点头,然后不经意地挽起袖子,露出下面戴着的表。
辉哥的瞳孔极速收缩,他认识这个叫做百达翡丽的品牌,因为白爷手上也有一块。白爷的那块市场价三十二万,这人手上的表比白爷的那块看着还高档些,最少也得四十万起步。这一刻,他对张力说的大客户深信不疑。
毕竟有一句话叫“穷玩车,富玩表”,对于这种不是必需品的东西也能花那么多钱去购买的,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这块表是宋长风他妈买的,是他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他从来没带出来过,像这种金贵的玩意,并不太适合他。但他一直带在身边,偶尔也会拿出来看一看。今天之所以戴上,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之前预设了好几种情况,并一一思考了解决方法。目前他们实行的,就是伪装身份,打入敌人内部。
“这位先生贵姓?”辉哥问道,语气里有些淡淡的敬意。
宋长风道:“免贵姓宋。”
“宋先生你好,刚刚张力说您有生意想找白爷谈,不知道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方面的生意?我待会好和白爷汇报情况。”
宋长风道:“当然是斗狗的生意,我想投点钱进去,把赌注再提高一些,以此来吸引更多的人参与。”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辉哥掏出电话,往人群比较稀少的角落挤过去。
张力见状,赶紧凑上来问:“这靠谱吗?听说白爷身边好几个练家子——”别到时候栽了。
他的未尽之语宋长风看懂了,他有自信能敌过那位白爷身边的人。再说了,他还有傲风和配枪。
而且,这里的情况已经由傲风脖子上的监控设备传送出去了,相信他们会判断清楚局势,然后打电话喊人过来帮忙。照这个情况看,今天刑侦和刑警必定要联手办案了。
“宋先生,白爷现在正在忙,还请您先随意逛一逛,白爷一有空,我马上就通知您。”辉哥态度很是恭谨,因为说不定这位宋先生下次再见时已经是他们的股东了。
宋长风皱眉:“看来白爷对这门生意不太看重,算了,既然没诚意的话,刚才的话就算我白说了。”说完,身子一转就往外走。
辉哥赶紧拦住他,连忙说:“我再打电话问问白爷,您稍等。”
宋长风不爽的哼了一声,倒也没继续往外走。
辉哥拿着手机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点开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怎么样,他怎么说?”白爷问道。
“他说您没有诚意,不看重这门生意,说完就要走。”辉哥如实上报。
“这样吗?”另一头的白爷心里放下些疑虑,因为今天的事在他看来,总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冒出个要注入资金给他们的。
当宋长风那边表现出生意的样子后,他反而觉得这事大概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一定会急于促成,而不是扭头就走。
像这样的,一般都是没受过半点气的富二代,平时只有别人巴结他,没有他巴结别人的道理。
“你把他带上来吧。”白爷说道。
“是!”辉哥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就去找宋长风。
电话的那一头,白爷叹了口气。不怪他委曲求全,实在是这一年来,不知道走了什么背时运,各处的生意都有些不顺。
先是开在乐淘淘洗脚城的赌博据点因为一起杀人案被警方一锅端了,害他们折损了一员大将。而后又是埋了好久的贩毒路线被警方发现,那些中间负责联络销售的全都进了局子。再是他们省城那边的私底下的器官买卖生意因为人贩子当街抓人引起的高度重视而寸步难行。
短短的一年时间,赚钱的生意去了个七七八八的,上面对他们已经很不满了。说是如果再得不到改善,就要换人过来主持生意了。
白爷怎么甘心凝聚了他所有心血的生意被别人接手,所以最近他一直都在寻找破局之法,看是扩大这地下斗狗场的生意,还是在多开发一些项目。比如说,开设一些有特殊服务的洗浴中心,那些人的钱最好赚了。而且这个生意还可以深入一些,在他们接受特殊服务的时候拍些视频,有钱的就拿这个威胁他们,没钱的就发到网站上供人付费观看,可惜红房子也被警方查了,不然那需要再费钱搭建新的网络平台?
想到安阳市那些警察,白爷就恨得牙根痒痒的。如果有一天那些警察能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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