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昏睡的第二日,太皇太后派了苏麻喇姑来查看情况。
康熙有些疲惫,但因为来人是苏麻喇姑,康熙还是见了她一面,至于后宫其他不知道抱了什么目的的嫔妃,康熙看也不看直接让梁九功将人赶走。
梁九功自然是不敢直接赶走的,好声好气地将美曰其名来探望六阿哥的妃嫔都请走了。
午时的时候,保清、保成、胤祉和胤禛都来了。
面对儿子们,康熙的耐心也出奇的好,哪怕此时心中再烦躁也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或许康熙也想着有兄弟作伴福安能早些醒来。
只可惜事与愿违,一直到夜幕降临,福安仍是个乖巧地摔在被窝里的睡宝宝。
福安不但呼吸平稳,体温正常,还会自己翻身换姿势,如果不是睡的时间长得不正常,康熙都以为福安只是在正常的睡觉而已。
“福安,你都快睡了两日了,该起床了。”康熙将福安抱起来,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又捏捏他的鼻子。
见福安的脸很快就被自己捏红了,康熙又放轻了动作,转而轻轻甩起了福安的手臂。
福安似乎也能感觉到康熙的作乱,默默地将小手揣到了怀里,翻了个身,挨着康熙的胸口继续睡着。
康熙见状也不弄他了,叹了口气,将他重新放在床上,抱着他在龙床上闭上了双眼,心中的烦闷让康熙久久没能睡下。
良久,康熙握着福安的小手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惦记着福安,康熙在梦里又重现了一遍福安降世的场景,一会又变成了福安在自己怀里撒娇卖萌的场景,一会又变成了福安昏睡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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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仍旧暗沉无光,正处皇宫一片寂静之时。
乾清宫寝殿内只燃着两盏烛灯,灯光昏暗,龙床的幔帐一下,里头直接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之中有人蓦然睁开了自己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福安乖巧地躺在床上,感觉躺着有些不舒服,用了吃奶的力气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小脸面对着康熙的那一侧。
至于福安为什么知道康熙在那一侧,当然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康熙的气息。
趴着的福安含着手指盯着康熙看,脑袋还有些混沌,完全想不起来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睡就睡了两天。
他只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玩得可开心了,还有好多好多的花花。
花花!
福安想起来了,自己睡着之前是在看花花,怎么醒来之后在床上,天还是黑黑的。
而且肚肚还有点饿。
可是阿玛还在睡觉,福安不想吵阿玛睡觉。
昏睡两天,康熙也只让人给他喂了水还有一些奶,再多福安睡梦中也没有吃,这会小肚子早已经空空的了。
趴着没一会,福安就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然而受到睡袋的束缚,福安不但没能顺利爬起来,还在中途扑通一下倒在了康熙的身上。
脑袋撞到康熙厚实的胸脯,传来丝丝的疼痛,惹得福安瞬间泪眼汪汪。
康熙也被这一下撞击撞醒。
刚睁开眼睛的康熙只记得醒来前福安消失的那一幕,以至于醒来的康熙浑身散发着悲痛之意。
“阿玛~痛痛~”福安察觉到康熙醒来了,委屈地趴在康熙的身上,小奶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
“乖,阿玛在这里。”康熙下意识回道。
等等,福安醒了!
康熙猛地坐起来,却忘记了抱住福安,直接就让福安从他身上滚了下去,滚到了康熙的脚边。
福安滚了两圈,晕乎乎的大脑就更加晕乎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康熙紧张地抱到了怀里:“福安,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康熙抱到怀里的福安呆愣的眨了眨眼睛,自己怎么咻的一下又到阿玛的怀里了。
躺在门外的席子上睡着的梁九功一听到动静就醒来了,催促身边的徒弟:“快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又叫上掌灯的小太监,拿上烛灯走了进去。
不用康熙发话,整个前殿就已经亮起来了。
梁九功亲自上前拉开明黄色的幔帐,刚好和福安的还带着一丝薄雾的眼睛对视上,瞬间一股喜意涌上心头。
太好了,六阿哥平安无事,万岁爷也能恢复往日的好脾气了!
骤然见着光亮,福安下意识低头揉了揉眼睛。
康熙狠狠地瞪了一眼梁九功:“狗奴才,会不会办事?”
“奴才该死,万岁爷恕罪。”梁九功点头哈腰的向康熙求饶。
康熙正欢喜福安醒来,骂他两声也是因为心中的兴奋无处宣泄,这才拿梁九功撒气,见他这样也不觉得气愤了:“滚滚滚。”
梁九功后退两步来到梢间候着,等着康熙随时吩咐他,同时小声叫来另一位徒弟:“快去让御膳房做些六阿哥爱吃的送来,莫要耽误了时间。”
如今不过丑时,御膳房的奴才还在睡梦中,但这和梁九功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个御前大总管不也是醒着的么。
“阿玛,抱抱~”福安在康熙怀里转了个身子,跨坐在了康熙的身上,挨着康熙撒娇。
“阿玛抱着呢,福安怎么一睡就睡这么久,阿玛都快担心坏了。”康熙的声音很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一丝的哭腔。
在福安身上他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情绪,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微发红,心里又是惶恐又是安心。
惶恐有一天老天爷真的把福安带回去了,安心这一回福安留了下来,没有从他的身边离开。
“福福,阿玛哒!”福安仰着头看着康熙,神色格外认真地说道。
这番话好似一颗石头落入了水中一般,在康熙的心里溅起巨大的水花,这样的话是福安在对他说,是小小的,懵懂的福安给他的安慰与承诺。
这话一出,就好似尘埃落定了一般,以后福安便是他的孩子,不是他安在福安身上的六阿哥名头。
康熙紧紧地抱着福安,大手轻轻抚摸着福安的脑袋:“对,福安是阿玛的孩子。”
这样温馨的场景注定是要被打破的。
福安醒来之后这肚子饿得就越来越明显,趴在康熙怀里没一会肚子就响了好几声,福安小手抱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康熙:“阿玛,肚肚咕噜咕噜~”
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自然是饿得不行。
康熙心疼地抱着饿肚子的福安,摸着他干瘪的小肚子:“谁叫你睡这么久都不醒来,喂你什么都吃不下。”
福安感觉自己受到了冤枉,他怎么会吃不下东西呢,他吃东西最乖了!
梁九功自觉上前递上福安的衣服。
屋子内还烧着炭,福安也不用穿太多衣物,穿上三件衣服,再在外头套上一件厚实的棉衣便足够暖和了。
借着烛光,康熙见福安的精神状态不错这才放心些许,但还是希望有太医来检查一番:“去请太医来。”
“太医已经在路上了。”梁九功表示杂家办事,万岁爷放心。
福安蹬着小腿催促康熙:“阿玛,肚肚吃!”
肚子饿的感觉确实不好受,福安感觉再来两个大鸡腿自己都能吃得下,虽然他一个鸡腿也没有吃过。
“六阿哥稍等,御膳房已经赶着给您准备膳食了,如今暂且拿点心填填肚子吧。”梁九功端来耐放的米糕。
福安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手一块米糕吃得特别开心。
好一会才想起来阿玛好像没有吃,赶紧递了更大的一块给康熙:“阿玛,吃~”
“阿玛不饿,福安吃吧。”康熙宠溺地说道。
没一会,御膳房紧赶慢赶赶出来的蛋羹以及鸡丝粥就做好了。
一名太监端着一大一小两碗鸡丝粥上来。
大的那碗自然是梁九功吩咐的,他可记得昨日万岁爷一整日都没怎么用膳呢,这会估计也已经饿了。
“阿玛哒~”福安用小手在康熙的碗上比了比,又捧着自己的小碗:“福福哒~”
“对,这是福安的。”康熙亲自帮福安戴上围兜,这才开始喂福安喝粥。
香咸的鸡丝粥入口,福安立马幸福地眯上了眼睛,终于觉得自己空落落的肚子被填满了一丝丝。
米糕好吃是好吃,只是饿着的时候吃甜的总是觉得不得劲,还是热乎的鸡丝粥吃起来更加地满足。
“阿玛吃~”福安见康熙只顾着喂自己,也让康熙多吃些。
温热的鸡丝粥吃进肚子里却感觉暖到了心里,康熙一高兴,又给了御膳房不少赏赐。
等用完膳,康熙和福安漱完口后梁九功才上前提醒:“万岁爷,御医已经候着了。”
其实御医早就到了,只是梁九功哪里敢打搅康熙和福安用膳,只能安排御医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头等一会。
“让他进来吧。”康熙脸上的笑意没有褪去,说话的语气也很是和缓,与昨日大相径庭。
御医战战兢兢地给福安把脉,把完脉后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回皇上,六阿哥脉象平稳,很是康健。”
康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在福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康健就好。”
福安喜欢康熙亲他,害羞得脸都红了,还是继续将另一边脸递了上去。
亲完另一边脸颊还要亲额头,还有下巴。
等康熙亲完福安又亲昵地蹭着康熙,踩在康熙的腿上,学着康熙的样子在康熙的脸上,额头上,下巴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奶香的吻。
用过膳,把过脉,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
还有一个时辰才上朝,康熙干脆抱着福安躺回了床上。
福安倒是不像是睡了两天的人,玩了一会脚脚就睡着了,康熙紧接着也抱着奶团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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