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赞美是真的能使人心情愉悦,起码耿意欢是这么感觉的。
耿意欢美美照了照镜子,甜美的笑容倒叫她像个小姑娘似的,娇俏又可人。
出了月子,早膳也丰富起来了。
只是......
耿意欢看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一脸的问号。
耿意欢不禁发问:“确定......这是早膳不是晚膳?”
董嬷嬷一脸淡定:“正是呢,格格。现下您生了小阿哥,所以小阿哥的分例也都分到您这儿了。”
“那这也太夸张了吧。”耿意欢看着油腻腻的早膳,只觉得胃口已经倒了一半,“早上吃这么腻歪,不太好吧。”
董嬷嬷诧异:“可是,宫里一直都是这样吃得的。”
耿意欢:......行吧,当她没说。
这一桌子当晚饭都觉得挺丰盛,现在当早饭那可真是没话说,唯一就是耿意欢不习惯早上吃这么丰盛,她还是喜欢月子里的小米稀饭营养套餐。
“如意,一会儿你去跟姜公公说一声,以后早上......”耿意欢斟酌了一下,“别弄这么丰盛了,我早上喜欢吃清淡些的,例如粥、面一类的。”
如意虽不大理解,但还是应了下来。
“格格,您身子弱,其实该吃些好东西的。”董嬷嬷劝说着,“多吃肉,对您的身子骨也有好处。食补还是比喝药强些的。”
耿意欢纠结了一瞬,望着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加了口菜,肉质鲜嫩可口。
但......
料放得太多了。
耿意欢是喜欢美食,但那也得建立在自己身体能接受的程度,她坚定道:“纵是食补也得少油少盐啊,每日大油大肉,身子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啊,且......这油应当是荤油或是猪油吧?”
董嬷嬷迟疑了一下:“奴婢也不晓得。”
“您尝尝。”耿意欢从旁边拿出一双备用筷子递给她。
董嬷嬷略略夹了一块肉,眯着眼睛品了品,真的是很香,但料放得也是真多。
身为侍奉主子的宫人,一向是不允许吃有味道的食物的,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都是一样。正所谓民以食为天,谁还没点口腹之欲了?故而静玉院众人才格外感念主子。
董嬷嬷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奴婢就同姜公公叮嘱一声,把这猪油、荤油换成......”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换成什么合适。
“菜籽油吧。”耿意欢道,“荤油虽香,却并不适合我的情况。”
于是乎,就这么定下了。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耿意欢喝了杯水后就开动了,香是真香,可惜不能常吃啊。
用过膳,耿意欢百无聊赖同董嬷嬷聊起天,问了问俸禄的问题。
主要还是想知道,侧福晋同格格之间到底差多少,为何钮祜禄格格那样看重。
“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董嬷嬷直言不讳,“格格,若是您当上侧福晋,不只是您就连咱们小阿哥日后受封的爵位也是水涨船高。”
于是她将侧福晋与普通格格、庶福晋的待遇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耿意欢恍然大悟,这才晓得原来侧福晋也是拥有正式朝廷诰封的命妇,能够入宗籍之册的。甚至在满清初入关时,嫡庶观念并不严格,侧福晋生得孩子同嫡福晋所出的孩子也是同等待遇的,只是随着入关,汉化程度越来越深,这才有了严格的嫡庶观念。
且侧福晋也是有年例的,宫里给发一份,府里又给发一份,等于说拿两份钱,要么别人就说从格格到侧福晋是一个阶级的跨越,能当上侧福晋的,就没有拮据的。
至于董嬷嬷为什么门清,那就要从孝懿仁皇后在世时说起了,毕竟是统领后宫的一把手,内务府里没有自己人可不行。
耿意欢不禁咋舌,怨不得一个个都想往上走,这待遇确实不一样,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只是......
她缓缓摇摇头,争与不争是一样的,雍亲王若想成全谁也拦不住,若是不想谁也没法子。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轻轻推开窗子,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她却是弯起唇角,半眯着眼睛好似在享受。
董嬷嬷见她突然不接话茬了,抬眸一看才发现耿意欢竟然打开了窗,顿时大惊失色。
她快步来到床边,三两下就关住了窗子,不知打哪儿拿来的外套就披在了耿意欢身上,嘴里嘀嘀咕咕:“格格欸,可不敢这么大开窗子。便是出了月子,您的身子也不敢这么造啊?”
耿意欢轻笑一声,纤纤素手撑着下巴,眼眸中满是狡黠:“可把我就是想感受一下外头的空气。”
“可不敢这么来啊!”
董嬷嬷苦口婆心讲了一堆。
耿意欢调侃道:“那就等嬷嬷出去了,我再开。”
董嬷嬷睁大了眼睛。
随后,耿意欢走哪儿她就跟哪儿,生怕耿意欢受了凉。
耿意欢:“......”
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好在前院送了之前说好的医女孟姑姑,她身材匀称,笑容可掬,约摸四十出头的样子。
“奴婢孟氏,见过耿格格。”孟姑姑微微俯身,周身散发着一股雪松味儿,无端叫人信任上几分。
“孟姑姑请起。”耿意欢轻轻嗅了嗅,才微微一笑,“想来孟姑姑也晓得我的情况了。”
“奴婢观格格面相,面无血色且带着点萎黄,眉眼间满是倦怠,想来是产后虚弱,气血两亏。不过并不严重,若能悉心调养上几个月,奴婢有信心能让格格气色如初。”孟姑姑细细打量着耿意欢,语气温和,“只是格格还是要早些休息,莫要熬坏了身子。”
董嬷嬷又细细问了几句。
孟姑姑都对答如流,并简单简述了自己的身世,她出身杏林世家,专攻小儿、妇科,在江南也是小有名气,奈何得罪了权贵,父兄惨死,幸得雍亲王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听她这一番话下来,就是董嬷嬷也不禁信了几分,隐隐把她当做了自己人。
于是她调转矛头看向耿意欢,颇有些谴责:“格格,可莫要再玩麻将了,您还是要早些休息才是。”
耿意欢讪讪一笑:“那不就偶尔一次嘛,晓得了晓得了。”
她怕董嬷嬷继续嘟囔,便调转矛头:“如意,快去带着孟姑姑好生安置一番。孟姑姑,今儿不急着来侍奉,你且熟悉熟悉环境,明儿再来侍奉就成。”
孟姑姑有些意外,随后应声道:“谢格格体恤。”
于是如意带着她去了安置侍从的地方。
待孟姑姑离开后,耿意欢问:“董嬷嬷,你从前可在前院见过孟姑姑?”
董嬷嬷摇摇头:“未曾见过,但也略有耳闻。她倒是没有说谎,孟家......是江南一带出了名儿的名医,专攻小儿与妇人的病状,有她陪在您身边,想来要不了多久您的身子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几年前,孟姑姑的父兄被请去给贵人看病,许是晓得了什么辛密之事,阖家上下便只剩下了孟姑姑一人。”
耿意欢蹙了蹙眉,白皙的面颊上满是感叹,随后又长长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人啊。”
董嬷嬷这样言语不详,想来那权贵并非普通人。
董嬷嬷道:“格格也莫要为此伤神,这年头的苦命人太多了,可怜是可怜不完的。”
话虽如此,她眼底的叹息却并不作假。
耿意欢晓得她的意思,是怕自个儿年轻气盛要为孟姑姑讨公道,平白惹祸上身。
恰在这时,多福端着补汤进了屋。
耿意欢回眸瞥了一眼,还是老样子——党参乌鸡汤,这道汤最是补气血。
正准备喝汤,就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李侧福晋携几位格格来探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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