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反应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疲软。
这被官方组织轻而易举发现的事情,身为组织临时领导者的波本威士忌感受得更为深刻。
意大利的分部人员欲拒还休地投入卡拉布里亚家族的怀抱,北非的分部从两天前开始近乎失联……
给组织最大耳光的还是原本毫不起眼的西班牙分部,它的原一把手奥斯托尔,是在6c基地中被捕的一员。
奥斯托尔的情妇联合养子接手了西班牙分部,这段时间里,他们见组织形式糟糕,直接杀死了所有反对者转投向fbi的怀抱。
尚在狱中的奥斯托尔听闻此事后,当天夜里就突发性心梗死的干脆利落。
重重变化让组织总部的命令很难被各个分部继续完整的执行下去,更不用提分部所管辖范围内组织的财产、基地、仓库……风暴席卷在这片黑色帝国广袤的疆域之上,无坚不摧。
“……哧。”金发青年看着眼前闪烁着一片红色的屏幕,矫揉造作地感慨道,“真是让人头疼啊。”
“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头疼?”
来人问道。
波本动作一僵,用脚一蹬地面将椅子旋转一百八十度。
“……g。”
他盯着男人,目光缓缓滑落在他手上热腾腾那杯东西上。
金发青年的目光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琴酒看着自己端在手中的白瓷杯,挑着眉毛,选择举起另一只手的茶壶向他问好。
“好久不见,波本。”
“呃……好久不……”
这个房间的卧底含量是不是太高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开场:“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喝这东西的爱好?”
室内已经弥漫开了一股可可豆的的香气。
银发男人极为自然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热可可,言简意赅:
“镇痛。”
波本:“……”
虽然知道那家伙肯定是接受了一番刁难才能出来——他知道白兰地负责这场审讯的时候,也怀疑过琴酒还能不能活下来,但用热可可就能镇痛……这个程度,他很怀疑组织审讯室的手艺啊。
琴酒一口一口啜着杯中的饮品,垂下的眼帘挡住了那双瑰丽的眼睛,直到这个时候,波本才发现他的睫毛意外的纤长。
“他们要你干什么?”
波本收回眼神,盯着眼前的几块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出一片残影。
“当然是你想的那样。”
琴酒慢悠悠地说。
“……”
“……”那你倒是快点干正事去啊。
波本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再次转过头,用一种强烈且无声的眼神催促着琴酒。
银发男人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白色的衬衫绷出手臂处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挥了一下手,忽然间没头没脑的说:“今天是12月25日。”
“……哈?”
琴酒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没什么。我今天不想干活。”
波本给气笑了。
他要真是组织成员,他非得给琴酒塞回审讯室去看看成分。
“随便你。”
他说。
琴酒耸耸肩。
一片安静之中,安室透再次沉入了繁杂的工作。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悚然发现原本坐在不远处的琴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金发青年皱了一下眉毛,他站起身,走到那个空荡荡的桌前,拣起桌上被茶壶压住的纸片。
【不想成为祭品,两天内消失在
组织的视野里。】
安室透嘴角下撇,眉头紧锁。
成为祭品?成为谁的祭品?
他将那张纸片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没有再发现别的线索。
并且琴酒那一句“消失在组织的视野里”也很有意思,他没有说是“逃离”,仅仅是让他在组织的视野里消失,换句话说,他在警告他——
还以“波本”的身份在组织活动的话,他将成为某人的“祭品”。
安室透沉默片刻,将纸片收好,旋即揭开被琴酒扔在这里的茶壶。
里面还冒着一些腾腾的温热气息,安室透确认无毒后,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
他面无表情地吐掉了这口苦的要命的东西。
热可可不放糖,人干事?
…………
……
琴酒从安室透的那间房间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走廊内的组织成员很多,来往大部分都是学术气息很浓郁的家伙。这是最近出事的地方转移过来的一批研究员,就这几日将会陆续转移到别的安全地点。
看见他走过,无一例外不停下脚步,恭敬致意。
只有一件白衬衫和西装马甲,没有穿大衣,琴酒退而求其次将手插在裤袋中,安全感下降好几个层级。
原本那身大衣是订做的,储物、防弹、保温功能样样不缺。只可惜在审讯室弄脏了,新的也没有送到。
走着走着,远远听见“jglebells,jglebells…”的音乐声,等他走进大厅的时候发现是一群年轻研究员放的音乐。
这是组织的一栋大楼,离市区很近,外面正好在放烟花,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在落地玻璃窗上,街道中的人们又唱又跳,远远看来像蚂蚱在跳舞。
那群人嗨皮了一会儿,猛然其中一人看到走廊口阴影处立着的人影,大叫一声:
“琴……琴酒——”他又急急补上这句,“大人!”
一瞬间间这场临时派对结束了。所有人僵立在那里,只有摇摇晃晃的霓虹灯光和着“git”跳动着。
而琴酒只想笑。
这群在手术台上给实验体开膛破肚的家伙,现在竟然个个像小学生似的战战兢兢站在这里。
“哦。”他轻慢地说,“在过圣诞吗?”
“……”
“……是。”
有人回答。
“那就过吧。”他语气平静地说,“我也挺喜欢圣诞。”
在一群人的面面相觑之中,琴酒悠悠路过这个大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在扛过那三支吐真剂之后,组织的老乌鸦终于在表面上相信了他的“忠诚”。确实他也实在无法想到琴酒“背叛组织”的缘由,无论是承认还是否认,琴酒无法找到比组织更适合的地方,这是永恒的事实。
下一次的撤离将是最后一次,这栋大楼的一名cia已经暴露,这个地点马上就会废弃。
他的唯一选择就是将这位同行清除,否则在这个时期落在组织手里,绝对会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折磨。
“dashgthrughthesnw…”身后飘来的乐曲欢快悦耳,琴酒插兜走向那位卧底所在的地点。
真可怜。
他想。
单次撤离人员数额有上限,那些现在还有余裕庆祝圣诞的研究员们,相当一部分会被永远的“留下来”。
……
墙外的人们放着烟花相互说着“happychrists”,墙内爆出一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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