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可能哦。”萧念眸底隐约有诡计得逞的狡黠,难得坑萧枕云一次,他没有再绷着那张少年老成的脸,甚至唇角也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原文里的他接的并不是这项任务呢?而是因为不认识你……所以决定去挑战一点高难度的任务,然后阴沟翻船,马失前蹄……”
天禄突然将脑袋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呦呦的对着萧念叫唤,又抬起前蹄,砸玻璃表示不满。
刺猬也凑了上来,单手搂住天禄的脖子,蝮蛇从他身后冒出个棕褐色的三角脑袋。接着刺猬呼了口热气,用手指在白雾上画个爱心,笑容满面地说:“念念,上午好啊。”
萧念面无表情地朝他点了下头。
刺猬向来觉得萧枕云这儿子有趣,推门进来,抖着外套的雪:“萧枕云,你说你近几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行踪,你的这个‘任何人’到底指的是谁?怎么感觉全天下都知道你在哪呢?司棣、我、还有段家那小子,这些都算了,现在就连你儿子都知道,你就不怕这小鬼嘴上没把门,不小心给你说出去?”
“……在你举的这些例子里,最有可能暴露我秘密的人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萧枕云拢了拢衣袖,抵挡房门打开时那瞬间呼啸的冷风和雪花。
刺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道:“那肯定是我。不过我不会那么做的,我还要走你裙带关系进疾风队呢。”
“……”萧枕云懒得纠正他的诡异用词,摆摆手,示意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刺猬去给自己倒了杯冰牛奶,大口大口喝完,换了身挡风抗寒的衣服,再次带着他的蛇出门,去看他之前在雪地里设的陷阱,萧枕云打算赶紧再催催司棣尽快将刺猬办理入职,不然就凭这条精力旺盛的黑暗哨兵,周围百公里的动植物都能被他嚯嚯完。
“对了管理员。”萧枕云忽地抬头,“当时刺猬接的是什么任务,书里有些吗?”
既然阴差阳错已经救下了,那还是关注一下书里的死因,别过几天刺猬觉得他们这儿没乐子了,又外出跑去找刺激,再把自己作死。
萧念沉默了一下,低头翻开硬壳书,一本正经地说:“原文里相关描述不多,是后期司楮被反派压制的时候,那人一边从冷藏箱中取出他的试剂,一边居高临下地说:‘我的这管针剂就连s级的黑暗哨兵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精神体发狂,他怎么都想不到,总是对着敌人的獠牙居然有一天也会瞄准自己,敌我不分地注入毒素……想他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跋扈,临死前无望挣扎的惨状就有多可笑。我的这条左臂就是被他砍断的,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区区一条手臂而已,和性命相比,还是我赚得多。’”
听描述,s级黑暗哨兵,獠牙,毒素,嚣张跋扈,确实都可以和刺猬对上。
“这段剧情……听着像是全文最后的那个教授大反派?”萧枕云问,“这个黑暗哨兵你确定是刺猬吗?其他都对的上,就‘临死前无望挣扎’这段,好像不太符合他的逼格?他的话,大概死都要死得逼味十足。”
“是他,我查过世界源代码了,确认这个黑暗哨兵就是韩邦,也就是刺猬。”萧念点点头,“至于什么惨死,无望挣扎这种词,反派也是需要胡说八道来修饰一下自己形象的,总不能说那黑暗哨兵临死前还阴了他一把狠的,把他逼得差点同归于尽。”
他停顿一下又继续说:“不过刺猬临死前的画面还是挺感人的,抱着他沉睡的蝮蛇,安安静静地在火场里闭上眼睛,如同一场好眠,被汹涌爆炸的火焰包裹。”
“无法想象。”萧枕云说,“刺猬还是一直这么神经兮兮下去才是他。”
萧念倏然笑了下,黑漆漆的眼珠望向画面中的男人:“虽然大多数的时候真的想拿把砍刀冲过去把你宰了,但有时候也会想,幸好意外中来到这本书里的人是你。”
“为什么开始煽情了?”萧枕云疑惑,“你要走了吗?”
萧念脸一板:“走个屁,我走了这个世界得被你们祸祸成什么样子?好了,有事没事你都不要从乡下上来了,只要再忍两年时间,之后做什么都没人管你。”
“……”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刺猬终于领到了工会的正式身份,入驻疾风队。
据说入队第一天他差点就和萧惊风撞了个正着,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黑暗哨兵难得收起蛇尾巴,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贴着墙溜走了。
看来萧主席当年那一道惊天的精神力鞭还是把刺猬抽出了心理阴影。
本来司棣计划着不日就给他一个副队长当一当,结果这黑暗哨兵非要嘴贱,得瑟地说:司队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冬天你和你向导见面的机会还没我多呢。
“……”异地恋本就让司棣满腔孤苦寂寞,又缺少向导素的安抚,心理生理双重难受,再被这个新任的坟头长草哨兵出言讽刺,他直接让刺猬从最低等级的队员从头做起。
整整一年后,他才在司楮和叶斐然退队新建烈火队之后,坐上了疾风副队的位置。
“你究竟是怎么让小狗答应的?”
因为乡下隐居的生活太过平淡无趣,萧枕云虽然口头上答应萧念一定足不出户,但还是会偷偷溜出去乱晃。好在主角们新成立了战队,忙得觉都来不及睡,根本没空来和他巧遇。
“你以为他真的很乖?”司棣搂着萧枕云的脖子,和他交换了一个吻,“别看他狗里狗气的,成天只知道摇尾巴,但他也是有哨兵血性的。”
萧枕云单手握着水杯,想要去碰桌上的药盒,但总是被司棣的动作打断,“你……”
“我跟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把哥哥当作目标,但是你如果满足于在疾风队里当个副队的话,你永远都只能做我影子里的人,想要超越我,就带着叶斐然出去单干,等到你的战队风头盖过了疾风队,你才能真正地超越我,成为独当一面的哨兵。”
“……小狗就这么被你说服了?”萧枕云终于逮到嘴巴空闲的机会,将胶囊含进嘴里,不等他喝水,司棣迫不及待贴上去勾了一下他的舍头。
萧枕云终于忍不住推开他:“司棣,要不要药给你吃?”
“你态度为什么这么冷淡啊?我们都三个月没见了,你就不想要我吗?”司棣的狼尾巴不停拍着床褥,他伸手去剥萧枕云的伊服,被后者一把抓住:“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不想要我吃药做什么?英着给自己看吗?”
“你现在就像感情消失之后,七年之痒还不想让妻子发现,然后被迫交作业的中年男人。”司棣的狼耳下压,威胁地龇了龇犬齿,“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萧枕云好笑地问:“谁会要一个瘫痪又阳痿的已标记向导?”
“……你这话把我给堵死了。”司棣左手探向萧枕云背后,捏住他小巧毛绒的鹿尾巴,熟练地瑈磋着,一看就是这些年摸尾巴的事没少做,“你是真心意识不到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吗?”
“怎么意识不到?”萧枕云坐着等待药物起效,“当初在地下室里我要是再努力一下,司楮就得从了我。”
“……”
司棣危险地压下耳朵,松石绿的双瞳眯起:“这都多久了,小楮都快把你忘了,你还念着他呢?”
“真的吗?”萧枕云故作委屈地解开酷子拉链,“小叔有点伤心啊……”
司棣彻夜用伸体安慰了伤心但能干的小叔。
翌日,临行之前司棣感慨了一下时间过得可真快,又问他:“有没有想好全文大结局的时候,你要以一个怎样的形式回归到众人视线之中?”
萧枕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也是需要想的吗?……就,挑个天气好的日子,出现在你家门外:嗨。”
“……”司棣,“穿什么衣服?”
“衣衫褴褛,体现我这些年过得颠沛流离?还是肥马轻裘,衣锦还乡?”
“……”司棣,“那问你腿为什么好了?”
“我不记得了。”
“……”司棣,“失踪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失忆了,失去了这三年的全部记忆。”
“……”司棣,“貌似也不是不行?”
嘴上说着也不是不行,但从司棣的四连沉默之中萧枕云感受到了对方的无语。
对这个话题反应最大的居然还是刺猬,数月之后这位逼王得知此事,痛心疾首地表示这么好一个装逼的机会,怒问萧枕云怎么能这么敷衍?他恨不得以身替之,帮萧枕云装这个逼。
萧枕云:“……”
司棣好不容易抽出点私人时间在办公室里和萧枕云视频,还被这个讨嫌的黑暗哨兵打扰,皱着眉驱赶道:“快出去快出去。”
“等着萧枕云,我这就帮你想一个。”刺猬在门口兴奋道,“一定声势浩大,刻骨铭心。”
等人走之后,萧枕云忽地问:“最近司楮他们是不是已经接到抓捕反派boss的委托了?”
司棣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明知道他们之后会因为这项任务受重伤,但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可真无力。”
“你忍得住吗?”萧枕云笑了下。
“只能说是尽力,”司棣也跟着笑了:“听到我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萧念会不会打我?”
“放心,他一个十岁小孩,打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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