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全球网最新官方消息报导,困扰威慑我们多年的阴诺森现已彻底水落石出,这真是出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这样阴毒的光磁污染竟然是一直以来我们百般信任的gcb会长所制,该嫌疑人目前还在逃窜中,如有市民发现嫌疑人踪迹,欢迎积极匿名举报,萧重明会长究竟是如何在层层森严管理之下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全球网新闻实时直播,听闻真相人人震惊,激烈讨论处处如是。
国际警署内全体警察忙地火热朝天,一拨接一拨往返进出,调查证据的、分析数据的、急于汇报的,各自忙成一团。
好在那团纷乱的线终于理清,众人只须忙碌收尾。
“目前gcb基地已由监察委员会联合司法机关深入调查,一举塑清嫌疑人的残存势力,该结果由各部门共同协调处理。另外,四年前在处理阴诺森过程中的闻长官恪尽职守,贡献突出,根据各部门机关共同决定,授予闻长官全球荣誉奖章,随时可以官复原位,任选辖区——”
“啪嗒”一声。
基地大门被郁识一把甩上,差点夹中闻恪的鼻子。
郁识大步流星往办公室走,他身后不声不响地跟上一众工作人员,全部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只时不时有人偷偷瞟一眼气势汹汹的郁长官和在后面狂追他的前任闻长官,当然,只要前任闻长官愿意,他就不再是前任,随时可以光荣复职。
只是大家无法理解的是,这位大名鼎鼎事迹风云的闻长官此刻居然卑微地被郁长官一把关在了门外!
连办公室的门槛都迈不进去,属实惊掉了一窝围观群众的下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小声谈论,隔一会儿瞟一眼枯坐在郁长官办公室门口、一脸颓丧之气的闻恪。
“长、长官,就那么晾着闻先生是不是不太好,他可是我们的前辈呢,何况……”郁识手下一名副官看着他欲言又止,着急到不行。
“何况什么?”郁识冷冷一抬眸。
副官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瞬间刺得心肝一颤,老老实实夹紧嘴巴不敢再为闻恪说任何话了,他将视线从门外的闻恪身上收回,心惊胆颤地等着郁识下一步指令。
郁识一掀长官制服,在办公椅上严阵坐下,肃然道:“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萧重明被他的同伙救走,我们要随时以防他的突袭,都明白吗!!”
一群手下齐齐立正,气势如虹回答:“明白!”
然而心里全部不约而同地腹诽。
抓捕萧重明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国际警署的工作吗,他们基地只管理光磁污染啊,现在最可怕的阴诺森都被解决,这时候按照正常流程难道不应该一起欢呼庆贺吗,长官怎么还在这里训话啊。
不过,众人也只敢想想,谁也不敢提出意见。
训话完毕,郁识又把自己投入繁忙之中,处理不计其数的工作,连中午饭都不下去吃,还是闻恪在外边眼巴巴伺候着,麻烦尧培给送进去的。
尧培冷汗都要滴下,他也不知道长官和闻恪是怎么了,热饭拎在手上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他尴尬出声,“长官,这是闻先生让我拿进来的,您要不先吃一点再工作?……”
郁识不答,尧培懊悔地想把舌头吞回去,直愣愣戳在原地好一会。
半晌,郁识才无奈叹了口气,到底松口说,“拿来给我吧。”
尧培简直如蒙大赦,手脚麻利地将打包好的饭菜往前一递,郁识接住后他就赶紧转身退出去了。
闻恪在外面激动地等,尧培朝他点点头,闻恪放下心,他又重新饱含期待。
可是一下午过去了,郁识还是不理他,他给郁识打电话郁识不接,给郁识发消息他也完全熟视无睹,一下午有不少机关部门人员上前拜访,这些人除了和郁识进行必要的工作交接外,一个个十分热络地和闻恪打招呼,闻恪却完全没有应付的心情。
一直到傍晚下班时间,郁识送走最后一位机关人员,自己也正好准备下班时,被闻恪逮到机会一把抓住手腕,强行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你做什么!”郁识立刻要推门下去。
闻恪钳制他的双手不让,他急促吻着人,一边吻一边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我做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就直说,这么晾着我做什么!”
闻恪也有点气,他重重地吻着郁识,扳过他的下巴不让他躲。
郁识闪躲无效,被人按着后脑勺里里外外亲了个遍,他喘着气推开人,“……你放开我,你个骗子,放开!”
闻恪松开他,又贴上他的额头反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嗯?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哪样你不知道?你个没良心的小坏东西,我看是我亲你亲得少了!!”说完又不由分说地堵住郁识唇瓣例行扫荡。
“唔、唔唔——”
郁识用力狠狠推开他,红着眼圈控诉,边气愤着指控边打他:“你还说没有,在化工所你居然想要自己去死,你死了你要我怎么活啊,你骗人,你明明说过不会这样莽撞行事的,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做的啊!!谁给的谁给的!!”
郁识使劲捶打他胸膛,捶着捶着自己反而愈发委屈。
“你太过分了闻恪,我不要原谅你了!我讨厌你!你个骗子!”
闻恪简直呆住了,由着郁识打他骂他也不还口,只等郁识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后才一把搂紧了他,心疼道:“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搂着还不够,还要亲上去,闻恪仔细吻着他的额心,眉眼,鼻子,脸颊,一点点温柔地吻着:“我不该不事先和你商量,但是我没有想去死,我是装的,装的你明白吗!我只是想杀了萧重明,我也没想到你会反应那么大,动作又那么快,我没来得及,也不知道,你这么……”
这么怕我死。
闻恪垂下睫,心疼摩挲郁识湿润的眼眶,他捧起郁识的脸,虔诚地亲吻了上去。
“对不起,但我不是骗子,我爱你,很爱很爱。”
郁识被他的温柔情话说得心脏一悸,他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似有话说,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闻恪察觉到了,他捧起他的脸,默默等待着。
半晌,郁识才十分小声地嗫嚅说:“我也爱你。”
旋即又大声起来,“可是你,你总是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时刻提心吊胆……我时常忍不住想,是不是我还是太弱了,给你拖后腿,才会这样……才会这样留不住你,我循着你的方向走,可我总是做不好,我——”
“够了,”闻恪阻止他,手指抵住他唇,视线和他平齐:“你做的真的已经很好,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你才25岁啊。够了,真的够了,你再这样要求自己,是想要我心疼死吗?你是想要我死吗?你要是想要我死就痛快点直说,别再这样折腾我。”
闻恪额头紧贴着郁识的额头,鼻子抵着他的鼻子,他们视线平齐心脏同响。
“……没有。我不要你死,我爱你。”郁识情绪失控地摇头,主动抬臂抱住了闻恪的脖子。
“那是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告诉我,全部告诉我,别害怕,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永远是你最坚韧的后盾,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郁识眼睛红着点头:“好。我也不知道,就总是觉得,你好像很远很远,让我觉得你随时会离我而去,我没有安全感,我——”
“我明白了。”闻恪轻声一笑,亲了亲他的耳朵,拍着他的背抚慰说:“都交给我,什么都交给我,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闻恪替郁识系好安全带,风驰电掣般开车驶回家里,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被他硬生生压缩到十分钟以内,一到家,他刺啦一下停住车,甚至都顾不上把车开进停车场了,他火急火燎下车把郁识打横抱了出来。
家门自动为两人开道。
闻恪手抱紧郁识,把他平放在沙发上,脚也不闲着,从角落里踢过来一个纸箱,郁识都还没看见那纸箱里有什么,他就被闻恪按回沙发细细亲吻。
郁识根本分不开眼神去看,他视野之内能看到的只有闻恪,全部都是闻恪,他情不自禁跟上闻恪的节奏。
迷离间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凉意袭来——
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颠倒起来,地板也不再是地板,而是变成了一个收纳箱,可收纳天地万物,然而此时这个收纳箱只收纳了一件又一件他和闻恪不断累积的衣服,一件件被扔下的衣服盖过了他还垂在地上的脚踝,旋即连这也被捉起来了。
闻恪不知道抓过来一管什么,冰冰凉凉透透答答,郁识心中一抖,这时候再想退缩已然来不及了。
那一管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被推了进去,郁识脖颈猛然朝后一扬,弯成一道漂亮的弧线,他紧张地一张嘴,却又被闻恪掐准吻住了。
什么声音都都发不出来了,只有眼睛和耳朵尚且保留了一点自己的思想。
——什么声音?下雨了吗?
郁识心想,不然他怎么听见淅沥雨声,他艰难地分神扭头向外看,可外面暮色四合,完全不见一点雨影。他迷糊的大脑迟钝了几秒钟,才赧然明白那雨声是从哪里来,他眼珠慢慢向下转动了一下,修剪光滑的指尖在看清那处时顿时一下子掐进闻恪肩膀,郁识脸上被硬生生逼出一抹极热的绯晕。
闻恪见状,眸光陡地一深。
却还要哄着他:“乖,我爱你,我给你安全感,我什么都给你。”
郁识不知所云地应了一声,却又被闻恪牢牢掌控住,他仿佛融化掉了,成了一望无垠浩瀚无底的深海,意识漂浮,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听不清晰,直到一团火球挟裹着烈焰强势冲破平静无波的水面,沉入海底,他的意识才骤然清醒。
他惊得想坐起来,可腰完全抬不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又被闻恪按回沙发里了。
那团火燃烧地更加炽热,快要把冰凉的水都烧沸腾起来,郁识难耐地转动了下身体,却被闻恪有力的臂膀一把扣回来牢牢贴住。
他被滚烫水火烧地打颤,悬在闻恪身后的小腿打着细摆,却终究避无可避,尽数承受了。
郁识澄澈的眼瞳瞬间浮起一层琉璃状的水雾,他眼前真的下起了雨,这雨越下越大,清晰可闻。
滴答、滴答——
雨水顺着闻恪家的真皮沙发边缘泠泠积滩,涓涓细流淌了整整一晚,温热的莹泪终于再也盛不住,溢出热气氤氲的眼角,被闻恪一点点悉数吮进了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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