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甜瓜苦瓜夺爱记。
这一天,寐襄摇晃着九条大尾巴,正在山涧里采花蜜。
他穿着红色长衫,身形高挑,在蜂族的花谷里哼着歌采花蜜。
楚清荷坐在树上摇晃着双腿,用肩膀推了推身边的楚鱼,道:“你家小苦瓜呢?”
楚鱼也摇晃着腿,嘴里吃着粘牙的糖,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好像和大哥二哥在搞什么,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楚清荷一听那三个混在一起,再看看花谷里采花蜜的寐襄,顿时笑了起来,眉飞色舞道:“一会儿有好戏看了。小鱼啊,你就说,你更喜欢你的甜瓜阿爸还是苦瓜老公啊?”
楚鱼余光瞥到阿娘脸上的坏笑,再看看花谷里美艳又快乐的阿爸,再想想瞒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小裴。
她咬着糖,坚决不回答楚清荷女士的这个问题。
半个时辰后。
采了一坛子花蜜的寐襄心情愉悦地从花谷出来,一抬头,看到了对面和自己打扮得无比相似的裴行知。
寐襄漂亮的琉璃色眼睛一下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忽然抛弃武袍和道袍穿上衣襟半开风流味十足的裴行知,出于九尾天狐的敏锐,他立刻炸了毛:“你学我打扮?!”
就这五个字,注入了无数身为楚鱼阿爸对女婿的浓浓不满,表达了无数争宠的斗志!
裴行知本就生得仙姿玉貌,穿上这样胸膛露半边的风流宽袍,散了头发,仅用一根发带松松地束着,别有一番韵味,他腼腆一笑,声音诚恳道:“阿爸,从今往后我也要努力做甜瓜。”
寐襄哼了一声,继续炸毛:“你就是想争宠!说好了今天白天我要给小鱼弥补父爱!”
风吹过,裴行知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拉了拉衣襟,合住半露的胸膛,道:“我就跟在阿爸身后,不影响阿爸给小鱼弥补父爱。”
寐襄才不信,瞪了一眼裴行知:“别跟着我!把你这衣服换掉!”
裴行知有些不好意思,但坚决不换衣服。
寐襄又冷哼了一声,不理他了,转身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尾巴一甩,跑得飞快。
裴行知立刻追了上去。
楚鱼吃完了一袋子的糖,这糖是裴行知特地给她熬制的,很是香甜。
“来了来了!”楚清荷拍了拍楚鱼的肩膀,语气里透着兴奋,甚至还想吹个口哨。
楚鱼赶紧抬头一看,就看到阿爸和小裴一前一后朝着她们跑来,
看到裴行知的打扮时,楚鱼眼睛亮了。
“可以啊,小裴这么打扮多风骚啊!”楚清荷又用肩膀碰了碰楚鱼。
楚鱼也很新奇,打量着裴行知,点点头评价:“好看!”
“宝贝小鱼,阿爸给你采了花蜜!香甜可口,快下来!”寐襄一到树下,就甜滋滋招呼着,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对幼崽的爱。
“来啦!”楚鱼很配合地从树上跳下来。
裴行知看了一眼眼睛笑弯了的寐襄,立刻从芥子囊里也取出了一坛子花蜜,冲着楚鱼笑得两眼弯弯,他深呼吸一口气,甜滋滋地喊道:“宝贝小鱼,我给你也采了花蜜,香甜可口,快过来!”
空气在这瞬间静止了。
楚鱼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树上的楚清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寐襄怒瞪裴行知,都跳了起来:“你果然学我!”
裴行知耳朵有点红,但想到谢云珩和婴离偷偷告诉他关于小鱼更喜欢甜瓜一事,站在原地佁然不动。
寐襄见裴行知不说话,跳得更生气了,在原地绕圈圈,九条尾巴晃来晃去,指着裴行知就对楚鱼告状:“小鱼,你说,你更喜欢阿爸还是他?”
楚鱼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看看气呼呼的阿爸,又看了一眼目光幽幽看过来脸上还努力扬起甜笑的小裴,她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道:“我更喜欢阿娘!”
楚清荷在树上又笑出声。
这个问题勉强让寐襄满意,他将花蜜递给楚鱼:“那你先喝阿爸采的花蜜!”
裴行知立刻学着眼睛亮晶晶地将手里的花蜜递过去:“小鱼,这是我的花蜜。”
寐襄瞪一眼裴行知:“不许学我!”
裴行知表情不变,誓死要做甜瓜。
楚鱼一碗水端平——谁的蜜都不喝,接了这蜜,接下来肯定是阿爸和小裴的争宠大戏。
她语气沉重:“不瞒你们说,我吃了太多糖,蛀牙了,一个月内再也吃不了花蜜了。”
寐襄:“一会儿阿爸给宝贝小鱼做鱼汤,我做的鱼汤天下一绝!”
裴行知:“小鱼昨天才喝鱼汤,今天我给小鱼做一顿烤鸡好不好?”
寐襄:“阿爸做的衣服华丽精致,一会儿阿爸给你亲手缝裙子!”
裴行知:“小鱼我新学了刺绣花样,给你的裙子上绣新花样好不好?”
寐襄:“!!!小鱼!!阿爸今天身体忽然不舒服,需要宝贝小鱼多陪陪我!”
裴行知:“!小鱼,我的心口又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开花了,摸摸看好不好?”
楚鱼:“……”
楚鱼咻得一下原地消失。
男人的胜负欲太可怕了,你们争吧,我先跑远一点压压惊!
(2)关于婚后和谐问题。
妖境。
裴行知最近有点烦恼,他觉得自从小鱼完完整整得到他后,她就对自己敷衍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都没有从前那么亮那么含羞带怯那么高兴了。
此刻,他双手环胸抱剑,靠在树上,低头沉思,眉头紧锁着。
谢云珩来找裴行知时,看到的就是裴弟这一副玉山倾颓的样子,身为大哥,立刻就要上前关怀两句:“裴弟,你怎么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里红愁绿惨?”
裴行知抬起头来。
谢云珩便看到了裴弟那张无人可比的俊美脸庞,实话说,在他心里也就只有小鱼的阿爸容颜能与裴弟一比了。此时天光乍现,裴弟俊美得不像是个人,当然也不像魔。
“小鱼呢,怎么没有和裴弟在一起?”谢云珩感慨地说道。
裴行知没有说话,只是身上散发出一股很久没有散发的淡淡的苦味。
谢云珩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就想闪人,却被裴行知伸手拽住。
裴行知精致的眉眼中散发出迷茫来:“大哥,你和小鱼关系向来好,你说,她最近是不是看上别的人了?”
他的嗓音里多少带了点委屈,并摸了摸自己的脸。
谢云珩立刻一本正经道:“裴弟,你怎么能这么想?小鱼对你最赤胆忠肝了!她这会儿就是陪师兄师姐们去妖湖钓鱼了,妖湖那边环境特殊,所以就叫了几个美貌鲛人做陪,你真的别多想!”
裴行知:“……美貌鲛人?”
谢云珩立刻很着急地解释:“就只是几个美貌鲛人罢了,他们顶多就是俊秀灵气,皮肤比裴弟你白一点,腰比裴弟你细一点,脸比裴弟妩媚一点,其他哪里比得上裴弟你!小鱼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啊!”
裴行知:“…………”
他的脸色越发冻结了。
谢云珩真的着急了,他是最希望裴弟和小鱼感情和睦的大哥啊,他急得都要嘴瓢了:“裴弟你真的别多想,就算前天小鱼和几个英俊狼妖一起去看山看水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为了妖境的土地划分!你真的不要多想!”
裴行知:“……大哥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谢云珩怎么能不说话呢?那嘴长了不就是为了说话吗?
他拉着裴行知就要向裴行知保证楚鱼对他的赤胆忠肝。
“大哥,小裴,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这时,婴离出现了。
谢云珩一见婴离,顿时松了口气,觉得终于来了个救兵,忙把婴离拉到裴行知面前,说道:“婴弟,你快和裴弟说说小鱼对他是多么赤胆忠肝!”
婴离一看裴行知的神色,再看谢云珩的急色,他顿时就悟了。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婴离了,最近他在楚姨的教导下,在处理男女关系的问题上已经有了大进步,他沉思一番,立刻就懂了。
婴离问裴行知:“小裴,是不是最近小鱼对你没有从前那么粘人了?对你笑的次数都比以前少了?看你的眼神都没以前闪闪发亮了?”
鉴于从前的菊花真照等一系列不靠谱事件,裴行知并不想怎么听婴离的话,但无奈他此时的话竟然说到了点子上,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凝神去听。
婴离胸有成竹,表情认真,仿佛学术研究一般问道:“小裴,你每晚和小鱼双修后,她是不是脸上会露出不满的神色?”
乍一说到双修,裴行知脸上难免露出些难为情。
但婴离的神色太正经了,旁边旁听的谢云珩都竖起了耳朵一脸凝重,所以他的神色也保持镇定,细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小鱼每次事后确实眉头紧锁,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偶尔还不愿意和他睡,他立刻紧张起来,凝眸看向婴离的神色变了。
婴离不必等裴行知回答,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了一下裴行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裴啊,哎,你这么年轻就有男人不可言说的毛病了呀,哎,到底是人和魔的混血,不像是我们纯妖,不仅寿命长,在某些方面也是强悍无比。”
谢云珩听不下去了,着急道:“婴弟,你不要再陈词滥调了,赶快说怎么办!”
婴离沉思两秒,从芥子囊里取出一只玉瓶,递给裴行知,道:“每天晚上临睡前磕上一把,保管小鱼对你迷恋如初!”
裴行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婴离的神色太过信誓旦旦,他信了,接过了玉瓶,握紧了。
……
另一边,楚鱼正在偷偷和楚清荷女士诉苦:“阿娘啊,最近几天我想和你睡可不可以啊?”
楚清荷:“那可不行啊,你阿爸每天都离不开我!”
楚鱼很苦恼地叹气。
楚清荷一下来了兴致,歪在石床上的身体靠了过去,八卦地问道:“怎么啦?和小裴闹别扭了?来,说给为娘听听,让为娘笑一笑。”
楚鱼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等着吃瓜的楚清荷女士,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毕竟,阿娘是世上和她最要好的人了。
当然,说话时楚鱼有些害羞,忧愁地说道:“小裴每天晚上都要很多次,虽然双修有助于修为增长,但我有点吃不消呀。他真的好贪心,我真的怀疑他是钢铁魔变的。”
楚清荷咬了咬唇,努力忍住笑,但是开口时,一本正经道:“哎呀,那可怎么办?夫妻生活不和谐要出大问题的呀。不过没事,为娘这里有些丹药,你吃下去就会感觉好点了。”
楚鱼抬头,一双明澈干净纯洁无瑕的眼睛就这么对上楚清荷的眼睛:“是吗?”
楚清荷点点头,也拿出了一只玉瓶,交到楚鱼手心里,道:“答应为娘,每晚临睡前就磕一两颗,当然三四五六颗也可以,这样,你们一定拥有和谐的未来!”
楚鱼在楚清荷女士手底下吃亏很多次了,有点不大相信,怀疑地看着她。
楚清荷立刻当着她的面吃了三颗,站起来拍拍衣服,道:“就知道你不相信为娘,为娘吃给你看,但为娘现在不能陪你了,为娘要去找你阿爸了,你阿爸也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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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天黑前,楚鱼偷偷嗑药两颗,裴行知偷偷嗑药三颗。
狐狸洞里,气温史无前例的高。
晚上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如琴弦拨动,剑鞘和剑是那样严丝合缝,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第二天中午,楚鱼满面羞花对上裴行知泛红的脸,心想:阿娘给的丹药真是太令人舒服了!感觉都不会酸肿啦!
裴行知低头对上楚鱼满足的神色,迷茫:我果然已经到了要嗑药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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