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遥听得出简白昼在阴阳怪气地乱说话。
他突然有了两个雄虫的孩子,哥哥不可能会高兴。
上次哥哥误会他给“wk”生了孩子,哥哥都生气了很久。
沈晚遥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霍无启已经站在医疗室门口。
霍无启瞥见沈晚遥的同时,也看见了沈晚遥身后的两个培育器。
培育器分别浸着两颗虫蛋。
刹那间,霍无启皱起眉峰。
沈晚遥慌了。
“哥哥……”
霍无启看向他,眯起红眸,嗓音低哑:“小晚,这是什么?”
沈晚遥不敢看对方,垂拢眼,咬唇,支吾:“这是我的孩子们,父、父亲是谢不封和简白昼。”
“但是哥哥,除了谢不封,我只和您一个人那个过,简白昼的蛋是用我的dna……”
单纯的小虫母认为有过一两个男人,属于很乖很保守的范畴。
沈晚遥嘴贫,拼命安抚:“哥哥,我和您的孩子多出两个弟弟,是好事,他有兄弟帮衬,不会被欺负。”
“我也是为了宝宝好,为了他有个伴……”
沈晚遥说完后,注意到霍无启的脸色很难看,竖瞳紧绷成竖线,冷冽沉重的气息,喷洒在他脸颊。
他顿时没有再叭叭叭小嘴。
沈晚遥害怕霍无启又欺负他,比如亲他嘴巴、想要在很多人面前那个他,他小脸苍白,缩了缩手脚。
霍无启看见沈晚遥怕他,脸色更难看,带有薄茧的手抚过沈晚遥脸颊,重重叹气。
“小晚,我不会怪罪你。”
“只是哥哥单方面接受不了。”
简白昼烦死小虫母和霍无启跟苦命鸳鸯似的黏在一起。
他一把把小虫母扯过来,对霍无启嚷嚷:“霍无启,你接受不了,是你的事。”
“人家小虫母非常接受呢,他巴不得有很多很多宝宝,成为一个厉害的超人小妈妈。”
谢不封掀眸,声音毫无温度地附和:“霍先生,沈晚遥是虫母,职责就是让虫族有大量后代。”
“后代不可能都来自同一个雄虫父亲。”
沈晚遥:“……”
他记得,前阵子,谢不封还很嫉妒他生了别的雄虫的孩子,这会儿谢不封就假装释然了……?
他搞不明白清冷正直的主角受,怎么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或许因为雄虫们都怕再吓到小虫母,没有再互相对峙下去,包括霍无启。
霍无启只是站在培育器前,如剑锋般冷冰冰伫立,垂落红眸,静静观察两颗蛋许久。
那是他心目中的保守小妻子,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沈晚遥看见这一幕,莫名担心这两只同母异父的崽诞生后,霍无启会欺负他们,像看不惯非亲生孩子的恶毒后爸。
系统忍不住说一句:【小宿主,霍无启觉得这两颗蛋,是对他的惩罚,他认为自己没保护好你,让你被雄虫们不断觊觎,惩罚是他应得的……】
【不愧是敢作敢当的传统男人。】
系统很敬佩,想向霍无启学习。
……
两只虫崽的破壳日期,在沈晚遥来看过他们的第二天。
他们本应在下个月破壳,破壳日却突然提前了。
可能是因为小虫母妈妈太漂亮温柔,让他们迫不及待想出生,亲口喊他一声“妈妈。”
沈晚遥听见蛋崽要破壳了,兴奋到不得了。
他没有回到母巢找大儿子,而是在医疗室里暂住下来,希望蛋崽们破壳时,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们。
他不知从哪找了席子被褥枕头,在医疗室里搭了小铺盖。
小席子铺在地,香软的被子和枕头平摊,周边还放着牙刷、毛巾、水杯这些小东西。
铺盖位置刚好在两个培育器中间。
沈晚遥很有经验,不忘准备一个育儿包。
包里放有奶瓶、奶粉、幼崽营养液……,防止孩子们出生后需要。
不过沈晚遥听虫侍们提起,谢不封和简白昼在培育器里,加了成长液。
虫崽大概率不会以幼崽形态破壳。
之所以加成长液,因为新生幼虫需要大量汲取虫蜜,幼虫的分辨力很差,会分辨不出妈妈哺育它们的位置在哪。
虫族们一致地认为,幼虫会误认为小虫母的小捏捏,就是哺育之处。
它们会直接埋在小虫母的上身,叼起来,又嘬又吸。
长久下来,小虫母的两个说不定真会有虫蜜泌出,量很多,需要雄虫们一起喝才能喝得完。
简白昼得知后,气愤得很,说什么都要让虫崽以成年体出现,不让虫崽和他抢小虫母的可爱捏捏。
而沈晚遥又羞又燥,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他强迫自己忘掉这回事,只想静静等虫崽出生。
他躺在小铺盖上,觉得地板冷冰冰,让他躺得不舒服。
但孩子要出生的喜悦,足以让娇气的小虫母不再介意这些。他一觉醒来后,肯定能见到新宝宝了。
沈晚遥入睡前,想起什么,喃喃:“统统,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系统想说你忘记和大儿子说霍无启没死了。
好大儿被小虫母教训完后,一直被关在母巢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系统正要开口,却发现沈晚遥已经睡着,它只能默默闭嘴。
……
虫蛋的破壳时间,比沈晚遥想象中早很多。
沈晚遥睡下后不到三小时,两颗蛋都逐渐迸出裂痕,细细密密,越来越多。
终于,伴随一声声响亮的咔嚓声,两颗虫蛋先后碎裂,蛋壳碎片沉入培育液底部。
“哗啦——”一只湿漉漉,黏糊糊的手,探出培育液,猛地搭在培育器出口,试图往外攀。
那只手修长苍白,是属于年轻男性的手。
对外界感知迟钝的小虫母,全然不知虫蛋破壳了,依然香喷喷地熟睡。
两只新生虫族,攀出了培育器,双眸逐渐适应黑暗,有了视觉。
他们猝不及防看见了躺在地面,熟睡的妈妈。
妈妈侧着身子睡,熟睡的脸正对他们。
那是一张很温柔的脸,雪□□致。
黑发散乱,双眸紧闭,浓密的长睫轻颤,脸颊因为睡眠变得红扑扑,双唇微微合起,能看见嘴缝里的红嫩小舌。
这是他们的小虫母妈妈。
……也是他们来到这世上,第一眼所看见的人。
“妈妈……”
新生虫族们低喃,一步步,毫无声响地逼近沈晚遥,如同阴暗深沉的鬼魅。
……
与此同时。
医疗室外,出现了人,虫母的大儿子。
黑发青年见母亲迟迟没回来母巢,便用暴力手段把母巢的门破坏,离开了。
他出现在黑夜中,身影孤寂,脸色阴冷,黑眸暗沉,脾气因为见不到妈妈而变得喜怒无常。
青年找遍了总部,最终在医疗室紧闭的门缝隙,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气味。
是妈妈的味道。
不出所料,小虫母就在医疗室里。
青年的手,搭在医疗室的门把手。
上一次见到妈妈时,妈妈在训斥他杀了父亲。
妈妈迟迟没回来母巢见他,是因为还在生他的气吗。
青年垂眸,抿嘴,苍白的手背,绷起青筋。
他没有犹豫,推开了门。
空气中除了有虫母的气息,还多了股医疗室独有的消毒水味。
成年虫族的视力很好,能窥见漆黑医疗室里的一切。
他看见了两台很大的机器,机器里泡有不明液体。
很快,他找到了妈妈。
妈妈在地面打地铺睡觉。
下一刻,青年皱起眉。
妈妈的身边,多出了两道身影。
身影将小虫母抱在怀里,亲呢地对小虫母又抱又搂,像没断奶的幼崽。
小虫母的衣服和被褥,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高兴的呼吸声不断响起。
在这些细微的声音中,青年毫无征兆地听见了一句“妈妈”。
他们和他一样,都对小虫母喊妈妈。
那本是只有他才能喊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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