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官的本名叫霍夜,与霍无启属于同一个族群。
当初,还是虫族首领的霍无启,克隆出人类身体这一项目,就是霍夜协助。
医疗官霍夜也是第一个知道,虫母陛下怀的是霍无启孩子的人。
那时小虫母刚生下蛋不久,蛋就被谢不封带走,拿去做亲子鉴定。
因为蛋没破壳,无法提取dna,谢不封就将蛋泡在成长液里,促进破壳。
随后谢不封就离开了,他离开不久,虫蛋破壳,虫形的毛绒小虫崽哭着到处找母亲,留下掉落的绒毛与蛋壳碎片。
医疗官看见了这一幕,捡起一根绒毛,进行了亲子鉴定。
虫崽父亲的匹配结果,是他的首领,霍无启。
医疗官那时得知,首领回来了,以人类的身份。
带着极大的优势,和他一起来争夺虫母陛下。
……
沈晚遥怎么都想不到,医疗官会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明明只有谢不封与宝宝知道。
他更想不到医疗官会直接捅破秘密。
他本想找个时机,好好跟霍无启说。
现在沈晚遥不知怎么面对霍无启,他蜷在男人怀里,坐在对方大腿上,发热的背脊与对方宽大的胸膛相贴。
沈晚遥想了很久,只能顺着医疗官的话往下说。
他没敢看霍无启的表情,手指攥住对方的衣袖,晕着粉的软唇轻张。
小小声辩解。
“哥哥,他说的没错,那段时间,我只和您那个过……”
“我、我怀的就是您的孩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没机会和你说。”
沈晚遥怕极霍无启不信,绞尽脑汁,低垂的眼眸洇湿,唇咬了又咬,声线很轻。
“地下室里的男人,也是哥哥的身体,我在地下室发情了,我又比较依赖您……”
沈晚遥为了安抚霍无启,说起谎。
“我发情期间,就解了衣服,在地下室和您的那具身体亲了亲,然后,还和那具身体那个了。”
“您的那具身体让我又鼓又涨,但很暖和,有点小舒服。”
沈晚遥明明和那具身体什么都没有,硬生生编了很多不存在的事,来讨好霍无启。
他压根没考虑到,霍无启的意识不在那具身体里,那具身体对霍无启而言,等同别的男人。
他乖巧继续说:“谢谢哥哥您让我生了宝宝,现在还帮我缓解了发情期,让我舒服暖和。”
沈晚遥说完,心虚,雪白的小脸不好意思地红了。
他没看见,在座的所有虫族,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沈晚遥没反应过来,后脑被大手扣住,男人修长的五指穿过他的发丝。
他被强迫抬头看向霍无启。
男人的红眸黑压压,酝酿着不明的情绪。
“小晚,你怀了哥哥的孩子,和地下室的男人交尾,是因为那是哥哥的身体之一。”
“你没有在骗哥哥,是吗。”
霍无启强势的语气,让沈晚遥头皮发麻。
他的肩膀紧绷,颤声回答:“是……”
站在他们面前的医疗官,突然冷笑。
“不愧是虫母陛下,真聪明,坦白得一清二楚。”
医疗官从军装上衣口袋,抽.出叠成方块的纸张。
双手戴有黑色手套,慢条斯理将纸张摊平、抖开,在霍无启面前展露。
“首领,这是您和虫母的孩子的亲子鉴定。”
“您与他的关系是亲父子。”
沈晚遥蜷在霍无启怀中,没有看亲子鉴定,但他能感觉到男人抬头,扫了面前的纸张一眼。
这回他不用担心霍无启不相信他了。
沈晚遥的心跳跳得很厉害,双肩因为紧张在细微地发抖。
比起哥哥会怎么对他,他更担心哥哥能不能接受他们的孩子。
宝宝虽然脾气有时候奇奇怪怪,但总体是一个很好很听话的孩子,长得高大,懂得照顾他。
他希望宝宝也能孝顺爸爸,让他们成为和睦的一家……
“唔!”
沈晚遥想到一半,下巴被扳起,双唇被熟悉的气息堵住。
刹那间,沈晚遥在霍无启一向沉稳的眸里,看见疯狂的兴奋。
很快,他的思绪被男人掠夺走,带着软嫩的唇.舌。
所有虫族,都看见霍无启看完亲子鉴定后,猛地抱起小虫母亲。
小虫母的体型很小一只,在男人怀里像小洋娃娃,被强亲的时候显得更可怜了。
黑圆的双眸无措睁大,眼角沁出泪,小小两片的粉唇被又咬又嘬。
在男人腰间两侧垂下的细白双腿、悬空的脚尖,随着亲的动作,可怜巴巴地晃动。
大厅内充斥着湿哒哒的黏腻声音。
仿佛这里不是虫族的地盘,是霍无启几十年来,终于摆脱处处.男身的婚礼,盛大美丽。
他正抱着娇小漂亮的小新娘亲。
这一幕,不止激怒了所有虫族,更是刺.激了虫母的孩子。
黑发黑眸的英俊青年,站起身,几步走近霍无启。
“放开他。”
他与霍无启真的离得很近,能清楚看见,他的亲生父亲,是怎么欺负自己弱小的妈妈。
妈妈漂亮的脸涨红,眼泪都出来了,嘴唇被咬得扁扁,似乎快要被咬出甜甜的水,草莓色的那种。
也许是霍无启察觉到沈晚遥难受,放开了他,冷冷抬眸,看向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晚遥没了霍无启的禁锢,连忙离开男人的怀抱,手忙脚乱地躲到儿子的怀里。
“宝宝……”
他的脑袋埋在青年的胸膛,胳膊圈住对方的肩膀,一边抽泣一边喊宝宝。
青年心疼母亲到不得了,任由对方紧紧抱住,仿佛妈妈才是小宝宝。
他则颔起首,与霍无启对视,冷声:“霍无启,请你以后别再靠近我的妈妈。”
霍无启无言,指节在扶手轻叩,眯起的红眸像在质问凭什么。
青年隐没在刘海暗光的黑眸阴恻,额角有青色脉络浮现,语气阴森。
“就凭你玷污了我的妈妈,让他从稚嫩纯洁的处.子,变成母亲……”
“你不但有妈妈的受.孕过程录像,还让一个疯子虫族得到了录像,鬼知道那个虫族会对录像抱有怎样的想法。”
青年隐忍愤怒,冷静、自持地细数父亲的罪行。
“你让妈妈怀孕,但妈妈的身体太小了,哭着抖着,怎么生都生不下我。”
“他孤零零躺在虫星的产台上,差点要被全虫族看着生。”
“最后是一个银发疯狗虫族,不顾妈妈的隐.私,硬生生打开妈妈娇嫩的孕囊,把我拿出来。”
“妈妈那时候很脆弱,像摔碎的玻璃娃娃。”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
沈晚遥在每个世界,生下的孩子的性格,多少都会有些相似。
生下来第一次对父亲发怒的点,也一模一样,对父亲的厌恶方式像极同一个人。
当然,沈晚遥不明白孩子为什么对霍无启这么生气。
他掂起脚,勾住青年的胳膊,颤颤巍巍提醒:“宝宝,你、你,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他要喊他爸爸呀……”
“你也不能骂爸爸,不孝顺。”
他的教育方式,像在教一个三岁小朋友。
冷峻高大的虫族青年,在小虫母妈妈眼里,始终都是一只小幼崽。
小虫母也单纯地觉得,只要好好说,小孩子一定会听话。
可事实并没有。
突然,沈晚遥听见一道噗呲声。
硬邦邦的尖锐物扎进了肉.体的声音。
浓郁的血腥味骤然传出。
沈晚遥僵硬地回过头。
看见了霍无启胸膛扎进了一根尾针。
尾针像某种剧毒昆虫的肢体,锋利坚硬。足足有三指宽,两米长,通体泛着冷银色,仿若一把锐箭。
他看见,霍无启的心脏瞬间被捅穿,从后背穿出,带有层叠的碎肉,鲜血顺着碎肉往下淌。
昆虫尾针来自虫母的孩子。
黑发青年抱着母亲,伫立在被攻击的父亲面前,冷冰冰看着,勾起嘴角。
而沈晚遥根本没见过这可怕的一幕,睁大眼,惊叫,想要挣脱孩子的怀抱去哥哥的那边。
“哥哥!”
孩子的力气很大,小虫母的挣扎无济于事。
沈晚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向强大的男人,嘴角、心脏处不断喷涌出鲜血,触目惊心。
鲜血迅速溢满地面,浸湿他紧贴在地的光.裸双足,触感温热湿漉。
霍无启没有在意伤口,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皮开肉绽的心脏处,又抬起了头,看向沈晚遥。
他的眼眸温和,嘴角扬起,对沈晚遥露出一个鲜血淋漓,却异常温柔的微笑。
像过往的每一天清晨,温暖清朗,他对自己心爱的小男孩献上爱意。
然后,霍无启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呼吸停止。
捂住心口处的手缓缓垂落,胸腔深处的心跳声彻底平息。
那颗曾为沈晚遥热烈跳动的心脏,陷入永远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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