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遥的理智是这么想,他却不想答应和谢不封那个。
原因很别扭,可能因为谢不封太高大了,他吃不过来,也可能是谢不封的量多,会让他肚子很饱,或者是谢不封总是臭着一张冷脸。
沈晚遥低垂眉眼,抿紧唇,脸红红地思考。
不过他转念想到,他有过这么多男人,经验丰富,和万年处虫的谢不封那个一下,不算什么大困难。
他现在纠结来纠结去,反而显得他很小心眼、吝啬,像娇气鬼。
沈晚遥还有点相信谢不封自我推荐的那番话,谢不封会像男仆般伺候他。
唔,他届时可不可以就跟训狗狗那样训谢不封?
和霍无启那一次,实在让沈晚遥很窘迫,他像只掐住后颈的猫儿般,被年长的强壮男人弄来弄去,哭了很久,被拍下来了都不知道。
如果他可以,的确想再次找回成就感。
在别的男人身上。
像英勇无畏的小驯兽师。
像意气风发的小女王。
他的荣誉小本本又会多添一笔征战记录。
沈晚遥面对系统的逼问,抬起了眼睛,圆眸亮亮的,迫不及待说出自己认为的正确答案。
“我的确准备和谢不封那个啦。”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不会让他轻易得逞,我会借这次机会,训他。”
小虫母细细的腰板挺直,小抹胸吊带将蝴蝶骨勒出,薄薄的白布料透出雪粉。
是很骄傲的小模样,矜贵傲气的漂亮猫猫。
系统沉默许久。
它以为娇滴滴的小宿主,肯定会拒绝和谢不封交尾,会红着眼,寻求它的帮助。
——没想到。
浓烈的醋意翻涌。
系统无形的手伸出来,想要掐住小宿主柔软的腰,欺负他,碰他,或者做点别的什么,让小宿主吸取到教训。
反正这里是洗手间隔间。
小宿主被欺负到想尿尿了,也可以立刻尿出来,蹲着或站着都可以,再不济它可以接。
但它看见沈晚遥那张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漂亮小脸,又顿住了手。
停在距离沈晚遥不到一拳的距离。
沈晚遥看不见系统的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过,脸有点痒,睫毛颤了颤。
下一刻,他听见系统的青年嗓音响起,一字一顿,很哑,在隐忍要挣脱开的情绪。
【好。】
【你和谢不封交尾,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训他。】
【小天才。】
沈晚遥:“……?”
他以为系统又要有什么大动作呢。
没想到轻轻松松就答应他了。
沈晚遥礼貌回应:“谢谢统统。”
其实他有些不好意思,谢不封是主角受。
他是炮灰攻,却要把天子骄子的主角,当成他驯兽史里最微不足道的小练习素材。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主角攻是谁。
希望主角攻出现了不会教训他。
沈晚遥没放在心上,离开了洗手间隔间,在洗手池洗手。
清凉的水冲刷过细白的双手,明明他没有用洗手液,洗过手的水也有一股香味。
擦过的湿润小纸巾,被他叠成一小团,扔进垃圾桶。
幸好没有雄虫路过,否则小虫母用过的小纸巾,会被雄虫争先恐后地抢走。
沈晚遥走出洗手间,没有在周围看见谢不封,松口气,走回母巢。
他没忘记要和宝宝说二胎的事,这还是宝宝保护了他的奖励,他想给宝宝一个大惊喜。
沈晚遥为了届时的氛围感更足,他让几个虫侍,临时在母巢搭建了下午茶宴。
所谓的下午茶宴很简单,只是在母巢的空地,摆上了长餐桌,桌上放了很多小点心。
只是……
沈晚遥看着餐桌旁的一大堆虫侍有点懵。
他不需要这么多人服务呀。
沈晚遥不好意思赶走他们,只能在餐桌前坐下,接受虫侍们的餐前伺候,比如洗手、系小餐巾。
他没注意到,一众高大俊美的虫侍中,有一名长相更出挑,银发及腰的绿眸虫族,——谢不封。
谢不封在小虫母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混入了虫侍里。
沈晚遥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宝宝来和他用餐了。
黑发黑眸的虫族青年,与漂亮的小虫母面对面坐着,和小虫母共吃一盘小点心。
沈晚遥胃口小,吃了几盘小点心,小腹就鼓了起来,他放下餐具,觉得可以和宝宝说正事了。
他轻喊一声:“宝宝呀。”
青年正在吃妈妈不要的一块小肉饼,妈妈啃了一口就不吃了,夹给了他。
比起肉饼,他的小妈妈更喜欢吃青草饼、萝卜糕、水果块这些草食小点心。
像一只很好养的小家兔。
青年见沈晚遥喊了他,放下肉饼,用餐巾抹了抹唇:“怎么了,妈妈。”
旁边的虫侍们,看见虫母与孩子的相处,视线聚集在青年身上,包含嫉妒与愤怒,几乎要把青年戳出一个洞。
这个虫族,仅仅因为是被虫母生出来,他就可以和虫母共同用餐,可以吃虫母陛下吃过的肉饼。
那块肉饼,甚至还留有小虫母的牙印,小小一圈,圆圆的,很可爱,只是小虫母吃东西时太礼貌了,没有沾到点晶莹的口水在上面,很遗憾。
沈晚遥不知道虫侍们嫉妒快疯了。
他怕离得远宝宝听不清他说话,他索性站起来,走到青年所在的餐桌位置。
然后,沈晚遥掂起脚,坐在了青年的大腿膝,背靠青年的胸膛。
小小软软的虫母妈妈,坐在高大俊美的儿子怀里,透出几分和谐温馨。
小妈妈很乖,有分寸,只坐到了儿子的双膝。
但这也是青年第一次和沈晚遥这么近距离接触,受宠若惊,看似平静的黑眸沉了沉。
沈晚遥在雄虫怀里动来动去,花了好一会才调整到舒服的姿.势。
他轻声说:“宝宝,妈妈守信用,记得你向我要了奖励。”
青年记得,那时妈妈正准备和他说奖励是什么时,就被敲门声吸引走了注意力。
现在,妈妈终于能赐予他奖赏了。
青年隐忍兴奋,裹在制服下的胸膛起伏,呼吸沉重,扣在母亲腹间的指.尖发抖。
“妈妈……”
沈晚遥知道孩子迫不及待了,有点不好意思,睫毛颤了颤,脸颊很烫。
他直起腰,抬起细白的脖子,仰起红红的脸,在英俊虫族的脸颊落下一吻。
温柔单纯的小妈妈,每次要和孩子说大事前,都会先亲亲孩子,像小家猫对主人的特殊打招呼方式。
下一刻,沈晚遥的软唇轻启,吐出的声音细细软软。
“妈妈给你的奖励……”
“是一个新弟弟哦。”
小虫母懂得怎么让宝宝高兴,补充了一句话。
“这份奖励,也有宝宝的功劳。”
“宝宝在妈妈生完你后,辛辛苦苦照顾妈妈,生产伤口已经恢复了,托宝宝的福,妈妈可以接受雄虫的……,可以怀给你弟弟了。”
沈晚遥眼眸亮晶晶的,嘴巴甜到要命,软软的声音说个不停。
“妈妈很厉害,能陆续和不同的雄性那个。所以给你生的弟弟是同母异父,和你不是同一个爸爸。”
沈晚遥除了夸赞宝宝外,还不忘夸赞一下自己。
这样显得他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厉害。
年纪小小的单纯母亲,总会在一些奇怪的方面有小好胜心。
沈晚遥还想再说些什么,让他显得更厉害些。
但没等他再次开口。
“哐当——”
餐桌布突然被大力掀起,瓷制的碗碟摔在地面,声音刺耳响亮,食物散落一地,菜汁洒溅,惨不忍睹。
沈晚遥感到自己骤然悬空,整个人被狠狠摁在了餐桌,单薄的背脊咯到硬邦邦的桌面。
沈晚遥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后背抵得好疼,耳边尽是破碎声后带来的耳鸣。
他哼了几声,回过神来,发现是自己的孩子造成的这一切。
虫族青年把餐布连着碗筷全掀了,扣住虫母的腰,攥住虫母细瘦的手腕,将小小的人牢牢抵在身下的桌子。
他的脸,尽是毫无掩饰的怒意,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沉重,肺腑都像盛了石头般上下沉浮。
牢牢控制住母亲的手乃至胳膊,都浮现血藤似的青筋。
一向冷静的黑眸,闪现过和父亲一般的血腥红光,竖瞳颤动地紧盯母亲。
很难想象,他在半分钟前,还像一条忠诚温和的狗,摇着尾巴,眸光喜悦地等待母亲的恩赐。
沈晚遥没见过宝宝这幅模样,被吓到了,身体绷紧,一动不敢动,连攥着吃到一半的小青草饼的小手,都僵硬着。
他的圆润的眼睁得大大,漂亮的脸很苍白,嘴唇在细细地颤抖,脑海空白。
青年薄唇轻启,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往外蹦。
“这就是您给我的奖励?”
“妈妈?”
他喷洒在沈晚遥脸颊的气息,带有腥味,他说过的每一个字也都像淬了血。
染上猩红的狭眸仿佛随时会淌出血滴,滴在他的妈妈雪白的身体上。
沈晚遥懵了。
他没什么大本事,给宝宝奖励一个新弟弟,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最好的奖励。
他不理解宝宝为什么会对这份奖励这么生气。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生气了……是因为他把吃剩的小肉饼给了宝宝吃?还是因为他今天请求宝宝帮他洗小裤子,或者他今天没有给宝宝喂虫蜜。
沈晚遥焦头烂额、头昏脑涨地想了很多。
而另一边的虫侍们,早已反应过来。
餐桌被青年掀起时,有很多小虫母吃过的食物掉落在地。
咬得干干净净的玉米棒、吃了一半的蒸萝卜块、用香白的手指剥了皮的水果、留有很多小牙印的青草磨牙糕……
本应该会有很多虫族发疯般开始哄抢。
——但现在虫母陛下,在被欺负。
他们根本不会顾及这些东西,纷纷拿出武器,对准发疯的黑发虫族。
“放开虫母陛下。”
沈晚遥被控制在青年身.下,整个人被青年高大的身躯覆住,看起来很可怜。
像被疯狼咬住脖颈的小兔子。
尽管这样,小兔妈妈还是很护住发疯的狼儿子。他察觉到虫族们都想攻击宝宝,慌了,用被惊吓过的颤抖声音,命令他们:“不许拿枪对准我的宝宝……”
他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闪过熟悉的银发身影。
谢不封竟不知何时出现了。
高大的银发虫族,一手把压住小虫母的青年扯开,冷冰冰的眸居高临下俯视,嗓音薄凉。
“别动虫母陛下。”
青年根本没听见谢不封的话,更无暇顾及谢不封对他的阻挠。
他的注意力都在沈晚遥身上。
沈晚遥被吓得不轻,呆呆地坐在餐桌上,套着长袜的双腿垂落,皱巴巴的吊带滑落一根,露出雪白的肩膀。
他就这么苍白脸,红着眼,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他这幅模样依然母性十足,被生气的孩子欺负过了,没反应过来,也不懂反击,呆愣地坐着。
迟钝、温柔地思索自己是不是对宝宝做错过什么事。
直到他看见谢不封大力拽住青年衣领,像拎一条沉重的大犬把青年提起,他才如梦初醒,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宝宝。
没等他追上去,谢不封把青年拎到了母巢的浴室里。
谢不封也一起进去,浴室门重重关上,将无措的小虫母隔绝在外。
沈晚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威慑力十足,水火不容的雄虫,挤到了他经常用的浴室。
一个是他的亲生孩子,一个是即将要和他交尾的雄性。
……
母巢,浴室。
虫母专属的浴室很精致豪华。
沈晚遥爱干净,一天要洗两三回澡,还会让虫侍很仔细地伺候他洗。
所以他每天都得在浴室里待长时间。
浴室的每一个角落,浸满小虫母的气息。
牙刷口杯毛巾这些私人小物就不用说了。
地面的防滑垫,残留着沈晚遥双足的香气。
浴缸沈晚遥早上才泡过,虫侍还没来清洗,浴缸里泡有一点沈晚遥洗身子的水。
是很干净、透出点清香的洗澡水。
果味沐浴露、洗发水、擦身毯巾乖乖地放在浴缸置物架。
届时,伺候虫母洗澡的虫侍,会随取随用,把小虫母当成漂亮小物件认认真真地清洗。
而谢不封和青年的出现,打破了这些小东西营造出的温馨氛围。
谢不封把青年拽到浴室。
他重重将青年往硬如石垒的浴缸一扔。
“砰——”
浴缸的东西撞落一地,浴缸迸出裂纹,青年的头撞到浴缸边缘,鲜血瞬间淌至额头,打湿黑红的狭眸。
他的视线被鲜血掩盖,看不清眼前事物,他的眼里只有方才的沈晚遥。
他耳边回荡着的也是母亲的话。
他的妈妈,年纪小小,刚生产完,又要让别的雄性进入只属于他的孕囊,用娇弱的身体给他生下同为雄性的弟弟。
事实里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青年溃不成军。
“妈妈……”他的喉间和肺腑都是血,轻喃出的话语带有血味,却神经质地温柔。
他的手里攥有沈晚遥的小餐巾。
小餐巾本来系在沈晚遥脖子上,在他对母亲的欺负中,餐巾落在了他的手里。
沈晚遥吃饭很乖,餐巾没有任何污迹,雪白干净,只有沈晚遥脖间的温暖香气。
对于青年来说,这是妈妈的味道。
他紧紧把小到可怜的餐巾攥在手心。
突然,一盆盐水泼向了他。
谢不封居高临下,垂眸,冷冰冰打量被泼成落水狗的雄虫,声音毫无温度。
“对你的妈妈放尊重点。”
谢不封半蹲下身,大力从青年的手里扯过沈晚遥的小餐巾。
小餐巾没被盐水浸湿,依然干燥喷香。他把餐巾叠好小块,放进制服口袋。
过后,他会烧掉餐巾里青年碰过的地方,用只有虫母气息的餐巾部分自我缓解。
谢不封才是那个会不尊重虫母的人。
谢不封背后已经娴熟地干过这种事很多回,但他在外人面前,依然是满身冰雪,毫无杂念的清冷模样。
他踩住了青年攥过沈晚遥餐巾的手,俯首,冷声:
“你见过我,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快要和你的母亲交尾,让你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你的小母亲还对此感到很自豪。”
谢不封像一条抢夺到食物的狗,对另一条弃犬炫耀。
青年鲜血流淌满面,双眸阴沉到可怕,他没有说话,只对谢不封做了一个口型。
杀了你。
谢不封当然没有被伤害到。
他的蝎子尾骤起,漆黑的蝎钳将青年牢牢控制在浴室墙面。
他对青年冷声道:“比起杀了我,你应该要先杀了你的亲生父亲。”
“你的母亲那时处于发情期,他趁人之危,从街头把你的母亲掳走,在昏暗的飞船里……”
“可怜漂亮的虫母妈妈,那时还穿着很单纯的学生小裙子。”
“你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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