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
沈晚遥养的四个崽,都真正的成年了。
系统任务结束后，沈晚遥的身体年龄停在了十八岁，这么比起来,他和自己的崽一样大。
今天是圣诞节,四只崽想带沈晚遥出去玩。
他们所在的城市，下起了雪，街道铺了一层柔软积雪,空气冰冰凉凉。
这种天气,非常适合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门里睡觉。
沈晚遥蜷在被窝里,想睡到下午。
可早上九点,他就被自家崽弄醒了，伴随一声轻柔的“妈妈”,一个早安吻落在了他的额前。
“唔……”
他睁开眼,坐起身,看见的是两位黑发黑眸的青年。
是沈洱,沈奕。
这两个兄弟的发色眸色遗传了沈晚遥,身形和五官却和薄闻烛很像。
他们成年后，理所当然地长成了两名高大俊美的雄性人鱼。
沈奕抱起沈晚遥，往洗手间门走去,想给少年刷牙洗脸。
沈洱见哥哥抢先抱走了沈晚遥,很不高兴,跟在背后，嚷嚷：“哥,上一次你已经抱过妈妈了,这次轮到我了……”
沈奕和沈洱的长相一样，气质却有很大的不同。
沈奕的性格和沈商很像，冰冷沉默,会把最阴暗的一面隐藏起来，完美继承了薄闻烛的性子。
沈洱却是一个例外，他天生便好动阳光，像一只小奶狗，笑起来还有虎牙。
沈奕没理和他争宠的二弟。
沈奕把沈晚遥抱到洗漱台前，没有让对方脚沾地，就这么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拿起牙刷挤牙膏。
沈奕很孝顺，连刷牙都帮妈妈刷。
冰冷的牙刷，突然放入沈晚遥敏感的口腔。他顿时猛地一颤，整个人清醒过来，含着牙刷，支吾不清：“沈奕，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刷牙……”
沈奕轻笑：“我帮你刷能刷得更干净。”
沈晚遥：“……”
他拗不过崽，只能像躺平的咸鱼，任由青年帮他刷牙。
沈奕给他刷完牙后，沈洱又抢过他，帮他洗脸。
沈晚遥的脚，全程没沾过地，连手都没抬过，像一个破布娃娃被青年们轮番照顾。
沈晚遥觉得，他这算不算提前步入了子孙孝顺的老年生活？
还是半身不遂的那种。
他洗漱完后，沈洱刚抱他离开洗手间门，卧室的门倏然打开。
一个高大的龙族青年，拎着沈晚遥要穿的新衣服，进入卧室。
龙族青年是沈晚遥以前收养的龙崽。
他的名字很简单，叫“沈斯”，顾名思义——谐音沈四，第四个崽。
他当初来到沈晚遥身边时，是最小一只崽，圆滚滚，胖乎乎，小小一团，有点笨，经常被人鱼崽们欺负。
一眨眼，他成了四个崽中最高大的一个。
龙族擅长战斗，自然会比人鱼族高大一些。
龙崽沈斯的身材，强壮高大，皮肤晒得黝黑，五官英俊刚毅，接近平头的黑短发，红眸。
他戴着帽子，遮住了犄角，可帽子凸出的轮廓，看得出他的犄角很长。
沈斯在三个兄弟面前会戴帽子，而和沈晚遥独处时，会摘下帽子，露出狰狞的雄性龙角。
龙族是可以给亲近的家人看龙角，在沈斯小龙崽时期，嫩嫩的角角早就被沈晚遥看遍了……
沈斯抱着一沓衣服，看向沈晚遥：“妈妈，这是我新买的衣服，刚晒干，我帮你换。”
沈晚遥顿了顿：“我自己也可以……”
沈斯：“这种衣服需要第二个人帮忙穿。”
沈晚遥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龙崽总喜欢给他买要别人帮忙穿的衣服呢……
他又不是奇迹晚晚。
沈晚遥想起什么：“龙崽，沈商呢？”
沈斯抬眸：“他在外面给你做早餐。”
沈斯坐在床边，将衣服捏在手里。
沈晚遥的体型小，衣服也很小，在高大的龙族手里，简直像一件可爱的小布料，可以当小毯子的那种。
沈斯拍拍大腿：“妈妈坐在我膝盖上，我帮你穿。”
“好……”
沈晚遥光脚踩在地面，掂起脚尖，坐在了龙族男人的膝上。
沈斯很有分寸感，不会让作为母亲的沈晚遥往大腿坐。
沈晚遥已经穿了单衣，沈斯帮他穿的是外套。
外套是兔子形的毛绒衣，兜帽有一对长耳朵，衣摆有短短圆圆的兔尾巴。
外套特殊在它的拉链，是在后背，需要别人帮忙拉才可以。
沈斯将外套套在沈晚遥的上身，修长黝黑的手指，贴在对方的背脊，拉起拉链。
他能感受到沈晚遥精致的蝴蝶骨，因为穿衣带起的痒意而轻轻颤动。
沈斯三两下帮沈晚遥穿好外套。
沈斯只穿了一身男士背心，那种很常见的白背心，薄薄的布料包不住鼓囊的肌肉，大片显出的黝嘿皮肤，透出健康的野性。
沈晚遥被龙族的肤色衬得特别白皙，像巧克力里的白奶油。
……
沈晚遥穿好衣服后，三个崽终于舍得他下地了。
他走到饭厅，沈商已经将早餐端到餐桌。
沈商穿着围裙，银发扎起，笑眯眯：“妈妈，早上好。”
早餐都是沈晚遥喜欢吃的点心，芋头糕，红豆糯米卷，甜豆腐花……
沈晚遥食指大动，坐下来小心翼翼吃。
一家人吃完后，得出门了。
今天是圣诞节，不远处有一条新开的商业街，可以去逛一逛。
他们走到商业街，街道里尽是薄薄一层白雪。
沈晚遥穿越前是南方人，以至于他每一年看到雪都很新奇，每走一步都踩踩，留下猫爪印似的脚印。
商业街举办圣诞节活动，有不少人。
现在很多人，特别是人鱼族都知道沈晚遥，崽崽们不想他的出现被太多人关注，便让他戴了口罩。
尽管如此，沈晚遥露出的一对眼睛也很吸引人，睫毛长如羽翼，瞳色乌黑，亮晶晶，像娇贵小猫的宝石眼。
他几步路下来，收到了好几份商店送的圣诞礼物，还有几个女生和他合了照。
沈晚遥走到哪里，便会成为哪里的团宠。沈晚遥虽然害羞，但脾气软，任由人们捏捏。
四个崽完全被沈晚遥冷落了。
最终，他们交头接耳，把沈晚遥带到另一个地方，想要和母亲独处的亲子时光。
不知不觉，沈晚遥逐渐发现崽子们的心思了。
他被带离了商业街，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人鱼繁育研究所。
自从沈晚遥向人鱼族提供了身体细胞后，人鱼的繁育问题得到突破，很多人鱼家庭都有了宝宝。
人鱼繁育研究所从此被冷落了，再加上沈晚遥尝试脱离世界的那一天，研究所二楼发生过一次爆炸，现在成了危楼，没什么人敢靠近。
沈晚遥望着研究所，想起了薄闻烛和薄苍夜，还有塞厄斯，以及那头狼族。
他们没有离开，依然黏着沈晚遥，热情越发高涨。
薄苍夜依旧喜欢伪装成薄闻烛，把做过的坏事，都往薄闻烛身上推，薄闻烛做的好事，就往自己身上揽。
昨天，沈晚遥洗澡时，发现薄闻烛竟然闯进了他的家，变成了人鱼形态，霸占他的浴缸，不知道用他的浴缸泡了多久……
塞厄斯借助高科技手段变小会变小，伪装成龙崽，爬到他的窗台，借着软萌无害的外表，叽叽叽地求rua。
该死的是，沈晚遥每次都抵挡不住龙崽塞厄斯的可爱，把他rua了个遍。
其他人更不例外。
——只不过，沈晚遥依旧没弄清，那天晚上，从爆炸中舍身救他出来的人是谁。
他没有记得半点对方的样子。
他只记得对方的怀抱很有安全感，在汹涌的火场中，像唯一宁静的岛屿港湾。
沈晚遥隐约觉得，这个人，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沈晚遥正想着，肩膀被崽子们拍了拍。
沈洱凑到他面前，笑了笑：“妈妈在想什么呀？”
沈斯帮沈晚遥抱着一堆礼物，高大的身形被礼物遮住，只有半边脸露出。
这么大一个龙族，竟然委屈起来：“小晚刚才一直在和别人玩，不和我们玩……”
沈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母亲不和我们说圣诞节快乐吗？”
沈晚遥面对热情的崽子们，脸颊泛起薄红，抿了抿唇。
温暖的声音，自漫天雪花落下。
“圣诞节快乐。”
被雪松掩藏的不远处，也有爱着沈晚遥的人在倾听这声祝福。
他深深注视了沈晚遥很久，少年穿着厚毛衣，小脸衬得雪白娇嫩，对着四个非人类青年浅笑，笑容可爱，有小酒窝。
他单是看着沈晚遥笑，自己也跟着勾起唇角。
尽管沈晚遥听不见，他还是薄唇轻启，嗓音低沉，回应了心爱之人的祝福。
“圣诞节快乐。”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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