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老婆,我好歹救了你啊!
这套路不对啊,在寻常的江晋文学里,一只雄虫,对一只垂死挣扎的军雌施以援手,难道他不应该立刻对我感恩戴德,五体投地,以身相许吗?
为什么,这不公平。
我心跳如雷,目瞪口呆,我很想笑,但一种冰凉冷硬的金属触感抵在我的额头之上,让我心里发冷、发慌、发堵。
“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
对面的这只雌虫、我的新娶的雌君,温柔轻声的说着话,语气还带着笑意,但他的力道却越加过分,越来越残暴……痛痛痛,我的额头应该青了。一种凛然的杀气爆发而出,完全把我震慑住了,那种,真的下一秒立刻就要开枪、把夺去你的性命视作踩死蚂蚁那样简单的,纯粹杀意。
我把尖叫痛呼压抑在嗓子里,死死咬着我的舌尖。
其实这个时候,我早就该哭了,我从小就是个爱哭的胆小鬼,摔了、磕着了、被人打了,我的眼泪和鼻涕都会立刻向不要命一样奔涌而出,等着姐姐从天而降救我,我是弱者、我是被欺辱着长大的,我习惯痛哭流涕,被人拯救。
我是个哭包攻啊。
更不用说现在性命垂危的时候了。
我想哭,但我哭不出来。
因为姐姐已经离开我了。
并且,这个家伙,这个漂亮又凶悍的、被我救了一命的、被我一见面就喜欢上的家伙,要杀我,而且他还正拿着我姐姐的枪。
是的,那把激光枪,是我的姐姐大人留下的保命武器。
就算在虫族社会,枪支也属于管制物品,我姐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千辛万苦搜集到的一把,能量充足,枪支状况良好,时时刻刻都保持一枪毙命的状态。
我其实是知道的,为了逃出虫族,姐姐即将面对九死一生的逃亡生涯,但却他没有带走这把枪,带走他最宝贵最有力的武器,而是留给他最弱小的弟弟,我这个成为了s级雄虫,却依旧一事无成、贪生怕死的弟弟。
我从未想到,这把枪竟然将很可能置我死地,太讽刺了,我不能接受,我想骂娘。
我发着抖,呼吸变得急促,虽然恐惧,思维却高速运转,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入我的心脏,像是机油灌入发动机,轰鸣嘶吼,里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愤怒。
此时的我,面临着两个选项:
一、躺平认怂,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虫族社会,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是最大程度的为自己的性命负责,没什么好愧疚的,命是自己的,谁不怕死。
二、像个疯批、像个精神病、像个不知死活的傻叉一样,继续装逼成一只残酷暴虐的雄虫。
实际上,身为一只s级雄虫,如果得到充分的锻炼,我的身手并不会比任何一只雌虫差,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这只军雌对我还有一定的忌惮,他还摸不清楚我的底细。并且,雄虫对雌虫天生存在血脉压制,而且我还是最高等的s级,我可以尝试就像之前对a和b做的那样,“眼神一凛、浑身一震、逼退对方”,最后用一次雄虫的气势压制对方,试图骗过对方片刻,然后,趁机,逃!
无论如何,我肯定是打不过我老婆的,身为一只s级雄虫,我最后还是要毫无尊严,手忙脚乱,被一只雌虫逼迫的慌不择路逼得逃跑。
然后非常大可能性还逃不掉。
但我还是选二。
好歹算扳回一城,我挣扎到了最后一刻,没有向个软蛋一样,完完全全被这只雌虫拿捏在手心里。这个时候,我有着一种莫名奇妙的自尊心和满足感。
短短几秒钟,我背后已经完全湿透,我悄悄的转动眼珠。
此时,我本以为我就像一只被揪提起耳朵的兔子,红着眼,发着抖,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怂蛋样子,但我偷偷望向镜子中的自己,还好。
我眼睛红着,但妆还没掉,脸颊上那一层薄薄的伪装给了我最后的勇气,这只披着狼皮的兔子还没被吃掉。
在镜子中的我,是一只s级雄虫,低垂着头,表情晦暗不明,下颚紧收,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凶残暴虐,深不可测。
三、二、一。
下一秒,我听见我的胸腔之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嘶哑晦暗,宛如什么野兽的嘶吼,我身体往前倾,恍然不觉额头间抵着的冰冷而致命的武器,我勾起微笑,眼眶欲裂,诡异鲜红的虫纹蔓延上我的胸膛,对着那只军雌嘶哑道:
“你怎么,敢动他的东西。”
……
咔哒一声,枪支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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