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20

    111、111个顶流


    《唱作人》的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因为蓝星娱乐高层的到来，每一位选手都表现得格外卖力，比彩排时的发挥还要好。


    每一场表演, 都通过网络在各大平台进行播出。


    顾韬按照抽签顺序，在最后一位登场。


    由他演唱的《960万》一登台, 就马上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这本来就是一首欢快的歌曲, 最适合在收尾的时候演唱，观众欢呼声不断。


    顾韬心情极度膨胀, 感觉萧禾的经纪约已经在向自己招手, 等到这轮比赛结束, 他肯定还是第一名，到时候就能发专辑, 然后成为乐坛的顶梁柱。


    他一边演唱，一边幻想着以后的生活, 视线忍不住朝坐在第一排的蓝星娱乐高层管理看去。


    这一看, 却发现他们非但没有跟随音乐起舞，反而眉心紧皱，表情阴沉，似乎十分痛苦。


    顾韬心里顿时一咯噔，突然想起来。


    蓝星娱乐的高层自从比赛开始，就一直漫不经心，似乎一直在等待什么。


    可是他已经是最后一个上台的选手了，他们还在等谁？


    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演唱结束后, 他迅速走下台。


    按照惯例, 接下来就是投票环节了, 从刚才观众的反应来看, 自己肯定又是第一名。


    可是, 这次主持人走上台，却并没有宣布投票，而是道：


    “在今天的比赛中有一位特邀嘉宾，这位嘉宾大家应该都略有耳闻，他凭借一首《深渊》爆红全网，当天吸粉百万，实力和创作兼具的宋飞光！”


    “今天，节目组也把他请到了现场，为大家献上一首《960万》，让我们仔细聆听他的演绎。”


    主持人这段话结束，在场所有人顿时沸腾了。


    只要看过《创作人》的观众，几乎没人不知道宋飞光的翻唱，不一样的风格演绎，甚至有人觉得比顾韬唱的还要好！


    今天，节目组竟然把他请来了！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960万》不是顾韬创作，今天第一次公开吗？


    宋飞光怎么会唱？


    正在众人疑惑的时候，舞台的灯光暗下去，再亮起来时，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站在光束中。


    是宋飞光！


    在看见他出现的瞬间，顾韬脸色大变。


    他怎么会来这里？


    自从那天宋飞光从家离开后，就不知去向，除了两次直播，再无任何消息。


    顾韬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凭他一个无钱无势，没有人会帮忙的丑八怪，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还想站在这个舞台上唱歌？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顾韬想不通。


    忽然，他发现坐在第一排的蓝星娱乐公司高管动了。


    他们在听见宋飞光名字的时候，竟然纷纷打起精神，坐直身体，将注意力投放在了舞台上，脸上一副“终于来了”的表情。


    难道说，他们是在等宋飞光？！


    顾韬被自己这个发现惊住，还来不及多想宋飞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害怕和慌乱，时隔五年再度向他袭来。


    从小到大，每次他们两个一起比赛，他都会被宋飞光以绝对的优势碾压。


    他永远都是第二名。


    一直到五年前，宋飞光遭了火灾，不再参加比赛，他才终于能获得第一名。


    此时，宋飞光回来了！


    他又站在了舞台上。


    那种被绝对碾压的感觉瞬间将顾韬包围。


    他怕了！


    舞台中央。


    宋飞光微微低着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乌黑的发丝软软地搭在额头上，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清澈得像是月牙泉，似乎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一双眼睛就这么好看，面具之下的脸会有多好看？


    在场所有观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个问题。


    很快，音乐声响起，宋飞光慢慢放松下来，开始自己的演唱。


    他唱的明明和顾韬一样，却又大有不同。


    编曲更有层次，情绪层层递进，高低错落，随着情绪时而舒缓，时而激荡，或许还带着几分伤感，像一部电影，像一幅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观众的情绪不由跟着他的演唱起伏，等到歌曲结束，心中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怎么回事？


    明明是同样的曲子，同样的歌词，为什么宋飞光的演唱和顾韬完全是两个层次？


    顾韬的演唱虽然欢快，但更像是口水歌，好听却上不了台面，而宋飞光的演唱却在心里留在深刻的一笔。


    奇怪，明明顾韬才是创作人，怎么会落于下风？


    甚至就连唱功，似乎也被比下去了。


    总感觉不太合理。


    仔细想想，不只是今天，就连之前的《深渊》，论对歌曲的演绎和深层理解，宋飞光才更像是原唱，刻骨铭心。


    而顾韬是翻唱，只学了皮毛，却没摸到诀窍。


    这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里。


    一曲作罢，舞台上的灯光重新亮起，主持人走上台，脸颊微微泛红，显然也被刚才宋飞光的演唱所带动。


    “虽然是同一首歌，但宋飞光给我们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演绎。宋飞光，你作为特邀嘉宾站在舞台上，有什么想对观众朋友们说的吗？”


    宋飞光环视一圈，看着站在下面的顾韬，一字一顿道：“《960万》是我亲手创作的歌曲，就和《深渊》一样，它们都是我的歌，是顾韬从我手上抢走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顾韬凭借《深渊》大红大紫，还一举成为比赛第一名，这首歌竟然是抢来的？


    正在所有人震惊之时，顾韬猛地冲上台，气急地朝宋飞光跑过去。


    “他胡说！他胡说！《深渊》是我的写的！《960万》也是我写的！宋飞光，你嫉妒我的成就，故意诬陷我！”


    在之前的比赛中，他一直表现的斯文温和，此时脸色涨红，破口大骂，气急败坏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眼看着他冲上来，就连主持人也慌了手脚。


    导演只是说，今天宋飞光会作为特邀嘉宾出场，可从来没提还会发生这种事。


    偏偏今天公司高层都来了，要是看见这一幕……


    主持人朝台下看去，却没想到总经理他们表情严肃，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不仅不觉得惊讶，还在等着看接下来的势态发展。


    与此同时，在宋飞光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各大网络直播平台也纷纷炸了锅。


    一瞬间，流量暴涨！


    涌入直播间的观众不断攀升，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翻倍。


    如果是平时的服务器，面对这么大的人流量，肯定会当场崩溃，可是在比赛前两天，总经理特意让人升级了新的服务器。


    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今天的比赛会有事情发生一样。


    而另一边，已经待机两个小时的公关组和后勤组，也忽然明白了自己今天来的意义。


    台上，顾韬还在呵斥宋飞光，急着证明自己才是创作人。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舞台上响起：


    “不如你们两个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固定时间内，用评委的题目即兴创作一个片段，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所有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萧禾出现在镜头中，直播间弹幕瞬间乱了。


    [萧禾来了？]


    [有萧禾在的地方，就肯定有好戏看！]


    [对啊，比一比就知道了，不是都说自己是原创吗？写一段歌对他们来说应该很轻松。]


    [比一场！比一场！]


    ……


    导演还在犹豫，总经理助理匆匆跑过去，对他耳语了几句。


    很快，现场直接加赛。


    几个评委凑在一起，当场选出创作题目。


    直播间人数还在持续走高，现场观众更是议论纷纷，眼睛放光地看着台上，甚至比刚才比赛时还要认真。


    他们都想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原创。


    这么大的阵仗，就连剑哥也吓了一跳。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比赛现场直接升堂断案的，现场的观众那么激动，直播间人数爆棚，这玩意要是出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出事吧？万一闹大了，总经理会不会生气？”


    萧禾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担心。


    打开直播间，看到在线人数已经飙升至两倍，这件事也已经登上了热搜，而且热度爆炸。


    “总经理现在心里肯定笑开了花。”萧禾道。


    一边说，将手机递过去。


    只见官方直播间中，在评委讨论题目的时候，竟然正在刷刷上广告！


    电解质饮料、汽车、日用品……


    最近蓝星娱乐新开发的产品，接二连三正在进行宣传，右上角还挂了链接，点进去就能购物。


    这才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有不少人下单了。


    剑哥看得瞪大眼睛。


    “这也行？！”


    难道这就是身为总经理臭不要脸的商业嗅觉？


    每一分流量，都要最大程度地转换成收益。


    以今天节目的热度来看，直接省了一大笔广告费用，赢麻了。


    他震惊地转头看去，果然看见公司的几个高层不慌不忙地坐在下面，嘴角都噙着一抹满意的微笑。


    与此同时，几位评委终于确定好了创作题目——雨。


    编曲需要用到制定的三个音符，限时十分钟。


    这个题目刚出来，宋飞光就迅速行动起来，敛眉思索片刻后，一边拨动琴弦，一边开始书写，动作极快。


    反观另一边的顾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见宋飞光已经开始写了，才一咬牙，也闷头开始创作。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盯着台上的两个人，不敢出声打扰。


    而在这十分钟内，直播间又上了一批广告。


    万能的广告部甚至在这极端的几分钟内，迅速赶制出新标语：


    【蓝星牌保险杠，比台上某人的嘴还硬！】


    太损了！


    至于这个某人是谁，弹幕已经开始猜上了。


    “顾韬能写得出来吗？”剑哥询问道。


    台上的两个人似乎都在创作，笔一直没停过。


    萧禾：“他能写个屁。”


    要是顾韬能写歌，他也不会用宋飞光的歌参赛了。


    十分钟一晃眼就过。


    随着倒计时归零，两人终于停笔。


    宋飞光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的，但顾韬的表情却十分慌张。


    “让我们先来看看顾韬选手的创作。”


    主持人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曲谱，仔细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满脸惊讶。


    “你没有写吗？”


    刚才顾韬一直在低头写写画画，但现在一看，上面只是零星写了几句话和音符，然后又被狠狠划掉。


    最终没有创作出任何东西。


    顾韬咬牙道：“我今天没有灵感。”


    不少观众听见这个回答，都一脸怀疑。


    顾韬可是两天就写出了《960万》，就算再没有灵感，怎么会一句也写不出来？


    主持人干笑了一声，朝宋飞光的方向走去。


    拿起他创作的歌，脸色才稍稍好转，正犹豫要怎么展示给观众看的时候。


    “我来唱吧。”


    宋飞光说完，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段悦耳的旋律倾泻而出。


    他写的是雨。


    如果那个晚上大雨倾盆，或许能浇灭火焰，或许还能有不一样的未来。


    宋飞光一边演唱，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声音不由开始哽咽。


    如果说《深渊》是绝望中的希望，《960万》是极致的喜悦，那这首《雨》，就是绝望的呼喊和祈祷。


    短短十分钟，他写出了一首让人想要落泪的歌。


    两人的鲜明对比，让所有人心里不由打了一个问号。


    [这个顾韬绝对有问题！]


    [就算再差，也不至于什么都写不出来吧？]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


    几个评委见此，也不仅怀疑起来，也有人帮顾韬说话。


    “不过，写歌的时候确实需要灵感作为支撑，一次创作并不代表什么。”


    说完，转头朝顾韬看去，试图给他一个挽回的机会。


    “顾韬，你创作《深渊》的灵感是什么？”


    却没想到这个问题问出，对方却抓不住，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狗屁不通。


    节目邀请的评委都是有口皆碑的优秀唱作人，对于创作这回事都门清，看见顾韬这反应，立即追问道：


    “《深渊》的主和弦是什么？”


    “歌曲后半部分的降调处理是为什么？”


    接连几个问题下去，顾韬一问三不知。


    他不会创作，也根本没有学习过创作，怎么回答？


    几个评委眉头紧锁，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写出这首歌的？”


    这个问题像是直接戳中了顾韬的痛点，他气急败坏地在台上开始谩骂。


    “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故意陷害我！”


    听见这话，就连刚才还在的顾韬说话的两个评委也恼怒起来，脸上一沉，道：


    “我从没见过一个创作者，连自己写的歌是什么意思都说不出来。”


    顾韬瞬间急了。


    “《深渊》可是我亲自投稿，亲自演唱的，就因为这个，宋飞光凭什么说是他写的？这个比赛我不服！”


    见他还在以原创自居，剑哥顿时有些恼怒。


    “都现在了，他还不肯承认！我去让人把他拖下去！”


    卷卷袖子，转身要行动，却被萧禾拦住。


    “别着急，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说罢，迅速在控制室操作起来，连接那部已经裂屏，且十分老旧的手机。


    一个文件夹立即弹出。


    剑哥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有了这个，顾韬就不可能再狡辩了。”


    此时，顾韬在台上催促着主持人颁奖。


    正在僵持之际，身后的大屏幕闪动了一下，本来的节目logo背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打开的文件夹。


    鼠标点开第一个音频，声音传了出来。


    [20xx年，5月16日，我出院了。]


    是宋飞光的声音。


    所有观众抬头仔细看去，发现大屏幕上罗列出很多录音文件，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五年前！


    那个时候，宋飞光的声音还很稚嫩，在记录自己创作的每一个过程。


    [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但我觉得自己陷在深渊里，看不见任何光明，脑海中却出现一段旋律，我想用妈妈送给我的手机记录下来。]


    接下来是一段简单的哼唱。


    所有人一惊，这不是《深渊》吗？


    最原始的版本，甚至还没有歌词，只是一段旋律。


    此时，屏幕上的录音文件还在播放。


    [20xx年，5月30日，我人生的第一首歌写完了，我决定叫它《深渊》，我现在的生活就是深渊，痛苦，绝望。]


    说完，宋飞光完整演唱了一遍，歌曲绝望而悲痛，如在深渊中。


    那样的痛苦，让人觉得窒息。


    [20xx年，6月12日，爸爸和妈妈以前和我说过，就算遇到再大的苦难，也不能放弃希望，我想把《深渊》改一改。我虽然身处深渊，但不希望听见这首歌的人，也像我一样痛苦。]


    宋飞光又重新演唱了一遍。


    这次的歌声中，少了几分悲痛，多了一些希望。


    所有人一听都认了出来，这就是宋飞光直播时的“翻唱”。


    不。


    他就是原唱！


    如果说刚才还有争议，那这些录音文件的出现，就如同板上钉钉，直接将顾韬按在了耻辱柱上。


    一时间，骂声四起来。


    “人家写给妈妈的歌你都偷，你还是人吗？”


    “他要是人，还干得出这种事？亏我们都被他给骗了，之前还觉得他创作天赋高，没想到都是假的。”


    “一共两首歌，两首都是偷的，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大家都被他给骗了！”


    “我说之前听他唱歌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真的是翻唱啊？”


    “是不是自己写的歌，一眼就能看出来。”


    ……


    顾韬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自从那份录音出现后，他就彻底懵了。


    宋飞光那个手机看上去又破又旧，他以前笑话过很多次，却没想到，里面竟然全部都是录音！


    完了。


    他现在彻底完了。


    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指责声，顾韬六神无主。


    他慌张地跑下台，像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样哭喊着。


    “妈！怎么办？他们发现了！妈妈，快帮帮我，我要当冠军！我才是真正的冠军！”


    罗应莲表情阴沉，怒气冲冲地看着台上的人。


    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天宋飞光离开前说过的话：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现在，他真的回来了。


    身边的顾韬还在哭喊。


    “是我把《深渊》带上节目，是我唱火的，如果没有我，这首歌永远也红不了！那个冠军明明是我的！”


    听见这话，就连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侧目。


    这叫什么歪理？


    没想到罗应莲还频频点头。


    “没错，要是没有你，宋飞光现在什么都不是，真是忘恩负义！妈妈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说完就带着他朝后台走去。


    此时，节目组刚刚承认了宋飞光的原创身份，当场宣布取消顾韬的比赛资格，由宋飞光进行补位，继续参加比赛。


    他们刚回到休息室，霍安几人也从观众席赶来。


    刚才台上比拼的时候，他们一直就在台下，紧张地帮宋飞光加油。


    正在庆祝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罗应莲一手抓着顾韬，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蛮横地冲进来。


    “宋飞光！”


    她呵斥一声，刚要过去，却被萧禾拦住。


    “你们已经退赛了，这里是选手休息室，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罗应莲看见她，怒道：


    “我说宋飞光哪来的主意，又是上节目，又是录音，原来就是你在背后搞鬼！我儿子辛辛苦苦比赛，全让你们毁了！他本来应该是冠军的！”


    听见这话，徐一舟笑起来。


    “还想着冠军呢？要不是宋飞光这五年没比赛，顾韬一辈子都是第二名！”


    这话瞬间让罗应莲气得火冒三丈。


    “宋飞光！你马上跟我回去！”她命令道。


    萧禾拉住宋飞光的手腕，看着对面气焰嚣张的两人，不为所动，直接喊道：


    “这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的，关门！放小霍小徐小温小钟小朝！”


    威廉本来已经准备冲上去了，听见这句话，突然紧急刹车，默默地让开战场。


    小霍小徐小温小钟小朝：……


    回过头，囧囧地朝萧禾看去。


    萧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轮到你们发挥的时候了。”


    霍安他们这几天加重训练，等的就是今天，此时纷纷摩拳擦掌，朝两人走了过去。


    剑哥作为《唱作人》的制作人。


    第二轮一结束，萧禾他们离开后，他就马上忙碌起来。


    先吩咐宣传部对外发布声明，取消顾韬的比赛资格，再让宋飞光参赛，还要时刻关注网上的动向。


    不过好在，在真相公开后，九成观众都对顾韬嗤之以鼻，并且十分欢迎宋飞光的加入。


    这件事带来的热度十分惊人，比赛刚结束，就一口气连续登上好几个热搜，直接刷新了历史最高话题度。


    处理完后续工作，他又去见了来到现场的公司高层。


    本来觉得他们会不高兴，可一过去，剑哥发现自己的担心实属多余了。


    几个人正凑在一起看着后台数据。


    “咱们公司的新品电解质饮料可以上映了，刚才只是宣传十分钟，销量就破万了。”


    “还是保险杠的广告语想得好，我刚才接到汽车厂商的电话，说想来实地考察，跟咱们合作。”


    “日用品的宣传也不错，这样算下来，广告费都省了上千万，赚啊！”


    “今天的比赛，咱们算是来着了！”


    “这种好事，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有。”


    ……


    几人笑得脸上开花，高兴地议论着。


    剑哥听见这对话，默默收回自己的脚步。


    果然是一群眼里只有钱的商人。


    他转头朝周围看了一圈，才发现罗应莲和顾韬都不知所踪。


    “他们刚才一下台，就去休息室了，说要找宋飞光算账。”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剑哥顿时一慌。


    “那还得了？！”


    宋飞光一看就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打不过罗应莲和顾韬那两个混蛋。


    他身为节目的负责人，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剑哥马上叫来导演，气冲冲要去救人。


    “我们得快点，不然宋飞光都被人打死了！”


    说着，吱呀一声，他推开休息室的门。


    “宋飞光，我们来……”


    剑哥刚走进来，话说到一半，忽然看见里面的情况。


    霍安和徐一舟从身后一人抓着顾韬的一只手，将他牢牢擒住，动弹不得，然后催促前面的宋飞光。


    “宋飞光！上！揍他！”


    角落的钟子川站在梯子，刚刚把一块布盖在摄像头上，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监控挡住，就不会留下证据了。”


    宋飞光则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不知道谁塞过来的狼牙棒不知所措，瞪大眼睛，好像是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到了。


    房间另一边，罗应莲看见顾韬有危险，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温可可和朝颜配合按住。


    罗应莲身材壮实，那天和宋飞光打起来的时候，她一把就能将人掀起来，此时看见温可可个子娇小，可可爱爱的，根本不放在心上，还想动手。


    温可可笑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从自己的限量款皮包里拿出一块板砖，当机立断，直接一拳将其劈成两半。


    罗应莲瞬间被吓得脸色煞白。


    此时，所有人听见开门声音，纷纷转头看来。


    剑哥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一秒。


    两秒。


    然后默默后退一步，将休息室的门重新关上。


    跟在他后面的导演见状，着急道：“剑哥，咱们快进去啊，不是说要救宋飞光吗？”


    剑哥尴尬地笑了笑。


    “不用了，里面一片核平景象，不需要我们帮忙。”


    导演一脸疑惑，还想进去看看，被剑哥一把拦住了。


    “别看了，我请你去吃饭。”


    说完，顺便还把外面的工作人员也一起带走了。


    休息室内，一派核平景象。


    休息室外，随着第二轮比赛的结束，已经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网上讨伐顾韬的声音居高不下。


    不少喜欢他的歌迷当场破口大骂.


    [原来我喜欢的不是顾韬，而是那些歌，在听过宋飞光的创作录音后，感觉《深渊》这首歌更动人了，顾韬根本唱不出里面的感情。]


    [宋飞光是真的可怜，写给妈妈的歌也被偷了，他的妈妈好像已经过世了。]


    [这件事在当地人人都知道，五年前那场大火，宋飞光的父母都过世了，只留下他一个，被顾韬家收养了，当时顾韬家还被评选了见义勇为的标兵。]


    [不对啊，《960万》里有一句歌词，两平见方的世界……两平方，宋飞光究竟住在什么地方？]


    [两平方……跟我家的储物间一样大。]


    [不会吧？]


    ……


    歌曲最能体现创作者的心境，尤其宋飞光的创作大多基于现实感悟，每一个歌词似乎都能找到出处。


    有人连夜用显微镜研究了宋飞光每个时期的创作，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似乎在顾韬家过得并不好。


    他好像住在储物间里。


    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好像有问题！


    就在大家开始怀疑的时候，比赛结束的第二天，萧禾直接带宋飞光去警局，案件重启。


    五年前的纵火案有疑点，必须重新调查。


    陈春来民警看到宋飞光出现，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对萧禾道：“其实上次你问我这个案子，回去之后，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下，确实还有很多疑点。就算你们不来，我也打算去找宋飞光的。”


    五年前，警方调查出起火点是在后院，大多数证据都被烧成了灰烬，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烟火未熄灭引发的火灾。


    而且罗应莲发现火情的时候，尚能自己一个人冲进去，将宋飞光救出，就说明火势还不是特别凶猛。


    可是等她报完警，消防大队短短五分钟就抵达现场，却发现房子都已经烧得只剩下半个骨架了。


    按照火势推测，中间起码有二十分钟的空档。


    这二十分钟，罗应莲去干什么了？


    为什么不在发现火势的时候，第一时间报警呢？


    这些都是疑点。


    可是五年前，因为宋飞光笃定地自首，再加上他心理状态不稳定，不配合调查，所以只能以意外草草结案。


    “当时宋飞光自首后，警方还是派人去现场勘查过，还找到了用来燃放烟火的打火机，所以才结案的。”陈春来说道。


    宋飞光听见这话，却是一愣，皱着眉说：


    “什么打火机？五年前我确实在后院偷偷放烟花，但用的不是打火机，是火柴。我妈妈以前用打火机的时候发生过爆炸，所以家里从来不用打火机。”


    “你确定吗？”


    陈春来一惊，急忙跑回证物保管室，抱着五年前那桩纵火案的证物跑出来，从里面翻出一个塑胶袋。


    “仔细看看，这个确定不是你的吗？”


    塑胶袋中，是一个已经烧成黑色，微微有些变形的ZIPPO打火机，上面还刻着一个话筒的图案。


    宋飞光仔细看了看，摇头。


    “我从来没见过，这不是我的东西。”


    闻言，陈春来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当初你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导致火灾发生，一直自责，不愿意配合调查，我们没办法，只好去询问了当时救你出来的罗应莲，她说亲眼见过你使用这个打火机的。”


    宋飞光皱着眉，心里更加自责。


    五年前，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天，罗应莲就提前了放烟花的事，让他先入为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后来几天，她又持续向自己灌输这个观念。


    那段时间里，宋飞光坚定地相信，肯定是自己偷偷放烟花庆祝才会害死父母，甚至不想继续活下去。


    每次警察到访，他想起自己做的错事，就痛苦不堪，根本不愿意配合询问和调查。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罗应莲影响，坚定地要求调查下去，或许早在五年前，这个案子就真相大白了。


    想到这里，宋飞光低着头，眼泪滴落在袖子上，晕开深色的斑点。


    “这种图案的打火机，应该是定制的吧？”这时，萧禾开口道。


    这个打火机经过火烧，也只是微微变形，肯定不便宜。


    而且，很少看见有人会在打火机上雕刻话筒的图案。


    打火机的主人肯定和话筒有关。


    陈春来听见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说的没错！我现在就让人去调查，五年前的记录，希望还能找到。”


    说完，迅速往警局里侧跑。


    不消二十分钟，他就匆匆回来了，表情似高兴似凝重。


    “查到了！五年前，只有一个人定制过雕刻话筒的打火机，当时还让厂商准备了贺卡。”


    一边说，他手机递到萧禾面前。


    上面是一份厂商刚发来的定制记录。


    备注留言是：


    [祝贺我的宝贝儿子韬韬获得白桦杯一等奖！]


    [亲爱的妈妈赠]


    是谁定制的东西，一目了然。


    宋飞光看见这份记录，浑身慢慢颤抖起来，咬紧牙，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着。


    萧禾萧禾迅速扫完，目光沉下来几分，直接询问民警：“什么时候可以去抓人？”


    陈春来声音一沉。


    “现在！”


    作者有话说：


    112、112个顶流


    逮捕令一下来, 警方立即出发。


    萧禾见宋飞光还在愣神，直接把他带上车。


    “我们也去看看。”


    说罢，疾驰跟上去。


    这是萧禾第二次来到顾韬家。


    在警方部署抓捕行动的时候, 屋内的两个还毫无所觉。


    顾韬自从被取消比赛资格之后，一瞬间从当初的比赛第一跌落, 人人鄙夷, 因为《唱作人》节目的热度传至全国，现在他只要一出门, 就会被人认出来。


    这几天, 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过街的老鼠。


    因为不能出门, 他只好躲在家里，心有不甘地在网上发布消息, 藏在马甲下面，在每一个视频后对宋飞光破口大骂。


    [我觉得还是顾韬唱得更好听, 无论是技巧还是感情, 都是他比宋飞光好，他才是理所当然的第一名！]


    [节目组不公！他们肯定是和宋飞光串通好了的，萧禾是他的经纪人，他们故意陷害顾韬，我要求让顾韬回到比赛！]


    由于他频繁用同一个马甲在视频下面跳来跳去，马上就被网友认了出来。


    [每一个音乐人都说，宋飞光的唱功比顾韬更好，情感处理也很有层次, 有耳朵都听得出来？]


    [顾韬连比赛的歌都是偷来的, 不骂他骂谁？楼主这么会共情, 你不会就是顾韬吧？]


    [哟, 顾韬, 你又来了？]


    被认出来之后，顾韬恼羞成怒。


    [你们喜欢的人就是一个丑八怪，他的脸早在五年前就毁容了，恶心又难看，你们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想要在娱乐圈出道，外貌是重点考量因素，他就不信，以宋飞光现在的样子还能上台唱歌。


    到时候只要一露脸，肯定会把所有人吓跑。


    就在他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卧室的门被警察一脚踹开。


    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阴暗，顾韬正坐在电脑前，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


    陈春来直接走过去，将其铐住。


    “你被逮捕了。”


    手腕上一凉，顾韬才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瞬间一变。


    “我刚才在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凭什么抓我？”


    闻言，陈春来瞥了一眼电脑，看见他发布的言论，顿时皱起眉，目光又冷了几分。


    “你涉嫌五年前宋飞光一家的纵火案，现在马上跟我们回去调查。”


    听见这话，顾韬的脸色煞白，惊恐地瘫软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放的火，跟我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回警局接受调查就知道了。”


    说罢，陈春来一把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


    顾韬浑身无力。


    自从五年前逃过一劫后，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根本没想到警察会找上门。


    恍恍惚惚被拖拽着来到门口，忽然看见罗应莲也在。


    她也被戴上了手铐，正站在外面。


    “妈！”


    顾韬着急地大喊一声，突然挣脱开警察的束缚，直接冲到罗应莲面前。


    “妈，你救救我，我不能去坐牢，我还要去参加比赛，我还要出道的！”


    时间仿佛回到五年前。


    那场大火燃起的时候，当时的顾韬也是这样哭着向罗应莲求助。


    罗应莲脸色灰败，摇了摇头。


    刚才警方已经给她看了那个打火机，证据确凿。


    顾韬却着急起来。


    “不行，这样不行……”


    他盯着眼前的罗应莲，忽然压低声音哀求起来。


    “妈，你帮我顶罪好不好？你告诉他们，火是你放的，人是你烧死的。我还没有当冠军，我不能被抓！”


    听见这话，罗应莲当场愣住。


    还没等他说话，顾韬已经着急地对着警察大喊起来。


    “不是我放的火，是我妈放的，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抓就抓她，不要来抓我！”


    一边喊，一边指着罗应莲，并迅速后退两步，想要和她划清界限。


    罗应莲当场如遭雷劈。


    五年前发现儿子纵火害出人命的时候，她一心包庇，儿子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可没想事到如今，顾韬竟然只往她身上推。


    故意纵火外加两条人命，她一个成年人，那可是会判死刑的！


    罗应莲顿时怒从中来，气得浑身颤抖，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


    力道大得顾韬直接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功夫，脸就肿了起来。


    “五年前那场火，就是顾韬放的。”罗应莲直接说道。


    顾韬却瞬间大怒。


    “妈！你这是要害死我！不，你不是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说完，坐在地上一阵撒泼打滚。


    陈春来可不管他怎么滚，直接抓起来提上了车。


    宋飞光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心里却没有一点畅快的感觉。


    凶手终于被抓，罗应莲和顾韬母子决裂，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的父母早已经在那场大火中离开了。


    宋飞光转过头，看着自己五年前已经被烧毁的家，现在已经是杂草丛生，物是人非。


    这时，萧禾走了过来。


    “我已经和警方打过招呼了，如果案件有任何进展，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见宋飞光没有反应，又道：“这栋房子虽然烧毁了，但产权还在你手里。如果你想，可以重新建造一栋房子，就和以前一模一样。”


    说着，拿出几张设计图纸。


    “这是当初你爸妈装修时做的设计图纸，我找设计师要来的，有了这个，应该可以还原到八成。”


    看见那个熟悉的室内布景，宋飞光终于动了，眼泪啪嗒一声，落在设计图上。


    他微微弯着腰，压抑着哭声。


    萧禾继续道：“给你半个小时，哭完就得回去准备比赛了，你爸妈也希望你继续唱歌，成为一名歌手，不是吗？”


    宋飞光点了点头，连忙抬手擦眼睛，声音哽咽地问：


    “如果重建这个房子，需要多少钱？”


    萧禾想了想。


    “大概是你发一张专辑的收入。”


    闻言，宋飞光再度充满信心，脸上还挂着泪痕，便着急道：“队长，我们快回去吧，我想早点让爸妈看到我当歌手的样子。”


    萧禾微微点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也开始叫我队长了？”


    “他们跟我说，如果不叫你队长，会被你打的。”宋飞光弱弱地说着，露出一脸怕怕的表情。


    萧禾：……


    “谣言，这完全是谣言！”


    宋飞光却有些犹豫。


    “可是那天在后台的时候……他们说，他们都是跟你学的。”


    那天在比赛后台，罗应莲和顾韬找上门，师哥师姐各显神通，将两人治得服服帖帖，看得他目瞪口呆，刷新了心里的认知。


    原来，杠铃还能那么用。


    原来，水袖不仅能跳舞，还能勒人。


    原来，铂金包也能用来装板砖。


    事后师哥师姐更是告诉他，这些，都是跟萧禾学的。


    宋飞光顿时对自己这位的经纪人姐姐有了全新的认知。


    霍安一听，立即纠正了他的称呼。


    “什么姐姐？要叫队长！小心被一尾巴甩在树上下不来。”


    宋飞光有些疑惑。


    “什么尾巴？”


    师哥师姐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你还没见过小乖吧？以后让你大开眼界。”


    想到当时大家同情的目光，宋飞光好奇地问：“队长，小乖是什么？”


    萧禾表情坦然。


    “我养的萌宠，一只可可爱爱的小仓鼠。”


    “哦。”


    宋飞光点了点头。


    一只小仓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


    随着新证据的发现，五年前的案件重启。


    在调查过程中，顾韬还以为自己面前的人是宠他护他的罗应莲，在审问室里撒泼打滚，拒不认罪。


    而罗应莲见证据确凿，便却将五年前的经过和盘托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案件进展一曝光，立即引起巨大反响。


    五年前见义勇为的邻居，竟然就是包庇凶手的罪犯。


    而前几日还在《唱作人》节目中别受欢迎的选手，如今也锒铛入狱，成了阶下囚。


    剑哥看见新闻，感觉后背发凉。


    “五年前我还去病房看过宋飞光，当时罗应莲就坐在旁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当时我还感叹他们邻居之间的感情真好，现在想想，当时她可能就是在提防宋飞光说出真相。”


    他想起当时的画面，心有余悸。


    “这对母子真可怕啊！”


    “确实可怕。”萧禾道。


    明明是加害者，却能以恩人的姿态自居，把宋飞光带回家，和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对他PUA，加以掌控。


    宋飞光一家本来幸福美满，却因为这对母子给彻底毁了。


    判决那天，顾韬还在法庭上喊冤，但是证据确凿，再加上罗应莲的证词，已经容不得他狡辩。


    法官当场宣布。


    顾韬故意纵火，致两人死亡，一人重伤，判处无期徒刑。


    罗应莲包庇犯罪，毁坏罪证，妨碍公务，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宣判一结束，顾韬彻底失声了，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


    当他被法警带出法院时，宋飞光走过去叫住他，然后摘去了口罩。


    阳光下，他的下半张脸布满斑驳恐怖的疤痕，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看见我这张脸了吗？”


    顾韬吓得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宋飞光说：“以后每一个夜晚，它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一辈子受折磨！”


    听见这话，顾韬当场吓得惨叫了一声，直接瘫软在地，然后被法警带走，只留下地上一滩水渍。


    这一幕被正等在外面的记者看见，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他们连忙拿起相机，将宋飞光的样子拍了下来。


    当天，就发布到了网上。


    这段时间，宋飞光又陆续参加了两轮《唱作人》比赛，成绩一路领先，人气暴涨。


    但是他每次上台，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面具，整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


    时间长了，有人就开始猜测起来，此时，宋飞光摘下口罩的照片一曝光，瞬间震惊了所有人。


    那张恐怖的脸被突兀地割裂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上半张脸美如天使，乌黑明亮的眸子，修长的睫毛，皮肤白皙，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而下半张脸却布满恐怖的疤痕，那是被火烧过的痕迹，皮肤凹凸不平，最恐怖的电影角色也不及他半分。


    阳光落下，似乎都无法驱散其中的阴霾。


    就算隔着屏幕，也会被吓得不轻。


    没有人想到，宋飞光的面具之下竟然是这样一张脸。


    照片迅速在网上疯传，很快就传到了蓝星娱乐。


    所有人乱了方寸。


    “快去找公关部门，让他们赶快把照片撤下去。”


    “马上就要总决赛了，宋飞光为什么要摘口罩呢？万一歌迷跑了怎么办？到时候还怎么比赛？”


    “不行，得快点发布声明，就说这张照片是P的，宋飞光没有被毁容！”


    他们迅速忙碌起来，刚要发布消息，萧禾突然找来。


    所有人瞬间抓住救命稻草，急忙向她求助。


    “出事了，宋飞光当着记者的面摘掉口罩，把脸露出来了，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那张照片，都已经上热搜了，现在该怎么办？”


    宋飞光的样子一曝光，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走动？


    萧禾看上去却丝毫不慌乱。


    “我知道，是我告诉他可以摘口罩的。”


    这个案子最近很多人在关注，今天最后宣判，记者肯定会围堵在法院外面。


    宋飞光出发之前，特意问过萧禾。


    他能不能摘掉口罩。


    萧禾告诉他，可以。


    当初萧禾将面具送给他，并不表示要一直将这件事隐瞒下去。


    总有一天，宋飞光的真面目要公布。


    与其被拍到，不如主动曝光。


    听见这几句话，所有人不能理解。


    宋飞光好不容易站在《唱作人》的舞台上，眼看就要成功出道，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排名，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娱乐圈就是看脸的天下。


    三观跟着五官跑。


    宋飞光这副模样，实在太冒险了。


    “不需要做无谓的解释，只要发布一条声明，说清楚他受伤的原因就可以了。”萧禾这时候说道。


    众人犹犹豫豫。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危机公关，简直太冒险了。


    萧禾见状，只是道：“你们先看看，照片曝光之后网友说了什么。”


    闻言，他们重新打开手机。


    宋飞光的照片还挂在热搜上，但下面的评论却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


    [这是被烧成这样的吧？肯定很疼。]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确实被吓到了，现在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只有心疼，不知道宋飞光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出事的时候才13岁！]


    [《深渊》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写出来的吗？自己在深渊，却告诉我们要心怀希望。]


    [本来不想哭的，看见楼上瞬间泪奔了。]


    [顾韬和罗应莲真的该死！]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说，宋飞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


    看见这些评论，公关部的人都惊住了。


    “这些是……怎么会这样？”


    平时就算明星身材变形，或者是颜值下跌，苛刻的网友都会挑三拣四，百般嫌弃。


    而今天，面对宋飞光那张恐怖的脸，他们有心疼，有安慰，却没有一句恶语相向。


    他们从未见面，互联网能有这么和谐的画面。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比赛？”公关部长担心地询问。


    萧禾：“等下次比赛的时候，就知道了。”


    三天后，宋飞光真容曝光之后的第一场比赛。


    这是半决赛。


    通过今天的比赛结果会确定比赛前四名，然后才能能进入总决赛。


    主持人报幕结束，舞台的灯光暗下来，宋飞光走上台。


    那天在法院外，他几乎鼓起所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摘去口罩，当时，他就已经想好了结果。


    或许人们会不再喜欢他，或许歌迷会离他而去，但他已经下定决心。


    他不想再回到那个狭窄的储物间，不想再躲躲藏藏，不敢见人。


    就算大家都开始厌恶他也没关系，只要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台上唱歌就足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观众席中，是一片蓝色的海洋。


    那是他的应援色。


    高高举起的灯牌上写着他的名字。


    [宋飞光，我们在。]


    [守护全宇宙最好的宋飞光]


    [宋飞光，让全世界听见你的歌声！]


    一瞬间，他落下泪来。


    音乐声响起，宋飞光轻声吟唱，歌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传入夜空。


    萧禾站在后台看见这一幕，拿出手机给剑哥发了一条消息：


    【我要开始准备宋飞光的专辑了。】


    ——


    要制作一张专辑，说起来简单 ，但工作起来却十分复杂。


    尤其是现在，音乐市场不景气，乐坛低迷，发专辑就是妥妥的赔钱买卖。


    别说新人，就连一些有粉丝基础的老牌歌手发专辑，也是赔本赚吆喝，慢慢的，很多歌手选择转行，开始从事其他行业。


    蓝星娱乐早年以音乐发家，培养出了许多知名歌手，在看到这个萧条景象之后，才会开展《创作人》计划。


    按照公司企划，以宋飞光现在的人气，以后肯定是要安排进军歌坛，发布个人专辑的。


    只不过进行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萧禾以前对歌曲一窍不通，自从签约宋飞光之后，特意恶补了不少知识，连啃了好几本乐理书。


    现在虽说还不是唱歌小能手，但至少乐谱能看懂了。


    了解之后才知道，发布专辑并不是只有写歌那么简单。


    宋飞光自己写的歌有十多首，用来发布绰绰有余，但想要将它们制作成一张专辑，却还有复杂的工作。


    编曲、录制、混音、后期制作……


    这些都需要音乐制作人来统筹完成。


    一个合格的音乐制作人能准确把控市场需求和导向，掌握演唱者的风格，让整首歌锦上添花。


    但可惜的是，自从音乐市场没落之后，优秀的音乐制作人也越来越少，几乎快要绝迹了。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剑哥听说萧禾在找音乐制作人之后，扭扭捏捏地来到她的办公室。


    “我以前当经纪人的时候，跟他合作过很多次，他参与制作的专辑都广受好评，是当时最受欢迎的制作人。”


    说起以前的事，剑哥有些激动，但是没高兴一会儿，又担心起来。


    “只不过自从五年前，他就没再制作过专辑了。而且这人能力强，脾气也很大，不谈人气，只看眼缘和歌手的能力。”


    说着，他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名片保存应该有些时间了，看上去微微泛黄，边缘都起了毛边。


    萧禾一看上面的名字。


    “俞音？”


    剑哥点了点头，笃定道：“要是能请到他来当制作人，专辑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闻言，萧禾顿时有些期待。


    “那能请到他来吗？”


    剑哥自信一笑。


    “别人请不到，但是只要我出手，肯定没问题。”


    早年制作专辑的时候，俞音对江晔赞不绝口，双方合作愉快，还制作出了一张白金唱片。


    只是可惜，江晔退圈之后，他的作品全网下架，就连音频也不能幸免。


    后来，俞音又陆续和其他歌手制作了几张专辑，但恰逢乐坛动荡，都没有取得好成绩，最后他心灰意冷，就彻底宣布退休了。


    剑哥现在有十足的信心，以宋飞光的才华，俞音一定会心动，然后重新出山。


    现在的宋飞光虽然还比不上巅峰时期的江晔，但无论是唱功还是创作能力，都已经超越了圈内不少人。


    俞音没理由不动心。


    当天，他就给俞音打了电话，约在公司见面。


    “只要俞老师听了宋飞光的歌，就一定会出山的。”剑哥笃定地说道。


    萧禾松了一口气。


    商量好见面时间和地点，萧禾来到录音室，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宋飞光的眼睛都在发光。


    “我真的能出专辑了？”


    “现在只是准备，做好前期工作之后，要等《唱作人》的比赛彻底结束之后才能开始。这位制作人是剑哥介绍的，你要好好表现。”


    “好！我现在马上开始准备！”


    他激动地想着，不知道待会儿俞音老师来的时候，他要唱哪首歌比较好。


    萧禾见状笑着道：“你慢慢考虑，我去和剑哥商量专辑的制作过程。”


    说完，便匆匆离开。


    宋飞光此时满心欢喜。


    虽然萧禾之前说过会制作专辑，可没想到这么快！


    俞音老师的大名他早就听过，曾经帮江在洲做过两张专辑，都是他的最爱，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和他一起工作。


    他不断在曲谱中翻找，希望能找出最好的一首。


    正在这时，录音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徐一舟探头进来。


    他朝里面张望，一看见宋飞光坐在里面，立即露出一个笑容，连忙走进来。


    宋飞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有些疑惑。


    “哥哥，你要用录音室吗？”


    说着微微起身，打算如果徐一舟要用，他就换个地方继续准备。


    没想到徐一舟笑着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徐一舟微微点头，看上去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就有一个歌手梦。”


    闻言，宋飞光先是一愣，立即高兴起来。


    “这是好事啊！”


    自从签约后，他才发现自己是萧禾手下唯一一个歌手独苗苗，平时准备比赛的时候也找不到人商量。


    早知道徐一舟对唱歌感兴趣，就能找他一起商量了。


    宋飞光高兴地想着。


    他不知道，徐一舟对唱歌不是感兴趣，是太感兴趣。


    十分钟后，年轻的宋飞光将会后悔莫及。


    徐一舟有些不好意思。


    他自从在点映会上浅唱一首后，只要一提唱歌，几乎人人喊打，此时被宋飞关一夸，当场找不到北。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斗胆跟你合唱一首《深渊》，回馈我的影迷。”


    斗胆？


    这个用词让宋飞光心生疑惑，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平时徐一舟和其他师哥师姐一直对他很好，不仅在罗应莲和顾韬找上门的时候，对他百般维护，平时还对他照顾有加。


    合唱一首歌而已，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宋飞光十分爽快地点头。


    “好啊，你先唱一遍，我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说完，转身在设备上操作起来。


    “那我可要唱了。”


    徐一舟紧张地说了一声。


    想了想，又急忙走在门口，先小心地关上录音室的门，然后才重新回到话筒前。


    宋飞光看得有些疑惑。


    唱歌就唱歌，怎么感觉还鬼鬼祟祟的？


    像怕人听到一样。


    他一边想着，找出《深渊》的伴奏，询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徐一舟戴上耳机，身体伴随着音乐轻轻打着节拍，目光逐渐变得忧郁而深沉。


    还没开始唱，意境就已经出来了。


    不愧是影帝。


    宋飞光在心里想着，对接下来的演唱更加期待。


    下一秒，徐一舟突然开嗓！


    刺耳的歌声突兀响起，仿佛一记飞腿，直接踢碎了刚才营造好的氛围。


    宋飞光当场愣在原地，瞪大眼睛，如遭重击。


    蓝星娱乐的录音室都是最顶尖的设备，高端的收音装置将徐一舟的破锣嗓子收得明明白白，每一个破音，每一个跑调，都清清楚楚地反应出来。


    宋飞光：……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听什么东西？


    录音房内，徐一舟还在激情演唱，高音飙得撕心裂肺，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宋飞光看着他，觉得自己聋了。


    他参加过那么多比赛，选手的唱功良莠不齐，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但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场面。


    这首歌真的是用来回馈影迷的吗？


    唱歌这么美好的事，你为什么要在歌词里携带暗器？


    宋飞光僵硬地坐在位置上。


    直到一首歌唱完，徐一舟才兴冲冲地走出来。


    “你觉得我刚才唱得怎么样？”


    宋飞光此时才终于回神。


    几度张嘴，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婉转地说：“……唱得很深渊，很深很深。”


    问题是，这首歌虽然叫《深渊》，但也没有那么深。


    徐一舟一听，顿时高兴起来。


    “这么说，我唱得还不错？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合唱？我已经等不及发给影迷听了。”


    宋飞光面露难色。


    “哥哥，你一定要唱歌吗？”


    “我想唱歌，之前还在电影点映会上唱过一次。”


    宋飞光：“现场……没事吧？”


    徐一舟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


    “唱完之后，队长就不许我再唱歌了。”


    闻言，宋飞光点了点头，十分能理解。


    正想要劝说对方放弃，徐一舟信心十足道：“不过，人就是要勇于直面苦难，队长不让我唱，我就更想唱了！”


    “……”


    宋飞光欲言又止。


    队长不让你唱歌是有理由的，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这么叛逆？


    他看了看徐一舟，最后还是询问道：“哥哥，你想什么时候发这首歌？”


    “这个月内，刚好是我的出道周年庆。”


    闻言，宋飞光咬牙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一起练，练好了就发。”


    徐一舟顿时喜不自胜。


    “你果然是专业的，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唱歌天赋。”


    “……”


    说吧，徐一舟又陆续唱了几遍。


    一边唱，宋飞光一边教学，争取把他跑调的音重新掰回去。


    短短半个小时，听得他头昏脑涨，比连续练歌一下午还要劳累。


    当徐一舟走出录音房的时候，明显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憔悴了不少。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宋飞光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要是再继续听下去，可能会就此失去对唱歌的热爱。


    不得不信了这个邪。


    “哥哥，我们先休息，等明天再练。”


    他必须赶快调整状态，下午俞音老师就要来了，到时候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想着，宋飞光艰难地站起来。


    徐一舟见状，连忙扶住他。


    “要不你去休息室睡一觉吧，我看你都快晕倒了。”


    闻言，宋飞光看了看时间。


    距离俞音老师过来，还有两个小时。


    本来他是打算，一直练习到俞音老师过来的，但没想到徐一舟的歌声这么有杀伤力。


    自己现在状态不好，如果勉强坚持只会其反效果，还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好，我去睡一会儿。”


    说完，他迅速建立了一个叫《深渊》的文件夹，把徐一舟的演唱片段全部装进去，放进自己平时用的录音文件中，然后关掉设备，和师哥一起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俞音就到了。


    本来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但他自从宣布退休之后，每天闲得没事做，听对方说，这个新人唱功和创作力都了得，他一合计，决定提前过来看看。


    此时一脚踏进大门，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他百感交集。


    以前和剑哥合作制作专辑的时候，俞音就经常出入蓝星娱乐，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


    他顺着电梯朝楼上走去。


    转了一圈，看到声乐练习室里空无一人，心中不由唏嘘。


    五年前，蓝星娱乐是乐坛巨头，旗下一个江在洲就能养活一个公司，现在乐坛萧条，就连练习室也没人了。


    他一边想着，走到以前工作过的录音室外。


    正在感慨的时候，忽然被录音师认出。


    “俞音老师！您怎么来了？”


    俞音没想到自己离开五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有些谦虚地笑了笑，道：“听说蓝星娱乐签了新歌手，我过来看看。”


    闻言，录音师瞬间明白过来。


    “您说的是宋飞光吧？他确实很有天赋，写得好，唱得也好，尤其是那首《深渊》，您听过吗？”


    俞音摇了摇头。


    “没有。”


    自从宣布退休，他就不关注这些事了。


    不过，剑哥之前在电话里，把这个叫宋飞光的新人夸成那样，难道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果现在上网搜，肯定能找到他演唱的片段，但俞音坐在音乐制作人，对那些所谓的比赛十分了解，就算现场唱得不好，后期也会进行修音。


    不真实。


    只有听录音室的原声带，才能看出对方唱得好不好。


    想到这儿，他询问道：“宋飞光平时在哪个录音室唱歌？”


    “就是这个。”


    “那能让我听一听他唱歌的原声带吗？”


    闻言，录音师瞬间明白过来。


    俞音过来，应该是在洽谈宋飞光专辑的事，现在乐坛不景气，要是这个专辑做得好，或许能让音乐市场回春，他也乐见其成。


    而且宋飞光的唱功可是实打实的好，根本不用担心。


    “当然可以！”


    他一口答应下来，迅速带着俞音进去。


    “宋飞光平时练习的音频，都保存在电脑里，点开就能听。”


    一边说，录音师迅速打开电脑，在里面翻找起来，很轻松就找到了宋飞光的文件夹。


    里面第一个文件就是“深渊”。


    他立即高兴道：“就是这首《深渊》！这可是他的成名作，我第一次听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


    俞音点了点头，迅速凑过来。


    之前剑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可没少夸赞这个宋飞光，说他就是第二个江在洲，让他好奇不已。


    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想必这个人应该唱得很好吧？


    正想着，录音师按下播放键。


    一段悠扬的旋律传出。


    俞音听得正有些沉醉，突然，一个破锣嗓子从天而降，徒手撕裂了伴奏营造出的美好画面。


    撕裂的嗓音还在放声高歌。


    录音室里一片寂静。


    俞音当场裂开了。


    做过那么多年音乐制作人，他认为自己是见过大场面的，但现在才发现，他以前见过的场面还不够大！


    “这……这……”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


    这就是蓝星娱乐签约的新人，乐坛未来的希望，剑哥口中的第二个江在洲？


    他才离开五年，不是五十年，这个世界怎么了？


    录音师也愣住了。


    这是谁的声音？


    怎么会是宋飞光的文件夹里？


    怎么能这么难听？


    正想着，只听俞音怒气冲冲道：


    “不行！这种歌声怎么能出专辑？！我不接受！”


    俞音丢下一句话，一秒钟也不想多听，直接转身冲出了录音室。


    一边走，一边给剑哥打电话。


    痛心疾首。


    “五年不见，你堕落了。”


    剑哥：“啊？”


    作者有话说：


    【现在12-14岁故意伤人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判决结果特意询问了律师朋友。】


    113、113个顶流


    剑哥正在和萧禾商量宋飞光的专辑制作事项, 都已经畅想到全国大卖，音乐市场回春，年末拿奖环节了, 结果俞音一通电话过来，让他懵了。


    什么堕落了？


    俞音在电话那头却是百感交集。


    当音乐制作人那么多年, 他哪里听过这么难听的歌声？


    当场就崩溃了。


    “你怎么说也是带过顶级歌手的人, 现在对歌手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你的底线呢？”


    剑哥从他的话中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俞老师，你已经到了吗？我现在马上出去接您去见宋飞光。”


    “不用来了, 我刚才去录音室, 已经听过宋飞光的原唱了, 这张专辑我是不会做的，你们去另请高明吧。”


    说完, 就气冲冲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剑哥当场愣住。


    在他看来，以宋飞光的唱功和才华, 俞音认可他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想到这也能出问题？


    他拿着手机，不解地和萧禾说了情况。


    萧禾一听，道：“去录音室问问宋飞光就知道了。”


    两人迅速赶往录音室，却并没有在这里看到宋飞光，只有录音师一脸苦恼地在忙碌着。


    询问之后，他才说了刚才发生的情况，解释道：“不知道是谁，竟然把自己唱的歌放在宋飞光文件夹里, 刚才俞音老师没听完就走了。”


    一边说, 一边按下播放键, 一阵刺耳的声音立即传出来。


    如听仙乐耳暂聋。


    在场三人纷纷僵住。


    剑哥眉头紧皱, 这样的歌, 难怪俞音听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歌曲还在播放着，唱到一半，喇叭里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死机了。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可是公司花高价购入的高尖端录音设备，也能唱死机了？


    “这谁唱的啊？”剑哥询问。


    萧禾此时心情一言难尽。


    从声音一出来的时候，她就听出来了。


    能把歌唱得这样五音不全，只可能是一个人。


    “徐一舟。”


    剑哥：“……”


    正疑惑为什么徐一舟唱的歌会出现在宋飞光文件夹里的时候，录音室的门再次打开，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宋飞光，你刚才去哪儿了？”萧禾询问道。


    徐一舟不好意思说，对方跟自己练合唱练到头疼，急忙解释道：“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了一会儿。你们怎么都提前来了？俞音老师呢？”


    他左右张望，没看见刚才宋飞光说的知名音乐制作人。


    萧禾：“被你吓跑了。”


    徐一舟一愣，没明白怎么回事，又看到录音师正在修设备，屏幕还黑着。


    “录音设备怎么了？”


    萧禾：“被你唱的歌卡死机了。”


    徐一舟：……


    宋飞光刚才先休息了一会儿，此时已经神采奕奕，就等着和俞音老师见面的时候好好表现，听见这话也有些疑惑。


    “今天不是要和制作人见面吗？”


    萧禾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俞音老师把徐一舟唱的歌当成你的，听完就气跑了。”


    宋飞光听到事情经过，也是无语，但是作为当事人，却很能理解俞音的心情，没破口大骂已经是素质高了。


    “现在该怎么办？”


    萧禾：“我再去拜访俞音老师一趟，把事情解释清楚，也许会有转机。”


    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角落，正在面壁思过的徐一舟。


    徐一舟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他知道自己唱歌不好，可没想到这么不好。


    “对不起……”


    要是宋飞光的专辑因为这件事黄了，那他只能以死谢罪。


    萧禾只是道：“改天我帮你找几个音乐老师，让你在宋飞光的专辑里出演。”


    听见这话，徐一舟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相信。


    “真的？！”


    萧禾点了点头。


    徐一舟怎么说也是影帝，加入专辑制作能增加人气。


    至于唱歌不好听，总有办法能解决。


    得到这个回答，徐一舟顿时高兴了，兴冲冲地要开始自己的学习。


    录音师好不容易把设备修好，看见他放光的眼神瑟瑟发抖。


    “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以后唱的时候，我能在唱，咱们录音室的设备还挺贵的，万一再死机，我能第一时间修复。”


    解决好这件事，萧禾让宋飞光先回家休息，自己去找俞音老师。


    才刚走出录音室，萧禾道：“剑哥，你帮我给宋飞光找一个音乐老师，帮他做基础训练。”


    剑哥倏地瞪大了眼睛。


    “你真要找啊？”


    他还以为刚才萧禾是随口敷衍徐一舟的呢。


    以他对面的音乐嗅觉，徐一舟唱歌多半是没救。


    萧禾解释道：“徐一舟很久没进组了，我最近忙着宋飞光的事，没时间帮他筹备进组，正好可以在专辑里露个脸，保持演技。”


    剑哥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那你考虑过音乐老师的心理状态吗？”


    “……”


    萧禾：“不用教得太好，只要能开口就行。”


    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


    可是等萧禾离开后，剑哥还是皱眉不展。


    现在《唱作人》已经进入最重要的总决赛阶段，公司所有音乐老师都在忙着给选手训练，根本没时间做其他事。


    再者，以徐一舟歌声的杀伤力，他很怕本就为数不多的音乐老师折损。


    想来想去，剑哥最后确定了一个人。


    他直接给江晔打电话。


    “萧禾最近准备给宋飞光准备个人专辑，想把徐一舟加进去出合作曲，想找人帮忙教他唱歌，你如果不忙，要不要来试试？”


    江晔虽然不是音乐老师，但是在退圈之前就唱功了得，教徐一舟是绰绰有余。


    不过，江晔听见这话，第一时间想起那个首映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


    “他为什么对唱歌这么痴迷？”


    “因为他是你的歌迷。”


    “……”


    江晔沉默片刻，才郑重其事地点头。


    “好吧，让他以后来剪辑室，我教他。”


    ——


    萧禾离开蓝星娱乐之后，直接去找俞音。


    此时的俞音已经光速回到家，仿佛受惊的兔子急着躲回家，并且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出山。


    现在乐坛变了，吓人。


    萧禾按照剑哥给的地址，来到俞音家门外。


    只不过她刚说出自己的身份，就吃了闭门羹。


    俞音老师的声音中透着疲惫和惊恐。


    “我已经决定退出这个行业了，你们去找其他人吧。”


    萧禾解释道：“俞音老师，之前您在录音室听到的歌不是宋飞光唱的。”


    俞音意志坚定。


    “休想哄骗我，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谁没事会把别人的音频放在自己的录音文件里？


    萧禾有些犹豫。


    要让俞音相信其实并不难，一脚把门踹飞，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把他抓到录音室，让宋飞光再唱一遍；


    或者，把宋飞光叫过来，对着门铃放声高歌，都是不错的办法。


    萧禾站在门口，微微后退两步，正准备实行第一种方案，准备把门一脚踹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萧禾！”


    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女生背着书包刚下车，远远看见萧禾，立即激动地跑过来。


    “真的是你！”


    她眼睛放光，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声道：“你带的每一个艺人我都喜欢，你我也喜欢！没想到真的和你见面了！”


    萧禾作为经纪人，虽然出镜的机会不多，但是网上不少人都认识她。


    不过，现实生活中被人认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你好。”


    她微微点头。


    正想着，等女生走了之后，在踹门进去把俞音老师绑走。


    等了一会儿，对方却迟迟没有离开。


    转过头去，那个女生也在看着她，满脸疑惑。


    “萧禾姐，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她好奇地询问。


    萧禾听见这话，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女生。


    实现一瞥，发现她的书包上挂着一个蓝色的荧光手杖。


    那是宋飞光的应援棒。


    萧禾眼睛微眯，对着眼前的女生露出一个如阳光般和煦的浅笑。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笑着脆生生回答：“俞乐乐。”


    闻言，萧禾的笑容更加灿烂，从包里拿出一个签名册。


    “我这里有霍安、徐一舟、宋飞光……我手下所有人的签名，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说着，她一边翻开签名册，一次展示里面的签名，上面甚至还有四个威廉的肉垫印章！


    俞乐乐眼睛都亮了。


    商量好对策，萧禾没有再勉强和俞音老师见面，目送俞乐乐回家之后，就转身上了车，轻松一笑。


    “没想到俞音老师的女儿是宋飞光的歌迷，很轻松就答应了我的提议。”


    跟来的工作人员坐在驾驶座上瑟瑟发抖。


    “确定不是被吓的？”


    萧禾：？


    工作人员紧张道：“萧禾姐，你刚才的笑，真的很像诱拐无知少女的大反派。”


    ——


    三天后，《唱作人》总决赛正式拉开序幕。


    为了容纳更多的歌迷，节目组特意换了一个更大的录影棚，从一周前就在各大平台进行宣传。


    总决赛在晚上七点开始，但早在天还没黑的时候，电视台外面就已经站满了人，都是为比赛来的。


    不少观众手里拿着横幅和应援棒，热情地讨论着接下来的比赛。


    相对于外场，比赛后台也是紧张万分。


    选手抓紧最后的时间做彩排和准备，工作人员全部绷紧神经，反复校对工作流程，力求在今天的直播中做到万无一失。


    除了常规工作人员，后期工作人员和剪辑师也都到了。


    他们需要现场工作，在选手完成演唱的同时，剪辑好他的表演视频，发布在网上进行宣传。


    在人群中，萧禾看到了自己的小白菜。


    江晔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剪辑师，也被节目组借了过来，进行现场剪辑工作。


    但是今天他显然不在状态。


    表情憔悴地站在人群中，似乎十分疲惫，眼睛下面还带着黑眼圈，像是被什么东西摧残过成百上千遍，整个人就像是忘记浇水的小白菜，蔫搭搭的。


    只不过几天不见，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萧禾立即走过去，恨不得从空间里舀两瓢水给他浇下去。


    “你身体不舒服吗？剪辑工作太累了吗？”


    这段时间公司除了《唱作人》，好像没什么大型活动，不需要剪辑师工作，怎么会把他累成这样？


    江晔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剪辑视频，还不会让我这么累。”


    闻言，萧禾更加疑惑，语气难得温和。


    “你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


    “不用了，我还坚持得住。”


    说完，朝萧禾摆了摆手，跟着剪辑师一起离开了。


    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连头发都软趴趴地耷拉着，担忧地看了一会儿，去后台帮忙。


    正好看见剑哥正在招呼工作，走过去询问：“你刚才看到江晔了吗？”


    “怎么了？”


    “他看上去好憔悴，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的一次看见他这样。”


    闻言，剑哥动作一顿。


    “实不相瞒，我也是。”


    他其实比萧禾发现的还要早一些，昨天就知道了。


    自从把徐一舟的教学任务交给江晔之后，他就转身去忙自己的工作了，昨天一见面，登时把他吓了一跳。


    那还是他那水灵灵的前歌坛顶流？


    就算是以前全国巡回演唱会，被公司安排死亡行程的时候，也没见他累成这样，简直就像是被蹉跎了一样。


    让他深深怀疑，徐一舟到底练的是唱歌？


    还是狮吼功？


    能把歌坛老手折磨成这样。


    不过好在听江晔的意思，练□□算有了一点突破，让人稍有安慰。


    此时面对萧禾的疑惑，剑哥语气沉重道：“等宋飞光的专辑顺利发布，你一定要好好谢谢江晔，别人也就是累点，他是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萧禾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剑哥正感叹着，又问：“俞音老师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虽然还没见上面，不过应该也快了。”


    与此同时，等在电视台外面的观众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陆续进场。


    七点，《唱作人》总决赛正式开始。


    抽签环节结束之后，宋飞光被安排在第三位出场。


    在今天的比赛中，每位选手都会演唱两首歌，一首新歌，另一首则是由网友投票选出的歌曲。


    宋飞光要要演唱的第二首歌，正是《深渊》。


    除此之外，比赛中还增加了很多和观众的互动环节，进行拉票。


    台上的选手正在卖力的表演，甚至走到观众旁边，和他们握手，萧禾看了一眼流程表，下一个环节就是宋飞光上场了。


    她拿出手机，给新认识的小朋友发消息：


    【乐乐，你爸爸答应今天过来了吗？】


    此时，俞乐乐正坐在观众席中，翘首以盼宋飞光的出场，看见萧禾发来的消息，立即回复：


    【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我爸一定会来的！】


    萧禾这才稍稍放心，转身朝休息室走去，打算再看看宋飞光的状态。


    今天可不只是《唱作人》总决赛，还决定了宋飞光的第一张个人专辑能不能顺利进行。


    就在比赛火热进行的时候，俞音也来到了电视台。


    他不是来看比赛，而是来接女儿回家的。


    只不过从下车开始，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那天在蓝星娱乐听到的歌声，这几日一直在脑海中游荡，删都删不掉，更加让他震惊的是，等俞音回到家，才发现女儿最近喜欢上了一个新人歌手。


    好巧不巧，就是那个宋飞光。


    俞音身为前音乐制作人，经历过乐坛的辉煌时代，那么多歌手，女儿喜欢谁不好，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他不理解。


    不过女儿却十分热情，不仅和他介绍了宋飞光的生平，还热情邀请他听歌。


    听得还是那首《深渊》。


    不听不知道，俞音一听，当场陷入沉思。


    因为那个歌声和自己之前在录音室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之前听到的是魔鬼的时候，那后面的就是天籁。


    “爸，你觉得怎么样？”


    俞音斟酌半天，说：“我觉得这个调音师，没有千万年薪下不来。”


    需要怎样的精湛技艺，才能把恶魔之音调成天籁？


    这已经属于逆天了吧？


    他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面对女儿对宋飞光的痴迷，也只能默默表示尊重和祝福。


    今天《唱作人》总决赛，从七点一直到十点才结束，俞音本来就不放心，所以一接到女儿的短信，就马上过来接她了。


    此时来到电视台，凭借他以前音乐制作人的身份，和工作人员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前场欢呼声不断，就连在后台都能听到。


    俞音看着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顺着方向来到候场区，睁大眼睛在观众席寻找女儿的身影。


    此时，上一个选手的表演刚好结束，主持人正在报幕。


    “接下来要上场的是第三名选手，他曾经经历过黑暗，却心向光明，自风雨中走来，却从未放弃。我想，今天有很多喜欢他的歌迷也来到了现场，让我们掌声有请，宋飞光！”


    一听见这个声音，俞音暗道不好。


    他是听过宋飞光原声带的，简直堪比杀伤性武器。


    《唱作人》的负责人是剑哥，他说过，比赛中不会进行调音和假唱，待会儿是什么情况，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出来了。


    捂着耳朵正准备跑，却忽然看见观众席亮起一片蓝色的海洋。


    拜女儿所赐，就连俞音也知道，蓝色是宋飞光的应援色。


    在很多比赛中，节目组会给每个选手安排不同的颜色应援，等这个选手出场的时候，有多少歌迷一看就知。


    但像现在这样，组成一片海洋的，俞音还是第一次见。


    就算是一些已经出道的歌手，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正想着，一阵音乐声响起。


    是《深渊》。


    之前听过得魔音又在耳边回荡。


    俞音逃走的步伐却稍稍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疑惑。


    难道这些观众都没听过宋飞光的现场演唱吗？


    如果听过，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他？


    想到这，他犹豫了。


    只是犹豫了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从舞台上传来，仿佛一道光直接从头顶落下，整个人一激灵，沁人心脾。


    俞音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转头朝舞台上看去。


    这个声音绝对是原音，没有任何调音和假唱，他甚至能听出宋飞光声音中细微的情感变化。


    和之前在录音室里听到的截然不同，而是和之前女儿给他听的一样。


    不。


    准确地说，甚至比那个还要好听！


    宋飞光是典型的现场型歌手，观众越多，场面越多，他就发挥得越好，现场演唱比发布的音频更好听，这就是传说中的吃CD。


    他自己就是CD。


    俞音彻底惊住了。


    自从江在洲退圈后，他已经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歌声了？


    他站在原地，陶醉在这歌声当中，再没了离开的念头，心中激荡起来。


    这样的歌手，才能称得上乐坛的希望。


    如果发展专辑，一定会给整个音乐市场注入新的活力！


    想到这里，俞音蠢蠢欲动起来。


    他想复出了。


    如果合作的歌手是宋飞光，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首唱完，宋飞光又演唱了另一首新歌，同样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梦中故事》。


    和《深渊》竟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在这首歌里，他像是彻底解开了封印，高超的唱功轮番上阵，用缥缈的声音构筑出一个如仙境般的梦。


    这竟是他自己写的歌！


    在所有人沉浸在歌声中时，俞音心里更加震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能写出这样高水准的歌，简直让人惊叹。


    更重要的是，宋飞光才十八岁！


    以后前途无量！


    而且他参加《唱作人》的过程中，每次比赛都发布了不同的新歌，每一首都质量极高，完全可以收录进专辑里。


    既然都这样，为什么还不出专辑？！


    还等什么呢？


    俞音着急地想着，然后猛地反应过来。


    宋飞光一直不出专辑，好像是因为他拒绝了合作……


    想到这里，俞音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我那天在录音室听到的歌，到底是谁唱的？害我差点错过这样一个好歌手！真是可恶！”


    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继续听歌。


    等最后一个选手唱完，开始投票。


    宋飞光的票数一骑绝尘，众望所归，成为《唱作人》第一季的冠军。


    当看到他走上领奖台的时候，俞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情不自禁跟着其他观众欢呼起来。


    一直到散场，女儿找过来，他才从快乐中回神，兴冲冲地带着孩子回家。


    刚到家，就迫不及待给剑哥打电话。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宋飞光唱歌这么好听？”


    这几天，剑哥每次接到俞音的电话，都会被埋怨一通，特别无辜。


    “我说了啊，宋飞光唱歌天赋高，创作能力强，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你不相信啊。”


    闻言，俞音沉默了两秒。


    好像是这样。


    “那我在录音室听到的歌，到底是谁唱的？”


    “萧禾带的另一个艺人，是个演员，那天是去找宋飞光合唱的，文件就保存在一起了。”剑哥解释道。


    俞音的声音十分着急。


    “这样的误会，你们怎么不早点说？万一我今天没去比赛现场，可就要和宋飞光错过了！”


    剑哥：“我们是说了啊，您相信了吗？”


    “……”


    不相信。


    一个字都不相信。


    当时那种情况，他怎么可能相信？


    但他还是很理直气壮。


    “你们就应该坚定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冲到我家，一脚把门踹开，把我绑到宋飞光面前，我不会怪你们的。”


    听见这话，剑哥沉默半晌，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这么想过？”


    这个办法简直和萧禾之前说的不谋而合。


    不过后来意外遇见俞音老师的女儿，最后只能作罢了。


    “这么说，您答应和宋飞光合作，为他制作个人专辑了？”剑哥顺势询问道。


    “答应答应！我肯定答应。”


    俞音连忙点头，拍拍胸脯道：“现在整个乐坛，除了我，没有人做得了他的专辑。我敢保证，只要一发布，肯定会震惊整个乐坛！”


    他信心十足地说着。


    闻言，剑哥才终于放心下来。


    “好，那我这就去告诉萧禾这个好消息。”


    其实他根本不用说，比赛才刚结束，萧禾第一时间给俞乐乐打电话，询问俞音老师的情况。


    俞乐乐只说了一句：“我爸接我出来的时候，买了全套宋飞光的应援物，海报、荧光棒和卡片，简直比我手上的还齐全。他好高兴，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直放的都是宋飞光的歌。”


    听见这句话，萧禾就知道，专辑的事成了！


    万事俱备，东风已来。


    在《唱作人》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俞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蓝星娱乐，在录音室听了宋飞光的现场演唱。


    听完之后，几人来到会议室，俞音直接将自己做好的专辑企划交给萧禾。


    “这是我昨天做好的企划书，都是跟着宋飞光的风格制作的，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昨天？！”


    萧禾看着手中厚厚的企划书，十分惊讶。


    昨天《唱作人》比赛一直持续到十点才结束，今天一早，俞音就写出来企划书。


    难道是连夜写的？


    这时，剑哥小声道：“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俞音老师这么激动了，简直比我们还要着急。”


    像俞音这样的音乐制作人，想要完成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专辑十分困难。


    好歌手就可遇不可求，有了好歌手，又要找到好歌。


    纵观俞音的整个工作生涯，能让他觉得自豪的专辑也只有两张而已。


    如今年纪大了，他也想通过宋飞光这张专辑，为自己的职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企划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其他事情也不满，唯一的难题是专辑收录的歌曲。”俞音说道。


    根据他的了解，宋飞光一共参加过五轮《唱作人》比赛，一共演唱了五首新歌，五首都质量奇高，可以录入专辑中。


    但是一张专辑需要十首歌，还剩下五首没有着落。


    他催促道：“我们得赶快抓紧时间收歌了，现在音乐市场不景气，写歌的人越来越少，想要找到好歌是很难的。”


    萧禾却笑了一下。


    “这件事不用担心。”


    一边说，拿出宋飞光以前写好的歌递过去。


    “这是宋飞光自己创作的歌曲，一共十三首，老师，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俞音一听，顿时瞪大眼睛。


    “多少？！”


    他着急地接过来，仔细翻看起来。


    除了宋飞光在节目中演唱过的五首歌，剩下还有八首也异常出彩。


    俞音捧着乐谱的手微微颤抖。


    “这些都是他写的？！”


    萧禾点头。


    俞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他才十八岁啊！”


    十八岁就拥有这样的才华，以后简直不可限量！


    他激动地想着，转头看了看，才发现宋飞光不在会议室，没跟他们一起过来。


    “宋飞光人呢？我要再好好看看他。”


    萧禾道：“比赛结束后，歌迷寄来了一些信件和礼物，他和工作人员一起下来搬东西了。”


    闻言，俞音倏地睁大眼睛。


    “你们竟然把乐坛未来的希望叫去搬东西？！简直太浪费了！”


    说完，着急起身，想要去找人。


    还没走出会议室，就被萧禾叫住了。


    “是他自己想去的，那是歌迷送来的信，他都全部都看一遍。”


    俞音这才慢慢放松下来，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继续来商量专辑的制作，这可是一个大工作！”


    接下来连续几天，萧禾都会开会，和俞音老师找来的其他音乐人一起商量，该怎么制作宋飞光的专辑。


    宋飞光则留在公司，一封一封翻看歌迷寄来的信件，然后再回信。


    歌迷寄来的信源源不断，每次都能把公司的信箱塞得满满的，师哥师姐路过的时候，就顺手帮他拿上来。


    很快，半个房间就被堆满了。


    温可可大手一挥，轻松地帮他把箱子堆放在一起，垒得高高的。


    甚至就连夏知北和夏知南来了，都能帮上一手。


    宋飞光也是后来才发现，萧禾手下的艺人个个身强力壮，武力值爆表，只有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身体羸弱，格格不入，还成了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看着身材娇小的温可可直接抓起他搬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搬动的箱子，然后轻松地放在柜子上，宋飞光一脸羡慕。


    “我要是能和你们一起训练就好了。”


    他因为烧伤后遗症，不能剧烈运动，每次大家组队训练的时候，其他人越野，也在旁边散步。


    其他人游泳冲刺，他就在萧禾的要求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虽然萧禾通过食疗，已经让他的身体状况比以前改善了很多，但不能奔跑，不能运动，一直都是宋飞光心里的伤。


    听见这话，温可可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


    “你是我们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求着队长要训练的人。”


    宋飞光一脸憧憬。


    “训练可以强身健体，不好吗？”


    温可可频频摇头。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只巨大的仓鼠跟在你后面，尾巴啪啪打在地上，催你跑快点，当你跑不动的时候，突然丛天而降吓唬你，你还会喜欢吗？”


    又是仓鼠。


    宋飞光有些疑惑。


    他似乎经常能听到师哥师姐在讨论仓鼠的事，而且每次说起都一脸惊恐，讳莫如深。


    可是他已经和萧禾签约一个月了，别说仓鼠，就连仓鼠毛都没见过。


    “仓鼠而已，再大能有多大？”宋飞光不在意地说。


    温可可表情认真且严肃。


    “比你想象中还要大！”


    宋飞光想象不出。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考虑仓鼠的问题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更让人不解的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萧禾一直在和俞音老师准备专辑制作，每天早出晚归，忙碌起来经常看不到人影。


    但奇怪的是，好几次萧禾忙着工作，没时间回家，宋飞光准备担起照顾双生子的任务，打算给他们做饭，结果每次回到家，桌上都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如此。


    甚至桌上的饭菜比萧禾做的还要好吃！


    不仅有人做饭，每次吃完饭，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碗筷就被洗好了。


    回头一看，夏知北和夏知南两兄弟正在专心致志地写作业，不像是他们做的。


    难道是萧禾请了保姆？


    可是这个保姆怎么神出鬼没？


    大半夜的，还会在家里洗衣服！


    宋飞光满心疑惑，又过了几天，当他再一次离开公司回到家，刚推开门，猝不及防地和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庞然大物打了个照面。


    仓……仓鼠？！


    他瞪大眼睛，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只比人还高的仓鼠站在厨房。


    圆滚滚的身体系着不太符合它身形的围裙，小爪子扒拉着锅铲，正在炒菜。


    桌上已经有了两道菜，还冒着热气。


    这样一幅诡异恐怖的画面，宋飞光吓得差点要尖叫，夏知北和夏知南却好像对眼前的画面一点也不惊讶，正站在厨房门口撒娇点菜。


    “小乖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仓鼠，可以给我做糖醋排骨吗？”


    仓鼠显然十分受用，尾巴高兴地摇来摇去，啪啪击打在地板上。


    宋飞光脑海中嗡嗡作响。


    突然想起之前温可可说的话。


    ——想象一下，有一只巨大的仓鼠跟在你后面，尾巴啪啪打在地上，催你跑快点。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知道师哥师姐在害怕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小乖：没有我，这个家得散！


    114、114个顶流


    嘭！


    门再度被关上。


    宋飞光退出家门, 惊恐地站在外面。


    任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被吓得精神错乱。


    他一只手抚着胸口，自己安抚自己, 另一只手拿出手机，颤抖着给萧禾发消息：


    【队长, 我刚才回家开门的时候, 看到一只很像仓鼠的生物……】


    萧禾的回复一如既往的迅速，话语间透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和平静：


    【我之前和你说过了, 我养了一只仓鼠。】


    看见这条回复, 宋飞光心里咯噔咯噔的。


    当时萧禾说的是, 她养了一只小仓鼠，可可爱爱。


    现在厨房里那只庞然大物, 哪里小？


    哪里可可爱爱？


    他稳了稳心神，这些也就忍了。


    宋飞光：【可是, 它竟然在做饭！】


    而且还是四菜一汤, 有肉有菜，有凉有热！


    这是仓鼠应该做的事情吗？


    身为一只仓鼠，不是应该在笼子里咕噜咕噜跑来跑去，啃啃瓜子和木头吗？


    萧禾很平静：【我忙的时候，就会让它帮忙做做家务，它做完就回去休息了，你当看不见就行了。】


    宋飞光：【……】


    那么大一个黑黢黢的物体，圆滚滚, 他怎么能当做看不见？


    紧接着, 他马上反应过来。


    该不会这段时间在家里扫地、洗衣服、洗碗, 还负责做饭的, 都是那只仓鼠吧？


    宋飞光整个人裂开了。


    而且那只仓鼠做的饭菜, 竟然比萧禾做的还要好吃，就离谱。


    怪不得这几天家里纤尘不染，井井有条的。


    宋飞光一边想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重新打开门进去。


    夏知北和夏知南刚刚放好碗筷，朝他招手。


    “大哥哥，你快来吃饭吧。”


    两人十分淡定，似乎已经对那只巨型仓鼠习以为常。


    宋飞光身体僵硬地走过去，看见仓鼠做完饭，扯下围裙挂好，然后就默默回房间了。


    “小乖是姐姐养的宠物，很可爱很乖，不会咬人的。”看见他有些害怕，夏知北解释道。


    宋飞光却满心疑惑。


    “它平时养在哪儿？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我们训练的树林里。”


    闻言，宋飞光微微点头。


    可是这样的庞然大物要带回家里，肯定也是一个大麻烦吧？


    如果招摇过市，肯定会被人抓起来，直接送去做研究。


    他一边想着，吃完饭，刚要起身收拾，萧禾的卧室门又被打开了，仓鼠小乖走了出来，熟练地把碗筷放进洗碗机。


    做完这一切，擦干净自己的小爪爪，然后又转身回了房间。


    宋飞光惊住了。


    这是什么牌子的田螺姑娘？


    想养。


    宋飞光彻底改观，当场打开手机，询问师哥师姐们。


    徐一舟：【？？？你没事吧？你都知道它长什么样了，还想养一只？】


    温可可：【孩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宋飞光：【可是它会做饭、打扫和洗衣服，谁不喜欢一只田螺小乖？】


    而且适应之后，他发现这只仓鼠看上去只是体型比较庞大而已，如果自己摘掉口罩，和小乖站在一起，谁比较吓人还真不一定。


    以貌取鼠要不得。


    霍安：【据我所知，这个型号的仓鼠只有队长有，要是被发现，肯定被抓起来研究，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


    宋飞光：【好，那仓鼠平时吃什么？】


    钟子川：【松果、花生、坚果，小乖都喜欢吃。】


    宋飞光暗暗记下，第二天再回家时，特意带了几袋坚果，放在萧禾的房间门口。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一打开门，萧禾门口的坚果已经不见了。


    相反，他的房间门口多了一些剥好的核桃仁。


    仓鼠躲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正在偷偷摸摸朝这边张望。


    它可能对自己的体型没有深刻的认识，露出大半个圆圆的肚子，毛茸茸的，当看到宋飞光拿起地上那些核桃的时候，耳朵尖高兴地抖了抖。


    殊不知，早就已经把自己的位置给彻底暴露了。


    紧接着，宋飞光发现今天的早餐异常丰盛，各种吃的摆满了桌子。


    只是他才刚走过去，小乖马上转身准备离开。


    “小乖，你以后不用回房间了，留在外面也没关系。”宋飞光突然道。


    昨天他就发现了。


    这只仓鼠十分聪明，似乎知道自己会吓到别人，所以才会偷偷摸摸，故意避开宋飞光。


    做完家务，就马上躲进房间，就连洗衣服也选择在半夜。


    闻言，小乖犹豫地转过头。


    宋飞光笑了笑，说：“我不怕你，希望你也别怕我。”


    说完，他摘掉了自己的口罩，下半张脸上斑驳的伤痕立即暴露出来。


    小乖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它脸上的伤，似乎在辨别他和其他人类有什么不同，乌黑的眼睛里写满好奇。


    它微微凑近，在宋飞光身上嗅了嗅。


    对于动物来说，辨别一个人是靠气味和声音，并不会因为对方身上多了一些伤疤而改变。


    小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怕宋飞光。


    在它看来，眼前的男生和其他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宋飞光站在原地，摘掉口罩之后，他还是不适应，身体下意识有些僵硬。


    等了一会儿，却见仓鼠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疑惑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里映出了宋飞光自己的影子。


    似乎在说，它为什么要害怕？


    宋飞光一愣，这时候才猛地反应过来。


    “我糊涂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只仓鼠，不会用恐惧和同情的眼神审视他。


    在动物的世界里，他身上的表情只有人类。


    想到这里，宋飞光更想养一只小乖了，热切地看着他。


    “小乖，你有兄弟姐妹吗？”


    小乖歪了歪头：？


    ——


    萧禾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着和俞音老师一起商量专辑的事情，等制定好方案，才把宋飞光叫到公司。


    一见面，少年有些期待地问她：


    “队长，如果小乖以后下崽了，可以送给我一只吗？”


    “什么？”


    萧禾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飞光一脸害羞。


    “我也想养一只像小乖这样的仓鼠。”


    萧禾皱眉看着他，无情地丢出一句话：


    “小乖是公的。”


    “……”


    宋飞光当场裂开。


    这几天在家里，他一直把小乖当做田螺姑娘看待。


    现在告诉他，人家是个公的？


    看着他梦想破裂的表情，萧禾好奇道：“这几天我不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宋飞光产生这样的想法？


    且不说小乖的公母问题，以它的体型，和这个世界的仓鼠匹配吗？


    宋飞光恍惚地摇摇头，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萧禾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两眼，递过去一份资料。


    “这是我和俞音老师制定好的专辑方案，你先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准备录歌了。”


    闻言，宋飞光才终于打起精神，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厚厚的资料详细描述了专辑的创作方向，以宋飞光的经历和风格出发，再融合歌曲特色，形成一个完成的故事线。


    整个专辑的歌曲听完之后，就像是观看了一部电影，经历了一段人生。


    宋飞光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是专门为给我准备的吗？”


    萧禾点了点头。


    耗时一周，她、俞音和其他几位音乐人无数次提出方案和设想，然后无数次推翻，归纳总结，根据目前的音乐市场做出调整，最后才终于完成的企划。


    “你觉得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宋飞光连连点头，刚才的失落已经一扫而空，急切道：“我现在就去录歌。”


    说完，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宋飞光的专辑一共收录了十一首歌，全部都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


    因为这些歌曲都是他根据自己经历而写，所以自成一个故事线，只要稍加整理和编曲，就可以进行录制。


    而第十一首歌，是另一本版本的《深渊》。


    由宋飞光和徐一舟合作演唱，作为彩蛋收录在专辑中。


    录歌那天，整个录音室都气氛凝重。


    俞音老师听完萧禾的介绍，忧心忡忡。


    “确定是彩蛋，不是炸弹吗？”


    大家都见识过徐一舟的唱功，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要和宋飞光一起合唱。


    萧禾其实心里也没底。


    本来以为给宋飞光找音乐老师的工作会很艰难，没想到当天，剑哥就说找到了，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可靠的老师。


    教了一段时间后，这位老师竟然没有罢工，也没有逃跑。


    前段时间剑哥还说，徐一舟现在已经进步了很多，可以进行合唱了。


    萧禾惊为天人。


    这是什么老师，未免也太可靠了！


    不过她也只是从剑哥口中听说，并没有真正听过徐一舟再唱歌，此时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等了一会儿，剑哥才带着信心满满的徐一舟走进来。


    “就按照我们之前排练的唱，没问题。”


    叮嘱了一声，徐一舟点点头，和宋飞光已经站在话筒前。


    俞音老师忧心忡忡。


    “这能成吗？”


    当初的阴影还在心头盘踞，让他不得不担心。


    剑哥淡定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道：“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说完，朝录音师招了招手，开始播放伴奏。


    伴随着音乐，宋飞光开始演唱，发挥一如既往地精彩，反观旁边的徐一舟，却迟迟没有开口。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一直到宋飞光唱完第一遍，间奏响起的时候，徐一舟终于动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地，他没有直接演唱，而是展开带来的笔记本，竟然合着音乐念起了一段独白。


    徐一舟虽然唱歌五音不全，但声音是好听的，一旦开始独白，就好像来到了他的专业领域，融入层次分明的感情，伴随着音乐，迅速勾勒出一幅画面。


    一个人从海面坠落，一步步朝着更深的黑暗坠去。


    周围是一片蔚蓝的海水，依稀能看到阳光照射进来的光束，偶尔飘起一两个气泡，静谧而平和，让人不知不觉就沉沦下去。


    就在他即将被海底的黑暗吞没的时候，一道清澈悠扬的歌声传来，像是瞬间唤醒了即将沉睡的人。


    他猛地睁开眼睛。


    低沉有力的吟唱响起，声音很低，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但是，这声音又像是有魔力，和宋飞光干净空灵的歌声融合，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让心情不自觉跟着激荡起来。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画面。


    坠入深海的人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和意志，拼命挣扎，摆脱黑暗，最后在宋飞光越来越高的歌声中，哗啦一声，浮出水面。


    阳光照着他身上的水痕，璀璨如同宝石。


    一首歌结束，所有人仿佛也跟着他一起沉入深海，忽然醒悟，然后挣扎着浮出水面，享受阳光，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半晌，他们才慢慢回神，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尤其徐一舟。


    虽然还是一样的歌，这次他的表现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次的合唱中，虽然徐一舟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演唱，但是做到了避短扬长，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融入感情的独白和吟唱不仅没有拖后腿，反而还让整首歌彻底焕发出了全新的生命力！


    剑哥道：“厉害吧？用音乐老师半条命换的。”


    现在江晔还在家里躺着休息呢。


    能不行吗？


    所有人频频点头。


    这已经不是厉害了，而是化腐朽为神奇，这样的编曲和设计，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俞音却若有所思。


    这样的歌曲设计，他在五年前也曾见过，是那个人最拿手的。


    “这是谁设计的？”他忍不住询问。


    剑哥朝他深深看了一眼，只是道：“一个朋友。”


    听见这个回答，俞音心里依稀有了答案，敛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这时，徐一舟兴冲冲地走出来。


    “这样唱可以吗？”


    俞音肯定地点了点头，高兴道：“完全超过了我的预期，这首歌确实可以作为彩蛋发售，肯定给歌迷一个惊喜！”


    最让人担心的环节过去后，专辑的制作快马加鞭进行起来。


    录歌、拍摄MV、宣传照片……短短三个月时间，所有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成。


    初夏，当气温渐渐开始升高的时候，宋飞光的第一张个人专辑正式发布。


    当天，这张名为《宋飞光》的专辑直接空降收听榜单，整张专辑一共十一首歌，分别占领了歌曲榜单前十一，势如破竹。


    其中，宋飞光和徐一舟的合唱版《深渊》登顶第一。


    之前《唱作人》比赛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听过这首歌，当看到徐一舟合唱时，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那个点映会。


    那个魔音灌耳的下午，他凭一己之力将电影总评分拉低了0.1。


    此时看到他竟然出现在专辑中，而且还是合唱彩蛋，所有人第一反应是：


    黑幕！


    妥妥的黑幕！


    这首歌肯定会成为整张专辑的败笔。


    可是等他们点击播放，听见两个声音的融合后，彻底推翻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新版本！


    徐一舟的表现不仅不拖后腿，甚至可以说让人惊艳！


    同时，这首歌也是徐一舟送给歌迷的赠礼。


    所以在专辑发布的时候，不少徐一舟的影迷也纷纷赶来，和宋飞光的歌迷汇聚一堂。


    [我们舟宝也会唱歌了！我的天啊！]


    [谢谢宋飞光弟弟带我们舟宝玩，他终于圆梦了！]


    [这次是真的好听，我不是在说谎！我要安利给全世界的人！谁说徐一舟不能唱歌的？！]


    那边说：


    [没想到徐一舟还会唱歌！我被《深渊》这首歌彻底惊艳了，想去搜搜看他以前唱歌的视频。]


    徐一舟的粉丝看见这句话，含泪阻止。


    [两年老粉，劝你别去，会后悔的。]


    [就让美好停留在这一瞬间吧。]


    ……


    随着歌曲播放量的持续走高，宋飞光的专辑销量也在暴涨，第一个月就卖出三百万张。


    在乐坛低迷的现在，这个数据直接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本来这已经是巅峰，却没想到第二个月、第三个月，专辑的销量还在持续上涨！


    这样的数据一出，瞬间让所有歌手和音乐人看到了希望。


    乐坛要回春了！


    短短几个月，宋飞光凭借一己之力告诉所有人，将已经濒临崩溃的音乐市场强行拉了回来。


    当第一季度收听率和销售成绩出来的时候，所有参与专辑制作的员工聚在一起，差点喜极而泣。


    “我能预感到，现在只是开始！”俞音老师激动地说着。


    自从江在洲隐退之后，当时辉煌的音乐像是瞬间枯萎了，陷入一潭死水，就算丢个石头下去，也听不见一点响动。


    现在因为宋飞光的出现，总算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他低头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早已经忍不住湿了眼眶。


    而宋飞光的工作更加忙碌。


    自从专辑发布之后，邀请他上台演唱的节目越来越多，每天如雪花一样飘进萧禾的邮箱。


    不过因为宋飞光的特殊，萧禾并没有给他安排太多活动，只是精心挑选了几个和音乐相关的节目，让他参加做宣传。


    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访谈节目。


    主持人提到宋飞光以前的经历，感慨万千。


    “……所以，你创作的歌曲总是充满阳光，《深渊》虽然是你处于人生最痛苦的阶段创作出来的，但最后发布时却呈现出了美好和对生活的憧憬。很多网友都表示，在听过你的歌之后，重新对生活有了希望。”


    大屏幕上出现一些网友的评论，其中一条引人注意。


    [我在18岁的时候遭遇车祸，毁容，做了很多手术还是不能修复。平时我总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害怕让人看见我的模样，我甚至想过死。]


    [在听到《深渊》之前，我其实已经攒下了很多安眠药，打算过两天就自杀，但是后来我听到了宋飞光的歌，知道了他的故事，让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条评论位列第一，获得了超过十万的点赞。


    在评论里面，很多人分享自己的故事。


    他们也曾因为各种原因，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在关键的时候，《深渊》拉了他们一把，让他们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


    宋飞光仔细看着网友留下的评论，露出一个放心的浅笑。


    “我自己经历过那个阶段，所以更能体会大家的感受，希望这首歌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节目中，主持人还在念观众发来的评论。


    俞音看着第一条评论，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个优秀的歌手，都希望自己的歌曲能帮助到别人。宋飞光也是幸运的，得到了正向反馈，这样对他以后的创作有帮助。但是有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似乎是想起以前的事，目光中满是遗憾。


    萧禾听见这话，疑惑地转头看来。


    “老师，您说的是谁？”


    俞音闻言，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在场，才终于开口道：“五年前乐坛遭受巨变，一位顶流歌手的退圈，让整个歌坛从此一蹶不振，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萧禾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为了给宋飞光制作专辑，萧禾接触了很多音乐人，他们经常会说起五年前这个时间段，只要提起，便是一阵唉声叹气，带着无尽的遗憾。


    只是他们谈论得不多，从它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五年前有一个顶流巨星退出娱乐圈了。


    萧禾只觉得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巨星，竟然能造成这么大的轰动？


    仅仅只是退圈，就让整个乐坛陷入沉寂。


    俞音继续道：“你知道一个歌手，叫江在洲吗？”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萧禾猛地一怔。


    “听说过。”


    宋飞光曾经说过，五年前他刚刚遭受火灾的时候，这个叫江在洲的歌手曾经去医院探望过他。


    这个人是他的偶像。


    在探望的过程中，还为他演唱了那首萧禾曾经在剑哥车上听过的歌。


    可是关于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宋飞光却不得而知。


    因为等他出院的时候，就发现江在洲不见了。


    而且搜遍全网，也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连名字都会被抹去？”萧禾疑惑道。


    这样大范围的封杀，她还是第一次见，简直像是要直接将这个人的存在抹去一样。


    俞音却小声说道：


    “本来这件事是不能谈论的，尤其是在蓝星娱乐，这是禁忌。不过这里没有其他人，我可以告诉你。江在洲没有犯任何错误，他是主动提出退圈，主动要求公司抹去他名字的。”


    “为什么？”


    萧禾有些疑惑。


    身为一名歌手，不是希望自己的名字和歌曲一样，被歌迷永远铭记，流传千古吗？


    俞音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和他曾经合作过两张专辑，两张都是我的得意之作。我可以保证，江在洲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歌手，他的每一首歌都是艺术品，只是天妒英才，遇上那种事……”


    “什么事？”


    萧禾仔细地听着，可是俞音说到这里却顿了顿，停了下来。


    他犹豫片刻，道：“作为江在洲的朋友，我应该遵从他的心愿，不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不过……他以前也是蓝星娱乐的艺人，也许你能查到他的档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完，他不愿意再谈，匆匆起身走了。


    萧禾更加好奇。


    她第一时间登录公司档案库，输入自己的账号，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份名为“江在洲”的档案。


    只不过刚要点击查看，系统却弹出一行大字：


    [权限限制！]


    萧禾愣住。


    自从手下的艺人陆续翻红，她的经纪人等级不断提升，目前已经到了前列，想查询的资料和人脉几乎畅通无阻，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被一个档案拦住脚步。


    这个江在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让蓝星娱乐斥巨资将他从这个世界抹杀，还下达禁令，全公司的员工都不能提及。


    萧禾又重新试了几次，还是被系统挡在门外。


    她心里反而更好奇了，准备改天直接去问总经理，然后才不甘心地将电脑关闭，起身离开公司，开车朝学校的方向赶去。


    夏知北和夏知南已经入学一个学期，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学校举办的亲子游园会。


    萧禾早在一周前，就收到了学校发来的通知。


    此时刚好是下午两点，游园会刚刚开始，学校门口车水马龙，车辆进进出出。


    除了一些已经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学生，还有不少年轻父母趁此机会来到这里，为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提前进行学校考察，为以后入学做准备。


    所以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有的已经十几岁，有的却还在蹒跚学步。


    萧禾停好车，一进去就看到校园里人来人往。


    五颜六色的彩带和横幅挂满四周，学校还特意准备了很多亲子游戏，十分热闹。


    萧禾快步越过人群，在教室里找到了夏知北和夏知南两兄弟。


    其他同学都已经离开教室，去校园里玩游戏了，两人却躲在窗户旁边，小心翼翼地探头朝外面张望。


    看得眼睛发亮，一脸好奇和羡慕。


    萧禾走过去。


    “你们不出去玩吗？”


    两人看见萧禾有些激动，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们出去会被认出来的。”


    “到时候其他人不能玩游戏了。”


    两人现在的名气虽然说不上家喻户晓，但很多宝妈和孩子都认识。


    平时在学校的时候还好，相处一段时间，同学之间就习惯了，但现在外面这么多陌生人，他们担心自己一出去，会引起骚动，到时候整个游园会就毁了。


    虽然这么说的，但两人眼里的期待和好奇清晰可见。


    萧禾笑了笑，直接道：“没关系，出去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


    闻言，两人相互看了看，才终于忍不住走出教室，围到游戏区凑热闹。


    不一会儿，周围就有不少家长认出他们来。


    先是一惊，刚要惊呼出声，萧禾迅速上前将人拦住。


    “今天的游园会，不要打扰孩子们做游戏。”


    闻言，他们看了看周围还在玩游戏的孩子们，迅速明白过来，微微点了点头，默契地没有叫喊出声。


    夏知北和夏知南以前住在孤儿院，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看什么游戏都觉得新奇，不断跑来跑去。


    萧禾则跟在他们后面，如果看到有人认出两个孩子，准备开口，她就马上过去将人拦住。


    很快，夏知北和夏知南出现在学校游园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但所有人默契地开始提及，也没有上前打扰。


    不过，还是会有一些人好奇地朝这边靠近。


    走了没一会儿，萧禾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扎着双马尾羊角辫的小女孩从套圈圈那个游戏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她应该不是学校的学生，看上去只有五岁左右，穿着白色的蓬蓬裙，被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脸蛋圆圆的。


    如果她不吵不闹，萧禾并不打算阻拦，不过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小女孩的父母并不在身边。


    她只好走过去，把撅着屁股藏在树后的小女孩叫了出来。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朵朵怯怯地扶着树，视线一直在夏知北和夏知南身上打转，害羞地小声回答：


    “朵朵。”


    萧禾微微点头，询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闻言，朵朵歪了歪头，转头朝身后看去，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嘴巴一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立即泛出泪光。


    “妈妈不见了……”


    萧禾早就猜到，没想到这么大的小孩也能追星追迷糊了。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对两兄弟道：“我们先把她送去老师办公室，待会儿再回来继续参加游园会。”


    闻言，两人立即点了点头。


    夏知北走到朵朵面前，拍拍她的头。


    “小妹妹，你别怕，我们带你去找妈妈。”


    朵朵好奇地看着他。


    “你们是小北哥哥和小南哥哥吗？”


    夏知南和夏知北一点头，她眨了眨眼睛，瞬间不哭了。


    “哥哥，朵朵最喜欢你们了！”


    然后高兴地上前拉着夏知北和夏知南的手，说：“你们拉着朵朵，朵朵想和你们一起走。”


    一边拉着手，一边蹦蹦跳跳朝前面走去，看样子已经完全把妈妈抛到了脑后。


    萧禾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老师办公室，全校播报之后，过了十分钟，一个年轻女人才终于走进来。


    对方看上去也才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都很精致，手里挽着一个包，一进办公室看见朵朵，就急忙跑过来。


    “妈妈！我看见两个哥哥了！”朵朵对自己的走丢丝毫不紧张，反而兴冲冲地说道。


    闻言，女人才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双生子，终于反应过来，朝萧禾一脸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叫薛茹心，这是我女儿朵朵，今年五岁。本来听说学校今天有游园会，我才想带孩子过来看看。结果刚才她一看见夏知北和夏知南两兄弟，直接撇下我跑了。朵朵之前看过《天赐的礼物》，最喜欢的就是他们。”


    直到现在，朵朵也还一直盯着双生子看，咧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萧禾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粉丝，目光柔和下来。


    “没关系，孩子没事就好。”


    薛茹心一脸欣慰，感叹道：“看到朵朵喜欢的小哥哥也在，看来，以后我一定要让她在这所学校念书了。”


    “你不介意学校有艺人？”


    萧禾有些惊讶，


    不少家长担心孩子不专心上学，都会特意避开有艺人念书的学校，免得被粉丝打扰。


    “当然不介意。”


    薛茹心笑着抬高声音，十分开明道：“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大明星，比我女儿痴迷，当时还做了很多疯狂的举动。只不过后来年纪大了，慢慢冷静下来，才决定结婚生子，回归家庭的。”


    想起以前的事，她自嘲地笑起来，摆了摆手。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她还一直盯着双生子看，只好提议道：“我能让朵朵跟着你们一起参加游园会吗？”


    萧禾点头。


    “可以，我们也才刚刚开始。”


    说完，几人组队，夏知北和夏知南牵着朵朵在前面玩游戏，萧禾和薛茹心跟在后面。


    一直到游园会结束，朵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萧禾带着双生子走出学校大门，一抬头，刚好看见朵朵的爸爸来接两人回家，母女俩甜甜蜜蜜地上车离开，俨然是幸福的一个小家庭。


    似乎大多数粉丝都是这样，年轻时为了一个明星痴迷和疯狂。


    而艺人自己也会被粉丝的行为所影响，相互成就，成为彼此心里的光，然后逐渐变得更好。


    虽然可能随着年龄渐长，最后会选择回归家庭，但每次回想起来，都能记得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萧禾来自末世，那里没有娱乐圈，没有粉丝，不明白艺人存在的意义。


    但亲自带出了这么多艺人后，她似乎也渐渐明白了一些，或许这就是艺人和粉丝之间最美好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更新太晚了，发个红包】


    接下来要写男主，所以这章有点过度，写得艰难，记住这个妈妈，后面很重要！


    115、115个顶流


    宋飞光的专辑大卖, 紧随其后就是上节目和跑通告，还有不少老牌歌手也纷纷向他抛来橄榄枝。


    很快，宋飞光又陆陆续续发布了几首合作曲目, 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整个乐坛似乎慢慢活络起来，不少筹划转行的歌手纷纷重拾信心, 再度回归乐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沉寂太久,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还是宋飞光起到了带头作用, 一时之间, 整个乐坛竟然呈现出百花齐放的局面。


    一些优秀的歌曲如雨后春笋, 接二连三发出。


    这才是真正的回春。


    七月，宋飞光第一场个人演唱会举行在即。


    这场演唱会规模不算大, 从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筹备。


    演唱会一共演唱20首歌，包括专辑收录曲, 合作曲目, 还有两首还没有对外发布过的新歌。


    个人演唱会，这可能是每一个歌手最想做的事。


    宋飞光之前签经纪约的时候，萧禾就曾经说过，会让他上节目，站在舞台上唱歌，还要开办属于自己的演唱会。


    当时他以为，这至少需要很多年就实现，可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开始售票的当天, 宋飞光有些忐忑地坐在电脑前, 担心自己的票卖不完, 或者根本没有人买票。


    正在紧张犹豫的时候, 手机先响了, 是一位合作过的老前辈打来的电话。


    “小宋啊，你的演唱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宋飞光有些疑惑。


    周围老前辈之前和他有过合作，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您有什么事吗？”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演唱会门票还有吗？能不能卖我两张？”


    宋飞光愣了愣，道：“门票？我手上也没有了，老师，我帮你买一张吧。”


    本来他手上有八张，但是都送出去了。


    闻言，电话那头却叹了一口气。


    “还买什么啊？都买不到了。你不知道吗？才刚开始售卖五分钟，就全部被抢光了，我就在电脑前面盯着呢，电脑卡了，唰一下，票就没了……”


    老前辈无奈地抱怨着自己抢票时的情形，又是懊悔，又是无奈。


    宋飞光却从里面听到了一句话。


    “已经卖光了？”


    “是啊。”


    听见这个回答，宋飞光马上打开售票页面，果然看到上面硕大两个字——售罄。


    此时，距离正式开始售票才过去短短五分钟。


    竟然就卖光了？


    那可是整整四千张票！


    他挂断电话，还在回味刚才老师说的话，忽然看见手机上又多了几条短信。


    竟然全都是抢不到票，只好来找他的朋友。


    “我说过，你不用担心吧。”萧禾说道。


    因为宋飞光上的节目不多，早在他发布第一张专辑不久后，就有歌迷开始催促他快快举办演唱会，到时候一口气听个痛快。


    毕竟去过《唱作人》比赛现场的观众都知道，宋飞光的现场比专辑更好听，出了名的质量高。


    所以这场演唱会，早就有很多人在等了。


    再加上这是宋飞光的第一场演唱会，准备的规模不大，门票本来就少，五分钟就全部被抢购一空。


    就算这样，还有不少歌迷没有抢到票，网上一片哀嚎，纷纷抱怨准备的票太少。


    宋飞光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又是高兴，又是抱歉。


    【对不起大家，本来以为买票的人不多，所以第一场演唱会的规模比较好，只有四千个座位，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卖光了。】


    [才四千张，看不起谁呢？]


    [还好我早早守着，拼手速抢到了一张！！]


    [第一场是抢不到了，下一场什么时候开？搞快点！搞快点！]


    [宋飞光唱歌其实一般，大家都别抢票了，让我去！让我承受这种痛苦！]


    [楼上的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


    歌迷热情的反应让宋飞光大喜过望，恨不得每天泡在场馆彩排，力求给大家献上一场完美的演出。


    周六，宋飞光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如约进行。


    下午时分，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两三个小时，场馆外面就已经站满了人，场馆内部正忙得热火朝天。


    宋飞光自《唱作人》比赛出道，是蓝星娱乐重点培养的歌手，这一场演唱会，公司几乎把所有相关行业的顶尖工作人员都派了过来。


    江晔竟然也来了。


    其他灯光师、摄影师过来是工作需要，江晔作为剪辑师，在这样的演唱会中是不需要工作的。


    萧禾远远看见站在人群中的小白菜。


    “你怎么来了？”


    江晔戴着鸭舌帽，谦虚道：“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演唱会开始之前，公司特意联系了他，希望他能到现场监督。


    江晔作为乐坛前顶流，对开演唱会有着丰富的经验，还曾经举办总人数超过五万人的个人演唱会，对于演唱流程，观众喜好都有着深刻了解。


    宋飞光这次的演唱会十分重要，公司希望他能到现场，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本来江晔退圈之后，一直尽量远离和唱歌有关的活动，但这次特殊。


    宋飞光不仅是萧禾手下的艺人，同时，两人以前曾经见过，江晔对他有特殊照顾。


    更重要的是，乐坛确沉寂太久了。


    宋飞光的出现确实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这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中，演唱会的流程已经彩排过无数遍，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


    七点，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观众开始入场。


    七点四十分，舞台上已经亮起灯光，开始为接下来的表演预热，宋飞光已经换好衣服和化妆，站在场边等待。


    看着观众席上乌泱泱的人群，还有视野可及的应援灯和立牌，紧张得走来走去。


    七点五十，大多数观众都已经入座。


    宋飞光最后一次复习演唱流程，正当他准备乘升降梯登台，舞台上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外面的观众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入场音乐暂停是演唱会开始的标志，所有人都以为，宋飞光马上要上场了。


    宋飞光一边往升降梯的方向走，一边疑惑道：“要提前开始了吗？”


    距离彩排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萧禾微微皱眉，预感不对。


    刚才音乐声停止的时候，她隐约听见音响里传来一声闷响。


    嘭——


    不像是正常关闭的声音。


    正想着，音效策划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表情慌乱。


    “萧禾，出事了，调音台烧了。”


    他低低一句话，瞬间让现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正准备登上升降梯的宋飞光立即停下脚步，震惊地转过头来。


    “今天早上彩排的时候，不是还没问题吗？”


    音乐策划也是一脸焦急。


    “对啊，突然就烧了。”


    此话一出，后台顿时乱了。


    萧禾早有预感，难怪刚才听到了一声异响。


    “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迅速跟着音乐策划往调音室走去。


    “刚才正在放入场音乐，突然就烧了，我检查过了，是线路老化，那台数字调音台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萧禾弯腰仔细看了看，调音台后面明显有烧焦的痕迹。


    这台设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款式了，再加上这几年来音乐市场不景气，演唱会举办的次数严重减少，脚下这个场馆已经将近半年没有使用过。


    “备用的呢？”


    音乐策划为难道：“公司里倒是有一台，但这个时候赶回去取，在带回来重新安装，少说需要一个小时，到时就远远超过预定好的开场时间了。”


    闻言，所有人更加紧张起来。


    虽然现场安排了乐队，但歌曲中的很多伴奏都需要数字音乐来呈现。


    再说，哪有演唱会不用调音台的？


    现在外面的观众都以为演唱会即将开始，正在兴奋地欢呼，要是突然通知他们延迟一个小时，肯定会引发不满。


    在以往演唱会举办的经过中，也会发生延迟开场的情况，但若是超过半个小时，观众就会开始抗议，要求退票。


    这次整整延迟一个小时，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宋飞光大受打击，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


    这是他的第一场演唱会，本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还是出了状况。


    萧禾轻轻拍了一下宋飞光的肩膀，将他从慌乱中拉回来，迅速道：“你们和观众解释一下，我去公司去调音台。”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音乐策划点了点头。


    “我待会儿开车跟你一起去吧！”


    萧禾却道：“不用，我自己走路比较快。”


    现在正是交通拥堵的时候，开车去反而慢，待会儿她直接走直线，能缩短将近一半的路程。


    音乐策划听见这话，有些疑惑。


    走路比开车快？


    这是什么道理？


    正想着，萧禾已经快步朝外面走去。


    刚走出调音室，看见江晔正站在外面。


    她心思一动，道：“你帮我看着宋飞光，别让他钻牛角尖，我马上就回来。”


    宋飞光年纪小，再加上这场演唱会是他期盼已久的，刚才一听说要延期，他感觉世界都快崩塌了。


    萧禾怕自己还没回来，他就先乱了方寸。


    毕竟现在其他工作人员也是一脸慌乱，反而是平时看着温和的江晔，此时竟然表现得十分冷静，看上去不慌不忙。


    “好，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萧禾微微点头，迅速离开场馆，身形一闪，一跃跳上旁边的树枝，朝着公司的方向而去。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与此同时，演唱会的后台还乱作一团。


    所有人围在调音室，看着已经被烧坏的数字调音台，大眼瞪小眼。


    现在，他们除了等待萧禾快点回来，没有任何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已过，观众却迟迟等不到开场，欢呼声慢慢弱了下去。


    虽然工作人员已经宣布，因为设备问题，演唱会会延后一段时间，但随着等待时间越来越长，不满和焦躁的情绪似乎会传染，逐渐在观众席中蔓延开来。


    “为什么还不开始？”


    “是不是故意耍我们玩？都已经延迟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唱？”


    “再不开始，就给我们退票！”


    “退票！退票！”


    ……


    观众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


    宋飞光沮丧地坐在角落，低着头，耸拉着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还是一阵混乱，虽然有工作人员安抚情绪，但是收效甚微。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推了别人一把。


    “谁啊？推什么推！”


    已经等待半个多小时的观众本来就处于易怒阶段，一碰就炸，伴随着愤怒的咒骂和抗议，现场相互推搡起来。


    这个场馆并不大，虽然已经盈余出了部分空间，用于紧急情况疏散人群，但此时大家都聚在一起，一旦开始推搡，就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现场乱作一锅粥了。


    推搡越来越剧烈，尖叫声，吵闹声混在一起。


    就连是工作人员在现场维护，也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


    如果真的发生踩踏事件，万一有人因此伤亡，肯定会造成严重影响。


    他们一边想着，担心地朝角落看去。


    宋飞光本来正低头坐在那里，听见他们的对话，突然站起来。


    他像是终于冷静下来，拿起自己的话筒，朝台上走去。


    工作人员连忙将他拦住。


    “你不能出去，如果观众现在看到你，会更激动的！而且这个时候，就算你出面劝，他们也不会听的。”


    宋飞光却道：“我不是去劝他们，我要上台。”


    “什么！？”


    所有人听得一惊。


    “可是现在调音台还没送来，没有伴奏，怎么唱？”


    宋飞光握着手中的话筒，目光却异常坚定。


    “大家是来听演唱会的，只要我上台开始唱歌，大家就能冷静下来。”


    “可是……”


    说是这么说，但这场演唱会可是宋飞光人生中的第一场，意义非凡，无伴奏演唱算什么事？


    这不是一开场，就毁了吗？


    这完全是在用他的音乐生涯做赌注。


    众人犹豫不决，见宋飞光坚持要上台，都准备将他劝阻，却没想到被江晔拦住。


    “没关系，让他上台吧。”


    虽然这样上台有些冒险，但如果在今天的演唱会中，有歌迷因此受伤，会影响宋飞光一生。


    就目前的情况看，宋飞光上台，是最能安抚观众情绪的办法。


    工作人员却有些为难。


    “可是，萧禾那边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宋飞光这一上台，万一萧禾今天晚上回不来，宋飞光都要硬着头皮唱下去。


    到时候，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演唱会全程清唱的歌手。


    江晔却对萧禾充满信心，肯定道：“快了。先让宋飞光唱一首歌，稳定观众情绪，萧禾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没有伴奏啊……”


    这确实是一大问题。


    闻言，江晔敛眉思索起来，转头看向放在旁边的备用话筒。


    萧禾离开之前，让他顾着宋飞光。


    而且，他也不像看到第二个歌手，因为这种事受到影响。


    他心中天人交战，片刻之后，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话筒，转身朝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场馆内，观众席的负面情绪已经升至顶峰，他们相互推搡着，不满地咒骂着，甚至已经有人决定退场。


    这时，宋飞光出现在了舞台上。


    跟着江晔的指挥，灯光师打下一束追光，落在他的身上。


    舞台虽然早已经布置完成，但因此此时没有烟火，没有伴舞，显得有些萧条，却第一时间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宋飞光！”


    “演唱会开始了！”


    “宋飞光！宋飞光！宋飞光！”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纷纷停下了推搡的动作，开始欢呼着他的名字。


    宋飞光看见这一幕，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他的视线从观众席扫过，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轻轻在腿上打着拍子，悠扬的歌声缓缓在场馆上空响起。


    仿佛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萦绕在观众脑海中的愤怒和焦躁。


    大家慢慢冷静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聆听着期待已久的悦耳歌声。


    宋飞光的现场演唱一如既往地惊艳，所有人沉醉地听了一会儿，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没有伴奏！


    对了！


    从刚才宋飞光出场开始，音响里只传来他的歌声，没有一点音乐伴奏。


    发现这一点，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按理来说，演唱会的第一首歌都是最精彩的，绚烂的出场特效、烟火和音乐，可以将现场观众的情绪拉到最高点。


    可宋飞光的演唱会却显得单调。


    甚至就连伴奏都没有。


    这算什么演唱会？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再次从观众席传来。


    正在大家困惑的时候，忽然，另一个略带沙哑的歌声浅浅传来。


    那声音并不大，只是配合宋飞光的歌声轻轻应和着，仿佛从远古时空传来的吟唱，甘当绿叶衬托。


    现场观众捕捉到那个声音，皆是一愣。


    这是谁的伴唱？


    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刚才因为没有伴奏，还略显单薄的歌曲，因为这个声音的加入，瞬间变得饱满充盈起来，呈现出另一种景象。


    如果是宋飞光的歌声是翻涌的海浪，年轻，有冲劲，那伴唱就像是海岸上细细的白沙，温润内敛，却又充满力量。


    这种力量，甚至超过了伴奏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所有观众就被拉入了那个世界，沉浸其中。


    宋飞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伴唱的声音，对方深厚的演唱功底让他为之一惊，可是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一个伴唱的身影。


    那个歌声，是从音响里传出来。


    伴唱的处理十分老练，虽然没有排练过，却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升，什么时候该辅。


    在他的帮助下，宋飞光感觉瞬间有了底气，声音放得更开，伴随着一个高音，在无伴奏的情况下，直接将现场气氛引入高潮。


    就连后台的工作人员也纷纷愣住了。


    “是谁在唱歌？”


    他们转头看去，所有伴唱成员都还在候场，不明白怎么回事。


    “之前彩排的伴唱成员里，好像没有这个人。”


    “不过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会是谁呢？调音台不是还没修好吗？”


    他们疑惑地想着，音乐策划松了一口气，道：


    “先不管是谁，无论如何，现场观众的情绪算是暂时安抚下来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只能希望，萧禾不要回来得太晚。”


    说到这里，所有人愁眉苦脸。


    也不知道萧禾怎么想的，说好的开车她不要，竟然跑着去。


    从演唱会场馆到公司，少说十公里，她怎么跑？


    就算是博尔特来了，也不一定能做到，萧禾一个小姑娘，再快能有多快？


    难道还能快过车？


    正想着，后台的大门嘭一声被人打开。


    萧禾单手提着一个沉重的数字调音台，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目光有些锐利。


    “我回来了。”


    所有人当场一惊。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看一眼时间，震惊地发现此时才过去了35分钟。


    比开车还要快！


    萧禾真的是跑着去的？


    是飞过去的吧？


    所有人惊在原地，萧禾已经提着调音台快步走进来，听见前台传来的声音，眉心微蹙。


    “宋飞光已经上台了？”


    音乐策划连忙道：“对，你刚才离开之后不久，现场观众就躁动起来，发生了推搡，宋飞光担心会有人受伤，就提前上场，安抚观众情绪。”


    “没有伴奏？”


    “有一个伴唱，不过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闻言，萧禾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工作人员，迅速道：“先把新的调音台换上，其他都回到岗位上，准备开场！”


    “是！”


    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


    舞台上，宋飞光的演唱渐入佳境，他抬起手，跟随观众一起挥舞着手臂。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嘭一声，舞台上的灯光瞬间亮起。


    伴随着一阵音乐声，早已准备好的烟火被点燃。


    宋飞光先是一愣，然后迅速明白过来，眼睛微眯，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演唱会终于正式开始了！


    ——


    晚上十一点半，宋飞光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有惊无险，圆满结束。


    当所有观众离场后，场馆再度恢复往日的平静。


    舞台上的灯光还没有关闭，宋飞光演唱完所有歌曲，已经累得大汗淋漓，干脆躺在满是彩带的舞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感受着舞台的余韵。


    萧禾问了不少工作人员，都没有打听到江晔的去处，都说演唱会还没开始，人就已经不见了。


    “可能已经走了吧？”


    萧禾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她离开前让江晔暂时看着宋飞光，按照萧禾对他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就这样离开。


    萧禾又在场馆里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控制室看到了江晔。


    他正站在窗边，看着舞台上的宋飞光。


    喧闹过后归于平静，这样的画面，让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开个人演唱会时的情形。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恍惚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


    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眷恋这个舞台，但是当今天再次拿起话筒，看到宋飞光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听见观众的欢呼声，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被唤醒了。


    萧禾刚走进去，看见他眼中印着舞台的灯光，带着渴望和怀念。


    “江晔。”


    她一开口，站在窗边的人迅速回神，转过头来。


    “新的调音台换上了吗？”


    萧禾点了点头，走过来道：“今天刚好赶上，谢谢你在我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后台帮忙。”


    江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今天的演唱会很成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宋飞光很适合现场演唱，以后可以继续安排其他演唱会了。”


    萧禾点头。


    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比起上节目，宋飞光明显更喜欢和观众面对面演唱。


    “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你回家吗？我开车过来了。”


    “好。”


    江晔又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舞台的方向，才终于转身离开。


    萧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回头，忽然看见控制台上放着一个金色的话筒。


    那是道具组给宋飞准备的备用话筒，怎么会放在这里？


    她走过去拿起话筒，拨下开关，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外面的音响立即传出咚咚的声响。


    这个话筒，和音响是连通的。


    萧禾想了一会儿，将话筒收好，才迅速下楼离开。


    宋飞光的演唱会大获成功，当天晚上就上了热门话题榜，尤其是在观众躁动的时候，宋飞光上台清唱，一举安抚现场情绪的举动，引起了热烈讨论。


    [虽然是清唱，但是出乎意料的好听，没有任何伴奏，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对，有一个伴唱！]


    [没错，那个伴唱简直神了！刚开始宋飞光清唱的时候，声音稍微有点单薄，但是当那个伴唱一出来，瞬间抬高了整首歌的含金量！]


    [肯定不是一般的伴唱，这么高的水准，当伴唱可惜了。]


    [真的很绝，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回味，希望官方以后能出一个音频。]


    ……


    网络上议论纷纷。


    宋飞光的清唱歌曲成了讨论重点，而伴唱的辅助更是让人津津乐道，甚至还有音乐公司给萧禾打来电话，询问伴唱的资料，打算将他签下。


    短短两天，萧禾就已经接到了三通这样的电话，有些无奈。


    别说是音乐公司，就连她自己也想知道，那个伴唱的人是谁。


    当时她虽然不在现场，但后来听工作人员说，宋飞光清唱能安抚下观众的情绪，那个伴唱的功劳至少占一半。


    帮了这么大的忙，她应该好好感谢才是。


    可是问遍那天参加演唱会的所有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个出面认领，所以，伴唱的身份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个迷。


    不过，宋飞光这次演唱会大成功，接下来就可以安排下一场演唱会了。


    她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一条短信：


    【亲爱的经纪人：萧禾女士，感谢您为艺人的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完成最高积分成就，成功解锁蓝星娱乐经纪人所有权限，可随时查看并使用公司内部资料和人脉，请您查收。】


    看见这条消息，萧禾一惊。


    原来经纪人成就还有最高一层！


    看来是宋飞光的演唱会大获成功，帮她解锁了最后的权限。


    等等！


    这样一来，是不是能看江在洲的资料了？


    萧禾心思一动，迅速登录公司档案库，输入自己的信息，再次点击那个名为“江在洲”的艺人档案。


    这一次，进度条转动起来。


    三秒之后，伴随着系统“叮咚”一声，一份最高机密档案弹了出来。


    入目，是一张萧禾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江晔。


    准确地说，是看上去更年轻一些，衣着也更加华丽一点的江晔。


    五官还带着几分青涩，乌黑的短发，将饱满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也没有戴眼睛，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和宋飞光一样的光彩和自信。


    和现在有些颓丧的形象大不相同。


    萧禾之前在演唱会控制台看到那个金色话筒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猜测，但是当真的看到江晔照片时，心里还是受到了冲击。


    照片旁边，是关于他的详细资料。


    姓名：江在洲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X年5月1日


    职业：（前）歌手


    所属公司：蓝星娱乐有限公司（经纪约已解除）


    经纪人：李剑（已解约）


    17岁被经纪人李剑于校园歌唱比赛发掘，成功签约蓝星娱乐；


    19岁发布第一首歌《落日》，获得当月收听第一，粉丝突破20w。


    同年发布第一张个人专辑《在河之洲》，空降音乐榜单，年末获得年度最佳新人、年度最佳专辑、年度最佳歌曲三个大奖。


    20岁发布第二张个人专辑《我》，刷新国内单人专辑销量；日收听/周收听历史记录；专辑好评高达9.5。


    同年八月，开办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引起巨大反响。


    以此作为起点，开启全国巡回演唱会，在超过20个城市，开办了25场演唱会，到场观众累计突破百万人次。


    22岁发布第三张个人专辑《为世界唱歌》，刷新自己此前创造的记录，登顶国内音乐巅峰，成为年度最佳歌手的历史最年轻获奖者。


    同时，歌曲影响力向国外扩散，在多国最受欢迎海外歌手排行榜中位列第一。


    江在洲的歌曲和名字，几乎无人不知道，媒体将其称为“江在洲效应”。


    23岁，在完成全球巡演后，开始投入新专辑制作，并在采访中透露，这个专辑的主题是“成长”。


    7月13日，发布了专辑先行曲《燃烧》。


    歌曲MV中，江在洲献出银幕初吻，和女演员的吻戏引发巨大轰动，当天，MV遭到了部分歌迷的抵制。


    7月15日，有歌迷找到女演员的资料，开始网暴，并向她寄送诅咒物品。


    7月16日早，江在洲出面制止，劝解过激歌迷，却取得了反效果。晚上十一点，一名歌迷发布自杀言论，声称为了证明自己对江在洲的爱，她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7月17日，凌晨一点，超过五名歌迷相继表示，愿意为江在洲而死。


    凌晨五点，第一张歌迷割腕照片发布，照片主人在江在洲的协助下成功找到，送往医院后被成功救助。


    该自杀事件引发巨大轰动。


    7月18日，截止到中午十二点，模仿自杀的歌迷累计超过五人，其中三人为真，均已被救下。


    当晚八点，江在洲发布消息，严厉指责歌迷的疯狂行为，劝诫大家保持冷静，不要把他当做人生重心。


    十二点，一个名为“如我在心”的账号发出讣告，宣布她的朋友为了江在洲已经自杀身亡，并且留下遗书。


    遗书中表示：她因为江在洲的指责而痛苦，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柱，愿意用自己的死亡来忏悔。


    遗书后面是一张割腕现场的照片，躺在床上的女生蜷缩着身体，凌乱的长发盖住了面部，皮肤惨白，左手手腕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一张医院下达的死亡通知书。


    讣告一发布，立即引起全网轰动。


    记者和“如我在心”联系，对方刚刚参加完葬礼，证实讣告为真。


    这是国内第一期歌迷自杀事件。


    7月31日，江在洲发布一则公告，宣布退出娱乐圈，不会再唱歌。


    同日，蓝星娱乐召开高层会议，应江在洲恳求，启动公司最高权限，抹去他在娱乐圈和网络上的所有存在痕迹，封存档案，翻阅等级为：最高权限。


    8月1日，江在洲正式改名江晔。


    从此，世上再无江在洲。


    ——


    萧禾迅速看完所有资料，神色越发凝重。


    她深吸一口气，误触鼠标，档案界面往下滑动了一下，弹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是为江在洲而自杀的歌迷遗照。


    照片中的女生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扎着马尾，五官清秀，目光中带着疯狂的神采。


    在看见这张照片的瞬间，萧禾心头顿时一震。


    这个人，她见过。


    作者有话说：


    116、116个顶流


    在一个月前的学校亲子游园会, 萧禾还见过遗照中的这个女生。


    当时她还活蹦乱跳的，并没有过世。


    只不过看上去和照片中发生了些许变化，五官褪去青涩, 眼睛里不再是偏执和疯狂，而是一位有丈夫有女儿, 被幸福围绕的普通女性。


    薛茹心。


    是那个小女孩的妈妈。


    因为她的女儿是夏知北和夏知南的粉丝, 他们还一起在学校结伴游玩过。


    那天气温较高，薛茹心穿了一件白色雪纺短袖, 萧禾清楚地记得, 她两只手腕上的皮肤都光洁平整, 没有任何伤痕。


    更别说，像照片上这样触目惊心的伤痕了。


    不仅是薛茹心, 这份档案中有很多名字都是熟人。


    萧禾迅速浏览完全部内容，关掉档案, 转身来到剑哥的办公室门口, 看着此时正在忙着处理工作的前经纪人。


    江晔是剑哥一手挖掘并培养出来的，那个时候，两人几乎养活了整个蓝星娱乐，把整个乐坛都带上了巅峰。


    只是自从江晔退出娱乐圈之后，很多人都受到了影响。


    歌坛经此动荡，变得一蹶不振，直接成了一潭死水。


    著名音乐制作人俞音之前连续和江晔合作，制作出两张白金唱片专辑, 可是之后和另外几名艺人的合作, 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心灰意冷, 也选择惨淡退休。


    而剑哥作为江晔的经纪人, 最后也选择了转行。


    而江晔自己则重新学习视频剪辑，经过几年的努力，退居幕后，才终于成为一名剪辑师。


    与此同时，因为这件事影响巨大，整个蓝星娱乐也不得不开始转型，从乐坛转战影视圈，公司上下所有员工都被耳提面命，对江在洲的事情避而不谈。


    那段时间，是整个公司乃至乐坛的寒冬。


    而一切的起因，却是一桩需要打上问号的歌迷自杀事件。


    萧禾正想着，剑哥刚刚打完电话，指导新入行的经纪人行事准则，忽然抬头看见萧禾站在门口。


    剑哥被她看得一脸紧张。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萧禾走进来，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查看了公司的最高机密档案。”


    闻言，剑哥动作先是一顿，惊讶地看她。


    “你升级的速度也太快了，我以为至少还要等几年呢。”


    他本来也没觉得能拖延多久。


    萧禾手下的明星个个都跟开了挂似的，一捧一个红，连带着萧禾的奖金和经纪人积分也迅速攀升，经常完成三连跳，升到最高等级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个速度，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


    说完，见萧禾不说话，又道：


    “你都知道了？”


    蓝星娱乐的最高机密文件只有一份，不用猜就知道。


    萧禾点头。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选择退圈，他不是很喜欢唱歌吗？那样离开舞台，舍得吗？”


    那天宋飞光的演唱会结束后，江晔看着舞台的目光充满了留恋和向往。


    他很喜欢那个舞台，最后却还是选择离开。


    “废话，他当然喜欢！”


    剑哥坚定地回答，无奈道：“我把江晔带到蓝星娱乐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十七岁签约，十九岁出道，二十岁就登顶歌手最高荣誉，我最清楚他有多喜欢唱歌，多喜欢站在那个舞台上。”


    以前的江晔和现在的宋飞光很像，都对音乐有着纯粹的向往。


    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一心希望能通过歌曲鼓励歌迷，带给歌迷希望和快乐，但是因为自杀事件的发生，却直接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的歌到底给歌迷带来了什么？


    是美好？


    还是痛苦？


    如果是痛苦，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拿起话筒继续唱歌？


    江晔的信念一夕之间崩塌了，感觉连自己的存在都失去了依依，所以才会选择离开舞台，甚至抹去自己身为江在洲存在过的痕迹。


    生怕又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公司和剑哥劝了他足足一个星期，但江晔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动摇。


    当时，蓝星娱乐的半壁江山可以说都是江晔打下来的。


    董事会和高层在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之后，深思熟虑，才终于破例同意他的请求。


    于是，江晔在23岁的事业巅峰时期，黯然退场。


    只用了短短几天，他在娱乐圈中的四年时光就被抹去了，不留一点痕迹。


    “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才过去五年，知道这件事就已经不多了，再过几年，恐怕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以前还有一个叫江在洲的歌手。”剑哥叹息着说道，语气中充满惋惜。


    光是从他的描述中，萧禾可以想象当时江晔的困境。


    变故来得那么突然，短短几天，他的歌迷就亲手击碎了他信念和梦想。


    需要多么绝望和痛苦，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剑哥又道：“你之前听的歌，本来是打算在他下一张专辑里发布的，现在也已经全部封存了，只有我还记得，偶尔会拿出来听一听。”


    萧禾微微点头。


    “难怪之前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


    剑哥无奈地笑了笑，道：“之前因为保密协议，一直不能告诉你，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歌拷贝给你。”


    没想到，萧禾却没有接受。


    “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那段时间，萧禾可是一直旁敲侧击，千方百计想要从他手里拿到歌单，显然那首歌对她十分重要，


    萧禾当然想要。


    无数个夜晚，当脑海被丧尸的画面占据时，她都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这枚解药，解决自己的烦恼。


    不过……


    “既然江晔想让自己的一切都彻底消失，那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之所以将一切抹去，就是不希望那些歌再出现。


    剑哥惊讶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以萧禾的性格，不是应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马上把歌曲原声带交出来。


    或者，直接冲进剪辑师，把江晔五花大绑带回家，然后逼迫他给自己现场演唱吗？


    萧禾听完他的描述，眉心一皱。


    “你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这些可都是她以前想过的情景。


    只不过，当时她并不知道唱歌的人就是江晔，也不知道他退圈的原因。


    “……”


    听见这话，剑哥一阵无语。


    随口一说，还说中了？


    “你当个人吧。”


    这时，萧禾又询问：“可是，你们确定那个歌迷已经过世了吗？”


    剑哥回忆起来。


    “当时发生的情况很乱，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第一时间找到了发布照片的人，拿到了那个歌迷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去询问。是一个女生接的电话，是歌迷的姐姐，她亲口说，人已经过世了。”


    闻言，萧禾微微点头，思索片刻，转头朝外面走去。


    “干什么去？”


    “去找我的小白菜。”


    这个称呼让剑哥一愣，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别扭。


    “什么叫你的小白菜？总感觉不太正经的样子。”


    嘀咕了一声，才连忙抬高声音：


    “你别提他以前的事，他好不容易才过去的。”


    萧禾摆了摆手。


    “知道，爱护白菜，人人有责。”


    ——


    萧禾约了江晔吃饭。


    虽然平时两人也经常一起吃饭，但是这次明显有些不同。


    江晔觉得自己被投喂了。


    萧禾仿佛在田地里认真浇水施肥的菜农，头顶草帽，一手拿着锄头松土，另一只手浇水，用期待的眼神盼望着自己种的菜能长得水嫩甘甜。


    江晔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几道菜，有点受宠若惊。


    平时以萧禾吃饭的风格，不从他碗里抢饭吃就不错了，竟然还主动让出来。


    “这些都是给我吃的吗？”


    江晔看着面前满桌子的菜，惊讶地询问道。


    萧禾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帮徐一舟练歌的后遗症，她那水灵灵的小白菜现在就跟没浇水似的，整个人都蔫蔫了。


    萧禾见了，就忍不住上前浇浇水，施施肥。


    “不够的话，我再去买一点回来。”


    “这些就够了。”


    江晔的食量正常，看着眼前这么多东西，自己一半都吃不了。


    但是这次，他在萧禾的注视下，硬生生多吃了一倍，整个都有点不好了，艰难地站起来。


    “我吃饱了。”


    萧禾摆了摆手。


    “去睡觉吧。”


    多吃多睡，才能长得好。


    “好……”


    江晔点了点头，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萧禾跟着他来到剪辑室，屏幕上正停留在宋飞光之前演唱会的视频。


    作为歌手生涯的第一次演唱会，这个视频剪辑之后会被封存，等以后宋飞光五周年庆的时候，再作为赠礼回馈给歌迷。


    这是蓝星娱乐的传统。


    萧禾看了一会儿，想起江晔似乎还有过周年庆。


    因为他的歌手生涯虽然璀璨，却十分短暂，加起来也才短短四年而已。


    “这个演唱会的视频剪辑好之后，会保存在哪里？”


    “公司的档案库。”


    “通常会保存多久？”


    闻言，江晔先是一愣，然后道：“如果不发生意外，基本上会一直保存下去。”


    萧禾微微点头。


    “你先休息吧，这几天我没有工作，明天再来找你一起吃饭。”


    说完，等江晔开始休息，她才终于起身离开。


    结果才刚走出剪辑室，却看到徐一舟在门口鬼鬼祟祟。


    萧禾走过去，看见他手里拿着歌词，直接道：“之前练习合唱的课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徐一舟一听这话，倏地睁大眼睛，一脸震惊。


    “队长，你都知道了？”


    之前江晔教他唱歌的时候，为了不被发现，还特意叮嘱不要说出去。


    萧禾点头。


    徐一舟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所以，他以前的事，你也知道了？”


    “知道了。”


    闻言，徐一舟顿时有些慌。


    “队长，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江晔说不要告诉你的。”


    萧禾并不在意。


    江晔既然已经决定和以前的身份说再见，自然不会四处宣扬自己就是江在洲，甚至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来找他干什么？”


    “我想学一首新歌，所以来找他商量商量，希望他也能教教我。”


    说到这儿，徐一舟有些不好意思，咧嘴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之前和宋飞光合唱的歌曲大获成功，让他有些膨胀，兴致上来了，甚至还要再唱一曲。


    萧禾听见这话，却皱起眉。


    前面一首《深渊》，就让江晔蔫了一个月，再来一首，他不是得当场升天？


    “江晔最近要养伤。”


    徐一舟满脸疑惑，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我看他也没受伤啊。”


    萧禾瞥了他一眼，说：“内伤。”


    人都成那样了，能不是内伤吗？


    徐一舟要是在末世多好，唱歌能唱成那样，高低也是一种超声波异能，千里之外取丧尸首级，根本不在话下。


    徐一舟：……


    萧禾：“我给你安排新的音乐老师，不过能学到几分，就只看你自己了。”


    徐一舟却是一脸忧心忡忡。


    “可是我唱歌那么难听，我怕老师看见我就跑。”


    萧禾：？


    原来你对自己的歌声是有数的啊？


    “你最近暂时别去打扰江晔，让他养养。”萧禾叮嘱道。


    “养什么？”


    “养菜。”


    第二天中午，萧禾准时去剪辑室找人。


    江晔再次被带到公司餐厅，吃完才放行，彻底过上了吃完睡，睡完就吃的生活。


    短短几天，当初他被徐一舟蹉跎的黑眼圈和疲惫就迅速褪去，被萧禾养得面色红润。


    剑哥看得直翻白眼。


    “你搁这儿养猪呢？”


    养猪也没见过这么养的。


    本来以为萧禾在知道江晔的精力之后，会心疼，会对他多加照顾，却没想到这个照顾过了头，别人养生她养猪，别人投喂她填鸭。


    养完了，还拿着江晔的照片磨刀霍霍。


    “你看这白菜，多水灵。”


    去你的大白菜。


    人家曾经怎么说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乐坛顶流，到你这儿就成白菜了。


    他和公司高层还指望着，那天江晔放下心结，重回乐坛，按萧禾这样喂养下去，却感觉距离乐坛已经越来越远了。


    亏昨天和江晔见面的时候，对方还雀跃地说：“萧禾最近对我特别好。”


    剑哥看得焦心。


    宝！


    她明显是别有用心！


    就差在你身上插个“可食用”的牌子了！


    萧禾对剑哥的话充耳不闻，养自己的菜，让别人说去。


    不过就算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江晔的问题根本不在这里。


    当天下午，萧禾去学校接夏知北和夏知南的时候，特意去了老师办公室一趟，拿到薛茹心的联系方式。


    “上次游园会一结束，她特意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说等明年会带来自过来参加入学考试，如果有招生信息，第一时间联系她。”


    老师笑着询问道：“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上次来学校的时候，萧禾带着两兄弟，薛茹心带着她的女儿朵朵，一起组队参加游园会，相处融洽。


    萧禾迅速将手机号码输入。


    “没有，我只是想找她问一些事情。”


    ——


    薛茹心家就在学校附近，一个新建设不久的轻奢小区，绿树环绕。


    萧禾来之前已经和她联系过，得到同意之后才找过来。


    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一家三口，只是从门口走进来的一段距离，萧禾就看到不少夫妻带着孩子一起玩耍，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和之前游园会中的薛茹心一家一样。


    夫妻恩爱，孩子懂事，生活美满，简直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萧禾提着夏知北和夏知南的周边，刚按下门铃，门就被迫不及待地打开，扎着羊角辫的朵朵站在里面。


    “姐姐！”


    直接冲出来抱住萧禾，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妈妈说姐姐要过来，朵朵早就在等你了！”


    萧禾笑着把手里的周边递过去。


    “我给你带了礼物。”


    一看到夏知北和夏知南的照片，眼睛顿时亮起来。


    她可是两兄弟的铁粉。


    “姐姐，你真好！”


    朵朵惊呼一声，连忙拉着萧禾往里走。


    薛茹心听见声音也跟着走出来，看见孩子怀里的东西，有些无奈。


    “你来看朵朵，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不用特意带礼物。”


    萧禾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再次确定薛茹心就是档案中那个为江晔自杀的歌迷，开口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


    萧禾：“我听说，你以前是江在洲的歌迷。”


    薛茹心一愣，道：“对啊，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追星比朵朵还要厉害，做了很多疯狂的事，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起以前的事，她似乎觉得荒唐，一边摇头，忍不住地笑。


    萧禾却笑不出来。


    “疯狂的事，你指的是假装自杀吗？”


    薛茹心的脸色陡然一变，笑容僵在当中。


    很快，朵朵和礼物一起被送回房间，她坐在沙发上，动作变得有些局促。


    “那都是以前年轻时候做的傻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蓝星娱乐的经纪人，和江在洲同属一个公司，查资料的时候，在档案里看到了你的照片。”


    听到这里，薛茹心顿时皱起眉，愤愤不平。


    “他们怎么能把我的照片放在档案里？！”


    “是你自己发布到网上的背白遗照。”


    萧禾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继续道：“很多人都以为，你已经过世了，可是现在，你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薛茹心紧抿着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迟迟没有说话。


    萧禾的视线从她交握的双手上扫过，手腕处平整光滑，没有任何伤痕。


    “你根本没有自杀，对不对？”


    薛茹心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以前确实很喜欢江在洲，从他刚出道就开始跟，每一张照片，每一个活动，我都不会错过。当时年纪小，一直以他的女友自居，后来看到那只MV的时候，实在太神奇了，就忍不住开个一小玩笑。”


    听见这句话，萧禾脑海中那根线瞬间绷紧。


    “你指的是，发布虚假自杀照片和假遗照，同时伪造死亡通知书，这样的小玩笑吗？”


    “当时很多人都在发！”


    薛茹心急忙辩解道：“那个时候你可能不在，江在洲的论坛和贴吧里，几乎每天都有人发那样的照片，我当时年轻气盛，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输给别人，所以特意找人做了假的。”


    “所以，死者，那个自称是死者朋友的账号“如我在心”，还有所谓的死者姐姐，其实都是你，对不对？”萧禾直接点破。


    她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薛茹心根本没有兄弟姐妹。


    这些资料并不难找，只不过那是在五年前，不够发达的网络能掩盖很多破绽。


    而且五年前的薛茹心也足够疯狂，为了证明自己对江在洲的爱，她做得比谁都逼真，演得比谁都真。


    先是伪造假照片，然后自导自演，以朋友的身份发布讣告，瞒天过海。


    等到记者打来电话询问，她又声称自己是死者的姐姐，进一步证实自杀言论。


    这样，国内第一个粉丝自杀案例就诞生了。


    当大家都信以为真的时候，薛茹心或许正躲在电脑后面沾沾自喜。


    她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说道：“本来以为我发完那些照片，江在洲会注意到我，可是等了几天也没反应，我忽然觉得追星很没意思，脱粉之后就注销账号退圈了。”


    “再后来，我遇到我现在的老公，结婚有了朵朵，生活很美满，就不再关注那些明星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薛茹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让人倍感讽刺。


    “你现在的生活确实很幸福，那你知道，江在洲因为你的假自杀退出娱乐圈，这几天过着什么日子吗？”


    薛茹心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是因为我吗？不会吧……”


    从那之后，她确实听说江在洲宣布不再唱歌，但并没有将自己联系在一起。


    萧禾道：“现在很多人还相信，五年前的有一个歌迷为了江在洲而自杀，而江在洲自己也因为这件事一直在自责和痛苦。”


    闻言，薛茹心慌了，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我没想到会这样，早知道就不发了……”


    她只是江晔万千粉丝中的一员，最不起眼的一员，怎么可能影响到他？


    萧禾现在既生气又无奈。


    不过至少五年过去，薛茹心已经变得成熟了不少，也在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后悔。


    “我希望你能发布一篇声明，将这件事彻底澄清，至少给江在洲一个解释。”


    “好、好吧。”


    “明天发，可以吗？”


    薛茹心犹豫片刻，微微点了一下头，着急道：“我真的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后果，当时我都追星追疯了，什么都顾不上。”


    她想起以前的追星经历，只觉得荒唐和后悔。


    萧禾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发声明之后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找记者转发扩散。”


    这样一篇声明，对于江晔这五年来的折磨来说，或许有些轻描淡写，但至少能解开他的心结，搭建一个桥梁。


    或许，能让他重拾回归舞台的信心。


    第二天，萧禾早早来到公司等待，甚至提前联系了几个记者，只要等到薛茹心的声明一发布，就第一时间跟进报道。


    除此之外，还要和蓝星娱乐商量好，别让声明一发布，就第一时间被系统删掉。


    萧禾特意找到剑哥，提出暂时关闭关于江在洲的系统检索功能。


    “为什么？”


    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现在在网上谈论江在洲的人越来越少。


    相信再过个两三年，他的愿望就能达成，彻底消失在网络世界和娱乐圈中。


    萧禾想到江晔五年来的痛苦，今天可能会终结，道：“今天有人会在网上发布一则关于江在洲的声明，很重要，可能会让他重新回到舞台。”


    “你说真的！？”


    剑哥大惊。


    这几年来，他和公司高层无数次劝说江晔，却都没能劝动他付出，要是萧禾说的能成真，那可是一大轰动！


    萧禾点了点头。


    “只是有希望。”


    剑哥却十分激动。


    “就算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过，我现在就去和总经理商量。”


    说完，满脸喜悦地朝外面走去。


    当初公司花大价钱，买下了系统查杀功能，任何人制药在网上提到“江在洲”三个字，或者是其他和他相关的事物，都会第一时间被删除。


    这是公司高层商定后，共同作出的决定，不能轻易更改。


    但如果关乎到江晔的回归，那一切都能通融。


    剑哥迅速找到总经理，又将消息传到其他高层耳中，所有人顿时都激动起来。


    很快，系统就被关闭了。


    剑哥发来消息询问：【你说的声明，具体什么时候发？】


    萧禾：【今天之内。】


    她也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一直等在电脑前，反复刷新网络信息。


    从早上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晚上，然后夜幕降临。


    公司的同事陆续下班。


    网上的新闻和热搜上了一轮又一轮，却迟迟没有看到薛茹心的声明。


    十一点，剑哥和总经理按捺不住发来消息：


    【萧禾，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他们此时也等在电脑前，想要亲眼见证历史。


    萧禾此时目光沉沉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回答，又安静等待一个小时，时间翻过零点，过了约定好的时间，才拿出手机，给薛茹心发了一条消息：


    【你的澄清声明发布了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回信。


    ——


    第二天，萧禾再次来到薛茹心家。


    刚打开门，薛茹心一看见是她，顿时脸色大变，反手要门关上，被萧禾一只手抵住。


    她的右手抓住门扉发力，一点点将门推开，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薛茹心吓得退了两步。


    正在慌神的时候，朵朵兴高采烈地从屋子里跑出去。


    “姐姐，你又来找朵朵了！”


    还没等跑到萧禾面前，就被薛茹心揽住。


    “朵朵，你回书房去！”她表情凝重地命令。


    朵朵被吓住了，疑惑地看了看萧禾，似乎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最后才终于离开。


    薛茹心迅速过去将门关上，然后才转头朝萧禾看去，似乎有些烦躁。


    “你怎么又来了？”


    萧禾直接道：“昨天你没有发澄清声明。”


    她等了一天，甚至已经准备好一切，薛茹心却没有履行约定。


    薛茹心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干脆道：“那天你回去之后，我又仔细想了想，那则声明我不能发。”


    “为什么？”


    “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我以前追星，也不知道我做过那些荒唐的事。如果我发了声明，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记者会来缠着我，亲朋好友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那我还怎么继续在这里生活？”


    薛茹心现在的生活幸福而且美满，她十分满意现在的状态。


    一旦五年前的事情被翻出来，这样的生活肯定会被打破。


    到时候，别人怎么看她？


    她一脸担心道：“你都不知道，舆论能有多恐怖。”


    萧禾看到她现在担惊受怕的样子，只觉得想笑。


    针扎到自己身上，她知道怕了。


    五年前用舆论挟制江晔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恐怖？


    “那江在洲呢？他怎么办？”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薛茹心为难地说着。


    虽然心里后悔，但要是和自己现在的生活衡量取舍，她还是选择后者。


    薛茹心看了看萧禾，深吸一口气，干脆道：


    “我觉得，江在洲退出娱乐圈，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原因。”


    闻言，萧禾变得安静，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薛茹心埋怨起来。


    “当时发自杀照片的人那么多，骂他的人更多，凭什么就说是我造成的？而且江在洲那么有名的大明星，心理是很强大的，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两张照片，就直接退出娱乐圈了？”


    她摇了摇头，彻底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萧禾攥紧拳，感觉有一股怒火在胸口盘旋。


    可是，江在洲就是这么傻。


    那个小小年纪就进入娱乐圈，将音乐当做自己全部的人，当看到歌迷因为自己而“死”，还有什么勇气继续站在舞台上？


    他当时也才23岁，虽然拥有万千歌迷，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是神。


    而现在，亲手捧他入高楼，又亲手摧毁他的人，却如此轻描淡写。


    “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肯定有其他人愿意写澄清声明的。”


    说完，起身开始催促萧禾离开。


    “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五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我不想让我老公知道。”


    萧禾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凝视着薛茹心的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


    之前觉得，经过岁月和家庭的洗礼，薛茹心现在已经成长了许多。


    但在事实看来，她的本性却没有任何更改。


    五年前，她可以假装自杀。


    五年后，一样能为了维持自己的幸福生活，拒绝道歉。


    “你以前那么喜欢江在洲的歌，现在看到他不能再唱歌，就不觉得可惜吗？”


    薛茹心皱着眉，道：“其实我本来就没那么喜欢他的歌，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态度温柔，很适合当男朋友而已。”


    一边说着，她反手关上了门。


    萧禾站在门外，因为这句话愣住了。


    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


    薛茹心根本不是江晔的歌迷。


    此时，薛茹心好不容易把萧禾送走，嘴里还在不断抱怨。


    “真是倒霉，追星就没什么好事！这么多年了，还是阴魂不散的。”


    说了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打开，朵朵探出头好奇地张望。


    “妈妈，那个姐姐走了吗？”


    “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薛茹心摆了摆手，忽然看见朵朵怀里还抱着夏知北和夏知南的周边，顿时回想起不好的事，走过去一把夺了过来。


    “朵朵，追星是不好的事情，以后这些东西都丢掉吧。”


    以前她觉得女儿随自己，喜欢明星没什么。


    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身处麻烦之中，顿时十分反感。


    朵朵嘴巴一瘪，眼眶里瞬间蓄起眼泪。


    “可是我很喜欢小北哥哥和小南哥哥。”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不就是觉得他们长得好看吗？小小年纪懂什么？”


    朵朵却着急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


    她掰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指头，一边数，一边道：“小北哥哥会做饭，聪明懂事，还告诉我们要好好学习，以后帮助更多人。小南哥哥演戏好，朵朵每次都看哭了，他的愿望是赚很多钱，然后盖一个大房子，让所有没有家的孩子都住在里面。”


    “他们都是朵朵的偶像，朵朵要向他们学习！”


    听着这番话，薛茹心皱起眉。


    不知道为何，听着五岁女儿的这些话，她心里竟然涌起一阵羞愧。


    当初喜欢江在洲的时候，她并不在乎对方唱了什么歌，有什么新作品，只关注他的照片好不好看，有没有和其他女明星来往，有没有背叛自己。


    她咬咬牙，不满道：“小孩子懂什么明星？快房间写字去。”


    说完，匆匆把朵朵赶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117、117个顶流


    被赶回房间后, 朵朵在翻出夏知北和夏知南的照片，眨了眨眼睛，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妈妈说的不对。


    喜欢一个人不是那样的。


    如果小北哥哥和小南哥哥因为自己, 以后再也不能上电视，不能再演戏, 她肯定会很自责。


    刚才妈妈和那个姐姐说的话, 她都听见了。


    妈妈以前做了不好的事，让一个哥哥不能再唱歌, 不能再上电视。


    老师说, 做错事情就要道歉。


    朵朵想了一会儿, 忽然下定决心，擦擦眼泪, 把哥哥们的照片和洋娃娃一起放进小书包，然后悄悄打开卧室的门。


    看见妈妈正在厨房做饭, 她轻手轻脚地跑了出去。


    刚走出小区, 熟练地翻出自己的零钱包，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见她只有一个人，好奇地左右张望。


    “小朋友，你要去哪儿？爸爸妈妈呢？”


    朵朵乖乖坐在后座，小脸表情认真。


    “朵朵要去帮妈妈道歉。”


    说完，翻出夏知北和夏知南周边上的地址递了过去。


    ——


    蓝星娱乐的公司大楼位于市区，周围林立着不少娱乐建筑，但都无法掩其光彩。


    大厦顶端别具特色的蓝色星球璀璨夺目, 白天吸收阳光热能, 晚上则绽放出海水一样湛蓝的华光, 十分醒目, 当地人几乎无所不知。


    这座大厦可以说是靠江在洲建起来的, 从五年前就一直矗立至今。


    大厅里的两位前台笑容亲和，热情地为来一位来宾引路和解惑，但是今天，公司却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背着小书包的女孩扎着羊角辫，脸颊圆乎乎，表情却十分严肃，正抬着头看他们。


    当前台询问她父母在哪里，是不是遇到麻烦时，朵朵回忆着萧禾和妈妈的对话，说：“江在洲哥哥是在这里吗？”


    刚来这里工作没多久的前台满脸疑惑，公司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但是正在旁边处理事务的行政经理听见这个名字，却是脸色微变，惊讶地转头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小朋友。


    江在洲这个名字，从五年前就彻底消失了，现在基本没多少人知道。


    女孩看上去也才五岁不到，怎么会认识他？


    “小朋友，你找他干什么？”行政经理询问道。


    “朵朵是来道歉的。”


    经理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无论如何，江在洲这个名字已经不存在了，就连公司都不让提及，得赶快把这个孩子送出去才行。


    “你的爸爸妈妈呢？”


    朵朵摇了摇头。


    见状，经理正有些为难，忽然看见江晔从门外走进来，吓得连忙要把朵朵藏起来。


    正在拉扯的时候，江晔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怎么了？”


    经理干笑两声，正要敷衍过去，朵朵直接开口问：“哥哥，你知道江在洲哥哥在哪里吗？”


    江晔身体猛地一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这个名字会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来。


    他定了定心神。


    “这孩子是公司新签约的艺人吗？”


    似乎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她是自己跑进来的，父母也不在身边，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就是说要找……那个谁。”


    经理说到这儿，看了看江晔的神色，迅速道：“我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却没想到被江晔拦住。


    “先把她带到我那里去休息，等你们找找她的父母，让他们尽快过来接人。”


    闻言，经理和前台只能先点头。


    毕竟这么大的孩子独自放在外面，太容易发生危险了。


    江晔带着孩子来到剪辑室，抽屉里拿出一些零食递给她。


    “小朋友，你先在这里休息，爸爸妈妈很快就来找你了。”


    朵朵看了看周围，除了那些自己看不懂的仪器，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她捧着糖果，没有动，而是为难地说：“可是我要找江在洲哥哥。”


    江晔实在好奇。


    “你要找他干什么？”


    朵朵：“妈妈做了不好的事情，我是来替妈妈道歉的。”


    听见这个回答，江晔忍不住笑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孩子主动替妈妈道歉的。


    而且，江在洲这个名字已经五年没出现过了，最近好像没有谁对他做过不好的事情。


    江晔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答案，只能等找到孩子的父母之后，再送她回家了。


    见不到自己要找的人，朵朵耸拉着小脸，连糖果也不想吃了，坐在角落里，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她午休的时间。


    虽然困得抬不起头来，但想到自己还要道歉，所以迟迟不敢睡着，小脑袋一点一点地。


    江晔见她想睡又不敢睡，主动道：“朵朵，你先睡觉吧，也许醒来，就能看见江在洲了。”


    朵朵顿时高兴起来。


    “真的吗？”


    江晔肯定地点头。


    从某种意义说，确实是真的。


    她要找的人现在就坐在她面前。


    闻言，朵朵才终于放心，打着呵欠在沙发上躺下，从书包里拿出洋娃娃抱在怀里，盖着小毯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江晔。


    江晔有些疑惑。


    “怎么了？”


    朵朵：“我每次睡觉的时候，妈妈都给我唱摇篮曲。”


    闻言，江晔瞬间愣住。


    离开舞台五年的时间，他本来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唱歌了，但最近却频频破例。


    尤其是今年，破例的次数比过去几年还要多。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沙发旁边，一只手打着拍子，轻轻哼唱起来。


    轻柔的嗓音传来，朵朵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浅笑，不一会儿就慢慢睡着了。


    歌声还在继续，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传了出去。


    断断续续，略带沙哑的嗓音好像裹着温和的茶香，让每一个从剪辑室外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倾听。


    ——


    此时，前台还在抓紧时间寻找朵朵的家人，希望能尽快把她送走。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行政经理忽然想起，刚才朵朵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印着夏知北和夏知南照片的笔记本。


    那是公司制作的周边产品，而且这个产品下个月才会正式对外出售，现在只有内部员工才有。


    那个女孩既然有，肯定是从公司送出去的。


    她想了想，立即给萧禾打电话。


    萧禾听完行政经理的描述，也有些疑惑。


    “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只说她叫朵朵。”


    “朵朵？”


    萧禾有些惊讶。


    薛茹心的女儿，她怎么会出现在公司？


    她想起早上那场不太愉快的对话，询问道：“她妈妈呢？”


    “她是一个人过来的，说是要找江在洲，还要替妈妈道歉，然后……然后就被江晔带去剪辑室休息了。”


    行政经理有些为难。


    这种事也不敢和上级汇报，只能自己想办法尽快解决。


    萧禾听到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早上她和薛茹心说的话，都让朵朵听见了。


    朵朵可是夏知北和夏知南的小小粉丝，或许觉得薛茹心做错了，然后自己出发去了公司。


    竟然还顺利找到了。


    萧禾：“我尽快回去，等到了再想办法。”


    说完，便迅速挂断电话。


    虽然已经尽快往回赶，但萧禾此时并不在本市。


    早上和薛茹心谈完，她就马不停蹄来到隔壁市区，和好几个网友约了见面。


    等她和对方商量好，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五点了。


    朵朵正在剪辑室做游戏，萧禾一推门进去，看见江晔头上已经被扎了三个小辫，正一脸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此时，朵朵正在专心致志地帮他扎第四个辫子，忽然看见萧禾进来，顿时一激动冲了过去抱住她。


    “大姐姐！”


    江晔更是直接松了一口气。


    “你总算来了。”


    萧禾从外地赶回来，风尘仆仆，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一只手扶住小女孩的肩膀，询问道：“朵朵，你来这里的时候，提前和妈妈说过了吗？”


    闻言，朵朵低着头，一脸心虚。


    “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你妈妈会担心的，现在她肯定在到处找你。”萧禾道。


    还好她顺利来到了公司，要是在过来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后果无法想象。


    “朵朵来这里，是来找人的。”朵朵小声解释道。


    这时，江晔摘掉头上的发圈走过来。


    “萧禾，你知道朵朵家在哪里吗？快下班了，刚好把她送回去吧。”


    闻言，萧禾看了看一脸沮丧的朵朵，心里却有了另一个主意。


    “我还是叫她妈妈过来公司接她吧。”


    说完，她迅速拿出手机，给薛茹心发消息。


    【朵朵自己跑到蓝星娱乐了，你现在过来接她回家吧。】


    薛茹心那边应该正在找孩子，立即回复：【她去那儿干什么？你带她去的？】


    看见这条消息，萧禾没回复。


    过了一会儿，薛茹心又道：【我马上过去！】


    看见这条回复，萧禾才终于收起手机。


    江晔有些疑惑，询问道：“萧禾，你认识朵朵的妈妈吗？刚才朵朵一直说，妈妈做了不好的事，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他询问过朵朵好几次，但对方自己也说不明白，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


    萧禾看着他，回答道：“朵朵的妈妈，你也认识。”


    闻言，江晔更加疑惑。


    正要再问，萧禾道：“待会儿人一到，你就知道了。”


    五点半，蓝星娱乐的员工开始陆续下班。


    大厅中人来人往。


    其中有最近才刚进入公司的新员工，也有不少从公司创立初期，就一直在做这里工作超过十年得老员工。


    所有人行色匆匆，似乎无论周围发生什么，都无法激起他们的兴趣。


    薛茹心对蓝星娱乐十分熟悉。


    五年前江在洲还未离开娱乐圈时，她曾经无数次蹲守在公司外，只为了能看他一眼，拍下他的照片。


    五年后，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走进这家公司。


    要不是因为女儿，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靠近这里。


    又看了一遍萧禾发来的信息，薛茹心匆匆推开门走进去，直接来到前台。


    “我是朵朵的妈妈，我来接她回家。”


    行政经理为这件事担心了一整天，迟迟不敢下班，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喜。


    “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请你把姓名和电话登记一下，然后我就带你进去。”


    “怎么这么麻烦？”


    薛茹心不满地抱怨了一声，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有些慌张，总担心会被认出来。


    不过很快，她又告诉自己，都已经过去五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记得她？


    于是她压低帽檐，迅速在登记册上签字。


    正写着，行政经理却在仔细打量她的模样。


    “这位女士，你看着好像有点眼熟，我们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行政经理已经在蓝星娱乐工作超过八年，经常在前台帮忙，最拿手的就是认人，无论是大小艺人、经纪人还是记者，她都认识。


    刚才这个女人一进来，她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再哪里见过。


    薛茹心闻言，顿时紧张起来。


    “你肯定是认错了。”


    说完，迅速把登记册往她面前一推。


    “快带我去找我女儿吧。”


    行政经理见她生气，连忙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这就让他们带你过去。”


    说完，吩咐一个前台过去带路。


    薛茹心不满地问：“我女儿被你们带到哪儿去了？”


    “目前正在剪辑室。”


    “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她埋怨了一声，才跟着前台离开。


    行政经理看着她的背影，却还是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正想着，薛茹心走进电梯，转过身来的刹那抬起头，这一幕瞬间让行政经理心头一震。


    她想起来了！


    五年前，那张传遍全网的粉丝遗照，照片中的人和她长得好像！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只要是五年前在蓝星娱乐工作过，或者接触过娱乐圈的人，几乎都知道那张照片。


    那可是改变了江在洲、蓝星娱乐，甚至整个乐坛格局的照片！


    可是，照片中那个女生应该已经死了啊。


    因为江在洲而自杀身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行政经理再次调出刚才的监控，仔细观察上面的人，却越看越觉得相似。


    她拿出手机，忍不住给同在蓝星娱乐工作的朋友发消息：


    【你看这个女人，是不是长得很像某个人？】


    然后把监控截图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朋友惊呼道：【像！太像了！要不是那个粉丝已经死了，我差点以为是同一个人。】


    看到朋友和自己持同样的想法，行政经理忽然想起刚才朵朵说过的话。


    ——妈妈对江在洲做了不好的事，她是来道歉的。


    她心头直接一震，颤抖着发出一句话：


    【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一个人？】


    否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已经自杀过世的粉丝重现人间，很快，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被风一吹，就传遍整个公司。


    蓝星娱乐不少老员工都经历过当初公司的动荡，一听说这个消息，大为震惊。


    【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还见过她的遗照。】


    【当时还有人打电话去她家问过，她姐姐亲口承认的。】


    【会不会是人有相似？】


    ……


    在下班这个节点，整个蓝星娱乐都骚动了起来。


    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打断下班回家的人突然决定不走了，纷纷朝剪辑室的方向走去。


    一早已离开公司的员工听闻消息，甚至掉头折返，想要看个究竟。


    很快，这个消息随着监控截图一起，传到了高层耳中。


    他们一点开图片。


    “就是她！”


    说完，接二连三冲出了办公室。


    江晔的剪辑室在公司21楼，下电梯之后，要穿过长长的走廊和花园才能抵达。


    薛茹心一路低着头，跟在前台的后面往里走。


    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刚开始只是偶尔能遇到一两个员工，慢慢地，走廊两侧、楼梯上、花园里，几乎都站满了人。


    明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却谁也不离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人都在看她，而且一边看，一边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她朝周围看了一圈，还好没有江晔，于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加快脚步，来到剪辑室外，却发现这里也围了一圈人。


    年轻的前台也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奇怪。


    就算是公司董事长过来的时候，大家似乎也没有这么积极。


    她走上前敲响剪辑室的门。


    门一开，朵朵第一个冲了出去。


    “妈妈！”


    薛茹心看见她，立即松了一口气，沉下脸呵斥道：“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给我找麻烦！”


    江晔听见朵朵的声音，也好奇这个妈妈到底是谁，于是起身走了出来。


    一脚踏出剪辑室，看见站在外面的人，脸上的浅笑瞬间龟裂，浑身一震。


    眼前的人他虽然只见过照片，但是这五年来，每次午夜梦回，那张黑白遗照都会在他脑海中盘桓不去。


    他甚至记得对方脸上每一条细微的皱纹，每一根头发的弧度，绝对不会认错。


    那个因为他而死去的人。


    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可是现在，已经死去五年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江晔此时心中如翻江倒海，感觉五年前已经坍塌的世界又塌了一次，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想起刚才朵朵的话。


    妈妈做了对江在洲不好的事，所以她来道歉。


    萧禾说，朵朵的妈妈他认识。


    想到这里，江晔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被跟过来得萧禾一把扶住。


    这时，正在和朵朵说话的薛茹心越发现了江晔的存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而慌乱。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还庆幸江在洲不在，却没想到他竟然和朵朵在一起！


    正在这时，朵朵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妈妈，朵朵是来替你和江在洲哥哥道歉的，但是找不到哥哥在哪里。”


    而此时，江晔在站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门口。


    直到现在，薛茹心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一路上会有这么多人出现。


    他们竟然都认出她来了！


    她心中慌乱，拽着朵朵想要离开。


    一回头，人群突然被人推开，剑哥、总经理和其他几位高层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他们迎面一看见薛茹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她。


    “真的是你！”


    “你不是五年前就已经自杀死了吗？”


    几人的话像是瞬间肯定了薛茹心的身份，在场所有员工一片哗然，议论声突起。


    “就是她啊。”


    “我说怎么长得一模一样，那张遗照我还保存在网盘里呢。”


    “她不是割腕，已经死掉了吗？”


    “我看她手上也没伤啊……不会是假的吧？”


    “之前全公司都被她害得那么惨，五年了，她就一直躲着？现在还有脸来公司？”


    ……


    剑哥的视线从薛茹心手腕上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


    当初粉丝自杀事件发生后，公司也曾经调查过，可第二天，账号“如我在心”就注销了，留下的电话也成了空号。


    虽然问了警局，可是在五年前，仅凭一张照片是很难找到人的。


    后来江晔退出娱乐圈，乐坛遭遇动荡，大家都忙着重整公司，也就没时间和精力继续调查。


    但粉丝自杀身亡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


    毕竟遗照和医院下达的死亡通知书都出了。


    却没想到，死亡是假的，甚至连自杀都是假的！


    薛茹心的手腕干干净净，平整光滑，如果她真的自杀过，就算用了再好的药，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想到这五年来的经历，剑哥简直气得浑身发抖，怒火冲天。


    这时，薛茹心听见其他人的对话，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不满地反驳：“你们才死了，我活得好好的。”


    “你活得好，我们可不好！”


    总经理直接沉声呵斥，咬牙看着眼前的人，双眼气得赤红，简直恨不得冲过去咬死她。


    他在商场闯荡多年，虽不是什么善类，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无数次希望一切只是误会，人其实已经被抢救了回来。


    可此时此刻，他却是真心第一次希望，薛茹心还不如死了！


    他抬脚走过去，眼里充斥着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所以五年前，你根本就没死！照片和讣告都是假的？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整个公司都受到影响，江在洲退出了娱乐圈，音乐市场低迷了这么久！”


    “我他妈真想现在就打死你！让那些照片成真！”


    所有人都怒气冲冲。


    只要是经历过五年前那件事的人，都知道当时环境有多艰难。


    在他们痛苦惋惜的时候，罪魁祸首却仿佛跟没事人一样，挥一挥衣袖离开，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这让他们怎么能甘心？


    “你知道你给江在洲造成了多大的折磨吗？”剑哥抬高声音呵斥。


    薛茹心表情慌乱，见这么多人都看着他，只能咬牙服软。


    “我当时只是想跟大家开个玩笑，谁知道你们会当真？再说了，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发，你们凭什么就说是我的原因？”


    说着，转头朝江晔看去，心不甘情不愿道：“我跟你说句对不起，可以了吧？”


    这么敷衍的道歉，江晔的脸色没有半点好转，无法从巨大的冲击中回神。


    他没有说话，在场所有人却坐不住了。


    这TM叫道歉？


    总经理攥紧拳，忍不住上前了一步，似乎要直接动手。


    他这一动，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


    薛茹心周围的空间瞬间缩小了一圈，满脸惊恐。


    “你们想干什么？”


    惊恐地喊着，忽然看见萧禾也在，突然大喊：“萧禾，你就是为了这个，是故意把朵朵带到这里来的？”


    萧禾皱眉看着他。


    “朵朵是自己过来的，她来替自己的妈妈道歉。连五岁的孩子都知道，做错了事情要道歉，你却连澄清都不敢发。”


    闻言，剑哥回想起昨天的事，忽然明白过来。


    之前萧禾要求暂时关闭引擎限制，还说有一件关乎江晔的大事，应该就是这个吧？


    只不过他们等了一天，却什么也没等到。


    薛茹心的脸色十分难看，拉着朵朵想要逃走。


    “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们要找就去找其他人，别来找我……”


    一边说，一点点挤开拥堵的人群，一溜烟逃走了。


    所有人怒气冲冲，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恐怕早已经冲上去，让薛茹心今天走不出这栋大楼。


    此时外面已至黄昏，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在所有人愤怒的脸上。


    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这么多人，竟然让她给耍了！”


    总经理骂骂咧咧。


    “既然薛茹心没死，我们是不是应该发一个澄清声明？”剑哥说道。


    “当然要发！”


    总经理怒骂，咬牙切齿道：“妈的！给我发！狠狠的发！”


    他现在怒火冲天，迅速发下一系列指令。


    “马上解封对江在洲的话题限制，我要明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报道这件事，我要让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


    “这次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说完，转头看了江晔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周围的人陆续离开。


    很快，剪辑室门口只剩下三人。


    江晔的脸色还是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半晌，他才从崩溃的世界中回神，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有些空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禾将自己查看档案的过程说了出来。


    “其实，假装自杀的人是薛茹心，发出讣告的人是薛茹心，后来公司打电话却求证，接电话的人也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演戏。”


    剑哥怒道：“她还是不是人！做出这种事，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过了五年！”


    要不是朵朵今天来公司，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出面澄清。


    这样一来，江晔就会永远生活在阴影当中。


    剑哥转头看向江晔，安慰道：“江晔，你以后不用再自责了，她根本就没事，还骗了我们整整五年。”


    江晔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好转。


    “我要仔细想一想。”


    说完，转身回剪辑室，重新将门反锁。


    剑哥一脸担忧。


    “江晔以前就容易钻牛角尖，不知道这次需要多久才能缓过来，希望他在里面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萧禾，我们先走吧，给他留一点空间……”


    “萧禾？”


    才刚说完，忽然看见萧禾非但没走，反而走到了剪辑室门口，慢慢抬起右腿。


    剑哥倏地瞪大眼睛。


    “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萧禾猛地一脚踹上去。


    嘭！


    一声巨响，紧闭的门直接被踹开。


    剑哥的表情裂开。


    人家都那么难过了，你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人家静一静吗？


    萧禾用实际行动证明：


    静？


    不可能。


    剪辑室中没有开灯，江晔本来满心痛苦，默默在角落准备坐下，独自悲伤。


    结果萧禾一脚将门踹开。


    巨大的声音吓得他一趔趄，直接坐在了地上，睁大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门口。


    本来已经破碎的心脏被这一吓，强行聚拢，被迫回神了。


    萧禾直接走进来。


    “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难过？你如果想要报仇，我给你提供麻袋，如果想发泄，我这里有沙包。再不济，把她抓回来折磨一顿。但如果要躲在这里哭？不行。”


    江晔人都懵了，被萧禾这番法外狂徒般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连伤心都忘记了。


    他看着眼前的萧禾，脑海中已经崩塌毁灭的世界似乎在慢慢开始重新构建。


    通常，这样的重建或许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但是萧禾不一样，她直接暴力出击，把散架的砖块用蛮力拼凑起来。


    “我没想哭。”


    江晔小声辩解。


    萧禾蹲下来，捧着他的脸看了看，确实干干净净，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白菜，却出乎意料的坚强。


    萧禾感觉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越发自己的小白菜格外可爱。


    然后鬼使神差地，低头亲了他一下。


    她在末世生活惯了，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


    想亲，那就亲一下。


    江晔却震惊地睁大眼睛，感觉世界再一次寂静了。


    世界重构的速度瞬间加快，眨眼间，就恢复如初。


    他睁大眼睛，只剩下眼前的萧禾。


    一直惨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飞上两朵红云。


    整个人木木的，被萧禾拉起来，跟在他屁股后面。


    什么是薛茹心？


    什么是假照片？


    他全忘记了。


    剑哥站在旁边，亲眼看着萧禾光天化日耍流氓，目瞪口呆。


    又看看江晔此时的状态，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萧禾踹门进去的时候，他心里还在骂骂咧咧。


    萧禾这是什么人啊？


    让别人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强行闯进去，万一害得江晔更难过了怎么办？


    现在。


    剑哥不得不服。


    萧禾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萧禾刚才冲进去到底是为了安慰江晔，还是为了耍流氓？


    后者吧？


    肯定是后者！


    江晔的伤心持续不到一分钟，恍恍惚惚地跟着萧禾走出来。


    “我的门……”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就是不希望被人打扰，还将门反锁上了，现在那个锁已经歪了，摇摇晃晃地挂在上面，每晃一下都发出一声惨叫。


    萧禾看了一眼，表情淡定。


    “没事，剑哥可以报公费修理。”


    剑哥：？


    他什么时候说了这话？


    你自己踹的门，凭什么报公费？


    不过，幸好有萧禾这一出，不然江晔不知道得难过到什么时候去。


    他目送两人离去，心里有一种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就是一时间分不清，谁是白菜，谁是猪。


    等萧禾和江晔离开后，剑哥才迅速忙碌起来。


    五年前的真相，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公司高层的怒火熊熊燃烧，所以员工都怒不可遏，同仇敌忾，几乎发出了从业以来最快的效率。


    六点得知真相，八点，关于薛茹心的事就在网上铺天盖地。


    正如总经理说的那样，每一家媒体的头版头条，都同时报道了这件事。


    #埋藏五年的真相，假自杀，假照片，“如我在心”没有死！#


    #江在洲！那个不能提的名字，又回来了！#


    #假的！史上第一桩粉丝自杀事件为自导自演！#


    ……


    一夜之间，新闻铺天盖地。


    那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名字——江在洲。


    新人好奇地询问着：“江在洲是谁？”


    他们搜不到资料，找不到新闻，甚至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那一夜，很多已经快退网的歌迷重新复出。


    他们尽情地在评论区留下“江在洲”三个字，一遍又一遍，不用再担心被删除，也不用再写那些模糊的代号。


    江在洲的资料被删除了，但他们记得。


    然后，一群已经上了年纪，平时几乎不怎么发言的网友，热情地帮年轻的孩子们介绍自己最喜欢的歌手。


    他是一出道就包揽三大奖项的歌手。


    他是22岁就登上音乐巅峰，刷新最年轻年度歌手的纪录保持者。


    他是一手创造了“江在洲效应”。


    他是歌坛曾经的顶流，是所有歌迷的骄傲！


    五年前，他因为欺骗而离开。


    现在，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118、118个顶流


    互联网上, 一直有一群神秘的网友。


    人均网龄10+年，上了年纪，性格变得十分佛系。


    平时网上吵翻天的时候, 他们都会充当和事佬，就算被骂也只是淡淡一笑, 不争不抢, 岁月静好。


    很多人觉得，这群和事佬肯定是AI, 否则怎么能做到骂不还口, 心如止水？


    今天晚上, 他们突然发现，这群AI活了。


    他们不是吵架, 而是佛了，但如果涉及到自己喜欢的歌手, 就会展现出超强的战斗力, 疯狂输出。


    五年来，从未和人发生过争论的网友A：


    【妈的！这个薛茹心真是不要脸，你可真能骗啊，江在洲被你骗退圈了，乐坛被你骗倒了，老子的五年时光，你用什么还？！】


    平时只要网友吵架，就会现身劝架的网友B：


    【给爷整笑了, 当初我亲身经历了这件事, 薛茹心你牛逼啊, 五年了, 你舍得诈尸了？】


    长年潜水, 已经五年没有发过言的网友C：


    【你毁了一个歌手！你知道吗！广场上竟然只骂了一万多条，剩下的人在干什么？没键盘吗！？】


    年轻的网友惊呆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战斗力，新闻下面瞬间成了年长一辈的战场。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别生气，冷静点。江在洲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多粉丝？】


    但是等他们听完事情经过，当场生气：


    【靠！我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我甚至还没听过他的歌！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江在洲长什么样子？


    没关系。


    虽然五年前，互联网删掉了所有关于江在洲的照片，但机智的歌迷早就已经提前保存下来。


    此时一解禁，纷纷将自己收藏的照片发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江晔还是少年，充满朝气和活力，眼睛里带着光，手持话筒站在舞台中央，那样耀眼。


    更有人放出江晔以前唱歌的视频，吟唱的歌声仿佛深海传来的塞壬之音。


    在听见歌声的瞬间，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他们错过了什么。


    原来乐坛以前也曾那么辉煌过。


    原来在五年前，有那样一位歌手，创立了自己的时代。


    要是能亲耳听到他唱歌，该有多幸运？


    消失五年的歌手传奇再度出现，揭开了五年前事情的真相。


    所有人都出离愤怒了。


    很快，媒体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薛茹心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薛茹心才刚打开门，外面已经站满了前来采访的记者和媒体。


    他们手里都拿着那张五年前的粉丝遗照，一看到薛茹心出现，瞬间认出她，立即冲上前询问。


    “请问，你就是五年前假装割腕自杀的薛茹心吗？如我在心这个账号，是不是你本人？”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知道江在洲因为这件事而退出演艺圈吗？”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你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和江在洲道过谦？”


    ……


    长枪短炮直接怼了上来。


    这样的画面，早在五年前薛茹心假死的时候，江晔就曾经历过。


    此时，变成了她。


    薛茹心一脸慌乱，根本没想到记者竟然来得这么快。


    “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一边说，用尽力气才将门关上，将所有人挡在外面。


    刚松了一口气，手机突然响起。


    刚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亲戚询问的声音：


    “茹心，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你以前真的发过那些照片？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你糊涂啊！”


    薛茹心一听，吓得立即挂断电话。


    但就算挂断了，手机也在不断响起，都是亲朋好友听闻消息之后，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见电话不通，干脆发消息。


    不一会儿，她手机里就多了十多条短信。


    薛茹心彻底慌了。


    刚把手机关机，丈夫从房间里走出来，表情凝重。


    “你以前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还做过那么荒唐的事……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大家都在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让我怎么出门去上班？”


    当初认识的时候，薛茹心表现得温婉体贴，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妻子。


    却没想到，早在他们见面的几天前，对方还像一个疯子似的，自导自演一场死亡大戏。


    薛茹心的脸色煞白。


    她干笑了两声，想要辩解：“我没想到会这样，当时只是想开个小玩笑而已。”


    丈夫大发雷霆。


    “小玩笑？你那个时候已经22岁了，不是小孩子，做出那种事，竟然叫小玩笑？”


    现在不仅是亲朋好友在问，就连公司的同事也在议论，当初让人艳羡的三口之家，瞬间成了所有人嘲讽的笑话。


    薛茹心慌张得不敢回答，心里无比懊悔。


    要是她昨天不去蓝星娱乐，这个秘密就能一直埋藏下去，她的幸福生活也能继续维持下去。


    而现在，却彻底分崩离析了。


    这时，朵朵正在看电视。


    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现在上面都在播放相关新闻。


    江晔站在舞台上的照片出现在电视上，朵朵瞬间认出他来，高兴地指着上面的人。


    “妈妈，这个哥哥唱歌特别好听。”


    昨天那首摇篮曲，是她听过最好听的！


    但薛茹心只是眉头紧皱，根本没有心思欣赏。


    ——


    萧禾今天没去公司。


    一大早，剑哥就发来消息，说公司大楼已经被众多记者媒体包围了，大家都想采访江晔，希望她暂时不要过去，留下来照看江晔，也别让他出门。


    现在这情况，他一旦出门，必定会引发骚动。


    萧禾欣然同意，把夏知南和夏知北送上校车之后，拿着昨天奔赴外地拿到的资料，直接来到江晔家。


    推门进去，电视上正在播报这次的新闻。


    江晔一边看，一边在旁边剥栗子。


    听得漫不经心，剥却剥得很认真。


    剥完一碗，然后倒进砂锅里，板栗炖鸭的香气在整个厨房里飘散开。


    感觉剑哥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记者在掘地三尺找江晔，江晔却在炖鸭。


    萧禾都闻饿了。


    她走过去，道：“剑哥说公司外面现在都是记者，让我通知你，暂时不要出门。”


    江晔点了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看一眼萧禾，又紧张地移开视线。


    昨天在剪辑室里发生的一切，现在还历历在目。


    他所有的痛苦都被这件事被冲散了，变成说不出的悸动和欢喜。


    萧禾亲他了。


    江晔其实年纪不小，但17岁和公司签约，19岁出道，从此之后生活只剩下练习和唱歌，别说是恋爱，就连喜欢人都是第一次。


    二十好几的人，此时却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着。


    睡不着，就起来剥栗子。


    他依稀记得，萧禾之前说过想吃板栗炖鸭。


    做做做！


    马上给她做！


    于是萧禾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白白胖胖的板栗已经堆积成山，但江晔在剥，一边剥，还一边害羞地偷偷看她。


    “江晔，你想继续唱歌吗？”这时，萧禾突然问道。


    江晔拨板栗的动作一顿。


    他现在也不知道。


    虽然薛茹心没有死，但当时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江晔有些害怕。


    如果他的歌只给歌迷带来了痛苦，那他还有什么意义继续演唱？


    他皱起眉，陷入迷茫当中。


    萧禾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拿出自己带来的资料放在桌上。


    “昨天我不在公司，是因为我去拜访了几位你以前的歌迷。”


    这五年来，虽然江晔已经离开，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思念着他，虽然知道会被删除，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在网上发布和江在洲相关的内容。


    那天和薛茹心谈完后，萧禾恍然大悟。


    她想要看看，真正的歌迷是怎么看江在洲的。


    于是，她利用最高权限登录了公司系统，找到这五年来，引擎删除的所有关于江在洲信息，然后找到发言最频繁的几个账号，私下联系了他们。


    他们有的在本市，有的在外地。


    萧禾特意赶过去和他们约见面，想要听听他们的看法。


    “这是他们对你想说的话，我简单整理出来了，或许，你该看看真正喜欢你的歌迷在想什么。”萧禾将文件递过去。


    江晔满脸惊讶，看着眼前的资料，犹豫一会儿，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17岁，庆幸我在最好的年纪那样热爱江在洲，这是我一直深藏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的最美好的记忆。]


    [虽然已经五年未见，但希望江在洲在世界某个地方，也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无拘无束，就像他歌里唱的那样。]


    [《希望》这首歌改变了我的人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见江在洲站上舞台唱这首歌？]


    [江在洲是我的光，现在，我也成为了别人的光。]


    ……


    江晔看着这些留言，微微睁大眼睛，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这个账号我认识，五年前，它经常在我的新闻下面留言。”


    “这个人参加过我的签售会。”


    “她送我的礼物，我还留着。”


    他记得。


    就算已经过去五年，江晔也还记得大家的声音。


    这五年过得无比漫长，却又十分短暂，他站在舞台上的事情似乎才发生在昨天。


    灯光璀璨，他的视线在漆黑的观众席徘徊，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闭上眼睛，就能听见他们的欢呼声，还有源源不断奔赴而来的热爱。


    而这些留言让他知道，自己站在舞台上并不是毫无意义。


    原来，他也能给人带来快乐和希望。


    江晔仔细翻看着上面的每一条消息，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眼眶渐渐有些湿润，身体因为哽咽而微微颤抖。


    萧禾千里迢迢去回见他的歌迷，写下这些留言，可不是让他哭的。


    看见江晔眼中泛出泪光，竟然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要是换做其他人，就算眼泪哭成一条河，她也能淡定地坐在旁边钓鱼烤来吃。


    但她从来不是擅长安慰的人，看着江晔马上就要哭了，干脆道：“再哭我就和昨天一样对你了。”


    江晔：……


    感动刚来到心口，瞬间被这句话卡了回去。


    他震惊地看像萧禾，对方表情冷静，似乎一定会说到做到。


    昨天在剪辑室里发生的一切，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江晔脸上忽然有点热，本来不想哭的，但是听见萧禾这话，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努力努力，又挤出了些许泪痕。


    萧禾亲眼看见这一幕，惊了。？？？


    你这是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119、119个顶流


    随着薛茹心假自杀的时间曝光, 江在洲的名字传遍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这几天，很多人都听到了一个新的名字，知道了一个歌手, 没有亲眼见过他，也没有参加过他的活动的, 但是从其他歌迷手中看到了他的照片, 听到了他的歌曲。


    虽然素未谋面，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足足过了四五天时间, 一天二十四小时围堵在公司门外的记者才终于散开, 江晔再次来到公司。


    剑哥这几天一直在担心江晔的情况。


    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江晔痛苦、绝望，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短短几天就变得十分憔悴。


    现在旧事重提，他又如何接受得了？


    他现在忙着处理事务, 而且身后有记者跟拍, 所以不敢不敢去找江晔，没办法才会托付给萧禾。


    虽然萧禾说，她能搞定，但剑哥不放心。


    萧禾这人很特别，说可靠，实在是让人捏把汗。


    再说，她懂什么是悲伤的心情吗？


    知道怎么安慰人吗？


    剑哥觉得还是得自己来才行。


    毕竟江晔现在肯定很难过，作为他的前经纪人, 作为最了解他的人, 这个时候必须成为他的精神支柱, 带领他度过难关。


    于是一听说江晔回公司, 他马上第一时间去探望。


    剑哥一边在心里想着, 脚步匆匆来到剪辑室，推开门一进去，看见萧禾和江晔正在有说有笑。


    而让他担心了好几天的江晔面色红润，声音有力，就连身边的空气似乎也带着甜蜜的滋味，开心地飘来荡去。


    一整个满面春风！


    非但没有憔悴，状态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剑哥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你没事？”


    江晔点了点头。


    “我已经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


    江晔：“我想重新回到舞台，继续唱歌。”


    听见这话，剑哥直接一惊，瞬间激动起来，满心欢喜。


    “你真的要回来唱歌了？不退出了？”


    “萧禾说的对，还有很多喜欢我的歌迷，就算只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也想继续唱下去。而且，我只所以选择当歌手，是因为我喜欢唱歌，我想站在舞台上。”


    “这样想就对了！”


    剑哥激动地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激动得咧嘴大笑。


    然后转头朝萧禾看去。


    “你到底是怎么劝成功得？”


    五年前，他和公司的人一起劝了半天，江晔就是一头攥紧牛角尖，根本不听。


    萧禾什么时候这么会劝人了？


    萧禾比他更疑惑。


    “我没劝啊。”


    她只是拿了歌迷的留言，然后去江晔家蹭吃蹭喝了三天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


    闻言，剑哥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两人。


    萧禾似乎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旁边的江晔脸颊却红红的。


    这气氛不对。


    剑哥怎么说也是已经成家的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他用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道：“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总经理。”


    说完，兴冲冲地朝楼上跑去。


    当天晚上，正在大家对薛茹心的所作所为口诛笔伐，同时怀念江在洲的时候，一个已经被沉寂五年的账号被解封了。


    在第一时间，很多歌迷发现他们的观众列表中，不约而同地多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正在震惊的时候，系统久违地弹出一条消息：


    [您特别关注的江在洲发布了一条消息，点击查看——]


    一看见这条消息，所有人均是一震。


    江在洲发微博了？！


    这个消息瞬间轰动全网。


    所有人纷纷点进去，看见时隔五年，江在洲终于发布了第一条微博，内容十分简单：


    #大家好，我是江在洲，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


    当看见这条消息时，无数歌迷鼻尖一酸，竟然对着屏幕落下泪来。


    这一幕，他们不知道已经等待了多久。


    [你还知道回来！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手机前面哭成狗。]


    但是，哭成狗的又何止他一个人？


    下午听闻消息的总经理早就已经等在电脑前，看见这条消息，哭得老泪纵横。


    一边哭，一边交代助理：


    “我们公司的歌手回来了，买热搜！马上买热搜！我要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让大家一起哭！”


    助理：“总经理，江在洲刚刚发布消息，三分钟不到热度就爆了，现在正在热搜第一呢。”


    总经理擦了擦眼睛，财大气粗道：


    “那就再买一个！”


    助理耐心地提醒道：“江在洲已经关联三个热搜，不能在增加了。”


    不用公司操作，热度就已经冲破最高点，这是好事，总经理却反而不高兴。


    不甘心。


    这笔钱难道还花不出去了？


    不行，今天晚上不花点钱，他浑身不舒服。


    “那就拉横幅，再找一组无人机牵着，围A市飞三圈！”


    “……”


    这个想法，让助理沉默了。


    不知道总经理发现没有，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暴发户的气质，土豪土豪的。


    ——


    江晔的回归引发全网轰动。


    在他宣布回归的第二天，蓝星娱乐彻底解禁，放出了江晔的专辑歌曲、活动视频和新闻，一切又恢复如初。


    所有人蜂拥而至，他们有的是怀念，有的是好奇。


    短短几天，五年前发布的歌曲再度飙升到榜首，五年前的视频播放量节节攀升。


    五年前江晔微博的粉丝量还不多，现在翻了个倍，然后又翻了个倍……


    与此同时，大家对于薛茹心的愤怒也越来越多。


    事情过去一周，薛茹心才终于在网上发布了一篇迟到的道歉书，公开向江在洲致歉。


    但是显然大家并不买账。


    萧禾经常看到一些记者蹲守在她家和公司楼下，只要人一出现，就马上冲过去拍照采访。


    才一段时间不见，当初明艳亮丽，被人羡慕的年轻太太就憔悴了不少，神色慌乱，头发枯黄，面对镜头的时候躲躲闪闪。


    镜头中，她哭着后悔，说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现在都对她避而远之，就连和丈夫的关系也变得冷淡。


    五年前做的错事，现在终于尝到了恶果。


    这条视频发出后没多久，薛茹心已经不敢继续住在小区，最后匆匆搬家了。


    甚至更改了自己的姓名，狼狈地逃窜到其他城市。


    相信接下来的几年，她都会过得小心翼翼，不敢提起自己名字，也不敢说起过去，就连过马路时都只能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


    以前江晔改名换姓，抹去了自己的痕迹，过着躲躲藏藏的身体，她却岁月静好。


    现在，轮到她也来尝尝个中滋味了。


    就在她仓皇逃走的时候，萧禾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因为在同一天，江晔第一次线上演唱开始了。


    阔别五年的演唱，刚一发布消息，就有大批观众涌入直播间。


    这个直播间有些不同，更像是一个小型舞台。


    漆黑的舞台上亮起一束光，照亮了站在上面的人。


    萧禾此时就站在场边，看着眼前的江晔。


    他摘去了眼镜，微卷凌乱的发丝被打理得整整齐齐，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睛星光熠熠，璀璨万分。


    此时此刻，他是万千歌迷心中的江在洲。


    虽然五官已经彻底褪去了青涩，但目光依旧明亮，满含着对舞台的热爱。


    轻柔的嗓音略带沙哑，如沙滩上被浪潮一点点浸润的白色沙粒，看似弱小，却抵抗汹涌的巨浪。


    就是这样独特的嗓音，温柔包容着一切，缓缓吟唱着。


    萧禾终于完整地听到了这首歌。


    当她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在极度紧张和慌乱之中，这个歌声神奇地安抚了她的情绪，此后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桓。


    ——


    穿过黄土掩埋的城市废墟，来到你身边


    驻足聆听，是你的声音


    阳光落下


    别怕，张开双手，会感受到心跳的温度


    ——


    直播间里的观众在迅速增加，却出奇地安静，大家都沉浸在歌声中，感受着这久违的平静。


    五年前的歌迷安静地聆听，怀念过去的时光。


    而因为好奇点进来的众多网友，在听到江晔唱歌之后，也深深为之着迷。


    这个晚上，江晔说话很少，却一口气唱了十首歌，在线观众越来越多，很快就刷新了网站历史记录。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无论年轻还是年长，他们都只为了听歌而来到这个直播间。


    而江晔的歌声似乎构建起了一条桥梁，让年过半百的歌迷能和十多岁的孩子在这里相遇，一个回忆过去，一个羡慕倾听，跨越了年龄和距离，分享自己的心情。


    萧禾此时站在台下，看着似乎在发光的人，心头用涌起一阵悸动。


    这样的江晔，应该站在舞台上唱歌。


    她一边想着，等到江晔的演唱结束，他还站在台上迟迟不愿意离开。


    萧禾直接走上去，问他：


    “江晔，你要不要和我签约？”


    第二天，萧禾刚去公司，第一时间找到剑哥，询问了关于江晔的经纪约情况。


    剑哥有些惊讶。


    “他和我早就解约了啊，你看过档案，又不是不知道。”


    五年前江晔退圈不久，他的经纪约很快就到期了，于是他们就顺势解约，现在江晔完全是自由人的状态。


    “这么说，我可以和他签约吧？”萧禾笑了一下，询问道。


    剑哥听见这话，朝她翻白眼。


    “江晔现在都恨不得粘在你身上了，这种问题，你还用得着问我吗？”


    现在的江晔简直就是被妖精迷了的小青年，萧禾只要勾勾手指，就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了。


    还需要问？


    萧禾：“该走的程序，还是需要走一下。”


    当天，萧禾就准备好了经纪约，和江晔签订之后，送去给总经理审核。


    总经理看到萧禾的名字出现在经纪人那栏中，唉声叹气，心情十分复杂。


    江晔对整个蓝星娱乐来说都十分特殊，他是乐坛的白月光，是所有人盼了五年才终于盼回来的歌手。


    这样的宝贝，应该放在手心好好呵护才对，如果签给萧禾，肯定又会被祸害。


    看萧禾手下其他艺人就知道。


    签约之后，个个身上都透着一种不正经的沙雕气息。


    近朱者赤，近沙雕者自沙雕。


    可是他想来想去，整个公司的经纪人中，萧禾就是能力最强的那个。


    让她带江晔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总经理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合约一生效，江晔签约萧禾，即将全面复出的消息传遍整个公司，最高兴的莫过于霍安一行人。


    别人高兴的点是：江在洲又回来了！


    他们高兴的点是：以后能和歌神一起负重跑了！


    刚听到这件事，群里谈论得热火朝天。


    【我早就猜到江晔会签约队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丝毫不意外。】


    【这么说，他以后会和我们一起跑步了？】


    【激动！不知道歌神被小乖吓到的时候，惨叫的声音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会不会更好听一点呢？】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偶像会和我一起训练！】


    【我已经帮他准备好沙袋了，负重十公里，随时准备开始！】


    ……


    所有人兴奋地讨论了两天，等收到萧禾信息说准备集体训练的时候，所有人整装待发，早早就来到郊外等待。


    翘首以盼地看着入口处，准备列队欢迎。


    小乖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积极，有些疑惑。


    钟子川说：“小乖，你马上又可以吓唬新人了，快去准备好！”


    霍安有些迟疑着说：“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毕竟很长一段时间，这片树林都没有再响起过惨叫声了。


    “应该不会。”


    温可可信心满满道：“江晔又不是孩子，也不是女生，队长铁面无私，是不会给他特别待遇的。”


    “不知道歌神惨叫起来，是什么样子……”


    小乖听见他们的话，跃跃欲试起来。


    最近，萧禾手下的艺人已经越来越不怕它了，训练起来很没有成就感。


    等到新人一来，它肯定能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想到这里，变异仓鼠身后的尾巴激动地摇来摇去，啪啪击打着地面，扬起厚厚尘埃。


    他们站在一起等待了十分钟，车辆缓缓驶入，下车的人却只有萧禾一个。


    “队长，江晔呢？”


    他们迅速走上前，不断朝车里张望，根本没看到江晔的身影。


    “他今天不过来。”


    众人纷纷一愣。


    “为什么？”


    萧禾道：“他现在还不用训练，我会重新帮他安排训练任务。”


    听见这话，所有人当场震惊，瞪大眼睛看着她。


    “队长，你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


    “你是不是被美色迷惑了？”


    美色？


    江晔吗？


    萧禾不理解，反问：“我是那样的人吗？”


    所有人异口同声。


    “是！”


    贵妃进宫，皇帝不早朝。


    江晔一签约，训练都被延后。


    萧禾妥妥的沉迷美色了。


    看到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萧禾拜了拜手。


    “你们先开始训练吧，等过段时间，我让江晔做好心理准备就会过来的。”


    说完，摆了摆手，让他们开始训练。


    几人带着怨念离开，小乖却还站在原地，似乎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萧禾不带新人过来？


    萧禾走过来，耐心解释道：“小乖，你知道养好一颗小白菜有多么不容易吗？”


    小乖：？


    “江晔好不容易才被我养得脆生生、水嫩嫩，要是被你一吓，变蔫了怎么办？”


    当初江晔为了帮徐一舟练习唱歌，可是足足蔫了半个月，那个惨样现在还历历在目。


    萧禾本来是打算带他过来的，但想到江晔弱兮兮的，还是决定循序渐进比较好。


    等自己先帮他打好预防针，让他知道小乖的存在，然后再带过来见面。


    “这可不是双标。”萧禾解释道。


    小乖听她说完，不算大的脑瓜子只总结出了两点：


    1.萧禾觉得它长相可怕，会吓到新人。


    2.它已经不是萧禾心里唯一的宝宝了。


    这两点让变异仓鼠身体瞬间僵硬，绿豆小眼睛泪光盈盈地看着她，委屈得无以复加。


    从以前在末世的时候，它就和萧禾在一起，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更是相依为命，它妥妥占据C位。


    现在，这个位置竟然被别人抢走了！


    它耸拉着耳朵，就连身后的尾巴也没了精神，有气无力地搭在地上。


    萧禾抬手摸了摸它的头。


    “不过小乖这么可爱，以后江晔肯定会喜欢你的。”


    但变异仓鼠此时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


    萧禾见它没反应，瞧出小乖有些不高兴，马上拿出不少坚果递过去。


    以往小乖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多给它一些零食和抚摸，很快就能恢复了。


    但是这次明显不一样。


    白天，小乖愤愤不平地吃完所有零食，伺机而动。


    等到了深夜，萧禾已经睡去，它就倏地睁开眼睛，轻手轻脚打开窗户，然后动作敏捷地翻进楼上。


    它决定去会会这个抢走它C位的人类。


    夜深人静，江晔其实还没有睡。


    重新回到舞台让他十分激动，高兴得睡不着觉，于是干脆坐在电脑前，翻看着歌迷留给自己的评论。


    窸窸窣窣。


    这时，一阵细碎的声响传入耳中。


    他作为歌手，听力十分敏锐，第一时间直起身体，转头朝客厅的方向看去。


    那边没有开灯，什么也看不见，但刚才的声音却十分清楚，不像是风吹动窗帘的声音，更像是有人发出的动静。


    虽然这个小区安保设施很好，但不代表绝对安全无忧。


    江晔瞬间警惕起来，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记者。


    但也可能是小偷。


    他在心里想着，随手拿起旁边的台灯。准备给自己防身用。


    此时，客厅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江晔观察着黑暗中的动静，仔细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没有人，就连刚才听见的窸窣声音也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他正想着，打开了头顶的灯。


    明亮的光线瞬间充斥整个客厅，果然什么人也没有。


    江晔放下手里的台灯，准备回去继续看留言。


    刚转身，却突然撞上一面软绵绵、毛茸茸的墙上，墙壁甚至还带着怡人的温度！


    他顿时心中大乱，吓得连忙后退。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终于抬起头看去。


    一看，身体瞬间僵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耳朵尖尖地竖着，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还有那比人还要高，让人无法忽视的硕大体型。


    一只在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巨型仓鼠赫然矗立在江晔面前！


    他睁大眼睛，脸上写满震惊。


    巨型仓鼠见眼前的人类被自己吓到，更加嚣张地摇晃起身后粗壮的尾巴，看上去凶狠异常。


    它微微弓起背，身上的绒毛齐刷刷地炸开，然后龇起森白的门牙，怒气冲冲地瞪着江晔，好像他抢走了自己过冬的松果。


    超凶！


    作者有话说：


    【2022最后一天！发个红包！】


    120、120个顶流


    夜深人静, 家里出现一只这样的巨型生物，普通人肯定会吓得尖叫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小区。


    但江晔看着眼前的巨型动物, 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怎么回事, 竟然一动不动。


    小乖吓人无数, 第一次惨遭滑铁卢。


    它立即竖起尾巴，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再接再厉, 打算吓得他屁滚尿流。


    锋利的牙齿已经全部露了出来, 在夜色下闪着寒光。


    这时，江晔终于动了。


    他转过身,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篮之前做饭剩下的板栗, 放在小乖面前。


    仓鼠愣住：？


    慢慢收回自己的牙齿, 表情囧囧的，身上的毛也跟着顺下来，一双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类想干什么。


    江晔见仓鼠不动，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了糖炒栗子、霜糖板栗和板栗糕，在桌上一字排开。


    “都给你吃。”


    眼前的举行仓鼠虽然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身后开始摇晃的尾巴却早已经泄露了心里的想法。


    看见这一幕，江晔彻底不怕了。


    虽然长得巨大, 但性格其实还是一只仓鼠。


    而且刚才对方突然出现的时候,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 然后心里却涌起一阵熟悉感, 竟然不觉得可怕。


    板栗甜糯的香味和焦糖混合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不断钻进仓鼠的鼻子里。


    小爪子终于忍不住动了动。


    趁对方转过身去的空档，它猛地伸爪，迅速抓起桌上的糖炒栗子，一股脑塞进嘴里。


    甘甜的滋味渗入味蕾，让它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


    小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栗子，甚至就连壳也是甜的！


    以前萧禾每次投喂，都是从空间里丢出一袋生板栗，它哪里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它高兴得尾巴绷紧，连皮都不剥，直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然后又把爪子向下一个靠近。


    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江晔。


    这个人类竟然一点也不怕他，还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头一回见。


    正想着，江晔说：“这是前几天给萧禾做菜剩下的板栗，还有很多，你喜欢可以都吃掉。”


    小乖听见这话，乖抓板栗的爪瞬间僵硬，难以置信地提起头。


    什么？


    萧禾还背着它来这儿偷吃板栗？！


    难怪对眼前的人类这么看重。


    仓鼠气得甩起尾巴，当场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等吃饱喝足，连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都忘记了，趴在地上开始打盹。


    江晔一边投喂，一边慢慢靠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皮，上面还带着温度。


    确实是真的动物，不是人假装的。


    但是，这么大的仓鼠合理吗？


    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见过相关新闻，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江晔思索片刻，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叮嘱道：“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离开城市，去没有人能发现你的深山躲起来。不然如果你被抓住，肯定会被送到研究室的。”


    刚说完，却见仓鼠睁开了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


    小乖今天是来找这个人类算账的，给他个下马威，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担心它的安全。


    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尾巴，突然起身，动作敏捷地翻出窗户，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来得匆忙，离开也很突然。


    江晔重新收拾好剩下的板栗，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看不见任何仓鼠的影子了。


    希望它真的能躲进深山，万一被其他人看见可就危险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晚上，江晔刚刚睡着。


    咚咚咚。


    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打开门，昨天的巨大仓鼠又出现在门外。


    江晔：……


    “你怎么没走？”


    仓鼠乌黑的小眼睛发亮，身上的皮毛油光水滑，看上去乖巧又听话，和昨天来时的凶狠模样完全不同。


    它抖了抖耳朵，小爪子在身后摸了摸，突然掏出一个盆，一脸期待地递到江晔面前。


    江晔一看，瞬间明白过来。


    “东西都在厨房。”


    小乖闻言，微微侧身让路，等江晔朝厨房走去，又马上跟在后面。


    江晔心中震惊。


    没想到这只仓鼠竟然听得懂人话。


    他迅速把冰箱里的栗子取出来，重新加热，然后全部放在仓鼠的爱盆里，堆成一座小山。


    “吃吧，下次不要再来了，太危险。”


    小乖把头埋在栗子里大快朵颐，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吃完就翻出窗户，再次钻进夜色中不见了。


    江晔看着窗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到了第三天深夜。


    他卧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


    萧禾发现，最近小乖的饭量急剧减少。


    以前吃坚果能吃一盆，现在只能吃半盆了，而且白天明显精神变差了，总是在睡觉。


    “你是不是生病了？”


    萧禾又从空间取出来一盆生核桃和板栗放在地上，平时肯定飞奔过来的小乖这次却表现得兴致缺缺，凑过来嗅了嗅，竟然一口都不吃，直接转身走了。


    从它微微耸拉的小耳朵，萧禾甚至还看出了一丝嫌弃的味道。


    这可是它以前最喜欢的食物！


    按理说，小乖作为变异仓鼠，体魄早已经不能用普通仓鼠的标准来衡量，一爪子能抓裂钢板，根本不可能会生病。


    可它现在却开始厌食了。


    奇怪的是，虽然不吃东西，但它却丝毫没有变瘦，反而越发圆润，身上的皮毛又滑又亮，明显被养得很好。


    这是怎么回事？


    萧禾忧心忡忡，思索着要不要帮小乖找个医生看一看，却发现旁边的江晔似乎有些焦躁。


    此时，他们正在准备江晔五年前被搁浅的那张专辑。


    现在他已经复出，专辑也被解封，等完成剩下的制作步骤之后就可以进行发售。


    但是今天从一进公司，江晔的样子就有些不对劲，好几次要和她说话，却欲言又止。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萧禾，你见过仓鼠吗？”


    听见这个特殊的话题，萧禾微微扬眉。


    “见过。”


    江晔又问：“那你见过大仓鼠吗？”


    萧禾思索片刻，询问道：“你说的大，是有多大？”


    “比日常生活中见到的那些，还要大上很多！”


    萧禾脑海中浮现出小乖的模样。


    她日常生活中看到的仓鼠，可是比人还要高的。


    正想着，江晔突然道：“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仓鼠，长得比人还要高！”


    听见这句话，萧禾心头一跳，发现江晔脸上的表情神秘中带着几分雀跃。


    不对劲。


    她脑海中立即冒出一个猜测。


    “你见过？”


    江晔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你来我家，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江晔已经和那只大仓鼠混得越来越熟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平时躲在那里，但只要一到深夜，它就会拿着自己心爱的饭盆，准时敲响卧室的门。


    然后，江晔就起床给它准备宵夜。


    等吃完之后，仓鼠又会甩着尾巴离开。


    对方看上去十分温顺，江晔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萧禾。


    晚上，江晔等在卧室。


    到了十二点整，房门果然准时被敲响。


    它第一时间打开门，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一边兴冲冲地对着仓鼠道：


    “我今天想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小乖捧着饭盆跟在后面，着急地甩着尾巴。


    它白天没吃东西，现在都快饿死了，还介绍什么朋友？


    赶快搞吃的！


    而且萧禾说了，它可不能随便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它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不知道该先吃东西，还是先避一避。


    磨磨蹭蹭地来到窗边，一道清亮的嗓音淡淡地从身后传来。


    “小乖，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啊。”


    仓鼠圆滚滚的身体顿时一抖，身体卡在窗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耳朵都吓成了飞机耳，身后的尾巴绷直。


    中午在公司，江晔提到仓鼠的时候，萧禾心里就有一种预感。


    今天早早躲在他家等了一晚上。


    呵。


    真是它。


    继自己在江晔家蹭吃，威廉蹭喝之后，现在就连小乖也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萧禾走过去一看，饭盆里放着香喷喷的糖炒栗子，霜糖板栗，各种坚果营养搭配，简直是一顿豪华大餐。


    难怪最近白天吃得越来越少，却还能越来越圆润。


    原来是跑这里加餐来了。


    亏她还担心了好几天。


    “这几天吃得开心吗？”


    小乖慢腾腾地从窗台上下来，身体团成一个球，怂怂地看着萧禾，摇着尾巴，心虚地在她手心蹭来蹭去。


    萧禾面不改色。


    呵呵。


    江晔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疑惑。


    “你们认识？”


    萧禾有些无奈。“当然知道，它就是我养的。”


    闻言，江晔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正在不断讨好萧禾的庞然大物。


    认识这么多天，他第一次看到仓鼠这样。


    “难道之前霍安和徐一舟说的仓鼠，就是它？”


    萧禾旗下的艺人们有一个特点，经常会提起一只神秘生物，帮助他们锻炼，敦促他们跑步。


    萧禾只能承认，还有些头疼。


    她本来担心江晔和小乖见面，肯定会被吓住，所以将训练时间延后，可没想到，某只仓鼠早就已经杀过来了。


    “它没吓到你？”萧禾问。


    要是江晔发出叫声，她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发现，但最近几个夜晚，楼上都静悄悄的。


    “没有，刚开始确实吓了一跳，但后来觉得这只仓鼠还挺可爱的。”


    说着，江晔看了看圆滚滚的宠物。


    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觉得熟悉，原来这只仓鼠是萧禾养的。


    想到这里，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可是这么大的仓鼠，你平时养在哪里？”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萧禾默默移开视线，避开这个话题，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等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郊外参加训练吧。”


    江晔：？


    什么训练？


    ——


    霍安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一听说江晔要来参加训练，所有人纷纷赶来，列队迎接，脸上都带着过于灿烂的笑容，心里的想法都一样：


    想看江晔被小乖吓得嗷嗷尖叫；


    想看江晔跑不动，却因为小乖的恐怖威慑，不得不跑；


    还想看他跑十公里负重的样子。


    大家兴冲冲地看着江晔下车，然后满怀期待地带他来到训练场。


    “队长，快开始吧！我们已经等不及了！”


    萧禾看了看这兴奋的一群人，徐一舟甚至还拿出了相机，随时准备拍照。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粉抵十黑吧？


    她一边想着，高高扬起手，早就已经等在树林里的小乖接收到信号，飞跃而出。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伴随着沙沙树叶声，硕大的仓鼠裹挟着雷霆之势冲了过来。


    虽然早就已经见过无数次，但当突然看见这么恐怖的画面，霍安几人还是有些不适应，身体和心理都感觉到了一阵冲击。


    强忍着不逃跑，却发现小乖正笔直地朝着江晔的方向冲去。


    完了完了。


    才第一天见面，江晔怎么说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


    他们担心地看去，感觉下一秒就要看到对方惨叫着逃跑的画面，却见小乖竟然没有一头将人顶飞，而是一个急刹车，堪堪在江晔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下一秒甩起尾巴，把江晔推到自己面前，弯着腰亲昵地靠在他身上。


    贴贴。


    江晔被它蹭得有点痒，忍不住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带吃的过来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盒糖炒栗子。


    小乖当场大喜，围着江晔转了好几圈，才兴冲冲地扑过去。


    没有尖叫，没有恐慌，有的只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亲密无间。


    现场一瞬间寂静了。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徐一舟手里的快门迟迟按不下去，怎么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


    萧禾解释道：“小乖背着我偷偷去找江晔，等我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认识好几天了。”


    所有人一脸失望。


    萧禾早猜到会这样，招呼着众人准备。


    “先训练吧，让江晔和你们一起跑步。”


    听见这话，几人迅速搬出沙袋和防风衣，和江晔传授经验。


    “哥，你待会儿就算跑不动，也要坚持跑，队长可是很凶的，根本不会心软。”


    “如果你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撒泼打滚，也许能争取几秒钟，不过接下来就会是更凶残的训练。”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待会儿训练一开始，就会发现，萧禾根本就是魔鬼。”


    ……


    江晔认真听着。


    他的体力并不算好，五年来不能随便出门，很多运动都被迫暂停，体质只能维持在及格线而已。


    换好衣服，所有人列队开始跑步。


    江晔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刚开始还能跟上，可是跑了一会儿，就变得气喘吁吁起来。


    但他却并没有停下。


    复出之后跑通告、参加节目、开办巡回演唱会，这些都需要巨大的体力作为支撑，他必须马上将自己的体能提上来。


    他继续咬牙跟在其他人后面，只不过双方的距离开始不断拉远。


    跑着跑着，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乖已经吃完零食跑回来，飞快地追上了他们的进度。


    一看见它出现，所有人脑海中的神经瞬间紧绷，再次加快了速递，然后同情地看了一眼后面的江晔。


    来了！


    名场面马上就要出现了！


    曾经无数次，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只要速度慢下来，就会被小乖一阵威胁恐吓，最后被吓，跑得比车还快。


    现在小乖已经逐渐向江晔靠近。


    眼看就要甩尾巴威胁的时候，小乖身后的尾巴确实甩了，却是摇成了旋转直升机，雀跃的眼神，挺立的小耳朵，无一不在显示它此时的好心情。


    它兴高采烈地跑到江晔面前，不威胁，也不恐吓，而是小爪子一开一合，开始给江晔打气。


    加油！


    加油！


    中间再穿插卖个萌。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再次感觉不好了。


    回想起自己当初的经历，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区别对待！


    正在这时，萧禾他来了。


    几人心中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苗。


    小乖只是被美食蒙蔽了双眼，但萧禾铁面无私，冷血果决，别说是江晔，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肯定也面不改色！


    “队长，你看小乖。”


    快说说它！


    萧禾闻言，转头朝后面看去，然后眉心微皱，迅速靠了过去，步伐轻松地跟在江晔。


    一开口，吓得所有人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能坚持吗？还有三公里了，控制呼吸频率，尽量和步伐同步，不要用嘴呼吸。”萧禾耐心地开口指导。


    几人瞪大眼睛。


    这是队长？


    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酷无情，说一不二的队长吗？


    江晔微微点头，按照萧禾的指示重新调整呼吸，身体果然变得轻松了一些，很快，就在其他发愣的空档，慢慢跟了上去。


    他是真的想加入训练的队伍，早点登上舞台。


    甚至在训练到一半的时候，萧禾看在他是第一次参加，提出休息时，也被江晔拒绝，一项不落地参加。


    等完成所有项目的时候，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爬不起来了。


    第一次训练就做到这一步，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看见没有，这就是我喜欢的偶像。”徐一舟一脸骄傲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是萧禾不严厉，而是根本没必要。


    就算不用上那些威胁的把戏，江晔也会积极完成全部训练。


    而且萧禾虽然温和了很多，但该制定的标准丝毫没有降低。


    “是我误会队长了，队长怎么可能区别对待？”


    其他人纷纷点头。


    正说着，萧禾走了过来，宣布道：“今天的训练结束，大家可以解散了。”


    说完，看了看还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江晔。


    “还能起来吗？”


    江晔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喘着粗气道：“你们……先走，我再……休息一会……就好……”


    看样子是起不来了。


    萧禾看了看，直接走上前，弯下腰，然后一只手扶着江晔的背，微微发力，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江晔倏地瞪大眼睛，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起来。


    “我还能，还能走……”


    萧禾皱眉看他，都已经累得连动都动不了。


    “别乱动。”


    说完当场武力镇压，然后转头朝目瞪口呆的其他几个艺人看去。


    “我先带他回去，明天同一时间在这里集合。”


    说完，一脸从容地朝外面走去。


    霍安几人被这残暴的一幕吓得纷纷愣在当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咱们之前累得爬不起来的时候，队长这么温柔地抱过我们吗？”


    “没有，绝对没有。”


    “嘶——”


    “不对不对，队长和他之间肯定是有点什么。”


    ……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江晔的体能在迅速增强。


    与此同时，他的专辑制作也正式进入了轨道。


    这是五年前那张尚未发布的专辑，里面的歌曲都是江晔自己的创作，整理之后就可以发行。


    重新录制那天，录音室里来了很多人。


    萧禾作为经纪人，皱眉看着这一群来凑热闹的闲人。


    剑哥过来也就算了，为什么总经理、其他公司高层，还有音乐制作人俞音也来了？


    他们没工作的吗？


    不算大的录音室里被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再转头朝门外看去，外面还有不少员工恨不得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传出的歌声。


    “这可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总经理兴冲冲道。


    时隔五年，江晔第一次录歌，意义非凡，他们当然不能错过。


    萧禾忍住把他们丢出去的冲动，朝站在里面的江晔打了一声招呼。


    音乐倾泻而出，江晔一开口，温和略带沙哑的嗓音，让人不禁沉溺其中。


    听了一会儿，俞音老师满意道：“他的歌声更富有感情了，五年前录制的时候，他唱这首歌的时候情感处理还有点生疏。”


    闻言，萧禾看了看手中的歌词。


    这是一首描述暗恋的歌曲。


    “没错。”


    总经理也点了点头，说道：“感情类的歌曲需要有经历，才能演绎得更好，这方面一直都是江晔的弱项，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呀！难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不会吧？”


    “肯定是的，不然感情处理不会这么细腻。”


    “没听说啊……”


    听着他们小声讨论的声音，萧禾正翻看歌词，一抬头，忽然看见剑哥正盯着自己，眼神很像自己偷挖了他种的白菜。


    “？”


    萧禾：看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个月要过年，而且也在准备收尾，所以日更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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