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站在讲台上的任飞绝对是学生时代最受学生喜欢的一类,到点下课,基本不拖堂,上午最后一节课还会提前放学生们去吃饭。
可凡事有例外,任飞的课,学生们巴不得不下课。
任飞教数学,数学这科学的会的一点就通,学不会逻辑思维不行,死磕也磕不出答案,可当死磕也磕不出答案的学生成为任飞学生后,任飞就以独特的教学方法为他们打通任督二脉。他讲课从来都是深入浅出,例题与扩展题并讲,且他本身善于归纳,也将归纳方法传授给学生,继而指导他们归纳总结,上他的课,不是负担,而是享受,就连平日最坐不住的学生,也能被他讲课所吸引,不知不觉间就听完一整堂课。
“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每日一抱怨。
“老师你再拖拖堂,多讲几道题行不行?”
任飞无语:主动要求拖堂的学生真的不多见,但,今天课堂任务完成,是办公室的茶不香吗?
“下节课好好听课。”走之前,任飞叮嘱一句。
话音落,教室里就传来几声拉长的“哦”,虞越在教室门口听到声脚步顿了顿,轻轻扶额,心道:又来了……
任飞和虞越任教于帝阳,没错,就是帝阳,帝阳高中部,他们的母校,他们的关系在帝阳并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知校长堂叔怎么想,得知二人都没当班主任的意思,就让他们带分班后的高二实验一二班,他俩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理,倒也符合他们的专业。
理科班级向来女生不多,但这时代的男生也多八卦,而且十七八岁的男生对崇拜之人的心态是开放的,任飞性格也外向,和学生们混的相当熟,因此课上他们尊敬任飞,课后也会像哥们一样揶揄打趣。
这不,虞越进教室和任飞打个照面,底下又是一片口哨声。
虞越板着脸看底下学生:“试卷警告。”
有胆大的立刻道:“虞老师,试卷再多我们也不怕,物理卷多了数学卷肯定少!”
虞越:“……”
任飞瞥了起哄的男生一眼,慢悠悠道:“数学卷,翻倍。”
“噫……任老师您变了,您不爱我们了吗?我们可是您的小可爱呀!”有个很欠的男生捏着嗓子耍宝,登时逗的班里学生笑得前俯后仰。
任飞轻“呵”一声,旋即面无表情:“周末数学试卷六张,物理试卷六张,祝你们假期愉快。”
“嗷——”一班教室顿时传来惨叫。
“虞老师我们错了,求求您劝劝任老师高抬贵手啊啊啊啊啊啊!”
“千错万错都是方哲师的错,虞老师我们杀了他祭天,求放过我们无辜群众……”
“喂喂,你们的良心呢!”
虞越看着底下一群活宝,不禁感慨他们那时代的学生是真听话,嗯,一二班学生那么调皮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任飞给惯的。
学生们虽然皮了些,但上课时倒也认真听话,且积极上进。
任飞和虞越,既是他们的学长,也是他们的偶像,虽也有些学生家长因他们的夫夫关系犯嘀咕,觉得他们的关系会影响自家孩子未来的择偶标准,亦或是带歪孩子,更有偏激家长直接写信给校长要求开除他们,但校长会care吗?
两人从来没在学校公然说过他们的关系,被曝出也是源于与虞家有往来的学生,有人问时他们也没否认,除此之外,他们循规蹈矩,认真教书,并无出格之处。加上他们入职后第二年带出的考生就考出了近乎逆天的数理成绩,家长想挑毛病都挑不着,并且在新学期到来后,不少家长还想办法往他们任课的班级塞人。
……
又一次拒绝校长的带班要求后,任飞不紧不慢走出校长办公室。
他最初入职其实是想教高一的,因为帝阳这边高二高三的任课老师都是跟班走,高二还好,到高三学生学习压力大,任课老师压力也不小,任飞想先从简单的开始,结果校长指着他的学历说他不教高二高三是暴殄天物,直接把他安排进高二,好在他据理力争,推掉了班主任一职。
带班他是不会带的,当班主任要费太多心,还不如安安稳稳地教书,保姆这工作,不适合他。
“任老师!”走出没多远,任飞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任老师,等一等。”
任飞驻足朝后方看去,是实验一二班的英语老师孟老师,孟老师与任飞年纪相当,有留学背景,会四国语言,性格好,还是个混血的大美女,是学校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孟老师,怎么了?”任飞疑惑问。
孟老师腼腆的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我家里有点事,明后两天得请假,明天晚上我晚自习代班,你是今天班,我想跟你换下,可以吗?”
帝阳有教职工宿舍,当老师后校园出入自由,但为节约时间,任飞和虞越还是申请了职工宿舍,晚自习代班也方便。
所以他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刚好前两天孔江宇约他和虞越去家里吃饭,孔江宇家小闺女长得像个小圆子特别可爱,还认他和虞越当了干爹,正好趁这机会去看看干女儿,再给买些小裙子,完美!
孔江宇女儿叫孔雀,别笑,这名字还有些来头,孔江宇媳妇要生那会儿刚好在看动物世界,恰好看到孔雀开屏,生产后睡着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孔雀挥着翅膀拖着长长尾羽飞到她面前,爪子一伸,将一枚圆圆的大白蛋放到她手上,所以她觉得她女儿是孔雀仙子托生,刚好丈夫姓孔,所以取名孔雀。
听完孔江宇媳妇讲述,任飞只产生一个想法——有尾羽会开屏的孔雀是雄孔雀,雄孔雀不能生蛋,也不可能是仙子。
总而言之,孔江宇家小公主就叫孔雀公主,小名圆子。
小圆子今年四岁,正是最可爱好动的年纪,也有了美丑观,每天都要求穿漂亮的小裙子,绑最漂亮的头发,可惜任飞审美不行,每次买小裙子小圆子会新鲜的穿一次就弃之一旁,不肯再穿。同样的难题也发生在孔江宇夫妇身上,每每被闺女嫌弃小裙子都心塞的不行,导致夫妇俩不禁怀疑是不是名字给取错了。
最后是虞越出马,一手搞定孔雀小公主。
“干爸!”虞越刚下车,短腿的小圆子便如一颗小炮弹直直朝他奔来。
虞越顺手捞起小圆子颠了颠,又看看小圆子的脸,微微皱眉:“怎么瘦了?”
跟在小圆子身后出来迎接因为小圆子欢迎态度酸溜溜的孔江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前两天着凉感冒,不肯吃饭。”
“又感冒?你怎么照顾的?”任飞闻言不悦地瞪了孔江宇一眼。
孔江宇委委屈屈:“我也不想啊,谁让小孩子免疫力差……好吧,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你们闺女!”后面“你们闺女”说出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让刚好拿鞋给客人换的女主人踹了一脚并一记眼刀:“胡说什么呢?谁闺女?”小圆子要是任飞闺女,那她岂不和任飞……
孔江宇认错比谁都快,立刻改口:“我闺女我闺女,我口误。”
“干爸,爸爸昨天给我买好多裙子,我都不喜欢。”小圆子还是孩子心性,看到干爹任飞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眼睛就移不开,但她还记得人在干爸虞越怀里。
虞越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干爸给你买了新的,让你干爹拿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小圆子立刻要下去,嗓音甜腻腻喊:“干爹”
任飞心说小圆子可比他亲爹机灵多了。
孔江宇和他妻子给小圆子买衣服鞋子都是侧重舒适性,主要孩子是长辈带,所以也学着长辈带娃的那一套,可小姑娘嘛,谁不喜欢亮亮晶晶花花绿绿?小圆子喜欢白雪公主,爱莎公主,喜欢她们的裙子,奈何夫妻俩一致觉得那裙子华而不实,穿身上还扎肉。
这不,虞越就用各色漂亮的小公主裙复活了孔雀小公主放心,也一跃成为凌驾于父母之上最喜欢的人。
“给我买衣服也没见你那么上心。”任飞酸溜溜道。
虞越无语又好笑:“小不点的醋你也吃?”
任飞理直气壮:“我说的是事实,你给小不点挑衣服还特地挑面料好不扎皮肤的。”
“等会吃完饭我们再去逛一次商场,我给你从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的挑几套。”虞越哄他。
任飞还没说话,端来水果的孔江宇已是一头黑线:“喂喂,飞哥越神,你们别这么过分啊,秀恩爱回家秀不成吗?”反正以直男的思维,他是理解不了两个男人为什么会在一起,身体硬邦邦的,有啥好哦!
男人的好男人知,性向不同,没共同话题。
由于虞越的好眼光,小圆子对干爸和干爹的好感再次蹭蹭蹭上涨,虽然干爹有蹭好感嫌疑,但躺赢也是赢,任飞接受的心安理得。
两人在孔家吃过饭,又陪小圆子玩了会儿把她哄睡觉才走。
“帝阳在教师打卡方面没严格要求真的太人性化了。”坐在副驾驶位的任飞打了个哈欠感慨道,陪小孩子玩几个小时真心比上一天课还累。
“你明天第一节课,也不能起太晚。”虞越道。
帝阳对教师的考勤是有课当天需打卡,上午打卡时间最迟是上午大课间,换言之,如果不是班主任,不用看学生早读前两节课又没课的老师能睡一个懒觉。
不过第一节课上课也八点了,任飞这些年来的作息一直规律,偶尔晚上和虞越胡闹睡的晚些也不过七点起床,早起不成问题,但他们今天不回校,所以时间还是得卡着点。
虞越忽然踩了刹车,原因无他,一对男女在路中央搂一块儿热吻,还正好是拐弯后的视野盲区,要是虞越粗心些,指不定就直接撞了过去。
车灯让热吻的男女回神并齐齐朝车里人看去,灯光刺激的二人眯眼,紧接着男人搂着女人往旁边走了几步,后又捏着女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虞越却没踩油门,他转向任飞,迟疑道:“那个男人……”
任飞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微微皱着眉点头:“是孟老师的男朋友,我记得他鼻头有颗痣。”
“……这你也看清了?”虞越关注的点偏移了一下。
多年的学习生涯让虞越视力退了些,略微有点近视,裸眼视力正常,倒也不需要配眼镜,不过刚刚他就没看清两人的脸。
任飞扯扯嘴角:“我小时候很讨厌鼻头有痣的人,所以对鼻头有痣的人记忆会比较深刻,孟老师男朋友送她去学校我就多看了几眼。”
虞越眉头微拧:“我没记错的话,孟老师好像说十一订婚,元旦结婚吧?刚那个女人是孟老师?”
任飞瞥了眼吻得浑然忘我毫不顾忌的两人一眼,凉凉道:“孟老师今天晚自习代班。”说着,他拿出手机摇下车窗,对着那对男女……拍小视频。
科技的进步使得拍摄功能晚上也无比清晰,任飞找了个好角度,将孟老师男友的侧脸拍得清晰,而孟老师男朋友仿佛察觉他的拍摄,猛地从热吻中抽离转向他的方向,表情迅速阴沉。
“你在干什么?”孟老师男友大跨步朝任飞走来。
任飞不紧不慢地升上车窗,无视开始捶车窗的人,将短视频微信发送给孟老师,继而发动汽车踩下油门,一气呵成。
孟老师男友被抛到车后,虞越也才反应过来看着他手机,瞪大眼睛问:“你这就发给的孟老师?!”
任飞还没回,孟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开了免提,很快听筒传来略显粗重的呼吸,继而是冷静又不失温柔的女音:“任老师,请问视频是在哪里拍的?”
任飞说了孔江宇小区的名字。
对面沉默一会儿,少顷,孟老师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任老师。”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虞越再次皱眉:“为什么?”
“嗯?”
“为什么视频直接发给任老师,你这样,可能会遭来嫉恨。”虞越有些头疼,他们认识孟老师也有三年了,又是一个办公室的,每每在办公室里也会聊到感情问题,孟老师提及男友时那满是爱意的模样并非作假,显然也是用情至深,他说不好任飞将视频发给她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许,对方非但不会感激还会埋怨。
任飞却不以为意:“不管孟老师和她男朋友是不是周瑜黄盖,至少出于朋友的角度,我将我看到她男朋友劈腿的情形转述给她是我当朋友的义务,她是感激也好,嫉恨也罢,我反正问心无愧。”
话是有理的,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任飞此举无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再说了,”任飞又缓缓道,“劈腿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眼下孟老师还没和渣男结婚,若是能看清他并甩了他,也是跳出火坑,以孟老师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根本没必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
虞越沉默半晌,后语气幽幽:“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孟老师很关心。”
一听这语气,任飞还还不明白意思,他故意吸了吸鼻子,意味深长道:“突然想起来,食堂好一阵没上酸菜鱼了,这会儿嗅到酸味都忍不住流口水呢。”
虞越:“……”
又拐着弯说他是酸菜鱼,好吧,他就是酸菜鱼怎么了,十年了,两人对对方的昵称都没改过,小酸怡情,他就是爱酸。
……
翌日。
任飞给二班上第一节课,难得的,这群平日里一到课点就成乖顺宝宝的学生上课铃响后居然还叽叽喳喳,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
“聊啥八卦呢?”任飞也喊着上课,甚至有心为学生们“排忧解难”。
学生们也习惯他与往常那些老师不同的教学风格,一个个把他当知心哥哥,立刻七嘴八舌讲述起来,总体内容只一个——今天早读课英语课,孟老师过来时罕见的戴了副墨镜,饶是如此,也被关心的同学发现她墨镜后红肿的双眼,甚至连声音都是哑的,更有观察力更细致的同学发现孟老师脸上涂了遮瑕膏,他们怀疑孟老师可能被人打了,而且能让孟老师如此伤心难过的只有她的男朋友。
对此,任飞只一个年头:这群小孩不去当警察真是可惜。
“小孩子别操那么多心,当心长不高。”任飞道。
立刻换来小孩们不满的声音,有胆大的大喇喇道:“老师您高中还和虞老师早恋呢,您和虞老师也没见矮!”
“就是就是……”其他人立马哄笑起来。
任飞用书本敲敲讲台让他们安静,眉梢微扬,居高临下道:“我和你们虞老师能长高是我们基因优秀,再看看你们,最高的也才一米八,铁定是平时耗太多心思在其他方面,看来给你们布置的作业还是太少。”
底下立马哀嚎声一片,纷纷告饶,课后几个学生还嘀咕:“任老师每次都拿作业压我们,太卑鄙了!”
“你们也可以不写,我向学校申请给你们换班。”任飞耳朵好听见了,笑眯眯说。
“别,不要,任老师我们爱您,您是我们的天,是我们的神,有您在的地方是我们的天堂……”
论彩虹屁,哪个班的学生也吹不过一二班学生,任飞从最初被肉麻到一天掉三斤鸡皮疙瘩到现在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再肉麻的话他都能泰然接受。
“乖了,下节课我们来个小测验。”
“啊……怎么又测验啊?任老师你没有心!”
“嘻嘻,你们任老师的心全给了虞老师。”
呜,学习压力大就罢了,每天还要被迫吃狗粮,他们这届学生太难了!
……
任飞回到办公室后才知道孟老师今天调了课,她将英语课调到上午一二两节课上完就请了假,去做什么没人知道,但她放在办公室的手机震了两节课,虞越只看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
孟老师一连请了五天假,再回到学校时已恢复往日的明艳自信,不过任飞能明显感觉出她对他态度的冷淡,不再主动和他说话,路上遇到也是漠视的态度,倒是她手指上又大又亮的钻戒很抢眼。
任飞不是傻子,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姿态都看不出来,他倒也没在意虞越的顾虑成了真,人各有所思所想,他不能以自己的意愿为他人意愿,更不可能帮别人过生活。作为同事,他的义务已经尽到,再多也不会指手画脚。
倒是虞越挺生气,觉得孟老师不识好歹,向来甚少给人脸色的他都少见的在孟老师与他说话时给了几记不屑的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真以为他们上赶着找事呢?
“以后看到她就当空气,省的她蹬鼻子上脸,以为你要害她。”虞越叮嘱任飞。
任飞闻言轻笑,捏了捏他鼻子:“我早都把她当空气了,就你还给她冷脸。”虽然孟老师知道他和虞越是两口子,但对待虞越时还是之前同事间礼貌的态度,虞越给了她几次冷脸,有两次还是办公室挺多人的时候,弄得她挺没脸。
虞越没接茬,叮嘱他:“以后闲事少管。”
任飞思考两秒,回道:“还是得看什么事,别急着瞪眼,单拿我拍视频发给孟老师这事,我觉得收获还是蛮大,起码她对待感情的态度是我所不能接受的,她之后的冷淡也让我进一步看清她的为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当少个朋友,以后她结婚还能省一笔礼金。”
前面说的还挺好,后边礼金是什么鬼?
办公室的气氛非常诡异,任飞和虞越与孟老师之间泾渭分明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也不是没人打听过原因,但任飞都敷衍过去了,孟老师也不会拿视频说事。
元旦时孟老师和她男朋友如期举行婚礼,同样收到请帖但并没出席的任飞二人确确实实省下了一笔礼金,倒是婚礼那天出了不小的状况。
据参加完婚礼回来的老师说,婚礼现场司仪问是否有人反对时宾客中的一个女人站出来反对,并拿出了孕检报告,还说孩子的父亲是新郎,婚礼现场登时就乱了套,他们等了两个小时新郎和新娘才重新回到婚礼现场,匆匆完成婚礼仪式,但任谁都看得出新郎与新娘的脸黑到能滴水,新娘孟老师更是眼中含泪,咬着唇给新郎戴上戒指。
总而言之,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婚后孟老师再来学校时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即使脸上抹了粉也无法遮掩,备课上课也心不在焉,引来领导的约谈,这才重新调整状态投入教学当中。
这一切和任飞虞越都没甚关系,有操心孟老师的功夫他们不如将时间花在给学生出卷上,还能帮助他们考试提高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v=
校园生活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老师,任飞觉得都是惬意的,虽偶尔也不乏烦恼,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居多,能和爱人做同一份工作,看着一批一批学生成长毕业,周末看看电影,做做手工,听听音乐会,寒暑假能去想去的地方旅旅游,生活平静却充实。
转眼,他们任教已整整六年,带出三届毕业生,再次拥有一个漫长暑假。
任飞难得起晚,醒来时发现虞越已经不在,他看了眼时间,也才七点出头,床上还有余温,这个点的话,虞越应该在书房。
他趿拉着拖鞋往隔壁书房去,果不其然,虞越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台历和笔,今天的日子上已经画上了一个圈。
任飞看到那个圈不由唇角上扬,他倚在书桌上,似笑非笑问:“越越,什么时候偷亲我的?”
虞越耳朵一热,渐渐染上绯色,都多少年了,他这一害羞就红耳朵的情况也没好转,不过他已经会选择无视,不紧不慢道:“什么偷亲,我亲的光明正大,只是你没醒而已。”
说起这个“亲”也是有源头可追,具体得是十多年前,他们刚谈恋爱不久,任飞说过“美好的一天从早安吻开始”,还说“‘美好的一天’能维持多久”,虞越放在了心上,从那之后,他就悄摸买了台历,一开始只是买普通台历,近几年已经是亲手设计定制版。
除却任飞入伍的两年,他们从二十岁到三十四岁,“美好的一天”都记录在那一个红色圈圈中。
早晨记录美好,晚上则是记录这一天比较有记忆点的事,起初只有虞越一人记,到如今任飞也将每天的记录当做生活夫夫俩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因此台历上黑笔记录的是虞越写下的正经日记,蓝笔则是任飞记录的某些不大正经的言语,包括但不限于类似“今天早上有点兴致,和越越xx”,弄得虞越时常想撕任飞记录过的纸塞他嘴里让他吞掉。
“我没醒,就不算,来,现在补上。”任飞伸出手去勾虞越下巴,头也凑了过去。
虞越故作嫌弃避开:“你还没刷牙。”
任飞:“你偷亲我时我也没刷牙。”
虞越:“……”
无语之际,任飞已经凑近并如愿吻上他的双唇,吻完还咂咂嘴,满是感慨道:“幸好我俩都没口臭,不然多影响接吻体验呐。”
虞越:“……”您还是闭嘴吧。
他将记录好的台历放进抽屉,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到桌上,过两天他们又要进行新的旅程,台历得带上继续记录。而在他打开的抽屉中,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十三本台历。
未来,台历会越来越多,或许直到他们老眼昏花,再也拿不起笔的那一天,台历上的红圈才不会继续。
“越越,来刷牙咯。”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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