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馆子已经开张了大半月,正赶上入冬天冷的时候,好些人就好这一口热汤粉或热汤面,一碗下肚,浑身暖乎乎的。
因此生意一点也不见差,如今雇了两个人,刨去工钱,一日也约是能赚个五六百文,总算是开起来了。
早起,料峭的北风低号着,澈儿今日醒的倒是早,但外头太冷了,柳鱼没叫他出被窝,“先躺一会儿,等阿爹把屋里弄得暖和一点再给你穿衣裳。”
澈儿嗯啊一声,蹬了蹬小腿便翻了个身看阿爹添柴,“阿爹,爹爹呢?”
“你爹爹可比你勤快,天没亮就出去了。”
柳鱼这样说,澈儿听了便咯咯笑。
怎是个这么爱笑的孩子?
柳鱼不禁也笑了,听到外头有巧姐儿说话的声音,便喊她进来,“小小年纪光想着干什么活,跟弟弟一块玩儿。”
巧姐儿微微笑得有些腼腆,但点了点头,她极是喜欢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澈儿弟弟的。
而澈儿也特别喜欢他温柔漂亮的巧儿姐姐的,当即就披着被子趴过来微微起身,扯着嗓子变着调儿喊:“姐姐!”
柳鱼轻轻笑,叫巧姐儿赶紧坐到炕上暖和,并跟她说:“你们先玩,等一会舅么送饭给你们吃。”
巧姐儿点了点头,柳鱼给澈儿穿好衣裳后推门出去,每走一步那腰酸的他站都不想站。
李青山恰买了肉和菜回来,看见了便说不能再拖要去请大夫。
柳鱼本下意识想说不用的,可这么一想他这腰难受了可有一段时日了,就算是因着在后厨常站着累得,可这么多天下来也该习惯了啊。
柳鱼想到这就松了口,叫李青山去请大夫,还是早看了早好。
李青山也不在乎院子里还有人了,当即就把柳鱼打横抱起放到了炕上,“今天不准下床!”
巧姐儿马上着急地问李青山,“舅舅,舅么怎么了?”
“你舅么腰疼,你在这看着点,舅舅去请个大夫。”
巧姐儿今年已十岁了,是个半大的孩子了,很是稳重,闻言点了点头。
而澈儿还是个不知事的小娃娃,光听到腰疼和大夫了,澈儿也不知自己联想了什么,自个儿把自个儿吓哭了,“阿爹,你怎么了啊?”
柳鱼忍不住的笑,把儿子抱在怀里,耐心解释给他听:“阿爹只是腰疼,就和你上次肚肚疼一样,大夫给你开了一剂药喝了就好了,阿爹也是,一会看了大夫就好了。”
澈儿不嚎了,但小脸还皱着,小嘴还瘪着说:“阿爹,药苦苦。”
这是还记着上次喝得那碗苦上天的苦药呢,柳鱼笑着揉了揉澈儿的小肚子问他:“但你是不是喝了,肚肚就不疼了?”
澈儿停顿了一下,很是不甘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记起了阿爹不舒服的事情,当即扑上去抱着柳鱼,一脸悲伤地喊:“阿爹”
那边李青山赶着骡车直接去了县城最好的杏林馆,路上大夫听他说了情况,心中其实就已有猜测。
到给柳鱼诊了脉发现他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又听到他一旁的玉雪小童喊他叫阿爹后,顿时吹胡子瞪眼,批了李青山和柳鱼一顿,“都是当过爹爹跟阿爹的人了,怎还如此不谨慎。”
那边李青山哪儿还能听得见大夫批他的话,坐在炕沿上抓着柳鱼的手,已经只知傻笑了。
倒是澈儿,虽不甚听得懂大夫的话,但对人的态度和情绪却敏感的很,当即站起来张开手臂将他爹爹和阿爹都护在身后,很是厉害地跟这大夫说:“不准这么说我爹爹和阿爹!”
“澈儿。”柳鱼也没想到澈儿突然这样做,立时便将澈儿抓了回来又向大夫表达了歉意。
老大夫摆了摆手,捋着胡须呵呵笑,非但不生气,还瞅着澈儿赞道:“这小童倒是可爱。”
......
在年初,澈儿已长起来,好带了的时候,柳鱼其实就想再要个孩子。
不过那会儿他和李青山努力了很久,就是没怀上,最后还是李青山宽慰他,反正他们已有澈儿了,之后顺其自然便好。
柳鱼渐渐放宽了心,未料这才没多久,他竟然就怀上了。
丛春花听了信儿是一下什么活也不想干了,就想守着柳鱼问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家中一团喜气。
就连澈儿在弄明白了自己即将有一个一同吃睡,不会玩着玩着就要回家的亲弟弟后,都欢喜得不行,在屋内跑来跑去,大声喊着:“澈儿要当哥哥啦!澈儿要当哥哥啦!”
而等两位长辈和李素芝挨个过来看过问过柳鱼后,李青山和柳鱼才得以相互分享这份喜悦。
“我们又有孩子了。”
“嗯。”李青山看看夫郎,再看看夫郎的肚子,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傻里傻气的。
柳鱼笑眼弯弯,偎在他怀里。
澈儿看见了,也挤过去。
窗外,寒风凛冽,凉意刺骨;屋内,一家人相偎在一起,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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