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希答应之后,就立即行动了起来,他抱着自己珍藏的贝壳们,“这些也可以带着一起走吗?”
每一个贝壳都是灯希的宝贝,是他游过这颗星球上大大小小各种海域的见证,他不舍得抛下它们。
祀寂生点头。
灯希开心地把它们都堆在一起,“小哑巴也要记得带上我送的海螺。”
祀寂生看了眼他放在手边,近乎随身携带的海螺,在灯希的视线下,主动将它握进手心。
会的。
灯希突然想到什么,他摆动尾鳍,游到银尾身前,摊开了掌心。
祀寂生并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将海螺放在灯希的手心上。
灯希拿出一条鱼线。
这条鱼线是鱼身上的一条侧线,是灯希上次吃鱼的时候,带回巢穴保留下来的,他将银丝鱼线缠绕让海螺的尖尖,绑了一个漂亮的小结。
灯希拎起鱼线晃了晃,吊在上面的海螺也跟着晃了晃,稳稳的,没有掉下来,他弯了弯眼睑,“好啦,这样就不会弄丢了。”
小人鱼凑近银尾,倾身靠近,将拎起两边的鱼线在小哑巴的脖颈上比了比。
因为距离靠得太近。
灯希漂浮在海水中的金色发丝碰到了祀寂生的身上,肩颈处赤/裸的苍白肤色,被卷曲的金发微微扫动,留下轻微的痒意。
祀寂生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身体。
灯希鼓了鼓腮,“小哑巴,不要动。”
祀寂生只好停下来。
灯希将这条他亲手制作的,极其简陋的海螺项链挂在了银尾的脖子上。
它像一个拴住银尾的项圈,给强大的鲛人套上了枷锁。
银丝鱼线很长,小巧精致的海螺垂落到祀寂生的胸前,冰冷的螺纹质感紧贴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金发蓝尾的小人鱼撑在祀寂生坐着的贝壳床上面,倾身贴近的同时,银尾跟蓝尾近乎要碰到一起,他懵懂地用指尖戳了戳,“会不会有点重呀?”
海螺大概有灯希的大半个手心大。
但对祀寂生来说,只是正常大小。
他指尖僵直地绷紧,静静地摇了摇头,克制着跟蓝鲛保持界限。
灯希直起身,满意地看了看,“小哑巴要一直一直带着。”
祀寂生点头。
灯希继续收拾自己的宝贝们,他碰了碰新贝壳,又摸了摸旧贝壳,“它们也可以一起带走吗?”
星际时代,市面上一定会有更多更好看的贝壳床,能让灯希挑得眼花缭乱,没有必要增加负担。
祀寂生颔首。
可以。
灯希弯眼笑起来,“我们要去哪里呀?需要我喊大鲸吗?大鲸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祀寂生摇头。
灯希有些落寞地垂下眼。
蓝鲸的体型实在太庞大,且不说星舰能不能装得下,就算带走,帝国的元帅当然不缺养一头鲸鱼的地方,但如果调配不出适宜它生长的海水环境,或者找不到能适合投放的大海,很有可能会让它死亡。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祀寂生就垂眸看了眼蓝鲛的鱼尾,眉眼拢起,伸出手握住灯希的腕骨。
灯希怔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银尾拉着游出巢穴。
尾鳍在摆动中掀翻海水,蓝色跟银色在深海底下划出一抹浓墨重彩的颜色,极速穿梭而过,又在海面上破水而出。
实在是太突然。
灯希被银尾拉着,才勉强赶上小哑巴的游速,骤然游到海面上时,呼吸系统还没有变换过来,晕乎乎地颤了下耳腮,才慢慢用鼻尖深呼吸了一口气。
大海跟陆地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世界。
海底生物主要靠腮呼吸,吸收海水中的氧气,离开了水,自然存活不下去,而大自然的进化,让灯希拥有了两套呼吸系统,一套是在海水中,靠耳腮呼吸,一套是在空气中,靠鼻、口将气体吸入肺部呼吸,大部分情况下,灯希都可以自如地切换,他靠呼吸系统,也可以短暂地离开海水。
那彻底地离开呢?
祀寂生找到一处凸在海面上的礁石,礁石面上没有锋利得会割伤人的小石子,尖锐的地方大多钝平,并且可以承载下蓝鲛,让他完全地脱离海水。
他想做个实验。
祀寂生将灯希拉到礁石前,拍了下礁石面。
灯希茫然地眨眨眼,“是要我上去吗?”
祀寂生颔首。
这片礁石有点大,也有点高,灯希转了转,找到一处平滑的礁石面,用力一甩尾鳍,从海面上一跃而起,蓝尾在半空中完美地划出一抹亮眼的弧度,半转身后,稳稳坐在礁石面上。
长长的蓝尾自然地从礁石上垂落,扇形的尾鳍垂进了海面上,似有若无地掀动着海水。
祀寂生看着蓝鲛那一截浸泡在海水的尾巴,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尖,看了眼懵懵懂懂的灯希。
灯希觉得小哑巴的那一眼有点奇怪,下意识甩了甩尾巴,还没甩动,尾鳍霎时传来一股酥麻感,又烫又痒,激得灯希瞬间挺直了腰身。
他的尾尾尾巴!!!
灯希下移了视线,赫然看见银尾将手搭在了他的尾鳍上。
被被被摸了……
灯希睁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虽然灯希的体温比祀寂生高一点点,但掌心普遍比体温温度高,更别说摸得还是灯希一直浸泡在冰冷海水的鱼尾巴。
很奇怪的感觉,暖乎乎的,有点烫。
人鱼的尾巴是他们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即使银尾只是单纯地搭在上面,并没有乱动,也让灯希恨不得翘起尾巴,缓解那股源源不断的酥痒。
灯希缓慢地把自己的尾巴抽离,刚动了一下,就被银尾按了按,然后,把另一只手也搭上来了!!!
在人鱼种里,交尾代表着在求偶,那么摸尾巴则代表着请求交尾,那就还是等于在求偶!
虽然灯希第一次见到小哑巴时,也忍不住上了手,但那时小哑巴没有意识,根本就不会误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灯希红着耳根,小声说,“小哑巴,虽然现在族里就剩下我们了,可是我成年后选择的性别并不是雌性,所以我们不能交尾的——”
祀寂生将蓝鲛的鱼尾从海水里捞起来,放到礁石上,闻言,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低垂下眼睑,动作自如地收回手。
越说越小声最后完全卡壳的灯希,已经完全愣住了,下一瞬,脸上霎时爆红。
小人鱼偷偷觑了一眼银尾,一点一点将发烫的脑袋埋进合拢的手心里,眼睑氤氲出热气,雪白的脸也泛起了绯晕,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全身都泛起了粉。
救命。
他也太不要脸了。
久违的沉寂弥漫在这小小的礁石摊上。
很久很久之后,很轻的闷笑声突然响起。
灯希霎时从掌心里抬起了脸,生气了,“小哑巴不准笑我。”
祀寂生银眸里漫上浅浅的笑意。
银尾大多数时候面上都没什么表情,更别说现在发声都困难,灯希第一次知道小哑巴也会低低地闷笑几声。
灯希臭着张小脸,努力地装作气呼呼的样子,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也弯了弯眼睑。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风轻浅地吹拂而过,现在是下午,太阳一点一点往西边移去,阳光并不烈。
灯希将尾巴蜷缩起来,蜿蜒在礁石上,舒服地半躺在礁石面上,晒着日光浴,吹着咸腥的海风。
祀寂生也静静地靠在礁石旁,看着远方的海面。
虽然灯希不知道银尾想干什么,但他很听话地按照银尾的指示,没有让尾巴碰到海水,慢慢的,灯希缓缓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小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彻底合上眼,睡了过去。
祀寂生看了眼灯希脱离海水很久之后,依旧没什么变化的尾巴,海面上的湿度很大,即便是吹来的海风,也夹杂着海水滴,要等到蓝鲛的尾巴真正干枯的时间,估计还会过很久。
祀寂生摩挲了一下拇指节处透明的光脑指环,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
灯希并没有睡多久。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他就被痒醒了。
灯希在睡梦中就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尾巴,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下意识伸了伸尾巴,蹭了蹭凹凸不平的礁石面。
祀寂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灯希的异常。
灯希摸了不到两三次,就迷迷糊糊地转醒,他半撑起身,揉了揉眼睛,低头去看自己的尾巴,想上手去挠,却被祀寂生一把按住。
灯希抽了抽手,没有抽动,委屈巴巴地控诉,“好痒,小哑巴,尾巴痒。”
因为脱水时间太久,灯希尾巴上残留的水分已经被海风吹干蒸发,蓝尾上的鳞片甚至变得发白透明,从尾巴上翘起了一点尖尖,在睡梦里无意识蹭礁石的那几下,甚至把鳞片也蹭了下来。
区区几片鱼鳞的脱落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让灯希发觉,直到他动了动尾巴,才感受到细密的疼痛,“好疼。”
灯希皱了皱小脸,弯身看了眼,心疼地捡起掉落在礁石上的几片鱼鳞,拿给银尾看,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鳞片也掉了。”
他的鳞片会不会都掉光光,然后变成一尾很丑很丑的人鱼,灯希急得蓝眸里都漫上了水光,另一只手也无措地向尾巴伸了过去,然后也被银尾控制住。
灯希抽不开手,快哭了,“痒,要摸。”
“摸摸。”
灯希话音刚落,就被从海面直起身的银尾抱在怀里,一手搂着后背,一手托住鱼尾。
水光潋滟的蓝眸一下放大。
灯希怔怔地被祀寂生放进海里,脱水的鱼尾一接触到海水,就迅速被补充了水分,又疼又痒的症状瞬间减轻许多。
祀寂生克制地松开灯希。
灯希愣愣地浸泡在海水中,呆呆地看着银尾,尾鳍都不摆了,好半响,才磕磕绊绊地说了句“谢谢”,非常小声。
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
祀寂生呼吸有些乱,微微颔首。
灯希已经反应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已经变得顺滑的尾巴,松了口气,“所以我刚刚是脱水了吗?”
祀寂生点头。
灯希猜测,“小哑巴是想看我离开了海水会怎么样吗?”
祀寂生再次点头。
灯希困扰道,“刚刚是很危险的,我们不能离开水下太久,否则尾巴会变得非常脆弱,鳞片一碰就会掉。”
他之前也没有试过离开水后可以坚持多久时间。
祀寂生眸底出现几分歉意。
他就算鲛化后,离开水依旧也能存活,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但蓝鲛显然跟他不一样,蓝鲛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大海,自然一下子很难适应。
蓝鲛没有经历过人类的世界,对比他,要脆弱得多,只需要脱离海水不到三小时,就会引发严重的副作用。
不知道变成人类的双腿之后,症状会不会减轻,祀寂生拢眉,蓝鲛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见过人类的双腿。
祀寂生赤/裸着上半身,同样裸/露的银尾只有侧面的鲛纱环绕,没有遮挡的衣服,只能打消变回人类的念头。
受了惊吓的灯希被银尾带着饱餐一顿,眉眼才重新弯起来,回到巢穴后,疲惫地倒回旧贝壳里。
灯希把掉的几片鳞片都收集起来,他不舍得扔掉,用保存起来的鱼线串了起来。
褪下鱼尾的鳞片呈透明状,大概半根手指那么长,尖尖泛着一点深蓝,渐变到末端的浅蓝,串成一串后,就是一条特别好看的手链。
这个也是纪念物。
让灯希记住自己不能脱水太久。
人鱼的鳞片是很珍贵的,他们并不会像海蛇一样,时常会蜕皮,尾巴上的每一片鳞片都跟随着灯希从小长到大,掉了就是掉了,很难再长回来了。
灯希决定把这个纪念物送给小哑巴。
他把鱼鳞手链放在银尾的手心,“晚安,小哑巴。”
祀寂生合拢手心,将手链攥住,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灯希缩进贝壳里,困乏地揉了揉眼,再慢吞吞地把尾巴缩进去,最后“啪嗒”一声关了贝壳。
祀寂生挑起手链,放在眼下看了看,又用指尖转了一圈,再挑起脖颈上的海螺,垂眼看了很久。
作为帝国的元帅,祀寂生身上代表奢侈的装饰品一向很少,为了呈现出完美的民众印象,他的整装一向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装点,更不会允许出现像项链、手链这样的东西。
他身上的装饰品永远只有象征着帝国辉煌的各种勋章,肩上镶满了无数厚重、沉甸的金色勋章。
祀寂生将串着鳞片的鱼线解开,再有些新奇地围在自己的腕骨上,因为是用作手链,蓝鲛挑的鱼线很短,打上结后,鳞片就会紧紧贴住祀寂生的腕骨。
他微微拨弄了一下。
指尖似乎又生起触摸到蓝尾的触感。
祀寂生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而是打开了光脑,迅速发布了一个命令,“返程的星舰里带上一个空水箱,最少三米宽。”
副官迅速回复,“收到。”
下一秒,副官就请求通讯,成功接听后,副官就迫不及待地问,“元帅,我们什么时候能派队出发去接您返程?”
话音刚落,副官就惊奇地睁大眼睛。
虽然他知道他们元帅是掉进某个星球的大海里了,之前的两次通讯背景也都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或者一片漆黑深海底下。
但是现在。
副官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地将目光投到他们家元帅背后那个精致、漂亮、少女极了的润白色贝壳,再移到元帅脖颈处垂落下来的那个海螺项链,还有元帅打字时,露出的半截手腕。
那个亮晶晶的蓝色透明物是什么???该不会是手链吧?!等等,刚刚元帅的背后好像闪过了什么。
副官定睛一看,才发现元帅背后有一只会发光的荧光水母在飘来飘去。
副官瞳孔地震。
他们帝国冰冷强大,沉默寡言,杀虫族如入无人之地的元帅去哪里了???
祀寂生低咳一声。
虽然语言系统崩溃,但基本的咳声、笑声,祀寂生复健后,还是可以正常发出。
副官瞬间回神。
祀寂生沉默地发出消息,“查到了吗?”
副官凝重地摇首,“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等审讯出卧底是谁后,就能知道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有没有窃取过元帅的基因,做过人体实验了。”
祀寂生再次发了个消息,“查到后就派星舰过来。”
副官怔了下,才狂喜道,“去接您返程?!审讯完后我立刻就让军部的星舰秘密出发!元帅,您记得时刻开启您光脑的定位,以免我们丢失您的位置。”
“还有,您的伤势好一点了吗?需要在星舰上配备心理医生吗?或者您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物资?您所在的星球有没有足够的能源补充,需要我们携带——”
副官看着元帅发过来的新消息,话音一顿,神色古怪地一僵。
“配带足够的水源跟食物,多准备一些海鲜刺身,水箱记得盛满海水。”祀寂生顿了一下,看了眼对面紧闭的玫红色贝壳,冰冷着神色继续发送,“不要来太多人,准备几套干净的新衣服,比我的尺寸小两个码。”
副官:“???”
他低头看了看消息,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元帅大人,再低头看了看消息。
小两个码?
肯定不是元帅自己穿的吧,那还能有谁???
那个水箱也不是为鲛化的元帅准备的吧,难不成……元帅海里藏娇了???
副官:“您是被什么人救了吗?”
祀寂生淡淡斜了副官一眼。
副官立即紧紧闭上嘴,还是那个熟悉的元帅,刚刚果然是他的错觉吧。
通讯挂断后,副官就马不停蹄地前去审讯,科研所的那几个实验人员已经被军部秘密控制起来,帝国虽然不兴搞刑讯逼供那一套,但毕竟帝国还处于靠暴力外交的时期,除了虫族要打,还得扩张星域领土。
军部没有文明人,动起手来几个文弱的科研人员恐怕连一天都挨不住就全招了。
最迟,明晚就能出结果。
最少,只需要一个晚上。
祀寂生关掉光脑,平躺进贝壳里,近两米长的银尾垂落出来,因为不能完全的蜷缩进去,只能打开着贝壳沉睡。
于是第二天早上,灯希一打开贝壳,就看见在大张着的贝壳里,正在安睡的银尾,睡姿比灯希要好太多,平躺在海草床上,一手随意搭在腹部,一手垂落下来。
灯希一眼就看到,那只手上戴着他昨晚送出去的鱼鳞手链,人鱼种因为常年待在暗不见光的海底,肤色大多苍白,银尾也是如此。
淡蓝色的鱼鳞让祀寂生泛着青筋的苍白腕骨突显了一丝诡魅的神秘。
很好看。
灯希趴在贝壳床边,托着腮,用指尖拨弄了一下鱼鳞。
轻微的触动感让祀寂生霎时清醒,纯凭借着本能反应,反手攥住灯希的手腕,银眸危险地眯起,将人扯进,正准备抬手压制,就对上灯希懵懂的双眼。
而动作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祀寂生透明的光脑指环突然自动开启,蓝屏一下出现在海水中。
祀寂生银眸微凝。
灯希已经不会再害怕银尾了,也没有计较手腕被捏疼,好脾气地打了声招呼,“小哑巴,早上好呀。”
祀寂生松开手,看见灯希腕骨上残留着的红痕时顿了顿,又看了眼不下心打开的蓝屏,看见副官的消息框上弹出的红点。
光脑被直接关掉。
拿出之前给他治完伤后,残留下的红色药草,不容拒绝地让灯希把手伸出来,拧了拧红色的药汁,再稍微按揉了一下。
银尾的力道很轻,弄得灯希有些痒,他小声笑出来,“没关系,我不疼的。”
祀寂生用力按了按。
灯希轻“嘶”了一声,瘪了瘪嘴,“好吧,是有一点点。”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但我也吵到小哑巴睡觉了,所以,扯平啦。”
上完药后,按照平常,他们应该一起去捕猎,寻找今天的第一餐,但因为昨天还剩了点贝壳肉,祀寂生切好薄片后,示意灯希先吃。
他离开巢穴,独自一人来到了海面上。
太阳还没有在海平面上升起,天际微微泛着黯淡的白,整个大海仍被残留的黑暗笼罩,冷得出奇。
光脑被打开,蓝屏亮起,祀寂生点开副官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查到了”。
没有详细概括。
只有出现了重大消息,为了避免消息数据被窃取,他手底下的亲信才不会直接发出结果,而是请求面讯。
祀寂生输入一段特殊的频号,拨了过去,副官一直守着,迅速接通后,神色沉重,“元帅,审讯的结果出来了。”
“科研所里的一个高层实验成员被长老会策反,您的基因早就泄露了出去,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能研究出让您在战场上鲛化的办法。”
“而且据那个研究员招供,他们确实进行过人体实验,并且利用您的基因成功研究出了一尾鲛人,当年的研究数据跟资料已经全部都被销毁。”
副官见元帅的神情始终没有变动,维持着冰冷,才敢硬着头皮汇报下去,“我们只能得知。”
“那尾鲛人是实验的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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