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温睿铭脸肿的像猪头,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都被揍烂了,开口说话看着都疼,温泽皱眉坐在病床前,询问父亲怎么回事。
温睿铭恍惚的意识才恢复些,但头仍旧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心思回答儿子的问题。
“爸,是不是表哥,跟他有关系吗?”温泽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始末,“如果是,我现在就去找他。”
温睿铭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别冲动。
温泽也知道父亲刚醒来没什么精力,重重的叹口气,“那行,您先休息,等养好伤咱们在聊。”
说完看了眼不停闪烁的手机,和温睿铭说:“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温睿铭虚弱的沙哑声传出:“回去吧,这有护工,用不着你。”
“您好好养伤,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温泽说完拿着手机退出病房。
陆渊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没惊动任何人,看温睿铭闭着眼睛准备入睡的样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接着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白开水,直接朝面部泼过去。
温睿铭吓的一激灵,瞬间清醒,眼睛里充满惊愕,再定睛朝紧盯着他的男子看过去,熟悉,非常熟悉。
一旁窝在折叠床上休息的护工听到动静立刻弹跳起来,警惕的瞪着陆渊,支支吾吾问他是谁,有什么事?
陆渊可不是来聊天的,直接揪住衣领丢出去,随后锁上房门,再靠近病床脸上的阴沉显而易见,连深邃的黑眸都透着令人胆寒的冷冽犀利。
“你想怎么样?”
温睿铭也顾不得装虚弱了,下意识想躲,却忘了此时的身体状况以及断了的大腿,不但没挪动半分,反而被一阵剧痛拉回现实。
“我是颜羽的姑父,你敢对我怎么样他不会放过你的。”毫无底气的威胁警告,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陆渊的熊熊怒火成功被点燃,毫不犹豫拎起温睿铭的衣领待脱离床板一定距离后又狠狠扔回去,反复下来无疑是对病患雪上加霜,温睿铭大口喘着粗气,像是搁浅的鱼儿。
“我这么大岁数,你……不怕遭雷劈!蓄意伤害,我要告你。”
还嘴硬,陆渊本就压制不住体内的暴怒因子,偏偏温睿铭一句实话没有,不住的拱火。
“告我?”陆渊不屑的讥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温睿铭的脸,“蓄意伤害是吧,行,不如再多补几刀,免得证据不够充足。”
“你……住手!”温睿铭以为他也就吓唬吓唬自己,但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心狠手辣,竟然真敢动手,还是在医院里,他就不怕自己一嗓子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给喊来吗。
前两次见到的时候态度挺好的,性格也不错,怎么转眼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几番斟酌后,温睿铭不得不认清眼下的情况和局势,凝重的说:“我没骗你,真的是误会,我是他姑父,他从小被我们家照顾长大,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所以今天是真心诚意想解释的,但他根本不听,见面就想走,我着急才拦他的。”
怕陆渊不信,又补充了两句:“我家庭美满,有妻有儿,放着好好日子不过,招惹这是非干嘛。”
“真他妈恶心,”陆渊声音虽不大,都却让人毛骨悚然,那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掐住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我不管你们恩怨是非谁对谁错,总之颜羽是我的,以后再敢下流无耻,我就把你扒光吊到学校门口展示给所有人看。”
温睿铭张大嘴拼命呼吸,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窒息,脸更是涨的通红,被放开的时候缓了好几分钟才得以平息。
可能觉得自己被个少年威胁有些挂不住,目光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我教过那么多学生什么样的没见过,年轻人,劝你别太浮躁,没好处。”
温睿铭脸上的那道口子看着不浅,血迹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耳根,最后淹没在白色的枕套上,变成一片嫣红。
陆渊一条腿踏在病床上,居高临下的凝视,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轻笑,“跟人聊天一般会采用心平气和的方式,但那些不是人的,简单粗暴更适合。半截入土的矮矬穷,给颜羽提鞋我都嫌你脏,先前对你客气,只不过看在是颜羽的亲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说到这顿了顿,凑近温睿铭几分,明目张胆的威胁说:“听说你儿子刚签约经纪公司,正巧现在比较闲,我并不介意多照顾照。”
重音落在“照顾照顾”四个字上,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不过这倒是给温睿铭提了醒,非但不担心,反而刚刚还充满戒备以及慌乱的眼神突然闪现一丝得意,“口出狂言,不妨告诉你,我儿子背后的靠山是潘家,岂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不自量力。”
潘家背景深厚,儿子有出息给他添了不少光,可能觉得有人给撑腰再开口画风完全变了,越发张狂大胆:“颜羽从小长的就好看,身边从来不缺人追求,能在那么大的集团当领导能不用点非常手段上位?有钱人挥金如土,养个男宠内外双管齐下……”
话没说完,侧腰突然一阵剧痛,温睿铭疼得五官扭曲,连呼吸都没办法,“我……是提醒你,别被他骗了……”
陆渊胸口剧烈喘息,看样子被气的不轻,抓住温睿铭脑顶的头发直接从床上拎起来,也不管他腿方不方便,“提醒我,这么说还得谢谢你了?”
“你好好琢磨琢磨就知道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他说不定早被集团大领导董事长什么的睡过了,要不然怎么会晋升的这么快,别人穿过的破鞋,我就是不嫌弃才……”
此刻的陆渊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深邃的黑眸流露出愤怒的杀气,似是把信口雌黄的人生吞活剥都不解恨。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造谣生事,嗯?”
温睿铭根本想不到陆渊为何突然大发雷霆,这么说完全是想给他添堵,然后远离颜羽,给自己行个方便。
外面守着的护工通过玻璃看到里边悲惨的状况,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想去叫值班医生和护士过来帮忙,但又担心闯进来的年轻小伙子觉得他多管闲事迁怒自己,本来通过苦力挣点小钱,可不想扯上什么麻烦事。
想来想去只好去找病人的儿子,刚刚说出去打电话,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温睿铭才做完手术接好的骨头怕是得重新来过了,并且其他地方还增添了几处,尤其脸上那道口子,留疤是肯定的,而且短时间内根本去除不掉。
晕过去之前也没弄清这突然发疯拿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的人到底是谁,唯一能解释通的理由就是他对颜羽用情至深,所以无法接受背叛,才会精神崩溃。
温泽随护工急忙跑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医生把全身是血的温睿铭往外推,看情形应该是送急救室,“怎么会这样,我爸他……”
惊愕的瞪大双眼,他才出去半小时。
如果一开始温睿铭好好认错,把事情说清楚,结果应该会比现在好得多,错就错在自以为是,不分青红皂白编故事。
陆渊整理下情绪,不紧不慢的从病房出来,正巧对上温泽那双质问气势汹汹的脸,“我爸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要把他打成这样?”
“我累了,等他醒来自己问吧,”陆渊事不关已的态度一点没有做错事懊悔的样子,反而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什么叫累了,把人打个半死还喊累?有钱人就该嚣张到如此地步吗?
“我爸性格随和,待人不仅真诚而且从不得罪人,按道理他不应该跟你这样的豪门公子哥扯上任何关系,我身为他的儿子,有责任问清楚,如果是他的错,我认,如果不是,你就叫仗势欺人。”
温泽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他虽然没见过陆渊,但从潘鑫海那看过照片,所以刚才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如若不然,他绝对不会心平气和在这讲大道理。
陆渊深邃的黑眸迸发出一道寒光,冷言讥笑道:“你恐怕对你爸有什么误解,随和真诚不是这么用的,别白糟蹋词语了。”
温泽清秀的脸涨的通红,估计是被陆渊傲慢无礼、盛气凌人的态度给气的,但又不甘心,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
“深更半夜跑这么远过来医院揍人?哼!他没那个资格值得我大费周章。是否仗势欺人自己去问,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如果再不让路,或许真要仗势欺人一回。”
温泽僵在那进退两难,进的话他拿这位少爷真没辙,退的话对不起生养他的父亲!
难道要报警?不行,以陆家的财力和地位报警对他构不成丝毫威胁,况且得罪这样的豪门大佬对他以后的事业百害而无一利,甚至永远别想混出名堂。
“还不让?”陆渊明显不耐烦。
温泽没回答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出去,“喂,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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