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雪,风冷雪漫漫。


    晶莹冰花在纳兰缘的注视里,打着转的飘落在少女的乌睫处,久久未见消融。少女不自觉的睫毛轻颤,红唇微抿,恰似凌寒冰枝一簇梅,散发着诱人的幽香情态。


    纳兰缘瞳色渐深。


    她之所以在匆匆下山中骤然停步,原本是满怀杀意的想要杀路人灭口,毕竟她前不久才坐上少教主的位置,坐的尚不安稳,义父名下的义子义女众多,无不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倘若她中毒的消息走漏,届时必然麻烦缠身。


    所以无论这位路过的雪山之民知不知道真相,有没有在风声里听到山顶传来的只言片语,纳兰缘都打算将她杀了了事。


    然而掌心扣住少女细腻粉白的脖颈时,她难得的犹豫瞬息,没在第一时间果断狠辣的拧断对方的脆弱处。


    也就是这一刻的迟疑,她紧接着发现了意外之喜——眼前的少女,竟然就是她解毒所需的天阴之女!


    心念转动,纳兰缘在眨眼间下定决心:“你住在哪里?带我过去。”


    绛蔻慢半拍听懂她的意图,姣好的面容顿时浮现些许古怪。


    说好的‘不知道与天阴之女交.合有没有用’、‘厌恶与人亲密’、‘想也不想的抹消这个念头’呢?


    怎么她还没开始勾引,女主就主动咬饵了?


    亏她还想像上个世界一样,逗的纳兰缘脸红害羞呢!


    察觉到绛蔻的眼神,纳兰缘表情不悦,语气里重新泛起杀意:“你在拒绝?”


    绛蔻被吓的缩脑袋,很快意识到这样看起来非常怂,当即鼓起勇气,贼心不死的手捂心口,作西子捧心的柔弱病态状:“雪好大,风好冷,我走不动了,你抱我起来可以吗?”


    纳兰缘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质疑的问:“你走不动,捂胸口做什么?”


    绛蔻呆了呆。


    纳兰缘从她的表情里自行理解了答案,冷笑着将她腰身一揽,抗在肩上,危险的警告:“别想跟我耍花样,再敢拖延时间,想着逃跑,我不介意手里再多一条人命!”


    绛蔻脑袋朝下的趴在纳兰缘肩膀,头晕不说,胃部还被顶的想吐,不得不气若游丝的求饶:“好姐姐,我错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纳兰缘置若罔闻,足尖轻踏雪地,锐利目光扫视一圈,很快找到皑皑白雪里,孤零零的茅屋。


    方圆几里只有这一处落脚点,纳兰缘不需多问,便猜出这就是肩上猎户女的住所。她运转内力,飞速靠近,踢开木门,一眼扫去,见里面除了猎具火炉与桌椅床铺外,没有其他物件或陷阱,贫瘠而简陋,不禁蹙眉的走进去,将绛蔻放到床上。


    由于不清楚阳毒何时发作,纳兰缘定了定神,冷着面压下种种杂绪与询问,利落的开始解起绛蔻的腰带,决定先交.合一次,试试看效果。


    绛蔻迷茫的看了她半晌,直到被寒风吹的一激灵,才恍然的回归现实,手上积极的帮着纳兰缘扒自己,嘴里则娇娇妖妖的扭捏喊:“不行,不要~呀,你的手好烫~”


    纳兰缘被她叫的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喉咙微动,心中渴望如熊熊烈火,直烧的心跳如鼓,浑身不自在。


    这样的异常很快令沉迷美色的纳兰缘警醒,她蓦地抽回手,如临大敌的退到墙角,拧着眉思索许久,都没能想通方才意乱情迷的失神因何而起,最终只能归结为:“……你好吵。”


    绛蔻:“?”


    纳兰缘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沉着脸呵斥道:“若不是你对我有些用处,我早就将你杀了,如今你吵吵闹闹的抗拒,是想我现在就杀了你?!”


    绛蔻满眼问号,委屈的泪眼汪汪:“我没有。”


    纳兰缘逼问:“那你为何一直在叫?”


    绛蔻:“……”


    踏麻的,谁上.床不叫.床啊!


    绛蔻越想越难过,只觉沈溯光的木头级别更甚以往,顿时心如死灰的躺回床上,自暴自弃道:“算了,你鲨了我吧!”


    是修炼内力不香吗?她何必执着一根木头?


    哼,她不奉陪了!


    绛蔻躺的像死尸,纳兰缘看得心头火起——这回是真的怒火,毕竟她没有奸.尸的爱好——转身拂袖出门,将不识好歹、拒不配合的绛蔻留在原地。


    绛蔻也气鼓鼓的不管她,自顾自的闭眼睡觉。


    只有在小黑屋的边缘反复横跳、来回徘徊的系统一脸懵逼,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茅屋外的大雪始终未停,飘飘扬扬下了不知多久,等绛蔻从沉沉梦境里苏醒,意外的发现自己正端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暖呼呼的小火炉。


    她呆了几秒,刚想起身,身后忽而伸来一只手,将她摁回原处,同时冰冷道:“现在再想死,已经迟了,你越是不愿意委身于我,我越要你活的长长久久,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成为我的禁.脔!”


    绛蔻:“……?”


    这木头人说的是母语吗?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绛蔻不明所以,有心再听几句做分析,然而纳兰缘恨恨说完,一门心思给她输起源源不断的内力,没有继续放狠话的念头。


    绛蔻只好问起系统:【她这话什么意思?】


    系统:【可能是被你的求死整慌神了。】


    绛蔻的头顶冒出问号:【我什么时候求死了?】


    系统:【就刚刚啊,你睡着睡着身体冻僵了,我刚准备喊醒你,结果纳兰缘内力深厚,又一直关注着这边,我还没开口,她就黑着脸冲进来,又是点火又是给你输内力,你渐渐的就活了。】


    绛蔻:【……】


    系统:【可能是你缺心眼的程度超乎了纳兰缘的想象,于是她脑补你是自愿被冻死,只为了逃避□□吧。】


    绛蔻没空深究系统夹带私货、暗搓搓怼她的行为,转而重新品了品纳兰缘说的那段话,霎时理解了这些话的意思。


    她有些尴尬,迟了许多拍的开始解释:“我没有寻死,单纯是进入了深度睡眠。”


    纳兰缘嘴里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手上则捏了捏绛蔻软嫩的小手,确定少女浑身变暖后,她收敛外输的内力,气压阴冷道:“你以为嘴上说说,我就会信?”


    绛蔻福至心灵,再次理解了纳兰缘的潜台词,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她扭过身子,依到纳兰缘怀里,主动到略微有些莽撞的吻住对方的唇。


    纳兰缘的身体微微顿住,一时间没想好要不要推开绛蔻,没等她想出结果,少女柔软的舌碰到她闭合的齿关,随即请求讨好般的轻舔,直舔的纳兰缘牙尖发痒,几乎想要反客为主,狠狠勾住那条刻意诱惑自己的红舌。


    关键时刻,她发现盲点,蓦然摁住绛蔻的两肩,将她与自己分开,极度不爽的质问:“你为何这么熟练?!”


    绛蔻懵了懵,险些脱口一句‘熟能生巧’,好在她及时清醒,赶紧改口:“因为……因为山下村里偶尔会有卖货郎路过,他们卖的春.宫图里就是这么画的!”


    纳兰缘略一思考,记起天山下确有一处小村落,里面的人不多,都是些穷困潦倒或者需求天材地宝之人,为了就近上天山挖掘雪莲而汇聚在一起。


    纳兰缘所中的阳毒需放干百人血,那处村落因人太少,压根没被她放在心上,此时细想才渐渐松眉,缓和脸色之余,不忘冷哼:“你一介未出阁女子,居然在私下里看那种书,真是不知……”


    随着绛蔻的目光越发凶恶,纳兰缘的话语也变得迟疑,在绛蔻瞪来的视线里,她最终别过脸,僵硬道:“倒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知情识趣,不劳我费心思教导。”


    绛蔻撇撇嘴,勉强算是放过了嘴贱毒舌的纳兰缘。


    纳兰缘不自知的暗暗松气,思及自己对情.事的生涩,心中莫名涌起几分紧迫感。正巧绛蔻刚被她气到,这会想不起继续做亲亲摸摸的事情,她便抓住机会,下床严肃道:“你这茅屋一穷二白,如何能住人?我下山进村夺些被褥食物来,你且在屋里待着不要乱跑。”


    绛蔻:“嗯?”


    她是不是听错了?纳兰缘说的应该是‘买’不是‘夺’?


    “倘若你敢私自跑走,或是再次寻死……”纳兰缘注意到绛蔻脸色有异,却没想到绛蔻思考的是她的土匪行为,本能的以为对方有其他想法,阴鸷冷声道:“我就打断你的双腿,让你往后无处可去,只能躺在我的榻上,成为一个日夜承欢的工具!”


    绛蔻虽然不信自己会变成那样,依旧被她狠辣的语气吓的缩头,弱弱在脑海里道:【她玩的好重口。】


    系统:【……】


    原来在小心魔的眼里,这种暗黑级别也只是玩的程度吗……


    或者说,只是因为对方是沈溯光,所以无论做出什么鬼畜的事情,小心魔都能将这当做是玩?


    在一人一统不明觉厉的注视中,纳兰缘从容出门,飞速下山,不消片刻,来到山脚处。


    漫漫平原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不见边际,抬眸望去,不远处正袅袅飘着烟火气。


    纳兰缘裹着冷肃杀气靠近,轻易惊动村中的三四十人。


    在众人畏惧惶恐的目光里,纳兰缘本想先杀一人杀鸡儆猴,然而将要出手时,又念及少女哭哭啼啼的模样,最终犹豫的忍住了杀气,语气硬邦邦道:“将被褥与食物交些出来,我便不开杀戒。”


    村中人见她杀气盈沸而来,原以为今日必死,闻言纷纷大喜,忙不迭的各回各屋收敛物资,盼着将这来者不善的江湖人送走。


    纳兰缘四处看了看,盯上一位又瘦又病弱的女子,径直走入她的家里,在对方惊惧忌惮的目光中开口:“若是食物不多,也可用其他东西来代替。”


    女子怔住,不喜反谨慎的问:“不知女侠想要什么?”


    纳兰缘言简意赅:“春.宫图。”


    女子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什么?”


    纳兰缘皱眉,忍着不耐重复:“春.宫图。”


    想了想,她又补充:“两个女人的。”


    女子:“?”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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