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是已经回归现实世界。
鹤城刚刚下过雨, 雨后的天气要更凉爽一些，李如是醒来的时候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响。她揉了揉眼睛。果然是在游戏时间久了，身体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疲惫。
还有饿意。
伸手拿过手机, 李如是数了数短信上的数字, 确定游戏奖金已经悉数到账，才慢悠悠地起身收拾。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游戏时间照现实世界的时间比为五比一, 算起来，现实世界里差不多也就过去了一天。
只是总要抚慰一下五脏庙的。
现在她不缺钱，可以吃点好的了。方便面也可以加两个蛋了。
李如是嗦面嗦的喷喷香, 她饿惨了，连着吃了两包泡面才罢休。
鉴于她上个副本完成地不错, 名头也打出去了, 这会她的后台简直要炸庙了。除了一堆玩家求带求抱大腿的, 还有很多都是看中她说的天一宗, 打听天一宗收徒的事的。
李如是浅浅笑起来。少女容颜清冷, 似寒月似优昙, 这会因为欣喜而露出浅浅的笑意，虽是昙花一现, 但却足够美丽。
真美丽啊。
游戏控制室内坐着的年轻男子疑惑地看了李如是很多遍，依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身上没有妖气, 不是妖怪。
身上也没有修行之灵气，不是修道之人。
清清淡淡很干净的气味，看上去也是普通好看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怎么会那么多的符咒符箓，还会使用玄门正统的招式？
着实过于奇怪。
宗离探出一根枝蔓, 尝试着穿过游戏舱, 向她所在的空间探去。
没想到, 还没有触碰到她的空间，就被一股灵力生生地顶回去。
宗离一惊，昳丽的面庞上满是怀疑之色。
这灵力，竟然如此精纯？简直和他身体里的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玩家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李如是正在刷碗。水池里的泡泡绵密，随着她擦碗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她吃饱了，手头又宽裕很多，这会心情极好，打算把屋子也收拾收拾。
叮。
李如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微微挑眉，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刚才有什么东西，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触感轻轻柔柔地，用的力气也不大，好像风拂过的力道，偏偏方向精准，就是冲着她来的。
李如是沉默半晌，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恶作剧嫌疑人，于是继续刷碗。
叮。
那东西更嚣张了，竟然又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屋子里别说是人，就连虫子都没有一只。
到底是谁？它想干什么？
李如是沉了眉眼，她本就容色清冷，面无表情地时候颇有些唬得住人。她右手已经捏好了咒诀，就等着“它”现身。
控制室内的宗离：糟了，她竟然如此敏锐，让她发现了？
宗离因李如是的灵力而醒，醒来后就在游戏控制室内静静观察她的表现。
在法术符箓这一块，宗离也是个半吊子，只是从前在家的时候听隔壁的宗门操练过罢了，但是即使他不太懂，也能看得出来，这人的法术运用得炉火纯青，她自身的近战能力也极强。
灵气衰弱，玄门式微，也许突然出现的这么个玩家，能够帮到他也说不定。
他有意找李如是聊聊，但是他本体还虚弱着，口不能言，只好用一根花枝戳戳她，希望给她留个字条。
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触怒了她。
宗离有些黯然，他抿着唇想要将花枝收回。
花枝却不听话地很。小花枝很久没有感觉到如此精纯的灵力了，在李如是动用灵力的那一刻，宗离清晰地看见他派出去的小花枝摇了摇，随后神魂颠倒一样地扒住李如是的肩膀，再不肯下来了。
这还不算完，小花枝颤巍巍地，慢慢悠悠地，从花枝上开出了一朵花，递到了李如是面前。
对于他们妖族而言，走兽奉上食物，飞禽奉上羽毛，树木送去果实，花草送去苞芽，都只代表一种可能。
求爱。
宗离双眼发直，感觉浑身都要躺起来了，即使知道李如是看不见他，也仍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那么不矜持？老脸真的要丢尽了！
李如是看着面前的大红花，有些诧异。
原以为是哪里来的精怪，没想到竟是一颗小小的花枝。也不怪她没能发现，花枝实在太小，懒懒的趴在她的后衣襟处，几乎没有重量。要不是把花开到她面前，她可能真得晚上洗澡的时候才能发现这小东西。
李如是打量了一遍大红花。颜色饱满，花朵清香，不错。干干净净，无妖魔之气息，很好。就是看起来惨了点，花枝和叶子都蔫蔫的，瞧着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
虽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花枝出现在她身边，既什么不干净的气息，又主动开花给她看，看上去是个乖巧的。玄门讲究因果，今日它既然来了，也断没有将它扔出去的道理。只是家里实在没有花瓶这种东西，李如是也不喝饮料的，因此只好找了个盘子把它放在上面，又灌了点灵力给它，叫它自己去长。
这花枝开了灵智，也算是个小妖精了，养着玩玩倒也挺好的，要是长大了天资不错，就收到宗门里做徒弟。
开门红是吉兆，李如是将花枝安顿好，返回卧室打坐去了，留下舒舒服服的小花枝和游戏控制室里已经傻眼的宗离。
她，她竟然就将他的分枝养着了？宗离叹息，她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罢了，能蹭她一点灵力，倒也是好的，有助于他本体修养，他也能恢复地快些。
看来现实中交流的事得放一放了。
宗离醒着的时间不算很长，他心里有了主意，便要积蓄力量，等待下一个副本的到来。
而这边，李如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好，有一笔生意想跟你谈，请联系153****8888。”落款是华国怪谈游戏研究室。
李如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像营销短信。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该不会骗人的吧？
像这种不说明来意的信息通常不可信。李如是摇了摇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将短信删除掉，顺便把号码拉黑。
她从未在游戏里露过真实姓名，所以这条短信肯定是诈骗的。
虽然她不是现代人，但也知道现在的诈骗手段花样百出。
她手机上还有反诈APP呢！
李如是放下手机，继续打坐。距离第二个副本开始还有两天，她也该做些准备才是。
黄纸，朱砂，利器，刀兵。就是不知道这次的关注值够不够她再次开启芥子囊。
上次看克里的黑刀她就手痒，她也有点想念自己的佩剑了呢。
第18章 志成高中（一）
李如是睁开眼的时候, 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坪上，草坪柔软但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黏腻，这使得她起身的时候尤为困难, 好像要被草地焊住了一样。
李如是动了动手臂, 手?????臂的骨头咯吱作响，她又动了动腿, 小腿肌肉酸疼, 隐秘的部位似乎也有一些疼痛。
李如是轻声叹息，看来这个身体的遭遇并不太好。
她双手用力一撑慢慢起身。
这里是一片草地。四处寂静，听不见任何声音, 也看不见任何人影。玫瑰色的雾气把草地包围起来，她只能隐隐看到雾气中的些许轮廓。
滴！
游戏的机械声音传来。
这会没出现游戏的操控屏幕, 而是直接由游戏小助手进行通知。它的声音冰冷, 一字一句尤为清晰, 在这静谧的环境中, 显得有些吓人。
副本等级：二级
副本难度：四星
副本名称：志成高中
人物名称：谷雨
任务时间：七天
副本任务：活下来
游戏提示 ：游戏结束时玩家血条为80以上则可获得双倍奖金。友情提醒：请不要相信副本里面的任何人。
剧情加载中：志成高中, 志存高远, 学而有成，孩子们怎么都不见了, 老师去了哪里？是谁在窥探？洗手间里为何发出嗡鸣？
系统提示：本次副本任务为限时七天任务，副本任务结束倒计时开始的时候要求玩家生命力达到60%以上。游戏中出现的各种情况均非bug, 由于副本已经在进行中，因此五秒后开启直播模式，请玩家做好准备，祝您好运！
玄知显然有些名气, 在李如是直播间打开的一刹那, 就有一万多的观众已经快速进入了直播间。好久不见, 甚是想念，观众们都关注着李如是的动态呢，知道她匹配了“志成高中”这个副本之后，连忙一股脑冲过来。
【老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你终于来啦！叫人家好等!】
【老公我好想你啊！玫瑰开在三月里，火箭送到你心里，小火箭拿好不谢！】
【啊！老婆这个装扮真的好可爱啊，这次是女性身份了呀。】
【虽然有点破破烂烂的，但是看起来很乖巧嘛，齐刘海大眼睛萌妹我真的可以！】
李如是：
真不是她假正经，实在是观众们太热情了，有时候看弹幕颇有些招架不住
现在身边也没什么别的玩家，李如是索性就和观众们聊一会。也会回答一些观众的问题。
“嗯，这次是女性身份，还不知道是什么背景，感谢你们送的礼物，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点一下关注，多谢。”
有些新来的观众不太了解她，觉得这个玩家要关注的语气挺有意思，一板一眼的，就发弹幕讨论起来。
【哈哈，姐妹可能是新粉吧，盾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可能不是特别热情，但是绝对靠谱哈哈哈】
【盾哥？为什么叫盾哥呀？有没有人能给解释一下？】
【盾哥就是神盾的意思，特别能抗能打，具体视频指路某站玄知高光合集，可以去看看，保准你爽到！】
【那我去看看，不过这个玩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真的很能打吗？】
李如是看到这条弹幕，难得玩了个梗：“不，其实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玩家，柔弱地很，需要保护呢”
有熟悉的观众就笑起来，弹幕礼物刷个不停。
李如是笑笑，她刚也没闲着，一直往雾气后建筑物的轮廓那边走，玫瑰色的雾气渐渐飘散，李如是的脚步也停在一座小楼前。
女生宿舍。
小楼整体用了黑灰色的墙砖，显得压抑又阴沉，因为太老旧了，墙上的砖也脱落了大半，露出来空的地方长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苔藓，看着就让人心生不适。
楼门没有锁，李如是脚步缓缓，慢慢朝大门走去。
在上台阶的时候，她没有一个一个上，而是长腿一迈，直接越过了三级台阶。
观众们还没来得及说她孩子气，就发现刚刚李如是站着的台阶上竟然凭空长出一张大嘴！那张嘴里有黑色的尖锐的牙，涎水外流，不断张合。看上去就极为吓人的模样。
要是刚刚李如是没有迈过去，恐怕这会腿都叫人啃了。
弹幕纷纷刷起：“好险。”李如是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往前走的速度。
进了小楼，到了一楼宿舍，这里面积不大，最中间是一面镜子，两边是门窗紧闭的各个宿舍。
李如是还没有仔细观察身上的痕迹和衣物，看见镜子，她走过去查探。镜子显然也很旧了，立地镜，周围是木头包边，木头已经掉漆了，看得出来以前的花花绿绿的配色。镜子右面用金色的漆写着“年年桃李，岁岁芬芳，学生陈天华于2013年7月16日敬上。”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李如是便忽略过去，打量这具身体的容貌。
“谷雨”看起来不超过一米六的个子，皮肤很白，短发齐刘海，五官小巧精致，尤其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可爱。
只不过，她身上的背包拉链开了一半，校服皱皱巴巴地，外套不知道哪里去了，短裙被撕破了一小块，布料上面还有白色的浊痕，手臂和大腿都有青紫的痕迹，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尤其可怖。
不难猜出女孩子生前遭遇过什么。
李如是眉心一沉，打算找个地方，换一身衣服。
现在她用这样的姿态面对观众们，无疑是一种对原身的不尊重。伤疤不应该袒露人前，而是应该轻轻包裹住，等待愈合。
还没等她转身，镜子里就出现一抹黑影。
是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踩着小高跟，戴了一副细框眼镜，眼睛不大，吊稍着，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的样子。
“诶我说你哪个班的学生啊？这都放学多久了还不会宿舍？校规校纪都忘光啦？”
“你班主任谁啊？你校园卡呢拿来我看看，瞧你这玩疯了的样子肯定不是初犯，这次非得给你记上名字不可！”
李如是回头看，女人就站在她身后，拿着一串钥匙，叉着腰，咄咄逼人的样子。
看样子像是宿舍的管理者。
李如是将背包拿下，在里面掏了几下，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名牌，上面是“谷雨”的大头照，和她的姓名，班级。
她还没来的细看，名牌就被女人抢走。职业装女人眯起眼，仔细地看起来，像是要把这名牌戳个洞一样。
“谷雨，高二六班的？哦，转校生啊？” 女人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如是。
看李如是还算乖觉，站那不动，还挺听话的，女人冷哼一声，将名牌还给她。
“我是管理宿舍的周老师，看你是转校的，这次就算了。学校之前发的校规校纪要背下来，下次不可以这么晚回来了，要不然没人给你开门，晓得伐？”
李如是点头，因她这具身体长得乖巧，看起来也是个好学生样子，因此被周老师轻轻放过了。
周老师看她态度良好，满意地扬扬下巴，说道：“你走右手边的楼梯，去四楼的404房间，那间是你的宿舍。你是新来的，没有空位给你，就一间没人住的，你今晚上先住那吧！”
404？听起来就不太吉利的样子。
【我们学校的404从来都是封存的，不让人住的！】
【404一听局吓人，盾哥换个宿舍吧】
【这个周老师是不是故意针对人啊？怎么给我老婆自己扔到空宿舍啊？】
李如是倒没什么意见。玄门弟子，无甚禁忌，不过是数字而已，没什么好忌讳的。
她谢过周老师，将名牌放进包里，一步一步地往404走去。
好在这次的楼梯没出什么岔子，她很顺利地就走到404门口。李如是将周老师给的钥匙捅进锁眼儿，往右一拧，推开门。
这间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床铺空空如也，宿舍出乎意料的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窗户开着，风一吹就吱吱呀呀地响。
李如是用灵力探测了一通，挺安静的，没什么不安全的东西。
她放下背包，准备尝试开一下芥子囊。她刚问过周老师，宿舍里没有多余的校服，那就只有穿她自己的了。
好在放衣服的抽屉在芥子囊靠外的位置，李如是左右手捏诀，向眉心注入灵力，芥子囊开的那一刹那，李如是快手将其中的一套衣服取了出来。
观众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隔空取物嘛，反正小说里的男主角都会这一招。他们更关心取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套衣服来着？
四人间是有卫生间的，玩家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看的话，可以开启隐私模式，这样直播内容就会被暂时屏。李如是点了一下虚空游戏面板，观众们就看见，几乎是一瞬间，李如是直播间的屏幕就变雪花啦，还滋滋啦啦的。
观众：老婆你在干什么人家也想看啦！
李如是进卫生间，用卫生间有盆，但是看起来不是很干净的样子，她只好放弃了擦身的想法。她将身上的校服缓缓脱掉，换上了自己从芥子囊中取出来的衣服。
运气不错，是套骑?????服。
李如是作为掌门，一般情况下是穿广袖长袍或者对襟长裙的，但是那种打架不方便，于是贴心的师妹就特意设计了一套衣服，参照人间骑兵的着装，袖口和腰线都收紧，白色的布料不用洗也能保持洁净如新，实乃居家出门之利器。
感谢她自己，勤加修炼，突破之前将这套衣服放在了抽屉最上面。
李如是嘴角微勾，出了卫生间，点回了直播按钮。
第19章 志成高中（二）
李如是这具身体确实生的不错, 乖巧由温软。此时穿着一身骑装出场，衣服袖子还有点长，更显得柔和无害了。
谁会不喜欢乖乖巧巧的齐刘海萌妹呢？李如是按回按钮的那一刻, 弹幕就炸了锅。
【今天是奇迹老婆耶, 老婆脸好嫩，好想掐一把啊!】
【妈的玄知你怎么能这么好看？我都快要流鼻血了呜呜呜】
【萝莉永远的神好吗？不过老婆现在是女孩, 打架什么的, 会不会就受影响啊？】
李如是理了理袖口，她本人的身高要比“谷雨”高十五公分左右，“谷雨”的身体穿她的衣服就肯定会短, 好在就是袖子需要挽起来一些，不费什么事。
收拾地差不多, 李如是回到床上打坐调息。
现在她有灵力了, 和上一个副本的情况不一样, 就不需要睡眠了, 打坐也是一种休息方式。而且睡觉容易失去意识, 可打坐会让她神思清明, 有什么情况也可以第一时间顶上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还是第一次见她打坐，有的很新奇, 有的却觉得她哗众取宠。
【为了博眼球？省省吧，正常人哪有不睡觉的？有这闲心还不如好好睡个觉呢！】
但是这种言论立刻就被顶下去了。观众们可不买账。
李如是的本事, 只要是看过她直播的绝对都明白，人家用不着做这种吸取流量的事，玄知还差什么流量吗？
【别人愿意睡就睡，但是我老婆确实可以不睡的】
【有些人的见识也就那样了, 我老婆这么有能力的人, 还需要做这种事？她杀怪的时候, 最高直播量都超过百万了好吧？】
【嘘，别特么刷了，打扰我看老公打坐，我现在拿着会计书学习呢，有没有学习的姐妹们一起啊？】
【会计？初级会计证吗？姐妹有哇等我啊！】
不少观众遇到了同道中人，纷纷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
老婆说的没错，静心凝神才能专注做事，这还没什么感觉呢，竟然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天黑了。
窗户外的风开始呜咽，吹得窗板啪啪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怪吓人的。
李如是耳目通明，她清楚地“看”到有一股玫瑰色的雾气顺着窗缝飘进来了。
雾气并不是来势汹汹的样子，反而很柔和，慢慢都聚集在一起，成了一个人形。
“它”立在李如是对床的床板上，从上往下慢慢打量李如是。
观众们有点反应快的，已经吆喝起来了。卧槽卧槽来怪了！
李如是睁眼，直直地与雾气人对上了。她明显感觉到雾气人的眼睛睁大了些。
虽然吧，从“它”脸上也看不见五官，但是小人抖了抖，看起来竟然还，
很好欺负的样子。
雾气小人没有攻击的意图，李如是也就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正好她也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便起身想要查看。
没想到李如是起身的一瞬间，雾气小人又抖了抖，化身为雾气，从窗户缝溜走了。
李如是：
到底咱俩谁才是怪啊？
观众们也乐得不行，纷纷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吓跑的NPC呢。
老公威武啊！
雾气小人，也就是宗离，直到跑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分支被李如是养起来了，李如是身上沾染了他独有的香气，因此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找到她。
他想和这姑娘谈谈，便随她来到了“志成高中”这个副本，想着用妖力做个bug，将自己投入到游戏中做个玩家，再借机与她接触。
没想到他受伤太重，晚了一步，等他来的时候，玩家早已经匹配好了。
他没有办法，只好化作一片雾气，想跟在她身边。没想到她这么敏锐，上来就要动手。
看来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一夜无事
李如是也有些诧异。
按理说，404这个数字，还有怪怪的周老师，都表明了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偏偏一晚上没人动手。
哦，除了那个被她吓跑的小雾人。
看来昨晚挺幸运的。
今早打坐结束的时候，李如是想起来周老师让她去看校规校纪。她从书包的夹层中找到一张纸，皱皱巴巴都泛黄了，看起来主人并没有好好存放。
不过是巴掌大的一张纸，上面却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1.每日6：00起床，6:30到食堂用餐，7:00去往教室上早自习，不能违反规定时间。
2.每日18:00放学，晚餐时间为三十分钟，请于最晚不超过18:40回到宿舍学习休息。请勿在外逗留。
3.本校严禁染发，严禁斗殴，严禁色情，严禁早恋，请不要违反规定。
4.本校为军事化管理制，除了寒暑假，其他时间不允许出校门，否则记大过一次。
5……
李如是还没说话，观众么坐不住了。
【这他妈是学校还是监狱啊？周末还不让出校门的？】
【我也正想说呢，这什么玩应啊这，放了学吃完饭就得回宿舍，我在外面溜达溜达又能怎么样啊？】
【真无语了，盾哥别理会这玩应，看起啦就是为难人的！】
天一宗也有一套管理方法，但是除了早课晚课和每天吃饭的时间是固定的，其他时间都是可以去自由上课的。
作为掌门，李如是在门内管的就是条例戒律，因此再清楚不过。
这分明是一种变相地囚禁。
李如是抿唇，将校规单子往书包里一放，背着包出门。
死人是不能吃东西的，而且这会已经六点半了，餐厅就没有必要去了。“谷雨”是高二六班的，还是先去教室看看吧。
现在距离校规上的早自习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李如是并不着急，她想先围着学校看一圈，熟悉一下地理方位。
她下到一楼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
宿管的周老师不在。
李如是把胸牌别好，快步往前方走去。
走出宿舍的时候，李如是脚步停了一下，嗯？昨晚上玫瑰色的雾气不见了。
难不成昨天在她这里被吓着了，这会躲起来了吗？
不知为何，想起那个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小雾人，李如是的心情放松了些许。
宿舍旁的草坪上有指路牌。宿舍楼左边是高一教学楼，再往左是食堂和高二教学楼，而在宿舍右边是高三教学楼。男生宿舍则在女生宿舍的斜对面。中间围着一个大操场。
平时都不让人出宿舍，修个操场有什么用？
李如是摇摇头，心里几下各地的位置以后，就往高二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走到教学楼楼下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背影。
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前面的人慢慢转过身。
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穿着志成高中的校服，头发有点长，盖住他昳丽的眉眼。他个子很高偏偏长了双多情的桃花眼，看着人的眼神怎么都深情。
男生率先开口：“你好，我也是玩家，我听说过你，你很厉害。”
李如是看着眼前的男生，他眼神清澈，笑容清浅，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就是看不到任何的信息。
代号：？？？？
年龄：？？？？
武力值：？？？？
生命值：？？？？
特长：？？？？
特殊能力：？？？？
系统奖励：暂无
通关副本：0
游戏积分：0
怎么都是问号？
察觉到李如是眼神狐疑，宗离眨了眨眼，几乎一瞬间，他的数值就开始变化。
代号：ZZ
年龄：20岁
武力值：60
生命值：60
特长：无
特殊能力：隐藏
系统奖励：暂无
通关副本：0
游戏积分：0
李如是&观众：刚才是系统卡bug了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如是轻轻颔首：“你好。”
宗离笑笑：“叫我小宗就行，你也没去食堂吃饭吗？”
李如是点头。就看见宗离面庞上染上一丝薄红：“我，我也没有。我第一次进副本，有点害怕。我能跟着你吗？”
李如是自无不可，只要不拖后腿，一切好说。
于是宗离就跟在李如是后面，随她一起上楼。
六班在二楼，李如是和宗离上楼。宗离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声音。
推开高二六班的门，李如是率先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李如是的灵力可以滋养宗离的本体，于是宗离贴着李如是坐她旁边，李如是瞅他，宗离就装?????害羞低头。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爱看帅哥。
【这小哥真真是长在了我的心坎上啊】
【这么帅的男人，老婆还不冲？】
【那个小宗都坐到老婆旁边了，肯定也对老婆有点意思的叭。】
宗离没开直播，观众去不了他那边，就只好在李如是这边刷弹幕。
没过一会，其他的玩家也来了，一，二，三，四，五?
五个玩家，加上李如是和宗离就是七个了？
这个副本不是六人机制吗？
怎么，多出来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志成高中（三）
五位玩家在门口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高马尾的女性玩家率先开口。
“这个副本明确写着是六人副本，现在我们一共是七位玩家, 嗯这有点不正常。”
女性玩家的游戏面板显示的姓名是丽塔, 做过两个副本，算是老玩家。身边的寸头男性玩家是她的爱人华远, 旁边的三位玩家就互相不认识了。
他们是在食堂碰面的, 每个人身上都开着直播，一路走到教学楼，颇有些抱团的意思。
因此坐在教室内的李如是和宗离就显得尤为扎眼。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 一个看起来过分漂亮。尤其漂亮的那个还没开直播。
【讲真，游戏里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诶】
【其实保持点警惕也挺好的, 谁知道别人会不会背后插一刀啊？】
【我靠, 这里面该不会有一个NPC吧, NPC混入玩家什么的！】
【想想是很带感, 但是吧也很吓人啊喂！】
丽塔说的委婉, 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宗离。玩家们得到的关注越多, 名气就越大，甚至有的玩家还可以在现实世界中接广告, 接代言什么的，这种白给的热度怎么会有人不想要？那么这个叫宗离的玩家究竟是什么想法？
李如是没出声, 宗离敛了眉睫，鸦色的睫毛颤了颤，也没有开口说话。
李如是是不怕，宗离则是拼命使用妖力修改这个副本的规则。
虽然这样可能会让那个人察觉, 可是现在他顾不上了, 玄知才是最重要的。
五个玩家站在门口, 李如是个宗离坐在教室，谁也不曾说话，也没人理丽塔，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直到机械的播报声响起：“由于副本bug，本个副本多出一个玩家名额，系统自动匹配了玩家，因此现在是七位玩家共同进行，除此之外一切照旧，请玩家继续通关，播报结束。”
门口的玩家明显松了口气。
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混在他们中间就行。
确定了是副本bug之后，门口的玩家们也不端着了，他们走进教室，四散坐在李如是前方。
有一个麻花辫的女性玩家丁秀刷到过玄知的视频，知道她实力强，转过身与她攀谈起来。
“你好啊玄知，我叫丁秀，刚才的事别介意啊，我们也是有些害怕才”
李如是颔首：“没什么，既然是bug就不用害怕了。应该已经在修复中了。”
丁秀点点头，她有一对甜蜜蜜的小梨涡，笑起来格外甜美：“嗯嗯，今天早上在食堂没看见你呀，你是没去吃饭吗？”
李如是喜欢漂亮活泼的小姑娘，冲着丁秀多看了两眼，回道：“是，我和宗离是刚刚在楼下遇见的，我们早上没去吃饭。”
丁秀哦哦两声，她原以为玄知是个高冷的难搞的脾气，没想到人挺和善的，也没什么架子，同为女性玩家，丽塔和丈夫在一块，其他两个男性玩家希斯特和丁尼尔都是新手玩家，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她也只好和玄知拉进些关系。
不求抱人家大腿，只求关键时刻人家能帮一把就是好的。
至于玄知身边这位，长得是挺漂亮，就是总低着头，也是个新手，唉，希望是个有特殊能力的吧。
宗离从刚刚就不曾抬头，游戏播报的时候李如是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是被吓到了吗？
也对，宗离是新手，也没什么特殊能力，性格似乎也不是很强势的，应该是被吓到了。
不得不说，李如是有些先入为主了。
作为一宗之长，李如是从小被教育的就是要护持同门，帮扶弱小，偏偏她自身实力强劲，因而看着宗门里的孩子们总觉得他们还小呢。总想要再护着他们一些。李如是有一副清冷容貌，却实在是个柔软心肠，到副本里也是一样，看见宗离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人像上一个副本里的樱雪一样，缺乏保护自己的能力。这在凶险地环境中不是什么好事，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李如是忍不住照拂几分。
也因此，刚刚两拨玩家对峙的时候，李如是没有任何动作，以沉默的姿态宣告自己与宗离是一起的。
还来不及多想，走廊外就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
走进教室内的，如果她没有看错，是一副骨头架子？
没错，就是一副骨头架子，腰间缠了一个小蜜蜂的扩声器，左手的骨架握着拿了一个已经变形的保温杯，右手拿着一卷书，慢慢悠悠地走到讲台上。
丽塔：真是行为艺术啊
丁秀：或许我来的是什么霍格沃茨!? ? ? ? ? ?
李如是：骷髅也能当老师吗？
观众：这老师有那味了啊！
扩声器，保温杯，慢慢悠悠的步子，可不就是高中班主任的样子嘛？
骷髅老师好像没看见底下的学生们惊诧的样子，自顾自拿起一张小纸，开始点名。它的声音听起来有四五十岁了，是正常的男人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才更惊吓吧？骷髅是没有声带的，这他妈怎么发的音啊？
“都肃静啊，别说话了听我说，现在开始点名，我点谁谁就答到，听明白吗？”
“薛秋茹？”
丽塔怔楞了一下，轻声道：“到！”
接下来骷髅老师分别喊了“周小伟，张双双，程思凯，马林远，谷雨的名字。”
玩家华远，丁秀，希斯特，丁尼尔，玄知依次答到。
“白彻？怎么又来了一个转学生？”骷髅老师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睛，疑惑道。
但是一刹那又似乎回过神来了一样：“啊对对对，确实有一个转学生，是白彻没错。”
宗离依旧没有抬头，举手答到。
【这男的怎么不出声啊？哑巴了？】
【刚刚和我老婆聊得不是很开心吗？怎么这会不说话了呀？】
【他不说话就算了，但是别拖累我丽塔姐他们吧，要这样我可就开骂了啊！】
宗离不说话，他眼睫颤了颤，看向李如是，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不能说话了？李如是摸了一下他的脖子，没有东西卡住啊，那是肿了还是怎么？
宗离没想到李如是会触碰他。女孩手指冰凉，但是眼眸却是炽热的，直勾勾看着他，叫他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往哪放。
有点舒服的样子啊
眼眸炽热李如是：点名不答到，恐怕也是触犯校规的
眼神直勾勾玄知：骷髅老师肯定会生气，但愿别出什么太难的任务。
果不其然，没得到回应的骷髅老师暴跳如雷：“白彻呢？白彻为什么不回话？”
“白彻出来，去教室后面站着去！”
宗离刚要起身，李如是一把扯过他的袖子，起身对着骷髅老师说：“老师，白彻同学违反纪律应该受罚，但是他有点不舒服，我扶他出去站着吧，别影响您讲课。”
骷髅老师顿了顿：“那也行，算了，你扶他去校医室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如是点头：“好的老师，这就去。”
她扶着宗离的手臂，步伐沉稳，带他离开教室。
宗离说不了话完全是因为刚才修改副本规则假冒游戏官方通报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妖力，缓一会就会好很多。这会李如是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身上的灵力也传了一些在宗离身上。宗离几乎瞬间就眯起来了眼睛。
她的灵力好舒服，还想要，还想要，这些不够，不够
宗离摇了摇头，试图叫这些想法从脑海中排出去。人家肯帮助就是很好了，怎么还能贪得无厌，伸手索取呢？
宗离啊宗离，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在以前，在离玄山上的时候吗？
早已不是从前了。
宗离自嘲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李如是。察觉到宗离的目光，李如是放开手，示意他张嘴。
宗离：？
李如是轻皱眉头：“你不是说不了话？我需要看看你的嗓子。”
宗离惊恐地摇摇头，他这是妖力不足了，和肉身没有关系啊。虽然肉身是他的肉身吧，但是要张大嘴叫个人类小姑娘看他喉咙，他这脸还往哪搁？
看宗离摆手拒绝，李如是只好作罢。
【我为啥感觉老婆对这人好上心的样子啊？】
【害，人家是个帅哥嘛，老公见色起意，额不是，乐于助人，是应该的啦！】?????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幸亏老婆心理素质好，这会要去校医室了吧。】
【这不就是单人任务吗这？】
李如是看看弹幕，这会不忙，可以和观众互动一下。宗离不知道校医院在哪，就只跟着李如是走。
李如是突然想起来他没开着直播，有些好奇：“宗离，你没开直播吗？是不会操作还是？”
宗离怎么可能不会操作？他完全是怕那个人看见他，别人都恨不得蹭大佬镜头和热度，只有他始终低着头，不想让自己的脸暴露人前。
这是没法和玄知解释，宗离便只是摇摇头。
李如是暗暗思忖：该不会是哪家偷偷参加游戏的孩子吧？怕让家长知道？
作者有话说：
如是姐姐和她那要不够的小娇夫。
第21章 志成高中（四）
唔, 是个漂亮小孩。
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一直不言语。
李如是不知道校医室什么方向，只好一层一层地找。骷髅老师刚刚让他们去校医室, 颇有一些单人线任务的样子。看来那里是有什么值得发掘的线索。
走到校医室门口的时候, 李如是停下脚步。她绕了好几圈，才发现这地方。连个牌子都没有, 门上的灰好像好久没擦了。
后面跟着的宗离在想事情, 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于是直直地撞上女孩的后背。
李如是没看过小说，不知道小说里有女主撞到男主后背的情节。即使知道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因为现在是宗离撞她。
宗离个子高，贴上来的时候像是要把她笼在自己怀抱里一样。李如是偏了偏头, 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花香味。
世人都爱温香软玉, 果真不假。
宗离好像吓到了一样, 快要跳起来了, 磕磕巴巴地向李如是道歉：“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如是上下打量他一通, 到宗离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的时候方才弯唇一笑：“没撞疼，不用道歉, 我们进去吧。”
刚不还嗓子疼呢吗？这会倒是可以说话了？
宗离讷讷的点点头，他刚刚可不是被吓到了, 他毕竟是个活妖，身上是有温度的，李如是但凡碰他一下就能察觉出端倪。
可是，她好像没什么感觉是吧？
她的灵力好精纯啊, 他不过是碰到了她, 就立刻觉得身上好受多了。
说是要进去, 李如是却没有动，宗离看着李如是沉静的眼眸，突然想起来：
啊，在人类世界中，男人应该绅士一些。
或许，他应该去推门，打个前路，将温柔端庄的女士护在后面？
还没等他动作，李如是转回头不再看他。宗离怯怯地看着女孩纤细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毫不犹豫地把门推开。
一点不带害怕的样子。
好吧他承认，刚刚他差点忘记了，这是一位可以手撕怪物的女士。
咳，看来是他多虑了，还是乖乖跟着他吧。
李如是直播间的观众角度正好能看见宗离收回的手指和沉落的眼神。配上李如是毫不留恋推门的背影，莫名有点爱而不得那味儿了。
【你们发现没，盾哥对这小子可温柔了】
【我靠，我也正想说呢，老婆也太偏心他了吧？这男的就一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的呀？干什么这么帮他啊？】
【诶，没有人觉得他俩特别配吗？就是那种沉稳端静少女大佬VS身娇力薄废物美人，有没有姐妹一起磕的啊？】
【呸呸呸，配个毛？我老公独美好吗？这人要是没过副本就死了，看你还怎么磕？】
观众各有各的理，说也说服不了谁，反正随他们去就是了，免得他们说她拉偏架。
校医室好像很久没使用过了。
按理说这地方就算没人来也至少要保持干净才对，可是这里一点都不，窗户角落的蜘蛛网破烂烂地挂在那里，隔帘好像很久没洗了，上面的污渍已经发黑，甚至还有霉斑，隔帘后面的铁架子床脚是锈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堆用过的带血的酒精棉球。
这是校医室，还是废置的仓库啊？
空气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李如是悄悄皱了皱鼻子。她鼻子灵敏的很，一闻到不喜欢的味道就好久缓不过来。她心头一动，拉过宗离的手臂将人带到身前。
她记得刚刚，宗离身上的花香味，说不上什么花，但是还挺香的来着。
宗离能贴着她的手臂获取灵力，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他乖乖的让少女牵着，跟着李如是一起在校医室里面找东西。
除了姓名和班级，现在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而要在副本里活下来，至少要知道副本里发生的故事，这样才有可能针对临时发生的情况做出反应。
不管妖魔鬼怪，都是一样的。杀人当然也有杀人的目的，是宿怨，是情仇，还是拉人替死，只要搞清楚这些，诛邪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
校医室不大，分为外屋和内屋，外屋有一排柜子，上面放了一些药品。对面是一张办公桌，李如是看了，桌子上的电脑已经不能启动了。洗手池处的水龙头也出不来水。内屋是两张架子床，用隔帘隔开。这个屋子里面没有窗户，所有的照明都是靠他们头顶的电灯。电灯的年纪也不小了，发出的光并不多明亮，还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就要灭了一样的。
李如是不怕黑，宗离也不怕，因此两人还算适应良好。他们说好一人负责一间屋子，李如是在外屋，宗离则在内屋搜寻。
宗离不会干活，但是他知道学习，看李如是拨弄屋子里东西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他也有样学样，到处翻翻看看。屋子里就两张床，剩下什么也没有，宗离看李如是还没有停下搜寻的样子，生怕人家觉得他偷懒，于是恨不得把架子床翻个底掉，他力气大，一阵翻动，床脚的锈迹都被他晃掉了。
好在是有收获的。在右侧架子床的床头卡角处，他找到了一张纸。薄薄的，上面写了一些字。
宗离努力地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忙招呼李如是：“玄知，玄知，你快来看！”
李如是在药柜前扒拉药盒呢。她毕竟古代人，看不懂西药的名字，只能通过里面的成分来判断药性。她刚刚正在看药品清单，就听见宗离叫她。
李如是起身朝宗离那边走，接过宗离手里的单子。
那是一张确诊单，名字已经叫人划烂了，纸张很薄，上面的字迹都快要褪色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妊娠”，“呕吐”，“怀孕”这几个词。
是谁怀孕了？是学校里的老师还是？
李如是不欲多想，这张纸后面可能承载着什么样的故事，她将纸张收好，放在书包里。看向宗离：“你知道米索前列醇片是什么药物吗？”
药柜上的药和单子上的几乎都能对上，只是有一样叫“米索前列醇片”的，单子上有，药柜上却没有。
宗离一个文盲妖怪，哪里懂人类的药品？他懵懂地摇摇头，却看见李如是正在看她直播间的弹幕。
【老公，我刚刚去查了，这是堕胎药啊这】
【堕胎药？一个高中里面为什么会有堕胎药这种东西？】
【我去，想想怎么这么吓人啊？我后脖颈子都发凉，这这这，该不会是学生里头有怀孕的吧？】
【楼上学霸吧？高中里面谈恋爱的，偷尝禁果的有的是，有避孕药有什么稀奇的？】
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李如是便不再纠结，这间校医室里没什么有用东西，唯一一个怀孕单还不知道是谁的，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李如是看宗离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太舒服地样子，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宗离抱着自己的臂膀，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发冷。”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里屋有一道轻微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李如是眉心一沉，左右看了看，拿起视力表旁边看视力的长棍，轻轻向里屋走去。
她耳朵灵，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那道声音是从墙角传来的？
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李如是眼睛阖了阖，轻易找出来作乱的东西。
墙角有一块碎了，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察觉到李如是的目光，碎裂之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李如是没做声，那东西等了一会没听见什么声音，又动了动，这下子李如是看清楚了，墙角那一块分明是个洞，那东西伸出一根细长的须子，将石块往旁边拨了拨，墙角就漏出来指甲盖大小的地方。
一只红色的眼球紧紧贴在上面，眼球血丝毕露，还在轻微颤动，看上去很激动的样子。
李如是的耐性已经全用完了。
偷窥？
那这只眼睛就别要了。
长棍一点，随即飞出少女手中，伴着李如是的灵力，直直插入了那只血红色的眼睛。
李如是灵力?????至刚至纯，克妖邪之物。两人只听到一声尖锐地鸣叫，随即那只血红色眼睛迅速消失不见。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虫须从墙缝中破土而出，直直向着李如是缠过来。
李如是右手掐诀，口中已经开始念咒，瞬时，虫须上就起了蓝色的火焰。
受到了猛烈的攻击，那怪物也不藏着掖着了，本体也从墙缝中钻出。
那是一只黑色的虫形怪物，身体很薄，虫须又多又密，眼睛血红，鼓溜溜地似乎要涨开一样。因为身体太薄，所以可以破墙而出，又因为眼睛太鼓，穿墙缝的时候快把眼睛挤爆了。
这只怪虫的右眼上还插着李如是刚扔过去的长棍。它见到李如是的一刹那变得极为暴怒，虫须一动，就要重新缠住她。
李如是袖口一转，雷击木已经握在手里，还没等动手，却看见身后的宗离向前一步，直直对上了那怪虫。
真奇怪，他身上的花香味好像浓了很多。
宗离舔了舔唇。原来刚刚不是冷了，是感觉到食物的存在，激起了他的战斗本能。他是植物妖，最喜欢这种小虫子了。要是能被他完全吸收，他的妖力应该能恢复不少吧。
宗离的双手抬起，在李如是惊诧的目光中慢慢变成长刺，长刺极黑，尖端冒着冷冷的锋光，一看就攻击力很强的那种。
宗离足尖一点，已经冲上去和怪虫过招了。李如是观他身法，不像是正统路子出身，反而带着一股野蛮劲儿，招招致命。
看着与怪虫打的兴起的漂亮少年，
李如是：啊这原来不是小可怜吗？
观众：妈的，你管这叫废物美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小宗是身娇力薄废物美人
第22章 志成高中（五）
饶是李如是心脏再强大, 也不由得沉默了几秒。
看来是她想错了。也对，宗离要是没有什么本事，怎么敢进这个游戏刷副本的？
只是, 李如是摸着下巴想了想, 能把双手化成武器还带毒性的，可不是人类能有的能力啊。
身体是热的, 不想让人看到脸, 不开直播，直接对抗怪虫。
宗离，你到底是玩家还是NPC呢？
这边宗离与怪虫打的火热。一物降一物, 怪虫的须子又长又密，怎奈何宗离双臂的毒刺是个有倒刺的, 尖锐非常, 虫须一缠上去就会立刻被割断。那怪虫的头上还有两截触须, 长而薄, 刀一样锋利, 径直砸过来的时候, 人的脑袋都得开瓢。
对食物的渴望早已激发宗离的对战本能。他眼眸一抬，踩着办公桌就要往怪虫的另一只眼睛上刺。
妖怪的对战是从不拖泥带水的, 宗离刺得很准，在李如是看不见的地方, 宗离的口鼻出迅速飘出一股玫瑰色的雾气，朝着怪虫的伤眼处袭去。
他是花妖，枝上生有倒刺，花香亦可做为利器。虽然只能让怪虫沉迷一瞬, 那也够了。
宗离弯唇一笑, 他生得昳丽, 笑起来更是艳妩至极，偏偏脸上带着些天真的妖冶。他动作极快，双刺一上一下，刺进了怪虫的头颅和腹部。
那怪虫也不知道是不是蚊子科的，身体里那么多血。宗离刺中它的那一刻，怪虫身体碎裂之时，大股大股的血液喷薄而出。
宗离被喷了一脸，远处的李如是倒是还好些，只是衣服上被溅到了一些黑色血滴。
好个头!
李如是淡淡看了宗离一眼，宗离莫名在少女的眼神中看出了一股谴责的意味。
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漂亮，就这样弄脏了，怪可惜的
宗离不知怎么想的，开口竟是：“对不起，你脱下来吧，我我去给你洗！”
李如是/观众们：?
这孩子想什么呢？
【脱下来，脱你个头！你竟然调戏我老婆！】
【这哥们发癫呢吧？盾哥早把校服扔了，脱了之后她穿啥？】
【你要是觊觎我老公的□□就直说，咱谁也不会笑话你的哈哈哈哈!】
【楼上快别说了，我怎么感觉老婆的脸都快绿了】
李如是几乎想放弃掌门的风姿气度，向宗离狠狠地翻一个白眼。
这衣服她昨天刚换的，今天又要换？关键是别的衣服都在芥子囊里面，取出来要费灵力的！有那些灵力做什么不好，要用到取衣服上面？
宗离看少女微微抿唇，有些不愉的样子，终于头脑清醒了。
身为花妖，他每年都会散落一些花瓣，这些花瓣他都存起来了，化为人身之后就用它们做衣服穿。
烈焰一般的红色，不知道穿在她身上好不好看。
“玄知，我带了衣服过来的，新的没穿过，你要是不介意，我拿给你换一下行不行？”
李如是生气也就一会儿，更何况这位估计就是个初到人间的小妖精，有什么值得同他计较的？看着少年忐忑不安的神色，李如是轻轻颔首，默许了他的提议。
那怪虫臭地很血又多，这会空气里净是腥臭味，地上也全是黑色的血迹。李如是和宗离不欲多留，快步走出了校医室。
这会还不到十点，李如是和宗离身上都有血，在这种副本里身上有血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招来NPC的“特殊关照。”
即使李如是再神盾，也不想横生枝节，还是洗一洗吧。
宗离说男生宿舍是没有宿管老师的，正好李如是也不想和女生宿舍的周老师碰上，这种时候还是少找事，反正宗离道行不深，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观众们有的没看明白，直到他们俩走到男生宿舍楼下才反应过来。
嘿！盾哥要去男生宿舍换衣服，俩人要同处一室啊？
这两位长得好，往那一站，模特一样，谁都想多看两眼，奈何女主角板着一张脸没个笑模样，男主角头死死地低着，脸都看不见。不过爱八卦爱吃瓜是人的本性，就算这俩人啥也不说，观众也可以自行脑补。
【盾哥该不是想和这男的谈恋爱啥的吧？】
【这这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婆你不要上他的当啊！怎么能就这么跟他进去呢？】
诸如此类的话语实在太多，还有人悄悄磕CP的，给他俩的CP名字取名“盾离。”
其他观众：就NM离谱。
也不知道这学校怎么想的，同样是四人间，宗离住的那间男生宿舍有独卫，还有空调，简直比女生宿舍的标准高出不少。李如是打量着这宿舍，宗离就在一边装模作样地给她找衣服。
宗离心里暗暗叫苦。他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花苞苞里，要拿出来就得变回本体，李如是一直盯着他，叫他怎么变啊？他一动不就露馅了吗？
玄门子弟看见他这种妖精就喊打喊杀的，和离玄山上的人可不一样。
宗离瘪瘪嘴，正想着找个借口叫李如是先出去一下，就听见身后的少女说：“我去一下卫生间，你把衣服放门口就行。”
少女嗓音清亮，语调平和，成功抚慰了花妖有些急躁的心情。
事实上，李如是早就注意到他了。小妖怪扭扭捏捏地装作找东西，边找还边拿眼睛瞄她，明显有小秘密的样子。
李如是懒得想他有什么秘密，反正就相处几天而已，宗离这人是正是邪，和她没有一文钱关系。
李如是走进卫生间。这里不算干净，但也算不上多脏。水龙头里有流水。李如是摸了摸花洒，也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她不喜欢怪虫的味道，这会有时间，当然要冲洗一下。
卫生间里的水流哗哗声叫门外的小花妖红了脸，他找出一套尺码小一些的衣服，悄悄给人防在门边的凳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几步跑回床上，转身面朝着墙壁，努力不去听浴室里的声音。
卫生间里的水声没过多会就停了。宗离等了一会，却不见李如是出来。
卫生间里面，李如是伸手抹掉了镜子上的雾气。
镜子里，少女齐刘海，大眼睛，模样乖巧，偏偏在她的右肩之上，多长出了一个头颅。
漆黑的眼珠，浓密的睫羽，薄薄的嘴唇。它有着和“谷雨” 一模一样的脸。明明是一样的长相，可是“谷雨”看起来就乖乖巧巧的，“它”则惑人地紧，想暗夜里滋生的魅魔，勾引着人的欲望，恨不得将人拖入地狱□□赴极乐才好。
李如是眼睫眨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明明是空空如也。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幻象，是梦境，还是什么？
“它”看了半晌，见“自己”根本不开口说话，不免气结。那还是它先说吧。
“它”静静开口，声音像沙漠里的毒蛇一样喑哑：“你就不想问问，你是怎么死的，白彻又是怎么死的？”
“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个小情人现在怎么样了，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以为你想忘记，就能忘记吗？你现在重新回来了，难道还不想着报仇？你想看?????着他再为你牺牲一回吗？”
“这里所有的怨恨，都会像附骨之疽一般缠绕着你，你永远也不能得到平静。”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想想那个女孩，想想她，你对得起她吗？”
“你”
在“它” 还想说下去的时候，李如是礼貌地打断了它：“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证，不过，你现在待在我的肩膀上，这确实让人很不舒服，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请你走？”
“它”愣了一秒，嘿嘿地笑起来：“走？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往哪里走？你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 倏地嘶笑起来，事实证明，沙哑的声音不适合高声大笑，李如是只觉得房顶都快要被这人给掀开了。
李如是双手捏了一个护持诀，双目一睁，抬手向镜子打去。
镜子经不住她这一击，在李如是收回的力道里变成碎片。碎片里依稀可见，那张脸上露出了嘲弄悲戚的微笑，随即慢慢消失不见。
李如是穿着里衣，面色微沉，她手指一转将卫生间的门拧开，迅速将宗离准备好的衣服套上。
走到宗离面前的时候，就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清秀少女了。李如是不习惯有刘海，正好看到卫生间有铁丝，于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铁丝发卡，别住了她薄薄的刘海。
她走出来的时候，宗离还在床上躺着。李如是看了看自己的直播间，发现不知何时起直播间竟然被关闭了。
李如是手心握紧，心痛不已：这得少了多少关注值啊？
她连忙将直播间再度打开，直播间开放的一刹那，观众们的弹幕几乎要刷爆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老婆要把直播间关了？】
【老婆是不是刚洗完澡，皮肤好好的样子哦。】
【什么？洗澡？雅蠛蝶，这小子抢我老婆啊啊啊啊啊！！！！】
不是吧，刚刚他俩该不会在一块不方便才关掉直播吧？
谁能来解释解释，这什么情况？？？？
第23章 志成高中（六）
看着观众们关注的走向越来越歪, 李如是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想多了，只是去换了个衣服而已。”
【哦~我懂，盾哥害羞了嘛！！】
【这可真是欲盖弥彰哦鬼才相信你们啥也没干。】
【老婆或许知道有个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观众们爱看热闹, 也爱起哄, 李如是见解释不通，索性随他们去了。反正他们总会发现, 她和宗离根本不是那关系。
宗离已经听见了李如是的声音, 他一骨碌翻身爬起，快手快脚地下床，站到李如是面前, 脚尖都蜷缩着，就是不敢看李如是的眼睛。
他的眼睛扫过了李如是纤细的腰, 和袍子下面露出的一点点雪白的脚踝, 心想。
她可真好看, 比离玄山上的狐狸都好看。
这件衣服是大大的红色, 李如是没穿过这样艳丽的红色, 一时间还觉得挺新奇。就是有点长, 裤子还好，袍子就宽松地多。
不过在外行走也不计较这些了, 李如是看了一眼宗离，不知怎么颇有些不自在。
幸好他看不见弹幕上的“虎狼之词。”
这会已经到中午了, 按照志成高中的校规校纪，他们有一会的休息时间，可以用来吃饭。
早上没去食堂，这会还是应该去食堂看一下的。李如是头前走, 后面跟了一个高大的漂亮小尾巴。
他们来得早, 其他的玩家还没有到, 李如是扫视一圈，发现食堂档口不少，可是里面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也没看出来里面有任何食物的样子。
宗离看了看食堂墙上的表，沉吟道：“现在是12:20，还有几分钟才到午餐的时间。”
李如是点点头：“对，所以要等。”
宗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本来是想找一点话聊的，但是玄知看着就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他怕他贸然开口招人烦，又不想放过这种能直接和她对话的闲置时间，一时间宗离简直坐立不安，一双桃花眼不断地瞟李如是，叫李如是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睁眼直接看他。
李如是看着对面秀气美丽的少年，他脸上的表情真是好猜，简直什么都藏不住。
“你有话想说？”
宗离忙不迭点点头，他看着一脸不解的红袍少女，小心问道：“我看你会用符箓和咒术，那你，那你”
李如是眯起眼眸：“那你什么？”
宗离咽了咽口水，突然勇敢起来，直视着那双沉静淡然的眼睛：“你是不是玄门弟子啊？你是哪个宗门的啊？”
这个问题问的真好。只要是李如是直播间的观众，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关于热门玩家玄知的各种语录和自我介绍，尤其是她说自己是天一宗掌门的事，只要是老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如是开始怀疑这个小妖精的用意。他问起这个，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落在她手里，还是怕什么？
但是看着小花妖略显急躁的眼神，李如是不欲诓骗他，于是轻轻颔首：“是，我是天一宗第六十四代掌门。”
宗离眼中的惊喜简直要冒出来了。她她不但是他要找的人，还是个掌门啊！
掌门一定非常厉害吧！
顶着小妖崇拜的目光，李如是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她总觉得这眼神有些不怀好意呢？
像山上的熊遇见蜂蜜，水下的鱼遇见小虾，且慢行遇见邪祟一样的，狂热的，热忱的眼神。
宗离看李如是笑了，也跟着浅笑起来：“我想找你帮个忙，有报酬的，行吗？”
李如是收起笑意，也没说行还是不行，直直地看向宗离身后。
丽塔，丁秀和其他三位男性玩家一起来了。
食堂墙壁上正中间的表滴滴答答地，很快指向了12:30整。
霎时间，食堂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原本空荡的座位上坐满了吃着饭的学生，他们有说有笑，表情生动自然，议论着今天的菜色如何。食堂的各个档口也忙活起来，档口后的炒菜声音叮叮咣咣的，档口前的吆喝声一响起，学生们就一碗一碗地把食物往回端。这片空气突然就暖了起来，各种美食的香味也慢慢散发在空气中。
本来老旧沉寂的食堂，似乎一瞬间就“活”过来了。
丁秀的嘴都要长大了，她喃喃道：这不就是，那个动画片里的场景吗？
希斯特没看过什么动画片，贴在丁尼尔耳边问：“她说的什么动画片？”
丁尼尔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是个樱国的，小女孩去救变成猪仔的父母的那个吧”
希斯特纯正西国人，完全不懂这个东西，但是看同伴都没有动，他自然也谨慎地很。而一边的丽塔甚至还能与李如是搭话：“玄知，你说这食堂里面的东西能吃吗？”
李如实摇了摇头，丽塔和华远的眼神立刻变得失望很多。但是下一刻，红袍少女就走向食堂拿托盘的地方。
“不知道能不能吃，但至少是人能吃的食物，实在饿的话可以来一点。”
丽塔犹疑着，不知该不该跟着李如是一起行动，一旁的丁秀却摩拳擦掌，劝道：“玄知说能吃就是能吃，反正不管了，我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是小馄饨，三鲜米线，麻辣烫，鸡公煲，大煎饼不香吗？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如是食欲一般，挑了些肉食和汤水就回来了。她身边的宗离完全是按照她一模一样打的饭。遇见热情的食堂阿姨问要不要给他多来点，还被他连连拒绝了。
趁着李如是换衣服那会，他用一根花枝穿墙而过，回到了校医室，回去翻了翻那只死掉的怪虫，它的妖力都储存在两只眼睛里面了，虽然没多少，但是也够他吃一顿了。
他这会饱着呢，完全不想吃东西，但是为了和玄知拉近关系，也不想叫玄知发现他的异常，他只好学着模仿玄知的一切。
李如是打了饭回来，丁秀也已经回来了。丁秀凭借着自来熟的性格，成功与李如是和宗离坐在了一桌。她川省人，喜欢麻辣味，选了碗加麻加辣的冒菜，看看李如是盘子里的鸡腿和排骨，笑道：“我还以为玄知你是玄门弟子，修道之人不吃荤腥呢。”
李如是淡然：“修道之人可以食荤腥，喝烈酒，结道侣，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而且这座高中面积不小，要是对付NPC免不了追逐应战，需要多补充能量。”
丁秀哦哦两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宗离看过来的眼神莫名吓到了，她怔楞了一瞬，不再和李如是搭话，自顾自地吃起来。
宗离低头，拿勺子拨弄碗里的排骨，小口小口地咬起来。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这个人类小姑娘太吵了，还是玄知更安静，真好，他喜欢和玄知待在一起。
李如是明显没有?????和人结团的意思，只是和宗离待在一块儿，丁秀看似随大流一起，又总是去和李如是搭话，丽塔和华远是夫妻，自然在一起，希斯特和丁尼尔是基友，也是一起的。说他们不团结吧，他们能在一起吃饭，说他们团结吧，他们完全是各玩各的。
李如是放下筷子的时候，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了。丽塔他们的速度也很快，玩家们几乎是一起吃完的。
李如是拿起餐盘，放到收餐具的地方，其他玩家一样照做，但是丁尼尔慢了一拍，有个勺子没有拿起来，几乎在下一刻，瘦弱的男生就被一股大力甩到地上。
作恶的正是一辆无人驾驶，会自己移动的餐车。
下一秒，食堂恢复了幽暗，什么阿姨，什么学生，什么餐车，全都消失了。
只有六个人还在这。而丁尼尔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斩断一样，他的神色惊恐，眼睛大睁着，手指还在颤动。
血流了一地，蔓延开像暗红色的花海。
有人尖叫起来。
第24章 志成高中（七）
丽塔捂着自己的嘴, 靠在丈夫身边，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马上又被丈夫华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丽塔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只是没有放勺子而已！就因为这个, 他们损失了一位玩家？
希斯特和死去的丁尼尔是好朋友，看到好友惨死, 他浑身颤抖, 蹲下身去抚摸丁尼尔的残躯。他的手指在抖，离丁尼尔的身体越来越近了，突然, 他的手被抓住。
身侧的红袍少女抓住了希斯特的手臂，眼神冷冽：“不要碰他的身体”
话音未落, 李如是的手就被甩开了。希斯特直直地起身,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阻止自己扑向李如是。他眼眶通红, 怒吼道：“他当时就在你身边, 你为什么不救他？！！！！”
希斯特精致的面容因怒火而微微扭曲, 他眼睫一抖, 眼泪就落下来：“他当时就在你身边啊！！！”
【不是吧？明明是丁尼尔没做好准备啊，他要是把勺子放在餐盘上一起拿过去就没这事了。】
【可是玄知确实能力强, 这种情况下不就是要帮助一下的吗？更何况玄知未必救不了丁尼尔啊，就眼睁睁地看他死吗？？？】
【虽然说没有说谁必须帮助谁的道理, 但是我觉得至少可以提醒一下吧这种情况，要是玄知能提醒一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啊】
【楼上放什么屁？搁这道德绑架呢？进入游戏生死自负不知道啊？要是什么都等着别人救还来刷什么副本啊？】
李如是的手臂被甩开，但是她下盘稳, 一个晃身就站了起来。面对希斯特的质问, 李如是慢慢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抱有随时会死的觉悟去刷副本, 那么迟早会死在副本里，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修道最重要的就是一颗心。没有能力，可以锻炼，但是心性不稳，就不可能继续前行。
而且当时情况紧急，丁尼尔身首异处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又让她怎么救呢？
观众的弹幕刷的越来越多了，其中不乏有浑水摸鱼借机生事抹黑李如是名誉的。宗离眼睛尖，看到弹幕不停，李如是又皱着眉头不讲话。他自认为是玄知的合作伙伴，这种时候，当然要帮助她了。
高大俊美的少年挺身而出，学着他曾经见过的人类吵架的样子叉起了腰：“你在这说什么鬼话呢？玄知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出事，她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可能救得了？”
希斯特咬紧牙关，高声道：“呵，玄知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自己伙伴都救不下来？至少提醒一下总没错吧？”
宗离做妖做了一千年，虽然不常常与外人接触，但是自身实力强劲，在离玄山附近也是说一不二的，怎会容许人这样质疑他？
宗离抬眸，一双昳丽的桃花眼冷冷地瞟着希斯特，他是大妖，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那眼神无机质一般的冷漠，叫希斯特的拳头不断收紧。
这个这个小白脸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气势？这种好像随时有可能暴起杀人一样的眼神，像极了他曾在亚马逊丛林见过的一头雄性美洲狮！
宗离声音平静：“玄知不是你们的保护伞，要是什么都要玄知管的话，不如趁早回家喝奶去，毕竟你的母亲应该会更愿意包容你。”
希斯特目眦欲裂，这个小白脸，躲在玄知背后的男人，他竟然敢这样说话？
他忍受不了了，失去挚友的痛苦和宗离讥讽的话语让他瞬间失去理智，他抬起拳头，准备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
他的右拳在空中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截住。
李如是手腕翻转，将希斯特的手臂扭至后背，她没有理会希斯特的大叫和身边丁秀的劝阻，抬脚将希斯特踹出去几丈远。
她留了力道，只是踹飞了人，并没有伤到希斯特的五脏六腑。
但是就这也足够丢人的了。希斯特倒在地上，身边就是丁尼尔死不瞑目的尸体。希斯特捂着肚子，咬牙道：“你！”
李如是将宗离拉到身后，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希斯特一眼。
那一眼冷漠空绝，叫希斯特遍体生寒。红袍少女轻声开口：“在战斗之前轻敌的，战败之后抱怨的，战胜之后骄纵的，都必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人。”
“我是玩家，不是救世主，如果你觉得我应该做这一切的话，建议你退出副本之后去看看脑子。”
“还有，我有伙伴，但是不是你这样的，即便是伙伴，做错了选择也要付出代价，生死有命，没什么可惜的。”
“你有时间怨这怨那，不如想想怎么给你的朋友报仇，毕竟他死在你面前。”
宗离手腕上有表，他看了看，还有十分钟到午自习时间，这会不能耽误了。他轻轻地拉了拉李如是的衣袖，李如是看着满脸不甘的希斯特，再看看一边沉默的丽塔夫妇和纠结的丁秀，深呼了一口气。
李如是转身，宗离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步伐一致，腰背挺直，就那么走了出去，华远上前拍了拍希斯特的肩膀，带着妻子也离开了。
观众们几乎是第一次看见李如是表现出明显的怒意，说话也不留情面的样子，回神之后弹幕立刻被刷爆了。
【盾哥牛逼，说了我不敢讲的话！！！】
【拒绝道德绑架，拒绝道德绑架，我老婆不是救世主，没有义务救谁，下次再看见那种引战的言论就举报吧姐妹们！】
【我也正想说，我还害怕老公吃亏呢，看来是我想多了。没想到老公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帅啊！】
【唔，还有宗离，他性格不错嘛，还知道帮老婆出头，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啊！】
李如是始终高兴不起来，她也在反思，自己的话是否说重了。
但是这种事本就该好好教给他们。昔日她作为宗门中的小师姐的时候，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巡山，碰上一头蛟兽，她嘱咐了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师弟务必小心，可是小师弟没当回事，最后在出招的时候被蛟兽找到了弱点，不但破坏了本来的阵法，还因此丧了命。
事后，李如是跪在戒律堂的石板上，盯着茫茫大雪反思。若那日她再多嘱咐一些，会不会好一点，那个小师弟会不会就能活下来？
答案是不会，因为他还不明白什么是生死。剑刃一线决定生死，如果没有想清楚，还不如躲在宗门做一个洒扫弟子，何必出去冒险呢？
人一旦将自己逼入险境，就要抱着十分必死的决心和十二分必胜的决心，不然结果往往是无法承担的。
算了，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宗离敏锐地感觉到李如是心情不佳。为了让他的合作伙伴开心一点，他手腕一转，掌心托起一朵红花。
他把这朵花捧到了李如是面前：“不要难过了，这个给你。”
李如是不是头一次被男性送花，可是这样直接的还是头一次，不过这花倒是蛮漂亮的。
她看向宗离，宗离眉眼弯弯，胸膛都挺起来了一样的，骄傲地问她：“这花是不是很好看？”
李如是接过这朵红花，她歪了歪头，眼中含笑，抬手将这朵花别在了宗离的校服领口：“配你倒是很好看。”
宗离不知为何，脸一下子就要烧起来一样，他摸了摸领口的花朵。柔软的触感，淡淡的香气。
像她一样。
陆陆续续的，六位玩家都回到了教室。
骷髅老师揣着保温杯姗姗来迟，并宣布了一个消息。
他们马上要迎来一场考试。
第25章 志成高中（八）
教室里的灯突然就暗了下去。
窗帘被迅速拉上, 明明现在是午后，教室里却像是黑夜一般没有波澜。
黑暗来得太快，丁秀和丽塔都小声叫了?????一下。
但是很快, 他们就发不出声音了。
冰冷的刀刃垂悬在他们头顶之上, 随着风吹进来的痕迹一摇一摇的，玩家们毫不怀疑, 如果这些砍刀落下, 他们会立刻变成肉泥。
骷髅老师的骨架子在黑暗里竟显得有些亮堂，他慵懒地抻了个懒腰，随后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字。
借着骨架的亮色, 李如是眯起眼睛，看骷髅老师写的什么。
考场纪律：不得交头接耳, 不得左顾右盼, 不得传递试卷, 不得翻书找答案。
看起来蛮正常的规定, 就是不知道现在要考什么。李如是暗暗思量, 这种高中生学的知识她都没看过, 别的或许能蒙一蒙，那种外语之类的可不好考。
显而有这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
华远和丽塔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们高中毕业十几年了, 这种东西早就忘光了，这种考试真的是——太智障了！
骷髅老师见没有人说话, 似乎很满意他们的表现，随后，一张张雪白的纸就飘落在他们眼前。
骷髅老师尝试着打了一个响指。“嘎嘣”一声，丁秀发誓自己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又多了一盏小灯和中性笔。灯不大, 但是足以叫他们看清楚纸上写的字了。
试卷共五题, 每道题为二十分, 共一百分，六十分为及格，限时一个小时。请注意，不及格者将无法走出这个教室。
1.请问在其他的六位同学中，你和谁的关系最好？
2.请问在其他的六位同学中，你和谁的关系最差？
3.请问在志成高中的学习过程中，你是否违反过这里的校规校纪？
4.请说出你的朋友曾经做过的一件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
5.请问你是个好人吗？有没有做过错事和坏事？
李如是低眉，没想到还不是高中知识之类的，而是这种问题。可是他们今天刚刚见面，还没来得及了解对方，那就不可能回答得出这些问题。
而且，试卷上说的时间，指的是原身来到这里的时间，还是以他们进入副本的时间计算的？
讲台上已经没有了骷髅老师的身影，可是玩家们依旧不敢出声，冰冷的利刃就悬在他们脑袋上面，谁也不敢冒险尝试。
李如是抬起笔，静默了一瞬。六十分及格，也就是答对三道题就可以。
她静静的在心里盘算。校规校纪里明确说过，是禁止早恋的，所以关系最好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填男生，如果选一个女生的话，丁秀的原身，那个名叫张双双的女孩子，看起来性格要更温和一些，选择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关系最差的人？这个真的没法推断，但是她刚刚注意到，骷髅老师说的是其他的六位玩家，也就是说，“死去”的丁尼尔，也依然算在内。这道题的答案，就填丁尼尔吧，左右也是瞎写。
至于第三题，李如是回想起她刚醒来的时候的场景，女孩衣衫凌乱，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志成高中是不允许早恋的，就更不会允许学生们发生什么实质性行为了，因此，“谷雨”是一定违反了校规校纪的。这题不用考虑了。
她已经提笔答完了三道题，转过身就看见宗离在她右边咬着笔，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考场纪律不允许她左看右看，她也只能瞄一眼就回神。
希望宗离好运一些，别折在这一关上面，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丽塔和华远挨得近，两个人在眼神交流，李如是看不懂，索性不去想，但是很快，华远就被骷髅老师低沉耳朵声音警告了。
“周小伟同学不遵守考场纪律，我宣布，你的及格分数变为八十分，请不要再左顾右盼，认真答自己的试卷。”
华远脸色一僵。八十分，就是要答对四道题才行，可是他要怎么才能过呢？这场考试也太他妈玩人了！
在华远内心止不住地愤恨的时候，李如是写出来她第四题的答案。
朋友做过的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这一题她真的不会了，只能按照目前看到的人物属性猜一个。在所有的学生里面，希斯特的原身“程思凯”是个头最壮实的一个。李如是在试卷上慢慢的写：程思凯违反校规校纪，与人打架。
勉强充数吧。
最后一题有点意思。好人坏人？李如是也是正经的玄门出身，立过心魔誓，渡过问心河。她知道好人坏人有的时候是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的，“谷雨”看外表的话绝对是个乖孩子，可是她把校规揉成一个团放在书包里，说明她的性格里也颇有一些离经叛道的属性。这样的孩子，会做出什么错事吗？
李如是无法保证“谷雨”是纯纯的好人，事实上她更不相信，在场的六位玩家中有好人。这样一想，李如是不再犹豫，她简单地写了几个字，举手交卷。
而在她之后，宗离也紧跟着她一同交卷。
骷髅老师在黑暗中显出身形，叫他们坐好，而后走向了他们的座位。
他先是看了看李如是的试卷。不久将其放回。转身又看了一眼宗离的试卷。
“哼”骷髅老师发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哼笑，把他们的卷子收走了。
“谷雨80分，白彻100分，你们已经通过考试了，去外面等着吧。”
李如是一愣。宗离，竟然考了一百分吗？直到宗离牵着她的衣角走出教室之后，李如是才悄声问道：
“那些题你都会？”
宗离轻轻弯唇一笑，颇有些无辜的感觉。“我不会啊，我瞎猜的，我回答的有些不一样，可能就那么过了吧。”
李如是就好奇起来，可是她问了两遍，宗离就是不说，这叫直播间的观众也被勾起了兴趣。
【小白脸子，哦不，宗离，快说说你怎么过的！】
【那个题明明是为难老婆和其他玩家，但是宗离竟然能一把过了，真的是挺厉害的！】
【厉害什么呀，他不是说了吗他是蒙的，那赶紧给大家说说呀，别吊着大家的胃口。】
宗离看李如是实在想知道，于是低下头，贴在女孩耳边说：“第一题和第二题我答的是其他六位同学中的一个，第三题回答的是，第四题是周小伟早恋，第五题回答的不是，有做过错事，没做过坏事。”
李如是：你也是个人才
但是骷髅老师说宗离全对，就代表着这也算是一种答案，端看玩家们自行理解了，因此也不能说宗离取巧。不过第四题就让李如是有些惊讶。
红袍少女认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周小伟”早恋的？”
宗离笑笑，他和华远一个寝室，华远休息的时候，兜里掉出来一张“薛秋茹”的照片。
可不是早恋了嘛。
李如是不得不佩服，宗离也算是一个观察细致的人额不是，妖。
既然两个人都通过了考试，那自然没什么说的。只需要等待了其他玩家的结果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丁秀顶着一脑门子的汗水走了出来，看到李如是，她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擦线六十分及格，也算是过了。丁秀交卷的时候手抖得不行，现在可算是好一点了。
因为有校医室墙缝的前车之鉴，李如是和宗离没往墙上靠，而是站在走廊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一会，面色沉沉的希斯特也出来了，他看看李如是，终究还是没说话。
下一个是华远。
丽塔，没有跟他在一起。
而现在，距离考试时间，正好一个小时。
第26章 志成高中（九）
教室内, 骷髅老师斜斜的倚在讲台边上，它看着汗流满面的丽塔，笑眯眯地宣布。
“考试结束。”
这无异于为丽塔宣布死刑。
丽塔瘫坐在座位上, 满脸惊恐, 喃喃道：“不，不可能”
然而下一秒, 丽塔头顶的刀齐刷刷地落下。骷髅老师莫名兴奋起来。他轻轻地哼起来小调, 在骷髅老师的哼鸣中，丽塔的身体被剁成碎块，血溅到骷髅老师的骨架上, 瞬间又被骷髅老师用右手的食指骨一点点抹去。
骷髅老师一挥手，将教室的门打开, 叫外面的“同学们”进来。
李如是和宗离最先进入, 李如是看见丽塔的尸体, 微微皱了皱眉, 宗离不喜欢血腥的味道, 因此靠李如是更近一些。
丁秀跟在希斯特身边, 也一起进去了。他俩的反应就正常多了。丁秀的脸直接白了，胃里涌出一股酸涩之感。她想吐！
最后是握紧了双全的华远。他一进门, 就看见自己妻子的尸体变成了碎块，散落一地。丽塔死不瞑目, 眼睛大大地睁着，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骷髅老师似乎很喜欢看他们的反应。尤其是丁秀惊慌失措额眼神和华远拼命让自己平静的眼神。
弹幕已经讨论起来了。
【我记得华远要对四道题才能及格呢，怎么现在他一点事都没，反倒是?????丽塔死在里面了？】
【就是啊, 而且丽塔一个小时都没出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别瞎猜行吗？丽塔和华远的感情那么好, 华远不可能丢下丽塔姐姐的！】
骷髅老师看着华远, 笑笑：“你没有什么想和其他同学解释的吗？”
华远一脸阴沉。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冷声道：“没什么需要解释的生死有命。”
骷髅老师的右手骨架动了动，从丽塔的尸体碎块上取下她的胸牌。胸牌上的薛秋茹三个字都好像染上了血迹一般。它把胸牌递给了华远，嬉笑道：“周小伟同学，你可要想好了，你戴上这个胸牌之后，就变成薛秋茹的身份了哦。”
华远一言未发，深呼吸几下，伸手将自己右胸上的“周小伟”的胸牌取下来。结过骷髅老师给的胸牌别了上去。
一刹那，他从一个板寸头的男生变成了高马尾的女生。他变成了“丽塔”，也变成了“薛秋茹” 。
骷髅老师欣赏地拍了拍手，赞成道：“恭喜各位顺利通过这场考试。尤其是”它扭头看向华远，虽然它只有一副骨架子，可是莫名的，华远就是觉得它空洞洞的眼眶骨里面好像真的有一双眼睛在瞧他。
那双眼睛冷漠地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团狗屎一样的蔑视。
那眼神转瞬即逝，华远怔楞一瞬，又听到骷髅老师说：“尤其是周小伟同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盯着华远。华远强迫自己不许低头。尤其是在这群玩家面前。
去他妈的！只要能活着，舍弃了自己的妻子又怎么样？反正她没什么脑子，还很信任他。这种时候她不死谁死？
在骷髅老师悄悄问他是否要同丽塔调换试卷的时候，华远就明白了。
他们都走了，现在教室里就剩了他和丽塔两个人。看今天这架势，要是不死一个，这场考试肯定过不去了。要是能与丽塔调换一下试卷，那就是他仍然可以用三道题及格，而丽塔则需要对四道。
他侧头看了看他的妻子。
丽塔不算年轻了，对他总是没什么脾气，也挺顾家，但是她没什么本事，次次都要他护着，这一次，也该轮到丽塔护着他一回了吧？
他沉默了两秒，终于答应了骷髅老师的提议。
魔鬼的交易，即便是要他付出自己的妻子，他也只能答应。
他运气倒是还可以，三道题及格而已，他对了四道。
那个时候他也在后悔。要是刚刚没有答应骷髅老师就好了，反正他对了四道题，也是可以活下来的嘛。
但是没有如果。他已经做了选择。那么现在就只能看丽塔的了。华远走出那个教室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
他会为丽塔祈祷的。希望丽塔足够好运。
但是此时顶着骷髅老师的“称赞，”和其他玩家们瞟过来的，似有似无的轻蔑眼神，华远突然就失控了。
“我做的当然是对的选择!既然能选择活，为什么我不选？要是丽塔站在我这个位置的话，我不相信她不这样选择！”
华远恶狠狠地发泄着：“我只是做了最有利的选择。调换试卷是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方法。你们凭什么这么看我？？？？”
【什么东西？他和丽塔换了卷子？】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NPC叫他做选择吧？然后他选择调换试卷，叫自己活着。】
【这是什么新品种的渣男？我去，我真的服了。然后他觉得他自己没有错是吗？】
【丽塔是你的妻子啊！你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吗？？？】
宗离看不下去了。华远此刻的状态太差了，看着像一头困兽一样，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扑上来伤人一般。
他要是伤到了我的合作伙伴可怎么办？
宗离自觉是个好妖怪。更何况真实情况他已经用小花藤都听见了。为了让华远冷静一些，宗离高声开口。
“丽塔也做了选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选择，但是我看到丽塔摇头了。”
华远一怔，随即暴怒：“操，你他妈说什么？”
骷髅老师手一挥，就把暴躁的华远用教杖钉在了座椅上。他没有理会华远的嚎叫，反而对宗离点了点头：“很不错嘛，这都观察到了。”
“的确，我也给了原来的“薛秋茹”同学一个选择。我当时说，如果她愿意，可以用自己的试卷换一份别人的试卷，谁的都行，只是这样的话，“周小伟”的试卷就必须是全对才行。”
骷髅老师突然沉下声音：“不过，她拒绝了我。她说，她不能放弃“周小伟”。我很生气。他们这样是违反校规的，所以我惩罚了她，罚她不许提前交卷，必须等到最后一秒才可以。没想到哼哼，她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哦。”
华远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煞白的。什么？丽塔竟然没有作出同样的选择？
那那他在这里，他在刚刚岂不都是一场笑话？
华远的神色越发暴躁，他尝试站起来，但是骷髅老师的教杖钉在了他的肋骨处，他几乎动弹不得。
骷髅老师看着他努力抗争的样子，冷哼一声：“我没有猜错，在关键的时刻，周小伟总是要放弃薛秋茹的”
骷髅老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肯再说。
华远的座椅突然动了起来，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把华远整个人吞了进去，嚼吧嚼吧咽了。
丁秀/希斯特：！！！！！！！！！！
李如是突然感觉脑袋有点晕。她合上眼，深呼吸了一瞬，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间教室里面了。
她正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左右都是暗色的墙。在她的脚下，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李如是弯身捡起，发现上面写了一行字：放学后，请到校墓处来一趟。
校墓处？李如是挑眉：没听说这个地方。
不过既然有人约，李如是当然愿意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反正只要是对通关有用的线索，都是应该去看一看的。
前方有路，就按照那条路走吧。
她没走多久，就看见前面有一件教室，门上没挂牌子。
李如是推门进去，没人。嗯？墙后面怎么有一块衣角？
李如是眯眼，手中已经捏好了除妖诀。怎料她刚刚走过去，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李如是一惊，下意识就把手心的诀掐散了。怀中的人也正好抬头看她。
两条麻花辫，一双带笑的小梨涡。是丁秀？
李如是还没问她，就被女孩又来了个蹭蹭。少女似是埋怨又像是撒娇：“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呀？”
李如是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丁秀！她是张双双！
张双双没等到“谷雨”的哄哄，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见李如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以为她是心情不好。
张双双自问非常善解人意。一看谷雨不说话，那就由她来说。
李如是就这样跟她聊了起来。其实是张双双在说，她在听。她听张双双说起这次模拟考考的不错，应该可以拿到学校的那个出国名额。又说起最近家里给的压力很大，她妈妈一直不让她玩手机，因此就没给“谷雨”发短信。还说起班级里的周小伟和马林远是越来越明显了。就这样周小伟还追薛秋茹呢？也不怕被程思凯揍一顿。
张双双叭叭的，说的嘴皮子都干了，也没看到“谷雨”露出一个笑容。她直觉这事不对，不过要是谷雨难过的话她肯定是要哄着的。
李如是还在心里捋刚刚张双双说的那些人，然后下一秒，张双双柔软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好啦，来亲亲嘛，别生气啦。”
李如是：？？？？？？？
观众们：？！！！！！！！！！
我去了？她亲了我老婆/老公？？？
第27章 志成高中（十）
少女的唇温软柔嫩, 直直的印在了李如是唇上。
李如是睁大了一双猫儿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这这是？？？？
张双双亲了“谷雨”两口，发现自己的恋人从刚刚开始反应就不对劲。这让她有些无措。张双双抬手摸了摸“谷雨”的额头, 喃喃道：“没发烧呀宝贝, 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李如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人有肌肤之亲。她深呼吸几次, 慢慢平静下来, 回应道：“我我没事。”
张双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小雨身体不太好，普通的发烧和感冒都要三五天才好, 她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说明问题严重了。
她有一段时间没和小雨好好相处过了。在班级里面, 为了隐瞒这段关系, 她不好与小雨走得太近, 她们又不在一个宿舍, 因此只能在下课的时间约在这荒废了的校墓室, 两个人说说话, 抱一会，就很满足了。
张双双其实想忍一?????忍的, 毕竟薛秋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盯着她。要是叫薛秋茹知道她和小雨那可就糟了。
但是当她看到, 周小伟和马林远在课桌下偷偷牵手的时候，那一刻张双双心底突然萌生一股勇气。
她突然很想拥抱谷雨。想在她耳边诉说最近发生的事，想听谷雨给她唱歌，想触及恋人的提问, 嗅她发间的香气。
凭什么她们要做那见不得光的某某呢？
“最近老师说的那个出国留学你知道吗？班主任说我成绩好, 很有可能入选, 如果选上了，我可以直接去国外留学，免学费的！你不是一直想去F国学设计吗？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
“听说国外比较开放，我们在一起会不会收到祝福？要是直接在国外结婚也不错，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赚钱，给你买大房子！”
“你不是喜欢花儿吗？到时候我们买一个带院子的房子，院子里种上你喜欢的洋桔梗，花开的时候，就绕着我们的院子，满园花香，肯定特别美！”
张双双笑起来有两个甜蜜的小梨涡。她靠在李如是的肩膀上，辫子挨着李如是的皮肤。她幻想这以后的美好生活，眼睛亮晶晶地，任谁也不忍心打断她。
哪怕现在的张双双已经死了。
李如是对温柔爱笑的姑娘是很偏心的。即使自己不是“谷雨”，不是她的恋人，可是她无法拒绝一个满心热忱的女孩子。
李如是不知道当时谷雨是怎么说的，但是她相信谷雨的回应一定跟她是一样的。
李如是唇角微扬，眼神柔软，看向靠在她肩膀上的姑娘，轻声说：“好，都听你的。”
张双双就笑起来，起初是快活地笑，再然后，她的神情逐渐变得不甘，怨恨，痛苦，她纤细的手指慢慢变长，唇边也多了一抹血痕。
她的生命力急速减退，想开了一夜的昙花。天亮了，花开不成了。
张双双叹了一口气，从李如是肩膀上起来，歪着头看她：“我知道你不是你不是小雨她要是在这，肯定会直接上来亲我的”
回想起自己的恋人，张双双枯败青黑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一股甜蜜的表情。
“她喜欢亲我，喜欢抱着我，喜欢看我跳舞。她不会对着我露出惊讶的眼神”
“只是我太久没看见她了，我真想她啊，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我的小雨，是全世界最好的爱人！”
回忆转瞬即逝，张双双又恢复了厉鬼的样子：“但是，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卑鄙！怎么可以这么丧心病狂？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
李如是手腕翻转，雷击木就已经重新握在手中。面对思念爱人的少女，她可以提供一点温柔，可要是面对暴怒的厉鬼，李如是就必须遵守玄门的规矩。
张双双笑了几声，她死的时候尸体应该很完整，几乎没见什么可怖的伤痕，她咯咯一笑的时候，竟然也有些天真的少女样子。
“看在你叫我愉悦的份上，我不喝你打。去找找看吧，调查我们死亡的真相，说不定，就能逃离这所高中哦~”
李如是迟疑一瞬，看张双双转身要走，叫住了她。
“你等一等。”
张双双颇为不耐地回头看了看：“什么事？”
李如是顿了一下，手指一动，摘掉了自己胸前的胸牌。
“这个给你，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和谷雨重新遇见。”
张双双血色的眼珠动了动，咧嘴一笑：“好啊，就凭这个，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会放水的”
“还有，小心白彻。”
厉鬼通常都具有穿墙透壁的能力，离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李如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教室里面。
身边的宗离见她苏醒，大喜道：“玄知，你终于醒啦！”
李如是起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知为什么这会她头疼的厉害。
宗离看她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伸手扶了一把。教室里没有表，他也只能大概估算一下。
“大约半个小时吧。刚刚你突然晕倒，吓我一跳。”
李如是看看身边垂头耷眼的宗离。这小妖怪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刚刚是，吓到他了吧
小妖怪心性倒是不错，也没有趁人之危，反倒是就这么守着他。这份情李如是记下了。
那就带他一起通关吧。当作是报答了。
李如是从地上起身，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轻声道：“刚刚我去的应该是个虚拟空间。在那我看到了生前的张双双。”
“在那里，她和谷雨是一对，周小伟和马林远是一对，其他的不知道了，我们再找找看其他线索吧。”
宗离是花妖，在妖界，两个雄性在一块或者两个雌性在一块也是经常有的事，因此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表示明了。
观众可就不这么想了。正好刚刚李如是晕倒了，弹幕几乎刷满了，这会更是有爆了的趋势。
【我没听错吧？这几个小孩儿玩同性恋啊？】
【好像是的。不是，这群小孩图啥啊，为啥非要和同性别的人在一块？男女才是正道吧！】
【世界上只有一种取向就是心之所向，爱跟谁在一块就跟谁在一块，别管人家好不啦？】
【就是的！我反而觉得她们很勇敢诶。敢于直面自己的性向！】
【楼上，盾哥在虚拟世界的时候，带进去了一小部分观众，你们都不知道，妈的，里面战况可激烈了！】
【楼上别卖关子，快说说，怎么个激烈法啊？】
【咳咳，我说了，大家可别激动啊！那个张双双，以为盾哥是她对象呢，亲了盾哥一口，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啵儿！】
观众们：？？？？？？？？？？
李如是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弹幕。但是她自问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只是解释了两句。
“张双双和谷雨感情不错，她是太想念谷雨了才会这样，大家别深究了。”
然而观众里面可有看完全程的人，立刻大声反驳她。
【才不是，老婆对那个NPC可好了，让她靠肩膀还摸她的头毛！】
【我来作证，NPC亲完了老婆之后，老婆莫名就变得温柔起来了。】
【啊！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老婆是不是喜欢女生啊？】
【楼上Big胆！竟然敢这么说我老婆！】
眼看着他们越说越离谱，李如是连忙制止。
“好了，不要过分解读了，那只是和NPC互动而已。”李如是轻声说。但是观众们可不放心，纷纷要她哄哄。
李如是哄过师弟师妹们，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以实力说话的，要她做撒娇娇柔状，她真的做不到。李如是突然想起天一宗里有一位看着她长大的女长老，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的。小时候，那位长老经常喊她“乖乖。”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刚刚确实让观众担心了。李如是自知理亏，为了宗门的延续，为了保住直播热度，李如是放轻了声音，低声哄道：“不闹了好不好乖乖。”
【啊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我老婆喊我乖乖耶！】
【我也不想咧嘴笑的，可是她叫我乖乖诶！】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会了吧？啊啊啊啊啊！！！awsl！！！！】
【我他么今天就承认，我就是乖乖，怎么了？谁不想做老婆的乖乖？】
李如是看了看观众们，虽然是不调侃她了，但是又开始刷礼物了，这几分钟刷的礼物快比她上个副本发的奖金还要多了。
红袍少女想了想，按照现在的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说，观众们是消费者，那她就是商家？
或许她应该多“营业”一下，来回馈新老顾客的喜欢？
这么说没错吧？
“你们都是乖乖，所以要乖乖乖巧的乖乖，有糖吃。”
红袍少女柔和了眉眼，猫儿眼直直看向虚拟的游戏面板。即使知道李如是看不见，但是观众们还是升起来一股念头。
啊，她在看我！
作者有话说：
是被亲亲了的如是姐姐~
第28章 志成高中（十一）
【盾哥美貌杀我！！！！】
【我就是我老婆的乖乖, 现在我就改备注！！】
【呜呜呜，我老婆是什么美女啊，她怎么这么温柔啊啊啊啊啊！！】
李如是看了一眼弹幕。唔, 他们好像更激动了。
她不是很会处理这些问题, 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观众聊聊天。
她在看弹幕，宗离就在看她。
红袍其实很适合她, 玄知这个人, 本身长的好看，气质也好，举手投足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质, 其实很适合穿红色，红色的艳丽反而中和了她身上的清冷气质。
感觉就像天上的神仙, 一下子下了凡尘。
宗离盯着少女那一截雪白修长的颈子, 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的眼神过于明显, 叫李如是转头看了他一眼。?????宗离讪讪地收回眼神, 默默吞了口口水。
好吧, 他的合作伙伴有着过于敏锐的洞察力, 而且还很凶。尤其是对男人。
李如是倒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在虚拟空间的时候张双双说了, 要注意一下白彻。李如是自然要多关照他一下。
两人往教室外面走，正好碰上了返回教室的丁秀。
按照志成高中的校规校纪, 到什么时间点就要去做什么事。这会丁秀应该已经回到寝室，而不是回教室。
而且她的状态很不好。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双眼无神，不敢直视前方, 手指紧紧地攥着攥得青白。显然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看到李如是和宗离, 丁秀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她一个小跑上前, 紧紧抓住李如是的胳膊。
“玄知玄知，教学楼外面，很可怕，很可怕”
宗离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拉开丁秀的手，将她放在座椅上：“知道了，你在这待着吧，我们去看看。”
李如是没有意见，见到小妖怪突然主动了些，心里还蛮开心的，她本想着带小妖怪过副本就行了，没想到人家自己挺上进的嘛。
丁秀一脸惊惶，坐在座椅上也要把自己窝成一个圆球一样，李如是右手捏诀，口中轻喃，在她身上下了一个驱邪咒。
希望能帮她平静一些。
教学楼外面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四周都好像漫上一层雾气一样。不是之前玫瑰色的雾气，而是灰黑色的，看起来就非常不吉利的雾气。
还有一股很明显的臭味。李如是用雷击木探了一下，发现味道最浓郁的地方是校园门前的老柳树。
这颗柳树长在挨在校门的位置，由于离建筑太远，因此李如是从没往这边走过。她的雷击木是可以驱邪的。当时雷击木没有反应，那么就证明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啊。
人在面对未知的恐惧的时候，总是有些害怕的，如同李如是向来要将事情计算到位，如果事情超出她的掌控，就会觉得无措。
作为掌门的时候，她不能有这些情绪，暴露在外头，就叫所有人知道了，就会拿着武器，叫天一宗吞的连根毛都不剩。
她只能要求自己，算计的再多一点。也许就不会酿成什么大错。
可是刚刚丁秀的反应叫她猝不及防。
她提到的柳树，是李如是从未关注过的。
李如是一双细眉皱了起来，她手中雷击木蠢蠢欲动，随着主人气息的浮沉而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李如是心绪不稳，雷击木自然也受到影响。
宗离颇为不解地看了看李如是，没有说话。
两人离柳树越来越近的时候，发现从柳树上正滴滴答答地淌血。
那血落地即无，顺着绿油油的柳树枝往下落，红和绿的搭配说不出来的吊诡奇异。能叫人从后颈皮麻到脊梁骨。
宗离高一点，他抬头看了看，又叫漫长的花枝穿进底下，去寻这柳树的根。在这个副本里，他的妖力有限，或许也只能这样帮一帮玄知了。
嗯那是什么？？？？？
宗离扯了扯李如是的衣袖，叫她向上看。
不知道何时，柳树上多了一具尸体。尸体穿着女式的校服裙子，光着脚被吊在树上。身材细长高挑，皮肤是发青的白，从小腿到脚踝都有非常明显的青紫瘀痕。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没有头。
两根粗糙的尼龙绳穿过尸体的腋下，将“它”绑紧，吊在了树上。
【卧槽，这无头女尸啊这？】
【这不是恐怖片才有的操作吗？？？？？？】
【一开始好像没有这具尸体，那这具尸体是哪里来的？？？】
【而且没有头，这个女生好可怜啊】
李如是右手一栏，示意宗离退后。她手中的雷击木竖起，幽蓝色的光芒照的李如是眼睛雪亮。
“这不是女生，是男生，只是骨架比较细小，所以看起来是女生。”
宗离应和道：“既然没有头，说明他的身份很重要，这也许是个厉害的NPC。”
李如是不满小妖怪靠的太近的举动，眼神示意他再后退一点点。
宗离拗不过他的合作伙伴只好默默往后退一退。
几乎在宗离后腿的瞬间，树上的尸体动了，径直向树下栽去。
这当然不是简单地掉下来就完事，而是有头有尾有计划地向李如是袭来。
虽然尸体没有头，但是“它”竟然出奇地灵活。真是让人惊叹。
李大掌门如果读过神话故事就可能明白，神话故事里也有个这样的，叫做刑天。
甭管现在是什么吧，反正来都来了，NPC在此，肯定不能让它走了。这个尸体挺特殊的，既没有成了鬼魂，也不算妖身，就是一具平平无奇的尸体样子，偏偏肉身强悍地不行。
虽然使不出来什么高级的招式，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这种打法，也够人喝一壶的。尤其是在这具身体肉身打不坏的情况下。
李如是的体力渐渐不支。
没有灵力运转，李如是单凭肉身，确实很难与它持久抗衡。一旁的宗离一看情况不对，也没法在旁边干站着了。
还是上吧，别管玄知生不生气了。
宗离也不会什么高级的打法。妖界的妖怪打架，向来是强者唯尊，输了就是死路一条，因此，妖怪的战斗方式颇为一招见血，打法也很野蛮，阴招也上。李如是看宗离不落下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好试一试了。
趁着现在观众值还在增多，要速战速决！
李如是默念打开芥子囊的咒语，周身开始疯狂运转灵力。因为超过负荷，她的眼眸已经变得通红，但是仍然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卸力。
她要尝试召唤她的佩剑。有且慢行在，这具尸体就不是个事儿了。
第29章 志成高中（十二）
柳树和槐树向来是吸取阴气的好容器, 更何况一个明晃晃的无头尸体在这。阴气只会更重。宗离打斗的动作慢慢地变得迟缓，明亮的桃花眼也黯淡了许多。
他的妖力快要撑不住了。
李如是知道，再打下去就要伤到小妖怪的根本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不能给这场战斗拖后腿。
李如是再次运转灵力, 她太过执着，灵力运转过度, 她玉一样的面孔涨的通红, 笔直的脊背也在颤抖。
当无头尸体再次进攻的时候，宗离被击退了三步，还没等他召唤花枝继续上前, 周围的雾色骤然加重。
宗离感到一阵眩晕。这个味道是他的香气？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苦笑道：“还是被发现了啊”
宗离昏倒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竟然是保护玄知。也不知道, 他那个糟心的兄弟来了以后, 会不会对玄知做什么。
李如是在宗离昏倒之前的几秒就已经倒下, 她运转灵力过度, 反受其害, 加上曼陀罗王的沉醉花香，几乎是一瞬间, 红袍少女轻轻倒下。
不过在几息后，又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抱起。
来者身穿一身织金长袍, 红衣猎猎，细腰被玉带束起，身形修长，站在那里就像是不世传的名瓷一样, 遗世独立。
可惜红衣美人脾气不太好, 话也不说一句, 就一挥袖关掉了李如是的直播间，观众们只能看见他的身形，却看不见他的长相。
嗷嗷抗议的观众们最终抵抗不过曼陀罗王的威严，遗憾地退出了他们老婆的直播间。
红衣美人抱着同样身着红袍的少女，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这俩人是一对呢，活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入洞房一样的。
宗沉一眼就看到李如是身上穿的那件红色长袍。
呵，是他那个好哥哥的衣裳。
宗沉转了转柔魅的桃花眼，用脚一猜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来他哥哥对于这个叫玄知的玩家有点意思。
这样啊，那就有好戏看啦！
李如是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好多下一样的。
她睁开眼睛，身边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眼睛很大，一脸关心地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
李如是莫名地就不想要对方不开心，即使她现在是真的不舒服，此时也打算糊弄过去。
齐刘海的萌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双双，别担心，我没事。”
啊，眼前的少女是她的同桌，好像还是，她的恋人
张双双才不会被糊弄。小雨的体质不好，要是有点不舒服得赶紧去校医室才行。
班主任对成绩好的孩子总是更偏心一些的。张双双没费什么力气，就带着谷雨出了门。
在临到校医室之前，谷雨还在说，真的没事，这让张双双气得不轻，恨不得抓着她的手咬上几口。
不过，今天的校医室挂了牌啊，唉，马医生又请假了。
谷雨拽了拽张双双的衣袖：那还是算了，回去多喝点水吧。
两人刚要往外走，就听到校医室里有一些声音?????。
是男生的哼鸣声，喘息声，以及，一些意乱情迷的声音。
谷雨烧的高，有点没听清，可是张双双听清了这声音，甚至还有些熟悉。
这声音好像他们班级里的两个人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
张双双自己也是这个群里中的一员，因此反应几秒就明白过来校医室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爆红，恨不得拎着谷雨赶紧走。
但是门在下一刻被打开了。马林远衣服都没穿好，倚在门边上，满脸惊惶，看着张双双和谷雨。
并拜托他们一定不要说出去，要不然，他和周小伟就全毁了。
志成高中不让早恋的，更何况是同性恋。
学上不成了，家里肯定也会反对，还有出国名额。
要是有出国名额就好了。小伟就可以出国，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张双双心软，同班同学这样子求她，她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更何况张双双有私心。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要是能看到周小伟和马林远俩人好好的，她和谷雨也应该会好好的吧。
李如是像一个看客似的看着这一切，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周小伟和校花薛秋茹在一块了。
原因很简单，志成高中有两个免费出国的名额，薛秋茹的父亲是校长，她成绩好，这名额肯定给她一个。剩下的那个，就要各凭本事了
张双双是年级第一，是他最有利的竞争对手。周小伟必须把这个名额拿到手，这样他才能和马林远双宿双飞。
他达不到年级第一，就只能用别的办法。比如，仗着一张还不错的脸，去勾搭最近在追他的校花。
周小伟帮过薛秋茹，校花对他有好感，但他是同性恋，因此对薛秋茹一直不假辞色。
但是现在顾不得了。他一定要拿到这个名额。
谷雨不理解，为什么周小伟和马林远说着互相喜欢，可是周小伟马上就能找一个女孩子继续谈。
这不是骗人吗？
她生性话少，也不敢直接给薛秋茹报信，只好给她写了个纸条。没有署名，换了字体的纸条。
果然，当天下午，周小伟是顶着一个巴掌印继续上课的。
马林远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李如是再回神的时候，谷雨正站在天台上。她穿着短裙，腿上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脸上是被人扇耳光的印记。她站在天台上，风吹起她的及肩短发。
底下是什么人在争吵？
“这小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跟人乱搞，还说是校长害的她，他们校长每年都捐款，怎么会干这种事啊？”
“小孩瞎闹呗，但是这样多影响人家校长的名声啊？真是损人不利己。”
“我跟你们说，这姑娘喜欢女的，人家是同性恋呢，爸妈管了都没有用。”
“真的呀，哎呀，那她爸爸妈妈得多伤心啊，孩子这样可不行的！”
“可不是呗，听说模拟考试成绩不错，拿了F国哪个大学的offer呢，就这么糟蹋了，真可惜”
“可惜什么呀？这种人就是乱搞，活着也是祸害，死了算了！”
“诶，她怎么不跳啊？是不是搞噱头呢？这家伙弄得还挺逼真。”
好像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的声音
“小雨啊，你快下来吧，别惦记那个张双双了，她都已经死了，骨头都烧成灰了！”
谷雨一愣，齐刘海下的双眼渐渐回神。
“死了？谁死了？怎么就死了？？？？”
一边的班主任老师看谷雨家长情绪激动，连忙对着喇叭解释，可是谷雨的父亲太过激动，对着喇叭就吼：“她家里知道你们的事了，不让她上学了，给她找了个人家，结婚那天，她在屋里自杀了，现在还给人配了阴婚呢，小雨，听爸爸一句，你别惦记她了行不行啊？！！！”
谷雨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是血液都被抽空了一样。
她爸爸说的那个人，是双双？
双双死了？
谷雨突然就笑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她踩在天台边沿上的脚突然收回，谷雨妈妈的眼神亮了亮，希望她的孩子能安下心来，只要她愿意下来，愿意忘掉那个叫张双双的女孩子，那么她的女儿可以立即出国，去她想去的F国读大学，这里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女儿的事。
乱搞什么的，她也不计较了，回头再给校长道歉吧。
但是很快，谷雨妈妈的眼神就暗淡下去了。像一颗陨落的流星，不知所踪。直至完全陨灭。
谷雨直直地跳了下来，在落满尘埃的地上开出一束花朵。像是泣血的曼陀罗，转瞬即逝。
谷雨永远留在了那一天。
紧接着，是另一个回忆碎片
张双双身死，谷雨跳楼，那其他人呢？薛秋茹，周小伟，马林远，程思凯，白彻，又都怎么样了？
薛秋茹在发现周小伟骗他的第二天就出国了，名额给了年纪第一张双双。
程思凯喜欢薛秋茹，自然陪她一起，临走的时候还把周小伟羞辱了一遍。
周小伟最后还是用了名额，打算出国，马林远抱着一个女生，往废弃的校医室走。
这都是？
李如是只觉得脑袋胀痛地很。一念之间，她又坐回了教室里。
她身边是俊美的不像话的白彻，正托着腮，眨巴着一双桃花眼，问她怎么样了。
李如是静默两秒，看了看白彻胸前的扣子，抓好造型的头发和水汪汪的桃花眼，什么也没说。
只是一拳砸过去。
“白彻”面色不变，哈哈地笑了几声。
他的相貌逐渐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长卷发，桃花眼的大美人。美人眼波横黛，春山将倾一样的好相貌，红唇微勾
“啊，你发现了啊”
美人顶着白彻的一身衣服，站起身来，向李如是伸出手掌：“你好啊，我是宗沉。你是玄知是吧？我见过你的。”
李如是冷着脸，看着这张和宗离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庞。
这两兄弟的样貌确实生的极好，如果是宗离是江南黛瓦的青瓷白茶，那宗沉就是金相玉质的极夜明珠。
只是，明珠嘴角的笑意确实有些恶劣罢了。
李如是在回忆碎片里，使用了各种办法都召唤不出雷击木。
但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即使手头没有兵器，她也会用别的手段保护自己。
宗沉看她十分不给面子，只好收回了手掌，遗憾地轻叹：“真是不给面子啊。我还想着和你认识认识呢。”
“至少也要知道你生辰多少，才好知道哪日才是你的忌日啊”
话音未落，宗沉双手一扬，曼陀罗的花枝淬着毒，远看都绿油油的。不过几瞬的距离就将李如是围了起来。
宗沉露出森森的白牙，轻声问：“说说看，你是怎么勾搭我哥的？”
第30章 志成高中（十三）
李如是沉思半晌, 突然露出微微的笑意。
常年不爱笑的人一旦笑起来，杀伤力是巨大的，李如是气质清冷, 昆仑山上盛开的芙蓉露一般, 这一笑起来便如芙蓉泣露一般动人。
叫宗沉也愣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却是足够了。
在虚拟碎片里, 李如是无法动用灵力, 但是且慢行是她的本命佩剑，会在她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自动闪现。
而就在刚刚，她感觉到了一声剑鸣。
宗沉妖力旺盛, 李如是灵力不足，当宗沉的气息压过来的时候, 且慢行就会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受到了威胁。它会从芥子囊中跳出, 主动采取攻击。
宗沉的曼陀罗花枝还没有继续收紧, 便已经叫一柄长剑砍断。
那剑身雪白似玉, 剑气如虹, 整体偏细, 却有种渊渟岳峙之感。待砍断那缠人的花枝后，且慢行摇摇晃晃, 最后回到了李如是的手里。
李如是眼神亮了一瞬。她本以为她到异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可能就那么平平凡凡地过下去了, 没想到却遇见了这个游戏，可以重新使用灵力，重新握着这把剑。
这感觉真是不赖。
宗沉面色沉沉。这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野剑确实厉害，竟然能砍断妖王的花枝。眼看着碎片时间即将到来, 他那个好哥哥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子, 在那里闹, 闹得他心绪不宁的。
算了，总有时间收拾这个玄知。不急于这一时。
宗沉冷哼一声，衣袖挥舞，化为一道瑰丽的粉色雾气消散了。
李如是：奇怪，这个雾气有点眼熟啊
这不是她第一天进入副本的时候的那个玫瑰色的雾气吗？
难道是他？不对。那个雾气明显怕人，和刚刚霸气美艳的粉雾不一样的。
那么，和宗离一模一样的面容，差不多的名字，差不多的粉雾，他说的哥哥应该是宗离。
或许，她应该去找宗离，问个究竟。
李如是目光一闪，一瞬间又回到了柳树下。宗离醒的比她早一些，他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正在用花枝缠绕那具无名尸体，只是速度不?????太快的样子。
李如是尝试召唤了一下且慢行。
果然，碎片空间虽然不是现实世界，但是它是曾经的现实世界。她在碎片空间使用了且慢行，就意味着她现在依然可以将它召唤出来。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剑在手里，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李如是手腕翻转，剑身一横，直直向无头尸体刺去。
且慢行属性上就带有除妖降魔的能力，对付这种尸体不在话下，只可惜李如是灵力有限，不然还能杀得更快一点。
无头尸体变成碎块的那一刻，妖力枯竭的宗离和灵力枯竭的李如是齐齐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啧啧啧，打这一架可真是太累了。
李如是没有忘记，在进入副本的时候，要求是生命值必须大于某个数值，她点开自己的游戏面板一看，嚯，生命值都快掉60了。
这可不行，必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还有，重新开直播，把观众的关注值赚一赚。
李如是现在确实没太多力气了，要是回到404宿舍，再碰上什么情况，的确是不好处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白彻”的宿舍里待一会，等到力气恢复地差不多，再分头找一找线索。
两人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难兄难弟，就谁也别嫌弃谁了李如是有点偶像包袱，不想观众们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于是等到会宿舍躺下之后才开了直播。
直播莫名其妙地被关闭了，观众们愤慨极了。
【妈的，刚才有个穿红衣服的，给我老婆的直播关了，气死老子了！】
【是啊，不知道哪路的傻逼，是NPC还是什么咱也不知道，反正直接关了直播。】
【老婆你没事吧？看起来面色不太好的样子啊】
李如是摇摇头：“我没事，你们别气了，那个是NPC。刚刚我们去了碎片空间，可能直播也播不了吧。”
【啊，碎片空间，那不就能看到NPC死去之前的记忆吗？】
【哇，老婆看到了什么，快和我们讲讲哇，真的好好奇啊！】
【老公这是在男生宿舍吗？和那个宗离在一块吗？】
李如是休息的时候也没忘了周身运转灵力，她一边打坐，一边回答观众的问题。
“我现在在男生宿舍，因为现在已经死了两个玩家了，下一步不知道是什么剧情，所以我现在和宗离组队，互相帮助一下。”
“嗯，碎片空间里，谷雨和张双双是一对，后来因为恋情的原因，张双双死在家里，谷雨从教学楼的天台上掉下去了。”
宗离本来听得好好的，在听到“谷雨”是掉下去的时候突然出声。
“在我的碎片记忆里面，谷雨是被人推下去的”
李如是皱眉，这样就出现不同了啊。她直觉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于是让宗离再说明白一点。
宗离努力地回想着碎片记忆。
唉，他那个便宜弟弟出现的时候，他的妖力即将枯竭，本以为会被宗沉抓回游戏控制舱，没想到宗沉压根没理他，他也和李如是一样，进入了碎片时间。
算了，不管宗沉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既然在这个副本，那就无论如何也要把副本做好。
况且，他和玄知，还有一个合作没有谈。
宗离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才开口。
“在我的记忆里，周小伟喜欢的是薛秋茹，他和薛秋茹的家世不匹配，因此薛秋茹的青梅竹马程思凯来羞辱了他。为了能出国深造，和薛秋茹好，他去找了喜欢自己的马林远，让马林远帮忙想想办法。”
“马林远知道，出国名额的最有效得利者是年级第一张双双，而他有一个在校医室工作的哥哥，他哥哥说曾经碰见过张双双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接吻，所以张双双很有可能是同性恋。”
“当年是九几年，思想没有现在这么热潮，同性恋和早恋是志成高中绝对不允许的，所以马林远直接找张双双摊牌，要她让出名额。”
“张双双是个刚硬的性格，她见过周小伟和马林远亲密，觉得周小伟骗人，威胁马林远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马林远一怒之下，割断了张双双的喉咙，伪装成凶杀现场，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追着作案动机最大的周小伟去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找不到凶手，谷雨心有不甘，她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马林远曾经和张双双约定过在校医室见面。她也是学霸，思来想去，还是马林远更可疑。这中间跳过了一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后是，周小伟把谷雨推下去了。”
李如是眯了眯眼：“那张双双这个案子就这么了了？”
宗离回忆了一下，很诚实的说：“张双双父母接受了学校的补偿款，没有再来闹，所以后来就撤案了。”
李如是重复了一遍她的回忆。她和宗离的回忆里有其中有几处地方是吻合的，比如张双双和谷雨是一对，周小伟和马林远，也算一对。
还有就是，这些人里，一定有两个人约在校医室见面了。会是谁呢？
李如是突然扬了扬眉：“宗离，在你那边，有没有关于白彻的回忆？”
宗离认真想了想：“没有，这里面没有白彻的事啊，我都没看见白彻的脸。”
李如是点了点头，确实，在她这边也没有关于白彻的一点一滴。
作为NPC，白彻不可能一点故事线都没有，那既然这样的话，白彻在这个故事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工具人？背景板？说出去谁信呢？
宗离又想起来一个重要的点，连忙和李如是补充。
提起这事，宗离不知为何有些气愤。别问，问就是以迷惑人心著称的曼陀罗花王竟然被诱导着跳楼。
简直离了大谱。
在宗离的描述中，他在看到这些回忆碎片之后，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个十分好听的女孩子声音，简直可以用勾魂夺魄来形容，叫他过去。宗离还迷糊着，脚就往那边走。直到反应过来不对劲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离天台只有一步之遥。
就差一点点，他就要直接掉下去了。
虽然是虚拟世界，可是来了这么回事也是够吓人的。宗离摸了摸自己的花枝，一阵恶寒一样地往回走。
这个地方又脏又臭，不知道承载了多少怨魂的执念，要将人拖下去做替死鬼的。
还是赶紧走吧，回到玄知身边。玄知素来又干净又香的，还是玄知好啊。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宗离下一秒就觉得震惊。
怎么回事，这这这，他怎么会这么想？
幸好现在面前的玄知不知道这个事。宗离偷偷地瞥了李如是一眼，发现她还在想事情，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顿时放下心来。
那什么，玄知是挺好看，但是也是挺凶的，方才那剑法用的那叫一个漂亮，砍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是别惦记玄知了，想想怎么过下一关吧
李如是的走神并没有持续多久，原因是她的宝贝佩剑发出了不满的哼鸣。
且慢行从出世起就跟在李如是身边，它极其喜欢主人的气息，平日里在宗门的时候，主人没事的时候，都会替它擦拭剑身，整理剑穗。但是从方才到现在，主人只顾着和这个小妖聊天，都没有给他1清理身体。
且慢行顿时感到一阵委屈。
像是被自己的主人冷落了一样。
真不是李如是不想给它擦，关键是全身上下也没剩什么了呀，要擦也得回宿舍，拿水冲一冲才好。
李如是发现且慢行嗡鸣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佩剑许久不见她了，这是撒娇呢。
李如是理了理且慢行略有些凌乱的剑穗，又在床单上扯了一块布，手上捏诀，试了一个清洁术。
这会子灵力不足，用这个都费劲，但是聊胜于无吧，安抚一下且慢行还是可以的。
李如是低头擦剑，宗离偏头看她，观众们在游戏面板里嗷嗷。
好一副各干各的活的稳定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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