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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林叙吻得很有技巧,一手掰着她后脑,一手扣着那细软的腰身,使得她进退不得,禁锢在柜台和他臂弯之间,可能她也没想过退太多,半推半就的,初次尝试不同以往的感受。


    就是断气那么久,有些难受,末了大口呼吸,胸脯起伏得厉害。


    林叙揉起她耳际的一缕碎发,了然笑出声:“还好是在店里。”


    要是在别的地方,他就不会只是接吻这么克制了。


    温静两颊透着自然的红,唇被亲得粉嫩,不知所措摸了摸唇际,都快忘了最开始是因为所谓帮忙擦嘴。


    见她好久未说话一直呆呆的不动,林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


    “没有。”她别过脸。


    “要是觉得我占你便宜的话。”他气定神闲,“你可以再占回来。”


    “……”


    再占回来?怎么占,反亲他吗。


    好事坏事都给他做尽了。


    温静没搭理,把店里收拾得差不多准备走人,这个时间点回宿舍刚刚好,林叙本来是打算送她过去的,开车路过一会所时,想起梁成之前的邀请。


    他们都是玩咖,哪哪好玩就去哪,他早就习惯那类声色场合,但温静不习惯,如果换做其他女生的话他大可带过去一起凑个热闹。


    她不一样。


    心里想着事,车速自然而然慢下来,温静发觉后朝窗外扫了眼,现在会所外表做得都很高端,比标志性建筑还要高大清新,里面不知有多肮脏腐烂。


    “你朋友刚才找你去喝酒的吗?”温静问。


    “嗯。”


    “不过去吗?”


    “不去了。”林叙打转向灯,“送媳妇回学校更重要。”


    “我要是陪你呢?”


    他一顿,侧眸看过去。


    温静眼神依然纯净透彻,“你喝酒没关系,我会开车。”


    高考后她和大部分学生一样都在暑假考到了驾照,也开过父亲老旧的车,车技兴许差点意思,晚上车和行人不多,慢点开回去没啥问题。


    林叙则吃了不少意外,他家姑娘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既能因为他们抽烟给泡润嗓的茶,也能陪他一起去那边玩。


    “带你去转转好了。”他说,“我不喝酒。”


    梁成他们今天也没怎么喝酒,叫几个妞在竞技厅打台球,个个血气方刚的,自然不止是打球这么简单,组了个队玩场小比赛,谁输了谁抱的妞就脱一件。


    虽说不是自个儿脱,和妞也不熟,可男生们都是好面子的生物,骨子里不服输,所以干劲十足,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有人看的是台球,有人想看的是另一种球。


    梁成今天手感不好,输了好几把,自己身边的两个妞就剩一吊带了,搞得他额头直冒汗,和他做对手的傅凡洲不急不慢吃上一颗美女喂来的水果,“行不行啊?”


    梁成正愁找不到台阶下,看到林叙他们跟看到祖宗似的,苦涩的表情立马表露出来,“叙哥,你小老弟被欺负了,快来为我出头。”


    林叙压根懒得理他,接过经理递来的一根球杆,问旁边的温静:“会玩吗,我教你?”


    温静点头,不知是会还是想要他教。


    说话的间隙,梁成又输一把,懊恼得他都想掀桌子了,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起哄他身边的妹子继续脱。


    妹妹们是这里的常客,不怕场面,脱啥都不怕,只是作为赌注输了有些难堪,两妹妹推脱一番后选择妥协,不一会儿,蕾丝吊带被她们扔在地上。


    靠近的几个男的猥琐地趴地上捡起来,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恶俗。


    妹妹们身材都很好,圆滚滚的,所剩无几的那一件只堪堪挡点。


    只是梁成再输下去的话,裤衩都要没了。


    偏偏他就是这么不争气,没一会儿就输给傅凡洲了。


    这次大家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


    露点才最意思。


    梁成输妹子不要紧,丢脸才最大,耍赖不得,哈巴狗似的去找林叙。


    原本打算陪女朋友安然过一下新手期的林叙还是没理,别说那两妹子了,就是梁成自己脱,都和他没太大关系,谁让他们玩嗨了。


    “嫂子,你帮忙说句话。”梁成眨巴眼,“叙哥肯定会听你的话。”


    温静手里摸着一颗白球,疑惑朝林叙看一眼。


    她没说话的意思,但就那一眼神,就那一眼,就好像能把人说服似的,搞得像是在问,你们是好兄弟,你不去帮一手吗。


    这类游戏林叙早就玩腻了,百分百胜率,玩得没人敢和他对赌。


    他眼皮也没抬,“他又玩不过我,你觉得他会和我赌吗。”


    这时,后面传来傅凡洲慢悠悠的声音:“那我要是会呢?”


    他们之前玩过不少局,林叙基本上都会赢,输的那几把也只可能是让让兄弟,或者喝多了酒没状态,正常情况就没有输的局。


    傅凡洲明知自己赢不过,话倒是认了真,“叙哥要是赢了我,梁成的局就算消了。”


    “那成。”林叙摸了根杆,往比赛的球桌走去。


    “你还没问如果你输了呢?”傅凡洲喊道。


    “我不会输。”


    “输了的话。”傅凡洲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温静,“让你女朋友陪我喝杯酒。”


    已经走到桌前的林叙停住了。


    现场的气氛肉眼可见僵硬下去。


    不知情的人自然不知道这话的问题在哪,只有梁成心里咯噔了下,哦豁,老傅这是算到人女朋友头上来了吗。


    这事放以前正常,现在的话……


    果然,林叙转过身时,脸色冷淡不少,手里的杆像是变成一把利器,随时都能捅对方胸口似的。


    林少爷脾气向来难以捉摸,傅凡洲没有上前,自知犯贱,耸了耸肩,“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林叙漠漠然,“这是你随便开的玩笑吗?”


    “输了的话。”傅凡洲纠正道,“你把我妹加回来,妈的,老子快被她缠疯了。”


    林叙没废话,直接开始。


    这种娱乐性的东西从初中时就开始接触,玩起来熟练老道,轻松取得开球权后,不急不慢地选择目标球一一击入袋中,这种打法在以前较为少见,缺少趣味性,不过可以稳压对方。


    都没给傅凡洲反手的机会。


    知道自己必输的傅凡洲一点没意外,想过去搭话,林叙已经甩杆走人,保住?????衣服的两个妹妹目光惊羡地顺着他移动。


    “去那边打。”林叙拉起温静的手,来到靠窗户的桌前,这里安静一些。


    温静是小白,只知道进袋就算很厉害,刚才在旁边目睹他的操作,从别人的赞叹声也估摸出他不一般。


    大家都想看他再露一手,他倒好,来这边教新手了。


    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


    林叙让她别紧张,自己先开球,然后把杆递给她。


    温静对台球一窍不通,杆子拿在手里就直接五指全握住了,看得林叙都不知道从何教起,似笑一声,“你这是握杆吗?”


    “那不然呢?”


    “握得太奇怪了。”他说,“不像是拿的杆子。”


    “那像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笑,手把手教学,掰过她细嫩的手指头,一一对应杆的位置,同时教导俯身的姿态。


    温静学起来蛮快的,姿势对后回头朝他望,“这样吗?”


    说话时的那团温热的气息喷薄在男生的锁骨附近,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


    林叙低低地嗯了声,“可以打了。”


    她催促:“那你往后退一点,别顶到我。”


    “……”


    什么虎狼之词。


    看她还不是有意的,专注点全在台球上。


    林叙喉咙滚了滚,算了,败给她。


    台球规则不难,白球是母球,其他球为花球和全色球,选择目标球后用母球击打入袋即可,由于是纯小白,开球规则和黑八规则暂时都不用管,试着能进球就行。


    这里技巧就要用到计算知识,温静摸索得慢,捣鼓一番后,白球推动花球,一同入了中间袋中,第一次进球,她乐起来,“看,我进球了。”


    林叙瞥了眼,淡笑了下,“嗯,很厉害。”


    带着两妹妹想过来道谢的梁成看到这一幕,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那口吻,是出自林神的口中吗,要知道他们之前玩的时候天天被骂菜,轮到他女朋友玩,打的还是个犯规球,还夸很厉害。


    偏心到姥姥家了.


    周一早温静回来寝室,给舍友多带两份早餐。


    段小佳小狗鼻子嗅到校门外杂粮煎饼的香气,麻溜从床上爬起来,外面那边的煎饼香得不行,里面果子酥脆,配上土豆丝和特质辣椒酱,她一下能吃两块。


    她没去刷牙,先接过来吃着,一口又一口,没忘记问道:“你这两天都和林叙在一起吗?”


    温静点头。


    白天在店里,晚上去嗨皮。


    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有着一定程度的新鲜感。


    人尝试新事物新生活总归是好的,不应该一直停留在过去……那只会越来越沦陷。


    门忽然开了。


    温静记得来之前关好门的,这样直接进来的只有舍友了,再一看是许久没见面的越初妍。


    越初妍有宿舍的卡,想进随时都能进,而且她还有东西落在这里。


    闻到寝室里煎饼的气息,她嫌弃地扇了扇鼻子,“什么味道,这么大。”


    段小佳有些无措地收好饼,“你怎么来了。”


    “我的寝室我为什么不能来。”


    越初妍没申请调寝,搬到朋友的宿舍住的,那边有空位,至于这里,她早就和学生会查寝的搞好关系,不用担心被记上。


    她要去自己的柜子里拿东西,路过温静时一顿,讥笑道:“土包子现在变化挺大的啊,衣服都比之前有品味了,林神给你买的吗?”


    温静没回寝室,也没换洗衣服,在咖啡店附近顺便买了一套,那里老板经常光顾生意,特意给她挑的,价格给到最优惠,她穿着很显身材,加上底子不错,确实给人容光焕发的感觉。


    “有些人看着老实,实际上早就惦记想要嫁入豪门了吧。”越初妍继续嘲讽,“也不掂量自己什么东西,你们不可能长久的,别到时候被人玩腻后哭哭啼啼的。”


    虽然校园论坛关于他们的话题被禁止讨论,仍然有人用缩写偷偷摸摸地八卦,两人在一起的消息也慢慢被传开,不出意外地,没人看好他们两个。


    都说用不了多久就会分手。


    林叙就一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久经情场的漂亮姐姐都拿不下他,更何况温静这样一个毫无经历的小白菜。


    已经不少人期待乖乖女被渣男玩完后丢弃的剧情了。


    “说完了吗?”温静神色淡漠,“说完就让开,挡路了。”


    她视线越过越初妍,没把对方放眼里,去自己桌前收拾书包。


    越初妍气得咬牙,翻个大白眼,环手抱胸围观。


    温静看出来自己的书桌又被人动过了,之前特意放置的小物品摆放方向出现变化,再摸自己的包,忽然摸出一个异物。


    拿出来,居然是一条项链。


    亮闪闪的。


    越初妍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惊讶地叫出声:“那不是我丢的项链吗?怎么在你这里?!”


    她飞快跑过去,夺过项链,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温静,质问得有理有据:“好啊,不仅抢我男人,还偷我东西,我现在就让大家知道你到底有多恶心。”


    她气势汹汹地要往门口走。


    上铺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女声:“越初妍,别装了。”


    越初妍一愣。


    “汤臣一品新装了监控。”田婉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眯起的双眼惺忪而冷漠,“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这项链到底为什么会在温静的包里。”


    第32章


    汤臣一品之前遭遇过不少怪异事件,先是两人的吉他莫名其妙坏掉,而后就是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小到洗手间里的纸巾被泼了一半的水,要么就是满地的头发,大家一起养殖的盆栽都未能幸免。


    田婉平时独来独往也深受其害,开始想对策,得到温静和段小佳同意后就在墙高处的角落装了监控。


    是谁在背后搞鬼,一眼便能看出。


    田婉从床上下来,拿出笔记本,将剪辑好的监控画面一一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上面不难认出来来往往作祟的人就是已经出走的越初妍。


    在大家都不在寝室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偷偷摸摸溜进来,将自己的项链主动放在温静的包里,操作行云流水,看来是早就策划好了的。


    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闹的报复,这回是想玩真的,想让温静名誉扫地变成臭名昭著的寝室小偷,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清白的话,罪名成立即确定,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贫困女生为了虚荣心偷大小姐项链。


    越初妍怎么都想不到她们还留这一手,漂亮骄傲的脸此时充满惊慌,“你们,居然在寝室装那玩意……”


    “提前说好了,大家换衣服都在洗手间里,所以不用害怕暴露隐私。”田婉淡淡陈述,“不好意思,忘了通知你一声,毕竟你搬出去了,我觉得你也没权利知道。”


    越初妍死死等瞪着她们,“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有这个监控又怎样,我不小心把项链丢到她背包里,这件事情能构成犯罪吗。”


    人不要脸至无敌。


    事情败露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忘了说,我们刚才的对话也在监控里。”田婉抬头,下巴戳了戳墙角的方向,“我们要求不高,道歉就行,看在舍友的情面上,既往不咎。”


    田婉做事有自己的原则,稳准狠,同时带有少见的宽容,如果越初妍的对手是个厉害角色,光曝光这组监控就足够让越初妍名声扫地。


    她们所谓的情面其实没多少,但大家都是女孩子,名誉最重要,所以田婉没想计较太多。


    面对那三人,越初妍咬牙切齿许久,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她看向温静,“让我向你道歉,下辈子吧,有本事咱们继续走着瞧。”


    说罢夺门而出。


    这结果不算意料之外。


    高傲如她的大小姐,自然不甘心就此屈服,要怪就怪她做事不严谨,背后搞的小动作太低端,被人轻而易举地察觉。


    段小佳继续吃自己的早饭,吧唧一下嘴,“那个监控,我们还要放出去吗?”


    “算了。”温静淡淡道,“监控本来就是禁物,放出去对我们也不太好。”


    只是想威逼利诱。


    但大小姐心高气傲,不肯认输.


    原本以为越初妍如她所说,会和她们继续斗智斗勇下去,却在某个晚上,寝室三人各人收到一条道歉信息。


    另外两人的内容简单:【对不起。】


    发给温静的字数多一些,还表示自己不会再针对她,辱骂她。


    “她什么时候骂过你吗?”段小佳问。


    温静摇头。


    越初妍在外保持风度,不会出口成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论坛散发关于她的辱骂言论,而为何突然认清自己的错误,还向她道歉……其中原因,或许和那人有关系。


    道歉信息发出去后,越初妍彻底搬离汤臣一品,断绝关系,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议论温静的风声越来越小了。


    大家默认她和林叙真的在一起了,但也默认……他们不会走长久的。


    温静只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上课吃饭兼职约会,恋爱谈着,学习没?????落下,课没翘过一节,还因为教授的照顾,成绩比上学期好一些,惹得段小佳羡慕不已,那林教授出了名的严厉和不近人情,没人能从她这里开得了后门,唯一能开的,只能是未来侄媳妇了。


    周五晚本校有个友谊篮球赛,在体育馆举办,温静从林叙那里弄到两个志愿者名额,以送水的名义靠前看,他叮咛让她一定要来。


    林叙这人玩什么会什么,天赋异禀,学东西快,运动神经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人太散漫了,没个正经,做事全看心情,乐队眼看走向最高峰说散就散,之前把篮球打到和专业运动队的决赛也因状态不佳换给替补,哪怕是一直热爱的赛车,中途也随心所欲地退出。


    女孩子在他这里同样如此,头一天吃饭买礼物送回家,第二天翻脸不认人,连名字都未必叫得出。


    若不是长得好,家境优渥,给渣男的标签贴一抹金,他大概率是最招人骂的。


    这次篮球赛难得的,他认了真,还和队友训练过多次,本着冠军去的,所以让她一起来见证风光。


    另一个志愿者名额,温静给了段小佳,陈之原也在赛场,刚好可以让她离近一点看。


    “你就是我的神啊,静静。”段小佳激动得抱住温静,“以后我和学长生孩子了,一定得认你做干妈。”


    “好了好了。”温静直想笑。


    这都哪跟哪,大学还没毕业就想着生娃。


    要去给男神送水,段小佳免不了要好好打扮,经过反复尝试,她的化妆技术不像新手期那么笨拙无措,眉毛不会画得像毛毛虫,也知道选择适合肤色的口红。


    她不想再被那些人嘲笑说土了。


    自己化完后美美地照了个镜子,看到温静还是以往素淡的模样,不由得将人拉过来坐下,“静静你是要给男朋友加油的,应该穿得更显目一点,不能浪费你这张漂亮的脸。”


    温静看着镜中白皙的小脸。


    她鲜少正视自己的面庞。


    从小到大受到的关注太少,个子不高,人瘦瘦的,身上穿的是姐姐不要的旧衣服,因为长做家务活,脸和手都油油的土土的,和漂亮怎么都不沾边。


    同龄女孩子穿着公主裙和小皮鞋,由爸爸妈妈左右手各牵一个的情景,她想都没想过,默默接受自己的平凡。


    直到有个小男生出现。


    他是第一个说她长得漂亮,说她眼睛好看,皮肤在日光下有透明的光泽感,像是小仙女。


    他眼光确实不错,温静长大后标致的样貌越发表现出来,美人眸高鼻梁瓜子脸,只是家庭传统观念影响,长辈都不喜欢打扮的女生,大姐温萍买件凉快一点的吊带都会被诟病许久,温静更没有过多收拾的机会,加上青春期那会儿脸上长痘,颜值再度埋没。


    现在痘痘没了,人也长开了,随便收拾都是拿得出去的漂亮美人。


    段小佳自告奋勇,要给温静化妆,她皮肤实在太好,粉底上的都是多余,搞得最后只是描个眉,抹了豆沙色的唇釉,提一下气色。


    衣服穿的是之前买过的,浅咖色针织衫和暖色调的长裤,其实也很普通,只是比她之前的衣服要有亮度。


    原先的马尾扎成一个很低的丸子头,零碎的鬓边头发卷成一次性的法式刘海,两边顺着脸颊自然流落,巴掌点大的脸蛋更显小了,很有单纯的少女感。


    出门前段小佳欣赏的目光没从温静脸上停下来过,感慨道:“我要是个男人我都想睡你了。”


    “……”


    温静默默掐着她的衣服,想笑又没笑得出,“那你还是做女人吧,以后还有机会睡你的学长。”


    “嘿嘿嘿——”段小佳沉迷于自己的幻想,“我很好奇睡觉是什么感觉。”


    虽然看过不少小H书,但都是纸上谈兵,自己没有真正体会过无法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既好奇又害怕,还有一点点的小期待。


    “静静你以后要是和林神睡了的话。”段小佳小声说,“能不能和我讲一下感受?”


    温静小脸一时黑一时红的,拿这妮子的嘴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她摇头,“没有的事情。”


    “以后会发生的啦。”段小佳摇头晃脑,“而且你不是好几次都没回宿舍吗?你们难道不想发生点什么。”


    “没有。”


    温静住过林叙那边,就是之前大家一起去玩的别墅,几次住宿,他们都没睡在一起,两人的房间还隔得老远,她去那里一来是休息方便,二来是看看小白猫。


    “那他难道不想睡你吗?”段小佳又问。


    “不知道,可能……”温静想起之前接吻的时候,他手放的位置。


    不老实。


    但也没越轨太多,可能就是男人的本性?


    单纯接吻根本不符合他们的预期,总想着再沾点豆腐。


    温静没给段小佳继续套话的机会,加快去体育馆的脚步。


    由于是志愿者,都是提前过去的,水箱早就有人搬运好,她们负责分发就好,视野比最近的观众台还要好。


    球场上有队员们在做热身和练球。


    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后,段小佳勾着脖子,“那不是谢何吗?”


    这名字温静好久没听过了,往所说的方向瞥了眼,谢何穿的衣服颜色和林叙的队不一样,看样子他们是对手?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林叙认真了,敢情是想赢了人家。


    “看谁呢。”


    “你男朋友在后面。”


    慢悠悠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温静一个激灵,还没回头,就被人从背后抱了下,淡淡的薄荷香气传来,林叙穿的球服,腱子肉显现,线条分明的臂膀覆在她柔软的细腰上,形成很大的反差。


    “痒痒……”温静不由得被弄笑。


    林叙没松开,将人调正方向,看到她一直素净的小脸上今天带了妆容。


    很淡雅,一如既往的漂亮。


    “抹口红了?”林叙指腹摸了下那柔软的唇瓣,坏笑道,“好香,什么味道的。”


    眼看着人要凑过来,温静仗着身子娇小,忙从他臂弯中逃脱。


    蹙着眉,半恼地瞪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收敛点。


    有队友过来,和林叙打了声招呼后,目光自然放到旁边的她身上,“哟呵,这位是叙哥的女朋友吗?”


    “嗯。”林叙应得很快。


    “很漂亮啊。”有人捅了下林叙的胳膊,“你小子真有福。”


    他只是笑。


    周围的观众陆陆续续入场,都看到林叙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在一起。


    那女生还有点眼熟。


    “妈呀,这女生谁啊,好漂亮。”


    “她长得好纯啊。”


    “其他学校的校花吗,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


    路过的人都朝志愿者桌附近多瞅几眼,不仅仅是看林叙,更想看看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美人。


    要知道校园里的美女基本上属于人尽皆知,选举各大院系的系花校花时就露一次面,还有各种社交账号,只要长得漂亮,都会有很大的存在感。


    惟独这一个,面庞很陌生。


    慢慢地,有人终于认出新来的美人长得很眼熟,和论坛上扒出来的笔记本妹子有些相像,又非常的不确定,照片和真人差别这么大吗,别人都是照骗,怎么到她这里,真人比照片漂亮不止一点。


    作者有话说:


    33、擦药


    温静PO了张篮球场的照片发朋友圈。


    她朋友圈内容寥寥几条,突然发出去一条,点赞好友并不多,温萍是第一个点赞的,并且在下面评论:【谈恋爱了?】


    温萍的嗅觉何等敏锐。


    温静握着手机,当没看见,对方却弹出对话框,直接问:【男朋友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我看看。】


    姐妹两鲜少聊天,唠的也是家常,不会谈及彼此私密的事情,温静想了想,扣出几个字:【没有。】


    温萍:【我是过来人,你别想瞒我。】


    温静不知回什么好。


    【谈多久了?家里条件怎么样?】温萍问道,【别被那些小男生给骗了。】


    只有过来人才会问得这般世俗,年龄大一些的女人不会问及恋爱感情的琐事,她们只关心条件,家境和男方的人品。


    温静:【我知道分寸,姐你不用担心。】


    温萍:【你是不是还换手机了?是他给买的吗?谈多久就给你买手机,你们是不是上床了?】


    姐不当福尔摩斯真是可惜了。


    单从一张照片判断出手机更换过,不然不会有那么高清的像素,再加上锐化严重,大概率就是果机,温静自己不会用这样的手机,只可能是依附男方。


    【旧手机被撞坏了,别人赔的。】温静解释,【你别想太多。】


    【谁撞的?那么大方直接赔一个苹果?】


    温静看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对话框,一时半会解释不过来。


    温萍的语气其实不像是在八卦。


    是在关问。


    她们姐妹两没富养过,导致她以前上学那会就被校外的男生早恋骗身,现在后悔不已,她不想再在妹妹身上看到重蹈覆辙的一幕。


    可?????温静比她拧得清,甚至和她恰恰相反。


    如果说两姐妹都是缺爱敏感的性格,姐姐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点爱而沦陷于此,而妹妹,则需要对方认真倾注更多的爱,她才会有所感觉,那大概是爱。


    温萍突然就不担心了,留下一句。


    【不管是谁,能让你走出来就好了。】


    篮球场比赛继续进行着,林叙和队友是红方,各个身影敏捷而迅速,防守兼顾,配合默契,没有丝毫悬念地以32:20取下第一局比赛胜利。


    底下一片欢呼。


    林叙在哪都有小迷妹,有的踩点跟他的每场球赛,练习赛都没错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打球没个正经,总是心血来潮,输的那几次还是因为蔑视对手而输掉。


    如果比作娱乐圈的话,那粉他的风险简直太大,作风不好行为不佳,态度不端正,随时都有塌房的可能。


    偶尔一次的认真,惹得台下专业的啦啦队像过年似的挥舞着手里的啦啦棒。


    “我靠,林神最后那扣篮真是帅死了。”


    “那哪是扣篮,扣我脸上算了。”


    “可别了,看那力道猛得一批,谁能遭得住。”


    “那做他女朋友不得幸福死,好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猛。”


    观众台附近议论声纷纷,温静坐在靠前方的志愿者椅子上,手里象征性握一瓶水,视线落在篮球场上,很奇怪,她什么时候养成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习惯。


    明明都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样的队服,可他直晃晃地撞入眼帘里。


    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大概,是看习惯了?


    比赛最终以2:1成绩顺利结束,谢何那队没被零封据说是被让着的,毕竟是友谊赛,不想让人输得太难看。打完后林叙和谢何还说了几句话,具体什么内容,温静听不到,单看他们的表情,总觉得好笑。


    这就是男生的胜负欲吗。


    谢何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他了。


    林叙和队友们直奔这边过来,观众台上想走的人都多留一个八卦的眼神,朝他们看着。


    温静没忘记志愿者要做的事情,把水一一递了过去,轮到林叙的时候他没接,转而拿她手上那瓶。


    “我喝过了。”她低声提醒。


    “我知道。”他也没嫌弃,拧盖后仰起脖子,咣咣两大口,有一滴水顺着性感的喉结滚动下去,莫名让人看着很欲。


    温静递纸巾过去,帮他擦了擦汗。


    “看到没。”林叙得意道,“我们赢了。”


    做好一件事对他来说只是想和不想的概念,没有做不好和办不到,天之骄子向来如此,随心所欲,唯我独尊。


    周遭队友起哄道:“叙哥带我们赢的,妈的,他太强了,一个顶我们三个。”


    温静不太懂篮球,但能看出个大概和里面的细节,林叙是主力,队友们基本上都围绕着她来打。


    她点头,称赞:“很厉害。”


    “那不给个奖励?”林叙明目张胆地过来索要,“怎么说?”


    周围那么多人,有老师有同学,温静有些羞恼,想往后退,“还能怎么说,以后再说……”


    她没他那么社牛。


    他摸摸她的额头,“好了不逗你,给我抱抱总行了吧。”


    不等人回答,他直接环抱住她的腰身,将人举了起来,温静身子娇小,在他手里跟小孩似的,她害怕地只能主动去抱住他。


    队员们纷纷起哄,“嫂子亲一个,我们把眼睛闭上,不看。”


    都是神助攻。


    温静被举抱在半空中,坐在男生有劲的臂弯上,她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两颊红得不行,禁不住那些人的起哄,凑过去亲了下林叙的额头。


    很短暂。


    但已经有人按下快门了。


    瘦小的女生被林叙抱起举高高,献上一个赛后胜利的奖励吻,这样难得的照片,很有八卦意义。


    大概是球场上露过脸,大概是大家的好奇心颇重,温静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去食堂吃个饭都能被人认出来,指着说着好像是林叙的新女友。


    这种热度持续到传闻传出一个林叙前女友回来的消息,并附上一张美丽大方的照片。


    温静对外界新闻不太关心,自顾自忙了一周的小论文,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有阵子没看见林叙了。


    这不是第一次没瞧见人,但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没有任何讯息,上一次的聊天停留在她给拍学校人工湖面上的黑天鹅。


    她没出去玩,两个舍友自然是能察觉到的,段小佳问出自己的担忧:“啊,这才多长时间……”后半句没说完,大概的意思她们都懂,林叙和女生的交往期一直都很短。


    田婉低头打着游戏,“不联系人要么出事要么出轨,你不是知道住址吗,过去问问就行了。”


    是什么都有个交代。


    温静于是来到那栋别墅区,按响门铃,过了许久保姆阿姨才过来。


    阿姨脸色较为难堪,但认出她是谁,使了个眼神让她小心点进去。


    砰地一声。


    一个杯子砸到什么,又落地摔碎的动静。


    温静站在玄关处,接过阿姨递来的拖鞋换上,侧首隔着储物高架,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


    “有病就去治,别来我那里发疯。”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嗓音隐忍浑厚地说着训斥的话,看似文质彬彬的外表,一地的碎片完全暴露他的本性。


    而极其善于伪装的他在下一秒看到家里来客人后恢复常态,拢了拢衣服,还是经常出现在媒体摄像头前,积极向上良心企业家的模样,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那应该就是林叙的父亲了。


    他对温静视而不见,并没有觉得她和林叙身边的那些女生有何不同,他也没干涉儿子感情的事情,不是无权无心,而是压根不在乎。


    阿姨过来收拾地上的狼藉,温静踩着拖鞋过去,步伐很轻,来之前猜测过家里可能没人,没猜到会是这副情景。


    林叙看她略微受惊的模样,扯唇笑了下。


    他唇际破了,流血了,倒还能笑得出来。


    温静问阿姨要来家用的医药箱,从里面取出消毒用品。然后说出第一句话。


    “坐下,我够不着。”


    没问他怎么回事。


    就是单纯地要给他消个毒。


    林叙发觉这姑娘越来越招人了,她身上有一股和他相似的劲,总是出其不意,但她又格外地世俗,如果有一天,天要塌下来,所有人担心自己死活,她想的可能是,天塌下来,那晾的衣服该怎么办。


    世俗也世俗得可爱。


    温静把林叙拉坐下来,用棉签一点点地擦拭他的唇角给他消毒,清透的眼神认真专注,离得太近,身上淡淡的小苍兰香气直蹿入鼻息间,清新好闻。


    她香得太纯粹清淡了,总让他想占为己有,或多或少让那股香气,被烟草味所覆盖占据。


    更想占据她整个身体。


    林叙皱眉,适当收敛下自己那不堪的情绪。


    温静则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疼了?”


    “嗯。”他压根没感觉,顺势接话。


    “那我轻点。”她换了一根棉签,“现在知道疼,刚才怎么不躲。”


    估量下那个中年人和林叙之间的距离,别说一个杯子,哪怕丢一个飞镖,凭林叙的本事躲过都是非常轻松的,但他硬是受了下来。


    “那没意思。”林叙淡淡道,“躲了就没媳妇帮我擦药了。”


    她手一顿。


    趁这空隙,他顺手抬手将人捞入怀里,动作弧度太大,她手里的棉签应声掉落在地,温静拧眉,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还上不上药了。”


    “不上了。”他唇际撩起不羁,“想上别的。”


    34、乖


    温静脱口而出:“什么。”


    他仍是那般笑,“你呀。”


    她发怔,林叙已经低头吻了过来,他唇际被杯子划破一个血口,吻得却很凶,好像刚才没发泄出去的怒火都用在她身上,一边吻一边推开薄薄的上衣。


    听到温静低叫一声,才稍微松了手。


    温静的面颊涨得通红,背过手去摸后面的排扣,已经被解开了,松懈后情不自禁软成泥,差点就被他揉碎了。


    “不好意思。”林叙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手滑。”


    “……”


    手滑到排扣上也是没谁了,编都编不出像样的借口。


    “我们静静人看着瘦,怎么那么有分量。”他还跟个流氓似的,继续把她按着坐着,“一只手都握不够。”


    温静没从他身上嗅到酒气,但一番浑话足以证明理智不太清醒,有点像是精神病人发疯,仿佛刚才那破杯子不是砸的唇角,而是脑门。


    她懒得跟神经计较,扣好扣子后将棉签捡起来扔到垃圾篓里,“几天没看到以为你病了。”


    他脸色变了变。


    “现在看挺精神的。”温静转过身,“我走了。”


    “别。”他突然无助起来,去拉她的手,“别走。”


    温静站在原地,背对着人,可隐隐约约能想象得到,这人正反两面相继出现,时而冷酷时而示弱。


    阿姨给他们做了晚饭,来的次数?????多了,阿姨都知道温静的口味,按照她的喜好去做的,至于那少爷,本来就是难伺候的主儿,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欠缺点意思,都是凑活吃,所以没必要按他的弄,反正小姐吃什么,他也会跟着吃的。


    吃饭的时候温静讲作业,讲食堂,连宿舍楼下的花开几朵都说了,就是没问及他和那位中年男子的事情。


    安慰和治愈,不过如此。


    就像人失恋,身边朋友总说“他就是个混蛋”,其实提人伤心事,不如做点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看不善言辞的小姑娘努力帮忙转移注意力的样子,林叙坚硬的心窝被暖化似的,挺意外的,以前觉得她最高冷最难伺候,其实真把人拿下来后,那姑娘比谁都软乎。


    就像养熟的猫,乐意在冬天赏你一个暖肚皮摸摸。


    他们的猫还没养大,就知道跳到沙发上陪着一起了,软团团趴在矮几上,看着他们收拾东西。


    他爸的到来给这栋宁静的别墅带来不小的惊吓,地上的狼藉被保姆收拾完,有些被砸碎的东西却无法回去,放在置物架上的一个相框就在混乱中摔了下来。


    相框支撑的脚折了一支。


    如果是普通照片扔了就罢,但那是林母留下来的一张老照片,连同相框都是买不到的旧东西。


    温静在矮几上看到林母的照片后,被脱俗的美貌所震撼到,那是各大港星百花争艳的年代,林母的颜值完全碾压那一众,她甚至不需要参加什么选美,单是站在那里笑着拍一张照片,就有惊为天人,人间宠儿的感觉。


    小白猫在旁边好奇地扒拉折断的那支脚,温静拍了拍它的头,把支脚拿走,抬头问向林叙:“这个修补一下还是能用的吧。”


    “不用,再买一个吧。”林叙淡淡道,“一个相框而已。”


    老照片配新相框其实有些为何,对过世的人来说原装相片最有纪念,可惜支脚不知什么制作的,很是脆弱,估计很难复原。


    温静低声地惋惜一下。


    “没什么好可惜的,她的遗物还有很多很多。”林叙说。


    林母的东西都没碰过,原封不动放在之前的家里。


    所以那个家,不能有其他女人入住。


    林叙不管那位当爹的在外面玩得有多花,从女秘书玩到女明星,私底下有多乱都和他没关系,他不屑管,但他不允许他们的关系到带入家门那一步。


    林家主母,只能是他的妈妈,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是不论发生都不允许发生意外的必然条件。


    当初政商联姻,林母算是下嫁到林家的,那般身份的人被小三逼死是世人之惋惜,如果主母的位置再拱手让人,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温静蹲下来拨弄相框,听到一旁林叙淡淡的陈述声:“前几天我开车把他们撞了。”


    她朝他看一眼,“你受伤了吗?”


    “我还以为你会很惊讶。”林叙说,“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人做事总会有分寸的。”


    “你觉得我有吗。”


    她点头。


    林叙继续说:“当时我爸的车上坐着一个小明星,比我大不了几岁,他们车速不快,我从拐角处撞上去的。”


    理智的是没伤到任何人,不理智的是,损害两辆价值七八位数的车。


    他对老爹那方面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出手是那小明星太能闹腾,据管家说去过一趟原先的家参观过,这勉强还能忍,然而她这几天还闹着想要扯证。


    林父身边一直有女秘书这样一个半透明半公开的女友,小明星不知道算小四还是小五,做法不同于前辈,为所欲为,上房揭瓦,既然如此,不出手都对不起她作天作地的性格。


    那场车祸吸引来警察和记者,若不是公关很及时,他们的事情会被很快曝光,对双方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林父极其恼火,因此来找儿子算一番账。


    做老子的和宠爱的小情人身上都带点车祸遗留的伤,处理舆论也带来不少舆论压力,相比而言,林叙唇际划破的那点口子算不上什么,但要是说谁赢谁输,这很难定义,哪怕他将那老子身边的女的都清干净,他也不算赢,从母亲跳下去的那一秒开始,后半生的每一步都无法向赢来靠拢。


    “就算你车技好。”温静缓声陈述,“也不该这样做,万一自己要是撞受伤了呢。”


    他静静看她。


    她又说:“不可以雇人吗?”


    “……”


    林叙笑了,自家的小白兔,也不算是纯白。


    当然这些都是嘴上说说罢了,不论用哪种方法,能让自己全身而退才是最好的,两败俱伤或者自身受损,自己兴许无所谓,可身边的亲人朋友呢,九泉之下的母亲同样不想看到那副光景。


    温静忽然叫来保姆阿姨,问她要了瓶家用胶水。


    她手下的相框拼装好了,索性没有碎片残留,只需要将断裂的两节,接上就好。


    已经打算扔掉的相框经她的手一变,重新站立在桌面上,乍一看,和之前没两样。


    她小心翼翼拿起来,然后给他看,“怎么样?”


    眼神格外清澈认真。


    他喉咙微微一涩,“挺好的。”


    将东西重新放回置物架上,破损的支脚背朝着柜面,从正方看,并没有异常。


    林叙指腹轻轻拂过上面的照片,隔着异次元,幻空间,天涯海角的距离,仿佛看到那边的母亲慈祥望着他们。


    他拉起温静的手,“不早了,带你去个地方玩玩?”


    “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跟他的这段时间,温静算是把娱乐会所都摸了一遍,热闹是真热闹,解压是真解压,就是容易忘乎自我,沉醉迷失于此,古人说的美酒美色误人,诚实可信,有理有据。


    林叙这晚带她去的是车队俱乐部,他是老板,只是无心于经营,转让给傅凡洲做总经理,他们这些富二代手里有钱有底气,这种越烧钱的项目赚起钱也很快,而且越做越大,刚起来那会就在国内赫赫有名。


    南城有拉力车赛道,模式中规中矩,对林叙来说腻味了,因此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跑,国外的专用赛道居多且够刺激,他没回出去那当爹的都要骂一番,说死在外面都不知道怎么收尸。


    可林叙在赛车这件事上太稳了,连小伤都鲜少,连车子战损率都最低。


    俱乐部地址在一处高级的私人度假山庄,不对外开放,只有内部私有使用权,林叙好久没去了,车子到那边都没人来迎,下来后才被经理看见人,惊喜又意外地上前招呼。


    “少爷,您怎么知道今晚有比赛。”经理激动万分,“上回我让傅少通知您,他说你早就懒得管我们了。”


    林叙还真不知道今晚有比赛,看规模也不大,就是个小训练赛,不过俱乐部的人比平时多出不少。


    各大车队的队员们纷纷都过来迎接,和公司不同,他们不是奉承老板,他们有的人真心崇拜林叙。


    温静很自然地被忽视了。


    大家都把她当成林叙身边普通的女伴,这样的女伴一天换一个都不嫌多,没人会赶着过来认识。


    直到林叙主动过来牵她的手,那些人才瞧出端倪。


    没见林叙对女伴体贴过,通常就当个花瓶,带来也是给俱乐部当宣传模特用。


    好奇的目光一个接一个投来,林叙淡淡陈述,“别看了,我女朋友。”


    “卧槽……”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还有点难以置信。


    这位妹妹穿得保守,模样纯净乖巧,和之前的确实不太一样,但成为女朋友这件事还是让人感到惊讶。


    温静之前被带出去过几次,早已习惯了,笑又没笑的,安安静静地跟在林叙旁边。


    林叙是来带她玩车的,将人直接带到大车库,让她挑着车。


    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车型应有尽有,有几辆车是林叙改良精装的,从外观就足以认出其张扬不羁的个性。


    经理和车队队员们都过来围观,目睹林叙哄小孩似的哄着女朋友让她帮忙挑车,不论从哪方面看,温静都是个外人,挑车全看眼缘,并不能选出完美适配的车型。


    但那些对林叙来说都无所谓,娱乐性玩法罢了。


    温静最终选中墨黑打底海蓝色点缀的一款,车型线条优美大气,在一众赛车里赫然显著。


    她直觉挺准,看他们表情就知道自己选的不错,那应该就是林叙的爱车之一。


    “那就这个了。”林叙问经理要钥匙。


    经理面露难色,犹犹豫豫许久,“少爷,这款车……”


    “怎么?没做保养?”


    “不是。”经理为难地解释,“已经有人了。”


    “我的车,你跟我说已经有人要了?”林叙嗤笑,“谁那么大风头,让你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时,一个清凉干脆的女声传来:


    “好久不见,你说话风格一点没变。”


    来人气势不小,一身专业的赛车服,手里抱着头盔,个子高挑走路带风,男队员们眼睛勾直了?????去看,同时还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以便美女通行。


    林叙双眸眯了下,对来人并无太大的反应。


    经理小声解释:“是常冬小姐预约了您的这辆车。”


    林叙的车太多,之前禁赛的时候没人用都落灰了,和他关系好的朋友都会借着玩,如果有特殊比赛的话也会借给队员们,不知是他长期没管还是怎么,导致俱乐部默认他的车可以随便借。


    当然眼前这个人不算随便借,她也是俱乐部的队员之一。


    常冬这名字不论是在学校还是俱乐部都不算陌生,在成为林叙女朋友之前她就是个校花,追起人来很猛烈,喜欢林叙后就对症下药,他玩什么她就跟什么,赛车音乐还是极限冒险她都想掺和一手。


    最后人还真的被她追上了。


    可惜林叙向来没啥心肺,感情薄弱,她的掌控欲又很强,清除他的烂桃花就算了,连他的人生也想介入,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从她一声不吭就把人的车给提前“预约”了就可以看出她的做事风格,以自我为中心,这样的人和林叙性格犯冲,哪哪都不合适。


    “不好意思。”常冬披散着波浪卷发,整个人散发着性感的味道,“预约了你的车,忘记通知你一声,要不,你把我微信加回来?”


    不经意间都在撩拨人。


    偏偏林叙不吃这套,连笑都吝啬,“我现在知道了。”


    “哦……”常冬一顿,“那能借我吗?”


    “不能。”他淡淡道,“我女朋友喜欢这个。”


    常冬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笑道:“你还真是无情啊。”


    她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旁边的温静脸上,然后笑了下,银铃似的笑声,听着怪诡异的,那帮男队员们暗搓搓猜测,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有好戏看了。


    常冬反倒很礼貌客气,说了句:“这就是新女朋友?”随后伸手,要和温静去握手,做自我介绍。


    温静迟疑两秒,还是接了过去。


    这一伸明显感知到对方的力道很大,隐隐约约要将人的骨头捏碎似的,但她又无法叫出声,不然整得自己多矫情,握个手都要整一出现任为难前任的戏。


    她冷静一会儿,下一秒反握住对方的手,力道比常冬还要重,言简意赅两个字介绍:“温静。”


    常冬吃痛地缩了回去,眉头皱紧。


    温静看着瘦小,力气比不过男生,但在女生里不算弱,以前在家里的桶装矿泉水自己随随便便灌上去的。


    双方都没占优势,各自的手都被对方握出红印子,彼此间有一股无形的较量。


    常冬一笑掩饰,“既然你女朋友喜欢这辆,那我换一个好了……用这一辆吧,我们之前比赛用过,你还记得吗?”


    林叙眉眼流露出倦怠,懒得理睬,“不知道。”


    “要再比一下吗?”常冬说,“以前你总说我菜,现在我已经进步很多了。”


    林叙显然没这个兴致。


    他就是带温静来玩的,都不知道这里有小训练赛,更不知道常冬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静就像一个乖顺的小白兔,轻声问:“你要和她比赛吗?”


    林叙垂眸看她,有些意外。


    “你要是比的话就比吧。”


    温静的语气听起来很大方,得体。


    但下一秒,又不露声色地陈述:“比赛结束,我们早点回去睡觉,我困了。”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顿时拉开距离,正宫娘娘的气势不怒自威。


    那些不过小打小闹,不管你们比赛擦出怎样的火花,最后男人还是在她的被窝里的。


    常冬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去的情景,手攥着头盔,指尖都捏红了。


    实际上一出门温静就松开林叙的手,理都没理,人往一边站去,他后知后觉,手空了后去找她。


    那白皙的小脸此时面无表情。


    他看她,她就别脸过去。


    两人硬是绕了一圈。


    林叙抬手,轻轻掰过她的下巴,唇际撩起笑,“吃醋了?”


    “没有。”


    “那小嘴都能挂酱油瓶了。”


    她拍开他的手。


    “我真不知道那女的也在。”林叙举手,“她要是在的话给我一百个豹子心我也不敢带你来。”


    “不敢带我,自己偷偷摸摸来是吗?”


    “哪能啊。”他瞧出来了,自家姑娘是真的不高兴,至于是不是吃醋,姑且算是吧,反正他之前没见过她这副表情。


    于是只有自己低头的份儿,“媳妇我错了。”


    周围有人路过。


    温静不想闹太难看,皱眉,让他别说了。


    那人反倒没皮没脸起来,“刚才不是还说要早点回去一起睡觉吗,乖,你想怎么睡我都答应你。”


    35、流氓


    这一句就惹得旁边人偷笑。


    偏生原话还出自温静的口中,想辩解都没处说理去,只能瞪圆双眸干看他,她眼神一来就更好哄了,林叙拿起她垂下的手腕,领小孩似的往前走,“咱说话算数,嗯?”


    谁要跟他算数去。


    随便一折腾还折腾出效果来,那帮队员们刚才还用宫斗戏似的看着她们,现在风向逆转,变成少爷哄公主了。


    新来的不知道,老手没见过,少爷什么时候对身边的女生顺从起来,哄这个动词在他身上从来没实现过,哪怕是作为第一任女朋友的常冬,都未见他低头。


    而这次看似在哄人,更像是小情侣打情骂俏,温静看起来不理人,但小手还是给人牵着,嘴巴闭上没说话,眼睛却也在看人,一来二去,小吵小闹,反倒想在撒狗粮。


    山庄是块冬暖夏凉的胜地,高空明月悬挂,落下一片柔色。


    虽说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比赛,规则没那么多,不讲究各个出口和错开时间段等规则,单一的谁先抵达终点谁就是胜方,出于各方面安全考虑,驾驶员和副驾驶要做的保护措施一个都没落下。


    “林神对女朋友就是不一样。”经理在旁边感慨道,“以前他跑车就上个人,连头盔不戴。”


    不正规比赛的话就按平时开车来,想咋开就咋开,技术过硬,从来没出过事,这次副驾驶上捎了个人,不是对自己没自信,是不想微乎其微的意外可能性发生。


    他们的赛车都是厂家用来测试并且做广告噱头的,安全性一等一的高,抗摔抗翻,雨林山峰来回折腾都没啥大问题,何况这边平坦的赛道。


    这里赛道的难度一般,考验过弯技巧,车子改良前大家喜欢花里胡哨的钟摆弯,改良后过弯方式五花八门,慢慢的以速度为王道。


    林叙给开了副驾驶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姿态,“公主,上车。”


    队员们直呼肉麻死了,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句:“没说请,差评。”


    不说请,再配上轻佻的口吻,就有点像是在拐卖少女。


    于是更正一番,“请公主殿下上车。”


    那帮人起哄起来是真的能闹腾,比梁成他们声音还要大,温静多少有些招架不住,迅速钻了进去。


    林叙也很快上来,车门关上后隔绝大部分的声音,侧过身去给她系安全带,看她小脸略微受惊,“被吵到了?”


    她点头。


    “没事,提早适应。”他就像是正儿八经地说着胡话,“男的都喜欢起哄,咱们以后结婚闹洞房,比这还能吵。”


    说的跟真的是的。


    男生似乎天生擅长描绘蓝图,恋爱期间会给你描述,以后买三室两厅,生个一男一女,起做什么名等等,被爱情蒙混的女孩子通常沉浸其中,仿佛那就是他们的未来。


    温静也当真了。


    当他说的那场面是真的,毕竟那帮哥们真的太吵闹了,至于场面的女主角是否是自己,那不好说。


    “这句话你给多少女生说过。”她问。


    他眼角微挑,“就你。”


    “前女友没说过吗。”


    “没有。”


    果然一触及到前女友,男女双方都不太自在。


    就今天这事儿,以后就成了一道坎,哪哪不顺眼的时候都可以提起来,大半夜说带她来玩车,结果是来看前女友的,不添油加醋讲给别人听,都会默认主人翁就是个渣男。


    出发前温静还能问一问这些情况,待到赛车进入倒计时,注意力才慢慢集中。


    随着引擎的发动,起步,飙升至飞快的速度,温静身子被安全带扣在座椅上,极限的速度中,人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车子的两束长光照亮前方的路道,这时后方的车辆正在试图追赶,但到过弯的时候都放慢速度,只有林叙的车速没太大变化,控制好方向好一个重刹甩尾,漂出第一个大弯,而后面的车辆拥挤在一块,开始打方向盘的时候,早就被第一辆甩开极大的距离。


    第一个弯就这样,后面可想而知,常冬所开的那辆车甚至都在倒数徘徊,到底只是业余的,相差不止一星半点。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后面的车早就被甩没影了,温静手指攥着安全带,头一次体验这么快的速度和飘逸的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一直没吭声,快到终点的时候林叙察觉到异样,?????将车停靠在路边。


    “晕车?”他问。


    温静摘下头盔,“有点。”


    那车来回颠簸得跟海上的船似的,想不晕都难。


    “抱歉,忘了这茬。”他揉了揉她的脸颊,“那我们回去。”


    “不是还没结束吗?”


    “无所谓。”


    “还是先回去再说吧。”温静说,“你每次赛车都这样吗?”


    “哪样?”


    “感觉太危险了。”


    感觉没错,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越危险,才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林叙淡淡道,“我做很多事都太随心所欲,只有赛车不行,它容不得马虎。”


    稍一分神,擦肩的不止是比赛名次,还有死神。


    赛车是一项逼迫他认真的运动。


    如果自己开车还有可能分心的话,那副驾驶上再坐一个她的话,他0会投入百分百的专注和认真。


    他们的车最终是以普通时速抵达终点的,饶是如此依然是第一名,过终点线后经理过来迎接,笑盈盈地拍一番马屁。


    “少爷真好,最后的关头还会等新手一起过来,免得他们被甩下太多,面子上挂不住。”


    “你在说什么?”林叙下车后第一时间,去拧副驾驶的车门,淡淡一瞥,“我女朋友晕车了,我最后只能慢点开。”


    “……”


    惨遭打脸的经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就说呢,太阳打西边出,这祖宗知道等人了。


    温静的晕车症状不算很严重,缓和一两小时就好,考虑到回去后也是要坐车的,便打算在这边住下,山庄上上下下各处地皮都是林家的产业,住哪儿都是他们随便挑的。


    林叙之前常住的是个环江的台式小复式,前面有一大片露天泳池和供BBQ的地方,这会儿没派对,也没阿姨值班,安静得不像话。


    他们这类少爷住的地方都不重样的,主城区的装潢风格是冷淡的黑白色调,这边因为是度假用的,整体风格温馨,栅栏小花园,许愿小喷泉,有偶像台剧的风格,环山靠江,不论度假和居住都很舒心。


    可惜的是没有阿姨常驻打理,没有女士换洗的衣物,林叙给了温静一套男款的衬衫,长得快盖住她的大腿。


    “有烘干机吗?”温静犹豫,“我衣服洗一洗应该还能穿。”


    “你嫌弃我?”他笑瞥她,“衣服是新的,我没穿过。”


    “不是这个意思……”她接过来,还在思忖,“不太习惯。”


    “多穿几次不就习惯了?”


    行吧,她说不过他的逻辑。


    温静洗个澡,还把原先的衣服洗了,而后发现不仅没有烘干机,也没有晾衣架,提着一团湿漉漉的衣服出来找他。


    都没住过几次地的林叙除了有这里的指纹,其他一概不知,目光停留在她那团衣服的白色带子上,又转移到她的身上。


    男生的衬衫对她来说长得能当裙子了,笔直的双腿完美地呈现出来,常年只见过这姑娘穿裤子,连脚踝都见得稀少,突然看到了腿,白得跟牛奶做的似的,林叙喉咙一紧。


    非礼勿视。


    那不可能。


    再往上看,隐隐约约能瞧出鼓起,若是那衬衫再瘦一些,就能看出大致轮廓了,他之前碰过,松软得跟白面团子似的,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


    “我在问你话呢。”温静出声提醒,“烘干机没有,吹风机在哪?”


    “我房间有。”


    这里客房几乎没住过人,家具设施都不太完善。


    温静用主卧洗手间的吹风机吹干头发,也把贴身衣服吹干穿上,再出来的时候就没那么显露,但那两条细长笔直的双腿,还是晃得人喉咙干涩,


    又纯又欲。


    看人的眼神还无辜无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勾人。


    林叙坐在沙发上,摸着一盒烟,要抽,又没抽,只是看她晃悠。


    “大晚上抽什么烟。”温静蹙眉扫了眼,她和他在一起后没怎么闻到烟味,这盒烟都不知道哪来的。


    “没,拿着玩。”他摊手,“连打火机都没有。”


    茶几上干干净净,东西不多,一个杯子,一包纸巾,还有一盒不知名的药。


    确实没有打火机。


    “现在没有。”温静不信,“那我走了呢?你是不是就点上了?”


    “可能吧。”他撩起笑,“那要不你别走了,这床够大,咱挤一挤。”


    直白的话,让温静些许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低头看了下,好像挺普通的,这衬衫没让人露太多,和穿了短裙没两样。


    愣神的时候,林叙已经一个起身,拉起她的手,将人捞了过来。


    温静扎扎实实跌到他怀里,额头和坚硬的胸膛来了个碰撞,轻微的感觉还没缓过来,下颚传来生硬感,他指腹轻轻捏着她的下颚,让她脑袋靠在沙发后背,自己一个翻身将人半压着亲吻。


    这是降服的姿态。


    温静动弹不得,只来得及调整呼吸,以避免喘不上气来的难受,他接吻从来不管人家的死活,又凶又狠,吃东西的时候温文尔雅一少爷,咬起人来和禽兽没两样。


    不一会儿温静被亲得小脸泛起酡红,醉酒似的分不清方向,随后感觉到胸前一凉,不由得低呼出声。


    是他手的温度。


    掌心带有薄茧,咯人,力道还不轻,温静低低道:“你手别这么重。”


    他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儿狠劲。


    突然想到打球时观众台上那些话。


    要起人来会是什么样的。


    还不得要人的命。


    林叙瞧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低笑道:“我们静静怎么这么软。”


    她试着从他怀里出来,根本抵不过那力道,做什么都是徒劳,睁着双眸望人,“你……起开。”


    嗓音都微哑了,导致那几个字听起来欲拒还迎。


    林叙继续吻她,也只是吻着,连同声音一块儿落下,“突然想起这里没套。”


    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很难受。”他倒吸一口气,“我去洗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温静作为女生可能没那么大的反应,看他神色和额头上的汗大概猜到是有多隐忍了,至于洗澡,可能是自己解决?


    所以刚才整来整去还是自己来。


    “去吧。”她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你刚才乱摸。”


    “谁让你这么招人。”


    欲和魂都被招出来了。


    温静托腮,“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流氓。”


    “嗯,我流氓。”


    她嘀咕,“说流氓都是夸你的。”


    “我是流氓。”他顺着她,坏笑道,“你是流氓老婆,对吧。”


    “……”


    温静有些吃瘪,找不到词儿反驳,看他反击后转身要走,又喊住人:“等等。”


    “又怎么了?”林叙回过头,挑眉,“要和我一起洗?”


    她跪在沙发上,摇头,伸出双手抱着他,凑到他下巴,像只小啄木鸟,细细地亲吻。


    这一吻直接将男生的体温飚到最高。


    他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想要回亲,小姑娘突然松了手,退到沙发的另一侧,若无其事地抱着枕头,“好了,你去洗吧。”


    敢情是勾引完后拍拍屁股走人。


    “你故意的。”林叙舔了舔唇,“跟谁学的这么贼,嗯?”


    温静离得远,这下看到他是真的在难受了,不免笑道,“没有,我只是想亲亲你,这也有错吗?”


    “行,你笑,现在随你笑。”林叙忍着腹部源源不断的热意,睨着她,“以后有你哭的。”


    “……”


    至于是怎么哭。


    这就很好猜。


    林叙哪会就这样被调侃就走人,一俯身,就将人拉过来,这次拉的不是收,而是她搁落在沙发一边的双脚。


    重力感失调,温静低呼:“你干嘛。”


    他没急着做什么,慢慢蹲下来,膝盖似乎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攥过她的脚腕,轻轻一拉,将人再次拖得近一些。


    温静这次害怕了,不是不担心他会不会来真格的。


    林叙面色倒是如常,慢慢打量手里的脚腕,她浑身上下的皮肤生得都白,脚背光滑细腻,指甲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连踝部都呈现出漂亮的骨骼形状,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天然珍品。


    他将脚并拢地放着,艺术家似的欣赏,说出的话却跟流氓一样。


    “下次。”


    “我想看它们缠在腰上的样子。”


    那时候。


    她再故意撩拨,那就别怪他做一回禽兽了。


    看着男生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温静悬停的心慢慢放下来。


    松一口气,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对他并不抗拒,就像是普通情侣里的恋爱关系,大概,是荷尔蒙产生后形成的正常生理反应吧。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转眼到了期末,放假前,汤臣一品剩下的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


    她们即将迎来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这个假期其实是难得宝贵的,往前数是被繁重作业累赘的假期,往后就不剩什么假期了。


    田婉老样子,假期就是打游戏,段小佳则打算找份暑假工,提前锻炼下自己。


    “静静你呢?”段小佳问,“留在南城吗?”


    温静课余时间都和林叙混在一起,社?????团课都没去上,如果不是保持原有的成绩和状态,都让舍友怀疑她是不是被带坏了。


    “回家。”温静答,“太久没回去了。”


    “那你和林神岂不是要异地恋了?”段小佳开玩笑道,“两个月诶,是不是太久了。”


    没直说,温静听出那意思。


    连舍友都知道他们的感情不稳定。


    这要是再因为假期整出个异地恋,回来就可能完犊子。


    温静用勺子舀了口汤,慢条斯理地尝着,“我又不是不回来。”


    “那他呢?”


    问话的是田婉。


    哪怕是在谈八卦,她总是保持清醒,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点,“现在是毕业季,学长学姐走的走散的散,你问过他的打算吗,留在南城还是出国留学?”


    她说的都算委婉。


    那帮子富家少爷早在之前就有传闻说都是要出去的,家里早就安排妥当,去的都是世界前三学校,可能前一天同学们和他们都在校园里呼吸同一片空气,下一秒人家就坐上飞机从此拉开差距。


    段小佳附和:“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吧,现在好多人都等着你们分手嘲笑你呢……我好怕到时候骂不过他们。”


    之前在论坛的时候她一个人被一群人怼,都快要与全世界为敌。


    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结果还没发生,就已经做好站在温静身边的准备。


    “别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过好自己的生活,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温静放下筷子,“比如今天这汤,我感觉有点咸了。”


    另外两人:“……”


    人家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


    这妮子不是一般的乐观。


    温静这次暑假回家,是有人来接的。


    大姐温萍带着她的新男朋友早早等在车站,高峰期人头攒动,温萍看到人后伸手去挥舞。


    恋爱期的女人不论什么年龄都会有些恃宠和多巴胺分泌的快乐,炎炎夏日到底不同于冰酷寒冬,热风中相迎的人们脸上透露疲惫,都胜过冬日里的木讷。


    隔着人群,温静看到亲人熟悉的面孔和一个微胖,不太符合温萍审美的男人。


    新姐夫为人宽厚,上来便帮忙提行李箱,又给她们姐妹两买水,常温的,回来时说冰水对女孩子的胃不好,大姐在一旁直乐。


    这让温静想起温萍的上一任小男友,就一街头混混,坏事做尽,不务正业,温萍爱起来要死要活的,每次吵架输了后她一边数落对方的不好,一边骂自己犯贱的命,为什么要看上这样的人。她也不想的,可那个小男友在她被老板占便宜的时候,揍了老板一顿,她一颗心就泛滥了,当时哭着回忆自己上学时被男同学猥亵,而她们的父亲怪她那件正常T恤穿得太暴露。


    如果有个正常家庭就好了。温萍常常这样说。真要如此,她的择偶观不会那么偏激,总是在男人身上寻找上一任丢失的优点。


    回去的路上,温静发现大姐的笑比平时多许多。


    从他们口中得知,新男友是厨师,月薪在这小地方算不错的,家里有房子,足够养家糊口,最关键的是人很体贴,是能给你挑鱼刺剥虾壳的人。


    看他开车的时候,耐心等一个老人慢吞吞走过马路后,温静大概猜到,这次姐姐选对了人,择偶方面不能单看那人对自己的好,也看他的人品,他对你好是不确定的事情,他人品好才是持久的。


    姐夫车停在巷口外,姐妹两下车后行李还由他拿着,温静提了个行李箱,往家门口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


    现在的小孩个子蹿得飞快,半年的时间又长高一筹。


    “苗苗啊。”温萍笑着打招呼,“出去玩吗?”


    “嗯。”林苗点头,目光落在温静的身上。


    林家是温家的邻居,两家关系一直很好,那年出事后,林家的大儿子溺水身亡,父母悲痛欲绝,但并没有特别错怪于和儿子一同出行的温静身上。


    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为救人而亡,知道他是个英雄,错不在那被救的小孩身上,更不在温静这里,只怪海浪无情。


    惟独家里的小女儿林苗,一直埋怨温静。


    倘若她不和哥哥一同出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幽怨的目光,和噩梦一样困扰温静很多年。


    “高考怎么样啊,有没有想去的大学?”温萍又笑问。


    “N大。”林苗答得很干脆。


    “N大?”温萍意外,“那不是温静的学校吗?你也喜欢那里吗?”


    “那是我哥喜欢的学校。”


    “哦……”温萍尴尬,“那挺好的。”


    “以后就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了。”林苗冰冷的眼神直逼温静,“温静姐是我的学姐,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照顾”两个字咬重音节。


    温家晚饭是姐夫做的,烧的一桌好菜,还从车后备箱拿来两瓶上好的白酒孝敬,老丈人被哄得心花怒放,举杯畅饮,说起这些年养孩子的心得。


    大致意思就是养女儿不容易,如果没有合适的彩礼钱,还真舍不得她们嫁出去。


    听到彩礼钱,姐夫的笑有些僵硬,好在温父并没有狮子大张口,只按照当地风俗来讲,八万八彩礼和五金,多不算多,少不算少,都在正常接收范围内。


    温静耳朵自动忽视大人们的谈论,低头敲字聊天,旁边的温熠眼尖手快,看到她的手机牌子,立马夺来查看:“这不是新版苹果吗,你哪来的钱买的?”


    这事儿缘由只有温萍知道,她早就烦小弟的行为,帮忙夺回来,“关你屁事。”


    “妈,你给我姐的生活费都被她乱花了。”温熠开始告状,“上次我看中那两千的鞋你都没舍得,转眼就给我姐买新手机?你偏心。”


    温母面露难色,因为她知道,温静的新手机并不是她买的。


    之前的生活费,也因为温静在做兼职,断断续续缩水了。


    “别人弄坏她的手机,赔给她的,你瞎叫什么?”温萍训斥,“你还说咱妈偏心,那鞋柜里你那破鞋七八双,哪一双低于一千了?我和你二姐冬天羽绒服最贵的才五百。”


    许是多年堆积的压抑,许是父亲毫无愧色去要彩礼钱,许是男友在场所给予的底气,温萍终于爆发出小宇宙,声音极大的嘶吼控诉着。


    一个温馨的小家,错杂的内部结构被嘶吼出来,嫉与妒善与恶,爱与偏爱如同丝线一样缠绕,剪不断理还乱,没人说做父母的不爱她们,就像冬日里的真假羊毛衫,母亲自己连假货都舍不得穿,尽己所能给予姐妹两更好的,只是她把最好的,给了小儿子。


    温静坐在中间,听他们的争论声,回忆起和林叙在一起的时候,原来吵闹是分级别的,歌舞烟酒的喧闹,赛车引擎飞驰赛场的声响,并不会给人带来不安,支离破碎的人言人语才会。


    有这么一刻,她突然很想他。


    晚八点,温静洗完澡,把头发吹至半干,自然披落。


    温萍敲门进来,眼还红肿,脸色苍白。


    事情导火线是温静和温熠,最为受伤的却是温萍和母亲,母女两都是多愁善感的,对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在意得也最多。


    “我突然理解你为什么当初会和林家那小子玩。”温萍忽然说。


    温静梳着头发,默不作声。


    “家里太乱了,跟个泥潭似的。”温萍说,“他是能伸手拉你上来的人。”


    在柴米油盐的生活里,有人给你唱诗与远方。


    大姐竟然才发现,邻居家的小男孩,对曾经的温静有着怎样的意义和影响。


    最初的最初,他的逝世让他们以为,温静只是失去一个朋友,才变得抑郁寡欢,其实她丢的是一段绳索,少年的离去,又让她坠落到世俗的生活里,没人给她唱情歌,没人带她去玩耍。


    温萍问:“你喜欢林叙吗?”


    少年活着的时候对温静是真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赶着往她这边送,跟疼自家妹妹似的。


    温静放下梳子,知道大姐说的林叙是谁,她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喜欢姐夫吗?”


    大姐点头。


    “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


    “恭喜。”


    两个字,简短。


    但比父亲酒桌上为了彩礼说一通煽情的胡言乱语来得真诚。


    大姐明白恭喜的是什么,是她难得遇到一个对的人,是她可以像之前的温静那样,走出这个家的枷锁。


    走之前,温萍想到什么,将手里一直拿着几束干花放到桌上。


    温静眼神疑惑一下。


    “过年到现在每个月都有人给我们家送花。”温萍说,“我猜是你男朋友送的。”


    林叙想送花的话应该不会送到老家来。


    温静想起过年那会儿,他花钱从一小孩手里买花。


    可能给了不少钱,小孩不愿白拿,所以按时送花。


    花期短暂,只能保留成干花,乍一看,依稀能辨认出原来的底色。


    温静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林叙发过去。


    他后知后觉想起这事儿,回复一句【让我看看】,打来视频通话?????。


    温静摁了接听,看见那边镜头晃悠的人影,把花束举到跟前,笑道:“我不是给你发照片过去了吗,是不是你送的花你认不出来?”


    “你觉得我想看的是花?”他人在赛车俱乐部,周遭挺吵闹的,转一圈后才找到个消停的地儿,认真看屏幕上呈现出的面孔,“几天没见,想我没。”


    她攥着几束干花,要笑没笑的。


    “没良心啊静静。”他徐徐控诉道,“都不说想我。”


    “我怕我说了,你来找我。”


    这事儿他还真的做得出来。


    温静深呼吸,“我还怕我说了,我也想去找你了。”


    那端顿了下,湛黑的眼眸暗了暗,薄唇翕动,吐出几个字:“傻姑娘。”


    第37章


    要找就来找,又不是间隔天涯海角,有什么可怕的。


    林叙心不够细,但在她这里,总是能超常发挥,细碎言语中,听出温静口吻里若有若无掺杂的落寞和无奈。


    之前他来过一趟温家,亲人健在,生活和睦,但那未必就是真实的一面,大冷的天看她就着冷水直接下手洗菜,毫无知觉似的习以为常,大概让人想到她在家里的生活并不娇生惯养。


    一想到她在家无非就是做些打杂的事情,林叙心口突然揪了下,“要不,你来我这边?”


    假期他跑南跑北的赛车玩,奔波折腾,未必能照应得了她,但人在身边,总会觉得安心。


    “不了。”温静婉拒,“我姐和姐夫准备开店,我可能去打下手。”


    她没继续讲这些,扯开话题,反问他那里的事情。


    两人通了很久的电话,林叙上车时也没挂断,彼此哪怕不说话,隔着无线电波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温静把手机屏幕依靠在台灯前,自己坐在椅子上看一会儿书,他那边不知道在哪,是一片昏暗,估计摄像头被盖住了,只能听见车子的引擎声。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她再抬头时林叙那边已经结束下车,镜头在他手里跟着步伐晃悠,周边传来女声,环境嘈杂听不清在说什么,估摸着人是在附近的旅店,等他回到房间,看到不同酒店豪华配置的简陋,大概率猜对了。


    赛车场地有时候偏僻得不行,有个就近住宿算不错了,没工夫挑三拣四。


    林叙自己早已习惯,往肩上挂了条毛巾,朝镜头露出半张脸,“我去冲个澡。”


    “嗯……”


    “要继续视频吗?”


    “……”


    温静刚才还沉浸在文字的洗礼,下一秒就被他植入不正经的思想,小脸微恼了下,“谁想看你啊,我关了。”


    “哎,别,我开个玩笑。”林叙随手将手机一扔,“马上出来陪你。”


    这次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光亮刺眼。


    温静真觉着这人太随意了,她调整自己这边的摄像头方向,再对比他的,仗着全无死角的脸,三百六十度随便怼,饶是对下巴拍,屏幕前的俊脸依然十分抗打。


    过一会儿等人出来,麦色肌肤和肌肉曲线明晃晃落入眼前,温静知道自己刚才的书白看了,下意识避开眼神,“你怎么不穿衣服。”


    林叙指了指腰上随意系着的浴巾,“这不是挡着了吗。”


    “上面呢?”


    “媳妇儿。”他语气吊儿郎当,“你见过哪个男人洗完澡把上面也裹着的?”


    “……”


    温静无法反驳,这人越来越不正经,之前在他那边住着,还知道守点男德,洗完澡上衣下裤都有,现在好了,放飞自我,她真怕他那条没系紧的浴巾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估计看她都不怎么敢看屏幕,林叙听话地给换上衣服,大晚上的随便穿穿就行,扣子都没系上几个,坚硬的胸膛若隐若现,说话时喉结滚动,低醇的嗓音都透着雄性的野劲。


    “现在行了吧。”


    语气还不乐意。


    温静低唔了句,“还行。”


    “我们静静怎么这么容易害羞。”他低声调侃,“那我下次要你的时候,你岂不是要全程闭着眼。”


    她瞠目,拿书作势要打他,隔着屏幕又打不到,“闭嘴吧你。”


    “好好好我闭嘴,你来说。”他看清她手中书的名字,识趣地哄道,“你刚才在看这书吗?”


    她点头。


    “似乎挺有趣的。”林叙循循善诱,“你念几句给我听听。”


    “你怎么突然想听书?”


    刚才还恨不得和她裸.聊,转而就跟个正经好学的书生一样。


    “我想听你的声音。”他实诚道。


    尽管这个要求听起来可疑,温静还是照做了,她看的是一部外国小说,读起来并不费劲,很快半页读完了。


    而那边摄像头突然关了,人也没了动静。


    她渐渐生起疑心,试着叫他的名字,“林叙?”


    没回应。


    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和奇奇怪怪的动静。


    “林叙你在干嘛?”她又喊了一遍。


    那边倒吸一口凉气,抑制隐忍的嗓音陈述:“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温静皱眉。


    毫无经验的她到这个地步,也大概猜到那边在用她的声音在搞什么飞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羞愤地骂道:“林叙,你禽兽。”.


    暑假的大部分时间温静都在姐姐那边度过,有过咖啡店兼职的经验,对这方面多少能给出一点建议,出过一些力。


    开学前温萍包了几千块作为谢礼,温静没要,做姐姐的索性给买了衣服和化妆品,女孩子大了,多打扮打扮,性格也会变得开朗。


    来的时候一人来的,这次回去,温静被托付帮个忙,隔壁邻居家的小女儿林苗考上N大,和她同校,父母繁忙,小孩没出过远门,拜托温静帮忙领下路。


    这一路林苗不情不愿跟在后面,座位离她老远,到南城后就想和她分道扬镳,可惜没拦到车,手里行李太多,最后还得跟着温静。


    边走,她边说一句:“要是我哥在的话,就不用你送了。”


    前面走着的温静步伐一顿,回头朝他看了眼。


    “难道不是吗?”林苗抬高下巴,“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觉得你哥是被我带去海边的吗?”


    “不然呢?”


    “你家里应该还有当年的相机,里面有他当时拍的照片。”温静就这样看着人,“他说,苗苗喜欢大海,他要多拍点回去给她看。”


    林苗脸色苍白,她不是没看过照片的,但还想把所有的过错推给温静,人无能为力的时候总想找个接锅侠,追根究底是大海带走她哥的生命,她又不能和大海争个你死我活,只能怪给活人身上。


    中途温静接到林叙的电话,林苗站在旁边看着,偶尔翻个白眼,她听到男生的声音,看温静的神色也大概猜到什么。


    温静来之前没和林叙说,他不知道她已经来南城。


    “家里托我带邻居家妹妹报到。”温静解释,“没事,你忙你的。”


    “忙啥啊,今儿个飞回来陪媳妇。”


    “真的没关系。”


    “有关系。”他低哼,“老子想死你了。”


    异地恋本是淡化感情的杀手,到他们这里反而越挫越勇,连温静都觉着奇怪,自己居然也是想见他的。


    挂断电话,温静换个方向走,后面的林苗跟着问:“你干嘛去。”


    “开车送你。”温静说,刚才林叙惋惜没能送她回校,知道她手里肯定带不少行李,提醒她回去开车。


    这样就避免门口帮忙搬运行李的学长和她搭讪。


    通过谢何那次,温静不想牵累到其他男生,便应下来,别墅区阿姨一直都在,她直接过去就行。


    阿姨帮忙开了车库,温静想从里面挑一辆最低调的,奈何一直没找到,阿姨带她去了一辆保时捷跟前:“这辆是少爷新买的。”


    那辆保时捷比其他车型偏小,纯白色的,看着有点像是女式专属。


    “少爷说这辆车适合女孩子开。”保姆说道,“应该是给你准备的。”


    这事儿没听他提起过。


    温静只记得之前自己说过会开车带他这事儿,只是随口一提,倒让他记下了。


    林苗站在别墅院外,看到温静开着一辆白色的车出来,心情愈发复杂。


    温静帮那些行李抬到后备箱,“下次回家行李太多可以提前快递送回去,拎来拎去很麻烦。”


    林苗别过脸,这话有道理,但她不想搭理。


    打量一番车身,再看那标,以及不远处的别墅,林苗直接问道:“你交男朋友了吗?”


    温静合上后备箱,点头。


    林苗嘲讽,“看来你过得不错,我哥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你要是闭嘴的话他就更安心了。”


    “你!”


    温静没搭理,打开车门坐进去。


    吵归吵,该帮忙的一个没少,一直折腾到晚上,本来要去见林叙的,出于不放心,温静还是带人去食堂吃了个饭,熟悉下环境。


    她给林叙发了条信息,吃完饭再去找他。


    那边耍起赖:【知道了,我没你那妹妹重要。】


    她只觉好笑,【给个地址,我待会过去找你。】


    【没用了,心灵受到重伤。】


    【?】


    【你不亲个五分?????钟无法愈合。】


    【……】


    温静唇角不自觉露出笑意。


    坐在对面的林苗夹着筷子,都不用猜就知道她在和谁聊天,看着直让人不痛快,以前她哥在的时候,林苗看哥哥对温静好就不舒服,时常排挤人,现在哥哥走了,看温静和其他男生好了,她也不舒服。


    属实是命里犯冲。


    林苗咬了口狮子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吗?”


    温静抬头,“没有。”


    “那为什么很多人都回头看你。”林苗洞察力不错,来来往往,一些学长学姐都会有的没的注意这边。


    今天温静穿了清新少女系的小裙子,化个淡妆,不可否认出挑漂亮,引学长的回头率很正常,但学姐们不至于都回头多看几眼吧。


    “看你漂亮。”温静淡淡陈述,“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林苗一愣,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衣服,刚开始以为是在开玩笑,但温静眼神认真,就是在夸她。


    林苗哑口无语,敌意莫名少了很多。


    饭罢,温静开车出了校门,按照林叙给的地址去找人。


    没陪他吃饭,他似乎和哥们去泡吧了。


    快到的时候,她去拨他的号码。


    无人接听。


    又拨一遍,还是没人。


    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只发地址,没告诉包厢号,按常理应该会下来接她,这会儿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四处没找到停车的地方,她自己瞎转悠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嘈杂的动静,无意识地把车开过去,过个弯儿后看到一群扭打在一块儿的人。


    视线瞟到熟悉的人影后,她呼吸一窒。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在一起后温静总能第一时间就捕捉到林叙的身影,哪怕人群再多,那一眼只落在他身上,此时看到人后心口仿佛悬空似的。


    他在打架。


    确切地说,那不像是普通地打架,不像是因为一点小事而闹别扭想干架,他身手敏捷,力道野蛮,扑一个干一个,温静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边像是一伙人和一个人打。


    情况不对后她拨了报警,同时按亮车前灯,强烈的光线刺激到那伙人的眼睛,都迟疑一会儿,两束大光亮也让温静看清林叙的旁边还有一个认识的人。


    傅凡洲也在其中。


    那边大概十来个人,他们只有两个,饶是再敏锐的身手也挡不住群狼的进攻。


    那伙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有人发现他们,但个个都没慌,不仅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让两个人往温静车子的方向走,与此同时,剩下的人因为少了人手后开始亮出刀锋。


    林叙和傅凡洲都低骂了一声,躲过那人的进攻,身后还有人袭击,傅凡洲腹部的侧面被人硬生生捅进去一刀,鲜血立刻溢出,浸湿衣物,红色的液体在光照下格外显眼透亮。


    这抹红让温静的手颤抖,心跳越来越快,她在这圈子里没混很久,见血的事情只听人说过,从来没亲眼看到过,何况是自己人这边。


    上一次在她眼前死去的人……


    屏住呼吸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海浪冲击礁石的一幕幕,苍茫无际的大海,带走她最开始的光明和希望……


    车门这时传来猛烈的碰撞声,有□□打脚踢,用刀子捅着玻璃。车身过硬,他们几次都徒劳,开始寻找四周能破坏的东西,有人看到附近的保险柜,有意取出灭火器来砸。


    如果一直这样坐以待毙的话,车子破损,人被拖拽出是迟早的事情。


    车前方是一片混战,同伴受伤,林叙身上的蛮劲更狠了,一拳捣烂来人的牙,交战中他衣服上沾染血迹,不知道是自己受伤还是傅凡洲的。


    他打前面一个人太专注,没注意到身后被打趴下的人暗搓搓摸出了刀子。


    看到这一幕后温静的本能唤醒所有的意识,手指生硬大脑失控,潜意识却在操纵着所有的肢体动作。


    外面的人刚砸碎玻璃,取出灭火器想去砸车的时候,那车忽然发动引擎,直冲前方。


    身后的人被撞飞在地,林叙才看到这家伙想要偷袭,拿起地上的那把刀作防身用,同时将旁边的傅凡洲扶到旁边。


    那伙人看到同伴被撞后纷纷想要过来,然而保时捷却在加速倒车,他们纷纷退让出去,嘴里咒骂着话。


    估计看时间不多,警察是时候过来,不约而同地提出撤退的信号。


    被撞的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没伤及要害,但腿脚摔出不小的伤势,走的时候踉踉跄跄。


    一伙人离开后,空气里的血腥气经久不散,弥漫出浓郁的气味。


    温静指尖发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去的。


    看到林叙将傅凡洲拉上车后,知道事情还没完,先拨打救护电话。


    “纸巾。”林叙说。


    她回头看了眼,傅凡洲的腹部血流不止,纸巾根本压不住,她拿起副驾驶上一件防晒薄衫,连同纸巾一起递过去,“你给他简单包扎一下,我们现在去医院。”


    救护车在来的路上,届时和他们会合。


    “你能开车吗?”林叙看出她的颤抖,“我来吧。”


    “没事。”她说,“你不是受伤了吗?”


    在生命的危急关头,人再惊慌失措也会做出本能的反应。


    她其实没啥车技,开陌生的车,带林苗报到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但刚才那番操作完全超过想象和能力范围内。


    顺利抵达医院,看着人被推到抢救室,听到护士说应该没伤及要害,温静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随后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差一点。


    有人死在她的眼前。


    林叙蹲下来,轻轻抚摸她的额头。


    他手心手背都被刀锋刮上了,脸上也带着彩,面对她时倒笑得出啦:“已经没事了。”


    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残留到她的额头上,他停止抚摸。


    温静却抓住他的手腕,眼睛泛红,“我不想看到有人再出事了。”


    不想再有一件事,成为过不去的心梗。


    如果今晚出事的话又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觉得,如果今晚不和他们见面不就好了。


    心魔是最可怕的,一点点地啃噬柔软的心脏,人试图自我修复,再源源不断地被啃噬。


    林叙被护士带过去做检查,包扎。


    他伤得没傅凡洲重,大伤没有,小伤一把,如果温静的车不过来撞飞那人的人,那把刀可能就和捅傅凡洲一样,捅进去了,吃痛后失去知觉,那些人可能还会捅第二刀……后果无法想象。


    再回忆一遍,依然让人心有余悸,林叙大概想不到那姑娘当时的心境。


    果断利落,勇敢无畏。


    但现在,红着眼睛,就这样望着他。


    望得人心都碎了,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摊手:“今天这事,不怪我。”


    那帮人是来找傅凡洲的。


    他就是个受牵连的。


    “老傅这人做事太没人道,得罪不少仇家。”林叙说,“这不,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知道他们是谁吗?”


    “一帮地头蛇。”他淡淡道,“回头收拾他们。”


    温静后续接到警察的电话,要求进局子写笔录什么的,林叙让人来医院这边,现在他们走不开。


    事发现场自然也要被封锁调查,那帮人,一个都跑不掉。


    傅凡洲要是出事的话,那帮人的头儿,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半夜,傅凡洲才醒过来。


    他们两个住一高级病房,醒来的时候林叙和温静都在,她按铃叫护士和护工去照顾人。


    “我居然没死。”傅凡洲望着天花板,“我以为我到天堂了。”


    “你就一畜生去哪门子天堂?”林叙淡淡道。


    傅凡洲侧脸看过去。


    看的却不是他。


    而是那边椅子上坐着的温静。


    不知是灯光的缘故,她的小脸格外的苍白,衬得眼眸如黑珍珠似的幽黑。


    他深呼吸,想放松下,结果引起咳嗽,腹部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皱紧眉关,骂了句。


    护士过来给他量血压测体温。


    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闭上眼睛,冥冥之中感知到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不是香水,更像是洗衣液的味道,清新又亲近。


    他想起来了。


    那好像是件女孩子的衣服,叠成条儿,绑在他的腹部止血用,那气息混杂着血腥味,复杂又奇妙。


    护士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眼睛死死闭上。


    “他这个要多久才能好?”


    他听出来,是温静的声音。


    “这个看他恢复的情况,大概率两三周。”护士推测道。


    “两三周?要那么久?”


    “是的,他伤口都挺深的。”


    “要紧吗?”


    “没事的,比那边刚做过手术的要好很多。”


    哦,她帮忙问的是林叙的情况。


    毕竟是她男朋友,问这个情理之中。


    傅凡洲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幕幕全部都是之前的种种,剧烈的疼痛让感官神经时而麻木时而清醒,他倒在地上,如同坠入一个黑暗中,而那时有光照进来。


    起初没以为开车的人是她。


    那车为了救他们直冲过来的时候更想不到会是她。


    那姑娘明明是,他怎么都不?????会看第二眼的人,她是如何做到在那瞬间脱颖而出的。在他们两人都以为快玩完的时刻,在他觉得自己作孽太多活该被捅的时刻,有人如神抵降临。


    傅凡洲发现自己都没力气睁眼去看,最后的感官只剩下听觉,听旁边的窃窃私语,慢慢地,困意和疲惫感来袭,又睡了过去。


    温静太累了,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脑袋趴在床边,本想短暂休息一会儿,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极度的恐惧将她拉入曾经的梦魇,当初看着人慢慢从眼前消失,死亡,连同自己一遍又一遍回忆少年曾经经历的痛楚,被淹死的感受会有多难受?也不排除海浪将人撞击礁石后碰撞而亡,连尸体都没找到,无数种死法都有可能。


    每一种都令人心碎。


    “别走……”


    混沌之中温静呢喃出梦呓声,意识被梦魇控制,大脑再一次彻彻底底体会当初的痛苦。


    “林叙……你回来……”


    一声又一声。


    带着恐慌和紧张。


    “林叙!”


    最后一声,终于唤醒意识,被惊扰清醒。


    温静猛地抬头,眼神一片迷茫。


    “静静。”病床上,林叙一直坐着,手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做噩梦了吗。”


    她咬着苍白的唇。


    “我不是在吗?”他低声安慰,“没事了,别怕。”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隔天,两人的病房陆陆续续进来不少探望的人。


    那帮哥们昨晚玩了一宿,睡到中午才听说出事,风风火火地往医院赶,来之前都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那二人单枪匹马的,胜算实在太小。


    梁成平时不着调,真有事了兄弟情还是有的,脸色吓得煞白,进病房前后沉默无话。


    傅凡洲腹部被捅了两刀,出血过多但并没有伤及要害,林叙全身上下都带点跌打小伤,手被刀尖刺出不浅的伤口,两人看伤势都得在医院住一会儿,所幸性命无忧。


    梁成没再嬉皮笑脸的,难得地严肃,“这到底什么情况。”


    傅凡洲说不了话,一开口腹部就会牵扯出疼痛,跟个哑巴似的头扭开。


    林叙能说,但他懒得开口,目光朝探望的人群里一瞥。


    温静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看到突然多出的好多人怔了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医院病房开派对。


    “嫂子来了。”梁成喊了句。


    温静颔首,径直过去,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


    里面盛放阿姨做的饭菜。


    这两少爷够矫情的,医院的饭一口吃不下去,又不能吃太丰富重口的外卖,她只能回别墅一趟,拜托阿姨做一下营养餐。


    保温盒是多层的,量少样多,够他们两个吃的,温静拉开床尾的餐板,将小碗一一盛放。


    “嫂子真是心灵手巧。”梁成夸赞道,“这么多菜,叙哥有口福了。”


    “别夸我,不是我做的。”温静解释,“我就是送个饭。”


    “你还真的谦虚。”


    林叙笑一声,“等监控出来,你让他们多看看,你当时是怎么救人的。”


    听说温静当时也在,梁成那帮人来了精神,个个洗耳恭听,敢情温静算是两人的救命恩人。


    “没那么夸张。”温静取出勺子递过去,“我只是不小心把车开过去。”


    再不小心撞到拿刀的那人。


    最后不小心将他们两个救了。


    梁成之前隐约感知到温静身上有一股不一般的劲,现在算是在这件事上体会到了,对她多几分敬佩之意,再叫嫂子的声音,多了真诚和谦卑。


    哥们几个过来不仅想探望,也想着收拾那伙人,不过林叙没让他们这么做,昨晚那伙人是动真格的,想要傅凡洲的命,这事儿私下解决不了,还得动用自己的手段。


    警察后续来写笔录什么的,病房一整天没个消停,


    傅凡洲情况比较糟糕,需要一直住院观察,林叙第二天办理出院手续,带温静一起回别墅区,路上接到林喃的电话,不出意外被姐姐小骂一顿。


    这事儿闹得太大,林喃很难不知道,还好了解到的时候林叙已经没事了。


    “姐。”林叙镇定解释,“我没事,就受点皮外伤。”


    “你别骗我。”林喃说,“外公已经和我说了。”


    如果是外公说的话,林叙想糊弄都难。


    拧了拧眉头,这事儿既然惊扰到老头子,也只能任他解决了。


    “外公说,那几个人已经被抓。”林喃复述道,“但他们的老巢还没围剿,所以这段时间,你记得和你那朋友说一下,别到处乱跑。”


    想到傅凡洲在病房里的样子,想乱跑都跑不了。


    林叙一口应着。


    这事儿闹到这地步,没办法了,现在挨姐姐的训儿,以后还有外公的训儿,林家这边,估计也少不了。


    他们回家后,发现这边还有其他人。


    脑海里飘过一个念头后立马被掐断,随后看到小男孩的身影。


    “舅舅。”小男孩正在抱着猫玩,看到他后立马叫道,“妈妈,舅舅回来啦。”


    很快,林喃从厨房出来。


    她腰间系着围裙,一如既往温婉大方,看到玄关处的弟弟安然无碍后,松了口气,“你们来得刚好,一起吃个饭吧。”


    “燃燃都长这么高了。”林叙顺手摸了摸小外甥的头,看向温静,介绍道,“我姐的孩子。”


    “很漂亮。”


    燃燃小朋友很懂礼貌,笑着回复:“姐姐也很漂亮。”


    “别瞎说。”林叙刚才动作还很温柔,下一秒就轻弹了下那小脑袋壳,“她是你舅妈。”


    “舅妈?”燃燃迟疑,“可是她更像姐姐。”


    “那是你舅妈,不叫的话不给你猫玩了。”说罢,林叙把猫从小孩的怀里拿走。


    燃燃不情不愿叫了句小舅妈,随后鬼灵精怪地贴到温静这里,“姐姐你多大了?”


    温静竖起两个手指头。


    “二十吗?”燃燃掰着手指头算,“那比我大不了多少,等我以后长大,你还是可以做我女朋友的。”


    温静有被笑到,这小外甥不知道随的谁,小脑袋瓜想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喃烧的一手好菜,挑食的林叙都甘拜下风,几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林喃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并没感到奇怪,对温静就像大姐姐一样,临走前叮嘱她看好林叙,别让他到处惹事,同时拨了自己一条手链送给她。


    不是传家宝,也不是作为礼物,温静刚开始是拒绝的,林喃温柔一笑:“这是保平安的,姐姐希望你们两个可以一直平安。”


    是作为祝福送出去的。


    “姐姐就拿着吧。”燃燃冒出一句,“以后作为咱们两个的定情信物。”


    说完拍拍屁股溜走,生怕走得慢一步,就被小舅舅逮走揍屁股。


    手链是女款,想给林叙保平安他也不会戴的,索性就借温静的手。


    款式简单大气,碎钻镶嵌,中间有一个菱形的粉色宝石,看光泽就猜到价值不小。


    林叙手受伤了,依然乐此不疲地拿过手链,要给温静戴上。


    她手腕和林喃差不多细白,大小很合适。


    “你姐姐是不是很厉害?”温静问。


    “为什么这么说。”


    “看着美丽大方,但有自己的事业,还把小孩照顾得这么好。”


    性格也好。


    “她遗传我们母亲的优点。”林叙淡淡道,“就是命运都不太好,姐夫在燃燃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温静认真地听着,“燃燃像他爸爸吗?”


    林叙对这印象不大,姐姐结婚生小孩的时候他也不大,处于叛逆期,对家里的大小事一概不问。


    就记得姐姐为了脱离联姻控制离家出走,和一个普通的男人在一起,两人过一阵子平淡甜蜜的小日子后,那个男人意外去世,姐姐成了林家的耻辱。


    后来外公给予姐姐很多帮助,也给她介绍优秀的伴侣,但林喃选择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家族联姻?”温静注意到这个陌生的词儿。


    “就是工具人。”林叙说,“那会儿我们那爹急功近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抿了抿唇。


    想起之前学校关于他和别人婚约的传闻。


    以后,是不是和林喃一样?


    林叙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手心碰了碰她的额头,“别多想,我早就不需要了。”


    不是没有一种家族,无需联姻巩固社会地位。


    就像他们的母亲,外界说的是联姻,实际上是女方心甘情愿的下嫁林家。


    “不需要是什么意思。”温静问。


    “自然是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了。”林叙轻哼。


    “哦?”她语气一转,“所以之前就谈了那么多女朋友吗?”


    “不是……”他知道自己下套了,解释道,“没有这回事。”


    她静静看着,那是什么呢。


    这要是解释起来没完没了。


    说无聊消遣玩,太轻浮,说叛逆给他爹看,太扯淡。


    最开始是这样,家里给安排一个,他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在外面惹花拈草,花花公子一个,就是不服从家里的安排。


    家里让他往东他就往西,做什么都对着。


    “没谈很多。?????”林叙轻咳一声,“只是试着接触一下……”


    看她小脸就这样望着,他底气减弱一些,“她们都是垫脚的,不然我怎么遇见你。”


    “油嘴滑舌。”温静翻个大白眼,“那油都能炒菜了。”


    “真的。”


    他过来要抱她。


    温静手一抬,给挥开了。


    不知道拍到哪个地方,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看过去,拧眉:“怎么了……我弄到你了吗?”


    “疼。”


    林叙的表情栩栩如生,“骨头可能碎了……”


    “不会吧。”温静慌了,站起来,“哪里骨头,我看看。”


    手刚挨到人,身子就被一条力道不小的胳膊给抱住了,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动,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按在沙发上。


    林叙半跪在她跟前,双手受伤丝毫没影响到,依然禁锢她死死的,漆黑的眼瞳落下视线,伴随徐徐的低笑声,“天真。”


    “……”


    “太好骗了。”他用小指刮了下她的脸颊,“得亏遇到了我,要是别人,把你骗走你还帮人数钱。”


    第40章


    温静躺在沙发上,仿佛陷入柔软的云层中,面对前方的禁锢和覆盖,没有过多的挣扎,晶亮的眼眸轻轻眨了下,深呼吸长叹一口气,似随意又认真,“你觉得我好骗吗?”


    林叙顿了两秒,“没有。”


    这姑娘其实不好骗,一张脸哪哪都写上生人勿近,警惕又冷漠,但就是被他厚着脸皮骗到手里,接触深了才知她刚柔有度,看着软弱好欺负,谁都能议论一嘴,那不过是她不屑一顾,只要不危害到人身,她懒得理那些小心思,只有真危及生命的关头,她才真正的发狠。


    狠起来没边儿的。


    他起开一些,臂膀还是把她捞得近一些,对上暖色光照下温软的小脸,“我之前就想问你,你当时撞过来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


    “不怕把人撞没吗?”


    “没了就没了。”温静理直气壮,“我那叫紧急避险,他们一群人拿着刀砍我一小姑娘,我慌忙逃跑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不合理吗?”


    “合理。”他低笑,“很合理。”


    当时有想那么多吗。


    没有的。


    她只是看到鲜红透亮的血。


    看到死神朝傅凡洲招手,歹徒在背后袭击林叙。


    一切都是本能反应。


    “那车我看你开得挺顺手。”他说,“改明儿划你名下。”


    温静一愣,“不要。”


    “配你多合适。”他轻轻拿起她的手,“不开车就浪费你的才能了。”


    他车库里的车随便她开。


    但那辆车,写她名下才更适合她那能吹一辈子的事迹。


    开学后,温静还是两头跑,新学期要做的事太多,忙得团团转,偶尔才能和段小佳她们吃去食堂吃一顿饭,经历一个假期,段小佳又胖了五斤,夹菜的手抖了又抖。


    温静在旁边笑,“没事,吃肉不胖。”


    段小佳咽了咽口水,还是把口水鸡夹走了,称完重量陪温静随便挑个位置坐下,感慨道:“我要是有你这种吃不胖的体质就好了。”


    明明饭量差不多,温静的肉总是长在该长的地方。


    一假期不见,身材还变好了,容光焕发的,段小佳唏嘘,恋爱的滋润不是凭空吹出来的,真有一番道理。


    “你最近忙啥啊,都不怎么回寝室。”段小佳筷子戳着肉,“我都没人说话。”


    虽然有田婉作伴,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玩游戏,话不多,偶尔还会冒出一句,问她作业写完了吗之类的话,噎得段小佳十分想念温静。


    “他上次受了点伤。”温静实话实说。


    “所以你去照顾人了?”


    “没有。”


    家里有阿姨,轮不到她照顾,反倒自己过去蹭吃蹭喝,蹭阿姨给他煲的营养汤。


    “社团你也好久没去。”段小佳说,“学长让我问问,迎新晚会要不要表演节目。”


    温静慢条斯理吃着饭,“我能表演什么。”


    “唱歌啊,之前我们不是边弹边唱的吗?”段小佳记得温静的歌喉很好,不是专业的,但凭借独有的音色,只要不跑调,水平不会太差。


    表演节目的话要提前排练,温静估摸着抽不出时间来,手指抵着下颚,思忖一会儿,要拒绝的时候,段小佳突然变得神秘叵测起来,“我觉得你还是露个面比较好。”


    “怎么?”


    “你经常夜不归宿,大家都在说你和林叙同居了。”段小佳露出小老太表情,“这就算了,还有人说你未婚先孕,被林叙逼着要去打胎。”


    温静见怪不惊


    嘴长在别人身上,之前不是不知道那帮人想象力到底有多丰富。


    段小佳的打算是希望温静登台,和去年的林叙一样,弹唱一首晴天,夫妻两里应外合,相互衬托,变相秀恩爱,还能堵一波造谣者的嘴。


    温静抿了抿唇,“我考虑下吧。”


    考虑的第二天这事就接了。没有上台的经验,还是唱歌小白,自己都没啥信心,陈之原他们倒是有鼓励,她自己有底子,实在不行让林叙给她补补课。


    这事儿和他说完,那人挑眉:“我给你补课?这可不免费。”


    她手里提着从教室拿的他的吉他,“你要收费?”


    “我想想怎么收费。”


    这几天休养,林叙伤势好很多,生活基本没大问题,教她做什么都行。


    温静看他眼神里的意味深长,就知道没啥好事,身子一转,拉一把椅子坐下来,“我自己又不是不会。”


    不就一首歌。


    她学了好久的。


    当着他的面,抱起吉他轻轻哼唱起来,那旋律再熟悉不过,弹奏很有把握,唱功差点意思,女声和男声多有不同,唱法各有特色,她抱着教学的心态搜索一番女声的唱法。


    这不小心,她搜到常冬的名字。


    常冬是宅男们心目中的女神,样貌和声色深受追捧,上学时就出了专辑,毕业后签约公司,现在在圈里颇有名气。


    她在个人社交账号发布过《晴天》的唱法。


    听着蛮有特色的。


    她的声音,林叙陌生得后知后觉,等放完后才隐隐约约听到点什么,“你放的是谁唱的?”


    温静扔开手机,“好听吗。”


    “还行。”


    “你前女友。”


    “不太好听。”他反应飞快,“差点意思。”


    “……”


    温静忍不住想笑,薄唇挽起没多久又淡下去,眉眼闪过异色,“不学了。”


    林叙刚拿起那把吉他,“咋了?”


    他也没惹到她。


    “换一首。”她说,“这首太难。”


    其实朗朗上口,普通人都能哼出几句。


    至于不学的真正原因,林叙兴许能猜到三分,换一首就换一首,燃起兴致去给她选歌,“你嗓音那么好听,随便选选都可以的。”


    这话多少是在哄人。


    业余的怎么和专业的去比。


    看温静还没动静,他又说:“晚会那天,我去给你加油打气,现在娱乐圈不是有那个应援会什么的吗,我让人提前印好灯牌,弄个几百瓦,等你一出场就亮瞎他们的眼睛。”


    “……”


    还是给她留点脸面在人间吧。


    “上面就写,我老婆最棒。”林叙盘算得兴致勃勃,“不对,应该是我老婆天下第一好,字越多越大气。”


    “……”温静这下真没忍住,“你不嫌丢人。”


    “哪丢人了,他们有应援会吗,我就不能弄一个吗?”他轻笑,“我应该算是,男友粉?”


    说得头头是道。


    以为是在开玩笑,转眼温静就见他打电话找人办这事了,要弄个大灯牌,越闪亮越好,吓得她赶紧阻止,好好的迎新晚会,又不是她去出风头。


    她让他消停点,默默弹起晴天的前奏,可能是情绪拨动,上扬的去掉信手拈来,熟练掌握,跟着调子哼唱也毫无压力。


    林叙看那姑娘认真的神情,突然感觉她做什么事都挺有天赋的,就是需要逼一手,不去尝试就不会知道自己适合什么。


    一不小心练了很久,时间都过十一点,宿舍肯定回不去,温静又要在这边住下。


    得亏他是带着伤的,不然这狼窝怎么住都不安全。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要上楼时突然想起学校对他们的传闻,“有人说我们未婚先孕。”


    “嗯?”前头的林叙一顿,嗤笑,“他们又胡扯什么。”


    “还说你要逼我打掉。”她耸肩,路过他身边,丢下一句:“渣男。”


    “……”


    这回是真冤屈,什么事都没做,光凭传闻的臆断就扣他一顶帽子。


    “我能做出这事吗?”林叙跟过去,“要是真有了,咱肯定走正常程序。”


    “正常程序是什么。”


    “结婚。”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还挺正经的。


    假设也假设得很认真。


    温静脚步放慢,睫毛颤了颤,“谁要嫁给你。”


    “你不嫁我你嫁谁?”他拖长声调,“都有过生死之交,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她只是笑,“好了,睡觉去。”


    他拉住那细白的手腕,没等她个准确的答复,不罢休,“你刚认真的?”


    ——谁要嫁给你。


    玩笑话?????还是,真的没这打算。


    温静抬眸,也不给个回复,只是轻轻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吻了吻,这一吻算是最好的回应,林叙喉咙一紧,扣住她的腕,将人抵在门板上,反客为主地吻了很久。


    九月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大一新生们结束军训后开始适应校园的新生活,后面时间温静跟着老师逐步排练,忘记新生中有林苗的存在。


    她和林苗没有联系方式,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没以为是她,直到对方冷冷吐出几个字:“我妈托我给你送点东西,你在哪个宿舍楼?”


    温静愣了下,和她汇报位置,两人在楼下见面。


    开学报到后以为两人就没有交集,林苗主动过来是想象不到的,手里还拿着林母亲手做的东西,都是小地方的特产。


    “里面她做的拌饭酱。”林苗把一个袋子递过去,“她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


    “谢谢。”温静接过来,微微意外,“你今天没课?”


    “有啊,但我得给你送来。”林苗翻白眼,“别以为我想送,是我妈让的,这酱放不了多久,让你早点吃。”


    虽然语气不友好还带刺儿,可彼此的关系到底是比之前缓和很多。


    “谢谢。”温静又道谢,“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


    林苗没回应,转头就走。


    走一回儿又回头,似乎有话要说。


    “我们学校是不是有个人和我哥重名了?”她忽然问。


    温静一怔,点头。


    “他还是你男朋友?”


    “嗯……”


    “呵。”林苗眯眼,笑得有点诡异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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