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醉酒
江贝乐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喝酒。
喝酒的记忆要追溯到非洲时候, 项目去市里聚餐,吃最好的饭店,点最贵的酒, 她和美拉都认为不花自己的钱来的,怎么能不尝尝这么贵的酒呢。
虽然都没喝出好喝的口感来,但只要说它贵,就值得她俩用心去品味。
既然他说这酒很一般,那她不用浪费时间了:“我不喝一般的, 只喝贵的。”
他淡淡的说:“点了最贵的, 它家没有更好的。”
……原来江贝乐忽略了二人对事物贵贱区分的差距。
最贵的,那就尝尝。
她端起酒杯尝了一小口,感受不深刻,又喝了一大口, 味道确实不赖, 甚至还有点儿好喝怎么回事儿?
就又准备再喝一大口。
他伸手把酒杯拿了下来:“空腹喝多了, 胃不舒服。”
他把刚切下来的一口大小的牛排递她嘴边。
这要在外面, 她肯定就拒绝了,这里没人, 她张嘴就吃了,确实饿坏了。
他又切牛排, 江贝乐自己懒洋洋的端着酒提醒他:“别总弄牛排,下一口, 我想吃个虾。”
他顿了一下, 问她:“你没有手吗?”
……这个人的小意温柔确实够小的,只够持续十秒钟。
男人不持/久, 就进垃圾桶。
江贝乐自己拿叉子扎了一个虾仁, 听到他说:“还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 我们偷喝你爸的酒。”
她没好气:“八百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不记得。”
嘴上否认不记得,实际她又没失忆,为什么不记得。
那次是住在他家的时候,司机杨叔叔把她送回家就下班了,他家只有小李阿姨,王非父母那晚不回家吃饭,晚饭只有她和王非吃。
但江贝乐没心情,月考测验出来了,数学竟然考了七十多,她拿到成绩第一时间给王非发信息,问他考了多少分?
他回满分,都没回问她多少分,反正问了她也不好意思回答。
她又后悔自己找虐去问他的成绩,自己到底怎么学的,周周补课竟然连一天课没?????补过的人的一半都达不到,很气愤,气的晚饭吃不进去。
跑回了自己家,一个人躲在屋里看韩剧,剧里的主人公独自坐在汉江边借酒消愁,受的是情伤。
但江贝乐成绩受伤也是受伤。
她也要喝一壶,才能解掉忧愁。
王非家的地下室主要是他和他爸的活动室,打游戏看电影健身房;她家的地下室是她爸的私人储藏间,有个酒窖,珍藏了他爸的很多好酒。
下楼梯的时候,遇到王非上楼,她看他不顺眼,就自然没有好脸色:“你来我家干什么?”
他反而站住,很平常的说:“你住我家可以,我来你家不可以?……回家吃饭了。”
江贝乐赌气:“我不吃了,我要喝酒,我要借酒消愁。”
他嗤笑:“你有什么可愁的。”
江贝乐更不乐意了:“你这种人怎么会了解到学渣看到成绩那一刻的痛苦!”
他笑了笑:“你混吃等死的人,考好考坏没差吧。”
“你是富二代,我也是富二代,为什么你要考那么好,把我对比的那么差。”
他却说:“你混吃等死,我也混吃等死,将来父母都老了,谁养活咱俩。”
“祖业。”咱们两家都很富。
他又问:“谁养活我们的孩子?”
啊?
这题她没想过啊,应该是孩子爹吧,但她想象中以后结婚对象就是玄彬,元彬,姜栋元,苏志燮,反正韩国的四大公有财产都是她老公,或者……隔壁老王也可以,嘿嘿嘿。
那……
她认真跟他说:“加油,老王!你可以成为守财奴的。”
“还用你说,回家吃饭。”
他留下这句话转了身。
但江贝乐忽然有了新的想法:“王非,咱俩喝酒去啊,庆祝你考了满分。”
他回头,倒是没反对:“被发现怎么办?”
她神秘的提出建议:“我爸地下一层的酒窖,我拿两瓶揣你怀里,咱俩去你房间喝。”
“你怎么不揣你怀里?”
“我就随口一说,揣谁怀里不行,反正是咱俩喝。”
反正很奇怪,他竟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她怀里。
她爸的酒多,他俩也不懂酒,就选了两瓶瓶身颜色好看的。
回去小李阿姨正端着菜,往餐桌摆盘,江贝乐没干过坏事儿,怕露馅,忽然积极的要给小李阿姨帮忙盛饭。
王非在她身后一个人上了二楼。
匆匆吃过饭,俩人都钻他房间里的……卫生间浴缸里,俩人盘腿坐在浴缸里,关好房门和浴室门,打开抽风,准备尝尝美酒的滋味。
结果,没有开酒器!
他又溜下楼去找他爸的开酒器。
折腾一通,时间也不早了,感觉叔叔阿姨要回来了,江贝乐觉得再不赶紧喝,今天这顿酒就喝不上了,所以他一开封,江贝乐就无比猴急的抱起瓶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后知后觉的被烈酒的辛辣滋味呛到了,酒洒的到处都是……
只能说选择浴缸太明智了。
两口喝的太猛了,直接给她送走了。
她起身打算走了:“太难喝了,我不喝了。”
他拉住她手腕:“你这个人,我还没尝呢。”
“我走也不影响你继续喝啊,我出去还可以给你放风。”
他反问:“说好了你为我庆祝怎么还是我一个人?”
哦,忘记了,她是以给他庆祝的理由偷得酒,本质其实她就是想学电视剧里主人翁大口喝酒而已。
她又坐了,撕开鱿鱼干嚼着,他自己倒了一杯,看他又往她杯子里倒,她边嚼鱿鱼边说:“一小口就行,我鱿鱼丝压一压后劲再试一小口。”
他自己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咽了下去。
江贝乐感兴趣得问:“什么体会?”
他晃着手里的酒杯回了句:“太甜了,不好喝。”
“啊?咱俩喝的是同一瓶吗?我喝着辣啊?”
她又把自己那一小口喝了,……还是辣。
又盯上了他的:“是不是你杯子上抹了蜜?”说着,从他手里拿过来,闷头喝了一口。
……邪门了,明明还是一个味,她就觉得他杯子里的比她的好喝,也比酒瓶里的好喝。
她不相信的又喝了一口,被他伸手夺走了:“再喝就醉了。”
美酒美酒,果然需要细品,越品就觉得好喝。
就是上头也快,几口下去,开始还不觉得,又嚼了两个鱿鱼后渐渐觉得点儿晕乎了,想回去躺着去了。
她扶着他肩膀要起身:“我回去了,头晕。”
他却拉住她的手:“不行,你满身酒气,我妈回来查房会露馅,你先刷牙漱口,好好刷,我去拿衣服,你换完了再躺着。”
但江贝乐印象里她好像没去刷牙漱口,也没等他拿衣服回来,就在浴缸里睡着了,记得他回来以后喊了她也轻轻摇了摇她,她被摇晃的更晕了,就更懒得醒了。
不回想不知道,她第二天在自己房间醒了的时候,……衣服换了。
她当时起来又着急上学,压根没顾上这件事儿。
想到这里,她问:“那天晚上,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他本来冷冷的切着牛排,听到她问,似真似假说了句:“是我换的,而且那天我们接吻了,在浴缸里,你主动。”
撒谎,一个喝醉的人,怎么可能主动,你摇晃我我都没动,我还主动。
等等,她好像不知道做梦还是真的,听到他问她还要不要再喝一口,他喂她。
她刚想张口说不用了,声音发出来,但确实被喂了。
……有酒味但也不是喝的,也不知道用什么喂的,不是酒瓶,不是酒杯……,现在想想,软绵绵的,是用嘴!
当年思想虽然不纯洁,但身体太纯洁了,竟然事后都没觉察到是这么一回事儿。
现如今还真是内外一致的不纯,一回想就还原了真相。
她指责了他:“别撒谎,明明就是你主动的。”
他神色有几分舒怀:“是我主动,我没忍住亲了你,你把我推开了,说不要这样,你是金三顺的,……我什么时候认识了金三顺。”
江贝乐一边鄙视他是个小色批,一边又鄙视他竟然没看过金三顺。
全世界都应该看过三顺喜欢三顺才对。
“是个胖丫头,你不喜欢她正常,有的是人喜欢她,还有一个超级大帅哥爱她。”
他嗯了声:“那天夜里search过了。”
“……”
他放下了刀叉,不经意的说了句:“所以那时候你是我的人,但又不喜欢我是吧。”
什么什么?
她什么时候是他的人,偷亲他还没算账呢,怎么成他的人了:“说反了吧,谁是你的人,为什么是你的人,我那时候不过就悄摸摸喜欢了你一下而已。”
他这才抬头看着她:“你承认了,信确实是我的?”
“……信写给谁的有那么重要吗?”
江贝乐真心觉得这件事之于她已经完全不重要。
“重要,这么多年,我因为这封信走不出来,如果是写给陆逊的,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那你就当个笑话吧!
但她忽然想到了大姨,回答之前多了句嘴:“要真不是给你的,我生活中遇到困难你还帮不帮了?”
他语气越来越差:“我只想知道真相,不会拿其他要挟你。”
那好吧,真相就是:“写给你的,谁会给陆逊那个二流子写情书。”
他听了没露出任何喜悦的神色,还继续追究责任:“但你跟他睡了。”
江贝乐没好气:“我有他摞照我就和他睡了啊,那你看动作片你是不是也拍过?”
他反而更加咄咄逼人:“没拍过,和你做过,没睡你为什么存他摞照?”
这话题过不去了是吧:“别人的摞照谁嫌多,你给我你的,我也存着。”
“公司有个你们学校的,提起陆逊,他打开论坛给我看,你已经毕业三年多了,陆逊对你疯狂示爱那件事还有人在讨论。”
互联网记忆真可怕,陆大爷的所作所为总连累她被反复鞭尸。
“……也没到疯狂吧,抽风,我觉得这个形容比较合适。”
“你喜欢他。”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江贝乐不想跟他继续讨论陆大爷了,八百辈子之前的事情,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我喜欢过他,也喜欢过你,行了吧。”
他脸色更冷了:“你还喜欢过周政,江贝乐,你太容易喜欢一个人了。”
江贝乐说:“一千块!转给我!”
“……”
“……快点儿的。”
江贝乐收了钱立刻翻脸不认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呢,你喜欢的人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少管我!爱情这么美好,我就要多喜欢几个,我以后还会持续不断的喜欢别人的!”
他放下手机,对她不轻不重的说:“过来!”
江贝乐才不傻,这个人这是说不过她,又打算动手了。
她想起陆逊说的我喜欢受死不喜欢送死,江贝乐也是,挨揍哪有上赶着的。
“鬼才去!”
作者有话说:
近期maybe可日更
第42章 红酒
王非没过来揍她, 就是拿起刀叉又吃了点儿。
应该是没吃饱,在攒劲儿?????。
江贝乐吃了几口就已经够了,她一直吃得少还爱动, 所以特别瘦。
两人也不再说话了,一个吃东西,一个喝酒。
江贝乐端着红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酒这种东西很神奇,咋一喝,这什么味道?!
喝的久了, 竟然还有点儿上瘾, 也有点儿上头。
下午睡多了,晚上就不困,但她明天早起要去医院,不知道喝了红酒会不会助眠。
江贝乐喝到第二杯的时候, 看到王非放了叉子, 非常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嘴, 又擦了擦手。
江贝乐有点儿看不惯他的优雅, 就好像时时刻刻提醒她,老子很有钱一样。
江贝乐见了有钱人从来都只有羡慕的份, 唯独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儿优越感她就会不爽。
那种感觉就好像本来两个人是在同一个高度的, 但是江贝乐坠落了,他反而高升了。
她甚至偶尔会生出一丢丢让王非跟着她一起坠落的小阴暗心理。
看他变成了穷人, 还有没有这种优雅的姿态。
所以她从鼻子里讥讽般的哼了声。
他听了, 没任何反应,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一口气都干了。
江贝乐看他喝酒的样子, 就像在漱口。
有钱人, 可以的。
不仅可以把酒当饮料喝,还可以把酒当自来水用。
他起身,走到她的位置,伸手将她一把捞了起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非已经占据了她本来的位置。
江贝乐骑坐在他腿上,一脸懵的面对着他。
江贝乐瞬间回神,粗声粗气:“你干嘛!”
他把她手里的酒杯接了过去,说了句:“你喜欢喝酒,我喂你。”
一口又干了她杯里剩下的酒。
江贝乐想回一句我有嘴自己喝,用你显能喂吗?
但他用手掌压着她的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想躲,被他箍住,没逮到机会。
江贝乐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欧洲贵族,传说女性为了美,都极尽穷奢,用牛奶洗澡,用红酒洗澡……
对的,此时此刻,她关心的是,这红酒喝了,明天到底会不会变美。
她残存的理智提醒着他:“有细菌,你还没刷牙。”
“喝酒了。”
喝的是酒又不是酒精,不杀菌。
她又提醒:“……去刷牙。”
他闷声回了句:“知道了。”
江贝乐结束后都有个例行冥想环节,感受一下那种自我放纵的失落,但她今天喝了酒,有点儿难以集中精力去冥想。
就只放空。
王非托腮侧卧着,指腹在她脸上摩挲,一下一下的,她觉得痒,给挥开了。
他这才躺下,问了句:“你爸忌日要到了,你还记得吗?”
嗯,再有十来天,十二月中下旬。
江贝乐疑惑的问:“中元节不是去过了吗?”
“你真孝顺,自己一天吃三顿饭,就让你爸一年吃一顿。”
江贝乐:“……”
“清明节,中元节,忌日,都要去。”
“哦。”
“以后你爸的忌日,都是我和你,我们两个,一起去。”他特意重音放在了我们两个。
江贝乐想了想:“不能你替我去吗?”
他嗯了声:“不能,我已经替了你四年了,你也该自己尽尽孝了。”
江贝乐:“……”
他又说:“我明天去印度出差一周,回来后会有几天调整,大姨那里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
江贝乐哦了声:“我听说印度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你注意点儿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你还知道关心我,受宠若惊。”
“唉,不就是对你颜值的认可嘛,网上都说那边男人很不挑剔的。”
“……别瞎看乱七八糟的,看点儿正经的东西。”
王非订的酒店说回来还要住,所以没退。
江贝乐有时候不回家就和赵琪住免费酒店。
赵琪第一次来酒店的时候,咋舌了一把。
顺道就问起了她是不是有新情况。
她不想说实话,怕家人担心,就说处着呢,不一定能成。
赵琪说:你这刚刚分手,感觉就不像认真的状态,看着他倒挺用心的,……酒店挺贵的吧?
江贝乐心想:错了,他不用心,但很用力,每次腰都要散架。
但她嘴上说:不贵吧,我觉得他这种把酒店当家住的人都会有很大的折扣。
王非走后,基本每天固定时间和她视频通话。
江贝乐说:“咱俩都挺忙的,要不就不每天视频了吧。”
他反问:“有多忙,你有时间吃饭吗,有时间喝水吗,有时间上厕所吗?”
江贝乐赶紧说:“说得对,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
第二天夜里,他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她点开,然后一脸懵逼。
他说:留好了。
过了一个小时又问:陆逊的删了吗?
江贝乐:……
大姨前两天都是各种检查,第三天薛医生说,手术方案定了,明天起节食一天,后天手术。
不换肝。
手术头一夜,她们兄妹三人和嫂子大姨父都在大姨的病房里。
好像也没聊什么,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唠了唠家常。
请的护工给全家人在医院病房里拍了张合影,拍照的时候,大姨又掉泪了,说赵琪也有稳定男友了,万一手术不顺利,她最不放心的还是月亮。
过来看热闹的护士还笑话大姨:薛大夫做手术您就一百个放心一万个放心吧。
赵琪说别担心贝乐了,有的是好男人追求。
江贝乐点头: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薛医生出来都累的说不出话,身边的住院医师说:“很成功,ICU观察24小时。”
大姨手术成功的那天,江贝乐头一次主动给他打了视频通话。
告诉他,大姨手书成功了!
他语气很平淡但又很认真,那就好。
江贝乐说:我很开心,这件事我好像一直没有正式对你说过谢谢,……谢谢你,王非。
他反而说:“谢什么,小时候,我帮你的所有忙,你都不说谢字。”
“你的意思是我欠你很多谢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随意支使我,不需要抱歉不需要感激,跟小时候一样,当成理所应当的。”
“……不合适,小时候那是不懂事。”
“没觉得不懂事,我觉得小时候的你更可爱一些。”
好的,越说越失去了感激之意。
“谁小时候都可爱,你也是,我也觉得你小时候更招人稀罕。”
现在差远了。
他问:“现在呢?”
江贝乐:“……”
他重复了一遍:“现在呢?”
想到了大姨,江贝乐说:“现在长的更加帅。”
他轻笑一声:“可惜,我觉得你小时候更漂亮。”
江贝乐:“……”
大姨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王非从印度回来了,Allen也跟过来了。
没回他S市,直接又来了Z市。
来医院时候,Allen拎着一篮水果两盒燕窝外加两盒切片灵芝。
赵琪感激的表示太客气了。
王非说一家人,应该的。
江贝乐:……
好吧,这人特别爱自说自话,导致她无话可说。
王非走的时候赵琪推着江贝乐去送这自称一家人的小半个恩人。
另外多半个恩人是薛大夫。
出了病房他就拉住了她的手,江贝乐很奇怪的不反感,手拉手把他送到医院大门口。
本来只打算送到医院大门口,但愣是没抽回小手手,就又送到了酒店大门口,进一步送到房间小门口。
是的,稀里糊涂怎么最后又跟他去了酒店房间里。
江贝乐平静的躺在床上,感受了一下每次结束后都会袭来的失落感……
……用力,用心,感受了一下。
没有感受到。
又刻意想了想周政。
她发觉,不心痛了,她和别的男人做任何事情想起他,都不会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了。
这不正常,这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江贝乐还皱着眉头琢磨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身边的床又塌陷,收拾完了的人又来回来了,头还没沾到枕头就把她的脸掰了过去,又是一记深吻。
江贝乐难以置信得问:“不是吧?”救命!
他说:“有点儿意犹未尽。”
江贝乐说:“那你可以抽根烟啊,人家电视剧男女完事儿后都点上一支烟。”
那吸烟的姿态,既显风情又故作深沉。
“吸烟有害健康。”
江贝乐:“……”
江贝乐问他:“你为什么总在Z市晃荡,你S市没公司吗?不需要你坐镇指挥吗?”
赶紧走,不走她肯定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嗯了声:“不需要,那边就是一个几十人的办公室,主要是精算师,我只负责盯着几个报酬率较高的项目,再跟进一些比较有潜力的机会,最近手头这个项目比较棘手,拿下以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你。”
谢谢,duck不必。
听着也不像很挣钱的样子,还不如周政管着几百人的团队牛:“你这种小作坊负担的起乔大小姐在迪拜的买买买吗?”
他:“……”
“徐阿姨王叔叔呢,不需要你帮忙吗?”
他食指勾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不需要,这两年房地产行业触顶了,没什么利?????润了,他俩聘了职业经理人,我爸又回高校了,受聘去了新西兰高校,带带课,我妈在那边买了一大片地,目前种植猕猴桃。”
江贝乐啊?了声,继而满头黑线。
这什么狗屁缘分,遇不到的时候死活遇不到,遇到了还真就甩不掉。
她要和周政去了新西兰,搞不好还会去他家地里……摘猕猴桃。
江贝乐又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S市?”
他搂住她:“过两天你爸忌日了,我等你一起回。”
江贝乐犹豫了:“今年忌日你还是继续帮忙吧,我明年清明节再回去。”
“不行。”
“大姨住院呢……”
“护工不够可以在再请一个,病人应该受到专业人士更专业的照料。”
江贝乐说:“我真的不想回S市。”没有周政陪着,她不想回去。
他吻了吻她:“那是我们出生的城市,是你的故乡。”
江贝乐说:“但它让我一无所有的离开,就像一条流浪狗。”
半晌他才回,声音有几分低沉:“所以你更要回去,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我没跌倒,我跑步很快,……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怎么可能一个人,有我24小时全程呵护。”
江贝乐无比嫌弃的说了句:“呵护?你怎么有脸说这话,你就是打算带着我方便你随时干坏事儿。”
他思索了会儿:“你给我们相处提供了新思路。”
江贝乐翻身:“不回去!别劝我!”
他问:“你还记得咱们小区对面的烤鱼吗?”
江贝乐很反感:“Z市的烤鱼更好吃,而且,一样东西,这么多年,总吃,也会腻!”
他嗯了声:“早关门了。”
江贝乐:“……”
“这十年,什么都在变,你喜欢的东西不在了,恨得人也不在了,S市变化非常大,你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这很不公平。”
她知道变化非常大,她已经回去过一次了。
变化大怎么了?
杀人凶手整了容就可以当没杀过人了吗?
她恨一座城市跟它变化什么关系?
他搂紧她,低声说:“但我一直在S市,你少年时候喜欢的那个人,在那里等你回去。”
江贝乐回头,看他望着她。
他探起身又亲了她一下,问她:“回去吗?”
江贝乐摇头:“不回去。”
他刚要开口。
“闭嘴,继续劝,你就立刻,马上回你S市。”
“……”
江贝乐对自己的硬气,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至少8遍了
第43章 老宅
大姨需要在普通病房住一星期。
江贝乐每天要去医院报道。
王非每天会陪她去一次, 剩下的时间待在酒店处理他自己的工作。
江贝乐偶尔瞥到,他闲暇时间会看一本本的行业研报,各行各业, 非常杂。
投资这一行,还真是海纳百川。
也不知道他这艘载客几十人的小破船,会不会遭遇叵测的行业巨浪就侧翻。
她也不懂,也不关心。
她关心的就是他总是不经意的提起S市,惹她讨厌。
只是江贝乐自己每次的例行冥想环节, 再也找不到前任捅的窟窿。
她好像渐渐感觉到了, 她似乎已经真正走出来了。
看来她最开始拟定的方案没有错。
睡男人,有效果!
那天像往常一样,江贝乐和赵琪在床前陪了会儿大姨,聊啊聊的就聊到了王非。
赵琪说你这个朋友很有钱, 光一盒燕窝就小一万块钱。
大姨一直很老实:月亮, 咱收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好。
赵琪说, 也不是不好, 就看月亮和他什么关系了,要是关系一般, 确实不太好。
江贝乐:关系一不一般的也没事儿,有钱人不在乎这点儿小东西。
赵琪就笑:看到王非送礼的样子就会想起你小时候, 每次来家里住几天都带一大堆的礼物,我们兄妹那时特别盼着你过来。
江贝乐很认同她姐的话, 是啊, 有钱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大姨忽然说:“上次你带小周来家里时候,说你去过S市拜祭了你爸是吧?”
“嗯。”
大姨想了会儿:“……我记得你爸是不是冬天没的。”
江贝乐小声回:“还有两天忌日。”
大姨问:“忌日你还回S市吗?”
江贝乐摇头。
大姨说:“不如趁着你爸忌日你回趟S市吧。”
江贝乐回的没什么底气:“中元节回了, 忌日就算了。”
大姨叹了口气:“我还有个心病, 就是你妈……, 她是那么没的,就没入土,她的骨灰一直供奉在S市的佛堂里,算算也供奉了二十几年了,我一直想等你毕了业,找个机会和你回趟S市,把你妈迁到你爸坟里去,人总归还是要入土为安。结果你毕了业直接去非洲待了三年,回来我又病的顾不上,这事儿就这样耽误了。”
江贝乐还没吭声,身后有个淡淡的声音:“阿姨,这事儿我和贝乐去办。”
……江贝乐很烦他干什么都出头,干什么都拉上她,难道不能他一个人去办吗?
所以医生查房他俩回避的时候,江贝乐悄悄问他,能不能他一个人搞定,有没有这个能力。
没能力她打算讽他一万遍。
他说:“能啊,我以什么身份一个人去办?既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婿。”
江贝乐:“……”
算了,也不能为了给她妈迁个坟,就跟他假结婚,说出去让人笑话。
而且,就算她同意,他也不一定同意,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和他结婚,属于她高攀她占大便宜。
查房医生走后,大姨心情挺好的,形势一片乐观,大姨拉着她的手对江贝乐说:月亮放心吧,等你从S市回来大姨就出院了。
江贝乐嗯了声。
离开的时候,王非说想跟大姨单独聊几句。
江贝乐疑惑的看了王非一眼,她的大姨,跟他又没交情,他单独聊什么?
江贝乐一个人在走廊刷短视频等着,好像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到一个小时,这么久,不知道俩人具体聊了什么,是不是说她妈迁坟的事情。
江贝乐知道,大姨在她跟前提她妈总是有些忌讳的。
他出来时候,江贝乐隐约觉得他神色不对,眼睑有些微红意,江贝乐问了句:“你眼睛是不是觉得干?要不要买瓶眼药水?”
趁着在医院,开药还方便。
他没多言,只是把她在椅子上拉了起来,搂到怀里:“走吧,回S市,你家。”
错!
回S市,但不是我家。
……撑死算老家。
她俩进了电梯,他一直搂着她,倾着身贴着她,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态。
电梯下行,不停的有人上下,江贝乐特别想提醒他一句注意影响,但因为有人,反而不方便说出口。
他俩这连体婴儿的样子,很扎眼,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看他俩一眼。
然后电梯到了四楼,又进来三个人,其中两人比较打眼,因为长相气质很出众。
女方一手扯着男方的袖口,一手举着个单子看,嘴里还说着:“应该健康吧。”
江贝乐想了想医院格局,四楼是……妇产特需科。
听到男方用江贝乐无比熟悉的语调回了一句话:“放心吧。”
抬眼间见着了她这一对连体婴。
他有老婆,江贝乐有男人,为什么这一瞬间,在他的注视下,江贝乐会觉得自己羞愧了呢?
明明和王非干完那件事她已经想象过不觉得对不起他了,这见到他怎么又不对劲了。
想象和现实果然还是有差距!
不知道是不是他离开的时候,她恳求过他留下,信誓旦旦过无论如何会一直等着他,结果短短三个多月,她就跟着隔壁老王跑掉了。
隔壁老王魅力确实大,细思一下,老王貌似才现身一个多月。
这夫妻俩转过身,背对着他俩。
邢茜还温柔的问了句:“老公,一楼是不是还有个单子?”
江贝乐没听到他的回答,她自己就跟犯了错一样,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她自己这到底什么狗屁心态!竟然无端有种人家正经恋爱结婚,她不正经找炮友,虽然彼此再没有关系,但前任见面,对比一下,输的很惨烈的感觉。
刚把头低下,就被身边人一挑下巴,训了句:“站直了,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别目中无人。”
江贝乐:“……”
你自己还贴着她,怎么有脸要求别人。
王非又十分随意的问了句:“冰岛时候你说恶心,要不去查查?第一次又没有措施。”
整个电梯里的人,目光都集中过来。
此时此刻,江贝乐因为身边这个人,想要脸也没脸可要了,冷着脸回了他一句:“查过了,做掉了。”
王非轻笑了一声,轻飘飘说了句:“可惜了,看到别人有孩子,我还挺羡慕的。”然后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我也想当爹。”
这个死变态。
邢茜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俩一眼,然后一愣。
认不出来是不可能的。
毕竟非洲和她的婚礼都打过照面。
周政站的笔直,似乎对身后状况毫无关心,江贝乐却莫名觉得他后背绷得很紧?????。
江贝乐知道,想象的再好,真的见到也很难做到完全不在意吧,她看到他会觉得别扭,他能够给她微信留言提供帮助,说明他也做不到。
电梯开了,他率先走了出去。
她出了电梯,任由王非搂着往外走,周政和邢茜站在大厅,在她身后……
她忽然想回头看一眼。
王非搂紧她说了句:“你那么放不下他,不如我给你俩牵个线,你去给他孩子当个后妈?”
江贝乐:“……”
她反应过来后没好气:“我只当亲妈,不当后妈!”她想到了孟柳那一家。
他听了,反而称赞了她一句:“还行,没傻到那份上。”
江贝乐:“……”
但他脸色依旧不虞的问了句:“是不是很在意他?”
江贝乐摇头,实话实说:“没有很在意是真,完全不在意是假,等你遇到乔麦,你会懂我的感觉。”
他呵呵了声:“我倒真想体会体会你的感觉。”
这句话在江贝乐听来就是他想乔麦了,想见她。
江贝乐不爽了,你俩都分手了你还想什么想,想有用吗?
“别抱太大希望,乔麦很漂亮,你别觉得你俩没结婚她就还单身,搞不好人家已经跟别人结婚了。”
明明白白告诉你,想再多也没用!
他听了,默了会儿,说了句:“也许吧,没给我发请帖,发了我也不去,谁有病去前任的婚礼。”
江贝乐:“……”
他顿了顿又跟她说:“你穿红裙子真难看,比你小时候的背带装还难看,你这让人头疼的低阶审美真不打算报个班提高一下?”
江贝乐在大学,在非洲,一直被人夸漂亮!
漂!亮!
如果你觉得难看是你眼光有问题!OK?
江贝乐和他坐飞机到的S市。
但江贝乐从一到机场心情就不佳,越接近S市心情越沉重。
是去上坟的心情。
下了飞机有司机来接,在车上他说那就晚上住你家吧。
江贝乐皱眉:“我没家。”
他说:“你有,我买了。”
她非常排斥回那个小区,住那个家,S市她是不得不回来的,她为什么要去住那里,她有钱,可以住酒店。
她说:“我住酒店。”
他挑眉道:“我在S市有家,我回家住。”
你爱哪住就哪住!
“停车!”
他没拦着,司机在车内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打了转向灯,靠边停下了。
江贝乐拎起双肩包就开车门。
他一声不吭看着她。
她下了车,要关车门时候,他很冷淡的跟她告别:“那就再见吧,你妈迁坟的事情你自己搞定。”
又沉着声音吩咐了句:“走吧。”
车门自动关了,车走了。
江贝乐这才想到,迁坟好像得打开她爸的墓地。
……感觉工作量很大啊。
要去哪儿雇人?
……得上网查一查了。
她拧着眉头看着车又汇入主路,开了几十米,忽然又打着转向灯,靠路边停了。
然后远远的开着双闪。
江贝乐觉得可能是抛锚了。
这么贵的车,不一样抛锚么?
她不急不慢的走过去,走了几分钟,渐渐想清明了一件事情。
她走到车前,敲了敲后车窗,车窗落下来后,她关心了好邻居一句:“车抛锚了吗?”
他没搭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司机却说了句:“……车没事儿。”
哦,那就是人有事儿。
江贝乐看了眼司机,哦了声,目光再去看王非,这一刻竟然不合时宜的觉得他就像管她讨糖吃的小男孩,为什么她莫名的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曾经,她也是向他讨糖吃的小女孩。
江贝乐问:“为什么你高一换了有后座的自行车,你不邀请我坐呢?”
他这才看她,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不主动提出来坐?”
江贝乐实话实说:“女孩子,总归不太好意思。”
他说:“我有毛病,没事儿换个有后座的车,你看不懂什么意思吗?”
江贝乐说:“我也怕会错意呀,你懂吧,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必须学会主动表达,表示,意思意思,好好意思意思。”你这么聪明,体会体会。
他沉默了须臾,探身,把车门打开了。
看看,学会了吧。
她上车的时候又犹豫了一瞬:“你父母这会儿在家吗?去你家看叔叔阿姨我不带礼物合适吗?”
他帮她把背包拿了下来:“不在家,国庆回来过,你想她们,元旦我们飞过去见他们。”
……倒,倒也不必了。
车渐渐接进了她原来的小区,马路变宽了,附近的商业大厦都焕然一新了,小区的大门竟然也更换了,更气魄更宏伟了。
如果不是告诉她这个小区曾经她住过,确实整容整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一进门就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和飞天骏马雕塑,江贝乐记得原来这里是普通的大花坛来着。
江贝乐已经模糊不记得别墅的颜色了,就记得有黄有红,但现在统一的配色是,白墙灰顶,修缮一新,不像几十年的房龄,绝对不是她记忆中的颜色。
她沉默着看着车拐了个弯,停在一处灰墙前。
她发现,原来用栅栏做的墙壁,现在修改成了实体墙,这样,每家都有了独立且隐蔽的私人院落。
王非先下了车,司机过来给她开车。
江贝乐下了车,左右看了看,问他:“去哪一家?”
反正都没人,去哪儿都一样,但她更想去他家。
但王非说:“我们家。”
就指纹打开了左边黑色大门的锁。
第44章 迁坟
大门打开了, 江贝乐站在大门口犹豫着。
“你的车呢?”
“停对面!”
他心情似乎十分愉悦,揽着她,完全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迈进去的那一刻, 他说:看脚下。
江贝乐不明所以的低头一看,吓了自己一哆嗦,她正踩在透明钢化玻璃上面,下面是一览无余的地下室。
他竟然把南院地下挖空了,铺了玻璃, 地下种满各种绿植, 果蔬,俨然一副农作物基地的水准。
这还叫爱好?这已经媲美创业板块了。
她问了句:“你这是违建吧?”
他否认:“改造许可证,我拿了。”
江贝乐不得不对他伸了伸大拇指,有钱人, 真会玩儿。
他对夸赞毫不客气照盘接收。
“既然要搞, 就要专业, 小打小闹不稀罕。”
“所以你也投生态农业了?”
他摇头:“考虑过, 利润低,投资周期长, 很难规模化机械化,专利抄走也容易, 没什么赚头。”
江贝乐越来越觉得和他聊工作好像很有壁。
好吧,这些放一边, 江贝乐很快又发现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在下面干活的时候,有穿裙子的女性进来……咦~”
她嫌弃的说了句:“你真的, 真的很变态。”
他:“……”
走过了玻璃道, 还有灰色的二道门。
他又去按指纹, 江贝乐一把抓住他的手,他低头看她,她问:“你养狗吗?要不要先在门外跟它沟通沟通,不然打开门,窜出来怪吓人的,而且,家里来了外人,也得通知人家一声是不是,我觉得这是礼仪……”
他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不养。”
她依旧死死抓着他的手。
他低头就吻住了她。
接吻可以的,绝对可以的,江贝乐头一次主动踮起脚尖左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右手去拿他左手放在自己腰上,放好又换了左手去拿他右手,摸空了……
听到刺啦一声。
他拥着她,吻着她,进了门。
忽然唇舌离开了她,两手扶着她肩膀,力量带动她在他怀里转了个圈,变成了他在她身后搂着她。
这屋内的景象就一清二楚的呈现在眼前了……
不得不说,这屋内的装修风格,乍一看,让江贝乐眼晕了一瞬,莫名的想打个喷嚏。
原来大白的墙壁,现在都上了色,还是让人惊叹连连的浅粉色!
哪怕其他家居明明单独拎出来都很正常的样子,也莫名被衬托的娘了起来……
对,窗帘也是整齐划一的浅粉色。
再浅它也是粉色,一个大男人这到底什么喜好!?
太吓人了真的,吓得她差一点儿就扭头跑路!
这已经不是一个俗字可以概括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走,去二楼我们房间。”
……明明是我的房间,哦,现在是你的房间。
这么一看,说成我们房间也没错。
江贝乐记得所有房间的门是白色的,现在都换成了浅灰色,但江贝乐原来的房间,二楼朝南且带独立卫浴的,目前是他的房间的那间……
依旧跟走廊一样,内屋墙壁粉刷成了淡粉色。
房间内家具很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就是全部,家具跟门同色系。
江贝乐原来还有书架书桌,现在都没了。
所以房间很空,而且家具颜色跟墙面的配色来说,淡粉淡灰,倒是看不出不协调,就是一想想一个大男人住灰粉房间很gay气。
她回过身望着他,问了一个疑惑的问题:“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他看她的眼?????神一瞬间有光转瞬即逝,就像被人猜中了心思,但他口吻依旧平静:“什么想法?”
哎呦,你就别装了。
“这个配色,你一定越来越想谈个男朋友吧?”
“……”
他说了句:“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粉色,你的房间墙是粉色,床是粉色,被褥全都是粉色,我第一次见,也觉得喘不上气。”
江贝乐啊了声:“不是吧……,你以为我喜欢粉色?”
他脸色一暗。
江贝乐举手表示:“哥,我不得不说,我不喜欢粉色,但我爸喜欢,你俩审美简直蜜汁相似。”
他脸色更差了。
江贝乐叹了口气:“真的,我家装修时候我才初二,我爸也没问我呀,要问我我肯定说喜欢大白呀,多亮堂,但搬家时候我抱怨太粉了,我爸说我平常在外面穿衣打扮大喇喇,家里又没我妈,不把房间弄的粉粉的,怕我越来越中性,你肯定了解,老男人的审美嘛,就好像未婚女性的世界里,除了粉色就没别的颜色了一样。”
王非听完神色完全没变得好看,而是沉着脸说了句:“要不你去住酒店吧。”
江贝乐一喜:“可以吗?”
他没理她,直接绕过她,下楼了。
……看样子,有点儿对她爱搭不理了。
那可不行!
江贝乐进了这所房子就变得有点儿黏人,王非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不愿意一个人待着。
她就赶紧跟上去了。
跟着他去地下,参观他的农产品基地,她看到地下墙上都装了日照灯,感慨了一句:“这里简直就是小型生态园了,空气真好。”
他说:“你喜欢的话,夜里我们躺在这里,可以看星星。”
……好浪漫!
“应该有虫子吧?”
“没有,这里的作物,用了病原微生物灭虫技术,北面开了自动天窗,也安装了送风系统。”
sorry,这是人话吗?是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做饭的时候,江贝乐又在他身后转悠着问东问西,为什么不雇个人呢,这么大的房子,打扫都得累死个人吧。
他说,雇了,她住对面房子里,这俩天我让她别过来,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江贝乐隐隐约约知道,万一过来了,撞到少儿不宜,咳咳咳。
江贝乐问:“一个保姆打扫两套别墅,挺辛苦的,你给人一个月开多少工资?”
他回:“一万多吧,我父母一年住不了两个月,我也全年在外地跑,平常她一个人住一栋别墅,应该不会太辛苦。”
江贝乐瞬间羡慕且同时想竞争上岗来他家当保姆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学毕业她就不应该去非洲,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加班加点干了三年,竟然跟单独住大别墅的保姆挣得差不多。
没有天理。
他用西红柿做的做番茄意面,调了个蔬菜沙拉,冰箱里还有火腿,牛排,他都煎了。
简简单单一顿饭,闻着还挺香,吃起来也不赖。
吃过饭,他去收拾碗筷,她还是在他身后,东摸摸西看看,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一楼我改造了,只保留了客厅的格局,原来的两间卧室打通了改成了私人电影院,曲屏的,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
她摇头。
他收拾好了厨房,江贝乐主动问他:“咱俩一起去洗澡吧?”
他回:“自己洗自己的吧,你去二楼洗,我在一楼洗。”
这人,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不同意!
她给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那我先陪你在一楼洗完,你再陪我去二楼洗,说好了,咱俩洗的时候都不能关门。”
他笑出了声音。
就都去了二楼一起洗。
江贝乐知道一起洗会经历什么,她做好准备了。
……结果,这洗澡还就真的是纯粹的洗澡,就只洗了澡。
……反正单看他脸不往下看的话,还以为他真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呢。
江贝乐洗完穿的他的一件浴袍,但没系,反正系上也得解,就不麻烦了,主要是看他状态也憋到极限了。
但他还一个人在浴室里磨蹭,又拿起了刮胡刀,江贝乐催促他:“王非,你干嘛呢?不要刮了,今天早晨你不是刮了吗?一天一次就可以了!”
他听了,放下了,不紧不慢出来了。
这个人,之前急得跟投胎一样,她急得时候反而成乌龟王八蛋了。
他走到床边,她起身就搂住他的脖子,就感觉,她现在猴急猴急的像个狗男人,他反而成了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了。
这一搂就给小媳妇搂成反客为主了,所以当他追逐着吻她的时候,江贝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想要这样,可以沉浸在一场爱中,无暇思考别的。
结果这一次他竟然是难得的温柔……
太烦啦,一定是因为房间粉色的缘由,她就说这个色系不对劲。
江贝乐开始抱怨:“别亲了,我想直接点儿。”
他的吻没停:“今天试个不一样的。”
“……”
果然,一个人在床上的属性是不会突变的,他如果一开始不一样,那肯定是有了新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他主场的缘由,江贝乐觉得自己好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又被重型卡车滚散了架,还被扔水里涮了涮,反正汗流的都虚脱了。
房间里大概是太热了,江贝乐发根密布的都是汗,发丝贴在脸上,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身下的床单,结束很久,她还心跳如擂。
照旧是end吻,他又非常不温柔的掰她下巴,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行!”
他笑笑:“你这么邋遢,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脏不脏的问题,我这么整洁,你还有脸嫌弃我。”
江贝乐回:“是个女的你就不嫌脏。”
他起身裹浴袍的时候回了句:“胡说,除了你,我谁的剩饭都没尝过一口,也没给人剪过手脚,更没用嘴伺候过。”
江贝乐啊了声,不想听他说话了。
他去洗澡出来才是结束吻,然后拥着她说:“我抱你去洗洗。”
嘴上说抱她,但他却先拿起手机,翻到某处,迅速的打了几个字,扔下手机,要抱她起来。
不巧的是,他打的几个字,江贝乐看到了。
江贝乐拍掉他的手,对他伸出手:“手机我看看。”
他眼中都是笑意,拿过手机递给她,顺道贴心的把指纹密码解开了。
她翻到他回复的地方,发现今天在Z市上飞机之前,他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
帖子主题:请问如何取悦自己的老婆?
底下一堆的留言,有夸他有心的,有给他出主意的,也有说他虚伪的,因为这帖子他实名发的,一定是故意秀给老婆看的。
出主意的居多,有人建议买包,有人建议做家务,有人建议一顿烛光晚餐,有人建议用首饰砸晕老婆。
有一个用户,也是实名的,他的留言获得了一堆的点赞。
哥们儿,这还用教吗,长嘴干吗用的,不能只会吃啊,我和我老婆都不是彼此的第一次,但我老婆绝对第一次被人这么开发,……,说实话,第一次不是我怎么了,就这么一次带来的极致体验肯定远超她跟其他男人的第一次,说太多了,你懂的。
他刚刚就是给那条留言回复:谢谢,很有效。
江贝乐看完,脸就像着火一样:“你知不知道你实名的?”
今年到底什么年,疯子特别多。
尤其这俩男的,实名在网上分享这个。
应该喊陆大爷来抓他俩。
他挺平淡的说:“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提醒了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他的名字。”
江贝乐明白了,他叫王非,名字泯然于众人,而那个ID,他姓戴……
江贝乐又猛地想起另外一个关键点:“谁是你老婆?!”
王非盯着她看了半晌,反问了句:“你说呢?”
她实话实说:“不知道。”
他口吐幽兰:“你要真不知道,那就只能当拿你练手了。”
这哪是练手,明明就是练嘴。
而且,他跟他老婆的事,凭什么拿她练手,真讨厌。
她没好气:“体验感极差,不建议二次使用。”
他哦了声:“我体验感很好,打算循环使用。”
她不爽了:“在哪儿用?和你老婆在这张床上吗?”
他还笑了:“不一定,我名下房产很多,应该都要试一试,确实打算把这里当婚房。”
那就是打算和订婚结婚的乔麦用。
她冷冷得问:“乔麦说,你不邀请她来这里,原来是打算留个惊喜给她。”
他这次回的挺爽快:“不是。”
“那是什么?”
“男人也需要有个自己完全不受打扰的私人空间。”
“……为什么我能来?”
“你说呢?”
也是,这里是她家,来不来的已经住过好几年了。
但是这次来,大概太多年了,这里里里外外又完全变了样子,江贝乐觉得这又像是她以前的房子又完全不是了。
他抬臂按了下床头又躺好,房间里响起来舒缓的音乐。
这个人……
她酸他:“你也太会享受了,地下搞生?????态基地,一楼私人电影院,二楼立体环绕音响。”
有钱人,生活品质高到超乎想象。
他嗯了声,淡淡的说:“正因为会享受,一个人的日子才没有那么难熬。”
有钱人要求高,都这种生活了,还需要找个伴吗?
还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江贝乐要有这种空间也确实不愿意跟别人分享,除了她爱的人。
王非还真是拥有商人的精明,俗称留一手,再喜欢他也不会跟你掏心掏肺。
江贝乐以后也不愿意再来这个家了,会嫉妒,拉仇恨。
但是对他的不满并不妨碍她今晚要搂着他枕着他胸口睡。
过了老半晌,江贝乐感觉似睡非睡间了,王非忽然说:“月亮,确实压的上不来气……”
江贝乐咕哝了句:“忍着。”
王非已经联系了专业人士忌日当天开墓,他俩第二天先去了供奉她母亲的寺庙。
王非给庙里捐了八万八,落款工整的写的他俩的名字,江贝乐、王非。
她在前,他在后,女士优先。
江贝乐没打算捐,但他捐了,带上了她,就好像自己占了他4万4的便宜一样。
只是捐款归捐款,保管费还是额外算的。
她妈在庙里供奉了这么多年,还欠了三千三百块,王非说这个钱你就自己出吧,作为儿女,也不能一毛不拔,不合适。
江贝乐老老实实刷的二维码。
然后约定了忌日当天来取骨灰盒的时间。
忌日那天,开墓的人过了零点动工,他俩凌晨两点去的寺庙,取了她母亲的骨灰盒,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放在了他父亲的墓中。
因为要在天亮前,把墓口封上。
她母亲骨灰放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眼泪忽然就流了了下来,就好像要把她母亲去世时候她没掉过的泪都补上一样,止都止不住。
他一声不吭的把她扶了起来,紧紧拥住了她。
天色透光的时候,新的墓碑立了起来。
上面写着她父母的名字以及离开的年份。
工人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他俩。
又站了很久,江贝乐心情平复了下来,她说:“走吧。”
他没动:“再等等,还有人要来。”
“谁?”
“你想见的人。”
她想见的人?谁啊?
他看了一眼腕表,露出了商人冷漠的一面:“还有十分钟,迟到了就扣他钱。”
江贝乐:“……”
第45章 忏悔
江贝乐又跟他等了十几分钟, 看到一个细瘦的身影匆匆的跑了过来,跑的太快,脚步都有些虚晃。
到了他俩跟前, 一下子就跪下了。
来的是一名男子,看底子应该是个帅哥,一副赖怏怏的状态,似乎是个年轻人,但又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精神气, 还很瘦, 两颊凹陷,眼窝比正常人深一些,一时看不太出来年龄来。
江贝乐不明所以,但因为是陌生人, 又不敢冒冒然去搀扶。
那人跪下后开始重复一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
江贝乐询问的目光看向王非, 这谁?
难道下葬有雇人哭丧的规矩?
这雇的不专业啊, 有气无力的,毫无真情实感的, 王非不像办事这么不牢靠的人呢。
王非冷淡的介绍了一句:“李辉。”
江贝乐吃了一惊,又去看跪着的人……
说实话, 她对李辉印象不是很深,江贝乐和他几乎没有过交流, 只记得他比李珊小三岁, 也就是今年……25。
看起来像35的。
怎么操劳成这样子。
李辉还不停的,机械的重复说着对不起, 样子不像真心忏悔, 更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江贝乐觉得没意思了, 对王非说:“算了,让他走吧。”
王非看李辉的目光就像看路边的飞舞的苍蝇,看厕所里的抹布,又冷漠又嫌恶。
“这就走了的话,他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他俯身对李辉说:“你跪着,对着墓地,说够一个小时再下班。”
王非起身的时候特意提醒了一句:“时薪这么高,不能偷懒。”
李辉连连说着可以可以。
王非轻声对她说:“我们回吧。”
江贝乐越来越觉得王非这个人,真的,挺……阴暗的。
这么阴暗的一个人,她小时候竟然没发现,她当年确实傻乎乎的。
离得远了,她才问:“你花了多少钱让李辉过来磕一个小时的头?”
他轻声问:“你猜。”
“十万?一百万?”
有钱人的消费能力不好猜,小钱李辉他也看不上啊。
他摇头:“一千块。”
额!这个数字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解释了一下:“时薪很高了,他在S市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所以答应的非常爽快,我看了时间,他刚刚迟到五分钟,扣他五十块。”
江贝乐都觉得于心不忍了:“五十就别扣了吧。”
他坚持:“做生意,诚信很重要。”
江贝乐:“……”
他说了句:“让他们跪在你跟前忏悔,我做到了吧。”
江贝乐认证:“三分之一。”
王非:“……”
“孟柳和李珊呢?”是不是也排队等着跟她磕头呢?
他犹豫了下,说了实话:“孟柳和李珊很难。”
容易还用你显能吗?江贝乐自己就能搞定了。
“怎么个难法?”
“李珊在美国,嫁了人,孟柳跟着她,没有回国的打算。”
……偷渡大活人确实违法。
江贝乐现在大概知道了,孟柳肯定是经济拮据了,又卖房,又弃子的,日子大概过的很一般吧。
“我家那么有钱,她们怎么花的?”
他顿了一下:“我必须实话跟你说,你们家之前其实……并没有那么富。”
江贝乐皱眉:“不可能,我家房产多的是。”
他承认:“是,你家做水泥代理经销商,没有实体工厂,赶上了房地产热潮,钱没挣很多,抵债抵回来不少房产,靠收租也能过的衣食无忧,孟柳在你爸走了以后,不懂经营,国内几家经销店两年内全部亏本闭了店,她租金在手不愁吃喝,只不过日子过得舒服了就有了别的心思,不知怎么沾上了娱乐圈,学人养起来小明星,她的姘头叫顾泽,你听说过吗?”
江贝乐摇头,对内娱不了解,她的主场原来在韩国,后来在泰国,现在停靠在农村吃播行业。
他也没在意:“没听过正常,这人那方面有点儿本事,孟柳吃他那一套,被他哄的砸钱捧他出圈,把你家房产卖了一多半,以投资的名义,抱着发财的想法,给他制作了三部剧,一部都没火。”
怪不得王非不让她睡什么小鲜肉,原来睡他们这么的费钱。
“李辉又是怎么回事儿?”
“孟柳包养顾泽别的没收获,顾泽倒是带着李辉黄/赌/毒沾了一个遍,这房产李辉也败掉不少套。”
她爸的万贯家财,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被挥霍一空,江贝乐也是没料到的。
这大概就是得到的容易就不懂珍惜吧。
“李珊身上还有一件小事儿。”
什么小事儿?江贝乐望着他。
他想了想:“孟柳没钱捧顾泽了之后,顾泽提议为李珊牵线出道,娱乐圈钱好挣,孟柳还以为是个好事情,态度挺积极的,不过算盘没打好,李珊在业内一个酒局上被灌醉了,送到了制片人房间里,还被拍了小视频在网上散发,李珊追求者不少,也谈着个富二代,直接被分了,她在国内要想找个能满足她胃口的理想伴侣,不太容易,就出走美国了。”
他看着她,口吻很平常的问了句:“对了,小视频里的制片人不止一个,你看不看?”
……江贝乐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他说:“我有,但我保证,我没看。”
谁信!
尤其你还拥有私人电影院,那看起来肯定更带劲。
李珊的颜值遗传了孟柳,确实挺漂亮的:“出了这种事情,李珊该抑郁了吧。”
换江贝乐遇到可能会自杀。
王非讥讽般的笑了声:“不要小瞧她,据说在美国她为了攀高枝,玩的也很花的,制片人那事儿,要没留下小视频,对她任何打击都没有。”
江贝乐:“……”
江贝乐莫名觉得,孟柳这一家子像被顾泽下了套一样,就感觉孟柳的仇人不是她,而是顾泽,难道,孟柳也是顾泽的后妈?
额!这么一想,浑身难受。
他又问了句:“你知道人一旦沾了赌和毒,就变了样吧,孟柳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跑美国投奔李珊去了,李辉这是没人给出机票,不然也追过去了。”
原来,人真的是有报应的。
去贪不属于你的东西,会被反噬的。
江贝乐释然了。
“孟柳一家都有她的报应了,下跪就算了,看着也烦。”
王非嗯了声,搂紧她,在她额头亲了下。
“你这么爽快的放下,我也爽快点儿,扣了李辉五十块,作为补偿,送他一张飞美国的机票,再附上李珊家的地址,让他一家人能够在元旦之前吃上团圆饭。”
江贝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这一家子该多么的热闹,比给她下跪还热闹。
江贝乐想了想,做人要有始有终,她这种?????时刻,还是想延续她爸对人一贯的善意。
她提议:“那就快点儿送吧,一家人都盼着团圆呢,给他订个商务舱,让他一路享受着过去,这样去了那里才能当大爷,不会见了亲妈就下跪。”
他低声说:“今晚直飞,买最贵的。”
忽然又笑了声:“李珊的小视频发她老公邮箱……”
江贝乐拒绝了,这种还是不做了,感觉有点儿阴损。
“别发了,有个李辉就够她热闹了。”
他轻声回:“太迟了,昨天下午收到了已读回执,应该已经欣赏过了吧,不过她美国老公有点儿小钱,估计也不介意玩儿多人游戏。”
江贝乐:“……”
她忽然觉得不大对劲,狐疑得问:“为什么你对她家遭遇一清二楚,你这么关注,连人家美国的事情你都关心,你是不是还对李珊念念不忘。”
他无奈的说:“我就是和顾泽有点儿点头交。”
什么?!
“顾泽人品这么烂,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点头,不怕他拐你黄/赌/毒沾一个遍吗?离他远点儿!”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笑:“好。”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反应过来了,问他:“你为什么和顾泽有私交?”
“我毕业回来我舅带我入行做的第一笔投资是一家娱乐公司,顾泽当时是刚签约的新人。”
“啊?你舅舅为什么签他,不怕他勾引你舅妈吗?”
王非一默:“这点我舅确实没想到,改天我提醒他,不过他也不在意,我舅和我舅妈都有几个各自聊的来的红颜知己。”
江贝乐:“……感觉你家上梁不太正啊?”实际歪的很厉害。
他睨她一眼:“谁说的,我爸比谁都正经。”
哦哦哦,对对对:“sorry,我错了。”
但她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你是不是……”
他否认:“我没有。”
知道她问什么吗就说没有,江贝乐不是问他有没有红颜知己,而是问:“李珊一家子这么惨,你有没有参与过?”
他摇头:“我只花了一千,……950。”
不对,他还买了机票,他还存了且发了小视频,而且这件事在江贝乐的认知里面觉得办的还有点儿狠。
江贝乐皱眉看着他,有点儿摸不透他在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如果是假话,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太深不可测,和……可怕。
他态度依旧四平八稳:“真没有。”
……那就当成实话吧。
S市没有了她厌恶的人了后,她竟然觉得这个城市也不赖。
果然,一个城市的好坏与城市本身无关,全是心态惹得祸。
他俩今天凌晨起来为她父母迁坟,没有睡眠,如今尘埃落定,可以放心回家补个觉了。
但江贝乐今天看他,大白天的,竟然觉得他欲感十足。
干巴巴睡觉可惜了。
缠着他一起洗澡,这次不是为了空虚,她就是觉得他好看,对她有无敌的诱惑力。
在Z市的第一次,他曾经强迫过她,未遂,这次在S市,她住过的房间里,在浴缸里,她主动了。
江贝乐想起了他曾经对她说的话,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
没想到他真做到了。
所以她今天也是,只要他想要的,关于她的,以前的,现在的,全都毫无保留,主动奉上。
大概太主动了,他反而有一丢丢拒绝的意思。
怎么搞的,你躲什么躲,还得让她用强吗!
用强就用强,反正今天他不要也得要。
浴室里那根水管爆出来的时候,他握着她肩膀的手特别用力:“月亮,我们结婚吧。”
世上男人一个样,这种时候最爱说许诺,还要施以爱的名义,但女人当真了,就傻了。
及时行乐就好了嘛。
就像前天夜里和今天白天一样。
江贝乐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好像这么多年以来,身上的枷锁卸掉了,在她自己的房子里,她终于可以轻松无忧的美美睡一觉了。
忽然觉得生活怎么那么美好呢。
如果身边那个没有半夜再搞她一次就更美好了。
第46章 翻篇
第二天睡的饱饱的, 睁开眼,身侧无人,四周看看, 满墙粉色,心情很靓。
新的一天,新的征程。
回Z市,接大姨出院。
她起床,穿衣, 洗漱。
下楼, 隔壁老王在做饭,煎鸡蛋。
她心情很靓的坐在餐桌上等着开饭。
王非端着鸡蛋出来时候,叹了口气:“你就不知道帮帮忙吗?”
sorry,她习惯了被伺候, 还没改掉坏习惯。
所以她说:“帮啊, 帮你吃饭, 除了鸡蛋, 还要火腿,快去煎。”
王非:“……”
吃过饭, 王非去收拾。
她无事,胳膊肘撑在餐桌上, 拿着手机,打算查查机票火车票, 哪个合适买哪个。
王非出来问了句:“这房子你想要吗?过户给你?”
江贝乐啊了声, 疑惑的看着他。
他神色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江贝乐一头雾水:“why?”
他挑眉:“聘礼吧。”
万万没想到, 床上的话是真的。
他俩才认识几天啊, 谈婚论嫁, 江贝乐甚至都觉得他俩还没谈恋爱呢,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咱俩认识时间太短了吧。”
他无语:“三岁到现在,你再找比我认识你更久的男人很难了吧。”
这个认识不能只看时间跨度,而是要看亲密程度与亲密质量。
……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总觉得和你还不太熟……”
“都互相嘴过了,还不熟……”
啊!
江贝乐尖叫一声,起身,噔噔噔上楼了。
下午3点多有票,在火车上躺一宿就到了Z市。
订完票,她准备收拾东西,瞥到王非进了房间。
她说:“中午吃过饭,我就回Z市了。”
他嗯了声:“结婚呢?”
江贝乐啊了声,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他声音冷了下来:“好,一个星期,剩下三分之二就过来给你下跪。”
……他能有什么法子让李珊下跪,肯定就是花钱外加小视频威胁,李珊是见过世面又嫁了有钱人的人,一千块绝对下不来,你有钱,干嘛花在这种人身上。
该怎么表达,结婚不是两个人说了算,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现下他俩经济差距太大了。
有钱人都精明,没有几个有钱人像她爸这么傻,去给穷人当冤大头。
有钱人都喜欢白嫖。
看看周政那么优秀,还是邢总的救命恩人,给邢总当女婿都不配,她跟王非,算了吧。
徐阿姨和王叔叔小时候对她真不赖,但那个时候她也是个富二代。
而且江贝乐记得很清楚,徐阿姨对王非另一半的要求。
高二时候有一次吃晚饭,聊起王叔叔的初恋,徐阿姨问江贝乐:“月亮,学校里有你喜欢的男孩子吗?”
江贝乐心里想有呀,你儿子,但是面对家长的提问,你要永远回答:no!
徐阿姨嗯了声,月亮还小,不懂这个。
转而问王非:“儿子,从来没听你提过学校女同学,你有喜欢的吗?”
王非眼皮都没抬一下,同样回了句没有。
徐阿姨疑惑:“差不多也该有几个有好感的异性了啊?”
王叔叔说:“急什么,高中时候我也朦胧着呢,差不离是大学才有的。”
徐阿姨白了王叔叔一眼后没好气的对王非说:“以后你要找就找你堂姐王智那样的,千万别找你爸这样的,一辈子什么都不会,净会添乱,还会惹人生气。”
江贝乐好奇:“阿姨,堂姐是什么样的?”
徐阿姨笑着说:“大家闺秀,又温柔又懂事,还特别聪明,既能主内又能主外,大学跟同学在国外创业,做了一个小众服装品牌,最后被大牌收购,成了当年秋季主打,这事儿把星星大伯母得意坏了,真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个宝贝女儿多优秀。”
当年江贝乐确实是记住了,并且暗下决心,虽然她现在不优秀,但是,她还小,还有很大培养的空间。
只要钱花到位,总能培养出来的。
但如今,江贝乐奔三了,她离世俗意义上的优秀差的很远,就别说离王智那种杰出了。
徐阿姨,王叔叔的态度,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呢。
如果徐阿姨跟她说,你跟王非不合适。
光想想那画面就很累。
江贝乐既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攀高枝,也不想为了配合他家的实力变得上进,她对她目前状态很满意,收入不高也不累,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副闲散的生活状态。
刚觉得生活这么的美好,她不想戛然而止的去破坏。
自由自在的多美丽,何必去别人的家里当条狗,她又没有好堵的老大哥。
但她愿意跟他谈场恋爱,风风火火爱一场后,抗不过时间的蹉跎,他腻了,她烦了,两看两生厌了,也就散伙了。
加上还是异地恋,必然分的更加快。
就跟当年的陆逊一样。
而且男女谈恋爱,蹉跎的是女人的光阴。
一两年,三五年后,江贝乐成了真阿姨,他王非还是钻石王老五。
这样江贝乐就不欠他王非了,大姨?????,还有迁坟以及李辉的一千块。
想明白了,想通透了,心情特别的平稳,江贝乐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老王,李珊一家,你已经做得足够了,而且结婚是顺其自然的,咱俩先从搞对象开始吧。”
他搂紧她:“不是一直在搞吗?”
哦?是吗?
“那就从今以后正经搞吧,之前的特别不正经,是吧?”
王非:“……”
江贝乐发现,王非理解的正经和她理解的不一样。
“市里新开了一家商业中心,陪你正正经经去逛逛?”
江贝乐想起了他陪乔麦去迪拜买买买,对他提议毫无兴趣,甚至心里还排斥。
乔大小姐去迪拜买买买,她凭什么在S市买买买,但凡有骨气的人都会说不买。
“算了吧,没什么想买的。”
他问了句:“你回Z市不给你哥姐嫂子带礼物?”
江贝乐嗯了声:“不带,都是亲人,客气什么。”
他反而说:“你不客气我客气,我带礼物,走,溜溜去,中午去那边吃饭,Allen订了顶楼餐厅。”
“有Allen陪你了还用我吗?你又不给我发工资。”
“……”
昨天的司机来接的他俩,江贝乐跟着王非到了这家新开的shopping mall里面,来的路上他说:“你可以随便买,不用看价格。”
口吻自然的就像在说,今年菜种多了,随便摘,不摘就烂地了。
江贝乐特别不喜欢他这种底气,感觉就不像是人类。
他俩进了购物中心,江贝乐看到了手机专卖店,她想到自己的手机是在非洲最后一年周政去国外出差给带回来的。
虽然用着还挺好,但她应该换了。
就对王非说:“先换个手机吧。”
换手机过程非常顺利,十几分钟,因为他只要最贵的,还要了两部,同款,一黑一白。
江贝乐觉得她完全不需要这么高端的,用于商务版的手机,她来个性价比高的就行了。
但他已经付完款了。
出来了手机店旁边就是手机壳店,江贝乐决定好好保护这么贵的手机,至少用个三五年才划算。
那就再买个手机壳吧。
她选的时候,他也跟着看。
然后他挑了两个同款手机壳,区别就是后面右上角一个带星星图案,给了她,一个带月亮图案,他留给自己了。
江贝乐拿着两部手机,把背面并在一起欣赏,他也搂着她的腰,手指就着她的手背摩挲了一下手机壳……
有一点点浪漫,还有一点点动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江贝乐递给他的时候说:“礼尚往来,壳费就让我来吧。”
他勾勾唇角,同意。
王非陪着她在上面几层专面店逛,江贝乐都想好了不买不买的,逛着逛着也把购物欲逛了起来,买了三四套衣服,一双跑步鞋,一双百搭平底小皮靴。
开始她也是想看价格再决定的,但他跟的很紧,一般她去翻价格标签,他就直接拿走:要了。
为了把钱花在刀刃上,她就不瞎看了。
逛街比跑步累多了,所以坐电梯去顶楼餐厅的一路,她都半依偎着他,明明东西都在他手里,他还要一手搂着她。
江贝乐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照顾与关怀,她认为,搞对象嘛,就应该要这样。
顶层餐厅是个包间,吃的是套餐,不需要点餐那种。
江贝乐进了门把外套脱了递给他,说去趟卫生间。
接近卫生间,听到有人打电话,声音很急切:“真的!我看到了,你的非比搂着别的女人在逛街,现在在云景吃饭呢……,对!一看就是野养的鸡,身上没一件值钱的玩意,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
江贝乐:“……”
江贝乐若无其事的走进去,刚刚通话那个正在洗手,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江贝乐对着镜子中,对方厌恶的眼神,笑了笑,故意笑得很妩媚,很做作,很挑衅,做实野鸡的言论。
江贝乐回到包间的时候,王非两手扶在坐塌上,仰着头,伸着大长腿,叠着脚,正在舒展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他老家的缘故,他整个人非常的放松和从容,散发出一种自在悠闲的姿态。
她一声不吭的入了座。
服务员站在门口,往里看,好像是询问是否上菜。
王非对她微微点了下头。
服务员离开后,王非大长腿晃了晃,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碰到了江贝乐的脚。
一下一下的,跟逗她玩儿一样。
江贝乐问他:“你觉得什么方式能让人感觉我是你的红颜祸水呢?”
他腿顿了一下,回了句:“回家再说吧,在这里我也没有安全感。”
江贝乐:“……”
服务员进来上前菜,王非这才坐直身体。
第一道是海参鱼籽沙拉。
服务员走后,江贝乐尝了口前菜,又想到了厕所的那一幕,她哼笑了声:“也可以去女厕所啊。”
要是刚刚的女人还在厕所就好了,江贝乐拉着王非的手去女厕所,被她看到,应该很吃惊吧。
想想莫名很爽啊。
王非放下筷子道貌岸然的关心了一句:“真憋不住了?”
又补充了一句:“早晨就不该让你歇歇的,本以为昨晚闹腾那么厉害,你今天一定很累,你需求这么高也是出乎我意料。”
江贝乐:“……”
他又提议:“女厕不太方便,S市能出入这里人应该认识我的人挺多的,上了新闻不雅观,这里面有酒店,现在去?”
江贝乐没好气:“赶紧吃吧,吃完还要快点儿回家收拾东西去火车站,你送我去车站吗?”
他嗯了声:“送你去Z市,我订的晚上7点的机票,吃过饭还来得及回家解决一下你需求再出发。”
……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吃过饭,他俩从餐厅出来,刚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句:“非比!”
江贝乐脚步顿住,身边的人却神色很冷淡,头都没回搂着她腰对她说:“走吧。”
明明听到了,假装没听到。
江贝乐犹豫间被他搂着走了几步路,听到后面人又喊了句:“王非。”
江贝乐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才停下,搂着她回过身,就像刚刚看到对方一样,随意的打了招呼:“好巧。”
王非慢斯条理的跟她介绍起来了:“还记得吗,乔麦。”
不记得的话得去医院看脑子了吧,江贝乐见着两个女孩,一个站在隔壁包间门口的是厕所遇到的那位,一个离她们近了几步的是乔麦。
王非好似才反应过来:“刚刚非比你喊的?”
乔麦没吭声却瞬间红了眼圈。
王非又说:“我以为谁家狗丢了,以后别这样,感觉像骂我,我好像没对不起你吧。”
乔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神色非常的惹人怜爱:“你变了,王非,你以前不这样的。”
简单几句话让江贝乐莫名的心底一抽。
王非口吻没什么变化:“小姐,不变就吓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贝乐觉得王非跟乔麦说话的样子似有几分亲昵。
这会让江贝乐对他俩在一起的样子浮想联翩,就像王非在S市的状态和Z市很不同一样,乔麦属于S市的一部分,会让他觉得非常的愉悦和轻松?
王非对江贝乐说:“走吧。”
江贝乐沉默着随着他臂腕的力道转身。
乔麦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可怜巴巴:“王非,徐阿姨上个月说让我经常去新西兰看她。”
王非动作一顿,回了句:“你那么喜欢新西兰,那么喜欢我妈的话,可以认她当干妈,我父母一直都挺想要个闺女的,改口费我出。”
“……”
江贝乐觉得自己很怪异,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
王非对乔麦态度好,她难受;
王非对乔麦态度不好,她也难受。
难道男的都这么无情吗?爱的时候抛下工作去做24小时贴心男友,不爱了扭头连爱称都嫌弃。
周政对她是这样,王非对乔麦也这样。
所以以后王非跟她分手后,也会一样的无情?
虽然无情是对的,但是想想就难受。
想起周政分手后还百忙之中抽空关注了一下她的困难,被她发现删了。
王非呢,是不是嘴上一套,行动上又一套。
嘴上再无情,实际也在悄摸摸关注着乔麦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江贝乐又觉得刚刚王非跟乔麦说话时候,声音好像特别的温柔,就像怕吓到小公主一般。
在商场门口等司机来接的时候,江贝乐问:“有的人分手后也会关注对方的生活,遇到困难也想提供帮助,乔麦将来遇到困难你会想帮助吗?”
他忽然伸手,神色很难看,一股命令的口吻:“把你手机拿过来!”
江贝乐:“……”
江贝乐本来没打算给他的,但他直接就抢走了,阴着脸翻她的手机微信通讯录……
看完了脸色才稍霁。
这下轮到江贝乐脸色难看了:“我是不是该查查你的,万一你没删了乔麦的话……”
你等着!
他把两部?????手机一起递给了她:“分开第二天就删了。”
没错,果然是个无情的玩意。
江贝乐问了句:“你是怎么做到从情深不寿变成无情无义的?你觉得这样对女方公平吗?”
他嗯了声:“在一起的时候努力爱,分开时候不拖泥带水,这是对对方的尊重和礼仪,不爱了还要继续假装爱,才是对对方最大的伤害。”
……气死了,为什么这么无情的话语,她听了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一定是被冷血男人的歪门邪道洗脑了。
但气愤的情绪下还有另外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因为他说了努力爱。
江贝乐为什么这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因为这个人在某种时刻很努力,很用力。
看来他的努力相当具有一致性。
这画面让她很嫉妒,非常嫉妒,着了火一样的嫉妒。
江贝乐回了句:“我不这么认为。”
他脸色一冷:“你怎么认为?”
江贝乐不知道,没想法,她就知道她现在看他很不爽,就想跟他唱反调。
“你怎么判断不爱,我认为爱过就忘不了,放不下。”
直到回到家江贝乐仍旧一言不发,生闷气。
他竟然也冷着脸不哄她。
江贝乐觉得,如果换成是乔麦,他肯定就哄了!
进了房间,把袋子都扔下,沉默一路的王非忽然拥着她磨她:“一起洗澡去?”
江贝乐不想理他,边往二楼走边不耐烦的回他:“不想洗。”
他却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耳根处吻着说:“那就不洗了。”
……
热气从一楼一直沿着楼梯烧到二楼卧室内,衣服扔了一地。
江贝乐在他进来的时候问了句:“你也曾经这么爱乔麦吗?”
他动作一顿,看着她的眼神深了一瞬:“周政呢?”
江贝乐瞬间委屈了,闹起了脾气,耍起了小性子,推了他一把:“不做了,讨厌!”
箭在弦上,没有不发的道理。
他要吻她,江贝乐今天的闷气都变成了反抗,不能遂他的意,不想跟他接吻了。
死活拒绝他,他看她的眼神很幽深:“你在想什么?”
江贝乐声音都有些破碎:“你呢?”
他眼神变得有点儿凶:“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你也拒绝跟我接吻。”
江贝乐也想起来了,他打了她一巴掌,那个仇她还没报!
所以她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非常重。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狠狠吻住了她。
这一次,江贝乐觉得他比平时更粗暴,更狠戾,把他内心的阴暗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事后他搂着她说:“我们必须要忘了过去。”
江贝乐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她忘不了,这个狗男人刚刚带给她的痛苦回忆!
都麻爪了!
混蛋!
最终,江贝乐既没坐成她买的火车票也没坐车他买的飞机票。
因为她不想起来。
她也没睡着,就一直躺着。
吃晚饭的时候,王非把一碗简单的清汤面端到她跟前,她不想吃,更不想搭理他。
他在床前坐了老半晌,对她说:“遇到你以后,我经常忍不住恨我自己,也恨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我们那么好,我们本来可以分享彼此的所有第一次,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艾,我们为什么会错过十几年,人生有几个十几年。”
江贝乐这才开口,声音依旧沙沙的:“错过了说明不够爱。”
他说是,你不爱我。
江贝乐回:你也是。
他呵呵笑了:我还怎么爱你,你去寄宿学校那段时间,我怕你回来我不知道,常常半夜跑到楼下去看你房间的灯光,亮了我会兴奋的一夜都难以入眠,不亮我也常因为失望而失眠,那段时间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她翻了个身,看着他:“可你从来不主动找我,但又不拒绝我找你,我觉得你是习惯了对我好,但你又不是发自肺腑的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天天黏在一起。”
“不对!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一直和她在一起,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因为我一直笃定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我总以为时间有的是,绝对不会分开,而且,我们要去同一个国家留学,倒时候可以同居在一起。”
江贝乐死鸭子嘴硬:“……我不想去澳洲。”
“我都会打理好,你不去也得去。”
江贝乐跟今天的乔麦一样,莫名红了眼眶。
她也想,跟着老王去澳洲,挽着他胳膊去参加校友会,跟马欣显摆自己的超帅男朋友。
但是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又说:“在非洲遇到你,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比拥有时候更强烈。”
这感觉江贝乐体会过,不敢提,有些心虚。
“可是你爱上了别人。”
为什么他总在指责她,明明是四个人的关系。
“你也是,你有乔麦。”
他转头看着她:“不一样,你和周政不一样,你爱上了他,你为什么去爱别人,你为什么能爱上别人,那双鞋是你爱过他的证明,我每次见到都非常厌恶,但我竟然没舍得扔掉它。”
江贝乐不知道,爱情能有什么为什么,有个人全心全意对她好,还那么温柔,她为什么不爱呢,爱了就是爱了,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爱过,不爱了,你不能接受或者不能翻篇就算了。”
他看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江贝乐不耐烦了,能不能给个明白话,不能就算了。
她动了动,要起身。
他说:“好。”
江贝乐:“什么好,说清楚。”
“彻底翻篇。”
“……”
江贝乐又满腹委屈了:“你以后还会这样吗?能不能温柔,能不能!”
他轻声回:“尽量。”
江贝乐指责他:“不要把每次做都搞的有今天没明天一样的热烈,禁欲一星期。”
只要提要求就会撞上投资人爱谈判的嘴。
“三天吧,我都28了,见到你就像回到了18岁,我怕不频繁一些会憋坏,影响将来的你的美妙体验。”
……听起来像是人话又不像是。
江贝乐又有点儿心疼了:“打你巴掌疼不疼?”
他摇头:“不疼,你力气小。”
嗯?陆逊明明说过她很有劲的。
那看来是王非比陆逊抗揍,也抗造。
虽然但是,以后也不能揍了,要温柔以待,嘿嘿嘿。
最后,面很香,江贝乐被坏男人喂了一大碗。
吃完夸了他一句:“你有点儿厉害,简单一碗面做的这么的好吃。”
他顿了一下:“叫的外卖。”
江贝乐:“……”
“烤鱼关门后,换成了面馆,一碗清汤面,做出了匠人的水准,难得你喜欢,再订一碗?”
第47章 快递
王非又陪她回到了Z市, 大姨已经出院,暂住到了赵庆家里。
赵琪回京上班去了。
江贝乐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里,王非也跟着住了进来。
江贝乐记得他Z市有公寓的, 还很大。
“你怎么不去住自己的房子?”
“你想去住那里?”
江贝乐摇头,我当然还是住在自己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老婆的窝在哪儿我就窝在哪儿。
老王,不要再喊老婆了,stop!
他笑了笑, 顺走了她的口头禅:你管我。
最近几天白天也很忙, 赵庆和怀孕的嫂子都在上班,大姨父能够自理就不错了,也不太会照顾人,赵庆家地方不大, 况且大姨在Z市时间也不会太长, 复查完就会回W市修养, 他就没请住家保姆。
只请了一个做饭的钟点工, 做午饭和晚饭,江贝乐会起早出门去赵庆家照顾大姨, 晚上回自己家。
王非想要请护工。
江贝乐说护工照顾的再好,也不能取代亲人给予的关怀。
第一天他送她过去, 中午又找她去外面吃了饭,晚上还去接了她。
按照Z市并没那么顺畅的路况, 感觉一整天他都在路上……
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电话会议不断, 好像在攻坚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反而江贝乐自己的工作几乎没耽误,白天在大姨家闲下来就直接搞翻译。
所以第二天不用她主动提出来, 王非自己就在早饭时候说了, 你自己去吧, 中午我不去找你了,晚上尽量去接你。
江贝乐说:不用你接,我自己回来。
他倒也没坚持:拿下这个项目,带你出国玩玩儿。
迪拜买买买吗?不感兴趣。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就德国吧,我那边还有一个挂名前男友,嘿嘿。
“……”
就这样,变成了白天她出门,他留守的状态。
第一天出门,江贝乐经过楼底下,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头,低头看到一张抽纸裹着两瓣橘子掉在地上。
江贝乐非常的生气,谁这么没素质,乱扔垃圾!
一抬头,看到王非站在窗口,无声的看着她。
还真挺像留守儿童似的,可怜兮兮的。
然后手机响了一下,他的来电:垃圾捡一下,你在马路上捡了两天,经验丰富。
江贝乐看着他低声骂:你是不是个跟踪狂。
他不仅没反驳,反而变本加厉:不?????能在马路上对别的男人笑,警察也不行,和尚更不行。
江贝乐:“……”
从那以后,每天出门,路过楼下,都会被他砸一下,替他扔垃圾。
她有时候被砸了,懒得抬头,捡起来就走,就又会被他再砸一下,她气呼呼的抬头看他,这人,手里已经准备好了第三个……
江贝乐无语的打给他:你这么无聊怎么不下楼送送我?
他回:你也没主动让我送。
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他叫非比。
非比寻常的执拗。
算了,别提非比了,那是乔麦给他的爱称,她提,这是给别的女人贴金。
自从上次说开了以后,江贝乐决定不再跟自己较真了,什么前任,不去想就好了。
人生总要活在当下,并且向前看呀。
向前看也不影响江贝乐嗤他:“男人不主动,吃着没滋味。”
他听了,没反驳,就又砸了她一下,在电话里命令:“这种话会让我一天都没法专心工作,上来,吃完了再走。”
江贝乐:“……”
他没会议的时候,会陪着她去附近湖心公园里跑步,以前在非洲时候,江贝乐也喜欢晚饭后去跑几圈,周政担心工地不安全,只让她绕着公寓楼跑,每跑一圈,敲一下窗口。
是的,他不陪着,在房间里工作,以一种变相的方式关注她的人身安全。
现在跑步终于有了真人陪伴,果然还是陪伴最香陪伴最美,尤其王非有时候故意跑在她前头,转身看着她,倒着跑几步。
奇了,为什么江贝乐觉得十几岁的他就像老干部,如今奔三的成熟男人却这么有少年感。
就像十八岁的小鲜肉。
让她疯狂的心动,恨不得扑进怀里咬上一大口。
江贝乐跑步习惯不贪多,就十公里,王非也不多跑,就陪跑五公里,江贝乐觉得他再跑五公里是完全没问题的,但他说晚上还有他运动的地方,并且建议她也就此打住。
江贝乐没听,坚持跑完十公里。
不过当天夜里江贝乐就强烈体会到什么叫做运动量过度,第二天从善如流的跟他保持一致性,5公里都嫌多,3公里足够。
跑完他俩还会在回来的路上去趟超市。
江贝乐第一次和美拉逛进口超市时候,美拉说每次看到夫妻或者恋人挽着手推着车逛超市,她就羡慕的不得了,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离家在外的时候感受尤为深刻。
江贝乐跟王非勾着手瞎逛,没什么要买的,但美拉提起过的感觉,就忽然无比强烈的撞入她的脑海里,她的眼眶甚至因此一热。
当然,也少不了需要接受像美拉那样的群众投来的羡慕目光。
她买一瓶没喝过的饮料一小杯冰淇淋,他买一瓶矿泉水两听固定牌子的啤酒。
第一天结账时候,王非忽然问,还记得你离家出走那次,买了一堆东西,我替你结的账吗?
江贝乐努力回想,……没想起来谁结的,就记得自己买的东西没吃上都送给了警察叔叔。
江贝乐摇头。
他说:算了,榆木脑袋别想了,今天你结账。
人傻钱多的江贝乐问他,你怎么这么爱喝酒。
他回:平时一个人不太喝的。
江贝乐:?
喝酒是为了助兴。
啥,不喝找不到感觉?
他睨她一眼:喝了是为了高兴,不是为了兴奋。
……这人为了喝酒找了一堆非人的借口。
……话里话外反而他成了个正人君子,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王非曾答应她禁欲三天,这条禁令,第二天就破了界。
本来江贝乐是打算一丢丢都不去招惹他,也确实做到了。
她清楚,不在源头控制他,自己绝对斗不过他的八百个心眼子,每次都办完了才反应过来又上当了。
以防万一,睡觉都在中间加个枕头,他大长腿一过界,她就起身给礼貌的搬下去,顺便提醒他一句:“男人言而要有信。”
但她刚一躺下,他又过界,用脚背缓慢的蹭她小腿肚子,她怒视他,他就慢斯条理的回复:“给你按摩小腿肚。”
如果她再起来给搬走,躺下,他就又伸过来;如果不起来,由他去,他会立刻开始得寸进尺……
江贝乐:“哎呀!”
他立即说:“我去戴。”
投资人的习惯,让他特别会发现新环境,除了床,浴室,窗台,厨房,客厅,只有江贝乐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江贝乐骨子里很怂很传统,开始是大义凛然拒绝的,绝不与尔等宵小同流合污,绝不!
坚持不了十分钟,舍身就义催促他:快去戴。
元旦那天,赵庆在饭店订了席。
赵庆和嫂子,大姨和大姨父,赵琪和男友张栋。
江贝乐明明都计划好了,自己和王非就是谈恋爱,不深度参与彼此的生活。
但她跟他提自己元旦安排的时候,他说好,我带酒。
这个……
“你也去?”
“你说呢?”
怪就怪在竟然她们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出现表现出意外。
而且整顿饭,王非非常有眼力见的,给全家人添水,转菜,忙的他几乎没动筷,大少爷表现真不赖,江贝乐瞅准机会就偷偷夹个好吃的塞他嘴里。
不能饿着他呀,江贝乐很聪明,自己的男人还是要自己心疼的。
赵琪还笑话她:吆,小月亮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王非看她的目光非常柔和,但他跟赵琪说:姐,月亮都29了,老月亮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旦那天夜里,江贝乐坐船的时候觉得Z市的小小出租屋内好有安全感和归属感,那感觉很美妙,也很……疯狂。
她以前待一座城市恨一座城市,遇到王非后,她又重新爱上了所有待过的城市。
S市,Z市,还差一个W市。
她又想枕着他的胸口睡,他平躺:上来。
江贝乐紧紧搂着他的腰身说:王非,你心跳好快。
他回:你比我快。
她忽然咬了一口嘎嘣豆,听到一声短促的喘气,嘿嘿笑:还比我慢就再加一口。
他忽然说:月亮,我很幸福。
因为咬豆豆?
……你正经点儿,不光上床这一会儿,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江贝乐:……
他又问:你呢?
江贝乐不说话,现在又不是进行时,一个八爪鱼缠在身上,你自己体会吧。
但她忽然有个疑问:“你每次和我结束后会失落吗?”
他身子一僵:“你什么意思?”
江贝乐嘘了声,别动,听我说。
我们的关系开始的很不正常,明明在前一段感情中我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是被珍视的那一方,为什么我要作贱自己,你也作践我,第一次你真的对我特别差,我特别的失落;
他轻声解释,我已经尽力控制我自己,你想想你说的是人话吗?又要幸,又不脱衣服,我大街上捡了你,你还侮辱我。
江贝乐脸在他胸口蹭蹭:是吧,原来我这么坏呢,我道歉,可人家当时失恋哎,原谅我啦。
他声音依旧没有一丢丢喜悦,甚至还有些惆怅:我失恋比你久。
“讨厌,这话会让我想起乔麦,不许在我跟前提你前女友。”
他:……
他问,现在呢?
江贝乐摇头:后来我明明都想好了珍惜自己,要好好爱自己,就是你,总勾引我,让我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跟你尚床,我就更失落;失落我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你还要跟你睡,失落我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失落我不是一个好女人。
王非:下去,拉我起来。
干嘛?
我走了,回S市。
……哎呀,别动,我还没说完。
江贝乐怕他真起身,干脆一条腿又勾住了他的一条腿。
“哎吆,老王,那是过去了,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只有满足没有失落。”
王非声音特别冷:我跟你在一起从来没想起过前任。
江贝乐:……我没说我想前任,我是因为失足而失落。
江贝乐被坏男人一把从身上拎了下来,冷落在一边,又久违的留给她一个大后背。
老王?
后背没动。
星星?
还不动。
老公。
……
他转身,恶狠狠的说:下不为例。
她看着他笑,两分讨好,三分真诚,还剩下几分的表现不是很明显的……得意。
他忽然凑她脸前来,江贝乐结巴:干,干嘛?
他口吐幽兰:你知道真正的失足是什么样吗?
……
江贝乐叫唤:你怎么懂这么多!
“被你逼得!”
元旦过后没几天,王非要去米兰出差,还是之前印度那个项目,最终敲板会议,选在了时尚之都米兰。
这次时间长,大约半个月。
也是由于时间太长,他提出让她陪同,理由是再过两天,大姨复查完,就可以回W市了,不用人伺候了。
王非的意思:就差两天了,也不缺她了。
江贝乐的意思:我还要陪同大姨去复查,跟赵庆一起送大姨回W市呢。
俩人经过了不算友好的沟通,最后还是他一个人去,但敲定了未来超过一星期的出差她都要跟着的不平等条约。
江贝乐想,这个人还真是喜欢带着女朋友当?????空中飞人,乔麦是,她也是。
哎呀呀,她怎么又想起了乔麦。
忘忘忘,再不忘就叫汪汪。
自从和大姨全家一吃过团圆饭,她竟然不自觉不受控的开始想象起她和王非的未来。
她想徐阿姨小时候很喜欢她,会不会现在有小时候的滤镜,依旧也喜欢她?
想到徐阿姨喜欢乔麦,她暗暗开始对比她和乔麦……
家世是比不上,但是她有工作;
因为爱运动,体力肯定比她好;
身高貌似差不多;
长相方面,乔麦的眼睛比较圆,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就像小仙女;但江贝乐的眼睛更显细长,也更加妩媚,小仙女是当不成了,可以往欲女方向培养培养,王非一定很喜欢。
江贝乐在他临行头一晚跟他提了自己的想法,觉得受他栽培,自己有潜力成为一个玉女,他赶脚肿么样……
他没用语言回答,用行动回答的,他俩在御海沉浮了一整晚,第二天临行前还特意嘱咐这个玉女一定耐住寂寞,他会每天跟她视频的,不介意提供一对一洛聊服务。
等他回来继续好好的,认真的,用心用力的栽培她。
王非在的时候,江贝乐白天照顾大姨,晚上应付他。
他走后,大姨很快也回了W市。
江贝乐在W市住了两天,大姨说王非这孩子真不错,就有一点儿不合心意,开个小公司做生意,这年头做生意赚钱不容易,出的多进的少,到处都是花钱的地儿,你看他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总归不是太放心,你跟他聊聊,最好让他跟你哥和你姐对象一样,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稳定踏实比什么都强。
江贝乐:?
大姨作为人民教师,稳定了一辈子,就觉得稳定是最好的,特别瞧不上做小买卖的王非老同志。
所以晚上,江贝乐传达了一下我方家长对你职业以及未来就业方向的指导意见,请问反方怎么答复?
反方沉吟了一下:大姨和大姨父都是高中老师是吧?
椰丝。
王非嗯了声:好办,我回去在W市投资个私立高中,我挂名校长。
哎吆!王校长,千万给个机会让我应聘您学校的英语老师。
果然,W市也因为了有了王校长的一句空话,而变得那么滴有爱了起来。
江贝乐从W市回到Z市后,才忽然感觉不习惯。
一个人去跑步不习惯。
一个人逛超市也不太习惯。
明明有大把的时间任她支配,而不是时间全被他占领,由他去支配。
唉!
她甚至都生出了买张机票去米兰的冲动。
怎么会这样!机票钱多贵!再等十多天就回来了不是吗,十几天她可赚不到来回米兰的机票!
江贝乐得找点儿除了翻译以外的事情做,用来压制她打算乱花钱的那股强烈冲动。
她发现,哎?攒了一堆快递还没拆封。
她就挨个拆封,从最大的开始。
拆到最后,有一个小纸箱,感觉是个非常小的小玩意,她打开,一个黑色U盘。
她没买啊,而且不带包装的U盘,还有一张纸,用小楷打印着一行字:U盘里有你不知道的真相。
好奇怪,是不是寄错了?
她看寄件人,不详,但是是同城快递,已经寄了好几天了。
她拿出笔记本,摆弄着U盘。
不会有病毒吧,然后又想这散布病毒的方式好像太费钱了吧。
攻击她的电脑有什么用,要黑也是黑王非的。
但是收件人是她,江贝乐。
难道熟人作案,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觉得江贝乐收货,王非试货?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替王非试毒,电脑真报废了,就有借口让他换新的了。
有了这个底气,江贝乐毫不犹豫的插上了U盘。
没病毒。
里面就一个文件,是个音频。
她点开,一阵嘈杂,似乎是在打架或者有人挨打,好像录的电影里音频一样。
江贝乐一头雾水。
刚打算关了,听到一个男人的求饶声:我真的不清楚,是S市的一个人出钱去给周康下套,上不封顶。
有个粗粝的男声问下套的人叫什么?
那人哀嚎了一声: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姓名,我只知道他叫Allen,大名真不知道,我们这行就是有钱拿不问出处,……啊……
音频断在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王校长不是碰瓷,码完才意识到
第48章 反噬
江贝乐一天没吃东西也没喝水。
夜里窗户也忘记关了。
第二天嗓子像着了火, 头也疼的要爆炸,但她死活又睡不着,失眠的第三天, 她又添了新毛病,流鼻血。
因此三天没接王非的视频通话,怕突然流鼻血吓到他。
总觉得得做点儿事情缓解一下她的焦虑,翻译工作刚刚阶段性完成,她还特意跟凯蒂说休息一星期。
但是即便有, 她的状态也很难能进行下去。
她把家里所有王非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堆在了门口位置,约了快递上门取件,一次性寄到S市,也不用他多余跑一趟了, 怪累的。
他的行李寄出去以后, 她依旧很焦虑。
就又把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 她需要出去散散心, 在家待的已经憋出病来了。
她打算今天正常接他视频,简单告个别。
但他视频打过来的时候, 她又反悔了,改成了语音通话。
那边问:“电话不回, 视频不接,这几天你怎么了?”
江贝乐嗓子还是很哑:“……睡觉忘记关窗户, 感冒了。”
“怎么这么不注意, 去私立医院看看吧,自己一个人行不行, 我打给你哥, 让他送你过去?”
江贝乐说不严重, 小感冒,吃个药睡一觉就好了。
又问:Allen在你身边吗?
他嗯了声:“他在客厅工作,我来阳台跟你打个电话,……想你了,很想你。”
江贝乐极力忽略他后面一句话,说了句:“你打开免提,我跟Allen打听个事情。”
他笑:“查岗吗?”
江贝乐:“快点儿。”
过了会儿,那边有Allen疑惑的声音:“江小姐?”
江贝乐很平静的问:“Allen,你为什么给周康下套呢?”
Allen一顿,半晌说了句:“江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周康。”
江贝乐哦了声:“你不认识他,但不妨碍你给他下套。”
一阵沉默后,Allen依旧那句老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忙。”
江贝乐转而问:“王非,你听到了吧,你有话要说吗?”
……沉默像是一张网兜过来,而她就是网里的鱼,他的沉默让她张不开嘴,喘不上气。
她花了很大力气找回了声音:“回答我。”
他启唇:“不是我。”
江贝乐声音很低又有些哑:“王非,你有八百个心眼,但你永远学不会坦诚,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这才低声反问一句:“那重要吗?”
“很重要,没有人愿意蒙在鼓里当傻子。”
“……我只是想回到过去,让一切回到原位,我想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他承认了,呵呵,他承认了。
江贝乐宁愿他坚持不承认,那她将来再想起他的时候,还可以留有他的好。
但他太烂了,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心寒,令人胆颤。
“用毁了别人人生的方式,成全你自己,王非,你怎么会这么作恶!”
他轻声质问:“到底谁的人生被毁了?周康?他本来就好堵,他当时已经输了一百多万,多一个零少一个零区别大吗,那一百多你们替他还了他就会戒赌吗?他会吗?”
毫无悔意,为什么他毫无悔意!
江贝乐声音哑的不像话,发出来既像猫咪在嘶吼又像在呜咽:“我和周政……,要结婚了,一百多万我们抗的过去。”
“江贝乐,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爱,不足以让他放弃他大哥选择你,一百多万是简单,未来不会有三百万五百万吗?他哥的事情始终会爆,我只是在你搅和进去之前推了一把而已。”
江贝乐眼泪往下流。
推了一把,九百万,真的好大一把。
“明明就是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为什么一点儿悔意都没有!”
他声音也很受伤,态度越来越不讲理:“我只是要一个机会,在非洲,我问过你,回国后,我甚至求过你,你没给我,我不觉得自己错了,我没错,哪怕推倒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他没救了。
他没救了!
“你的爱情是爱情,别人的就不是吗?挡你路的就要被你摧毁吗?你毁了周政的人生!”
“他成了邢志刚的上门女婿,靠婚姻跨越了阶层,他到底有什么损失?”
是吗?他应该谢谢你,拆散了他和贫穷女,娶了富家女。
“周政幸福吗?快乐吗?他是发自内心的想娶邢茜吗,想去当这个上门女婿吗?”
“江贝乐,你和周政已经无关了,他的幸福有人去关心,你只关心你的幸福就足够了。”
江贝乐摇头:“幸福是什么,我一想到周政不幸的人生,我?????就愧疚,凭什么我要得到幸福,我不配,你也不配,王非,或者你没有羞耻心没有同理心,你可以,但别来我身上寻找,我给不了你。”
那边声音很急切:“你什么意思?”
“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他急了:“周政都幸福的要当爹了,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哀悼什么?我们说好了要翻篇!”
江贝乐认真的说:“可以翻篇,只要周政亲口跟我说,他现在很幸福。”
“……”
“你能做到吗?王非,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做到就留下,我们翻篇,做不到,请你,求你,恳求你,再也别出现我面前,再也!我一分钟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开始执拗了起来:“我没错,江贝乐,你一直都对我不公平。”
好,他没错,她错了!
大错特错!
“你的行李已经寄到了S市。”
“再见了,王非。”
江贝乐挂了电话,拉黑了他一切联系方式。
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城市明明还是老样子,却变得又那么陌生了。
就像她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江贝乐没有目的地,她去了火车站。
拿出手机茫然四顾,想起了她之前研究过的三个地方。
她觉得很冷,想去离天空最近的城市,拉萨。
据说缺氧的地方,脑子转的慢,可以忘记很多痛苦。
去往拉萨的火车不是每天都有,她又转道去了机场。
江贝乐在拉萨的八廓街住了一家旅馆,房间很小,就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只能洗脸不能洗澡的小卫生间,洗澡一楼有旅客公用的,洗衣服手洗,四楼天台可以免费晾晒。
优点是地理位置,最中心的位置。
只是前几天她一直躺着,除了吃饭没出门。
高反严重,上不来气,走不动路。
就像一下子过渡成为了老年人,就连去天台晾衣服这种简单动作,她都不是走着上去,而是蹲着,手脚并用爬上去的。
对于又爱运动又爱美的她来说,爬一次她就决定再也不洗衣服了。
一周后,她终于可以用两条腿走上天台的时候,吹着天台呼呼的小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那边说是Allen。
他说:“江小姐,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江贝乐回:“我在外地。”
他:“……”
他又说:“方便电话里聊几句吗?”
聊不聊的你不是也打电话了吗?
江贝乐很冷淡:“替你老板说好话就不必了,不客观。”
他叹了口气:“还真不是,我说一下工作方面的客观事实,我跟着王总有三年了,我们几乎盯上的机会都能拿到,他工作很冷静,看问题很透彻,下手又狠辣,我跟着他是要创造商业奇迹的。但他遇到你后就变了,会撇下工作到处跑,印度那个项目,我们团队没日没夜做了三个月,只差临门一脚了,在米兰跟业主没谈完王总死活要回国,这是自杀性放弃,三个月的辛苦,我也觉得自己被闷头敲了一棒,其实也头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
好像是说江贝乐影响了王非,还有Allen赚钱的机会。
“你之前也闷头敲了周政一棒槌。”
Allen苦笑:“我知道你俩闹翻的理由,给人下套这种事情在你看来很下作,在我们看来只是手段,我们做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我查过了,你收的快递,Z市同城,你为什么不想想谁给你邮寄的呢,谁能就此获利呢,邢总本来是和我们约定合作参与印度的项目,那块饼我们盯了很久,是个前沿技术工业化,一旦落地将会带来巨大收益,谁不想投资去占一部分利,我们投资占股10个点,邢总5个点包括投技术标,周政负责后忽然甩开我们要吞15个点加技术标。”
江贝乐:“……”
Allen又说:“本来我们最有胜算,可王总跟业主做最终谈判时候撂挑子了,今天出结果了,周政赢下了技术标,还分走了投资额,有时候你认为情情爱爱的东西,可能只是别人逆风翻盘的手段。”
“还有一件事,周康那一千万,不是邢总出的钱,邢总反对邢茜帮忙,没有人愿意跟这种家庭结亲家,邢茜一个女孩子不透过父母哪里来这么一大笔现金,王总出的钱。”
拉萨缺氧的城市,让江贝乐脑子转的很慢。
但Allen说:“这事情没完,周政以为拿到项目就万事大吉了?商战可没这么容易就分出胜负,他临时倒戈,商业大忌,合同签了也有违约一说,他主动违约的话,违约金额度非常高,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邢总兜不兜的住他女婿捅的这个大篓子。”
挂了电话,她觉得天台的风很冷,城市的燃香很浓郁,钟声铃铛声不间断的从大昭寺方向传过来……
除此之外,仍旧一无所感。
直到当天夜里她又接到一个电话,IP属地是国外。
接起来那边说:“贝乐,江贝乐。”
像是低语,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江贝乐今天的心情听起来,却似恶魔的低语。
江贝乐沉默了很久:“周政,你醉了。”
他嗯了声:“只有醉了,才放纵自己给你打一通电话。”
他又问:“为什么删了我?”
江贝乐缓缓的问:“你还是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之前把我删了吧?”
“……”
大概问到关键点了,把他问住了。
江贝乐又问:“U盘你寄的吗?”
他承认了:“是我,你应该知道真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
“邢总反对我和邢茜的时候……,一千万不是小数目,邢茜一个人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我心里有疑问,但她说是她母亲的私房钱,结婚后我查了邢茜的转账记录,那段时间,她有一千万进账,来自S市的一家基金账户……”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现在为了抢项目,对他发难了吗?”
他否认:“不是为了项目,这些烂事与你无关,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直到我在医院遇到了你们俩个,你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但你不该和他在一起,贝乐,你被他骗了。”
呵呵,是啊,我被他骗了,所以你提醒了我。
“我已经如你所愿,跟王非分了,你又为什么打电话?来欣赏你的胜利果实吗?”
“……贝乐……”
他低声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三年,等我三年。”
江贝乐难以置信:“你和别人结婚,有了小孩,让我等你三年,你怎么说的出口!”
“你可以不用静止,这三年,你可以谈恋爱,也可以结婚,甚至可以要孩子,我只是想你的时候可以听听你的声音,或者能让我见你一面……”
“周政!”江贝乐打断他。
“你为我做出的所有承诺,一个都没有做到,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要给我幸福,你没做到;分开后你让我忘掉你往前看,等我真放下你去接受别人的时候,你又亲手折断我的感情,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结婚了,有孩子了,你老婆在怀孕!你怎么有脸跟我说这话,你是让我给你当三!你在侮辱两个女性!”
“我会娶你的,我的一切都会给你,我的事业我的财富我的人,你的孩子我会视若己出,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现在有信心让一切回到原位了,就三年,我会跟邢家彻底解绑。”
……看来印度那个项目真的很大。
得到的人信心膨胀,失去的人念念不忘,还要伺机破坏。
“我不会回头了,周政,你既然选择了事业和你的亲属,放弃了爱情,你就不要回头了,甘蔗没有两头甜,想想当初我是怎么求你,你又怎么狠心离开的,想想你让我活在阳光下的诺言,再想想你今天提出的要求,让我给你当见不得人的小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不是醉了就可以胡作非为胡言乱语的!”
“没有王非,我们本来可以事业爱情都有的,江贝乐。”
“是,没有他,我们会有爱情,但没有他,你大哥就不赌了吗?没有他,你能保证你大哥百分百不会赌掉我们的未来吗?”
“……”
“周政,你都放手了,离开了,为什么要回头,为什么又来抓我,你爱我的时候全心全意,走的时候干净利落,我就因为懂得离开时候你对我的好意,哪怕你离开的时候那么坚决那么无情,毫无余地,我都没念过你的不好,我心里留下的都是你对我的好,你为什么要打破它!”
他声音也很痛苦:“我怎么放弃你,我们在一起三年,相爱了一年半,我以为做得到,我做不到,我闲下来就忍不住翻你的朋友圈,我盼着你发点儿什么,但这种机会你都剥夺了,我在医院遇到你和王非,为什么我一个人煎熬,你们看起来那么好,你告诉我,我怎么办?我不敢要求不敢奢望你给我当三,我就想当个朋友,我?????可以偶尔想你时候和你说上几句话,这很难吗?”
“很难,你每一次联系我都让我觉得你在侮辱我们曾经的爱情,别再给我打电话,你要追我可以离婚的,你现在知道了,钱是王非出的!你不欠邢茜的,你会离婚吗?”
周政低声道:“结婚不是儿戏,它与工作家庭绑定在一起,而且,邢茜她怀孕了……”
最后一句听起来像是恳求:“但我会离婚的,给我三年时间。”
江贝乐知道,周政又给她画大饼了,但能不能实现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她冷淡的说:“时间不要管我要,我问你不是要求你离婚,而是郑重告诉你,哪怕你离婚了,再来追求我,我也不同意,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再见吧,周政!”
作者有话说:
作废了一个版本
这是新版
全书highlight部分,我竟然……写的这么无感
第49章 善缘
江贝乐高原反应经过了一周的室内横尸调整, 一天终于能够出门活动半天。
上半天活动,下半天在旅馆休息外加翻译新小说。
这次她选了个玄幻的,内容除了打杀就是干架的, 因为她发现,玄幻才是现实,现实反而比小说更玄幻。
江贝乐每天的活动内容很固定,步行去大昭寺打卡。
一个人转经,一个人看游客人来人往千人百态, 看长途朝圣而来的藏民在寺外三跪九叩。
直到有天早上出门的时候, 瞥到她隔壁房间开着门,似乎有人躺在床上,看到旅馆的年轻小哥哥拿着两个手持氧气瓶送进去……
当天夜里听到有人在隔壁咳嗽,好像咳嗽的很厉害。
隔音很不好, 这咳嗽弄的江贝乐也失眠了。
就又想起了上学的时候, 她感冒的那次。
少年时候的她, 真的不爱动, 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每年流感季节来临, 总少不了她的亲力亲为去体会。
高一那年流感季,她爸出差一个月都没回家, 保姆月底休假,她中招了就没去王非家里住。
主要她觉得自己感冒了, 万一给人传染上该多么不好意思。
就一个人在家窝着。
感冒症状最严重的那天她没去学校, 在家休了一天。
下午王非给她发信息:不好好上学干嘛去了,为什么逃课?
她回:没逃课, 感冒请假了。
结果他下午回来非常早, 她还挺意外:“提前放学了?”
他说:逃了一节课。
他又问她吃了什么?
她说感冒什么都不想吃, 就喝了水,吃了点儿零嘴。
他骂了她一句:生病了还作。
那天他去厨房熬了一大锅十宝粥,就是家里食材都用上的那种,足够吃三天。
说实话,她家电饭锅韩国进口的,熬粥很好喝,因为价格很贵的,而且粥里放了大枣和花生,很香甜。
她一天没吃饭,吃了超大一碗。
吃完感觉浑身充满了power。
到了晚饭点,江贝乐听到徐阿姨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
他回,今晚我住同学家。
江贝乐听了还疑惑他怎么不实话实说住她家呢,好怪异。
那天晚上,他住她对面房间。
睡前盯着她吃药,半夜鼻塞醒了,闹出了动静,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溜进来关心她有没有发热。
江贝乐擤完鼻涕回了句不发热,你就不念我的好!
把他撵出去了。
自从她从冰岛回来后,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小时候。
就因为想起了过去,再听到隔壁的咳嗽声。
她死活都睡不着觉。
一颗心不上不下的,甚至一抽一抽的,很难受,就好像咳嗽的是她自己,又好像比她自己咳嗽还难受。
第二天上午出门的时候,路过隔壁,依旧开着门,江贝乐目不斜视,飞快的走了过去。
跟怕撞见鬼一样。
这一路她都有些走神,心不在焉。
到了大昭寺,庙里依旧人来人往的游客,但佛堂里面人出奇的少,门口有两个黑衣工作人员,见到她说了句:“赶紧进去。”
身后紧接着两名游客被拦下:“不好意思,今天这里被政府机关包场了。”
江贝乐满头问号,那她怎么被放进来了?
看一眼游客,冲锋衣单反双肩包是标配。
低头一看自己,一件游客配置都没有。
怪不得被误认为是同行政府工作人员。
真正进去了,看到前面有十几个人,穿着并不是西服也不是制服,跟她一样的休闲服,跟着一个□□在绕十二金身像。
江贝乐沾光了,默默跟上。
跟着顺时针饶了三圈。
站定,听导游讲佛像的故事,江贝乐听了两遍了,但没机会近距离摸佛像,就在听得时候先去摸了摸佛像下面的玉石,有个人也同一时间去摸,正好摸到了她的手,俩只手迅速的分开。
分开后互看了一眼,俱是一愣。
陆逊。
从佛堂出来,陆逊跟同行的同事说:“我跟同学聊会儿。”
江贝乐对大昭寺自认为比他熟悉些:“你要转经吗,声音很动听。”
他回了句:“我来了一年了,不知道转了多少趟了。”
非常意外:“……你在拉萨交警大队?”
“嗯,援藏一两年,以后升的快一些。”
小太阳竟然在离太阳最近的城市里,拉萨室温不得高两度以示尊重。
江贝乐哦了声:“今天沾你们光了,我前两天来只能看金像,不能摸。”
他冷淡的回:“你愿意摸的话,每个月初一过来,我们大队月月来摸。”
江贝乐:“……”
他俩说着话,走上了大昭寺二楼,可以眺望古城景色。
冬季的拉萨有风,吹得寺庙里的黑色布帘呼啦啦,就像穿越回到了古代,想起了隔壁的咳嗽声,江贝乐无端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
就像她隔壁住了个文弱书生,而她身边,她抬眼看了眼,是个在前线打仗的将领。
大概是翻译打打杀杀太入戏了。
将领问:“和你老公一起来的?”
她摇头,反而稀里糊涂问了他一句:“你有女朋友了吗?”
问出口,她自己愣了一下。
因为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竟然刺痛了她自己。
她想的是,要是隔壁的书生看到他俩在一起,肯定就离开了,再也不来苦苦纠缠她了。
但她竟然舍不得,去这么伤害他。
陆逊嗯了声:“有了。”
“……”
陆逊又问:“都结婚了,怎么不一起来。”
她回:“没结成。”
他啊?了声,脸色从冷淡无缝切换至懵逼:“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命吧,他甩了我,娶了别人。”
陆逊一滞,嘴了她一句:“你就是看男人特别不准,让你不看好老子。”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但不是自己的男人,没必要评价,有点儿像抬杠。
他唉了声:“刚刚我说女朋友也是骗人的,你都结婚了我还光棍着,挺没面子的。”
“……”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觉没觉得咱俩特别有缘分,你送情书送到我手里,咱俩大学还遇到,摸个佛像摸到了我的手,这简直就是一出藏佛启示录。”
江贝乐记得刚刚自己是被摸手的人。
江贝乐还没回答,有一个小伙子在一楼喊他:“副队!局长喊你吃饭去了!”
又笑着建议:“带上你朋友啊!”
他摆摆手:“跟局长说一声,我不去了,你们去别管我。”
那人一副了然的表情:“得嘞!”
陆逊扭头对她说:“别混我们饭局,不安全,我们援藏的人在这种地方找女朋友太不容易了,就我猜测,今天许愿求女友的就至少有仨个。”
十几个人有三个,确实比例挺高了。
不过这话说的不现实,跟她了解的既定事实不符合。
“西藏游客很多,年轻美女游客尤为多,酒吧也特别多。”
“人越多我们越忙,哪有空去酒吧,……真去的话我也不敢透露自己职业啊,总得让人对我们职业有想象力和震慑力,得端着,下凡就没劲了。”
江贝乐:“……”
你是个交警,又不是刑警……,有什么可端着的。
“走吧,带你去吃石锅鸡。”
“我更想吃黑猪肉。”
他啧了声:“急什么,一样一样来,到了我的地盘,想吃什么有什么,放心,吃不了让你兜着走。”
江贝乐:“……”
江贝乐跟着他兜兜转转进了一家店,店面不大,人不少,他抱怨:“到处都是游客,没有清净地方!”
江贝乐提醒:“我也是游客。”
他撇撇嘴:“我看着你更像是游魂。”
为什么这孙子一说话就让人有动手的冲动呢?
他点的那只鸡上来以后真的挺大一口锅,感觉五六人都吃不掉,江贝乐问:“量太大了吧?”
他挑眉:“都说了,兜着走,吃不了把锅搬走。”
“谢谢,不好笑。”
他倒是笑了:“跟江二爷吃个饭太他妈的难了,追星都没这么难,我都感觉是做梦。”
说着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都是好东西。”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汁浓郁,鲜香可口,称赞了一句:“不错。”
他撇?????撇嘴:“灌溉一下你被狗男人伤害的心田。”
江贝乐:“……”
他又问:“因为什么分手?”
江贝乐回:“哪一个?”
“要结婚的那一个!”
“所以才问你哪一个?”
“……”
陆逊呼了一口气:“你太牛了你!大一时候没见你对男人感兴趣,毕了业怎么弄的,连缝都不留了。”
江贝乐嗯了声:“大学里穷,毕业有钱了,饱暖思银欲。”
陆逊:“……”
江贝乐忽然想听听男人对爱情与事业的看法。
“陆逊。”
“嗯?”
“我一个女性朋友A和男友B都谈婚论嫁了,B大哥赌博欠债,害的B不得已入赘了有钱的人家,最近发现B大哥的事情竟然是一个喜欢A的C男下的套……”
陆逊:“……”
江贝乐觉得陆大爷这脑子大概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解释:“这个A和C……”
陆逊说:“俩男的都不是好东西,都别要。”
不容易,他懂了。
江贝乐艰难的开口:“我朋友现在很喜欢后面那个C。”
陆逊问:“喜欢后面那个早干嘛去了,非等到下套?”
江贝乐:“……”
“前面那个B呢?”
“很有事业心,没有下套事件,再过三五年会做出一番小成就;现在入赘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飞得更高更远。”
陆逊哦了声:“那不就是求仁得仁了吗?而且他大哥赌博这事儿,没人下套他就不赌了?哪怕我现在在体制内,也有人赌的家破人亡,这个B不和原生家庭解绑,被拉进深渊是早晚的事情,你朋友应该谢谢下套的哥们,当然,那哥们也不是好东西,又阴又坏,太会儿玩儿人了。”
“不能要?”
“嗯,不能!”
江贝乐沉默了。
他又重复强调了一遍:“俩都不能要。”
陆逊给她碗里盛了一个鸡腿:“我就甭问你的故事了,你分手绝对主要责任在你,天天想象力丰富,又敏感多疑,非常难逗,你别叫二爷了,你叫难逗吧,江难逗。”
江贝乐:“……”
他自己又盛了个鸡腿,江贝乐哎了声,他顿了一下:“怎么,俩腿儿你都吃啊?”
不都吃,吃一个占一个。
“剩下的那个腿儿我打算打包,晚上吃,要不你吃鸡胸吧。”
他:“……”
“吃什么剩菜,晚上带你去吃黑猪肉。”
江贝乐摇头:“我每天就活动半天,一天坚持不下来。”
他哦了声:“也是,我刚来这边,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才适应,男人肺活量大,高反更严重。”
江贝乐忽然就想起了隔壁的人。
就有些食不下咽。
江贝乐莫名有点儿焦虑,催促他:“快点儿吃吧,我吃完回了,你也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他反而不紧不慢的:“我今天有空,一会儿送你回去,去你酒店坐坐。”
“我住的不是酒店,是便宜旅馆,没地儿可坐,卫生间都没有。”
他叹口气:“江贝乐,你就顾着思淫了,你看看你过得日子!”
“……”
吃过了饭,陆逊送她回了旅馆,一进旅馆的门洞,陆逊就皱眉:“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地儿。”
江贝乐说:“比你有钱的都住这里。”
“谁,你吗?怎么,你又发横财了?还是你家东山再起了?”
江贝乐闭嘴不语了。
路过隔壁房间,依旧开着门,人影依旧在床上躺着。
江贝乐在门前站住,犹犹豫豫的。
陆逊问:“怎么了?”
江贝乐问他:“刚刚摸金像的时候,你有没有收到神的指示?”
陆逊我去了一声:“你收到了?”
江贝乐嗯了声:“神说,像我这种无父无母的人,选择一个坏蛋,把他变成一个好人,才是我这辈子要修的善缘。”
陆逊:“……”
她又低声说:“你同学住我隔壁,两天没出门了,你进去看看。”
陆逊啊?了声,说着高反这事儿可大可小,谁啊?我哪个同学?
就走了进去。
江贝乐没跟进去,就在门口等着。
陆逊说了句我去!
江贝乐一阵紧张,在门外问:“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他喂了两声,没反应。
他又走出来:“叫车吧,昏睡过去了,高反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这种窄巷子120不方便进来,问问旅馆能帮忙送医院吗?拉萨市区的医院我都熟悉。”
旅馆还比较好说话,立刻就帮忙送了医院,陆逊给背到车上的。
陆逊关上车门本来要绕到另一边,看样子打算和王非坐后面,江贝乐说:“你去副驾驶,我坐后面,我靠着他。”
陆逊说:“大男人这么沉,你行不行?”
江贝乐嗯了声。
陆逊:“……”
这一路,王非靠着她,脸色很白,没有血色,隐隐透出些青色,嘴唇泛白干裂,还气喘,一副醒不过来的样子。
江贝乐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
旅馆的开车小哥说:“昨天一整天没见他出门,也没见叫外卖。”
陆逊点头:“估计是饿得。”在后视镜瞟了江贝乐一眼:“鸡腿我不吃给你打包带回来就好了,是吧?”
江贝乐:“……”
到了医院,急诊的人一见着陆逊,立刻说:“陆副队,这个还是抽血验酒驾?看着都喝懵了。”
他说:“哪儿,高反,开住院,先把输液给挂上。”
在陆警官的帮助下,很顺利的给王非办理了住院。
作者有话说:
存稿还有一章
第50章 锦旗
挂上了吊瓶很久, 王非还是昏睡着。
江贝乐不放心了,去走廊把护士喊进来,问她怎么办, 人怎么就是不醒呢?
护士说:正常,看他怎么来的拉萨,有时候坐火车来的,路上晃悠两天休息不好,加上高反, 昏睡个两天两夜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葡萄糖挂上了,别担心,肯定会醒的。
陆逊撇嘴:“你踏实坐着吧,我那时候也很严重, 肺活量大的人, 都有这个过程。”
江贝乐又坐病房里的椅子上了, 还是觉得焦虑, 就心里没着落。
陆逊忽然起身,走到病床边, 探起身体去瞧。
江贝乐问:“你干嘛?”
他说:“我大学后就没怎么回过S市,高中群我在, 但我一直潜水,他也是, 我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吧, 我看看,他比我好在哪儿啊, 让你跑去啃了回头草。”
江贝乐也跟着他的话去看病床上的人, 王非眼睫毛忽然抖了一下, 睁开了眼……
俩大男人就这么眼观鼻,鼻观眼的四目相对,还很近,那一刻,陆逊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他迅速起身来了句:“哎呦,我去,吓了我一跳。”
是吧,江贝乐看到王非瞳孔也震了一下,应该也吓了他一跳。
王非没有吭声也没跟老同学打招呼,只侧过头来看着江贝乐。
江贝乐默了一下:“快谢谢陆大爷,你的救命恩人。”
他又扭头看陆逊,锁着眉头。
陆逊哎了声,还客气上了:“谢不谢的,我也不在意,人民公仆嘛,当然,非要谢,我也不拦着,我办公室北面还缺一面来自人民群众的锦旗。”
王非:“……”
江贝乐立刻去网店搜索了。
陆逊转而问她:“你干嘛呢?”
她说:“送你锦旗。”
他没好气:“我同事都见着咱俩在一起了,你还送,你给我当托呢?”
王非开口,声音有气无力的:“你俩怎么在一起?”
陆逊回:“谁知道呢,走路上忽然被人摸了一把小手,吓了我一跳。”
江贝乐:“……”
王非忽然说:“锦旗我来送吧。”
陆逊嘿嘿一乐:“尽快送!就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横批见义勇为!”
王非嗯了声:“印上你摞照。”
陆逊懵了一瞬:“你怎么有我的摞照。”
江贝乐咳嗽了一声:“大一春节,你管我要照片,我不给你,你发过来吓唬我的。”
江贝乐也不知道自己为毛要解释这么详细,大概就是陆大爷脑子不好使,不说详细点儿他想不起来吧。
果然他眼睛一转想了想:“就是你收了后又管我要我老二高清□□,我死活没给你那次?”
江贝乐:“……”
陆逊更不高兴了。
“我当时那么追你你都不同意,你为什么要留我洛照,你这个变态。”
江贝乐还没解释,王非不轻不重的说:“助兴吧,我俩开始之前会浏览果照助兴。”
陆逊扭头骂他:“你不举吗?还要浏览摞照!”
王非冷淡的回:“我举不举的,江贝乐也是和我睡,你天天硬着也捞不着。”
江贝乐放空,有种俩狗打架,事不关人的样子。
陆逊气的头顶都冒烟了:“那你凭什么浏览老子的摞照!”
王非说:“这是让你涨涨记性,别一发骚就到处派发洛照,没给你挂网上去让人民群众共同欣赏就不错了。”
陆逊疯了,转而对看热闹的人大吼一句:“江贝乐!”
OK,来活了,轮到人类下场劝架了。
江贝乐伸出双手保证:“别担心,我删了!”
闹了这么一出,王非又有些气喘,明明鼻子里就塞?????着氧气管呢。
陆逊哼了声:“活该!”
又坐了一会儿,看着液输的差不多了,江贝乐问王非:“你要吃点儿什么吗?我去买。”
他轻摇头。
陆逊说:“算了,我去,我附近熟。”
江贝乐能感觉陆逊是想给她俩人留下独处时间。
陆逊离开后,江贝乐说:“周政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等他三年,离婚后娶我。”
他半晌说了句:“……恭喜,你终于能去给他孩子当后妈了。”
大概是经过高反的磨练,江贝乐心态已经peace了,听到他说恭喜都没翻脸,而是说起了过去:“以前,从我爸没了后,每一年春节我都觉得很孤独,其实大姨家春节很热闹的,我哥我姐都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候不爱回大姨家过年,在非洲的时候,我三年没回国过春节,周政追了我一年半,他真的对我很好,我好像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跟他恋爱后,他就像一束光照耀在我身上,治愈了我,温暖了我……”
王非出声打断了她:“别说了。”
江贝乐轻轻摇头:“听我说完,所以哪怕他离开了我,我仍然是感激他胜过恨他,但我不恨他不代表依然会继续的爱他,他爱过我是事实,负过我也是事实;这次他求我等他,我知道我做不到了,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他马上离婚追我我都不会同意,再过三年我大概已经不认识他了。”
这人听完没出声。
到底什么意思呀,这和你聊天呢,沟通呢,你倒是说句话呀。
江贝乐又心平气和的说:“他在我心中已经是过去式了,正因为过去了,我才能想起他更多的是他的好,而不再记恨他,我觉得周政也算求仁得仁,事业第一,家庭第二,我第三,他失去我后,有机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实现他的腾飞梦想。……你会掐断周政腾飞的梦想吗?”
他这才开口,语焉不详:“我躺在医院里,哪里顾得上。”
“可是Allen没躺着,他顾得上。”
他嗯了声:“他主观性很强,有时候不受我控制。”
江贝乐哦了声:“我觉得周政没了爱情不幸福,但事业成功也是另外一种幸福,你觉得呢?”
他缓缓转动了头,看着她。
江贝乐也坦坦荡荡的回看他。
半晌没听到他回答,江贝乐问:“黄了印度那个项目,你这艘小船会翻吗?”
他摇头:“只不过今明两年公司年终增长目标不能达标,员工奖金少发或者不发了。”
哦,怪不得Allen很生气,这是兜里的钱被人薅走了。
江贝乐也没钱,提了一个建议:“我出面去管周政把你替他哥还的那一千万要回来吧,你拿着去发奖金。”
王非:“……”
江贝乐强调:“我认真的。”
王非说:“以周政现在的经济实力,一千万可能需要挪用公款,拆了东墙补西墙,一不留神就会进去。”
江贝乐回:“没事儿,真挪了,暴露了,邢茜和邢总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这钱她们应该出的,不能吃了唐僧肉还把自己当人类吧。”
王非口吻依旧不咸不淡的:“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贝乐:“我觉得你懂了。”
“我不懂,你总爱反反复复,我也累了,而且周政的幸福我不关心。”
啊?
这个人总这样,亲了她说跟她当陌生人;让她搭车去城里等他,他回头又说她这一走觉得他追她追的索然无味;现在他追到了拉萨,躺进了医院,她回头了,他又说累了?
江贝乐说:“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歇着吧,等你把印度项目搅黄了,周政hold不住,进去了,我不累,我天天去给周政送盒饭。”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说了句:“你不爱他了还给他送盒饭。”
江贝乐说:“替你送的,你太阴了,我怕不替你积德,你下辈子没法做人,李珊那件事情你就做的够过分了,你知不道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不放过你,你给他大哥下套,他撬了你项目,你俩本来就扯平了,你再去阴他项目,到底有完没完?”
他忽然说:“我答应你。”
江贝乐没好气:“答应什么!”
“不去搅黄邢家的项目。”
江贝乐毫无感激:“你一天变八百遍,你比谁都反反复复。”
他又重复了一遍,以一种保证的语气:“我答应你。”
江贝乐不放心:“快给Allen打电话。”
他回:“既然答应了你的会做到,你就别安排我的工作了。”他喘了口气:“让我歇歇。”
哦,哦,那好吧。
江贝乐嘟囔了一句:“看来我的骂声唤醒了你的良知。”
他淡淡的说:“我只是想起了你很喜欢去庙里,这次也选择来拉萨,我和周政谁都不欠谁,如果这是你要的因果,那就这样吧。”
嗯,那就这样吧。
江贝乐就想要这个结果,她想心安理得的和她爱的人在一起,不欠任何人,也不用背负任何的枷锁。
江贝乐坐到了床前,看着他,轻柔的握住了他的手,就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王非说:“我那时候很嫉妒周政,你在医院握着他的手的样子,好像谁都无法将你俩分开。”
江贝乐把他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我握你会握的更紧,这次才是真的没人会将我们分开。”
他说:“不够紧,你凑过来吻我一下。”
江贝乐啊?不合适吧,被人看到怎么办?
他眼睛瞟了一下病房一角的帘子:“拉上就行。”
江贝乐依旧拒绝:“你嘴唇干裂,肯定跟刀子一样拉人。”
他嗯了声:“所以让你给我润润。”
江贝乐:“……”
鬼使神差的她就真起身去把帘子拉上了,呃呃。
拉完江贝乐坐病床上,一下子两人沐浴在蓝色帘子里……,江贝乐竟然不合时宜的有点儿羞涩,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说:“我输着液,不能搂你,你动作别太大。”
江贝乐咳嗽了声:“就亲个嘴,动作能多大。”
然后深呼吸,做了个预告:“我来了啊……”
“……”
过过了会儿,他低声问:“你干嘛呢?”
江贝乐有点儿犹豫:“你氧气拔不拔?”
他说不拔,不然被你亲晕过去。
那好吧,她一手压住他输液的那只手,一手捏住他下巴,固定住,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捏他下巴那只手就习惯性在他身上往下摸……
他停下,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喘了一声:“别摸,真做就把我送走了。”
哦哦哦。
江贝乐赶紧起身。
然后帘子刷的一声,拉开了。
陆大爷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好像被他俩恶心到了一般。
“干嘛呢,你俩!他奶奶的,真的一进门看帘子拉着,吓了我一哆嗦!以为你就地去世了!”
江贝乐脸一红,臊的一声不敢吭。
被诅咒的王非一点儿没生气,看着陆逊竟然诡异的笑了。
陆逊咬了咬牙,看样子是人民警察的觉悟让他没动手。
陆逊买来的甜糌粑,酥油茶,藏式锅贴,还有一碗牦牛酸奶。
江贝乐把王非扶了起来,陆逊帮忙把病床餐桌摆上了。
江贝乐先喂他喝了一口酥油茶,又夹了一个锅贴,陆逊见她这么伺候王非,嗤了句:“他又没摔断胳膊!”
江贝乐回了句:“我愿意。”
陆逊哼了声。
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的问王非:“哥们,二爷给你剪过指甲吗?”
王非看向陆逊,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江贝乐忽然想起身去捂陆逊的嘴。
结果,太迟了。
这孙子说:“大一,她给我剪指甲,我不让她剪,她还把我揍了一顿,她对给人剪指甲这件事有着谜之喜爱。”
王非的脸色瞬间,降至零下负五十度。
陆逊见着了,竟然得意的嘿了两声。
江贝乐赶紧解释:“我把他胳膊打断了,这不是我不给他剪他就得自己啃了么?”
陆逊依旧翘着嘴角嘿嘿嘿。
王非听了,阴着脸,一声不吭。
江贝乐又端起酥油茶,他拒绝:“难喝。”
江贝乐一脸讨好的说:“都说喝了治疗高反。”
陆逊说:“假的,咋一喝确实难喝,越喝越好喝。”
是么?她尝尝味儿。
江贝乐喝了一口,嗯,是难喝,咸的。
她对王非说:“要不你一口我一口吧,共甘共苦。”
王非这才正眼看她,不说话。
江贝乐心一横:“以后你的手脚我包圆。”
他思索了下,嘴一张,等着喂,显然同意了。
陆逊:“……”
陆逊来了句老子今天金像白摸了,这简直屠狗厂啊。
又吃了些,陆逊有些百无聊赖陪着,但也没主动说离开。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问了句:“上个月,咱们班级群里忽然发了个李珊的视频,李珊很快就退群了,你知道吗?”
王非轻飘飘的问了句:“什么视频?你看了吗?”
陆逊:当然看了?……啥?你没看?
王非摇头:没看。
陆逊:我?????存了,你现在看看吗?
江贝乐:……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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