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在开车, 但我没有证据。
但是,千吟控制不住地去想象,如果她和纪时述真的有了孩子。
他会遗传爸爸的高鼻梁, 会遗传我的双眼皮,他会乖巧听话还是调皮捣蛋,他会是小型的翻版纪时述吗。
不不不, 一定是莫莫太讨人喜欢了, 竟然唤醒了她沉睡多年的母爱基因, 绝对是温馨的三人氛围带给她错觉, 千吟红着脸咬唇:“我,我还没想好……”
哒咩啊,这话配上她的表情说出来怎么还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千吟看着面前的男人松开手, 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嘴角。
不!你别误会!
“嗯。”
嗯个头啊,你不会要将这事提上日程了吧。
那一晚,千吟更加辗转反侧。
因为恋综节目时间有限, 所以和宝宝们相处的第二天, 也是最后一天,伴随着骤降的温度和大雨来临。
原定的出门计划遗憾取消,所有嘉宾和孩子们都只能在别墅里度过一天。
莫莫惆怅地趴在窗台上, 望着倾盆大雨。
马幼雅领着东东走进房间, 见着只有他一人, 有些失望,“莫莫啊,东东说想下棋, 你陪他玩吧, 噢对了, 你爸爸呢?”
“爸爸和妈妈出门买东西去了。”他脆生生地回答,跳下台阶。
马幼雅磨了磨牙,“这样啊,那你和东东玩,姨姨坐在旁边看好不好呀?”
莫莫不知其中关窍,点头。
半小时后,纪时述带着些生活用品回来,男人衣襟微湿,领口微微敞开,他脱了外套搭在小臂,开门见着房间里陌生的女子,正欲更换内里衣服的手一顿。
“纪老师。”马幼雅故作风情地挽发,婀娜起身。
他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出门。
“干嘛不进去呀。”千吟慢他一步,只看见纪时述面无表情地关门,“你衣服湿了不换吗?”
他略表现得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有人。”
除了莫莫还有谁?你个大男人在四五岁小男孩面前换衣服还害羞?
千吟嘲笑他一声,自己开门。
“妈妈!”莫莫见着她欢喜地喊,还有另一个不大眼熟的小男孩和马幼雅,千吟才明白纪时述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很有风度地问:“幼雅,有什么事吗?”
“啊就是,有点问题想问问纪老师。”她说得含蓄,边说手还一直挽头发,眼神含羞带怯地上下打量着衣柜前的男人,“可以麻烦千老师暂时回避一下嘛~”
千吟没什么表示,心里早架起了烤炉,孜然麻辣椒盐,狠狠地把麻油鸭架在火上烤。
纪时述挑好了一件卫衣,朝千吟走来,女孩还在斟酌回马幼雅的词句,在三双眼睛前,男人边脱上衣,不由分说拉她进了卫生间,“啪嗒”锁上了门。
马幼雅:!!!!
你们进去干什么啊啊啊啊,太无视人了吧,我还在呢!
“你。”他抵她在墙角,手里抱着纪时述的卫衣,看他利落地脱掉内里的衣服,随手甩进脏衣兜里。
非礼勿视,千吟赶紧偏头蒙住眼睛。
“你换衣服让我出去啊,”她声音细如蚊蚋,“马幼雅还在外边,你这样她会误会我们的。”
“求之不得。”
虽然牢牢地蒙住了眼睛,但是男人的肌肉线条和垒实的腹肌仿佛近在眼前,衣料轻轻摩擦,手指滑过肌肤等等的声音都被无限扩大,在她耳边徘徊。
“我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换衣服,所以,”他轻笑,“委屈你了。”
故意的,他挨近了她说话,千吟死死地捂住眼睛,省的被色相诱惑。
而他的那件卫衣早就因为千吟捂眼睛的动作掉在了地上,纪时述捡起来掸了掸:“你看,脏了。”
脏个鬼,又想挖坑让我跳。
千吟张开一条小缝窥视,很快又闭牢。
“不看?那我只好这样出去再找一件了。”
裸/着上身,那不给马幼雅赚到了吗!还有,她指不定会传什么风言风语。
“谁说我不看!”千吟夺过他的卫衣,故意举起来挡住他的脸和上身,“很干净啊。”
纪时述食指拉着卫衣领口慢慢勾走,每滑走一分她的脸就红一度,他分明带着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害羞了?”
“不敢看衣服还是,不敢看我?”
她当然不会承认。
“不就是没穿衣服嘛,我在网上冲浪……没看过一千也看过八百!谁说我不敢看的。”
“哦?”他裹挟着压迫,低头抵住了女孩的额头,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闲散地插在西装裤兜里,“看过那么多啊。”
冷杉香翻滚,她嘴硬地继续说:“我不仅敢看你,我还敢摸你,我才…我才不会对你害羞。”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腹肌,“你,你看。”
他呼吸骤然急促。
“不玩你了。”纪时述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卫衣套头,他的耳根也爬上了红,侧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撩她不成反被撩,男人抓了抓头发。
等他跟千吟出去马幼雅和东东已经走了,莫莫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进去了好久哦。”
千吟只能干笑两声,岔开话题:“莫莫,有没有想玩的游戏呀,妈妈和爸爸陪你玩。”
“莫莫想画画。”男孩说。
小桌上摆好了七彩笔和涂鸦本,纪时述出去接电话,千吟缩在莫莫旁边,“要不要妈妈教你画呀?”
“不要。”他很骄傲地摇头,“莫莫画画很厉害,爸爸妈妈都不能来看。”
好叭,千吟笑着出去做午饭。
等她和纪时述回来,莫莫握着两个人的手,神神秘秘地来到桌子前。
“我画好了!”
“风景画还是人物画?”纪时述问。
“都不是。”他噔噔噔地取出来,“是送给爸爸妈妈的情画。”
千吟笑得捶纪时述,“莫莫你居然还会说土味情话?比你爸爸强多了。”
纪时述无辜躺枪。
小男孩摊开纸,蓝天白云和太阳,绿油油的草地上是三个人手牵手,笔风稚嫩青涩。
这样的构图千吟见过许多,孩子们眼里的一家三口,但她见过的主角都是别人。
第一次,她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中间是我。”莫莫仰起头,笑容清澈真挚,“莫莫很开心,能遇到你们,虽然只有两天,莫莫不会忘记你们。”
“莫莫很喜欢很喜欢,爸爸和妈妈。”
水彩笔画的她和他都是勉强能看得出人形的火柴人,手和手牵在一起,咧嘴笑得开心。
实话讲,技术拙劣。
但是千吟将画紧紧抱在胸前,觉得任何传世巨作都不能相比。
那是儿童纯粹的初心和一腔真爱,不染俗世铜臭,真诚的滚烫的交付在你手。
天使不会骗你。
相处的时间分外短暂,千吟自从收到画后便闷闷不乐,直到导演说下午我们要送孩子们回到孤儿院。
关爱孤儿及留守儿童,给予他们丢失的爱,升华了这个节目的主题。
千吟坐在车上,看着孤儿院的牌匾逐渐清晰。她一路都装作坚强高兴,为了给莫莫留下开开心心的回忆。
可是踏上那片土地,她眼眶就发胀发酸。
郑漪尔已经抱着她的娃哭得毫无形象,其他人反应没她那么大,也就一天半的感情,权当走个过场的说几句温情的话。
莫莫牵着她和纪时述的手来到走廊。
“妈妈,莫莫回家了。”
她一听到这句话就开始泪奔,后面说的都听不清了。
“别忍了。”纪时述抚着女孩的背,柔声安慰。
泪水因他的话彻底开闸,千吟转过身,埋在男人肩头哭。
纪时述单手抱起了莫莫,他张开手臂去拥千吟的脖子。
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千吟本不愿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莫莫和纪时述,可是她苦心经营的坚强仅仅因为一两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而土崩瓦解。
神明教世人筑守起外壳故作强大,也教世人在爱前卸下脆弱的伪装。
孤独地在月海航行,见到了群星涌集,我?????并不孤单,行至天光。
眼泪怎么也掉不光,她揉着红彤彤的兔子眼,哽咽:“莫莫……”
纪时述轻轻地揉着她的头。
“不用担…担心莫莫,”他几个字的发音还不明确,“莫莫有,有人收养了。我会幸福的。”
小男孩郑重地亲了千吟一口,“莫莫会幸福,爸爸妈妈也会幸福的。”
“我们都会幸福的。”
—
从孤儿院回来,千吟就没什么精神地倒进床里。
她是个容易投入极深感情且难走出的人,即便纪时述后来告诉她已经联系了收养莫莫的中年夫妻,以后有空都可以去看他。
是个好消息,但女孩平复心情仍需要点时间,纪时述了解她,向导演请了假让她晚上一个人多休息会儿。
她昏天黑地地睡了几小时,才慢慢从悲伤中走出。
没关系,节目录制结束后有空就可以去看他。
和纪时述一起。
女孩重新振作了精神,补好妆后走出了房间。
录制的内容是女生间的游戏,这回由女生通过小游戏决定约会cp,千吟不在状态,没有赢。
马幼雅赢了。
不知道明天的安排是什么,她扭扭捏捏地举棋不定,说好难选啊,她不会拒绝人,很想跟每个男嘉宾都相处相处。
然后果断选了纪时述。
郑漪尔悄声跟千吟:“她就是海后。”
女孩软绵绵地垂着眼。
分组再次打乱,纪时述和马幼雅,秦甸和简灯,苏折柳和程经叙,郑漪尔和盛安曜,千吟和江砚。
秦甸脸色很差。
“啊?秦甸哥哥和简灯姐姐是前男女朋友吗?”马幼雅夸张地瞪大眼,“我不知道诶,抱歉。”
江砚看见千吟的目光飘来,友好地冲她一笑,但她只是有气无力地望了纪时述一眼,半点眼神都没跟给他。
同样,纪时述也回望她。
江砚看着她和纪时述,若有所思。
回到房间,江砚拨通了电话。
“我跟她分在一组了,明天。”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江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知道,但是感觉千吟对纪时述有点意思。”
“我怎么知道?大哥,拍了几天节目我眼睛又不是瞎的,她肯定不会跟我炒cp,除非……”他拖长声音,“我骗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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