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趴在泳池边上,等她打完电话后才笑嘻嘻开口。
“要解决你家那些事了?”
随手把西瓜汁放在一边,楚逢月闲适地睡在躺椅上,余光觑他:“这有什么需要解决的。”
在她看来,南家以及南章都不算什么,不过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没有被纪凯云弄垮,这一点比较出乎意料。
本以为狗咬狗怎么着也得两败俱伤吧,结果南章还有余力蹦跶,并且能狠心拿出一半的家产当做问路石去求司徒正引荐玄学大佬,
光从这一点看,纪凯云被他打败两次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南章有魄力,能狠下心。
明知有可能打水漂,在自己地位岌岌可危的时候,还是能咬牙掏钱,不得不说他确实胆子大。
“叮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柳眉微蹙,随后松开。
“喂?”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知道她可能误解自己的来意了,南晚枫放下签字笔,无奈道:“逢月,我没有让你回归南家的想法,也不会让你帮爸爸渡过难关。”
“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舒坦了些,如果他开口就是求情,楚逢月一定会立刻挂断电话。
兄妹俩之间为数不多的亲情也会直接消耗殆尽,没有转圜余地。
“我看到了你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很广。”男人顿了顿,轻声问:“有受伤吗?”
“没有。”楚逢月重新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我很好,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可以正常工作。”南晚枫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聊天,或许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妹妹,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也是云泥之别。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只说了一句——
“有空一起吃个饭吧,带上外甥。”
显然,他也从哪听到了乌云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楚逢月倒是不怎么意外。
她从来没有隐瞒过,而且楚巫上的是私立高中,豪门圈内大多数的孩子都在这所学校,家长们见过她。
南晚枫若是有心,随便一查就能知道。
“……好。”指腹摩挲着起了水雾的透明杯壁,楚逢月没有拒绝,“下周吧,你决定时间。”
南晚枫心里的大石落了地,显然妹妹对他的态度和对爸妈弟弟不同。
他笑了笑:“那就下周二,我来接你们。”
“嗯。”
电话挂断后,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是在考虑怎么和南晚枫相处。
他这个人挺拎得清的,没有提过让她回去或者放南家一马的事。
南氏集团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受到各方面而来的打压,不过是那些人为了讨好她,所以拿得罪她的人开刀。
这群有钱人就是这么现实,在见识过她的实力以后,脑海里连怠慢她的念头都不敢有。
本来平时就怕得罪风水师,更别说是她这种风水师之中的顶尖人物了。
没必要为了什么有钱人的面子拿家族气运开玩笑,为了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面子算什么。
楚小姐想要?没关系,拿去踩着玩儿呗。
他们只后悔没有司徒正还有秦家那么会来事,一个虞城首富在她面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奴颜尽显。
另外一个陵城的世家大族,甘心为她所用,成为马前卒。
就司徒家和秦家的态度,他们想不富贵都难,子孙后代也靠着会舔的祖宗高枕无忧了。
司徒正每天回去都会摸着他老婆的肚子,一脸得意道:“乖乖,老爸给你抱了个巨粗无比的大腿,等你出生我请楚小姐给你赐个名!”
见楚逢月在刷手机,即墨抓着旁边的栏杆爬上来,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坐在她旁边,神态恣意散漫。
“楚小姐,你觉得南洋怎么样?”
像是随意闲聊的一句话,听不出什么意图。
他任由湿漉漉的长发落在身侧,长臂一伸,捞过旁边的橙汁递到嘴边,咬着吸管。
“还行吧,就那样。”楚逢月想也没想,“街头有点乱,作为大巫师,你该下令整治一下环境了。”
东国有玄学部门和协会管着,除了一些招摇撞骗大环境还是比较清朗,不像南洋,用玄术害人的比比皆是,还敢堂而皇之在街头坐堂。
就像是戈犸太太,丈夫和娘家都是贵族,还不是照样有人敢下手。
钱到位就行了。
说到这,不知道戈犸先生继承家族后是怎么对付他弟弟的,这些楚逢月都没有关注,所以直接问即墨。
每天都有人向他电话汇报南洋的情况以及王室的动静,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隐在暗中保护他的人不少。
作为地位尊崇的南洋大巫师,他出行怎么可能没有人随身保护,只不过这人喜欢低调而已。
“回去就处理这件事。”即墨叹气道:“南洋的玄学环境太开放了,野蛮生长了几十年,现在想要一次性彻底肃清是个难题。”
就比如兰琳的家族吧,关系错综复杂,她在舅爷爷门下学风水,她的堂兄弟也有人在外拜了师。
凭借兰家在南洋的地位,这些人利用家族的信任值,公开接活替圈内人解决难题,这种情况比比皆是,不止一个兰家。
有些事情他也不好管的太过,如果想要彻底杜绝这种情况,手段就不能太仁慈,可长久以往这样下去,会遭到抵抗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哪怕是你是大巫师也不行,凭什么你高高在上不沾尘土,享受国民王室供奉,而我就要被砸饭碗?
你锦衣玉食,我混个温饱难道都不行吗?!
即墨再次感慨:“虽然我看不上温部长的为人,但玄学部门的存在对于玄学界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楚逢月同意他的话,她放下手机,语气平静道:“玄学人士的能力与常人有异,如果没有规则约束以及部门管辖,随心所欲和肆意妄为会让社会秩序崩塌。”
而且总有想走捷径起歪心思的人,这种人比比皆是。
和她闲聊一阵,即墨心情十分爽朗,他状似无意问:“我现在已经没有寿命的限制了吧?大巫师一族的诅咒是不是到我这就为止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巫蛊一族用的是从他们祖上偷去的残破版本,后面的是他们的老祖宗自己补全的,不过效果好像也就那样吧。
但是仔细思衬过后,他心里顿时起了一个有点离谱的想法——
难道当年是老祖宗故意把秘术泄露的?为的就是今天,大巫师一族可以借巫蛊一族的气运,破除诅咒,从此不再受桎梏。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大巫师本来就是可以预知未来的,说不定老祖宗是预料到了多年后会出现楚逢月这个异类。
“嗯,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不再练乱七八糟的巫术之类的,应该不会再有事了。”楚逢月笑着揶揄,“怎么了?不会是春心萌动,打算提前娶妻生子了吧。”
被看穿想法,即墨也坦然点头:“对,我觉得有老婆孩子也挺好的,等孩子出生我就传位,然后带着老婆到处度蜜月。”
如他所说,大巫师也是普通人,会喜欢打游戏听dj劲曲,结了婚去度个蜜月带着妻子环游世界也不稀奇。
“呃?”楚逢月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应了,愣了一会儿,她认真道:“等你婚期定了给我发请柬,我会去南洋参加你的婚礼。”
即墨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女人的眼眸干净明朗,不掺杂质。
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过了一阵,年轻男人又躺回椅子上,嬉皮笑脸道:“我就是看别人的孩子挺可爱,发发牢骚。就我这地位在南洋那不是横着走吗?没必要给自己找个祖宗回来供着。”
“这样。”楚逢月也没多想,点头道:“我也觉得一个人挺好,自由。”
让她去介入一段亲密关系的话,她也会手足无措,觉得无所适从。
即墨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叹气。
碰上这种不开情窍的,还不如直接让他四十二岁死了算了,破除什么诅咒啊。
高傲如他,既然动了心,这辈子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将就。
探明她的态度,他都不敢再提这方面的事,以免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惹她反感。
从她这里入手恐怕是难了,即墨撑着下颚,在想从哪找切入点。
他突然眼前一亮。
和她亲近的……小乌云?
“你什么时候回南洋?”在他心里规划怎么拉拢楚巫的时候,女人又问了一句。
“暂时还不能回去,”即墨睁眼说瞎话道:“我身上的气运不稳,很容易被人察觉,动摇我在民众心里高不可及的地位。”
“随便你。”楚逢月耸肩,“你继续待在这里吧,我要回家了。”
小乌云已经回去上学了,她在这里也住了几天,是时候该回去了。
想到下周就能看到南章夫妇错愕的神情,她心情大好,让司徒正安排直升机。
温泉山庄前后都被记者以及网友围堵了,而且坐车回家太慢,那就从天上走吧。
南湾的别墅外面是有停机坪的。
司徒正有些无聊,还来了一招声东击西,让保镖在前门清路,看到这阵仗,记者们手里的相机对准门口,眼睛都不敢眨,手摁在快门上生怕错过什么。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分成两排,中间让出一条两米宽的路,他们戴着耳麦和墨镜,眼神警惕看着周边。
记者们聚精会神,等里面的人出来。
与此同时,一阵轰鸣声在头顶响起,他们下意识抬头看。
私人直升机从他们眼前掠过,直接消失在西郊山脉的另一边。
记者:“……”
网友:“……”
艹!被骗了!
司徒正笑呵呵地从山庄出来,招呼人给他们分发食物饮料。
“各位媒体朋友们,久等了。如你们所见,刚才乘坐直升机离开的就是楚小姐。”
拿着精致的便当还有水,记者们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又不敢当着这位虞城首富的面发作。
人家是资本,说不定自家的节目能不能播出还得看他心情。
“我知道各位现在心里不舒服,不过还是要提醒一句——”
“以后这种堵人的事少干,要拍摄或者搞什么活动就光明正大的去和楚小姐的助理预约,走正规流程。这样贸然堵门有点不道德啊。”
“楚小姐心地善良不和你们计较,但我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人,这一次先和大家打个招呼,再有下一次,多的是人教你们怎么遵守规则。”
说完这些,司徒正脸上的表情又和缓下来,笑眯眯道:“楚小姐特意托我感谢来看她的网友,她说谢谢你们的喜欢,西郊不好打车,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堵门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愧是首富,刚柔并济,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们找不到茬,也不敢找茬,只好拿着便当,讪讪离开
网友们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觉得这个首富人还怪好的嘞,给他们食物饮料还让人送他们回去,也没有骂他们。
想了一下,这种堵人的行为确实不好,他们在心里反省,决定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给别人带来困扰的事了。
还有,楚姐是最好的!不怪楚粉那么疯狂,太贴心了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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