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 > 第86章 第 86 章(二合一)
    “你说什么?”萧沐握剑的指尖忽地收紧。


    他心乱如麻,为什么会跟阿离有关系?


    国师垂眸瞥一眼剑锋,小心翼翼后退,试图和剑拉开点距离,讪讪道:“要不您先放下剑,咱们再好好说说?”


    但萧沐的目光并未松懈分毫,手中之剑也未放下。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国师终于忍不住了,“看样子,老衲是不说不行了,不过,世子爷可要替老衲保密啊,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老衲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萧沐怔愣了一瞬,所以昨日国师一幅吞吞吐吐的模样,是因为阿离在场的缘故?


    萧沐疑惑道:“阿离为何要隐瞒?”


    国师闻言,心头无奈:不隐瞒能怎么办?我能说是因为这法阵是以陛下的生魂献祭为阵枢设下的,怕你担心所以不让我说吗?


    他想了个说辞,道:“毕竟这法阵有些逆天,怕你怪他胡闹吧。”


    萧沐微微拧眉思索片刻,倒也有点道理。


    只是这个阵法太过强大,也不知凭阿离与国师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真是用的什么邪魔外道吗?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阵法恐怕与时光回溯有关。


    为了得到真相,他浅浅颔首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自然会替你保密。”


    国师轻笑了一下,“我信世子。”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心头却一直在犯嘀咕,萧沐直觉敏锐,若说假话,怕是瞒不过。可若要说实话,让萧沐知道了殷离为启动阵法被阵法碾了生魂......


    嘶......


    国师暗暗吸了口凉气。


    就凭这两人如胶似漆的感情,真要让萧沐知道了这种事,那还不得心疼死啊?更何况,就凭萧沐这单纯的心性,届时在殷离面前怕是都瞒不过一个时辰,不,一炷香时间估计都够呛吧!


    不行不行。


    万一走漏了风声,他报国寺一门上下可就全完了。


    他凝神思索了一会,决定掩饰关键信息,避重就轻地道:“这阵法是由雕刻在佛像座下的莲台铸成,报国寺只是其中一座阵眼,而这样的阵眼,在大渝共七七四十九座。”


    “七七四十九座?”萧沐瞳孔一缩,“你们想用这法阵做什么?”


    国师见眼前的剑尖落下了半分,连忙并指一推,将剑锋小心翼翼地推开。


    见萧沐并未阻止,老和尚松下口气,整理了衣襟恢复从容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将油灯拨亮了些,昏暗的禅房被灯火照亮。


    他在桌案旁坐下,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萧沐,“上一世,他曾来问我,可有逆天之法能让一切重头再来。”


    萧沐听见这句,心头一沉,果然如此,他竟猜对了。


    便见国师轻啄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本是让他去佛前祈愿,只要心诚,来世或许能有缘与你相见。”


    听见这句,萧沐立即猜到殷离绝不可能接受这种回答,沉声问:“他拒绝了?”


    国师颔首一笑,“世子真是了解他。陛下说他不要来世,他就要这一世,所谓的来世再见,都是些安慰人的幌子。而且......”国师顿了顿,抬头看他,“他说他要为你逆天改命。”


    萧沐闻言,眉心一拧,这确实是阿离会说出来的话。同时也能理解为什么殷离要瞒着他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简单,怕是付出的代价不小。


    “所以是你运转了这法阵?”萧沐打量了国师一眼,“我看你的修为应该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正在饮茶的国师轻轻呛咳一声,感觉有被侮辱到。


    然而他无法反驳,毕竟运转起法阵靠的又不是他的法力,而是殷离的生魂啊。


    然而这话他不能说,只得厚着脸皮摆摆手,“世子也未免太小瞧老衲了。”


    萧沐微微拧了一下眉,竟真是国师?一时间他倒是对此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见萧沐这幅摆明了怀疑却又强行按捺住的表情,国师:......


    “好吧好吧,”国师强行挽尊,“事实是我遍寻古籍,研究了十数载,才在外邦的上古密文里,找到关于这个法阵的寥寥几句记载,后又修潜心钻研多年,又拉上了不少外邦的同修,才大致恢复了法阵上的咒文。”


    他没有说的是,在他苦心钻研,屡屡失败无果的那些年,殷离广招各方术士,亦招来不少沽名钓誉或半吊子的江湖骗子。那些人欺骗皇帝的下场可都不算好。


    一想起上一世那个杀伐果断,暴戾恣睢的殷离,国师就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收回思绪,又道:“于是陛下在大渝境内纵横四十九处阵眼之地建造了寺庙,寺庙之间彼此相距数百里,报国寺的大雄宝殿便是正中心的一座,铸成了逆转时空的法阵。”


    听到这里萧沐面露狐疑,“就这么简单?”


    一座能逆转时空的法阵,靠建了几十座寺庙,就这么成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阿离有必要瞒着他吗?


    国师觑见他的表情,估摸不出萧沐是信了还是没信,心说当然不这么简单,是殷离用自己的血雕刻的咒文,用自己的肉铸成的莲台,将生魂献祭到阵法中生生撕扯成碎片,制成阵枢供给运转的能量。


    不仅如此,还有殷离那种永不磨灭的执念,才是成就的关键。


    当然,这些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于是国师只得心虚地模棱两可道:“可能是运气好吧,说起来那时我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


    见萧沐还是不信,他哈哈一笑:“当然也可能是陛下吉人天相呢,这种没影的事竟然就让他干成了。果真是心诚则灵,佛祖诚不欺我。”


    萧沐拧紧了眉,他还是没法完全相信国师的话,这种阵法真的是靠运气,靠心诚就能成功的吗?


    当然,也不排除阿离的念力强大无匹。


    在他们修真界,确实也有因资质不够,仅修念力一途的修士,虽然极难,但同样能证得大道,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难不成阿离的念力已经能与大罗金仙匹敌了?


    “可如果仅是如此,阿离为何要瞒我?”萧沐不解道。


    国师闻言一声哀叹:“世子有所不知,这每一处阵眼的方位,都是陛下亲自用脚丈量了土地,测定了方位,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整座大渝江山,他徒步走了数万里。”


    “瞒着世子,大概是怕您心疼他吧。”


    萧沐瞳仁一颤,心脏亦揪紧了。


    原来,殷离为了他竟做了这么多,也不知阿离徒步走了数万里时,怀揣的是怎样的信念。


    他深深闭了闭眼,忍下心头钝痛,又问道:“既然阵法成功了,阿离又怎会成为我的剑灵?”


    毕竟阵法成功便是时光回溯,殷离好好的,魂魄又怎么会去到修真界呢?


    老和尚挑眉,“您确定陛下是剑灵?”


    萧沐表情认真,“绝对不会错。”


    老和尚托腮思索了一会,缓缓道:“有一种可能。”


    “或许是陛下对你执念过深,一缕魂识跟着你的魂魄一同转世去了上界。”毕竟搅碎了的魂魄,丢了那么一缕两缕的也是很有可能。


    萧沐闻言,瞳仁一缩,又垂眼看了看手中的追光,终于恍然。


    追光为何一直没开灵智?阿离又为何不记得自己做过剑灵?因为那只是阿离一缕微弱的魂识,根本不具备任何自主意识,有的只是强烈的执念。


    他的咽喉一哽,心脏都仿佛被揪起来了,良久,才沉默着颔首,“我知道了。”他说时就要告辞,转身欲走时,却听国师忽然一改一往轻快的语气叫住了他:“我今日告诉世子这些,其实还有个原因。”


    萧沐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白袍僧人,疑惑道:“什么?”


    国师道:“我本以为时光回溯,法阵就算成功了,想着将咒文的痕迹销毁免得被你发现......”他说时瞥一眼萧沐,清了清嗓子,见萧沐没有生气的意思,才壮着胆子继续道:“可昨日我检查法阵时,却见那咒文似乎还在运转。”


    萧沐闻言猛地看向国师。


    却见国师叹了口气。他昨日已经检查过,大概能猜到缘由,或许殷离献祭的几缕残魂尚留在阵枢中,导致阵法还在运转。如若不收回来,魂魄不完整,身死后怕是连轮回都入不了,只能就此魂飞魄散了。


    萧沐看向此时的国师,见对方已然敛起惯常的笑容,面上一派肃然,而对方刚刚说的话更让他顿生预感,这恐怕才是对方肯告诉他真相的原因。


    “你想说什么?”


    国师想了想,找了个萧沐能接受的解释:“我猜,或许陛下跟着你的那缕魂识在随你回归本方世界时,有部分被法阵的阵眼捕捉了,所以......”


    萧沐一怔,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头猛然一沉。


    魂识不归位,于神魂有损,残缺的灵魂无法再度转世。光是这么一想便令人难以忍受。


    他立即道:“我该怎么做?”


    国师看着他,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对世子而言很简单,只要把所有的阵眼都毁了即可。”


    萧沐有些诧异:“毁了?此方世界不会受影响吗?”


    国师摇摇头,“回溯已经完成,法阵已无用了,只有毁掉阵眼,困在其中的魂识才能归位。我怕伤着陛下的魂,故而不敢轻举妄动,世子修为高深,应当能应付。”


    萧沐目光微沉,沉默片刻后颔首道:“好。”


    ......


    ......


    殷离与张栋之谈完已是后半夜,怕吵着萧沐,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寝卧,连守夜的侍从都没有吵醒。


    屋内没有点灯,然而窗子却是开着的,月光照进来,照亮了半片屋子,深秋的冷风亦从窗外吹进来,拂起窗幔。


    殷离拧了一下眉,走过去轻轻阖上窗子,将冷风关在外头,再扭头时,却见床榻上坐着一个人影,他先是一怔,待看清对方后,不由松了口气,缓步上前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殷离走上前,来到萧沐跟前半蹲下来,捧起对方的双手,感应到掌心传来的凉意,他皱眉不满道:“这么冷的天,怎么连窗子都不关?”


    他说时将萧沐的手放在掌心哈气,试图捂热。


    萧沐看他这幅模样,又想起方才国师说过的话,心潮起伏,阿离为了把他召回来,真的徒步走过万里江山。


    他心里一软,“阿离......”


    “嗯?”殷离抬头看他,见萧沐眼眶有点红,不由愣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怎么了?”


    萧沐唇角嗫嚅了一下,支吾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殷离一愣,不会吧......这么快就想家?


    他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道:“这才离家半日就想家了?你就这么不想陪我?”


    萧沐听见这一句,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离谱,忙摇摇头,给自己找补:“没有,就是看到这院子的布置,不由自主想起来。”


    殷离闻言恨得牙根痒痒,都怪那些狗奴才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要把寝殿布置成世子院的模样,世子就会愿意住在宫里了。结果呢?


    他把萧沐的外衫褪了将人放倒床榻上,口中念叨:“回头把院子里的枫树都铲了。”


    萧沐眨眨眼,“倒也不必。”他还挺喜欢的。


    殷离看着萧沐此刻的表情,气一下子散了,他脱了靴子与外袍钻进被窝里,随后将人往怀里一搂,又在萧沐的头顶亲了一下,“行,都听你的。夜深了,睡吧,你若是想家,明日我陪你回去便是了。”


    萧沐的额头抵在殷离的下颚处,双臂环绕在对方的腰后。


    殷离温热的体温传导过来,他被夜风吹凉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他眯了眯眼,又嗅到从殷离身上传来的,笼罩周身的那股冷梅香,不由心头都暖洋洋的,他微微扬起唇,环抱着殷离的双臂也收紧了些。


    阿离把他找回来,真是太好了。


    可是一想到殷离还有残缺的魂识没有归位,刚刚平复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来,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些阵眼全毁了。


    但那毕竟是四十九座寺庙,纵横数千里之遥,就算是御剑全走完一遍也得个把月。


    该怎么跟殷离解释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呢?


    萧沐自知自己不擅说谎,但他答应了国师要保密,所以不能说实话,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他最不擅长撒谎了。由于脑海中思绪纷乱,他始终没有闭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殷离皙白的脖颈发呆。


    殷离搂着人,等了半晌没听见往常萧沐熟睡中的均匀呼吸声,不由疑惑拧了一下眉。


    往常他只要这么把人一抱,小呆子很快就会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今日怎么不管用了?


    他垂下眼,柔声问道:“睡不着吗?”


    萧沐缓缓点了一下头。


    殷离眸底微动,忽然勾起唇,翻身将人一压,“那我们来做点睡前运动?”他说时就俯首去亲萧沐的脖颈。


    萧沐推拒了一下,“阿离,我想......”


    殷离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嬉笑着逗弄道:“我知道你想,我也想。”


    萧沐一愣:?


    反应了一会,萧沐明白过来殷离在说什么,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殷离勉强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看他,“那你想什么?”


    萧沐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理由:“我想闭关一段时间。”


    殷离皱起眉,“闭关?为什么?”


    上回萧沐闭关是为了调理身体,所以这回也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殷离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摸摸萧沐的脸颊,又去摸脉搏,“哪不舒服吗?传太医看看吧。”


    萧沐见殷离一幅紧张的神色,又怕对方担心,忙摇头,“没有,我身子没事。”


    “那你为什么闭关?”殷离狐疑。


    今日的小呆子不对劲。


    方才还说想家,现在又要闭关?


    萧沐心虚地避开殷离的眼神,有些后悔答应国师保密了,他是真的不擅长撒谎,好想告诉阿离真心话啊。


    可他又不能食言。


    于是思来想去,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就是......最近灵力消耗有些大,需要......”他一面说话一面思索,“需要休整一下。”


    “可是我快要登基了。”殷离垂眼,眸色亦有些沉,“你……真的非要这个时候闭关?”


    其实萧沐片刻都等不得了,殷离的魂识被那法阵卷了去,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会不会消散?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心头焦急,恨不得立刻赶去。


    但他不能说,只得看着殷离,试探性地,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殷离眯起眼,冷声拒绝:“不准。”


    萧沐试图找理由:“可是......你登基也不必非要有我在吧?”毕竟他名义上只是个萧王府世子,连爵位都没有承袭,登基大典上有没有他都一样。


    “要。”殷离的语气很坚定,“你必须在。”


    萧沐见殷离那副不容置疑的神色,不由放缓了语气,“那......这事回头再说。”他往被窝里钻了钻,只露出半个脑袋,有点心虚地抬头看着殷离道:“睡觉?”


    殷离淡淡地垂眼看他,犀利的眸光捕捉到了萧沐神情中的那点心虚。


    小呆子到底在瞒他什么?又在躲什么?


    殷离好想问清楚,然而他知道一味逼问是不行的,说不定还会把人惹急了又闹着要回王府,于是他没有追问,而是不动声色地搂紧了人,唇瓣在萧沐的额头轻点一下,“睡吧。”


    萧沐松了口气,心说看来殷离是不会同意他走了,他若是敢偷偷跑,殷离怕是会把整座大渝江山都翻过来寻他,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他在脑海中快速回忆国师给他的地图,除却报国寺,最近的一座寺庙就在三百多里外的府县,他御剑过去半日就能赶回来,殷离素日里公务繁忙,半日的功夫应该顾不上他。


    早去早回,他如此想着,终于闭上眼,缓缓陷入了睡梦中。


    殷离听见他沉睡的呼吸声,倏然睁开眼,看着萧沐的眉眼,沉沉出声:“小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到底是要闭关,还是想躲着他?


    翌日。


    殷离照常天刚亮便起身,萧沐察觉到身旁人起床时的动静,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着眼。


    殷离撑着胳膊斜依床榻边,看着萧沐的睫毛都在微微地颤,不由眯起眼,露出一点锐利的眸光。


    然而他不动声色,继续起身穿衣,照常放轻了动作,走到外间才让侍从们上前服侍他穿衣洗漱。


    萧沐听着外头的动静等了好一会,待终于听见人群离开,遥遥传来近侍喊的“起轿”声,他忙一骨碌爬起来,迅速披上衣衫,穿好靴子就往门外去,一面走一面掐了个剑诀。


    他刚刚走到廊下,追光悬在半空,他正欲御剑而上时,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萧沐掐诀的指尖一颤,看着对方,“阿、阿离......”


    殷离正双臂抱胸依靠在廊柱边,眯着眼看他,“这么迫不及待,想去哪?”


    萧沐吞咽了一下,“我......晨起练剑。”


    殷离瞥一眼悬在半空,已经释放出锥形光焰的追光,一步步走上前来,“练剑?还是御剑?”


    萧沐亦看一眼已经在瑟瑟发抖的追光,不由心头沮丧,追光都害怕了,看来阿离是真的很生气。


    这么快就被揭穿了,他是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啊。


    殷离走到近前,他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正退到了门樘边。


    只见殷离冷着脸上前,一手撑在他身侧的门樘上,拦住他的去路,另一手冲追光招了招,便见追光自动入鞘,嗖地一声飞驰而来,眨眼落入殷离掌心。


    萧沐看着追光被握在殷离手里微微地颤,心头亦有些忐忑,怎么办,要说实话吗?


    却见殷离的一张脸缓缓靠近,“想走?”


    萧沐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阿离,你听我解释。”


    殷离眸光一冷,目不斜视地将剑一抛,追光立即如有指引一般咚地一声落回了挂墙剑架上,同时仿佛有道无形的禁制,将追光死死地定住,剑身也不抖了,安安静静地定在原地。


    便见殷离垂眼看着萧沐,“想走可以,剑留下。”


    萧沐试图召剑,却感应到追光被彻底禁锢,完全不听他使唤,不由可怜巴巴地侧脸望向被搁在剑架上的本命剑,心头欲哭无泪。


    老婆剑又被挟持了怎么办?


    殷离见他这幅神情,眸底戾气顿生,按着他的下颚掰回视线,冷声:“看着我。”


    数次召唤追光无果后,萧沐看向殷离,可怜兮兮地道:“阿离,我不走了,你能不能放过追光?”


    然而这句话没能让殷离的心情好半点,反而更阴沉了。


    小呆子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要偷跑,然而一旦追光被挟持,立刻就服软。果然什么都没有那把破剑重要!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殷离的声音平静又冰冷,像是带着怒火,又像是说不出的委屈。


    “阿离......”萧沐瞳仁一颤,看见殷离眼眶倏地红了,他一时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被怒火烧红的还是被委屈的热意熏红的。


    看着殷离面露痛楚,他的心都跟着刺痛了一下。


    殷离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来?阿离算什么?当然是他的......道侣啊。


    他以为这个结论显而易见,甚至不需要言语表达。


    可为什么如此笃定,甚至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阿离还是不确信呢?


    想到这他突然忆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殷离,一直以来都是殷离对他表达爱,由于对方说得那么频繁,那么自然,自然到他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回应。


    他甚至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回应过。


    所以阿离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吗?


    所以阿离才会执着于与他的婚约,执着于将他带回宫里?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哪怕殷离千辛万苦求来了这一世,却还是那样忧心,本能地害怕失去自己他,因为对方从来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过肯定的答案吗?


    他一直以为行动足以说明一切,但事实在告诉他,语言有时也十分重要。


    这么一想,他试探性地靠上前,环住了殷离的脖颈,微微仰头,在殷离的耳侧道:“你是我生生世世的道侣,是吾妻。我们早就结契了啊,笨蛋。”


    殷离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你说什么......结契?”


    却见萧沐捧起他的脸,仰头吻上去,唇齿交缠间他含糊地安抚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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