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丰山结束,秦深在医院被两位关心他的哥哥,强压着住院了整整10天。
秦深问题不大,只是些擦挫伤和手腕脚部扭伤,上了药包扎后,在家里养养就好了,大哥他们非让他留在医院,检查发现没有别的问题,才总算放过他。
按照日程安排,除去多余的两天,秦深算着自己宅了一周,原定计划是待足九天,第十天出去晃悠,可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不能了。
何况景慎也该在医院躺着才对,对方比他伤得严重。
秦深以为自己能平静地躺至少一个月,然而是他想多了,他夜里开始做梦,梦境中的场面旖旎,摄人心魄。
最终在神秘声音的打扰下,他看清了梦中人的脸——景慎。
他做了一宿关于景慎和自己的交融云雨,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开窍了开窍了,快点甜起来吧!急死我了】
【秦深这表里不一的,主动点会死么!我以为你真的一点不在乎呢】
【啧啧,可惜晚了,活该】
【终于能虐攻了吗?】
在景慎的病房中,到来位陌生青年,青年因为景慎这次突然的意外,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始频繁探望。
景慎与青年的关系不差,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气氛和愉悦的交流。
由于神秘声音的现场转播。
秦深了解到陌生青年叫罗衔,同景慎是同一所大学的留学生,两人在校期间就有许多交集,更有秦深未曾参与的美好回忆。
神秘声音为接下来的吃醋修罗场兴奋,发出的每一个文字都宣示出明显的开心,迫不及待秦深碰壁追妻火葬场。
起初,你对我爱搭不理,后来,我让你高攀不起。
忍了几天。
秦深便听见“作者”的碎碎念,苦恼着如何安排他和景慎见面。
无论“作者”会怎么做,秦深见自己恢复得不错,跟欠了三次人情的景郁约时间吃饭。
正巧是第九天,可以进行原定的日程安排,第十天再去见景慎。
秦深想着你既然让我每晚和景慎翻云覆雨凑剧情,那我就约景郁见面。
令他没想到的是,神秘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无异于给予了他在近日茫然疲惫的困境里最大的希望,秦深压抑住心里的激动,他试探的预测总时段终于有进展了吗?只要今天他会和景慎发生离谱见面……
【攻要去哪儿啊?他不见见慎崽么】
【我服啦这攻,他是一点不在意】
【不想看这完蛋玩意,给我吸吸老婆】
秦深打车去往目的地。
约景郁吃饭的时候,对方跟他说要带个人,还说他认识,之前也问过。
秦深略显紧张地推开包厢,耳边听着神秘声音的讨论,显然“作者”把视角又转移到景慎那边。
*
“罗衔,你怎么来了?”景慎苍白的脸庞,浮现些许柔和,“不是说回去工作吗?”
“过来帮忙收拾东西。”罗衔左右扫视一圈,“阿姨呢?”
“她去休息了。”景慎住院的日子,家里请的护工照顾他,父母在外旅行一时赶不过来,景慎看着罗衔,想到这段日子都是对方亲自照顾他,心里微暖,“不用你收拾,东西昨晚就打包好了。”
罗衔:“下午出院?”
景慎点头。
“那等你身体完全康复。”罗衔踌躇片刻,坚定了语气道,“我能约你吗?”
景慎一怔,如果是共同吃饭谈心,自然没有问题,可他又不是真的迟钝,罗衔对待自己的感情明显不止是朋友。
他,要选择接受新的人吗?
*
【快接受呀!不要秦狗了!】
秦深看清包厢里的两人,两位的气场和模样都十足的引人注目,秦深想不关注都难。
况且,当视线对上其中眼角有泪痣的男人时,秦深微微怔愣瞬。
秦深头一回见到能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美得雌雄莫辨,叫人第一眼就有种惊心动魄的颤栗感,但望进对方不带感情的薄凉眸子,躁动的心瞬间被浇得透凉。
若是因外貌而忽略人的本质,怕是会被对方玩得团团转。
秦深的到来自然惹得屋内两位的注意,对面的美人忽地展颜,嘴角勾起的弧度天生带着引诱的意味。
“秦深?”美人的声线意外的磁性,山间泉水般的清润澄澈。
被叫出名字,秦深啧了声,他识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尤其是察觉到对方不加掩饰的玩味眼神,便清楚对方还记着自己的黑历史。
“施锦玉。”秦深走近两步,门沿擦过他的肩,自然地落座,“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秦深暗自感慨,想当初他和人关系亲密,现在却不是第一个知晓对方回国的,多年未曾联系,关系终究是淡了。
“有段时间了。”施锦玉回,他上下打量秦深,小恶魔一样低语,“秦深哥哥,小时候你说要娶我,如今可还记得?”
景郁睨一眼说话的施锦玉,施锦玉比秦深大一岁,这哥哥叫得挺顺口。
秦深眼皮跳动,顶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神色相当镇定,在这人面前绝不能怂,怂就完蛋了,过去他没少被对方小天使的样子迷惑,全都是血淋淋的教训,顺着人的话调侃道:“你要是想让我兑现戏言,也不是不可以。”
施锦玉歪歪头,很是遗憾的模样:“你变了。”
把你委屈的,也不想想到底是被谁逼的。秦深心底叨叨,他没搭理作妖的施锦玉,视线挪到场内的第三人身上。
走近以后,秦深发现今日的景郁摘掉了眼镜,相比于施锦玉璀璨夺目的艳丽容颜,对方让人首先注意的是沉邃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积蕴多年的优雅。
也不是说景郁颜值差了,此刻近距离的观察,对方那张脸线条锋利,眉骨坚毅,明明该锋芒毕露,反倒是内敛深沉。
比初见的那回,少了些冷,比后来的温润如玉,多了些真。
“景哥,你要带我见的人就是他?”秦深手搭在桌面,身体微不可察地避开施锦玉的位置。
施锦玉收敛刚才的不着调,朝景郁发送信号。
可景郁哪里会听他意思,直言道:“他不敢见你。”
秦深挑眉笑了:“我竟是不知道,我那么可怕到…让施公子不敢来找我。”
称呼都换了,施锦玉耸拉着脑袋,悄咪咪地拉扯不理自己的秦深袖角:“我错了。”
施锦玉12岁便在国外生活,12岁之前和秦深玩得最好,两个小孩约定分隔异地要时时联系,本来也确实时时联系,但大概在施锦玉15、6岁,他们之间联系减少,过了两年干脆毫无联系,秦深见自己发送给人的消息石沉大海,便再未发过。
如今再见,秦深认为自己和施锦玉生疏,他早有准备,但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对方那时突然不理他。
景郁早前也不清楚两人认识,否则他不会想去试探秦深看到了多少,后来被施锦玉求助帮忙搭桥,他才了解到秦深和施锦玉居然是发小的关系,现在见到施锦玉明显做错事心虚不已的样子,坐在一旁乐意看好友的热闹。
“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施锦玉解释过去的事,“那会儿我是有点玩疯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和你很久没联系,结果手机不小心丢了,我又记不住自己的账号密码,好不容易找到你手机号,结果发现打不通。”
“我想你肯定特别生我气。”
施锦玉垂着漆黑绵密的睫毛,表情可怜,他最会装可怜了。
“不是不想找你,我是不敢找你,怕你不愿意见我。”
秦深瞥了眼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我住院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看了!”施锦玉提高声音,“你在睡觉我就没打扰,你还记得放在旁边的葡萄果篮吗?”
经他一提,秦深倒是忆起不知是谁的果篮,里面摆着鲜翠的葡萄,剥开表皮露出紧实的果肉,他不喜欢吃皮,必须把皮剥了才吃,吃进嘴里透着玫瑰的清香和甜蜜。
果篮里还放有一盒糖,味道极好,搜不出牌子。
“对不起。”
施锦玉的声音拉回了他的回忆,眼前出现一盒眼熟的糖果包装,浅金色的山茶花勾着银色的线。
“给你吃糖,不生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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