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的夕阳完美落幕,在万家灯火都于澄澈又漆黑的夜幕中亮起来时,一乐拉面馆里静悄悄的一片,刚把食客离开后乱糟糟一片都收拾干净的店长默默站在料理台前,这个顽固又执着于拉面三十多年的中年男人正在脑内思考着食客是否在大口享用拉面时露出幸福又享受的笑容,在记忆里的答案显现出来当然是肯定的同时,这个男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带着满足的笑意再一次检查了一番和他并肩作战三十多年的拉面馆,确保一切无误后,他这才松懈了似的伸了一个懒腰。
正当他要关火接着拉下闸门结束一天的忙碌时,不经意的一次抬头,他看到了他的店门口————原本平平无奇的店门口,探进了一个小小的金色脑袋。
店长,人人称呼为一乐大叔的男人几乎是愣在原地。
小小的金色脑袋怯生生的只露出一小半张脸来,那只露出来的眼睛蓝色的,水汪汪的,看着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似的。
在害怕吗?一乐大叔他愣愣的想。
随即他又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那男孩脸上独有的胎记纹路,可不就是一只弱小的奶猫吗?
“要进来吗?”
他轻轻对着门口招招手,心下柔软成一片。
男孩看见他的举动后如同受了惊的小猫,原本软踏踏的头发都差点竖起,他瞪圆了水汪汪的蓝眼睛,立刻向后疯了似的跑走了。
一乐大叔还维持着挥姿势的手僵在原地,他心中惊恐的在思考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严肃了,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吓到了?但是他明明笑了啊。
不过没有让他烦恼多久,只过了一会,那个金色的小脑袋又颤颤巍巍回来了。
两双眼睛莫名对视着,没人知道其实两人心下不约而同都是一样的犹疑与不安,真是能让人无奈的想到底是谁才是机警的野猫的对视场景出现了。
“......要进来吗,鸣人?”
毕竟年数还是涨了不少的一乐大叔努力控制着表情,他对那个小脑袋尽力露出了自己理想中和善的笑容,再一次招了招手。
鸣人看着对方在灯光的阴影下僵硬的如同杀人犯的笑容,以及手边闪着寒光的各类菜刀,一时对着那个邀请的姿势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好一会才这么轻轻的问。
一乐大叔看着男孩通透的一眼就望到底的眼神开始语塞,他想说这里没有人不知道你,但是他不确定这个事实对男孩来说是否太过残忍。村子里那个灰暗的过去是所有人的痛,经历过那件事的每个人都曾顶着过一双死灰的眼神,时不时会梦回那个漆黑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午夜,清晰地记得飞溅的血液,以及那个月下咆哮的巨大血红的影子。
那一天他们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
但是......一乐大叔想,他对着鸣人再一次缓和了表情,这次不再是刻意又僵硬,他对着那个小小的男孩露出了真切实意的、柔软的笑容来。
那个绝对不是鸣人的错。
“当然啊!”一乐大叔豪爽的笑了起来,“像鸣人这样的乖孩子叔叔我当然知道啦!”
他看着男孩半湿的衣服,以及软踏踏的刘海,轻快的说:“外面下雨了吧,那么要不要吃一顿热腾腾的拉面呢?”
“可以吗?”他听见男孩子软软的声音,“可以让我进来吗?”
一乐大叔的心下更加的柔软成一片。
“鸣人什么时候来叔叔我都欢迎啊!”他激动的一巴掌拍在了料理台上,然后看见对面那孩子狠狠一抖。
一乐大叔:......
“谢谢......?”
“进来吧......”
一乐大叔看见了鸣人偷偷抿着唇笑起来的样子,这让他想出糗就出糗吧,把乖孩子哄开心了一点都不亏。
他看着鸣人乖乖的端坐在料理台前,认认真真把手放在大腿上仰着头乖巧的看着自己,这让一乐大叔心下立刻掀起了豪情万丈,撸起袖子,系上围裙,一乐大叔潇洒又豪迈的一挥手:“想吃什么?叔叔都可以做喔!”
他看到了面前男孩终于亮起了眼睛多了几分早该有的孩子气,欢呼了一声:“好耶!”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鸣人想吃什么时,就看见面前的男孩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叠的硬币。
许许多多小数额的硬币被他一点一点整整齐齐码在了桌子上,鸣人仰着头冲他笑:“请给我这个价钱的就可以了。”
一乐大叔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变为了了然,他一眼就能看出鸣人的拮据,想来也是,哪怕是这点钱也是男孩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吧。
他忍不住赞赏的揉了揉鸣人的头,然后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个硬币。
“哟西!那就让鸣人尝尝我们店里的招牌叉烧排骨拉面怎么样!”
他豪爽的笑容落在了鸣人的眼里,这让鸣人有点惶恐和不解,他小声的问;“这点够吗?”
“当然!”一乐大叔再一次揉了揉他的头,然后他压低声音,凑近鸣人小声的说:“其实这个点来我们店里都是有打折的,鸣人出去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他果然看着男孩在他的话后立刻捂住了嘴,不断的点着头,笑起来的眼睛像是能够点亮整个黑夜,刚才还出现的不解消失的无隐无踪。
“外面很吵哦发生了什么了吗————哇哦。”
掀开帘子的长发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尤其是那个少的。
“你在干什么菖蒲?”
菖蒲听见了她的爸爸有些不满的声音,她傻傻的抬起头,看见他的爸爸在满身灯光里冲她招手。
“没看见我们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菖蒲愣愣的看着爸爸开始忙碌的身影,然后不小心对上了那双没有一丝阴霾的婴儿蓝眼睛。
“好喔!”
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来,手脚麻利的再次系上围裙,走到了料理台前她的爸爸身边,父女两人一起忙碌起来。
“这个点的鱼板排骨,或者随便什么,全都免费喔!”
她笑眯眯的看着鸣人,轻快的说。
鸣人听着差点维持不住阿纲哥说过要有礼貌的样子,他小声的问:“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这店不会倒闭吗?
他不可思议的想。
一乐大叔听了女儿的话后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全都免费喔!”
看着两人忙碌又对他带着笑容的样子,鸣人心中不禁想到,阿纲哥果然说的都是对的,他真的喜欢上这里了。
“怎么样?”天知道一乐大叔和他的女儿菖蒲为什么会紧张兮兮的看着鸣人喝下了第一口汤。
两人随着鸣人的吞咽的动作一起开始吞咽。
“怎么样?”菖蒲小声又问了一遍。
鸣人放下了手中对他来说的大腕,舔了一下嘴唇,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超————好吃的说!”
他双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对他来说最大的圆,像要用这个来佐证一般。
“太好了呢,鸣人,怎么样,面要加一点吗?”菖蒲笑眯眯的用漏勺捞起了刚又开始煮的拉面。
鸣人看着碗里快要扑出来的一切东西,又看着菖蒲举在手中的一大坨拉面,陷入了沉默,然后沉痛的点了点头。
最后他捂着圆成一个球的肚子在椅子上深呼吸,看着菖蒲又端过来满满一碗的红豆汤眼皮一跳。
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的他看着父女两目光炯炯的眼神磕磕绊绊开始没话找话:“我、我哥哥说的果然没错的说!”
“哥哥?”
父女两疑惑的对视一眼。
鸣人看着两人的视线,他很想大声说出来他有一群很好很好的哥哥,他最喜欢的那个有一双温柔的棕色眼睛。
“对,就是我哥哥。”
他笑着指向了门外。
一乐大叔和菖蒲再一次对视一眼,两人看着门外的空无一人陷入了疑惑,不过看着鸣人欢喜的样子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两人心下更加融化成柔软的一团,他们想,应该是鸣人在外面从年纪较大的孩子那里听说的吧。
两人看着鸣人露出了更为柔软的表情来。
“拉面要不要再来一份啊,鸣人!”
鸣人:......
......
夜叉丸气若游丝的恍惚开口,他差不多开始涣散的目光静静的看着砂忍村难得一见的澄澈天空和那轮清冷的圆月。
“感情是为自己身边心爱的人奉献的。”
他因失血过多而开始恍惚的大脑让他的视线都化为了一块块模糊与暧昧的色块。
他无比确定他的话语会让那个一直信任与依赖他的孩子受到多么大的伤害,夜叉丸视若无睹的感受着慢慢开始攀附他全身的黄沙,周身有狂风在飞舞着,暴走的查克拉掀起的飓风与黄沙像一个小型的龙卷,那是他曾经全新全新照顾过的孩子造成的一切。
“有人来委托我杀了你,我本可以拒绝的。”
血液呛出了他的嘴唇,他哪怕痛苦断断续续也在继续说着,不知在伤害的是他自己,还是他最重要的我爱罗。
“是你的父亲,风影大人。”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夜叉丸颤抖的蠕动着嘴唇,他咳呛着鲜血,却也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的内心,一定在憎恨你。”
感受到黄沙已经攀附他全身,静静的等待着死亡来临的夜叉丸却不愿闭上眼睛,虽然他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还是想要溺死在这片曾经和姐姐一同在沙丘上欣赏过的月光里。
“我恨你啊......”
他泣不成声的呢喃。
“我恨你啊,我爱罗大人.......”
夜叉丸的心里寂静一片。
他的意识开始慢慢消散。
“你很吵诶,夜叉丸。”
夜叉丸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意识立马从将要消散的地步回笼,他刷的睁开了眼。
逐渐清晰的视线里他看到了飞舞的沙粒,清冷的圆月,以及他最重要的孩子的脸。
我爱罗坐在他的身旁,低着头静静的看着他的舅舅夜叉丸的脸。
夜叉丸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月光无私的全都撒在了他的孩子身上,把那头刺痛他双眼的红发照耀的更加血红,那双薄荷绿的眼睛像是沙丘植物上凝结的水汽。
夜叉丸愣神的看着我爱罗额头上多出的一个血红的刺青。
惨白的月光照耀在那个血红的“爱”字上,像是照亮了背后隐藏的鲜血淋漓的凄苦。
于是夜叉丸咳着血,气息微弱但是又了然的笑了起来:“只爱自己的修罗,我爱罗大人,真的是很适合你呢。”
他看到他的孩子依旧静静的看着他,表情不动,而后张了张嘴,夜叉丸侧头努力去听。
“你真的很烦啊,夜叉丸,吵来吵去又自说自话,你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吗?”
嗯?
夜叉丸下意识撕心裂肺呛咳起来。
他看见我爱罗伸出手顺着他的头发,操控着发丝间的沙粒离开,脸上的表情这才出现了像是无奈的情绪。
“说完了吗夜叉丸,‘只爱自己的修罗’不觉得太中二了吗?”
夜叉丸:......
“别动,不想被捏成肉泥塞进狗狗嘴里的话就乖乖呆在这里。”他听见我爱罗对他说,“爱什么的,我已经感受到了世界上最为真挚的东西,夜叉丸,这个才不是那种只有上了年纪活在幻想世界出不来的大叔才会觉得的中二东西。”
被裹的只剩一个头夜叉丸:......
在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他曾经养大的孩子露出了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兼顾了自豪与信赖的,转瞬即逝像是几乎不存在于这片与世隔绝的沙丘之中的笑容。
“重要的东西要靠心去感受,语言会存在着欺骗,但是心却不会,好好休息吧,夜叉丸。”
最后夜叉丸被全身(眼睛都不放过)缠紧了绷带扔进了医院里。
醒过来望着医院特有惨白灯光的夜叉丸:......
他郑重的开始思考他的我爱罗大人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爱罗来到了他的父亲面前。
他在一群人的围绕之下状似认真其实心思早就飞走了。
他的左耳依稀能听见那个和他最为相像的男人激动的手舞足蹈诉说着诸如“成功”“控制”“可以”之类的字样,当然这些话连出去右耳朵的路都没有找到就被我爱罗扔了出去。
他的思绪飘回他和其他兄弟们在廊下谈话的那天。
犹记得那天天气正好,阳光明媚,风铃声清脆,当然奈奈阿姨做的冷饮也很好吃,不过最重要的是......
“地中海。”
我爱罗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父亲的头顶,冷不丁突然蹦出一句。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了。
不知为何,气氛开始焦灼起来,所有人刷的一下低下头,没人敢去缓和这个。
“什么?”罗砂咬牙笑着问了一句。
“秃子。”我爱罗说。
现场更安静了。
“乡下的秃子。”我爱罗说,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记得少吃点饭。”
所有人痴呆了一般看着他慢悠悠扭头走出去的身影。
一直到他很有礼貌的把门都关上,发出咔哒一声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
某位年纪一看就很大的老婆婆顾不上风影黑掉的脸,豪迈的拍着桌子狂笑起来。
“......你还好吗,我爱罗。”
我爱罗在转角处看到了他名义上但是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哥哥姐姐。
两人怯生生的躲在转角处,发出了像小猫似的微弱的声音,害怕一般看着他,还有他额上的刺青。
但是两人还是来了。
夜叉丸舅舅的病房并不在这个方向,据他所知两人和父亲也并不是很亲昵,所以从不会来这种的两个人是为了谁而来的,已经显而易见,这让我爱罗露出了小小的微笑。
他决心早就要成为风影,他会改变这个腐朽又陈旧的村子的。
不过具体怎么做对现在的我爱来说还太过复杂,但是他想,第一步,我爱罗认为要和他的哥哥姐姐好好相处,毕竟他们是世界上最为亲密的关系。
我爱罗露出一个笑来,快步跑了过去,像以前和他兄弟们那样,跳起来一人头上来了一巴掌。
然后手鞠和勘九郎嚎啕大哭的哭声响彻了云霄。
最后是浑身缠满绷带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夜叉丸赶过来拯救了世界。
至于他过来时那副绷带怪人的模样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时候手鞠和勘九郎哭的更大声了这点就可以隐去不提。
砂忍村的今晚格外的热闹。
......
确定要去另一户人家那去居住的时候夏目心里其实没什么想法。
他已经不会在害怕这点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准备向他添了很多麻烦的三世子一家道歉,刚走到夫妇两人所在的客厅,他只看到了愁云惨淡的夫妻二人。
还没让夏目开始疑惑,他直接被女主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夏目只听见女主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不行,夏目这么乖怎么能去那个人的家里,不行!我不同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夏目看见男主人失落的脸,只见他揉了揉脸缓和好表情后,严肃的看着夏目,说:“夏目,如果觉得可怕的不答应也没关系。”
三世子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夏目确定并且也感激这个,只不过他想起前两天特意来找他和他见一面据说是爸爸那边亲戚的温婉女性,夏目至今还记得对方的轻声细语,以及抬手间温婉的香气。
那是什么很恐怖的存在吗?
夏目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但是他不愿意再给三世子一家添麻烦,所以他很有礼貌的感谢之后就准备去他的房间收拾东西,虽然他的东西很少。
已经铺好床准备入睡就等着明早出发的夏目一抬头就看见了半开的房间门口奇怪的光影,他疑惑了一会,然后了然,他小声的问:“有什么事吗,三世子?”
夫妇二人唯一的女孩看着别别扭扭的走进了房间,自从她和夏目闹别扭后她就干脆每天都和父母一起睡,所以看到这个女孩走进来时夏目的确有一点惊讶。
“我明天就要走了喔。”夏目先对她开口,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三世子不用在意哦,你的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家永永远远都是你家喔。”
“我讨厌你......”
夏目听见女孩这么说。
已经露出了无奈笑容的夏目一抬头就看见女孩流泪的脸,她抽噎着说:“但是我不想要你死啊,不要死啊夏目......”
夏目:?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女孩,愣怔了好一会才匆忙拿起纸巾去哄。
女孩不停抹着眼睛,忽而大喊:“这个送给你,如果遇到危险就一刀捅过去!”急急忙忙把藏到门口的东西抱给夏目之后她扭头就跑。
一时间走廊都是她赤脚啪嗒啪嗒的声音,以及她丢下的最后一句:“想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夏目:......
他面无表情的心下确定,三世子一定误会了什么。
夏目这才有心力去看被塞进怀中的东西,一把长刀的样子让他的眉头一跳。
抱着说不准是玩具的想法,夏目把刀拔出了一点,骤然亮起的寒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夏目:......
就在他下意识想要把刀还回去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这把刀有点眼熟。
......好像是银时的刀。
银时在一开始的确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刀,但是不知何时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了,所以夏目一时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曾属于银时的那把。
这把似像非像的刀一直到明天早上他登上了列车还没有结论。
夫妻二人估摸着认成了玩具,不舍他但是豪迈的依女儿的意见赠与了他,至于躲在父母背后的三世子只说是森林里捡来的。
夏目在不解中抱紧了这把刀,在周围人奇异的眼神里终于熬到下了站。
他见过一面的温婉女人在人群中笑着向他挥手,她的丈夫就站在身侧,一只手充满保护欲的揽着他的妻子。
什么嘛,夏目想,这不就是一对很普通又年轻的夫妻嘛,尤其是女主人特别像奈奈阿姨这点就更让他亲近了。
女主人名为三叶,是一个一看就大病初愈的柔弱的人,而她的丈夫土方先生则是一个看着冷漠但实际很好的人。
夏目注意到土方先生有时烟瘾犯了会下意识叼起一根烟,但是又立刻想起面前的妻子与孩子后毫不犹豫把看着就不菲的香烟简单粗暴的扔回去。
夏目能发现夫妻二人十分的在意他。
两人把他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展示那间将要属于他的房间,从装潢到布局都能看出特意费了心的。
“夏目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喔。”三叶阿姨喜欢蹲下来用脸蹭着他的,忍不住咳嗽时害怕把病气渡过年幼的孩子,她会刻意屏气走远一点然后才撕心裂肺的呛咳起来,最后她被土方先生哄着去休息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位雄性,没有了柔和的女性作为缓冲,气氛几乎是立刻冷了下来。
夏目不是很能说会道的人,他猜土方先生也不是很爱说话的人。
土方先生靠着门,对他扬了扬下巴:“那边都是给你准备的零食,去看看,喜不喜欢。”
夏目拉开抽屉,激辣仙贝的字样立刻进入了他的眼睛。
他再看,什么激辣巧克力,激辣能量棒,激辣水果干等全都都是红通通一片的东西。
“怎么样,喜欢吗?”夏目听见土方先生问他。
夏目:......
“很、很喜欢。”
房间又安静下来了。
夏目看见土方挠乱了他一头黑色短发,嘴里啧了一声,像是十分不擅长这种事但是没办法不得不干的样子对夏目招了招手。
他单膝跪了下来让夏目的视线高于他的,土方说:“我们两个没有孩子,所以别的不用管,只要你在我们家的一刻,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土方垂眸看到一直被夏目抱在怀里的刀,他轻声问:“能给我看一下吗?”
拿着夏目给他的刀土方他站起身,“好刀啊。”他兴奋的哼了一声。
他看着这把刀又看了一眼夏目,不知为何夏目心下猛然一紧。
果不其然,夏目就看见要和他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的土方叔叔猛地拔出了那把刀,冷冽的寒光映照在那张冷酷的脸上,泛着青光的眼神格外的锐利,还有凶猛。
夏目看见他露出了恶鬼一样的笑容。
“这不是正好了嘛,如果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惹你,夏目你就拿这把刀砍下他的头。”
夏目:......
处在兴奋中的土方看了他一眼,哼笑出声:“觉得怕的话可以尽情的来找我,我来教你怎么砍。”
夏目:......
“对了,夏目你会用刀吗?”
夏目这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三世子一家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莫名觉得以后的生活会水深火热的夏目一直到晚上躺在被窝里这种想法还是越演越烈。
就在他忍无可忍闭上眼要睡觉时,合上的眼睑猛然流转着异样的光。
急忙睁开眼坐起来的夏目看到他的床前毕恭毕敬单膝跪着一个成年男性。
“我是压切长谷部,需要我做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只要是主公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为您完成。”
夏目听见了男人这么毕恭毕敬的对他说道。
夏目:......
他面无表情的确定,他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处在水深火热中。
......
银时在战场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哼着永远不在调上的小调,慵懒无比的晒着太阳。
和纲吉说的差不多,银时某种程度上是最让他放心的那个。
时不时在战场上捡把刀玩玩,闲的没事干就去那个怎么还不灭族的村子里偷点东西放一把火顺便解决解决伙食。
银时的生活可以用潇洒、惬意之类的词来形容。
某天一个慵懒的午后,闭着眼晒太阳像猫似的银时听见了脚步声。
一下又一下,是脚步摩擦在土层的声音。
银时被吵得不悦的眯起眼去看。
在飞扬的尘土的粒子间,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在乌鸦盘旋的嘶吼中,有个身影逆着光,不急不慢向他徐徐走来。
“听说这里有个食尸鬼。”
银时听见了对方含笑的声音。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可爱的鬼。”
银时一愣,他用那双因为没清醒而显得越发像诈尸的眼睛死盯着那人,然后一拍大腿直接扔了放身上的刀。
“这么晚才来你是迷失在某个野女人的肚皮上了吗?”银时睨着他。
“立刻把你腰上的那把刀赔给我再来最起码十箱草莓牛奶,怎么样?”
银时自认为提出了十分公平的提议。
松阳:......
于是他维持着不变的笑容立刻转头就走。
银时大吼一声冲过去跳到了他的背上。
......
浑浑噩噩的寿海在溪流与芦苇边捡到了一个婴儿。
那个婴儿严格来说不像个人类。
人类应该拥有的器官他看着没有一个拥有的。
“你这么想活着吗?”
寿海愣怔的看着婴儿吮吸他的手指,他从中感受到了某种早已消失在血色之中的东西。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怔怔的落下了泪来。
收拾好心情,他看到了婴儿身旁随身带着的像是御守之类的东西。
里面有纸张摩擦的刷拉声响,抱着有这孩子身份的想法,寿海打开了它。
“这是我弟弟,你看着办。”
第一张就这么写着嚣张无比的又歪歪扭扭的字。
寿海:......
他看第二张,依旧歪歪扭扭像初学字的孩童。
“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拜托了啊百鬼丸是我们最重要的弟弟,加油啊叔叔或者阿姨!”
“拜托您了,谢谢。”
这张字看着有两个人写的,寿海直接看下一张。
“这是我们无比重要的弟弟,看到这个的您,我祈求您能好好照顾他。”
这张是唯一字端正又好看的。
“拜托了,谢谢。”
这张写的认真,但是刻意一版一画到刻板的地步。
寿海静静的看着这几张被保存的很好的纸张,他把百鬼丸搂进了怀里,一不小心却让自己滴落的眼泪流到了他的脸上。
“原来你叫百鬼丸啊......”
他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这个在心死中游荡过了一片血色的男人在溪流旁搂着这个新生的孩子嚎啕痛哭起来。
......
定格的一切时间在此刻重新开始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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