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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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遇停顿几秒,视线掠过叶囿鱼一张一合的嘴。
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他话锋一转:“那你叫声哥哥。”
不是遇哥,而是哥哥。
周遭好像都静寂下来,一时间,叶囿鱼只能听见自己如捣鼓的心跳声。
他试探地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三打断:“你干嘛一脸羞涩地盯着我遇哥!”
看方向,老三应该是刚从公告栏那边过来。他护犊子似的大步一迈,整个人横亘在叶囿鱼和邬遇之间。
跟在老三身后的张岸没眼看,伸手想把人扯回来。
但老三个头大,杵在那儿跟一堵墙一样,他用尽全力都没能扯动。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叶囿鱼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去邬家他就发现了,邬遇不仅长相跟邬伯母一脉相承,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偶尔毒舌不说,还都爱逗他!
邬遇又恢复一贯倦懒的模样:“陆帆航不是在针对你,而是在针对迹扬。”
提起陆帆航,老三和张岸就像听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脸嫌恶。
先前害怕又给叶囿鱼整病了,他们把这些事都憋在心里,现在陆帆航被退学已经板上钉钉,也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
“那天年段长不是提了一嘴可以用学生的方式解决嘛——”
老三满脸骄傲,像是干了件大事:“我们就把陆帆航绑到小树林里,诈了他一下。”
“学生的方式,怎么能叫绑呢。”张岸煞有其事地纠正,“我们那是把他请到小树林里,短暂地慰问了他。”
叶囿鱼:“……”
年级主任听了大约会想把你们请到办公室进行一场心贴心的慰问。
上学期末,迹扬发情期请假回家,却在学校后门遇到一群体育课自由活动的alpha,那一次他险些被标记。
老师赶到时,场面已经惨烈又血腥。
而迹扬发情的消息,就是陆帆航透露给那些alpha的。
那天指责炮灰攻的帖子,是陆帆航在校外网吧发的。
炮灰攻手机里的那些照片,也全都是陆帆航找人拍好了传给他的。
炮灰攻不过是充当了陆帆航发泄愤怒的其中一环。
这次陆帆航被退学的主要原因,是涉及教唆alpha犯罪。
可是……
陆帆航的动机是什么,班长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主席台上,校宣委的老师三言两语说完开场白,就开始对上周发生的所有事情作出澄清和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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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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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各方证实,高三三班叶囿鱼同学炫富这一举动切实对其他学生造成无法估量的恶劣影响。”
“现由叶囿鱼同学在主席台下进行检讨。”
叶囿鱼听得一愣,这才半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该他做检讨的环节?
直到走到主席台前,他都没能缓过神来。
校宣委的老师冲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甩烫手山芋似的把话筒往他手上一递,就自顾站到一旁去了。
叶囿鱼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他昨晚熬夜写的检讨。
“亲爱的老师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三年段的叶囿鱼。”
“针对论坛炫富这个恶劣事件,我做出如下四条深刻的自我反思。”
“基于【家里新修的泳池占地还没有1050㎡】这个帖子的反思:我对自己曾经编造的谎言感到羞愧,其实我家的泳池只有400㎡。”
台下,老三一巴掌拍在张岸背上,把张岸拍了个趔趄。
老三目瞪口呆,还有点不敢置信:“我没有听错吧?叶囿鱼刚刚是不是说他家泳池有四百平方米?”
张岸心情复杂地看向邬遇:“遇哥,昨晚他写这份检讨的时候你就没有看着点吗?”
邬遇越过人群,望向主席台下那抹清隽的身影。
那个小傻子似乎以为台下的惊诧声是对他的认可,这会儿正忸怩地清着嗓子,一脸的跃跃欲试。
这一刻,邬遇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晚睡前,叶囿鱼揣着纸笔跑来床边问他该怎么写,他提了句“如实写就行”。
邬遇抬手遮住脸,笑意却依旧透出指缝。
这句话冲击力过大,老师和同学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此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叶囿鱼的第二句话——
“基于【每个月零花钱还不到一百万】这个帖子的反思:我为我的虚荣感到抱歉,其实这个数额也是我编造的。”
陷入怀疑中的众人隐约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听见主席台下那个人说——
“我一般都刷的副卡。”
台下众人:“……”你再骂?
叶囿鱼最后是被赶下主席台的,手里的检讨都没能念完。
顶着周遭同学们如狼似虎的注目,他一头雾水地从主席台走回班级队伍。
队伍末尾,邬遇正神色莫辨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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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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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囿鱼走近了才发现,老三和张岸被阮阮抓到了队伍正前方,两人正苦哈哈地对着主席台方向罚站。
邬遇随口解释:“他们太跳,被阮阮抓到前面当反面教材了。”
叶囿鱼点点头。
他刚才走得快,这会儿脸上还有点红扑扑的,紧攥检讨的掌心也出了一些汗。
邬遇似乎没有其他话要说。
叶囿鱼微微仰起头,背脊似乎也一同僵直起来。他眼神飘忽不定瞟,就是没敢看邬遇的眼睛。
良久,他紧了紧攥着检讨的手:“你、你觉得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邬遇侧过头。
视线里,小傻子求表扬似的昂着头,明明紧张得手都在抖,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上那双盛满希冀的眼睛,邬遇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再说出逗弄的话。
叶囿鱼是认真的,无论是对待昨天的检讨还是今天做检讨的过程。
静默片刻,邬遇说:“你做得很好。”
与此同时,校宣委的老师一改刚才的平和,每一句话都显得严肃而犀利。
“经各方证实,高三三班陆帆航同学曾教唆未成年alpha犯罪、诬陷同班级的叶囿鱼同学并引导心智不成熟的同学进行校园霸凌。”
“其行为之恶劣,给众多学生造成不可逆伤害,现处以开除学籍处分。”
这段发言结束后,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骤然沉重下来。
刚才叶囿鱼的检讨他们还能一笑而过,但现在却做不到置身事外。
此前在论坛上乃至开学典礼那天,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曾谴责过叶囿鱼,其中不乏有一些恶毒的话是出于私心。
但帖子最后挑起的对有钱人的无差别抨击,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也直接伤害了他们中的部分人。
人群中,少数偏激的同学对这番话并不赞同。
“怎么,现在连学校都要帮叶囿鱼洗白?就因为他家有四百平方米的泳池吗?”
前半句话牵动着大家的情绪,毕竟叶囿鱼曾经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晦气的代名词。
然而一听见那四百平米泳池,所有情绪都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
“噗嗤”——
不少同学忍俊不禁:“那、那什么,你继续,就还怪好笑的。”
说话的人似乎是感到冒犯,冷哼一声就没再开口。
作为话题中心的叶囿鱼却对这些议论一无所知。
阮阮问他检讨的问题,他提了一嘴是在邬遇的帮助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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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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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个人就一起被抓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
老师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冲阮阮揶揄:“还是你带的这个班好,学神和活宝都有了。”
叶囿鱼听得一脸迷茫,偏过头给邬遇使了个眼神:活宝是在说我吗?
邬遇无声地笑了笑。
阮阮眉毛拧成两小团,最后一点儿平静都被邬遇的笑容给点燃:“说说吧邬遇同学,你是怎么帮助他写出这样一份检讨的?”
叶囿鱼刚想说话,手臂就被邬遇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只听邬遇说:“我认为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沟通方式。”
阮阮气笑了:“凡尔赛吗?”
邬遇没有接话,而是盯着桌上的小时钟转移了话题:“您让叶囿鱼先回去上课吧。我还有些——”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关于早恋的问题想和您探讨一下。”?
第 18 章
叶囿鱼是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
这节是数学课,老师已经背手站在了讲台上。
数学老师姓严,单名一个厉字。严厉,人如其名,常年稳居【学生最憱】老师榜首。
叶囿鱼快步走到座位坐下,班里不少脑袋跟装了自动遥感似的跟着他一起移动。
“怎么?”严老师换了单双手撑在讲台上的姿势,露出手里拿着的戒尺,“往后看的那些同学,你们的老师在后面?或者我邀请几位同学上来分享一下你们的见闻感受?”
这话落在耳边就跟催命似的。
一阵紧密的窸窣声后,所有人都目视前方坐直了身体。
半节课过去,邬遇还没有回来,叶囿鱼的眼皮也失去控制地开始打架。
鼻尖隐约嗅到冰雪的气息,不重,还带着一点儿诱人的香味……
耳边,下课铃倏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严老师亲切的邀请——
“叶囿鱼同学,下午放学来一趟办公室。邬遇也一起。”
叶囿鱼被吓醒了,视线里,严老师转身已经走出几步远。
教室里可疑地安静下来。
过了大约半分钟,坐在前排的同学往回打了个手势,死寂的氛围瞬间活跃起来!
“说来你可能不信,严老师盯了你三四次,遇哥推了你两回。”张岸转过身,脸上是历经千帆后的平和,“你不仅没醒,还差点儿睡进遇哥怀里。”
叶囿鱼后知后觉地坐直身体,脑袋却彻底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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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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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周围同学的视线死锁在他身上,无一不带着走在吃瓜第一线的敏锐。
前排,小白兔悄悄转过半颗脑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小声问:“你、你们……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连班上不怎么八卦的同学也一起看了过来。少数人缘好玩得开的起哄:“对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囿鱼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是!我们两家只是关系比较好。”
甚至不是我们俩,而是我们两家。叶囿鱼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用词。
邬遇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后,其他人并没有多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叶囿鱼再不济也是个alpha,他要真对邬遇有意思,那才是令他们不能接受的。
反倒是小白兔一脸失望,悻悻地转了回去。
下午最后一节是游泳课。
老三和张岸从中午就开始躁动,反复叮嘱叶囿鱼带好泳裤。
课间,四人结伴往游泳馆走。叶囿鱼揣着泳裤,视线却止不住地往邬遇身上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从上午的数学课开始这人就心情不佳。
灵光一现,叶囿鱼索性停在原地,伸手扯住邬遇的衣摆。邬遇感受到身后的一小股力气,也顺势停了下来。
老三和张岸聊得起劲,自顾往前走着,少了两个人也没发现不对。
见人走远了些,叶囿鱼这才压低声音问:“阮阮是不是让你和迹扬分手?”
这话其实中午他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找到独处的机会。贸然当着老三和张岸的面问,他又觉得不太好。
邬遇眸色微暗,没有接话。
叶囿鱼心下了然。
眼前的人就像被戳到痛处的大猫,瞬间竖起了锐利的爪牙。
心思转了几个转儿,却始终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眼看邬遇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隐隐有爆发的趋势,叶囿鱼连忙后退一步:“先、先去游泳馆吧!”
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即使并排走着也没有任何交流。
走进更衣室后,叶囿鱼兀自挑了个小隔间。因为老是惦记着邬遇,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下来。
等他换完,邬遇已经站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
叶囿鱼眼睛一亮,笑容才露出来一点又立马控制住。
他一连瞄了邬遇好几眼,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你、你是在等我吗?”
邬遇将叶囿鱼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的烦躁顷刻就消失殆尽。
连他自己都不明了的事情,难道能指望这个小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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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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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迹扬只是朋友。”邬遇如是说。
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邬遇说完泳池方向就传来了集合的哨声。
泳池旁留有一大片场地用作教学,所有人都已经在场地中央站成了四列。队列是按照身高划分的,第三列末和第四列末分别留有一个空位。
体育老师扫了两人一眼:“归队。”
游泳课是所有体育课程里最松泛的,只有课时要求,每次小考都能作为补课时的加分项。
这学期一共21课时,学分既定23课时。
因此在不缺课的情况下,只要达标2次小考,就能拿到学分。
叶囿鱼私心是很喜欢游泳的。
他小时候没什么机会接触游泳,但他在这方面天赋不错,条件稍好些后他就把游泳当成了一项兴趣爱好。
体育老师引导大家做完热身运动就喊了解散。
大家很快就四散开来,只有叶囿鱼还愣在原地。
张岸就站在叶囿鱼身边,见状解释道:“上节课你和遇哥没来。体育老师说上一休一,理论与实际相结合。”
浅水区里,omega们结伴嬉闹着,有不少漂亮的眼睛偷偷打量邬遇。
叶囿鱼顺着他们的视线回头,身后的邬遇像是在思考什么,正放空地盯着水面。
倒是张岸双眼放光:“走吧走吧?这种展现个人魅力的时候怎么能错过?”
趁着张岸和叶囿鱼讲话的空档,老三已经一跃跳进了深水区。
“快来!”
老三冲几人挥挥手,没等他们回应就转身潜入水里。
张岸也按捺不住了,兴冲冲地往扶梯走,转眼就扎进了omega堆里。
叶囿鱼盯着水里老三的身影,难得有点儿激动。他转身扯过邬遇的手腕:“我们也去?”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他已经拉着邬遇走出几步远。
叶囿鱼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游过泳了,为了不出糗,保险起见他还是走的扶梯。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冰凉的池水没过脚踝,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噗通”——
身旁的邬遇单手一撑,轻松入了水。
邬遇没有往其他地方游。
叶囿鱼正觉得奇怪,就看见这人朝他伸出手:“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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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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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混杂着喧闹敲击着耳膜,邬遇却好像独立在嘈杂的背景之外。
一晃神的功夫,叶囿鱼已经搭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下水瞬间,冰凉的触感侵袭全身,一同袭来的还有久违的自由感。叶囿鱼在水里适应了大约两分钟,潜下/身顺势翻转身体,双腿蹬壁的同时借力冲了出去。
两个往返后,叶囿鱼的兴奋感还没完全散去,身体却已经无法支撑。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大,连带着四肢的频率也受到影响。
他没敢继续逞强,立即调整方向朝岸边游。
泳池尽头,班长靠在扶梯旁,正在跟老三说话。少了眼镜的遮挡,他看向老三时即使脸带笑意,在吊梢眼的影响下,依旧显得攻击性十足。
邬遇则兴致缺缺地站在两人不远处。
叶囿鱼游近了些,恰好听见班长和老三的谈话内容。
“陆帆航自尊心强,家境又不太好,叶囿鱼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之前住一个宿舍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预感。”班长欲言又止,“没想到他竟然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污蔑叶囿鱼。”
叶囿鱼身体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他从没想过炮灰攻和班长、陆帆航会是舍友关系。
迹扬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从以前那个宿舍搬到了邬遇宿舍,他也没把换宿舍这回事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来,炮灰攻和这两个人的纠葛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视线里,老三一个眼神瞟过来,一边煞有其事地点头:“叶囿鱼就是个缺心眼!”
叶囿鱼:“……”
班长也顺势看过来,在看见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出神,但很快就露出了满是歉意的表情。
“之前是我的错,听了陆帆航的话对你有所误会。对不起。”
叶囿鱼笑着应了句“没事”,心里却已经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如果前期剧情没有太大的出入,那么在他穿进来之前炮灰攻就已经收到了班长的怂恿短信,而当时两人还是舍友关系。
但凡他来迟一点,这会儿都已经被班长坑死了。
又搭了几句有的没的,班长意识到气氛的微妙,结束了话题就往浅水区游。
班长一走,老三没了刚才的热切,脸上写满了“不得劲”。
他扑腾了两下往邬遇身边靠,又往回看了看,确定班长游远了,才说:“其实那天晚上班长的话我也听见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叶囿鱼不由有点惊讶。
老三平时大大咧咧,跟谁都能搭上话不说,还是个老好人。单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他的五大三粗。
因此他也从没想过老三会这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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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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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他惊讶得过于明显,老三觉察后凶狠地瞪过来:“要不是你脑子不记事,我犯得着搁这儿猜这些!”
邬遇点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陆帆航那边恐怕会出变动,让迹扬他男朋友小心些。”
短短一句话,拆开来叶囿鱼都懂,但连在一起……让迹扬男朋友小心些?
他反复琢磨了几遍——
难道不应该是让迹扬小心一些?
迹扬男朋友?!?
第 19 章
水下,一道迅疾的身影悄然朝三人靠近。
迹扬有男朋友,似乎已经成为大家公认的事实。
叶囿鱼还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思绪里,脚腕却倏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往后一扯,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就往水里倾倒!
事发突然,叶囿鱼没能控制住平衡,但他反应还算快,栽进水里的瞬间屏住了呼吸。
池水没过头顶,一片模糊中,他隐约看见紧拽着自己脚腕的那个人露出半张脸,是班里的某个alpha,好像叫苏敛。
他的眼睛没办法直接适应水里的环境,只能尽力半眯着。
混乱中,苏敛好像对他笑了笑。
脚腕上的力道不轻反重,叶囿鱼暗道不妙,身体逆流而动,短暂的平衡在苏敛的干扰下显得不堪一击。
水面隐约传来邬遇和老三的声音,水流反复冲击着耳膜,叶囿鱼只能听见杂糅在一起的嗡嗡人声。
苏敛似乎是想把自己拽到泳池中央。
叶囿鱼眸色一凛。
如果他毫无防备被苏敛拽着,现在已经溺水了。
苏敛转身的那一秒,叶囿鱼动了动腿,条件反射似的,脚踝处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借着苏敛禁锢他的势,他奋力曲腿,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距离拉近的瞬间,苏敛回过头,眼里满是嘲弄。
叶囿鱼却没有心情细看。
他顺势旋身,一脚踹在苏敛的脸上!
苏敛始终在故意加重手上的力度,也没想过叶囿鱼有余力反抗,因此还没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脚。
脚腕骤轻,手臂也被邬遇和老三扯着往水面一带,叶囿鱼几乎是毫不费力地重新站稳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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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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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空气接二连三地灌入肺里,他越渐加快的心跳也得以平息。
不远处,涌动的水面蓦地炸开,渐起团团水花。
苏敛捂着鼻子,鲜红的血液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指缝向下蜿蜒,断断续续落进水池里。
苏敛一脸菜色,愤怒地盯着叶囿鱼:“你他/妈找死?”
属于alpha的信息素有目的地朝叶囿鱼方向袭来。
感知到危险的来临,叶囿鱼下意识后退两步,还没闻到苏敛的信息素,凛冽的暴风雪先一步将他吞没。
像是潜藏在寒冬里的凉意,悄无声息也杀人无形。
被alpha信息素压制的感觉并不好受。
一旁的老三半个人压在扶梯上才得以稳住身体:“操……遇哥!要死了要死了!”
短短三秒,苏敛像是被剪断提线的木偶,两眼一翻就摔进水里。
同样踉跄的还有叶囿鱼。
和上一次信息素暴动带来的寒凉不同,这一次叶囿鱼感受到的是瞬息沸腾的血液带来的灼烧感。
连带着后颈的腺体都开始一跳一跳地发烫。
身体发软,叶囿鱼失去力气滑进水里。
下巴触及水面的瞬间,他腰间一重就被身旁的人揽进怀里。
叶囿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滚烫的皮肤浸泡在冰凉的水里,两相碰触,称不上好受,却让他想要呻/吟出声,身体也难堪地起了反应。
叶囿鱼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每一次呼吸,小声说:“能不能……”
“能不能等会儿再上岸?”
邬遇好像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
叶囿鱼微微仰头,想再凑近些:“再、再等等行不行?好丢脸啊……”
耳边传来时重时轻的呼吸声,连吐息都好像带着不正常的温度。
邬遇这才后知后觉,怀里的人好像烫得过分。
_
叶囿鱼和苏敛一起进了医院。
苏敛没在水里待太久,周围的alpha发现不对劲后就合力把他捞上了岸。
而叶囿鱼则是昏倒在邬遇怀里。
叶囿鱼的意识还停留在泳池里丢脸那会儿,他眨眨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偌大的隔间里空无一人,墙面是不常见的金属色,细细探究能看见上面泛着的隐约银光。
墙角缀着一小排通风口。
说是病房,倒更像是某种特殊材质铺就成的隔离室。
脑海中,微妙的想法一闪而过,叶囿鱼正要抓住,短暂又急促的两道“咔嗒”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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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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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电子锁被打开的声音。
隔离室的门被人从外部打开。
医生的胸前挂着beta标识,长相甜美,也许是生着一张娃娃脸的缘故,看起来很是年轻。
她手里捏着病历本,看过来时面带笑容,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叶囿鱼也笑了笑,目光很快就被在她身后远远站着的邬遇吸引。
邬遇身上的蓝白校服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水渍,领口凌乱地敞开着,依稀能够窥见蝴蝶骨往下的线条。
合该显得狼狈的画面,放在这人身上,却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心里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搔刮着。
“刚才已经检测过你身体的各项数值,没有大碍。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医生的话砸在耳边,叶囿鱼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挪开视线。
他偏长的睫毛扑闪着:“没、没有。”
听到预想之内的答案,医生并没有感到意外,却也没有松懈。她盯着手里的病历本,语气严肃:“你的病症是信息素紊乱。”
“初步判断是受alpha信息素刺激引起的腺体假性紊乱现象。”
“常表现为假性发/情。”
叶囿鱼也听不太明白,一边点头一边附和:“好的,假性发……”
他瞳孔骤缩,不由瞪大眼睛:“发/情?”
医生点点头,眼里带上了些许母性的怜爱:“Alpha受到同类信息素刺激后,常表现为各项身体机能的短暂性衰退。”
“症状轻的,比如你那个叫林睿三的同学,做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活蹦乱跳了。”
“苏敛要稍微严重一些,身体虚乏脱力,短期内不能剧烈运动。”
叶囿鱼眼皮蓦地跳了两跳,强烈的不祥预感骤然涌上心头。
“你就比较特殊了。”医生说,“你的腺体会间歇性表现出omega的性/征。”
“简单来说,你会间歇性发/情。”
Omega的发/情期大多是三个月一次。少数信息素紊乱的也可能一年一次。
但根据医生的说法,处于假性发/情期的叶囿鱼很可能一个月三次。?
第 20 章
医生后续又叮嘱了一些内容。
据仅有的个例推测,他在假性发/情期时只能被邬遇安抚。
如果不被安抚,会烧成傻子。
考虑到他的病症是由邬遇引起的,不能排除邬遇信息素对他造成二次影响的可能性。
就像踏进了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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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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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囿鱼呆坐在床上,心情很是复杂。
泳池里那种血液沸腾灼烧皮肉的感觉,他现在想起来仍旧觉得心悸。
邬遇释放信息素的那一刻,兜头笼罩下来的寒意刺激着叶囿鱼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他本能想要逃走,却在瞬息被抽干力气,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上瘾似的失去掌控。
就好像,内里的灼热在渴望外界的风雪。
更奇怪的是他不受控制地……
思绪触及禁忌,他连忙摇头,试图把那种矛盾而强烈的快慰从脑子里甩出去。
门外,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邬遇身边:“怎么样遇哥,叶囿鱼他没事吧?”
说完,一双眼睛止不住地往里瞟,像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
医生早在叮嘱完注意事项之后就走了,病房的门也大大咧咧敞着。
此时此刻病房里只有叶囿鱼一个人。
被老三这么一打岔,叶囿鱼心里那点儿害羞的情绪都烟消云散,还有点想笑。
他好笑地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明明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老三表现得好像面前有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邬遇在门外站了有一段时间。
叶囿鱼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斟酌着说:“遇哥你……”
卡壳了有几秒,他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矫情,一边囫囵接过话:“遇哥你、你进来!”
话一出口,叶囿鱼自己先愣住了,连带着耳根也泛起绯红。
他、他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不进来”!
没人接话,周遭可疑地安静下来。
叶囿鱼不由开始局促,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胡乱瞟着。
明明是对邬遇说话,却只敢盯着老三,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进来……”
老三听了半天,因为没听懂,愣是没敢动。
听到最后,他三两步迈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长舒一口气道:“得得得!原来你没事啊,吓得我以为你怎么了!”
“对不起。”邬遇依旧站在门口,“在泳池里,是我太冲动了。”
老三和叶囿鱼纷纷愣在原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这话是对他们俩说的。
老三/反应了几秒,确定邬遇是在道歉,针扎似的跳了起来:“不是!遇哥你道啥歉啊!”
“如果你没冲动,这会儿躺隔壁的就是我们了!”
叶囿鱼也没想到邬遇会道歉。
刚才医生强调发/情期注意事项时他只觉得窘迫,但现在心里就好像梗着一口气。
“这件事是苏敛的错,他还没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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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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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也是我道歉!”叶囿鱼坐直身体,“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低声骂了句脏话。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福至心灵,他一边撸起袖子:“我去看看苏敛醒没醒。”
“别费劲了。”
低哑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讲话时透着些许鼻音:“我刚路过,没醒。”
叶囿鱼本能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偏过头朝门口看过去,邬遇身侧已然多出一道蓝白身影,是迹扬。
叶囿鱼对迹扬的印象更多地还是停留在体重上,后续校长室那一面,他在心里默默给迹扬加了个壮硕的标签。
现在一看,迹扬竟然跟邬遇差不多高。两人站在一起时,气场也不遑多让。
迹扬视线一扫,稳当地落在他身上:“又是你啊——”
“哭包弱A。”
叶囿鱼默。
即使重来一次,迹扬的形象依旧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迹扬不仅和原文里是两个人,和先前炮灰攻的那张屏保也完全搭不上边。
“你好。”叶囿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上次在校长室,谢谢你的帮忙。”
迹扬没有接话,脸色却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本来还坐立难安的老三像是突然找到了组织,一双眼睛亮得可怕。
不过也就兴奋那么一会儿,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你怎么也在医院?”
迹扬抬起手,露出手背上的止血贴:“来挂水。”
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邬遇和迹扬把门堵得严严实实,叶囿鱼隐约从两人的缝隙中窥见一抹白色身影。
医生的声音适时响起——
“如果不放心,今晚可以留院察看。”
“隔壁还有一间双人病房,要申请就跟我去走个手续吧。马上要下班了。”
“不、不用了吧……”叶囿鱼下意识拒绝,眼睛却不自觉地往邬遇那儿瞄。
视线交汇的瞬间,邬遇了然点头。
“可别,道谢的话就免了。”医生摆摆手,先一步打断邬遇的话,“聊聊吧。”
聊聊?
叶囿鱼听得一头雾水,就看见邬遇点了点头,应了句“去你家”。
去、去谁家?
“操啊——”
老三看得目瞪口呆。
医生姓舒,单名一个姝字。是邬遇的小姨,邬母的亲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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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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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就在医院附近。
脱下工作服的她看起来更加年轻,随意披散下来的头发也显得俏皮,不过她本人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些。
她伸手挠了挠头发,用手腕上的皮筋随意一捆:“叫我舒姨就行。”
舒姨。
叶囿鱼张了张嘴,正对上舒姝那张娃娃脸,始终没办法叫出口。
余光里,老三正朝迹扬使眼色。
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老三胸有成竹地冲迹扬眨眼,他清清嗓子,张口才喊了个“舒”字。
舒姝却似笑非笑:“阿遇喊我小姨,你想喊我姐姐?”
操!乱了辈了!
老三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舒、舒姨!”
“舒姨好!我是遇……邬遇!我是邬遇舍友,您叫我老……小、小林,您叫我小林就行!”
相比之下,迹扬显得聪明多了。
他收敛起平日的锋芒,连语气都变得温和:“舒姨,我叫迹扬,是阿遇的朋友。”
叶囿鱼索性也没再扭捏,直接喊了舒姨。
三人排排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拘谨。
他们也不知道被什么鬼迷了心窍,只是一句客套的邀请,他们竟然就那么应下了。
这会儿三个人挤在一张软乎乎的小沙发上,手脚都无法舒展,问就是非常后悔。
叶囿鱼坐在两人中间缩成一小团。
左手边,老三直纳闷:“你不去陪男朋友,来这儿瞎凑什么热闹?”
迹扬嗤笑一声,不屑地睨了眼两人:“你们没凑热闹?”
叶囿鱼:“……”就很无辜。
舒姝从冰箱里拿出冰啤和汽水,又使唤邬遇把小隔间里的零食全都搬了出来。
不一会儿就堆满了整张桌子。
看三人坐得拘谨,她又从房间里拿出来三个小蒲团。
“随意点,我好歹也算半个年轻人,你们不用太掬着。”
“晚上我们吃火锅。”
说完,她扯过邬遇的胳膊把人往门口带,边冲三人挥手:“买个配料,借用一下啦。”
超市里,邬遇和舒姝并排走着。
舒姝虽然是beta,但闹腾的性格不输于alpha。
也因为这样,两人间的关系在舒姝的主动下拉近了很多。比起亲情,倒更像是友情。
两人在蔬菜区逛了几分钟,邬遇主动开口:“如果是今天的事,具体过程你都知道了。”
舒姝挑选蔬菜的手一顿,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
邬遇耐心等了一会儿。
她拿了两盒金针菇,又挑挑拣拣选出几颗小白菜放进推车里,才说:“你那个小同学不是怕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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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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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遇怔愣几秒。
他倒是没有想过,舒姝会问这个。
思忖片刻后,他说了个稳妥的答案:“也不全是。”
“曾经他不怕,是出了那件事之后才开始怕的。”
舒姝笑了笑没有反驳,而是另起话题:“小同学的病比你想得还要复杂一些。后续……”
她顿了顿:“如果释放信息素没办法安抚他,可以尝试做临时标记。”
Alpha的信息素能够安抚同类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临时标记么?
邬遇挑眉,舒姝说的这些话,像是默认了叶囿鱼会失控。
两人打哑谜似的说了一路。
临到家门口,舒姝伸手输入密码,手指触碰到第一个按键时她回过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信息素受控体,对吧?”
信息素受控体——少有的能够完全控制信息素的那一类人。
普通alpha释放信息素时是范围性的,而作为信息素受控体的alpha则可以精确到任何人。
因为信息素的完全可控,所以不存在易感期。
当时在泳池里,他完全可以只攻击苏敛。
邬遇敛下眼底的深意。
舒姝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再追问,自顾输起了密码。
“滴”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客厅里,叶囿鱼坐在小蒲团上,正握着个卤鸡腿啃得起劲。
邬遇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恶趣味。”
总想把人弄哭。
如果一定要说出个原因,那双眼睛只有在泛着水雾看向自己的时候——
才是最好看的。?
第 21 章
舒姝说的吃火锅,真的只是吃火锅。
一开始几人还有些犹疑,拿着筷子的手总是下意识地谦让。
后来他们发现,如果下手不够快,就真的什么都夹不到。
因为体育课上进了医院,叶囿鱼和邬遇没能如约去找严老师。
第二天大课间,两人直接被叫到了办公室。
严老师手里捏着一张A4纸,是上学期末的数学成绩。
邬遇排在第一,名字是放大加粗过的,叶囿鱼一眼就看见了,后面还跟着一串硕大的数字——149。
严老师见叶囿鱼感兴趣,索性把整张纸塞进了他手里:“别光看邬遇,也看看你自己。”
叶囿鱼接过纸的动作一僵,默默低下头。
表格最后一行,叶囿鱼三个字也被放大加粗了,后面同样跟着硕大的数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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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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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大概是,邬遇的分数看起来要热闹一点……
福至心灵,叶囿鱼把头埋得更低了点,捏着纸的手也紧贴着裤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些。
严老师冷哼一声。
“就这个成绩,你好意思跟邬遇!”话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怕被其他老师听见,严老师身体前倾,刻意压低嗓子说:“你好意思跟邬遇早恋吗?!”
叶囿鱼几乎是下意识摇头:“不好意思。”
这个分数怎么配跟邬遇早恋呢。
等、等等……
和邬遇早、早恋?!
“那、那个……您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没……”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严老师打断:“没什么?我以为你这学期开始收心了,难道都是装的?!”
严老师气得半个人都离开了凳子,眼看就要站起来,邬遇先一步说:“如果是因为昨天的事,抱歉,让您误会了。”
“昨天我和阮老师探讨的是课后练习里《咏安》这篇古文表达的情感。”
“情窦初开的少女总在捣衣时和街边叫卖的少年拌嘴。”
“虽然通篇都在描绘时过境迁后的清冷街景,但我认为表达的应该是未能诉诸的爱慕之情。”
俗称早恋。
严老师反应了有半分钟,一张脸又青又白。
昨天上午第三节课正好是他的,他赶着去上课,就听见个早恋。话从邬遇嘴里说出来,又和叶囿鱼有关,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这两个小崽子早恋……
他瞪了邬遇一眼,气恼道:“言归正传!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组个学习小组!”
提到学习,他又瞪了叶囿鱼一眼:“九分!你好意思跟邬遇做同桌吗?!”
话题转到学习上,本来算是正了回来。
但严老师越说越气,最后一挥手就把他们赶出了办公室,说是眼不见为净。
踏出办公室的瞬间,叶囿鱼没能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针落可闻的走廊上,他的笑声显得尤为突兀。
叶囿鱼身体一僵,顶着身后严老师的灼灼目光,扯起邬遇的手腕就跑。
学生们这会儿还集中在操场上,偌大的教学楼一时间只能听见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才跑了这么一小段,他就已经脸红心跳。
心脏落鼓般跳动着,连带胸腔也开始剧烈起伏。
回到班级,叶囿鱼卸下力道正想收回手,手腕却倏地一重。
邬遇反扣住他的手腕:“去厕所。”
隔间落锁的那一秒,叶囿鱼喘着小气儿,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是假性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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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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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瑰似乎是找准了方向,盛放的异香没有向外溢散,而是丝丝缕缕地一阵接一阵往邬遇身上钻。
本就狭小的厕所隔间,容纳下两个人后更显逼仄。
叶囿鱼退无可退,只能尽量往角落里缩。
邬遇身形高大,后背几乎完全贴在了门上,即使是这样,叶囿鱼依旧感觉到不小的压迫感。
走廊的广播里传来老师解散的口令。
不出片刻,学生们就会回到教学楼。邬遇放轻了声音安抚他:“昨天姝姨说,可能会造成二次影响。我先试着释放一小部分信息素,如果症状加重,你就喊停。”
叶囿鱼点头:“好、好的。”
其实他心里还有点儿犯怵。那种身体失去掌控的感觉,总给他一种灵魂脱离肉/体的不真切感,他不太喜欢。
邬遇话落的瞬间,冰雪的气息就四散开来。
如果以往都是凛冬的雪夜,那么这一次反而更像早春时分,冰雪初融的平原。
周遭的信息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微凉的触感透过叶囿鱼的校服渗入皮肤,内里的燥热隐隐有了被安抚的趋势,冰雪却戛然而止。
不够。
想要更多。
叶囿鱼本能地往邬遇怀里钻。
鼻尖在宽大的校服上磨蹭着,却一无所获。
面前的人就好像一台精密控制的仪器,无论他怎么靠近,平原上的冰雪也没有要累积的意思,甚至越渐稀少。
叶囿鱼拧起眉头,动作也开始失去章法。他踮起脚,迫不及待想要再近一些。
鼻尖摩擦过衬衫领口时,终于嗅到了那抹久违的气息。
然而没等他细闻,就被邬遇捉住双手禁锢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最后那点儿稀薄的信息素都消失了。
叶囿鱼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的热度骤然回升,耳根连带着脖颈很快就绯红一片。
“不、不够……”
走廊尽头隐约传来学生们的喧闹声,叶囿鱼有些着急,眼眶也开始发热:“刚刚好一些了!”
“应、应该是没有二次影响的!能不能再多一点?像、像上次失控那样……”
耳边,极软的声音里混杂着气声。
邬遇垂眸,入目就是叶囿鱼泛红的眼睛。
刚才那种浓度的信息素,也会造成二次影响吗。
“你刚刚不是嚷嚷要上厕所吗!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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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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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厕所!快快快!下节老班的课,昨天他布置的题我还没写!”
“操!忘了这茬了!”
“……”
杂乱的脚步声来来往往。
踏入厕所的第一个脚步响起时,叶囿鱼的眼泪应激似的流了下来。
小玫瑰最终在暴雪的侵袭下敛起它盛放的欲望。
这天之后,有意无意地,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假性发/情的事情。
苏敛出院当天,学校对于他的处罚也正式公布。
这件事最终被定义为苏敛单方面的恶性伤人,处罚结果是留校察看。
事发那天下午论坛就冒出了许多所谓的爆料贴,因为没有切实证据,这些帖子很快就被官方封禁了。
然而问题出在,叶囿鱼在正常上课,苏敛却迟迟没有出院。
经过大半个月的发酵,论坛上说什么的都有。
众人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儿对于叶囿鱼的好感也在猜测中消磨殆尽。
然而叶囿鱼却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当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件事上,月考和发/情。
书桌横亘在宿舍的正中央,是常见的方形桌。因为宽大,四个人同坐一侧都绰绰有余。
叶囿鱼窝在椅子里,捏着书页一角的手指南风知我意 吹梦到西洲不太自然地反复摩挲着。
那天在厕所里,他和邬遇差一点儿就被发现了。
在当时那种处境下,害怕、焦躁、不安……种种情绪堆叠在一起,他抓破了邬遇的腺体。
虽然邬遇说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一连两周,他后颈处都贴着alpha专用的信息素阻隔贴。
对面,老三和张岸捧着同一本生物书。
“你说——”
老三用手肘撞了撞张岸:“遇哥易感期也过了,为什么还贴阻隔贴?一贴就是两礼拜?”
张岸困得直翻白眼,眼看呼吸就要彻底平缓下来,被老三突然这么一撞,打了个抖就吓醒了。
他探出头瞄了眼浴室,确定邬遇没这么快出来,才说:“其实那天我看见了……”
叶囿鱼身体一僵,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没能掌握好,“咔嚓”就把书角撵了个碎。
老三和张岸同时抬头,两脸了然,直接就把叶囿鱼划入聊天频道。
张岸来了精神,半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冲两人小声说:“遇哥腺体上有两道抓痕,像是被哪个Omega抓的……”
“怎……”老三张嘴就想反驳,却被张岸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小点声!我是有依据的!”
叶囿鱼一颗心才落下一点儿,下一秒整个人就腾地烧了起来。
“那抓痕不重,没到血肉模糊的地步,反倒更像是……”
“就、就调情你们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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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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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调情!
他那明明是、是不小心!
张岸又说:“腺体上的痕迹很难消掉,遇哥估计是谈恋爱了,不想太高调。”
老三听完,一张脸红得比叶囿鱼还夸张,不过不是臊红的,而是气红的!
“你放屁!”
阳台门适时被打开,邬遇擦着头发走进来,侧身关门时恰巧露出后颈的腺体——
两道抓痕清晰可见,一直从腺体没入衣领。
因为愈合速度不同,腺体之外,抓痕已经结痂脱落,只能隐约瞧见两道粉色,不甚清晰。
但腺体上的痕迹就像是刚抓的那样,红肿也显眼。
老三登时哑口无言。
叶囿鱼羞得眼眶发红,蜷成一小团,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书里。
邬遇似有所察,抬手在腺体上摸了摸:“想问这个?”
作者有话说:
此时的柚柚还不知道有个词叫春化作用。?
第 22 章
邬遇说得随意,但张岸和老三条件反射似的纷纷摇头:“不想不想。”
说完连忙收回视线,两双眼睛死死盯着生物书,恨不能盯出个窟窿。
趁三人说话的空档,叶囿鱼悄悄转过身背对邬遇。
他放下书,两只手捏上自己滚烫的耳垂,顺势把脸埋进手肘里。
身后,邬遇似乎是笑了笑,短暂的笑声很快就被突然响起的钢琴曲压了下去。
余光里,邬遇床上,骤亮的手机屏幕一闪而过一个“叶”字。
叶囿鱼灵光一现,忽然就想起叶母电话里说的“半个月后回国”,算算时间,其实已经快一个月了。
邬遇接起电话,熟稔地喊了声“叶姨”。
电话那头,叶母似乎是问起了他的近况,邬遇简单阐述了两句,就说:“我让柚柚跟您说吧。”
叶囿鱼正竖着耳朵偷听,手上猝不及防就被塞了一部手机。
“柚柚?”叶母的声音响起时,叶囿鱼有一瞬间怔忪,大脑好像也变得空白,他下意识应了一句“妈”。
叶母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叶囿鱼却能听见她起伏的呼吸声。
良久她才说:“我跟你爸爸都已经到家了……”
“后天、后天该放国庆假了吧?”
叶囿鱼顺着叶母的话应了几句,就听见叶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放假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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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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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怕他会拒绝,叶母连忙补了一句:“我听你邬伯母说,这段时间你周末都跟阿遇一起住,也可以把阿遇叫来我们家住呀!”
“我会回家。”叶囿鱼调笑着说,“我也不能天天住在邬遇他们家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叶母高兴得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最后叶母以不打扰他复习为由,先结束了话题。
电话挂断后,叶囿鱼拿着已经熄屏的手机,后知后觉有些不知所措。
后天月考完就放假,而他刚刚答应了叶母要回家住。
他不是真正的叶囿鱼,就连老三都能看出端倪,更何况是朝夕相处了十七年的叶父叶母……
兜头笼罩下一大片阴影。
叶囿鱼眼前一暗,脖颈处阵阵发凉,一连几滴水珠砸下来,稍大一些的顺势没入衣领,激得他整个人颤了两颤。
邬遇走到他身旁,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梢直往下落。
就这么几秒,他衣领那一圈已经晕开一小滩水迹。
邬遇显然是看见了,说了句“抱歉”。
他往后退了两步,单刀直入:“我不是故意要听你和叶姨说话,但——”
“刚才叶姨说的,国庆可以去你家住。”
“我答应了。”
老三顺口就接过话茬:“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的。实不相瞒,我还挺想看看你家那四百平米的泳池。”
张岸刚抬头,就看见邬遇一双眼睛睨过来,看向老三的眼神很是平静。
电光石火间,张岸连忙开口:“你都那么久没回家了,瞎凑什么热闹!遇哥跟叶囿鱼是邻居,你也跟他是邻居?”
“何况到时候都考完试了,七天假期不得做点儿其他安排?”
“对啊!”老三像是得到了启发,“不然咱们去野营怎么样?顺便整个户外烧烤!”
老三抄起手机,很快就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野营地点上,去叶囿鱼家住的话题算是打住了。
张岸合上生物书,功成身退地躺回自己的床铺。
这头,叶囿鱼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邬遇像是默认了他会答应,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走到另一侧吹头发去了。
叶囿鱼盯着那道高大的背影微微出神。
一想到这人会跟自己一起回家,他忽然就没那么担忧了。
第二天,四个人起得都比平时要早。
考试期间没有早课,时间很是充裕,完全可以在食堂里吃个早饭。
食堂和教学楼在相反方向,他们走在路上,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同行的人数越来越多,俨然一股赶着干饭的阵仗。
叶囿鱼和邬遇平时起得晚,基本是踩点上早课。带早餐这件事都是老三跟张岸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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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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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囿鱼瞄了眼熙熙攘攘的人流,粗略计算了一下,少说也有一两百个。
“平时也有这么多人吗?”
张岸还没说话,老三先摆手:“哪能啊!老食堂里座位都没有几个!”
老食堂比新食堂要远个两百米,装修相对老旧一点。
但早餐做得一绝。
叶囿鱼这才知道,学校里有两个食堂。他们一直吃的那个是新食堂,但早餐都是从老食堂带的。
他们走近了才看见,老食堂里蓝白一片全是人。
只剩角落里几个零星的座位。
扫了一眼几乎陌生的面孔,张岸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这次好像是全校统考……”
往常因为学习进度的原因,三个年段都各考各的。
但这次正好赶上了国庆放假,学校对学生再返校的状态了如指掌,索性就把考试时间统一定在放假前两天。
张岸话音才落,他们不远处座位上,一道纤瘦的身影就站了起来。
是闻星陨。
周围的起哄声随着那人的动作逐渐加大——
“段花上啊!”
“吃个早饭都能遇见,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校草旁边那不是叶囿鱼吗?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
一众坐着的学生中,一道声音尤为出众:“哪样?难不成他能现在去书店?”
也许是因为骤然拔高的语调,悄悄话愣是说出了宣战的气势。
周围可疑地安静下来,连气氛也莫名变得尴尬。
闻星陨站在座位上,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邬遇脚步没停,顺带伸手捎上了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叶囿鱼。
“走了。”
老三和张岸紧跟着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随口扯了个理由:“遇哥,我们去那边买包子!”
说完,彼此拉扯着往食堂另一头走。
老三经过昨晚抓痕的刺激,现在看谁都觉有猫腻。
他压低了声音问:“你说,会不会是闻星陨?”
张岸被问得一哽,表情也变得莫测。
其实比起闻星陨这种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他倒更倾向于是叶囿鱼。但这话他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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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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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后,叶囿鱼被邬遇扯着走远了些。
闻星陨最终还是没有跟上来。他收拾完桌上的餐盘,就从食堂小门离开了。
第一场考的是英语。
叶囿鱼以万年倒一的成绩被安排在顶楼考试。
踏进考场后,他一眼就看见了倒二位置上,背靠墙壁的迹扬。
迹扬心情似乎很是不错,不仅没叫他哭包弱A,还冲他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叶囿鱼才坐下,正对上迹扬的笑脸,忽然有点如坐针毡。
两人打过招呼后,迹扬没再说话,却也没有要别过脸的意思,反而盯着他笑意更盛。
叶囿鱼被盯得头皮发麻,悄悄往后挪了挪椅子,腾出一道方便逃跑的空隙。
他斟酌着问:“那个——”
“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耳边骤然响起其他人的吸气声,叶囿鱼的心条件反射似的提了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迹扬被告破心事,顺势从抽屉里抽出了手机。
他倾身压过桌子,大半个人都凑了上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给你看看我男朋友。”
不是新仇,也不是旧怨。
而是给你看看我男朋友。
叶囿鱼蓦地沉默下来。
面前,迹扬一连划过几十张背景相同的照片。
少年望过来的眼神里透着羞恼,身后是影影绰绰的夜市。他身上穿的是其他学校的校服,胸前处横亘的标识却大同小异。
OMEGA。
迹扬收起手机,转身时像极了魇食的猫。
叶囿鱼后知后觉,迹扬真的只是想给他看看他男朋友。
第二场考的是生物,两科间隔十分钟。
英语收卷后,叶囿鱼没有时间思考其他,快速浏览了一遍邬遇整理出来的重点。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叶囿鱼正想合上笔盖,脑子里倏地闪过迹扬男朋友胸前那道“OMEGA”标识……
他手一滑,笔盖擦着他的校服砸在地上,发出两声不大的声响后就不知所踪。
叶囿鱼手里捏着光秃秃的水笔,直到面前的试卷被监考老师收走,他都还处在恍惚之中。
迹扬的男朋友是个omega。
迹扬没带别的,就带了两支笔。收卷后他把笔往兜里一揣,转过身:“一起?”
叶囿鱼回过神,点头应了句好。
等他把笔袋和复习资料一件一件塞进小书包里放好,迹扬已经脸色不佳地等在了班门口。
周围是拥挤的人流,叶囿鱼和迹扬并排走着,很快就在推搡中错开位置。
叶囿鱼脑子一片混乱,跟着人群走到楼梯转角,书包一重,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见迹扬那张放大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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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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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扬问:“你说,omega们喜欢什么?”
你不是omega吗?
叶囿鱼静默两秒:“我是alpha,我怎么知道omega们喜欢什么?”
“啊。”迹扬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不太在意道,“那你喜欢什么?”
叶囿鱼一哽。
迹扬那个眼神,分明就把他当成了omega!
他瞪了迹扬一眼,扯过自己的书包往前走了好几步。
临近楼下,涌动的人流忽然躁动起来。
“听见了吗听见了吗!校草刚刚是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
“校草?不会吧……难道是迹神?”
“醒醒,高三年段还有谁不知道迹神有男朋友吗。”
“你们都听岔了!”
“校草喜欢的是闻星陨,那个高一段花!”?
第 23 章
叶囿鱼脚步一顿,身后的迹扬已经走了上来。
“闻星陨?”迹扬听见几个关键词,见多不怪,“我记得去年还有个颜嫣来着。”
肩上一重,迹扬一只手搭了过来:“别垂头丧气,你虽然矮了点儿,弱了点儿——”
“但你会哭啊。”
“你哭起来还挺好看,我猜邬遇会喜欢。”
迹扬声音不大,却带了点儿无法言说的暧昧。
叶囿鱼几乎瞬间就红了耳廓,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拍开肩头迹扬的手,三两步就把人甩在身后。他走得快,身上的温度却没能退却,暴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就红粉一片。
教学楼的岔路口,老三和张岸还没到,只有邬遇一个人等在原地。
邬遇站在来往的学生中显得格外出众。
叶囿鱼看着不远处的邬遇,脚步忽然就慢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迹扬那番话在作祟,此时此刻,他本能生出想要逃避的想法。
然而身后的迹扬像是勘破了他的想法,突然加大分呗:“怎么?真吃醋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得周围的人两眼放光。
一同被吸引注意力的还有邬遇。
迹扬简直是来克他的!
冷不丁对上十几双眼睛,叶囿鱼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好在现在是饭点,学生们围观了一小会儿,见无事发生,稍作驻足就纷纷离开。
可邬遇却没那么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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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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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囿鱼硬着头皮走到邬遇面前,还没站稳就听见这人问:“吃谁的醋?”
他连忙摇头:“没有!都是迹扬胡说的!”
迹扬慢悠悠走上来,状似随意插了句:“的确也没谁,不是闻星陨。”
不是闻星陨。
叶囿鱼紧了紧拳头,愤怒的小火苗才蹿起来一点,目光落在迹扬发达的四肢上,那点儿微不足道的火苗噗嗤就灭了。
打不过。
跟迹扬打过架的,都带着永久性损伤。
他蔫了吧唧低下头,默默往邬遇身边凑。
脑袋被邬遇不轻不重地挼了两下:“我跟闻星陨在一个考场。他问我要联系方式,我没给。”
明明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解释。
但叶囿鱼听了,总觉得哪里不自在。耳、耳廓烫得像要烧起来了。
他没敢抬头。殊不知自己红得滴血的耳朵在不经意间逃过了头发的遮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也暴露在邬遇眼底。
三人成虎。学校论坛里,消息的传播速度总是出人意料地快。
晚饭后。
叶囿鱼捏着笔坐在书桌前,怎么都下不去手。
他转着眼珠子,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邬遇,正对上邬遇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背脊一僵,他连忙收回视线,装模作样地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公式。
反复涂改了几遍之后,他终于自暴自弃地撇下笔:“那个……”
“能、能不能不写?我会多看几遍的!”
邬遇抓着他梳理物理公式,说是要做到能够独立把知识点串联起来。
叶囿鱼已经盯着这张白纸看了有二十分钟了。
但他的脑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他能想起迹扬男朋友的脸,能想起那天在厕所发生的所有事……偏偏想不起物理公式。
叶囿鱼懵懂得甚至称不上半知半解。
邬遇哪能看不出来,他只是想让叶囿鱼长长记性。
两人对视了几秒,叶囿鱼慢吞吞地伸出手,见邬遇没有要制止的意思,他大着胆子从书桌一角扯过笔记本。
邬遇没有出手制止,就算是默认了。
叶囿鱼深深松了口气。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能落下来了,他半个人都软软地窝进椅子里。
不用梳理公式,但基本地熟记还是要做到的。
他捏上本子一角正想翻开,身后老三一骨碌就从床上翻下来,还一连发出好几声惊叹。
“什么时候的事,我当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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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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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摆在小支架上的手机震动着亮起屏幕,是宿舍群的新消息提醒。
每当老三和张岸一惊一乍,发生的都不会是好事。叶囿鱼深谙这个道理。
他戳开宿舍群,一眼就看见老三最新转发的那条消息——
【是老三不是小三:转——遇见陨星。】
叶囿鱼的注意力瞬间被标题吸引:“遇见陨星?”
混迹在论坛一众夸张到没边的标题里,这个标题就像个异类似的格格不入。
但也出众。
叶囿鱼好奇地戳进去,两张高清大图骤然呈现在眼前。
一张是那天在校外,闻星陨拦下邬遇的场景。
闻星陨仰着头,脸色绯红,明明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却也倔强地不愿挪开视线。
另一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正好相反。
画面里,邬遇正低头在跟闻星陨说些什么,眼神专注而缱绻,就像在注视珍宝。
叶囿鱼看得一愣。
他是第一次看见邬遇露出这种表情。
邬遇说,他没有给闻星陨联系方式。可照片里他的神情,显然不是这样。
叶囿鱼抬手,戳着手机屏幕一连往下又翻了几十层。
【之前别人跟我说校草和段花有猫腻,我还不信。打脸这不就来了吗?】
【遇见陨星,这是什么神仙cp!我宣布我先磕为敬!】
【草。有生之年竟然看见校草的脱单贴!】
【人在现场,但因为隔得太远,只听见个“喜欢”!校草真的说了喜欢!】
【一不小心隔得有点儿近,楼上别磕了。】
【校草说的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好意思。】
叶囿鱼手上一顿,目光在这句话上停留片刻,还没来得及细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上手机,顺势按暗屏幕。
“没什么好看的。”邬遇翻开他面前的物理笔记,“不如看物理。”
叶囿鱼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痒痒的,他不自觉地凑近了些:“遇哥,你当时跟闻星陨说了什么?”
话音才落,支架上的手机就再次震动着亮了起来。
浴室里的张岸发来两条语音消息——
“这我中午就看见了!因为太扯,我都没好意思跟你们说!”
“简直比迹扬搂叶囿鱼入怀表白那个贴还要扯!”
张岸说完,紧跟着把迹扬表白叶囿鱼的帖子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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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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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今天下楼时迹神把YYY扯进怀里,问。】
叶囿鱼看得眼皮直跳。这个标题简直是在哗众取宠!
邬遇似乎起了兴致,顺势看过来:“问了什么?”
“也、也没什么。”被邬遇这么一错不错地看着,明明没做什么,但叶囿鱼瞬间就紧张起来,“他、他想送男朋友礼物,问我喜欢什么。”
老三坐在两人对面,一脸的无法理解。
“他送男朋友礼物,为什么要问你?”
“而且论坛上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这头,邬遇已经点开了那个帖子。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今天下楼时迹神把YYY扯进怀里,问。】
【你喜不喜欢。】
【救命!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迹神把YYY搂进怀里问他喜不喜欢这样?!】
【我在现场我先说!没有楼主描述得那么夸张,不过确实是扯进怀里了,好像是迹神想给YYY送礼物!】
【你们磕疯了?迹神有男朋友好吗?】
【楼上,你见过迹神男朋友?万一迹神男朋友就是YYY呢?】
叶囿鱼扫了眼帖子里逐渐离谱的猜测,默默别开了脸。
没眼看。
灵光一现,他挪了挪身下的椅子,把自己的椅子跟邬遇的椅子靠在一起,又拿起物理笔记本立在手机前面。
“我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他颇为乖巧地低下头,像个等待教诲的学生,“我们还是来梳理物理吧。”
叶囿鱼最终在邬遇的督促下梳理了三个小时。
其间老三和张岸跟着复习了一小会儿,但他俩一沾学习就困,最后困得不行,双双栽倒在床上。
宿舍早就熄灯了,只有书桌上的小台灯还亮着。
邬遇侧目。
视线里,一小团光打在叶囿鱼的侧脸上,恰到好处地描摹出他的眉眼。
光影交汇的地方,潜藏着一小颗红痣。
叶囿鱼对照着笔记梳理完最后一个知识点,如释重负地甩了甩发酸的右手。
他捏起自己做的笔记一角轻轻抖了抖,自豪感油然而生。虽、虽然他的字是写得丑了点儿,但胜在精细呀!
身旁,邬遇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惊扰,停笔看了过来。
叶囿鱼把手里的笔记往前一递,悄声说:“我写完了。”
邬遇接过笔记认真查看起来。
他看完最后一个公式,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没有出错。”
叶囿鱼按捺住炫耀的心思,好整以暇地等在一旁,望着邬遇的眼神带了点儿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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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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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邬遇好像一无所察。
他等了又等,邬遇把桌上的书本全部整理好摆放在一边,起身往阳台走去,再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叶囿鱼下意识跟了上去。
邬遇进了浴室。
叶囿鱼站在浴室外,突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短暂的窸窣声过后,浴室门被邬遇打开。邬遇换下了校服,宽大的睡衣松垮地搭在身上,比刚才多了几分懒倦。
耳边响起这人的轻笑。
他似乎是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一字一顿说到:“柚柚真厉害。”?
第 24 章
最后一科考的是数学。
开考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不少学生开始蠢蠢欲动。周遭窸窣声不断,甚至有学生隔空打起了哑谜。
讲台上,监考老师低头玩着手机,对班级里发生的一切并不在意。
叶囿鱼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广播里恰巧传来甜美的提示音——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请考生抓紧时间答卷。”
他松了口气,一边把试卷翻了个面儿。
之前的题目他都是掐着时间做的,遇到不会的就跳过。这会儿还有十五分钟,足够他把空题给填补完。
一连补上三道填空题,他的视线落在整张试卷的最后一个空题上。
那是选择题的最后一题。
应该是道函数题,但他没怎么看懂。
他盯着ABCD四个选项琢磨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拿出笔点在最顺眼的那个选项上,默念道:“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选C。
交卷铃响起的瞬间,叶囿鱼这列为首的同学率先吹起了口哨。
一时间,桌椅的碰撞声响彻教室。
大半场考试都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迹扬像是收到了信号,蓦地起身,偏过头说了句“有空约”,转眼就走没影了。
不等老师收卷,教室里已经空荡一片,放眼还能看见几张飘落在地上的空白数学卷。
叶囿鱼合上笔盖的手一顿,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监考老师淡定地收起手机,顺势望过来:“最后那位同学,叶囿鱼是吧?”
他指了指最右边那排座位:“帮忙收一下高一的考卷。”
叶囿鱼收完考卷下楼,发现邬遇已经等在了楼梯口,身旁围凑着几个他们班的同学,其中就有小白兔。
小白兔叫白涂,信息素是春日里浅淡的嫩芽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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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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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前后桌关系,白涂偶尔遇到复杂的问题,也会来请教邬遇。
叶囿鱼走近时,几人刚好对完答案结伴离开。只有白涂还站在原地,应该是有话要说。
看见他来,白涂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也变得纠结起来。
叶囿鱼脚步骤停,识趣地拐了个弯往楼道另一头走:“你们先聊。”
身后,白涂似乎有些着急:“三、三号是我生日,我想、想邀请你们来我家玩!”
“我家自己开了个农庄,虽然在山里,但吃住都很方便的……”
“可、可以吗?”
叶囿鱼转过身,白涂就跟在他身后半米的地方,这会儿正希冀地盯着他。
白涂真切的眼神不似作伪。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拿不准白涂的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白涂先不好意思起来:“其、其实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被塞了好人卡,叶囿鱼张了张嘴,半天只说出一句“谢谢”。
气氛蓦地微妙起来。
他们面对面站着,纷纷从对方脸上看见了难以言说的局促,两人的脸都有微微泛红的趋势。
邬遇上前两步,直截了当:“我们会去。”
白涂怔愣两秒,随后感激地看向邬遇:“好、好的!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说完,他拔腿就跑,眨眼就跑没影了。活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
叶囿鱼看得一哽,不由茫然起来。
回宿舍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白涂的背影。
宿舍里,老三和张岸正在收拾行李。
见两人回来,张岸指着桌上叶囿鱼的手机说:“刚才伯父打来电话,说要来接你们。”
老三煞有其事地点头:“你开的静音。你爸打来三个电话,我们只接到最后那个。”
“不过你爸还挺热情的,想捎张岸回去,还想派司机送我回去!”
叶囿鱼联想到叶父在家庭群里转发的文章,难得地沉默了。
叶父大约唯独不想捎他回去。
他拿起手机,正想点进那两个未接,手机先一步震动起来。
是叶父打来的。
叶囿鱼盯着那个“爸”字出神片刻,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叶父一阵静默,显然没打算先开口。
叶囿鱼试探道:“爸?”
叶父应得很快,却只有一个沉闷的“嗯”。
叶囿鱼捏着手机,忽然很怀疑老三和张岸说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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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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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感觉不到热情,甚至怀疑叶父已经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了。
叶囿鱼硬着头皮接话:“我、我刚到宿舍,您是要来接我们吗?”
叶父冷哼一声:“我是来接阿遇的,顺带捎你一程。”
叶囿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叶父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
“我早就到校门口了,你们出来就能看见。”叶父说完,不等叶囿鱼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叶囿鱼没有太多衣服,全部装起来也只占小半个行李箱。
他看了看自己28寸的镭射行李箱,又看了看邬遇那个24寸行李箱。
福至心灵,他凑到邬遇身边乖巧地喊了声“遇哥”。
邬遇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了过来,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被他这么看着,叶囿鱼蓦地就想起那天在操场,他让自己叫声哥哥。
几乎是同样的情景,他没有说话,叶囿鱼却懂了他的意思。
这一刻,叶囿鱼忽然就狭促起来。
身旁,张岸和老三还在咋咋呼呼讨论国庆假期的安排。
他趁两人拔高分呗的瞬间踮起脚,凑近邬遇耳边用几近嗫嚅的声音说:“哥哥。”
话音未落,叶囿鱼已经触电似的拉开距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阳台跑,一连往自己脸上掬了几抔水,他才稍稍得以思考。
水池上方的镜面里映出他泛红的眼尾,几滴水渍顺着脸颊往下落。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欺负哭了。?
? 第 25 章
一直到校门口, 叶囿鱼都没再主动跟邬遇说一句话。
叶父的车停在距离校门口不远处,也许是等得急了,叶父站在车旁, 时不时就往校门口方向看。
两人视线交汇时, 叶父倏地收回视线,故作正经地目视前方。
邬遇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有意无意地提到:“叶叔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其实只要说说软话就行。”
说软话。
叶囿鱼跟邬遇是岔排走的,他走在邬遇前面一点儿。
这会儿他竖起耳朵,面儿上装作不在意,其实恨不得整个人都扒在邬遇身上,就怕漏听什么重要部分。
邬遇把叶囿鱼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拆穿。
一路上, 叶父热络地询问邬遇在学校里的生活点滴。
叶囿鱼满脑子都是“说软话”, 叶父每提起一个话题, 他都尽量接上一两句有的没的。
叶父偶尔会冷哼两声,但好歹没再像先前那样无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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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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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同鸭讲地聊下来, 三人间的氛围竟然出奇的融洽。
叶家门前修葺着一个小花园。
鹅卵石铺就而成的小路蜿蜒而曲折, 因为年岁久远的缘故, 已然被踏平弧度。
叶囿鱼走在小路上,先前惴惴不安的情绪忽然就消失殆尽。
身后,邬遇的声音盖过脚步:“为什么不走那边?”
花园最右侧是一条平直的大路。
邬遇问得随意, 叶囿鱼心脏却漏跳一拍,连带着脚下也乱了频率。他看见花园时, 下意识就走到了小路上。
为什么不走大路?
叶囿鱼嘴上支吾了半天, 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临近大门, 他倏地反应过来, 这里是叶家。邬遇和炮灰攻从小不和,难道还会操心他平时走哪条路回家吗?
心念电转,叶囿鱼故作轻松说:“就是心血来潮,好久没走了。”
邬遇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后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叶囿鱼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邬遇说出“你之前只走大路”这种话。
耳边,“咔嚓”声蓦地响起,两人才在门前站定,叶家的大门已经自动解锁。
叶囿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在与眼睛平齐的正前方看见一小块巴掌大的电子屏版面。
是虹膜识别装置。
没有锁扣的禁锢,只要轻轻一推,大门就会敞开。
叶父停完车从车库里出来,就看见两道影子杵在门前。
他本该直接从侧门进到后院,但在看见叶囿鱼要伸不伸的手时,他鬼使神差地转了个方向,朝门前的两人走去。
叶囿鱼伸出去的手最终停在距离大门咫尺的地方。
如果细看,就能发现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正在以微小的幅度打着颤。
“我……”
叶囿鱼才开口,身后就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叶父走上前:“停在这儿做什么?”
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叶父轻咳两声:“那天跟你打完电话,你妈妈就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你。进去吧。”
不等叶囿鱼退却,叶父已经越过他推开了门。
叶家的装潢要比邬家夸张很多。
叶囿鱼一进门,就被玄关柜正中央裱着的两条金鱼闪了眼睛。
柜子的四个角摆放着带有招财寓意的玉雕,外面用玻璃封死,寓示财不外露。
从入门到客厅的短短十几步路里,叶囿鱼余光瞥见一件又一件摆饰,其中最吸引他的还是客厅正上方悬挂的那盏覆盖了半个天花板的金色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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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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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能够理解炮灰攻的审美了。
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叶母和邬母一人端着一叠点心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来了?”邬母放下点心,亲昵地扯过叶囿鱼的手臂,“柚柚看着好像瘦了些。”
即使和邬母接触过很多次,叶囿鱼依然有些拘谨。
眼看邬母的手就要往自己腰上捏,他连忙往后退了小半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没有的。”
邬母身旁,叶母望过来的眼睛微微泛着红。
叶囿鱼的心里莫名软了一块:“妈,我回来了。”
话一出口,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像从前说过千百遍那样。
随之而来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戚。
叶囿鱼怔忪在原地。
浓重的情绪化作汹涌的浪潮朝他袭来,一遍又一遍浸没过他的身体。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自己是情绪,还是炮灰攻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
不过叶囿鱼很快就从这种奇怪的代入感中抽离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叶母,两人怎么也谈不上熟悉。那种悲戚的感觉,应该是来自炮灰攻没能和叶母和解的遗憾吧。
叶母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在邬母的推搡下握住了叶囿鱼的手:“柚柚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叶父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打扰,自顾上了楼。
叶母应该是不想松开手的。
叶囿鱼觉察到手上渐紧的力道,就着这个姿势,和叶母聊了些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叶母偶尔接上一两句,看着他的目光却是始终如一的热切。
最后还是邬母看不下去了,按着他们的肩膀打断道:“好歹坐下来聊。”
叶母这才发现,刚才两人竟然站着聊了有十几分钟。
她尴尬地松开手,脸上笑意不减:“吃点甜点吧,这是我和你邬伯母一起做的。”
“冰箱里还有早上做好的布丁。”
“阿遇也多吃点。”
又聊了半个小时,天色渐黑。
叶母也知道不能太着急,她按捺住继续聊天的冲动,打发两人上楼:“客房我昨天就收拾出来了,柚柚你先带阿遇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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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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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我再喊你们。”
叶囿鱼点头应下,起身想去拿玄关旁的行李箱。
邬遇先他一步说:“我拿就行。”
上楼时,叶囿鱼盯着脚下的红毯,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顺着红毯走到二楼拐角处,后知后觉地僵在原地,迈出去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完、完蛋!
他不知道炮灰攻住在哪,也不知道客房在哪!
邬遇像是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脚步不停地往楼上走去。
片刻间,两人已经换了个位置。
叶囿鱼跟在邬遇身后,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似乎随时都能从胸腔里跳出来。
三楼尽头,邬遇住的客房紧邻叶囿鱼的房间。
不知不觉间,叶囿鱼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走起路来,浸湿的内衬摩擦在皮肤上,带起一阵凉意。
他怕被邬遇看出点什么,扯了个洗澡的幌子,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就匆忙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落锁的瞬间,叶囿鱼紧绷的神经却没能松懈。
炮灰攻的房间,维持着最简单的蓝白色。
没有喜好分明的配饰,没有多余的家具,正中央摆着一张和偌大房间格格不入的单人床。
简单到显得单调。
孤儿院里的所有房间都是蓝白色调。
房间不大,摆上一张单人床就已经有些拥挤,只够再摆一张书桌。
叶囿鱼扫过房间里的陈设,每看一眼,呼吸都随着心跳一起急促一分。
灵光一现,他快步走到床边,掀开了被褥右角。
入目是铺散在床垫上的层层叠叠的废纸。
这些废纸几乎涵盖了各种内容,有杂志扉页,有过期报纸,也有废弃试卷。
叶囿鱼把废纸整理出来,一张一张看过去,终于在一众废弃内容里,看见了一份诊断报告。
【患者叶囿鱼,诊断结果为信息素缺失。】
【初步病症为没有性/征。】
叶囿鱼盯着【初步病症】那一栏微微出神。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信息素缺失——
跳转过后,一个热帖横亘众多医学解释的最上方。
【理性讨论一下信息素缺失带来的后果,欢迎各位的不同见解。】
【没有性别,你说能有什么后果?】
【本质就是生理缺陷。不过比废物beta们还要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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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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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有病?十八代里没有beta?】
【讲真,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有人没有性别。这种怪物真的存在吗?】
【这题我会,通常信息素缺失临床表现为:没有信息素,不能分化,没有性别,不孕不育。生活上带来的后果大概是被排斥之类的吧。】
【看楼上就知道了——总会惹来憨批们的ky。】
【没见过,不过可想而知。连beta都会被排斥,更何况是没有性别的人?最可怕的是一些A癌的校园暴力吧。】
……
【可以闻到信息素,但无法感知信息素。】
可以闻到信息素,但无法感知信息素。
这话乍一看好像相互矛盾,但其实巧妙地诠释了所有。
炮灰攻能够闻到信息素,所以他申请在教室外听课。
但炮灰攻无法感知信息素,他不会受信息素压制,也不会受信息素诱惑。
他没有易感期,没有发情期,却也不像beta那样拥有孕育能力。
他被所有性别排斥在外。
甚至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
作者有话说:
柚柚攥紧身上的小马甲:还得捂得更紧些才行!
邬遇睨了一眼光溜溜的柚柚。他没穿衣服。我知道。但我不说。?
? 第 26 章
手里的诊断报告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叶囿鱼收起手机, 目光落在脚边的那一叠废纸上。
九岁那年,他被推进了孤儿院的小池塘。再醒来时,他失去了九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周遭的一切过于陌生, 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也就是那时候, 他在薄薄的被褥下,发现了许多画纸。
纸上涂满了蜡笔的痕迹, 因为长期压在被褥下缘故, 不少内容早就被磨损得无法分辨,连带被褥也被染上了团团晕痕。
那段时间他不敢和院里的其他孩子交流,每天放学后就躲回房间里,把看画纸当成唯一的消遣。
久而久之,他隐约能够分辨出来,那是一叠日记。
黑色蜡笔画的是他被人欺负的过程。
众多黑色中, 偶尔会有一抹红色, 画的是他被人帮助的经历。
其实往后的九年里, 叶囿鱼没再被排斥过,也没再被捉弄过。
院长因为他不记事, 总对他照顾有加, 他过得算不上富足, 却也平安顺遂。
昏黄的残阳从窗帘缝隙处钻进来,丝丝缕缕洒在房间里,给房间里的蓝白色调徒添一抹老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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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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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景象在这瞬间和孤儿院重合。
叶囿鱼蓦地想起泳池里, 轻而易举就被邬遇信息素挑起的灼热和快慰。
还有厕所里,他对邬遇信息素的渴望。
炮灰攻无法感知信息素。
可自己可以。
叶囿鱼捏着诊断报告的手沁出一层薄汗。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倏地砸在耳边, 叶囿鱼手上一颤, 连忙把诊断报告连同散落的废纸一股脑地塞回床铺底下。
短暂静默后, 门外传来邬遇的声音:“柚柚, 你拿错衣服了。”
三两下扯平被褥,叶囿鱼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睡衣上。
目光所及,纯白的布料上点缀着粉色小花,领口和袖口处还裱了一圈粉色花边,看起来很是梦幻。
这套睡衣是赠品,因为很像女款,他从来没有在宿舍穿过。
叶囿鱼脸一热。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不能露馅,压根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拿了套什么。
不过那天买衣服时邬遇也在场,这套赠品他是看见了的。
即使没看见,邬遇也不会把这套睡衣错认成他的吧?
叶囿鱼不明所以地开了门。
门外,邬遇正一脸兴味地打量着手里那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豆腐块。
顺着邬遇的视线,叶囿鱼看见他手里拢成一小团的浅色布料。
“虽然你拿走的是新拆封的。”
“但我怕你穿得不习惯。”
邬遇咬字不重。不知道是不是拉长了语调的缘故,这两句话听起来撩拨又轻漫。
叶囿鱼的注意力才被分走一点,很快又落回到邬遇手里。
他迷茫地眨眨眼,穿得不习惯?
电光石火间,叶囿鱼身形一顿,他僵硬地盯着邬遇指间的那一小团软布,偏长的睫毛也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内里,混杂着燥热的血液蠢蠢欲动。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邬遇的意思。
他拿错的不是睡衣。
周身的温度瞬息攀升,连吐息也带上了不正常的热度。
叶囿鱼逃似的转身:“我、我这就还给你!”
他快步走到床边,捏起睡衣轻轻一抖,果然看见一抹深色擦着粉白布料掉落出来。
蜷成一团的内裤在摩擦中顺势展开,铺陈在蓝色被褥上,很是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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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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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不就是他的尺码。
叶囿鱼几乎是把内裤塞进邬遇怀里。
他没敢看邬遇的表情,接过自己那条时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抬手就想关门!
邬遇却像是找准了时机:“刚才叶姨喊我们吃饭。”
“一起下去?”
叶囿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
先前那些沉重的情绪受邬遇的影响已然散了大半。
而他和炮灰攻的关系,大概还需要一些切实的证据来佐证……
叶囿鱼敛起多余的思绪,一边背过那只拿着内裤的手:“先、先放回去!”
他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却。
这会儿他颔首瞪着邬遇,一张脸红扑扑的,配上气恼的语气,像极了撒娇。
再逗下去该哭了。
邬遇点到即止,收回视线时掩下眼底的深意。
刚才叶囿鱼有片刻的失神。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小玫瑰悄悄钻出荆棘丛,试探性地在冰雪里留下浅淡的痕迹。
晚饭时,叶母偶尔会给叶囿鱼的汤碗里添一两勺汤。
似乎是怕过分关注会引起叶囿鱼的逆反心理,她总小心地拿捏着尺度。
有两次她夹着肉想往叶囿鱼碗里伸,因为邬母的一个眼神,又慌忙地收回伸到一半的手。
第三次,叶囿鱼赶在叶母收回手前递出了碗。
因为这个动作,他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外加叶母夹给他的小山堆似的菜。
好在饭桌上的氛围肉眼可见地有所缓和。
饭后,叶囿鱼和邬遇陪叶母邬母聊了会儿天,正想上楼时就被旁听的叶父拦了个正着:“阿遇先上楼吧,柚柚跟我来书房。”
叶父喊的是柚柚。
叶囿鱼偏过头,正巧对上叶父来不及移开的视线。
叶父被盯得一僵,似乎是不愿意落下风,索性就这么回望回来。但垂在身侧不自觉紧握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书房大约是整个叶家最古朴素雅的地方。
从书桌到一系列家具,全部是实木制。墙壁上裱装的是叶父自己的字迹,落款处用古篆体印着叶刑云。
叶父没有坐下,反而在阖上门的瞬间直切主题:“过段时间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
“虽然你很抵触信息素的事,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
“别人或许会因为你是alpha而高看你,因为你没有性别而歧视你,但你始终是叶囿鱼。”
叶父的话一字一句砸进叶囿鱼脑子里。从前的蛛丝马迹翻绞在一起,最终串联成清晰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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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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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炮灰攻和家里闹翻的起因——
炮灰攻藏在床底的诊断报告,被叶父叶母发现了。
“抛开一切,你得先是叶囿鱼。”
“反之,纵使一切加诸在你身上,你也依旧是叶囿鱼。”
你是我叶家的孩子。
这是叶父对叶囿鱼说的最后一句话。
七点过半,正是夜色四起时。
叶囿鱼坐在客房的飘窗旁,漫无目的地注视远方。
今天这番话,叶父大约早就想说了。
奈何他和炮灰攻的关系每况愈下,每次交流都跟打仗似的,气急时恨不得把最伤人的话扎进对方心口。
叶囿鱼能感觉到,叶父寄予炮灰攻的希冀。
叶父希望看到炮灰攻不被性别束缚,放下对自己的偏见走出泥潭。
但他不是炮灰攻。
他能够以叶囿鱼的躯壳回应这份希冀,却没办法代替炮灰攻回应这份希冀。
挥之不去的压抑堆积在胸口,叶囿鱼有些喘不过气。
他扫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淅沥的水声没有间断过,他不知道邬遇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但此时此刻,他迫切地想和邬遇说说话。
叶囿鱼走到浴室外站定。
温热的水汽地顺着门的风口打在他脚踝处,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湿润触感。
“我有些难受。”
叶囿鱼声音不大,比起倾诉,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低语混杂在水声里,轻易就被覆盖过去。
叶囿鱼又等了一会儿,目光游移在浴室的门上,水声吵得他心烦,却也给了他底气。
试探性地,他大着胆子喊了句“哥哥”。
浴室里,邬遇意料之内地没有反应。
心里的情绪像是开了个奇怪的口子。
叶囿鱼顺势倚靠在门边,小声地吐露着心事:“哥哥,我难受。”
话音落下的瞬间,浴室里水声骤停。
叶囿鱼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周遭的一切都蓦地安静下来,浴室里外似乎在这一秒陷入同步的死寂。
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手,视线却没敢从浴室门上挪开。短短几秒,生生熬得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恍惚间,他听见了此起彼伏,重叠着的心跳声。
咔嗒一声,浴室门倏地打开。
扑面而来的水汽顺着他的脖颈四散开来,将他脸侧不正常的热度一并带走,余下些许凉意。
叶囿鱼缓了一两秒,才看清水汽之后,穿着整齐的邬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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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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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依旧穿着蓝白校服,看不出换洗的痕迹。
“柚柚。”
邬遇问:“你闻得到自己的信息素吗?”
叶囿鱼被问得一愣。
他的脑袋乱成一团,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
邬遇的话在他杂乱的思绪上又打了个死结。
他强迫自己捋清思路,顺着邬遇的话往下思考。
他能闻到他人的信息素,却好像……
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他的迟疑无疑是最直观的答案。
邬遇蹙起眉头:“你发情了。”
荆棘冲破冰雪的屏障,层层叠叠笼罩在雪地上。
它们蜷起骨刺,用最柔软的身肢向外蔓延,势要侵袭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一处领地失守时,昳丽的玫瑰只瞬息就染红了整片大地。
在冰雪刺激下敛起欲望的玫瑰,最终盛放在冰雪里。?
? 第 27 章
邬遇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劲。
浴缸里的水放到一半, 若有若无的异香擦着通风口的缝隙钻了进来,散漫地游荡在浴室里。
两相感应的瞬间,邬遇手上一偏, 指腹蹭过拉链边缘捏了个空。
几乎是同一秒, 浓烈的香气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顷刻就将他完全包裹。
玫瑰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两人间最后的那点儿距离, 在叶囿鱼无意识的逼近下彻底消失。
理智上, 叶囿鱼觉得自己没有发情。
因为他还能够清晰地思考。
“哥哥。”他仰起头,下巴亲昵地抵在邬遇肩头,“我没有发情。”
余光里,也许是因为摩擦到领口的缘故,邬遇后颈处的阻隔贴翘起一道小角,隐隐露出内里仍旧红肿的抓痕。
不等邬遇说话, 叶囿鱼环上他脖颈, 轻而易举地捏上了那个小角:“你看, 这里是我上次抓破的。我知道的。”
说完,他就着角一扯, 彻底揭开那道形同虚设的屏障。
指腹触碰到邬遇腺体的瞬间, 叶囿鱼偏过头, 迷迷蒙蒙地对上那张看表情莫辨的脸。
水雾不经意间染满眼眶,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更真切些。
他踮起脚凑近了些, 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飘散在空气中——
“疼吗?”
恍惚间,邬遇似乎是笑了笑。
只是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等叶囿鱼反应过来想要捕捉时, 它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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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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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瑰是个合格的猎人, 它扼住了猎物的脖颈。
可它不知道, 猎物也在觊觎它的命脉。
邬遇从来都不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人。
叶囿鱼伸出手,想去碰触笑容消失的地方,后颈处却传来一阵湿热触感。
奇怪的飘忽感瞬间充斥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像个过度膨胀的气球,轻飘飘地倒在邬遇身上。
相拥刹那,利物刺入了他的腺体。
皮肤破开的疼痛瞬息就将他侵蚀殆尽。他瞳孔蓦地缩小,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冰雪融进玫瑰的血脉里。
叶囿鱼不自觉地轻颤着。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耳边邬遇的安抚:“柚柚乖。很快就不疼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客房的窗帘没有拉紧,阳光顺势照进来,直直落在床铺上。
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人眼晕,叶囿鱼抬手搭在脸上,眯起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身侧,懒倦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醒了?”
叶囿鱼身体一僵,恍惚许久的大脑在这一刻重新恢复运转。
后颈处正阵阵犯着疼。
不容忽视的疼痛直白地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无数记忆涨潮似的涌入脑海,叶囿鱼倏地就想起,昨晚他一边喊邬遇哥哥,一边扒在他身上摸他腺体的情景……
自、自己简直是流氓!
叶囿鱼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侧过身体正对邬遇,眼神却四处乱飘:“昨、昨晚……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对不起……”
“我们、我们能不能一笔勾销?”
邬遇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一笔勾销?”
叶囿鱼没敢直视邬遇的眼睛,他羞愧地低下头,一边在心里谴责着自己的渣男行径。
他是知道alpha被外人触碰腺体的感觉的。
无论是那天在医务室里,还是昨晚邬遇标记他的时候……
那是一种遵循本能的失控感。
邬遇也坐直了身体:“没经过你同意就对你进行临时标记,本就是我的不对。”
他答应得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下一次——”
“我会先征询你的同意。”
叶囿鱼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心里忽然就酸酸胀胀的。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他添的麻烦,却还要邬遇不予计较。
情绪蓦地低落下来。
他正低落着,脑袋就被邬遇轻轻挼了一下。
“柚柚,你需要一个阻隔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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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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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囿鱼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邬遇继续说:“你身上沾染了我信息素的味道。”
叶囿鱼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被邬遇标记了。
他闻不到自己的味道,但他的身体尚记得昨晚的那场暴雪。
他几乎可以想象,他身上的冰雪气息有多么浓重。
叶囿鱼心头一跳,瞬间就被邬遇点醒。
叶父昨晚才找他谈过性别的问题,如果今天被发现他身上沾染了邬遇的信息素,他恐怕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思绪一转,叶囿鱼突然发现,叶父和邬遇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对等。
叶父清楚地知道炮灰攻没有信息素,可邬遇已经闻过了自己的信息素。
只要他们一交流,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他的一颗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遇哥。”叶囿鱼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思忖着开口,“假性发情的事情,我怕爸妈担心……”
“你能替我保密吗?”
邬遇却没有立即接话。
叶囿鱼有些着急:“我、我是个alpha!这种事情说出去,很丢脸的!”
“柚柚,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邬遇不太赞成:“之前没说,是考虑到叶叔叶姨还在国外。”
叶囿鱼顾不上其他,下意识就倾过身体:“哥、哥哥……”
“你帮帮我。”
两人只隔了咫尺远。
叶囿鱼凑过来那一刻,凛冽风雪也随之逼近。
这种感觉很微妙,邬遇却并不讨厌。
猎物敛起自己的锋利的爪牙,装作无害的模样,悄无声息地蛰伏着。
邬遇应了句“好”。
作者有话说:
柚柚被忽悠瘸了。?
? 第 28 章
叶囿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着落。
得到肯定答复后, 他僵直的背脊骤然放松下来,鼻尖刚好擦过邬遇的肩膀。
耳边是邬遇清晰可闻的吐息声。
叶囿鱼这才发现,他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
这会儿他大半个人都压在邬遇身上, 只稍再往前一点, 他就会彻底扑进邬遇怀里。
羞怯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涨红着一张脸,下意识就想退回到原位。
视线里, 邬遇好似习惯了一样, 看过来的目光没有波澜。
叶囿鱼蓦地想起昨晚,邬遇衣着整齐地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幕。
当时他神志不清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邬遇蹙起眉头盯着他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块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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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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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好像总是这样。
只有那张照片里,他在面对闻星陨时, 才露出过那种全然不同的……堪称温柔的神情。
方才的羞怯荡然无存。
叶囿鱼胸口像是突然梗了一口气, 后退的动作也停滞下来。
脑海里, 奇怪的想法转瞬即逝。
鬼使神差地,他维持着这个变扭的姿势, 声音小到嗫喏:“哥哥, 你能帮我贴一下阻隔贴吗?我、我看不见。”
后半句话几乎只剩下气声。
话一出口, 叶囿鱼就后悔了。他不敢直视邬遇的眼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床头柜摆着几张没有拆封的阻隔贴,是邬遇随身备下的。
邬遇没有犹豫地应下了。
冰凉的指腹触及腺体旁的那块皮肤时, 叶囿鱼不争气地软了身体。
早饭时,叶囿鱼谎称自己易感期到了。叶父只扫了一眼他后颈的阻隔贴就收回视线, 并没有拆穿。
叶囿鱼见状, 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叶父叶母简单吃了个早饭, 就双双出了门。叶父去公司, 叶母则是和邬母结伴约了美容项目。
九点刚过,阳光彻底破开层云笼罩在大地上。
叶囿鱼窝在沙发一角,捏着手机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他和邬遇两个人。
上楼时他跟在邬遇身后,习惯使然,他顺势就跟着邬遇进了客房。
现在他坐在客房的沙发上,手脚好像都无处安放。
手上倏地震了两震,叶囿鱼吓了一跳,心脏也跟着漏跳一拍。
微信界面弹出几条消息提醒——
【呦呦情侣免单日:1号全天,情侣可享免单优惠哦!】
【店内有优质单身服务生为您提供最舒心的服务,更是单身小伙伴的不二选择!】
【地址:新商贸区九九路520号。】
他静默两秒,面无表情地戳进这个打广告的账号,下划找到红色标志。
指腹刚按上删除键,床头邬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柚柚,帮我拿一下手机。”隔着浴室门,邬遇的声音显得克制而低哑。
似有若无的换气声钻进叶囿鱼的耳朵,几乎是瞬间,他脑子里就蹦出那个不成文的想法。
那、那种事情,大家都气、气血方刚……
再正、正常不过了!
叶囿鱼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没敢再细想,拿起邬遇的手机就蒙头往浴室方向走。
他停在距离浴室半步远的地方:“遇哥,我帮你把手机拿过来了……”
说完他才蓦地反应过来,邬遇正在……
手机屏幕上,迹扬的名字横亘在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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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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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光一现,叶囿鱼脱口而出:“是迹扬打来的,我帮你接吧?”
浴室里,邬遇应得不紧不慢:“好。谢谢柚柚。”
奇怪的尾音在叶囿鱼的心尖上轻轻地撩拨着,他烫得晕乎乎的,手指顺势按在接听键上。
电话那头很是嘈杂,迹扬也懒得废话:“带你家小哭包来喝奶茶,这次我请。”
“地址发你手机上了。”
他两句话说完就自顾挂断了电话。
叶囿鱼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一时间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邬遇家小哭包……
说、说的好像是自己……
叶囿鱼这么想着,下意识就说:“遇哥,迹扬喊我们去喝奶茶。”
邬遇似乎是想回应些什么,但叶囿鱼却没敢继续听。
他补了一句“我回房间等你”,转头就往自己房间跑。
半响后,叶囿鱼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反应过来,他的衣服都还在邬遇的行李箱里。
这会儿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没来得及更换的校服。
可隔壁,万一又听见什么……
耳边好像又响起隐忍的喘/息,叶囿鱼最终还是打消了重新回去的念头。
手机适时震动起来。
刚才他没来得及删除的小广告号,一连又发来几条消息。
【我去接男朋友,大概半小时后会到。】
【你们先到先点。】
【店里奶茶和甜品都还行。咖啡一般,别点。】
叶囿鱼看得一愣。
现在打小广告都兴走这种杀熟路线吗?
他暗暗感慨了一声对面的敬业,手上却没停顿,回了个【不买】就果断按下确认删除。
两人到达迹扬说的奶茶店时,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叶囿鱼望着不远处立牌上硕大的“呦呦情侣免单日”,忽然有些恍惚。
奶茶店门前围着一小群人。
叶囿鱼毫不费力地看见人群中央,穿着白色衬衫的迹扬。
这一瞬间他终于确定,微信里那个一上来就用熟稔语气推荐他点奶茶和甜品的小广告号,是迹扬的。
他茫然地看向邬遇:“迹扬是在兼职?”
“平时他都在这儿兼职,不过今天他调休。”邬遇如是说。
邬遇说完,奶茶店里走出一个身着侍者服饰的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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