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重看来,婚礼就是邀请两家人和几个好友一起见证,在教堂走个仪式,温默也是这么想的。
三楼小客厅,修重看向一楼客厅六个围坐在一起讨论得很激烈的家长团,觉得这场婚礼大概低调不了。
确定要办婚礼后,修重联系了养父母林桑和李泽,本意是想让他们空出婚礼当天的行程安排,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赶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婚礼策划团队。
梧州和新洲有很多婚嫁习俗不一样,前两天饭桌上温郁说一场不够他们发挥的,想在两边各办一场,温默当时就要撂担子跑路,这才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看什么这么入迷?”
温默坐在修重对面,专注画画头也没抬,“修叔又做零食了?”
修重回过神:“你愿意嫁进老修家就图他做的零食?”
“不然呢?”
温默视线扫过他的下颌线,继续作画。
修重一脸认真:“好歹我的美色要比他的零食更有诱惑力吧?”
温默:“美色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修重:“……那你别画。”
温默:“不行。”
终端突然震动,是林清柏发过来的视讯,修重随手点开。
“重小子,你要默小子办婚礼了?!”
林清柏穿着老头衫戴着草帽坐在田边,边吃苹果边扇蒲扇,“怎么前几天都没听你俩提过?”
“回来后才决定的。”
见林清柏皱着脸,修重补充了一句,“本打算等过两天家里收拾好再接你们过来。”
闻言,林清柏脸色好了一些。
“筹备得怎么样了?”
修重把镜头转向一楼客厅:“我和默默就是工具人,婚礼所有事轮不到我们操心。”
林清柏:“请帖这些,喜糖这些都准备了?”
说着,坐在他旁边休息的几个兵大叔也挤到镜头里。
“可得早点跟教堂预定啊!好日子抢手得很!”
“喜米也要多准备一些!”
“找个靠谱点的主教,提前沟通仪式流程,着急忙慌容易出错!”
修重失笑:“会的,婚礼定在这个月23号,你们有空到时候也一起过来喝杯喜酒。”
送过橘子的兵大叔瞄了一眼林清柏的脸色,咧着嘴应下:“那必须有空!”
能被修重亲自邀请去参加婚礼,这牛不得吹一辈子?
听他们在讨论婚礼的事,温默放下铅笔走向修重。
秋景帮林清柏撑着伞,听到这问了一句:“离23号就半个月了,你和小默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两人都是军官,按照规定婚礼当天要穿着军制礼服,而这种礼服一般都是军方后勤部门或者指定的军工厂才能制作。
“军方每年都有定做一套礼服,我们打算用今年新做的那套。”
修重拉温默过来挨着自己坐,“反正礼服长得都差不多。”
出席各种军演或者阅兵时会被要求穿礼服,但对他们这些常年活跃在前线的武官来说,没有那么多时间门参加这些,发的几套礼服都没机会穿。
说完后,一屏幕的人突然静止,修重去看网络,以为信号不稳定。
“一生就一次的婚礼,要不要这么随便?”林清柏给气的,手里的苹果都不香了。
温默:“礼服是新的。”
林清柏反问:“你还想穿套旧衣服结婚?”
温默木着脸:“我无所谓。”
林清柏扭过头,气得不想说话。
修重好奇:“这其中有什么讲究?”
“一般礼服和婚礼用的礼服乍看差不多,但从用料到细节完全不同。”
秋景笑着解释,“衬衣袖口和衣襟内侧会用红线绣上囍字,纽扣全部定制,连绶带的编织手法都不一样,很有收藏价值哦。”
修重和温默眼睛一亮。
好像还不错?
林清柏摇摇头,让秋景联系后勤部:“我记得你和制衣部首席是闺蜜?快帮俩孩子问问半个月能不能赶出来。”
秋景:“阿珊去年退休了,我让她帮忙问问。”
见她拨号,林清柏忙不迭补充道:“要最好的裁缝!不能因为工期短就给我马虎了事!必须得量身定做不能拿成衣随便糊弄!”
秋景拍开他:“知道了。”
林清柏缩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凑过去:“对了,料子必须得最好的!”
秋景:“知道了。”
修重偏头和温默眼神交流。
【又没我们什么事了。】
温默:【工具人实锤。】
温默压低声音:“婚礼结束后你穿定制礼服让我画。”
修重:“你不是说就那么回事?”
温默:“我是那么看重美色的人?”
修重:“你不是?”
温默硬着头皮:“我更看重你的内在。”
修重:“……这句话你自己信不信?”
温默沉着脸:“给不给画?”
修重轻笑:“想画也不是不行,不过——”
听着修重在耳边的低语,温默眉心一跳,耳朵微微泛红,眼神光闪烁,最后轻哼了一声。
“成交。”
屏幕另一头,林清柏正糟心呢,转头见两个当事人正腻腻歪歪的说悄悄话,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
可长点心吧,臭小子!
拨给胡珊的视讯很快接通,秋景和两年没见的老姐妹唠了两句家常就进入正题。
“半个月太赶了,一般都提前三到六个月。”
胡珊躺在摇椅上撸猫,“谁结婚,这么着急?”
秋景忍不住笑:“是小重和默默。”
“什么?!”
胡珊猛地坐起差点闪到腰,撸猫的手突然收紧,声音提高了八度,“他们要结婚了?!”
“喵呜!”
猫给了她两爪子,气呼呼地跑走了。
“是啊,他们难得有假期,婚礼也是临时决定的。”
说到这,秋景轻叹,“你看能不能让部门里的孩子帮帮忙?”
胡珊扶着腰,大手一挥:“有我在不用半个月!十天保证把礼服送到他们手里!”
修重挂断视讯后不久,秋景发信息过来,说礼服制作团队明天一早会到新洲驻军管理局,让他们一起过去。
“重崽!”
修启在一楼客厅喊,“和默默下来看看礼堂设计图,顺便吃午饭。”
“来了。”
修重回了信息,牵着温默下楼。
饭桌上,提到要定制礼服,李泽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只剩半个月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林桑迷茫地看向浮清:“教授,小重他们的礼服没定吗?”
她以为这是最先定下的事,没见他们提以为早就已经定好了。
浮清欲言又止。
“小重说穿平时的礼服,我们也觉得挺好的。”
俩儿子本就不太乐意操办婚礼,他们哪敢提太多要求,万一孩子撂担子不干了怎么办?
修启心道林老干得漂亮,面上稳重地说:“这样也好,以后留个纪念。”
修重:“嗯,明天去管理局量尺。”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就去了新洲驻军管理局,被一执勤的兵哥带着去了后勤大楼的办公室。
推开门修重才发现,已经退休的胡首席竟然亲自来了,另外还有四个女性oa,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看穿的军装款式都是制衣局的。
“胡首席。”
修重和温默过去打招呼,又对其他人点头,“辛苦了。”
胡珊抱抱两个乖崽,笑道:“能亲手给你们做结婚礼服,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辛苦?”
修重有些意外。
这意思是胡首席要参与制作?她可是只给总统和上将级别的军官做礼服的。
办公室内已经摆放了各种量尺工具、不同颜色质地的布料和满满几大箱配饰。
修重和温默脱了鞋子分别站到对应的位置,由两位中年beta为他们量尺,四位女性o负责记录。
胡珊不时看看修重和温默,在带过来的一堆东西中挑挑拣拣。
o翻看之前的数据:“修少将比年初的时候长了0.5公分。”
修重无奈:“希望不会再长了。”
把对面的温默给急的,木着脸问给他记录数据的oega忙不迭翻看年初数据,一喜:“也长了0.5公分!”
温默暗暗松了口气:“那还是一样高。”
修重失笑:“毕竟是好兄弟。”
量尺的过程比修重想象得更复杂。
一般礼服的款式都是固定的,只需要量尺,而结婚礼服不仅要量尺,从布料和配饰都得定制。
怕温默不耐烦,修重频频往他那边看。
胡珊捂嘴笑:“你们在一起快七年了吧?还没痒呢?”
修重:“何止是七年。”
胡珊一脸疑惑:“你们几岁谈的恋爱?”
修重打了个哈哈混过去:“再过几个七年都不会痒,我们一般不记仇,不翻旧账,有仇当场就报了。”
胡珊笑出声:“怎么报?打架啊?alpha都爱打架。”
“嗯。”
修重对上温默看过来的双眼,意味不明地笑笑,“还有很多报仇方式。”
温默:“……”
嘚瑟。
胡珊/在场工作人员:“……”
这成吨的狗粮谁搂得住?
修重本以为他和温默是甩手掌柜,所有事都交给家长团了,没想到筹备过程中还是冒出了很多要处理的事。
决定礼堂布置方案、和主教沟通仪式流程、决定邀请人员、写请帖发请帖、决定酒宴伴手礼……
婚礼前一周,他们亲自去接林老和秋景来雁林,一起来的还有林老那帮老兄弟,带了一卡车的蔬菜水果和新茶。
修启做主让林老夫妇住家里,其他人统一安排到君澜酒店。
夫妇俩倒没什么不适应,林清柏逮着谁有空就陪他下棋,每天傍晚带着虎生去散步,回来和修启品品茶聊聊时局,秋景闲来无事做些小点心,偶尔给浮清他们提一些婚礼策划的建议。
婚礼前五天,后勤部的兵哥把做好的礼服送到了家里,后来修重听秋景说,胡珊为了赶工腰椎间门盘突出复发,被儿子接回家治疗,因没办法过来参加婚礼而哭肿了眼。
婚礼前两天,老金、老包和池树从梧州赶过来,修重很久没和他们聚过了,让他们留在家里吃晚饭。
一桌十三人,一个退休上将,三个将级军官,两个顶尖病毒专家,一个顶尖机械师,还有一个站在总统背后的大佬。
这顿饭吃得老金三人很拘谨。
修重看出他们的拘束,开了无酒精的清酒给他们满上:“都自己人。”
温郁看着池树笑:“小树,你以前来我家玩过吧?”
池树给激动坏了,忙端着酒杯过去给温郁和叶云敬酒:“我小时候父亲受过伤,是叶医生救的,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
叶云视线扫过那边正在给修重喂食的温默,眼底有了几分笑意,“谢谢你们帮我们照顾默默。”
池树:“不、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温郁:“你们帮了很多,是我们要说谢谢。”
三个人互相谢来谢去,把一桌人都给逗笑了。
温默实在看不下去:“可以了,吃饭吧。”
这一闹倒是让餐桌上的氛围和谐不少。
池树放松了一些,问修重:“修哥,自从网上曝光你们领证后,好几千万人投票赌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林清柏:“赢了会怎么样?”
池树恭敬地回答:“每个人押注一毛钱,赢了可以瓜分奖池里所有的钱,不过投今年的人占了60,赢也赢不了几毛。”
林清柏随即打开终端,眯着眼找半天:“在哪?”
池树:“啊?”
林清柏:“下注的地方。”
池树:“……”
坐他旁边的修启帮忙找到页面:“我也投了。”
浮清笑出声:“我也投了。”
林桑:“我和阿泽也投了。”
老金三人眼睛逐渐瞪圆。
大佬们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池树:“不过没什么意义,这场婚礼不打算公开的话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老包嗤笑:“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等着看吧。”
就像被预言,当晚零点刚过,网络上突然流传出一张路人的偷拍。
照片里修重温默送胡珊团队走出管理局,看起来似乎很寻常,可当胡珊的身份被网友扒出来后,网络上瞬间门炸了。
“冷知识:军方今年的制服已经做过了!就算破损再做也不用劳烦退休的胡首席亲自过来量尺!”
“嗷嗷嗷嗷嗷婚礼!我要看婚礼!”
“半年内有希望吗?!能不能全程直播?孩子馋哭了!”
“听到多少o心碎的声音。”
“到了适婚年龄立刻结婚,他们对彼此都没任何犹豫,谁能插足?”
第二天修重两人下楼吃早饭,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旁看他们的新闻。
温默:“没瞒住。”
修重盛了一碗红薯粥给他:“算了,不要太闹腾就行。”
修重本想不对外公开,低调完成婚礼。
不对外公开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想办法低调。
可等到婚礼那天,他发现连低调都做不到。
修启和温郁的朋友圈太大,随便请请就把各界叫得上名字的大佬都请来了。
三楼落地窗前,修重系着领带,看豪车源源不断开进自家车库。
“默默,我们跑吧。”
温默系好领带,将领子翻折下来,淡淡道:“我无所谓。”
修重偏头,对他招招手。
温默走过去:“怎么?”
修重帮他整理领带:“稍微有点歪。”
定制礼服的领带乍一看是黑色,可在光线下会透出些微喜庆的暗红,反面有“囍”字暗纹。
温默扒开修重衬衣的衣襟,看到绣上去的大红囍字笑出声。
“土掉渣了。”
“所以才绣里面。”
修重整理好他的领口,“我倒是觉得很有仪式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穿这种军装。”
温默轻哼:“为我穿的。”
修重:“那还能为了谁?”
温默微微偏头亲过去,轻叹:“竟然跟你这小子结婚了。”
修重失笑:“不甘心?”
温默:“不真实。”
修重退开一些,低声问:“紧张吗?”
温默没回答,牵住修重的手:“要是我在仪式时说错台词怎么办?”
贴过来的手心不湿,却很烫,修重反手握紧:“你的台词总共就三个字,这还能说错?”
温默:“要是嘴瓢说成不愿意呢?”
修重:“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拜拜。”
温默:“……”
草,越说越紧张了。
二楼小露台,池树这个伴郎身着黑色西装,头发抹了半瓶发蜡,得到温默的允许后正开着直播,直播间门围观人数短短半小时突破五千万。
看到留言区疯狂刷修重和温默的名字,池树把镜头怼向一楼大草坪:“我哥他们还在换衣服,先看看现在来的宾客,我看到君澜的陈冲先生了!”
“万家财团的万开河!我在重逢分部启动仪式上见过他!”
“梧大校长司延!他旁边的好像是薛霖?!好帅呜呜呜”
“据说今天的婚宴把整个君澜酒店都包了!”
“重逢的万总和顾总来了!不对劲,顾总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
“这一整个就是超级财团之间门的大型聚会。”
“不不不,不止!左边那波全是科学家,右边那波全是顶尖技术专家!还有后面!穿着军装的那波最低军衔是少将!被包围的是退休的前联席会议主席!”
“这是我能看的吗(苦涩滑跪”
家长团六人天没亮就起来做准备,宾客是在太多,他们就分头各自接待自己的那波,修重和温默请来的人就由老金老包两人代为接待。
草坪上事先准备了食物和酒品,阿兹卸了所有子|弹变形成白熊,托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做个随叫随到的服务生。
竿爷被专车从金洲护送过来,穿着修重给他买的新衣服,随手从甜品台上扒了个粉色小蛋糕,见附近都是年轻人,就后面有几个老头和他年纪差不多,就跑了过去。
林清柏正和一群老兄弟聊得起劲,见竿爷过来,点头打招呼:“你好。”
竿爷笑嘻嘻道:“你好,我是重崽的爷爷。”
林清柏和一群老兄弟上下打量他,在脑子里快速搜索家长团六个人的家庭情况,确定没有这号人。
林清柏下巴微抬,自信道:“我也是他们的爷爷。”
“那真巧啊。”
竿爷嘿嘿笑,“没想到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豆丁都做将军了,太出息了!”
林清柏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他小时候跟过你?”
“那可不是?”
竿爷比了个高度,“以前他就这么点高,瘦不拉几的,蹲在我店门口都快饿死了,我看实在可怜就让他进店里……”
竿爷跟说相声似的,愣是让一群将军听上了头,还把两头其他小团体的人也吸引了过来。
吉时前半小时,修启和温郁让大部分宾客出发前往圣亚教堂。
婚车车队开出车库停在院门口。
池树忙不迭跑会屋子内,正好看到修重和温默携手下楼,惊呼了一声,忙把摄像头转过去。
直播间门顿时被臭鸡蛋霸屏。
“我也要看!!!”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让我看?!快点!”
“池大都惊呼了,一定很好看呜呜呜呜”
“快把摄像头转回去!我要举报了!”
“勾得我抓心挠肺哟!”
池树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还是等仪式开始后再让你们看更合适。”
说完后,臭鸡蛋数量几何倍增。
见修重和温默出门,老金站在主婚车两旁对他们招手。
修重给拉开后排的车门让温默进去,自己绕过车头坐到另一侧。
池树作为这场婚礼的摄影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时间门一到,车队开了出去。
老金看向内视镜,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你们这帅得没朋友啊!”
池树用另一个摄像头怼着后排拍摄。
“哥和修哥今天都帅出新高度了!”
修重轻笑:“只结一次婚,总不能太邋遢?”
温默木着脸,满脑子都是说错台词的后果,根本没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可把直播间门里只能看到路面的网友们给急哭了。
只能听声音这是人干的事?
池树扫了眼留言区:“哥,他们说想看看你们。”
修重:“马上就到教堂了。”
池树:“喏,你们听到了,这是修哥的命令。”
屏幕上的臭鸡蛋瞬间门消失,顿时鞭炮和烟花启鸣。
池树:“……”
“那是战斗机?!”老金惊呼。
车子很快在教堂前停下,修重打开车门下车,仰头看向天空。
十六架有银狮标志的战斗机正在空中以一定的规律翻转盘旋,喷射出的粉色烟雾变成一串串爱心。
修重:“……”
一定是陈豪和陈杰那对兄弟出的鬼主意。
战斗机上,陈豪和陈杰几乎同时打了个喷嚏,粉色小爱心多了个尖尖。
问题不大,不慌。
早些从家里过来的宾客和另外一大群直奔教堂来的宾客都没有进礼堂,被这一幕吸引聚在广场前围观尖叫。
两旁蹲守的媒体人按快门的手就没停过。
请了各方巨佬就算了!还有战斗机助兴!这牌面还有谁?!
赶在吉时前,十六架战斗机拖着粉色烟雾从各个方向飞驰离去,以教堂为圆心留下一圈粉色爱心。
温默看着头顶那一圈像花环的东西:“他们这样算旷工吗?”
修重牵住他往里走:“背后没人撑腰不敢跑过来。”
说是这么说,两人还是在银狮的群里发了大红包。
回复刷得飞起。
“谢谢两位长官的红包,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
大礼堂上下九层,最多可容纳1800人,各处装饰以白蔷薇做主调,点缀了烟灰紫和奶油橘,沉稳低调又不失温柔。
所有宾客落座,主教走到台前开始主持婚礼仪式。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休息室内,温默频频看时间门,有些焦虑。
修重替他擦额角沁出的汗:“不用紧张,又不是让你嫁给别人。”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默很不爽:“为什么你不紧张?”
修重抬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谁说的?”
手底下的心跳得很快,温默手指微微蜷缩,焦虑感顿时缓解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浮清和叶云一起进来。
相似的白西装穿在两人身上却穿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马上要上场了,两人过来检查崽子们的着装。
浮清蹲下来帮温默抚平衣角,笑道:“一会儿别慌,就跟平时一样,爸爸就在第一排。”
温默:“嗯。”
叶云帮修重整理斜跨的武装带:“默默的眼光比我好。”
修重失笑:“别这么说,他会嘚瑟的。”
温默哼哼:“嘚瑟的不知道是谁。”
听到提示,浮清迅速拉着叶云离开,打开门时对他们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很快,有工作人员过来领他们出去。
修重对温默伸出手:“接下来的路,我们一起走。”
温默搭上他的手握紧:“好。”
礼堂内,池树偷偷找好了直播的位置。
在乐团演奏的庄严神圣的旋律中,主教对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我们有请今天的这对新人。”
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大门缓缓打开,身着同款少将礼服的修重和温默逆着光携手缓缓走进来。
“嗷嗷嗷——!”
“好帅好帅——!”
场内宾客纷纷起哄。
竿爷直接站起来招手:“重崽,你今天太他妈帅了!”
坐他旁边的林清柏本来很矜持地鼓掌,可一见竿爷都起身欢呼了,他作为两个小子的爷爷怎么也不能被比下去啊。
这么一想,林清柏也放飞自我,站起来喊:“太帅了!”
倒是秋景一脸不忍直视,又忍不住笑出声。
池树的直播间门也炸了。
“天呐!!!我没了!!!”
“不愧是胡首席亲自操刀的礼服,质感一绝!”
“啊啊啊啊啊第一次觉得两个alpha可以这么般配!”
“为什么?!明明还是那张脸,可今天看起来更帅了!”
“这溢出屏幕的幸福感,可恶!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修哥的眼神谁楼得住?!分分钟流鼻血!”
“一时不知道该魂穿谁(伤脑筋”
在欢呼声中,修重和温默走上高台,面对面站立。
主教开始宣读誓词。
“修重先生,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即使你们经常为一些无聊的事打架也不离不弃,你愿意爱他、忠诚于他直至生命尽头吗?”
“我愿意。”
修重看着温默略显紧张的脸,轻笑,开始随性发挥,“我修重愿意和温默结拜为兄弟,从今以后一起生活,同穿一条裤衩,同睡一个被窝,即使易感期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温默:“……同穿一条裤衩不行。”
修重随意地点头:“那把这条划了。”
一句话惹得全场爆笑。
等这两人说完,主教看向温默:“温默先生,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即使你们经常为冬瓜糖做几斤,窝窝头够不够吃起争执也不离不弃,你愿意爱他、忠诚于他直至生命尽头吗?”
在修重的凝视下,温默认真道:“我愿意。”
主教真诚发问:“那起争执后都怎么解决?”
温默:“当然是听我的。”
主教:“好的。”
主教回答得太干脆,把连修重在内所有人都给逗笑了。
宣读誓词后是交换婚戒。
所有人顺着他们两人的视线看向背后大门,三米多高的雄狮一步步走向高台,在他们身前蹲下。
这冲击性的一幕又引起现场和直播间门所有人尖叫。
修重从虎生一圈头毛中摸出藏在里面的戒指,等它退场后牵过温默的左手,将其中一枚戴进他的无名指。
温默深吸了口气,取出另外一枚,将其戴进修重左手无名指,在退开前先抱住了修重。
修重轻笑,顺势环住他的腰。
温默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无比郑重地说:“愿来世与你重逢。”
修重心口猛地一跳,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又黑又白,什么都看不见,只依稀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耳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和眼前温默的声音重合了。
【愿来世与你重逢。】
这是只属于他们,无法对外宣誓的誓言。
修重收紧手臂,同样郑重地回答:“好。”
“亲一个!亲一个!”
“快亲!快亲!”
“今天这种场合,怎么能用一个抱抱敷衍过去?!”
“再不亲我摁头了!”
见两人抱着说悄悄话,宾客席中的年轻人开始起哄,连浮清在带头呼喊。
修重松开手,凝视中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亲上了。
在最后一丝理智绷断前,修重放开他。
见温默眼神迷离,修重低声提醒:“仪式还没结束。”
温默木着脸:“我当然知道。”
两人对视了片刻,同时笑出了声。
温默这一笑,直接冰山融化,冰箱变烤箱,把一众宾客给看愣了。
那个总是摆臭脸,感觉一言不合分分钟会秒人的温默竟然可以笑得这么甜?!
池树直播间门卡顿了一分钟,弹幕和留言快得根本看不清。
“我宣布!这是本世纪最甜的笑,没有之一!”
“温少将竟然能笑得这么可爱,太犯规了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我一个大猛a分分钟被掰弯!”
“嗷嗷嗷嗷嗷我可以!”
“我也想要个温少将这样的老婆,修少将真是人生赢家本家了!”
交换戒指后,礼成了,可万井游这群年轻人却闹着要修重和温默抛捧花。
修重倒不是不愿意抛,关键是他和温默都没有。
余光注意到主持台上插的鲜花,他随手取下一支,偏头对宾客席笑笑:“准备。”
宾客席上的年轻人纷纷起身招手,示意修重往他们那边抛。
“接好了。”
修重视线扫过某处,手腕一转将花掷出去。
一看这架势,所有人缩手的缩手,缩脖子的缩脖子,心里暗骂了一句卧槽。
这哪是抛捧花,是夺命飞镖啊!一不小心,脑袋就扎穿了!
鲜花飞入礼堂顶部垂吊下来的花球上,片刻后,几十束被割断的鲜花飞落下来。
“哇啊——!快抢!”
看一群人抢得那么得劲,修重牵着温默,低声问:“我们要不要去抢一朵?”
温默看着他:“我已经抢到最好的那朵了。”
修重轻笑:“也是。”
温默:“……”
嘚瑟。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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