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后宫嫔妃的心湖,是起了一层又一层涟漪。
当阮酒酒有孕的消息传开后,涟漪扩大,成了海上飓风,搅得她们心神不宁。
毫无意外的,惠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今天又失手摔碎了一套茶具。
内务府习以为常的收到报备,又麻利的拿出一套新茶具,给惠妃补上。
这要是贵人、常在之流,可没有补的资格。
所以,嫔妃们力争上游,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阮酒酒、宜妃、宣妃等人,已经在上游了。她们望着下游的鱼儿们,为了一点鱼饲料,争的团团转,自己的日子过的悠闲松散。
“翊坤宫小厨房的菜,味道也很是不错。比上回来吃,更好吃了。”阮酒酒点评道。
“咱们这儿,就只有你有这个资格点评。一会儿你的话,传到我宫里小厨房去,今日做菜的御厨们,肯定高兴的回去后多喝两盅酒。他们厨艺精进,还不是你永和宫的御厨鞭策的么。就连御膳房的御厨,现在都不固守老的菜式,开始推陈出新,研究新菜式了。”宜妃道。
阮酒酒道:“百花齐放么。多好啊,咱们不就有口福享了。”
阮酒酒更想说的是,在无情的封建主子压榨下,御厨们不得不卷起来啊。
卷生卷死,厨师的厨艺越好,食客们越开心。
作为贪吃的人,阮酒酒这时候就不劝人该躺平躺平,该咸鱼咸鱼。
口腹之欲,一定要满足的。
“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姐姐不是让我族中在京城的人,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番邦来的观赏植物么。可还真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叫做番柿,来自西番。叶如艾,花似榴,缚架上,观赏十分好看。”宣妃吃饱后,道。
阮酒酒松散歪坐的身子,听到之后,感兴趣的猛的坐直起来。
“听起来是个有意思的东西。什么时候能送到宫里来?”阮酒酒眼睛亮晶晶的问道。
宣妃望着这个样子的阮酒酒,觉得她真可爱。
“应当再过几日,等结出果子了,就送进宫来。我让他们种了十来颗,到时候,咱们一人分两颗,观赏着玩儿。”宣妃道:“我的那份,就交给姐姐,请姐姐让我养好,我再拿回去。”
“你真机灵。什么花草,在玛琭那儿,都被打理的郁郁葱葱,十分水灵。玛琭,我的那份,也请你帮我养着。”宜妃道。
郭贵人含笑道:“我的就不必了。我照养花草不如玛琭,但还是喜欢养它们。”
“好说好说。你们交给我,我必给你们个惊喜。”阮酒酒道。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番柿是什么?”宜妃敏锐道。
阮酒酒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
“行,你且保密着。几日的时间,我等得起。”宜妃道。
阮酒酒笑眯眯的,就是不接她的话。
宜妃恼怒的跺跺脚,她扯扯郭贵人的衣袖:“姐姐,您帮我!”
郭贵人不得不出言道:“宫中嫔妃,如今都爱食西番莲。或用西番莲泡水饮用,或用它做汤底,煮鱼汤吃。味道酸酸甜甜的,十分清爽开胃。这都多亏了玛琭发现。在以前,咱们可是只知它能观赏,花纹绘在衣服、瓷器上,是前明袭下的皇室纹样。”
“姐姐上次看到西番莲时,表情好似和方才差不多。难道,我那番柿,也是入口好吃的水果!”宣妃拍着手掌道。
三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充满了求知欲。
阮酒酒偏过头去,不敢直视。
她怕忍不住内心找到西红柿的喜悦,和她的小姐妹们分享。
夏天吃凉拌西红柿,多么的快乐啊。
还有西红柿炒蛋、西红柿炒饭、西红柿鸡蛋面、西红柿排骨汤,酸酸甜甜的大红果子啊。
以前它在菜市场最便宜的那一拨菜里,现在却成了高攀不起的对象了。
“玛琭,不准躲避我们的眼神,快告诉我们啊。”宜妃道。
阮酒酒道只能将头转正,直视她们:“并非是我故意不说。我东西都没瞧见呢,哪里能确定是什么。只能到了以后,捉只鸡或者鸭,让它们学神农尝百草。”
宣妃道:“我那里有画。”
“相似未必就是。”阮酒酒话锋一转:“一会儿我去你那里拿走画,仔细我看看。”
哪怕一时吃不到西红柿,看着画解解馋也好。
阮酒酒不知道,她现在笑的特别贼。
也只有她这张好容貌,能让她糟蹋,随意做出什么表情,也灵动好看。
翊坤宫里说着吃吃喝喝,其他宫里研究着吃什么助孕的汤药。
都是入口的,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拿着宣妃给的图纸,阮酒酒心满意足的回到永和宫。
暂时吃不着西红柿,看着图解解馋也好。
永和宫的宫人们一见到阮酒酒,立马团团围上来,满面喜悦的恭喜道:“奴婢贺喜主子再添喜信。”
在阮酒酒还没有回来的时间里,他们把前院的路,扫了一遍又一遍,再细小的石子,都不会留在路面上。
讲究的就是一个小心谨慎。
阮酒酒好心情的笑道:“好,都有赏。”
宫人们又是一阵欢呼。
他们在永和宫当差,拿的赏银次数,跟一月一结的月例差不多了。几乎每两个月,就能得赏一回。
这还不算单独被赏赐的次数,
永和宫宫人,人均小富。
“六阿哥中午可有好好用午膳?五格格今儿上午如何?”阮酒酒挂念着两个孩子。
胤祚和乌那希身边的奴才,立马上前回话,答一切都好。
“怀恩,你去阿哥所一趟。这个时候,胤禛应当下学了。他要再添一个弟弟、妹妹的消息,得是本宫先告诉他。可不能从别人口中先听到。若不然,他心里该不快活了。”阮酒酒道。
“四阿哥最是孝顺主子,又早熟聪敏。若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定然会担心主子。奴才一定仔细和四阿哥说清楚,主子和腹中小主子都十分康健。”怀恩道。
“带上些宜存放的点心果脯过去。”阮酒酒道。
怀恩笑着应是。
阮酒酒还觉得不够:“雅兰,随我去小花园里,我剪几枝月季花。一并给胤禛送去。”
“等芍药和牡丹花开时,你们记得提醒我,每过七日,剪上几朵,给四阿哥送去阿哥所。还有乾清宫。”阮酒酒顺便把康熙算上。
当初给康熙送花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
每个月,阮酒酒都会折一枝或采一束花,让怀恩送去乾清宫给康熙。
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浪漫。
怀恩道:“四阿哥看到主子剪的月季花,定然喜爱非常。”
阮酒酒步子一顿:“再给四阿哥带去一对花瓶。”
胤禛那里自然不缺花瓶这些摆件,但是阮酒酒一颗老母亲疼爱儿子的心,恨不得连花瓶里的水,都从永和宫装过去。
阮酒酒说剪几枝月季,等真剪完后,实际有二十多枝。
花园里的月季,刹那间秃了许多。
大花盘的月季,二十多枝攒在一起,宛若将整个春天抱在怀里。
它红色粉的,美的热烈,浓香扑鼻。
怀恩看到一大捧月季时,傻眼了。
从一个食盒,到一大束花,再添了两个花瓶。
他不得不叫上两个小太监,跟着他一起去阿哥所。
月季枝干上的刺,在阮酒酒剪下后,就有侍弄小花园的太监,把刺全部除掉。
在屋里写作业的胤禛,隔着窗户,忽然看到一捧月季花,从远及近的,从他的院门口,到快走近廊下。
月季花后头,是被遮住的怀恩。
胤禛看清来人后,不管作业写到一半,立马扔下笔,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笔上的墨,砸到快写好的作业上,也不重要。
“怀恩公公,是额娘又给我送东西来了?额娘近日可好?小六和乌那希还好吗?”胤禛连珠带炮的问着。
苏培盛拿着披风,从后头追上来。
“主子,天还凉着,您披上披风再出门啊!”苏培盛嗓子都要喊劈了。
怀恩把月季花往胤禛面前一送,笑眯眯道:“主子一切都好,六阿哥和五格格也都身体健壮。四阿哥,这是主子亲手剪的月季花。原只打算剪几枝的,可是主子看着这也好看,那也好看,就想都送来给四阿哥您观赏。”
“额娘最是疼我。怀恩公公,你告诉额娘,我在阿哥所也一切都好。上学的时候,知识都学的通,老师们常夸我。我和大哥、三哥也相处融洽。”胤禛道。
胤禛顿了顿,虽不情愿,但还是道:“不过,我想大哥和三哥亲近我,应当是额娘每次让人送来的点心和肉脯分外好吃。”
怀恩笑容更深:“四阿哥看起来,比以前更活泼些。”
胤禛头疼道:“都是大哥和三哥闹的。也不知他们上课的时候精神萎靡,怎么一下学就话那样的多,吵的人脑仁子疼。”
“怀恩公公,你回去后,替我问问额娘,我的哈哈珠子何时能入宫陪读。到时候,让哈哈珠子应付他们去。”胤禛道。
“是,奴才一定将四阿哥您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主子。”怀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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