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哪吒教我谈恋爱 > 第40章 第 40 章
    洛泱很信任自己的直觉。


    她反应迟钝,所以偶尔脑子里闪过某种直觉时,便更确信必然是事情反常到了一个格外明显的地步,才会让自己的脑子都开始觉得不对劲。


    但是洛泱一路走一路回想,依旧没能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晚上哪吒没有在晚饭时间回来,只是发消息让洛泱先吃晚饭,不必等他,他处理完一部分工作上的事情,就回去。


    晚饭还是庙祝送来的,他似乎是被哪吒叮嘱过,送过来的饭菜虽然不能说每样都是洛泱爱吃的,但居然没有一道是洛泱踩雷的。


    洛泱自己吃过晚饭,就在院子回廊上散步,消食。


    她散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想在散步的过程中回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但洛泱绕着回廊走了十来圈,还是理不出什么思绪,反而是自己先走累了。


    她停下脚步,趴在回廊栏杆上休息。隔着一小片湖面,可以看见院子中心那颗巨大古老的细叶榕。


    那颗榕树出奇的绿,绿得近乎黑色,繁复交缠的根部粗壮的缠绕着,没入湖水中。洛泱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颗树,居然没有感觉到眼眶酸涩,反而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忽然她感觉到了冷。


    从脚底蹭蹭蹭冒到胸口的冷,冻得洛泱一激灵,猛然回神——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过大的动作带动溅起一连串水花。


    洛泱茫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进了湖里。


    难怪会觉得冷,这可是冬天。


    尤其是入夜之后,时不时吹过来一阵夜风,冷上加冷。


    洛泱不由的抱紧自己肩膀,狼狈又吃力的爬上回来,衣摆滴滴答答落下一连串水迹,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浅浅的水洼。


    她的拖鞋早就不见了,大概率沉在湖底。太冷了,洛泱自己也不会游泳,更不会在水里憋气,所以就没有去找,光着脚跑回客厅,去冲了个热水澡。


    在浴缸里泡热水澡的时候,洛泱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湖里的事情——当时四周都没有人,毫无疑问,应该是自己从回廊跳进了湖里。


    但奇怪的,洛泱自己丝毫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她的记忆只从自己散步散累了,趴在栏杆上看着那棵树开始,然后再从湖里结束。中间一段过程好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样,洛泱完全记不起来了。


    而这一切的异常,毫无疑问是从那颗树开始的。


    骤然之间,洛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灵光了一瞬!


    她想起自己有一次趴在房间的窗台上,而哪吒站在很远的回廊下和属下对话。那个距离,以洛泱的听力本该什么都听不见才对——但同样的,那时候她注视了一下那颗榕树。


    只是无意中瞥到几眼,并没有很认真的去注视,但在那短暂的瞬间,她的听力有了质的飞跃,甚至能够听见哪吒和他属下的对话。


    洛泱还记得,结束的最后,哪吒和他属下的对话戛然而止,那时候哪吒就看了一眼院子中心的树。在哪吒看完那一眼后,她的听力就恢复了正常。


    ……那棵树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会那就是龙女口中的‘树’吧?


    龙女似乎知道‘树’的来历,而哪吒大概率也知道,否则不会将这棵树种在自己住处的院子里。自己以前知道吗?


    很有可能也是知道的。


    当然,这一切假设,都以‘龙女说的醉话是真话’,和‘那颗细叶榕就是自己的树’为前提进行的思考。


    洛泱自己心里知道,或许也有可能:这棵树确实有古怪之处,但它并不是龙女所说的那棵树。


    又或者,那些话根本就是龙女的酒后胡言,完全没有任何的可


    信度,不管是树也好哪吒恨自己也好,都是毫无根据的流言。


    确实存在这方面的可能性。


    洛泱是个脑子相对比较迟钝的人,所以想这些问题花费了她不少功夫。等她大概想到前面那步时,浴缸里的水都已经凉透了。


    她觉得有点冷,干脆爬起来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的睡衣出去。


    客厅里仍旧是冷冷清清的,哪吒还没有回来。洛泱披着浴巾,又打了一连串的喷嚏——因为一口气打太多喷嚏,洛泱的脑子都懵懵的。


    她脑袋有点发晕,但是也没有往生病那方面想;毕竟洛泱潜意识里,还没有把自己当成人。


    山鬼,或者兔子精,两个都行,反正肯定不是人就对了。


    妖怪怎么会生病呢?只听过人生病的,哪里有听过妖怪生病。


    洛泱顺手拿起客厅茶几上放着的那张宣传单,就是她在回来路上被塞的那张,低头翻阅。


    奇怪,看见这张宣传单的时候,洛泱心底又涌起那种微妙的直觉来,那种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的直觉。


    她盯着宣传单想了好一会儿,反复上面的内容,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越想头越疼——洛泱将其归结为可能是复活后遗症。


    她随手将宣传单卷成一团,走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因为不太舒服的缘故,洛泱这次入睡得格外快,脑袋一沾枕头就很快睡着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永恒的生命。


    哪怕是神祇,也有迎来终结的一天。


    所以作为一座山,一座从洪荒时期便活着,并一直活到了商周大战的山——集川山对自己的死亡,接受得十分坦然。


    即使是作为一座山而言,它也已经足够长寿。


    漫长的岁月带走了它所有的力量,它像每个步入暮年并即将踏入坟墓的老者一样死气沉沉。


    当山不再具备力量的时候,它自然也就没有余力再去供养其他生物。


    最先离开的是在集川山上修行的妖怪们;这座山的灵气已经日渐稀薄,继续在这里修行对它们的前途并无益处。


    那些迁走的妖怪之中也包括洛泱的族群。


    它们离开世代生活的集川山,乘船前往人间,寻找另外的出路。


    随后便是那些虽然还没有人形,但初开灵智的精灵们。


    过度匮乏的灵力使它们失去了生命力,逐渐陷入沉睡。有些或许会在千万年后醒来,但大部分将会永远沉睡。


    如同这座山的陪葬品。


    最后是这座山上的动植物。


    大量的动物迁走,它们没有灵智,只是本能让它们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再适合生存,于是族群开始大规模的迁移。植物就要更倒霉一点了,毕竟它们没有脚,不能迁走,只能渐渐枯萎。


    树木枯死,花草衰败,连游鱼都不再靠近这座死气沉沉的山,就像大部分人类绝不会轻易靠近山路上陌生的墓穴那样。


    在这座枯败的山上,唯一幸存的,并仍旧散发着旺盛生命力的——山鬼。


    洛泱。


    她坐在山顶最高的石头上,眯着眼睛往远方看:远处的海面和天边衔接在一起,缝合成纤细的一条线。


    今天太阳很大,在剧烈阳光的照耀下,洛泱乌黑浓密的短发如同绸缎一般闪闪发光。因为山上的树都枯死了,所以洛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意一动,立刻就有苍翠巨大的树木拔腿过来为她遮蔽烈日。


    这座昔日里无比美丽的山,在临终时刻露出所有濒死生物都应该具备的丑态:苍老,枯瘦,从山体部分裸/露出来的黑色的嶙峋石块就像是一个被挖掉皮肉的人所暴露出来的骨架。


    在衰败之余


    ,又让人唏嘘不已。


    【你在看什么呢?】集川山的声音回荡在洛泱耳边。


    洛泱收回目光,眼眸一弯露出甜甜的笑脸:“在看海。”


    集川山:【我以为你在看人间。】


    洛泱:“太远了,在这里是看不见人间的。”


    集川山建议:【那为什么不亲自去人间看看呢?】


    洛泱摇头,没有丝毫犹豫:“你快死了,我要呆在你的身边。”


    集川山:【我有时候会想,我对你的喜爱是否伤害了你。】


    【我原本以为让你成为山鬼应该是一件好事,这样你就可以与我一起共享这漫长的生命,山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只要是在集川山的范围之内,哪怕是鸿钧来了,也不必害怕你受到欺负。】


    【但现在看来,我似乎只给你带来了痛苦。】


    因为寿命与山绑定,洛泱存活的时间远远长过普通妖精;但她的父母并不是多么天赋出众的妖怪,所以他们早早死在了洛泱前面。


    不仅仅是父母——洛泱的同胞姐弟,同龄兔子,基本上都在漫长时间中耗尽修为死去。她的族群内部人员交替,以洛泱如今的年纪,基本上都可以当它们的祖宗了。


    但即使是这样血缘关系已经如此淡薄的族群,最终也为了寻求其他未来而离开集川山——继而也相当于——离开了洛泱。


    星霜荏苒,居诸不息,唯一不变的只有山和山鬼。二者同生,二者共死。


    可洛泱太早太早成为山鬼。


    她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没有离开过集川山,哪怕是集川山附近稍远一些的海域,洛泱也从来没有去过。她留在这座山里,战战兢兢履行自己身为山鬼的职责,照看山里每一个存活的生命。


    她过于尽职,反而让一开始只想哄兔子开心的集川山感到愧疚。


    它觉得自己像一个失职的长辈,虽然说着为孩子好的话,却没能达成孩子的任何一个愿望。


    洛泱疑惑:“痛苦吗?”


    “我没有这样想过,当山鬼的时候我也很开心,即使不离开集川山,我也认识了很多从外面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已经活过足够漫长的岁月,接下来的短暂生命只要陪着你一起结束就可以了。”


    集川山:【但你还没有去过人间。】


    它的声音里有种固执的情绪,似乎将‘去往人间’当成某种洛泱的夙愿——


    事实上,对洛泱而言,她并没有这样的夙愿;即使她自身确实很喜欢人间。


    但也仅仅是止步于‘喜欢’而已。


    否则她也不会拒绝哪吒两次了。


    洛泱挠了挠头,露出很无奈的表情:“但是我也不能离开你太远啊。”


    【我有办法。】集川山的声音立刻又雀跃起来,仿佛一艘重新找到了方向的帆船,兴奋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可以把自己剩余的生命力封印到一颗种子里,然后你把种子吞下去——这样你就可以带着我离开西海,去人间玩了。】


    【就像你之前很想要的新裙子,闪闪发光的宝石钗子,还有人类吃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你全都可以尝试一遍!】


    【啊对了!还有,还有,定亲——就是你之前在书上看的,一男一女,互相喜欢,两情相悦,然后定下婚约,你不是也很羡慕那种感情吗?也可以去人间体验啊!】


    集川山越说越高兴,连定亲都想到了。


    洛泱也不觉得它想得太多——毕竟在常识这件事上,虽然洛泱和集川山年岁都不小了,但因为远离人烟的缘故,他们对人类一些约定成俗的道德常识全然没有概念。


    集川山的最后的遗愿大概就是希望她可以去人间。


    作为山鬼,洛泱认为完成集川山的遗愿,也应该


    是自己的责任之一。所以她按照集川山所说,吞下大山精魄凝结的种子……那是一颗细叶榕的种子。


    洛泱感觉到了一颗‘树’飞快的在她意识里成长起来,她似乎只要意念一动,那棵树就会紧跟着出现。


    她回头看了眼已经彻底失去一切生命力,沉寂如同死亡的山,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那就去人间吧——嗯,我知道人间现在还挺乱的,我们两个也没有钱,得先找个人投奔啊……”


    集川山为难:【找,找人间的人投奔吗?但是我们认识的人,要么是住在西海里的龙虾鱼蟹,要么就是航海士……啊,按照人类的时间来算,他们应该早就死了吧?】


    洛泱摆了摆手,自信满满:“我当然不是去找这些人——我说的,是指哪吒。”


    集川山:【……你不是都拒绝他两次了吗?我看他最后一次走的时候好生气啊,他会收留我们吗?】


    洛泱摊手:“我也不知道,但试试又没有坏处,要是他不肯收留我,我们再另外找去处嘛。”


    集川山想了想,点头:【你说得也对。】


    于是一人一树就这样没有和任何西海生灵告别,悄悄的离开西海,去往人间了。


    洛泱感觉很冷。


    她有点分不清是海风很冷,还是夜晚的温度就是这么低——她感觉很奇怪,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我是山鬼啊,冬天穿裙子都不会觉得冷才对,我怎么会觉得冷呢?”


    一个非常不客气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回答了洛泱:“对,你不怕冷,再穿少点去外面吹风,看看这个风会不会把你冻死。”


    洛泱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她强撑着睁开眼睛,先是看见熟悉的床帐顶,随后目光微转,瞥见床边坐在梨花木交椅上的哪吒。


    他坐着,微微弓着背,探身过来撕下洛泱头顶的退烧贴,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随即又撕开一张新的退烧贴贴在洛泱额头上。


    退烧贴拍到洛泱额头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洛泱觉得有点痛,虚弱的睁大眼睛瞪着哪吒。


    哪吒全当没看见,把换下来的退烧贴用红莲火烧掉,又从床头拿了小药片和一杯温水:“既然醒了,就起来把药吃了。”


    洛泱没起来,还躺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很难受,刚刚没醒的时候感觉冷,现在又觉得很热,所以她转头看向哪吒的动作,都比平时更迟缓——哪吒脸上紧绷着,眉头紧皱,面色不善,一副看起来随时要抓个倒霉鬼拉去祭天的表情。


    她瞥了眼哪吒手里的药,一翻身,把被子踢开,背对着哪吒,闷声:“你太凶了,我不喝。”


    “……”


    哪吒深呼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洛!泱!你是发烧把自己脑子也烧坏了吗?”


    洛泱捂住自己耳朵,不回答,不搭理,似乎在决定要把‘不理哪吒’这件事贯彻到底。


    哪吒额角青筋抽了抽,紧咬的后槽牙缓慢松开——他盯着洛泱的后背看了好一会儿;洛泱背对着他,浓密乌黑的长卷发铺散在床铺上,从垂落床铺的头发缝隙间,隐约露出一点苍白的脖颈皮肤。


    哪吒把水杯和小药片放回床头柜上,再度开口时语气平和许多:“你发烧了,需要吃药。”


    洛泱听见他平和的语气,才翻身又坐起来,两手撑着床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哪吒。


    两人都坐着,在视线高度上倒算是挺持平的。洛泱盯得很认真,因为高烧而泛着绯红的脸颊在房间灯光下越发显得瘦弱。


    哪吒察觉到洛泱的表情——亦或者说是眼神——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她越来越接近于哪吒回忆中洛泱,那种懵懂的不适应正在逐渐从洛泱身上褪去。


    或许


    是因为她恢复的记忆越来越多。


    哪吒抿了抿唇,脸上微妙流露出一种不太愉快的情绪。但他很快便将那几分不愉快的情绪收敛起来,重新将温水和小药片递给洛泱。


    这次洛泱终于乖乖的接过水杯,药片——她看着那几粒白色的小药片,眨了眨眼,哪吒适时为她解释:“把药片扔进嘴里,然后快速用温水冲服。”


    洛泱照做。


    但她过于没有经验,一口气灌下去的水太多。


    显然洛泱高估了自己的喉咙,即使努力的吞咽也不可能一口气吞下那么多的水和那几个小小的药片,所以洛泱扭头把药和水全都吐出来了也属于正常操作。


    她捂着自己梗痛的喉咙,可怜兮兮掉了几滴眼泪,仰起头对哪吒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药好苦啊,哕。”


    哪吒:“……”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至少于情于理都应该生气——但事实是哪吒站起来,从客厅茶几的零食堆翻出了很久之前洛泱买的那罐子姜糖,又走回洛泱床边,板着脸倒出一粒姜糖,塞进洛泱嘴里。


    姜糖的甜味里面总是透出辣来,两种刺激的味道互相混合后反而能够很好的压下苦味。


    洛泱不喜欢西药的味道,却对姜糖的味道接受良好。她腮帮子鼓了鼓,把嘴巴里那颗姜糖咬碎,声音含糊的说:“还想吃点辣的。”


    哪吒微微眯着眼,居高临下看着洛泱,回答很快:“没有那种东西。”


    洛泱:“更具体一点的话,唔,想吃辣炒年糕。”


    哪吒:“……”


    他捏着糖罐的手,手背青筋都跳了起来。


    但即使如此,在把糖罐放回床头柜上时,哪吒的动作仍旧是轻的;似乎是在生气的情况下,也选择了更安静的动静,以免惊吓到病人。


    哪吒没说话,放完糖罐,就自己转身出去了。


    临走前,还把地上洛泱吐出来的水和药片都烧掉——倒也没有指责洛泱把药都吐掉的事情。


    等哪吒离开,洛泱重新又躺回床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原本是想试温度的,结果手掌却碰到退烧贴。


    退烧贴外面那层是凉的,洛泱也摸不出来自己到底烧得有多严重。摸额头无果后,洛泱又摸了下自己的脸,但是因为她的手也烫,所以什么都摸不出来。


    洛泱躺了一会儿,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坚持一下身残志坚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推开窗户看一眼外面那颗细叶榕的时候——


    她的房间门被人不打招呼的从外面推开,哪吒拎着一盒辣炒年糕走了进来。


    屋子里原本还有一些淡雅的花香。


    哪吒之前给洛泱摘的那束梅花,到现在也没有要枯萎的迹象,甚至还好好的开着,大有越开越烈的架势。


    但此时花香里面混入了一部分辣炒年糕的味道。


    虽然很香,但如果是一些品味高雅的爱花者,大概会对这种味道大加批判。


    幸好洛泱没有品味。


    更何况她现在还鼻塞,那点淡雅的花香对她来说简直是可有可无。相比之下,辣炒年糕浓烈的香味就要醒目多了,所以在哪吒进门的一瞬间,洛泱便精神奕奕的从床上爬起来坐好,两眼期待的看着哪吒。


    当然,这个精神奕奕只是洛泱的精神状态,事实上,她现在看起来甚至比平时的形象更虚弱了。


    哪吒对视洛泱期待的视线,莫名又感觉想要叹气。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叹气的念头,板着脸走到洛泱面前。


    洛泱伸出手去想接哪吒手里的辣炒年糕,哪吒却转手将辣炒年糕放到了洛泱拿不到的地方;她错愕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哪吒。


    在洛泱满脸看渣男的表情中,哪吒绷着脸面无表情的从床底下


    抽出一张折叠的床上书桌,将它支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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