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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番外一:现代篇


    明亮整洁的办公室中,身穿定制西服的人影一手撑着额角,透过落地窗射进来的光投在俊逸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下一瞬蓦地睁开,露出一双深邃的瞳眸。


    “温白疏……”


    南云铮靠在椅背上,刚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神色还有些恍惚,紧握着的右手微微松开,露出里面极其熟悉的双鱼玉佩。


    下一瞬,他忽然起身,拉开了休息室的门,休息室墙壁上贴满了照片,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南云铮对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开口:“我什么时候能去见他?”


    这话问的正是系统,然而不等系统回答,李秘书突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南云铮拉上了休息室的门,神色恢复正常:“进。”


    李秘书推门进来:“南总,白星娱乐的温总想要跟您约个时间,详谈一下《将军的小帝夫》这本书的影视版权。”


    话音刚落,秘书居然看到自家总裁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看时,总裁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情,让秘书更加觉得方才是错觉。


    而南云铮握着双鱼玉佩的手又紧了紧,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动荡,看了一眼手表,道:“在百味阁订个雅间,就约在五点。”


    现在距离五点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怎么感觉总裁挺急促似的……


    不过秘书也只诧异了一瞬,马上应下:“好的,我立刻去给温总回复。”


    百味阁的位子虽然不好订,但南氏家大业大,若是能和南氏拉上人情关系,莫说一个房间,就是包场百味阁也要考虑一下。


    与此同时,S市温氏旗下掌管娱乐行业的白星娱乐公司内,伏在桌上的温白疏缓缓睁开了眼,眼中茫然退却。


    他这是……又穿回来了?


    不对!


    温白疏倏地站起来,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古拙的木盒,木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块双鱼玉佩。


    这块玉佩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花重金拍下来的,之前穿越的时候很多关于现代的记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如今才想起来,这不就是系统奖励的玉佩?!


    忽地又想起什么,温白疏眸中骤然浮现欣喜,既然如此,那……


    他拿起桌上穿越前还没来得及看的小说,翻了两页后眼中脸上更是欣喜,这本小说就是南氏旗下的网络文学公司送来的。


    他记得,南氏目前的掌权人叫……南云铮!


    ***


    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在百味阁门口停下,事先得到消息的百味阁穆老板亲自前来迎接。


    南云铮随穆老板上了百味阁最豪华的顶楼雅间,李秘书则是在楼下等温总。


    “我先去忙,南总有事直接让您秘书找我。”


    “有劳穆老板。”


    没多大会儿,门外突然想起几道脚步声和说话声,然而快到雅间门外时,脚步声却停了下来。


    南云铮想象着此时温白疏在门外踌躇纠结的神情,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拉开了雅间的门,看着门外的人,眸光微动。


    温白疏心底正忐忑着,忽然眼前的门被拉开,抬头便撞进一双熟悉的墨眸中。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旁的两个秘书心生奇怪,正欲上前时,忽然听到温白疏轻轻开口:“阿铮?”


    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南云铮心底远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他抬手轻抚上温白疏的脸侧,目光深邃而柔和:“是我。”


    话音刚落,怀中就猛然撞进了一个人,南云铮顺着温白疏的力道后退了两步,抬脚将雅间的门踢上。


    门合上的一瞬间,就把温白疏抵在墙上抬起下巴亲了上去。


    吻中透着一股急切,热烈。


    温白疏则搂上了他的后颈,热情地回应。


    雅间内温度渐渐升高,过了良久,南云铮才缓缓放开温白疏,看着他有些迷离的双眸,又靠近轻啄了一下。


    温白疏稍稍缓过来,收回搂住南云铮的手,却突然身体一软,被南云铮紧紧揽住才勉强站稳。


    脸猛地一红,太丢脸了,竟然被亲到腿软……


    南云铮怔了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微微弯腰,将温白疏抱起来放至雅间的软座上,蹲下来亲了他一下后说:“我去让人上菜。”


    门外,两人的秘书面面相觑,丝毫没预料到这种发展,尤其是李秘书,目睹刚才的那一幕,脸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外星人一样。


    这时,雅间的门重又被打开,南云铮:“李秘书,让他们上菜吧。”


    李秘书下意识应下,反应过来时南云铮已经又回了雅间,顿了一下后便去让人来上菜。


    顶楼雅间的客人皆非富即贵,上菜的服务员极其谨慎,一眼都没敢多看,上完菜就走。


    温白疏目露惊讶:“这些菜?”


    桌上的菜几乎全是他曾经来百味阁经常点的……


    “边吃边说。”南云铮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个剥好的虾。


    温白疏口中含着虾点了点头。


    “你可还记得那对双鱼玉佩?”南云铮问。


    听他一说,温白疏忽地反应过来,拿出那枚双鱼玉佩:“这个玉佩……”


    南云铮:“是我特意放到拍卖会上的。”


    看温白疏还是眼含茫然,南云铮一边剥着虾,一边缓缓道来。


    这对双鱼玉佩是南家祖上所传,十年前的时候,南云铮意外出了场车祸。


    而就是这场车祸,不仅激活了系统,还使得书中和温白疏共度一生的南云铮穿来了现代。


    温白疏怔了下:“十年前?”他还以为南云铮和他一样……


    “不错,十年前。”南云铮继续说。


    他本想去找温白疏,但系统强制拦住了他,说只能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能去见温白疏,不然,他和温白疏皆会遭遇不测。


    直到刚才在办公室内系统说可以去见温白疏。


    听完南云铮所言,温白疏心底生出些许酸涩,十年……南云铮等了他十年,着实有些久了……


    南云铮看出他**有些低落,心中稍稍一转也明白温白疏此时所想。


    他目光柔和,安抚道:“莫要多思,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这十年,他自然也不是干等着系统说的时机到来。


    当李秘书看到总裁拉着白星娱乐的温总,神情柔和地跟温总说带他去公司看看时,不禁神情恍恍惚惚,动作机械地掏出手机,在正聊得欢乐的公司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总裁要带总裁夫人来公司了。”


    群里忽然静默了一瞬间,接着一连串的“!!!!”被发了出来。


    在众员工翘首期盼下,南云铮拉着温白疏走进了公司,刚一进来,就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道隐晦的视线看向……他牵着的温白疏?


    他瞬间就猜到了缘由,面不改色地带着温白疏上了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方才沉静的公司大厅就炸开了锅。


    “总裁夫人好好看!”


    “总裁夫人看起来好乖的样子!”


    “……”


    这些话南云铮两人是听不到了。


    电梯在顶层停下,李秘书没有跟上来,整个顶层只有他们二人。


    来到办公室,南云铮牵着温白疏站在紧闭的休息室门外,垂眸轻声道:“推开看看。”


    闻言,温白疏没有犹豫,带着一丝好奇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双眼蓦地睁大。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极大的照片,身穿白色西服的温白疏站在聚光灯下,拿着个话筒,周围的各色灯光映入眼眸,宛如一片星河。


    温白疏顿了下,好奇问:“这个好像是去年白星娱乐的年会?”


    年会自然是在公司内部举行的,而他出场讲话时年会直播还没开始……南云铮是怎么拿到的照片?


    南云铮轻咳了下,道:“找了一个人帮忙直播……”


    不仅直播,还录了下来,视频至今还保存在南云铮的电脑中。


    系统不让他去见温白疏,他只能隔着屏幕“见”了。


    除了那张最大的照片,周围还贴满了大大小小不下百张照片,从十年前到现在。


    南云铮在用另一种方式,陪温白疏度过这十年。


    温白疏眼眸微微酸涩,忍不住转身搂住南云铮的腰,埋进他的胸口。


    垂眸只看到个黑色脑袋,南云铮抬手揉了揉,唇角微微扬起。


    忽然,一阵铃声在静谧的休息室内响起,是温白疏的手机。


    温白疏看了眼屏幕,按下接通,是温白疏母亲,两人闲聊了几句,温母突然问:“宝贝儿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娃娃亲对象呀?”


    温白疏:“?”什么?娃娃亲?


    他下意识朝身侧的南云铮看去。


    一旁的南云铮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目光一凛,扬了扬眉看着温白疏。


    “妈,你是不是在诓我?我哪来的什么娃娃亲?”温白疏赶紧道。


    “哎呀,你不记得了吗,本来还有个信物在的,但你小时候太喜欢人家,连自己的信物都送给人家了……”


    察觉到南云铮越来越暗沉的目光,温白疏的求生欲骤然上来:“妈,我真不记得了,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


    温白疏:“当然不会,我没记错的话,你和爸今晚都在家吧,我带他一起回去。”


    说好今晚带南云铮回去,终于挂了电话,温白疏长舒了口气,下一瞬腰被揽住。


    南云铮垂眸看着他,轻声问:“娃娃亲?”


    “……”温白疏赶紧搂住人主动亲了一口,“我都不记得了,而且,我都要带你回家见我爸妈了,男朋友……”


    南云铮神情稍缓,他自然知道温白疏的心意,只是……


    乍一听闻温白疏还有个所谓的娃娃亲,让他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独占欲,想要占据温白疏的所有。


    温白疏还不知道十年的苦等让他家皇上等得快心理变态了,他欢欢喜喜地跟着南云铮一同挑选了礼物。


    车子驶入了S市著名的富人小区,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南云铮拎着见面礼,随温白疏一同往别墅里走去,面上沉稳。


    两人来得早,别墅中除了佣人,就只有温母在大厅中坐着品茶,见着儿子和一个男人走进来,心道一声还真带男朋友回来了,放下茶具起身相迎。


    “妈,我男朋友!”温白疏语气略带一丝炫耀为温母介绍。


    南云铮适时开口:“伯母好,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然而,温母忽然“咦”了一声:“你是云铮?”


    南云铮微微一怔:“伯母认识我?”


    一旁的温白疏也眼含惊讶。


    出乎二人意料的,温母脸上带着抹笑,看向温白疏,调侃道:“你不是说不记得人家了吗?”


    随后招呼两人:“快来坐。”


    这句话的意思是……南云铮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猜测缓缓浮上心头,他问:“伯母刚才的意思是?”


    他话音刚落,温白疏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忽地拍了下脑门,问:“妈,你说的那个信物是什么?”


    果然,就听温母笑道:“是两块双鱼玉佩。”


    第75章 番外二:现代篇完


    南云铮和温白疏同时一愣,颇为惊讶的对视一眼,竟然这么巧?


    所以,和温白疏有娃娃亲的也是他?南云铮心中一动,唇角微微扬起,看着温白疏的眼神更加柔和。


    温白疏拿出自己那块双鱼玉佩给温母看。


    “确实是这块玉佩。”温母注意到两人反应,再联想之前打电话时温白疏说的话,不由得一笑,“所以,你们两人都不记得娃娃亲这事了?”


    都不记得,却还是走到了一起,她宝贝儿子和南家那小子还真是有缘。


    温白疏摸了摸鼻子,南云铮沉吟了下,解释道:“十五岁时曾经遭遇了车祸,所以忘了一些事。”


    虽然阴差阳错,却也是一件好事,温母原本还发愁呢,现下,温白疏的男朋友就是他的娃娃亲对象,也算是皆大欢喜。


    趁着温母去厨房叮嘱阿姨晚上做什么菜的时间,温白疏把南云铮带回了他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即使温白疏现在很少回家住,阿姨也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南云铮看着温白疏反锁上门,抬手揽住温白疏的腰,语气略带调侃:“偷偷摸摸的想做什么?”


    “哪有偷偷摸摸?”温白疏转而道,“我觉得有点奇怪。”


    “觉得哪里奇怪?”南云铮眸光微动,缓缓问道。


    温白疏眉毛微皱:“娃娃亲那件事,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那时候他已经是记事的年龄,不至于一点记忆都没有。


    实则南云铮亦有此感,他沉吟片刻,道:“不如问问系统?”


    穿书,记忆……等等,尚有许多谜团在两人心中盘旋,不曾解开。


    说着他拿出自己那块双鱼玉佩,同温白疏那块放到一起,下一瞬,系统的声音在两人脑中响起。


    “不错,我们确实模糊了温白疏的记忆。”


    “我们?”南云铮注意到他话中的这个词,心中略有猜测。


    系统沉默片刻,随后另一道稍显活泼的声音响起:“亲亲宿主你好。”


    闻言,温白疏嘴角抽了下,不用猜了,这是他那个许愿系统……


    南云铮则若有所思,淡淡道:“想必你们也清楚我们心中疑惑。”


    又是沉默半晌,才听到声音响起:“原本的时空轨迹中,你和温白疏应当是幼时分离,后来双双穿越,回归之后再续前缘。”


    南云铮眉心微动,系统所言听起来似乎与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


    那场车祸,他提前穿回来了!


    果不其然,系统接着说:“但是出了意外,就是那次车祸……”


    两块双鱼玉佩实则就是系统的本体,系统本是一块生出灵性的玉石,被南家祖先精心雕琢成了两块双鱼玉佩,一直传了下来。


    “那次车祸,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次意外便是系统的劫数,若非南云铮帮他们挡了一下,这两块双鱼玉佩便会碎在那场车祸中。


    但为他们挡了一下的南云铮,灵魂受到重创,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系统只好逆转时空,却又因能力不足,最终虽然救回了南云铮,但却是脑中有书中记忆的那个南云铮。


    “你十五岁前的记忆缺失,是因为灵魂遭到重创所致。不让你找温白疏,是怕影响原来的时空轨迹。”系统终于说完最后一句话。


    “原来如此。”南云铮眸中掠过一抹恍然,听完系统所言,南云铮之前的诸多疑惑纷纷解开。


    温白疏也有些感慨:“原来是这样。”


    南云铮轻抚着温白疏的头发,心中有股难言的满足感,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静谧而温情。


    过了片刻,温白疏突然小声地偷笑起来,南云铮扬了扬眉:“笑什么?”


    温白疏不说话,将脸埋进他胸口继续笑,声音愈来愈大。


    南云铮眸光微动,手上用力抱起他放在腿上,抬起他的脸,双眸注视着他又问了一遍。


    “我在想……”温白疏终于停下来,眼中含着明显的笑道,“不论是原来的时空轨迹,还是发生意外的,我和阿铮……”


    “都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说完似乎有些害羞,微微转过头,耳根有些泛红。


    南云铮则怔了下,随后心中一股暖意溢出,墨色的瞳眸中尽是柔和的情意,他轻抚着温白疏的脸颊,指腹擦过红润的嘴唇,缓缓亲了上去。


    两情缱绻,极尽缠绵。


    ***


    儿子的男朋友居然跟从前定好的娃娃亲是同一个人,温父温母对南云铮极为满意。


    尤其是温母,两家还是邻居时,她跟南云铮的母亲交情极好,后来南家出国才断了联系,前不久又重新联络上,说起了这段娃娃亲,最后没想到南云铮和温白疏居然早就在一起了。


    两家在一起举行了订婚宴,南氏的掌权人和温氏的太子爷,两人的身世与关系,以及这个奢华的订婚宴在微博上足足挂了一整天,引来诸多网友讨论围观。


    有着娃娃亲的两个人分别多年后,在不知道彼此就是当年的娃娃亲对象的情况下,走到了一起。


    这什么神仙爱情!


    而此时,南云铮住的别墅中,一缕晨曦透过落地窗的缝隙照在大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身上,床头红色的结婚证格外显眼。


    照片中两个人甜蜜靠在一起,互许此后余生。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篇的番外也写完啦!


    第76章 番外三:婚后日常


    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白日里唯有待着放着冰块儿的殿内才好受几分,但到了夜间,热气儿被夏夜带着荷香的凉风吹散,南云铮和温白疏便经常携手散散步,在听菡院划划船。


    自南云铮登基之后,便命人将闲置已久的听菡院整理了出来,那满池的莲花成了宫中风景最好之地。


    这日傍晚,白日的燥热缓缓退去,南云铮开口让人将上书房内的冰块撤去。


    尚有些奏折没有看完,南云铮正欲派太监总管去告诉温白疏一声,让他先用膳不必等他。


    这时,一个太监进来禀告。


    “回皇上,李大人让人送来了新酿好的荔枝酒。”


    酒是李大人的岳丈家酿的,在南云铮还是摄政王时,曾经帮李大人的岳丈解决过麻烦,自那之后,李大人便经常送来各种新酿的酒。


    南云铮当了皇帝之后,便给李大人的岳丈的酒坊安上了皇商的名头。


    这也是名副其实,不得不说,李大人的岳丈颇有几分酿酒的本事,温白疏就最爱喝他家的各种酒,但酒量却不曾见长。


    如今正是吃荔枝的时候,荔枝酒也是应时的东西。


    “交予君后处理即可。”南云铮派太监去传话,顺便让他告诉温白疏不必等他。


    皎洁的月亮缓缓爬上夜空,南云铮才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拿起旁边微凉的茶水浅饮两口。


    还没放下茶杯,就听到太监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回皇上,君后喝多了酒爬上房顶下不来了!”


    李大人酒送来后,众人搬酒的搬酒,还有去帮温白疏去将荔枝酒冰镇起来的。


    一个不留神,温白疏多喝了两杯,宫女太监们就去厨房端个菜的功夫,温白疏借着酒劲不知从哪找来个梯子爬上了房顶。


    待夜间的凉风一吹,酒劲去了一半,低头一看,差点没吓腿软。


    宫女太监们不会武功,会武功的暗卫看温白疏并没有危险,神色镇定地让太监去找南云铮。


    暗卫心中想得倒是清楚,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就该让他主子来……


    南云铮一路上已经听太监讲明白,回到两人住的宫殿时,温白疏正悠然地坐在房顶,下面围了一圈宫女太监,脸色焦急。


    “参见皇上。”


    行礼的声音让温白疏的目光看过来,落在下面身姿挺拔的南云铮身上,冲他挥了挥手。


    “阿铮!”


    南云铮哭笑不得,看温白疏迷离的眼神,就知道他酒还没醒,吩咐宫女太监们各自去忙他们的事,只剩了两三个在这里。


    随后他借着梯子三两步就上了房顶,南云铮看得清楚,温白疏看似悠然,实则跟他打招呼时眼神都不敢往下多看一眼。


    果不其然,当他把温白疏揽住时,明显察觉怀中的人松了口气,南云铮眸底浮起些许浅笑,抬手捏了把他的脸。


    “方才爬上来的劲儿呢?”


    温白疏往两边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将脸贴在南云铮胸膛上哼哼了两声。


    南云铮唇角扬了下,将人紧紧揽住,跳下了房顶,稳稳落在地面上,看了眼桌上的酒,他问了句:“君后可有用膳?”


    “回皇上,君后还不曾用膳。”


    怪不得醉得比往常厉害,看桌上残余的酒,应当只喝了三杯左右。


    殿内,宫女将膳食端了上来,便尽皆退下。


    满桌的膳食,温白疏一眼看到铺在一层碎冰上的新鲜荔枝,却被南云铮拦住伸出去的爪子。


    刚喝完荔枝酒,就又盯上了荔枝,南云铮眸中含笑,指了指他面前的一道菜。


    “先用饭,今日这道炸凤尾虾做得不错。”


    闻言,温白疏用仅剩不多的理智想了想,拿起筷子夹向金黄酥脆的炸凤尾虾,但之后又仿佛认准了这道菜似的,只冲着炸凤尾虾去夹。


    见状,南云铮顿了下,眉毛微扬道:“那道五香鸡做得也不错。”


    接着,便见温白疏略微怔了怔,目光在桌上绕了一圈后落到南云铮说的五香鸡上,伸出了筷子。


    吃了几口听南云铮说另一道菜便又换了道菜去夹。


    于是,南云铮一边用膳,一边指挥着温白疏用膳,眸光柔和,殿内一派温情之态。


    估摸着温白疏差不多八分饱后,南云铮取来锦帕为之净手,然后道:“好了,去吃你心心念念的荔枝吧。”


    南云铮斜靠在软塌上翻看着书,不一会怀中钻了一个人进来,低头一看,温白疏正抱着那盘荔枝靠在他身上,不由得嘴角微扬。


    他目光放回书上还没片刻,唇上突然贴上一抹带着清香的凉意,垂眸看去,温白疏举着颗剥好的荔枝递到他唇边。


    南云铮盯着温白疏然后张口,吃完荔枝后还抓着送上荔枝的手贴在唇边吻了下。


    手指上的荔枝汁水沾在南云铮的唇上,温白疏目光忍不住黏在了那处,受了蛊惑般地凑近舔舐。


    南云铮目光骤然一暗,手上用力将温白疏整个人揽进怀里,反客为主。


    两人腰上悬挂的双鱼玉佩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旁边的桌案上,盘中一颗红艳的荔枝滚动两下浸没在融化的冰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也更完啦!这篇文到这里就正式完结啦!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小可爱!


    第77章 番外温元诚x赵景烨


    【排雷:温丞相有妻子儿女,七皇子也有过侍妾(这部分内容不会详细写,两人遇到对方之后就只有彼此了)。】


    好像在年龄上跟正文会有一些bug,没法改了,大家看的时候尽量忽视年龄这个问题吧


    *


    温元诚以为,意外掉进同一条河里两次已是极尽巧合不可思议之事,然而,还有更巧合的是他被同一个人救了两次。


    只可惜,阴差阳错被他人冒领恩情,以致魏国的丞相大人认错了救命恩人。


    “怎么又是你?”张扬肆意的一声冷笑从马上传来。


    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温元诚,浑身湿透,并不算厚的衣衫贴在身上,看着文弱的一张脸,但身形却不瘦弱,反而显出几分与文官不符的健壮身躯来。


    这一幕令马上的男子微微挑了挑眉。


    温元诚抬头时只看到背着光穿着华服的高大男子,男子抬着下巴斜睨了他一眼,“本皇子就来你们魏国两次,两次都碰到你跳河。”


    两次……?


    温元诚本就被河水冰到的脸顿时煞白,聪慧如他,再加上本就有所怀疑,只在心中一转便明白了事情始末。


    五年前,他意外掉入河流中,昏迷两日后再醒来见到的就是如今的丞相夫人方柳,方柳说是她救了他。


    虽然温元诚这两日是昏迷着,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日……


    因此,为报救命之恩,也为了不使当时还是孤女的方柳遭人闲话,他养好身体后下聘八抬大轿将方柳娶进了门。


    虽无情意,却相敬如宾,有救命之恩在,温元诚也愿护持夫人一生。


    谁知……


    他骤然得知,方柳极有可能并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从偶然遇到的当年与方柳同村人口中听闻:“那天啊,有一队官爷路过我们村,碰巧就在河里救上来个人,那周围就我家和方柳这个孤女……”


    “官爷拿出银子让我们将那人送到医馆,唉,可惜我和妻女正要出门去探望远在外省的岳丈,这赚银子的机会就给了方柳……”


    “那银子可真是不少……”


    神情恍惚下,温元诚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河边,恰巧雨后泥土松软,岸边的石子也被洗刷得光滑,他又脚滑踩了石子掉入河中。


    阴差阳错,时隔数年,他又被同一人救下。


    在男子一声令下,侍卫直接将温元诚推上了后面的马车,温元诚眼神茫然心中无措,也不管这马车去向是何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


    有风从帷幔缝隙中吹过来,将温元诚不甚清醒的脑子吹得一震,顿时思绪清明起来。


    救命恩人另有他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脑中浮现方才看到的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男子虽然身形高大,但脸和声音却颇为年轻,又自称“皇子”……


    今上尚未有子嗣,应当是别国皇子。


    湿透了的衣衫并没有换下,在风的侵袭下透着刺骨的凉意,但温元诚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微闭着眼思索。


    在脑中将邻国的皇子过了一遍,温元诚终于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


    赵国七皇子,赵景烨。


    比起子嗣不丰的魏国皇帝,赵国皇帝就是另一个极端,皇子公主众多,各皇子间也争斗不断。


    七皇子赵景烨虽然母族势力一般,但赵景烨本人却十分聪明,自小学得一身好武艺,又早早表明了无心皇位之争,只想做个骁勇善战的将军。


    如此,赵景烨不仅将自身从皇位之争中拉了出来,还入了赵国皇帝的眼。


    五年前,赵国来使,赵景烨还是个跟着来凑数的皇子,如今,赵国使团再次前来,赵景烨已经是领头的位置。


    虽然有着救命恩人这层关系,但在魏国都城内,温元诚和赵景烨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明面上的距离。


    至于私底下……


    石桌旁的赵景烨举了举碧色的酒杯,挑眉问:“听说你从云柳院搬出来了?”


    温元诚僵了下,苦笑道:“被骗多年,一朝醒悟,如今还保留着她丞相夫人的身份,已经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不休妻,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但到底心中郁郁,温元诚拿了酒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赵景烨的手下过来提醒,温元诚才告辞悄悄从后门离开。


    手下一抬头看见赵景烨盯着温元诚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着问了句:“主人这是要拉拢温丞相?”


    赵景烨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是拉拢,本皇子是想看,如温丞相这般重视救命之恩的人,能为报恩做到什么地步?”


    而温元诚年纪轻轻就做了魏国的丞相,自然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对于赵景烨的打算,他也察觉了几分。


    过了几日,赵景烨让他收留一个女子为妾,那女子还带了一个孩子。


    “名义上,柳姨娘是你从前的一桩风流债,孩子也是你的,但这孩子不会留在京城,你派个嬷嬷去昭城照顾他。”赵景烨说完,留意着温元诚的神色。


    温元诚眉心皱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我这就让人安排院子。”


    也没问柳姨娘是谁,孩子的亲爹是谁。


    赵景烨笑了,微微抬了抬下巴,笑意慵懒:“明天本皇子要走了,你晚上来给我践行。”


    温元诚毫无异议:“自当前来。”


    方柳本来就因为温元诚分房而心惊胆战,尤其是询问之后,平日温和的温元诚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因为什么,夫人不是心知肚明?”


    方柳不敢再去问温丞相。


    今日丞相府中突然又多了一位姨娘,甚至还带了个庶子,比她的女儿还小了半岁,这岂不是说……


    而且这姨娘居然还姓柳……


    方柳心气不顺,但又不敢去质问温元诚,想带着人找柳姨娘的麻烦,偏偏那院子又被护院牢牢护着,连她都不让进,气得她回去后撕了好几条帕子。


    为绫华取姓柳并让她藏身在温元诚的后院,一方面是试探温元诚的态度,另一方面就是赵景烨故意膈应方柳的。


    他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敢冒领他的恩情,就要有被他报复回去的觉悟。


    春去秋来,数年过去,温元诚与赵景烨虽再未见面,书信往来却是不少。


    丞相府的书房内,温元诚亲手检查了一遍桌案上的木盒,神情郑重地将木盒交给心腹让他派人送去赵国七皇子手中。


    心腹:“……”


    虽然内心无语,表面上却是郑重小心地接过了木盒,直到离开书房脸上才露了一分异样。


    光看丞相的神情,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木盒中是什么珍贵之物,实际上,这不过是丞相种下的果树结的果子……


    至于丞相为什么要亲手种果子,则是因为七皇子偶尔在信中提了一句……


    心腹回想着丞相亲自挑选果子的场景,心中莫名的异样感更重,一个猜测渐渐浮上心头,随后猛地摇了摇头。


    就算他的猜测是真的,这事也得死死压在心底,谁也不能告诉。


    心腹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一人脚步匆忙进了书房:“大人,那位的信。”


    温元诚闻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起身拿过了信,先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眼眸微动,又细细看了一遍。


    吩咐道:“将郊外的庄子收拾出来。”


    赵景烨在信中言他要来魏国京城游玩,依照他对赵景烨的了解,这个游玩并无什么深意,而是真的游玩。


    温元诚又仔细琢磨了下信中所写,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一些东西。


    赵景烨似乎心情不妙?


    直到见了面才知,赵景烨想早早得了封地离京,本以为十拿九稳,可令赵国皇帝安心,也可令太子与诸兄弟安心,谁知……


    赵景烨仰头灌下杯中的酒,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不知道赵景鸿跟父皇说了什么,让父皇改变了主意。”


    原本十拿九稳之事突然变得无限延期下去,赵景烨自然心中不爽。


    温元诚一边为他斟酒,一边盘算着,按理来说,像赵国二皇子赵景鸿这样对皇位有争夺之心的皇子,对于赵景烨离京,应该感到窃喜才对。


    二皇子如此行径,十分可疑。


    “我派人去查。”


    赵景烨的封地定在了曲城,二皇子阻拦他离京,问题或有可能出在封地上面。


    久别重逢,加之借酒浇愁,温元诚本还有意克制,最后还是被拉着喝了个酩酊大醉。


    翌日午时,天色已经十分明亮,温元诚抬手在额头两侧按了按,才睁开了双眼,起身到一半时忽地僵住。


    昨晚的记忆随着他看到身侧同眠的赵景烨时一起如水倾般汹涌而至。


    有的人醉了会忘记一些事情,而有的人则记得清清楚楚,温元诚就是后者。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畅饮,以及被酒液侵蚀了理智后的……酒后乱性。


    甚至因为记得极为清楚,某种舒畅感似乎还残留在脑海中,灼人心智。


    温元诚神色僵硬,撑着额头双眉紧锁。


    目前这种情况超乎了魏国丞相大人的想象,一向行事游刃有余的温元诚此时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感到无措,并不是单纯的因为酒后乱性,而是他心中隐隐清楚,所谓酒后乱性……不过是早有妄想而已!


    思绪回转间,忽然察觉身侧的动静,温元诚又僵了下,深知该来的总会来,闭了下眼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双残余着睡意的双眸。


    赵景烨初时茫然,紧接着就被身体的异样唤回了神智,某些记忆也忽地从脑海中闪过,令他脸色变了变。


    良久,他才微沉着脸起身:“昨晚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接下来几日,两人还是如往常般相处,但在某些时候,眼神无意间的接触,拿东西时手指的触碰……全然没了从前的坦然。


    赵景烨离去那日,一反常态地颇为沉默,最后看了眼温元诚,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转头扯了缰绳策马离去。


    无人知道,那日,温丞相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静立良久。


    之后的日子还是照常,书信往来间的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仿佛那晚的事只是一场绮丽的梦。


    直到……


    “听说,赵国七皇子不日将要大婚,七皇子妃和侧妃同日入府,尽享齐人之福!”


    齐人……之福!!


    “咔嚓!”


    被捏断的毛笔尖锐处扎进了温丞相的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手掌滴落,桌案上写好的书信染上血迹,已然作废。


    七皇子大婚乃是大喜事,可惜天公不作美,从午时就落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但皇子府中仍是一片热闹场景,赵国众人皆知晓七皇子无意争夺皇位,因此自然受到其他皇子的拉拢,今日大婚,极为热闹。


    赵景烨的心腹侍卫带人巡逻着,以防有人闹事,视线触及某处时,忽然一顿,随后吩咐其他人去巡逻,自己则朝着不远处的树下快步走过去。


    待离得近了,看清了树下的人,侍卫一惊,果真是……


    “温大人怎会在此?”


    侍卫知道自家主子与魏国丞相之间的来往,却也想不通温丞相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子府外。


    “大人先随我入府吧。”


    温丞相也不知在这站了多久,衣摆处雨水一滴接一滴的落着。


    “有劳。”温元诚随着侍卫从后门入了府,被侍卫带到了一处略有些偏远的院中,又让人送了热水衣物过来。


    “大人先在此处歇着,主子此时正在前院,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得空……”


    温元诚微垂着眸:“无妨。”


    毕竟……他今日大婚。


    侍卫退下,徒留温元诚一人。


    良久后,他叹了声,抬手解下湿透的衣衫,脸上带了分苦笑。


    听闻大婚消息,他恍若雷击,竟是直接告了病假不管不顾地孤身来了魏国,站到皇子府外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站在人群之后,亲眼看着赵景烨同两位佳人入府,只觉得落在身上的雨水冰凉刺骨,远胜当初落水之时。


    思绪回转,温元诚浸入温热的水中,一只手却扣紧了浴桶边缘,指节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声响起,身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温元诚看着身着婚服神姿出众的赵景烨,一时顿住不知作何解释。


    赵景烨轻哼了一声,直接伸手放进水中,脸色一沉:“本皇子要是不来,你还想泡到什么时候?”


    温元诚这才发觉,桶中的水早已变得冰凉。


    “七皇子可否先回避片刻?”


    赵景烨瞥了他一眼,转身到一旁的内室去了。


    待穿好了衣衫,温元诚才抬脚走进内室,看着站立窗边身姿挺拔的赵景烨,思及今日乃是他大婚,又沉默了。


    赵景烨见他一言不发,眼中掠过一抹恼怒,语气也急躁起来:“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温元诚微垂眸:“听闻你今日大婚,特来……”


    “特来……恭贺。”


    此言一出,赵景烨眼中恼怒更甚,直言:“你是真心恭贺?”


    温元诚沉默一瞬,道:“真心恭贺。”


    赵景烨敛了神色,咬着牙一字一句说:“有温丞相恭贺,本皇子定能与皇子妃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话音落下,赵景烨甩袖离去。


    温元诚愣了片刻,手却下意识地拉住了赵景烨。


    赵景烨心中憋气,只想拂袖而去,拉扯间忽然听闻温元诚一声闷哼。


    他猛地顿住,看向温元诚的手,殷红的血迹正从掌心流出,伤口狰狞。


    温元诚眉头微皱,不欲让赵景烨看见,收回手时却被赵景烨扯住。


    止血药粉撒在伤口处,见效颇快,见状赵景烨脸色好了一分,问:“手怎么伤的?”


    温元诚沉默了下,随后抬眸看着他:“听闻你大婚,神思惊震下折断了笔杆。”


    赵景烨眼眸一动:“真心恭贺我大婚?”


    温元诚眸光微深:“是假的。”


    “我唯有满心的心酸嫉妒,毫无真心恭贺可言,我嫉妒她们能站在你身边,能与你行天地叩拜之礼。”


    而他,却只能在人群中看着。


    “上次在郊外别院,也并非酒后乱性,而是我早有那般的妄想,才借着酒意将之释放出来。”


    “赵景烨,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说罢,温元诚紧盯着他的神色,却见赵景烨脸色变了变,最后轻哼了一声,抬着下巴:“随本皇子过来。”


    温元诚眼睛一亮,亦步亦趋地跟在赵景烨身后,进了一个挂着红绸喜庆的院子。


    目光触及一片喜庆红色,他神情忽地僵住,这里是……皇子妃的院子。


    温元诚心思纷乱,却没留意到院中竟然没有一个侍女小厮。


    赵景烨扣了扣门,屋内传来有些慌乱的脚步声,见状温元诚心生疑虑,终于觉察出这里的不对劲。


    思索间,眼前的门已经打开,正是同样穿着红色婚服的皇子妃,皇子妃气质温婉,看向赵景烨的眼神柔和。


    温元诚心骤然一沉时,又见她身后走出来另一位女子,正是一同进门的侧妃,与皇子妃不同,侧妃出身将门,眉目高冷凌厉。


    即使对着赵景烨也不改冷意,唯有……


    温元诚微微顿住,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两人,皇子妃看着赵景烨眼神柔和,但那个眼神却不像妻子看向夫君的眼神,反而透着感激。


    侧妃则更明显,除了在他们进门时看了一眼,其余时候只盯着皇子妃看,把人脸都看红了。


    冷静下来后,原本被忽视的端倪也尽皆浮现。


    扣门时慌乱的脚步声,衣衫略有不整的皇子妃与侧妃……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温元诚看向赵景烨,显而易见,赵景烨是知道的。


    直到跟着赵景烨回到偏院时,温元诚还有些怔愣,但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赵景烨折腾了一天,又因为温元诚心神动荡,打了个哈欠问:“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温元诚颔首道。


    不仅看清楚了皇子妃与侧妃之间的关系,还看清楚了赵景烨对他的心意。


    他上前帮着赵景烨解下了玉冠,又将手放在他腰上的束带上,同时抬眸看了眼他的神色,随后继续手中的动作。


    芙蓉帐暖,一宵时短。


    外人无从知晓,他们口中尽享齐人之福的七皇子赵景烨,大婚之夜却不在自己的婚房中,而是与魏国的丞相在一起。


    虽然已经说开,但温元诚和赵景烨,一个身为魏国的丞相,一个身为赵国的七皇子,自然不能时时在一块,最后还是靠书信往来颇多。


    温元诚也有思量,新帝年幼,摄政王暂时还是忠君之臣,他也不欲参与进两方的争斗中,不论哪方赢了,想必到时魏国已经安定,他也能安心离开。


    这一等就等了十数年,待局势已定时,温元诚拿着先帝所赐令牌,顺利从皇宫出来。


    皇帝或许已经认命,得知他辞官虽然气愤却仍是应了下来,倒是让温元诚准备的一些手段没有用上。


    如此也好。


    温元诚将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拿给了方柳,意料之中地,方柳不想和离。


    温元诚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的吵闹,让人强压着她签下了和离书。


    随后便孤身一人去了曲城。


    看着不远处带人在城外等候的赵景烨,温元诚眼神柔和。


    此后,再无温丞相,只有赵国七皇子的幕僚温元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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