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因和郑秀夫郎开的桌子就在章言他们旁边,蓝因吃着东西的同时隔一会儿就要往章言那边看一眼。
蓝因的行为并不隐晦,郑夫郎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好笑的道,“弟夫你总是瞧章学子做什么,章学子又不会跑,桌子上的菜可就要凉了。”
“相公身体柔弱,需要人时刻关注,这样万一相公出现意外我能够及时保护相公。”蓝因笑道,合格的正夫在外约会的时候要时刻关注着雄主,保住雄主的安全,不能因为所处环境安全而掉以轻心。
郑秀夫郎知道章言大病初愈,觉得蓝因是担心章言的身体,“弟夫和章学子真是恩爱。”
蓝因心虚地点头,他不想让郑夫郎知道他和章言感情不好,甚至想要误导郑夫郎,让郑夫郎认为他和章言非常恩爱。
郑夫郎见蓝因毫不害羞的模样,神色讶异。往常他这样打趣其他哥儿的时候,那些哥儿莫不是害羞的低头或者否认,倒是没有见过蓝因这样大大方方承认的。
“娘,我想吃汆丸子。”一旁埋头苦吃的郑小郎拉着郑夫郎的袖子奶声奶气地道。
“好,娘这就给你夹。”
郑夫郎刚将丸子给郑小郎夹到碗中,郑小郎就迫不及待地挥舞着手中的小勺子舀丸子吃,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蓝因看的有趣极了,“小孩子这个年纪,做什么都特别可爱。”
“弟夫喜欢孩子,可以和章学子生一个。”
“相公现在还不想要蛋……孩子。”蓝因失落地道,他和雄主还没有那种亲密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虫蛋。
如果自己将来有了孩子,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会不会和眼前的郑小郎一样可爱。
“章学子正是要考科举的时候,也许是怕分心。”郑秀夫郎道,他和蓝因刚认识不清楚蓝因和章言的事情,倒也不好深入劝慰。
蓝因赞成郑秀夫郎的话,或者说他需要个雄主不愿意和他生虫蛋的理由安慰下自己,“我可以让相公衣食无忧一生快乐,但相公想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事业来,读书十分努力上进,我们全家人见相公科举的想法强烈,都特别支持他。”
郑夫郎琢磨着蓝因的话,觉得怎么都不对味。男人在外拼搏给家中老小做靠山本是应当的,怎么听着蓝因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反而反过来了。蓝因像是外出打拼的相公,章言是他想养在深闺的哥儿呢。
“咱们闺房女儿、哥儿,不都盼着夫君上进吗?”
“我也是这样的,就是怕相公太辛苦。”蓝因道,他支持他的雄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同时也怕雄主会累到自己。
郑夫郎觉得他越来越弄不懂蓝因话中的意思了,若不是他相公已经是童生,章学子还在考县试,他还以为蓝因在拐弯抹角地朝他炫耀。
夫君上进,他不督促,反而嫌夫君太上进。明明自己身无分文被卖进章家,也不见有什么特殊之处,却觉得自己可以养活章学子,还让章学子一辈子无忧。什么样的哥儿,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不成章言的这个夫郎有胡思乱想犯癔症的毛病?
郑秀夫郎可怜的看了眼蓝因,心中默默同情章言,冲喜碰上这样一个夫郎,章学子想来也很为难。
接下来郑夫郎迎合着蓝因,说了一些鸡同鸭讲的话。偶尔蓝因说出两三句不合时宜的话,他也不和已经认定了脑子有疾的哥儿计较。
章言和郑秀在酒楼小聚了一个时辰才分开,两家人出了酒楼往不同的方向走。
等回到自己家,郑夫郎把蓝因的话给郑秀说了一遍,顺便还把他猜测的蓝因脑子有疾的事情说给郑秀。
郑秀虽觉得蓝因不识大体,但通过寥寥几眼观测,不觉得蓝因是疯癫之人,也不愿这样想好友的夫郎,“内宅无知妇孺的痴缠话罢了,夫郎不必放在心上。”
郑夫郎遂再不提蓝因脑子有问题这种话。
“你接下来,还想去哪里?”章言出了酒楼问蓝因。
“相公,咱们还没有去祈福许愿呢。”蓝因道,既然来了庙会,最特色的事情当然不能错过。
“你们也信这个。”章言好奇地问蓝因。
物种的目光局限在一个星球内的时候,信造物,信上帝,那么征服了宇宙的种族,又会信仰什么神灵?
或者还有神灵让他们信吗?
“相公,这是一种人们心里的美好祝愿。”蓝因道。
“好吧,别人都有美好的祝愿,也不能剥夺了你的,你想去哪里祈福。”章言道,祈福的地方多,热闹是热闹,就是不够严肃了。
蓝因当然是想和章言将所有的祈福活动挨个参加一遍的,但是时间不够,“相公,我们去绑福袋吧。”
“绑福袋要去城隍庙才灵。”章言道。
“相公,我能去吗。”蓝因小心地问章言,他还记得章言上午从城隍庙出来时的失态,怕章言不想在去城隍庙。
“走吧。”
章言无所谓,他不会因为没在城隍庙得到帮助,就不再踏入城隍庙了。
说不定现在杀个回马枪,还能吓一吓那个老道士。
章言如此恶劣地想,让那个老道士忽悠他。
蓝因很快来到城隍庙,城隍庙院子里的树上绑满了红色、绿色、粉色、黄色等各种颜色的福袋。
在进城隍庙前,章言陪着蓝因在外边的摊贩上买了两个大红色的福袋。蓝因想把福袋绑到别人碰不到的地方,这样他的福袋绑在树上的时间就可以比别人长很多,于是选了院子中那棵最高的柳树,就想跳上去。
章言见小虫子又开始脱线了,就吓唬他,“你想让别人都知道你是异类吗?”
“相公,我没要飞上去呀。”蓝因无辜地道。
“我是不是要夸你有脑子。”
蓝因乖乖认错,“那相公,我爬上去可以吗。”
爬上去也没比跳上去好到哪里,章言冷着脸烦躁地道,“去借梯-子。”
蓝因听话地去找在城隍庙打杂的人借来梯-子,将梯-子竖在柳树旁边,然后冲着章言喊,“相公,你帮我扶下,我把福袋绑上去。”
“你扶,把福袋给我。”章言道。
“相公,这么高,你一个男人,太、危、险、了。”蓝因在章言的逼视下,勉强把话说完了。
“蓝因,我是男人,你是‘哥儿’。”章言提醒蓝因记住他的新身份,这里不是他以前的那个世界了,他一个哥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爬梯-子,又要惹人指指点点了。
而他作为陪着蓝因来的男人,让哥儿爬梯子自己在下面看着,好的,一大波指责在路上了。
“可是……”蓝因还是担心章言,但是他不敢说的太明显,惹章言不高兴,于是转而道,“相公,我觉得祈求神灵要看心意,不一定要挂的最高,我们换一个地方把福袋绑上吧。”
章言不听,让蓝因扶好梯-子,他去绑福袋。
章言的脚踩在梯-子上时,蓝因的心就开始忐忑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章言的脚上,他生怕章言一个踩空摔了下来。
章言对小虫子还是不能转换过来角色,心中嗤笑。小虫子说不通,不如让他自己亲眼多见见。
等到章言登上梯-子顶端,将福袋绑在树顶,再一步步下来,蓝因手心出了一层汗。
“相公,你太棒了,竟然能爬得那么高。”及时给以雄主赞美,也是正夫该做的事情。
章言斜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
“我本来就没有见过啊。”蓝因诚实地道。
章言一噎,意味深长地道,“将来机会多着呢。”
“相公,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蓝因指着城隍庙大殿问章言,他还是挠肝抓肺地想要知道上午相公在城隍庙里发生了事。
章言点头,蓝因拉着章言的胳膊进了大殿。殿里香火弥漫,好些哥儿、女子跪在城隍像的蒲团前磕头跪拜祈求城隍保佑。
蓝因没有心理障碍地到旁边的小道童手里领了香,跪在人群后面磕头跪拜城隍,祈求能和章言一生幸福。
章言站在蓝因旁边,打量周围。
这个城隍大殿和他上午进去的摆设安排一模一样,但是章言能确定两处并不是同一个空间,上午见过的老道士也不在。章言看着插满线香的炉鼎,怎么看怎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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