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队,我们现在去哪儿?”江渺渺紧跟着郁溯往康复中心门口走,她已经很努力跟上郁队了,但他走得太快,她跟在后头一直小跑。
郁溯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停下脚步,“沈师姐那边缺人,你开车去这个位置接应。”
他说着,发给江渺渺一个地址,随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了一句:“沈师姐说话直,容易得罪人,你跟着她一起问询,说话好听一点,其他事交给沈师姐就好。”
“好!”
江渺渺突然大声答应,差点把郁溯都吓得一激灵,郁溯看着江渺渺挑眉感叹,这小姑娘什么时候和沈师姐关系这么好了。
“那……郁队一路小心,我现在就去找沈警官!”江渺渺说着,小跑进了地下车库提车。
自从见到沈警官,她就一直很崇拜她,她也想成为沈警官那样的人。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不多,她得牢牢抓住!
郁溯是无法理解这种迷妹心态了,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低头看着祁逸发过来的消息,梁勇的现居地址离他们并不远,开车用不了十分钟就到。
他照着地址找去,地点是偏郊外的一处弄堂,一栋楼房紧挨着下一栋,过道留给行人走过都有些艰难,郁溯将车在路口停好,徒步下车寻找梁勇的家。
“小伙子让一让!”郁溯只见一辆三轮车不受控制地向他冲来,最后停在了路口的食杂店。
店主见刚才拉货差点撞到人,赶忙道歉道:“小伙子不好意思,车上货太多,这辆车太久了,没把控住,你没事吧!”
“没事。”郁溯摇头表示没关系,继续往里走。
根据查到的信息,梁勇的弟弟因为交通事故导致精神障碍,住进了安泰精神病院,为了给弟弟治病和照顾弟弟,梁勇辞掉了原来的城北高中老师工作,来到离康复中心最近的市三中当一名初中老师。
郁溯尝试敲了几次门,均无人应答。他下楼抬头往3楼看,只见梁勇家中的所有门窗都被黑色垃圾袋封住,隔绝了外界一切视线。
“你找谁啊?”楼下择菜的大婶见巷子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一直在打量,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郁溯:“我找303的梁勇,他在家吗?”
“这个时候……”大婶想了想,从自己家喊了句,“老郑,几点了?”
郁溯见状说道:“婶子,快五点了。”
大婶向路口张望去,说:“这个时候梁老师应该快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路口,随即对这个问话的陌生年轻人说道:“喏,那个就是梁老师了!小伙子,你是学生家长吗?”
郁溯摇头说道:“不是,我来找梁老师说点事。”
“那你是梁老师的朋友?”大婶继续问道,她正择菜无聊,有人说说话也挺好。
但郁溯的注意力全在梁勇身上,只是随口应了大婶两句。
梁勇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但半路就被人拦住了,转头见人是房东陈嫂,很是恭敬地问候道:“陈嫂,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房东陈嫂紧皱着眉,看样子很是不耐烦,“梁勇,我是看你和你弟可怜才把房子低价租给你们的,连水电都少收了。但是你呢?你知道你们上个月用了多少水费吗?”
梁勇的目光很快扫了一眼在他家楼下站着的那名陌生人,随后立即看向房东陈嫂,道歉道:“陈嫂,对不起!我是上周想杀条鱼给弟弟煮汤喝来着,但我不会杀鱼,来来回回水就多用了点,真的对不住!这样吧,水费多少您说,我来付!”
梁家两兄弟到底是不容易,房东陈嫂今天也不是为了刁难人来的,和梁勇算清楚水费钱,多叮嘱了两句这个月不要再浪费水后,就坐在一边继续和街坊打牌九。
“消消气,梁老师也不是故意的。”街坊对房东陈嫂安慰道,随后看向梁勇又说,“下次再不会杀鱼,让摊主杀,或者拿到张姐家,姐帮你!”
梁勇连声感谢,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拿出几颗橘子放在牌桌上,这才往自家走。
“梁老师,这位小伙子说找你有事!”大婶喊住上楼的梁勇,心里纳闷,合着这个小伙和梁老师不认识啊!
梁勇闻声转身看向郁溯,很是惊讶地询问道:“请问你是?”
郁溯心中冷笑,梁勇在走过来之前就已经看到他了,当时还不见任何惊讶,现在却是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他姑且见梁勇的反应算作是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于是他看了一眼弄堂里的其他居民,笑着上前说道:“梁老师,我是学生家长,有些事情想问你,能不能上去说话?”
梁勇看起来有些为难,但还是带着人上了楼,正打算开门的时候,他摸了摸口袋,很是震惊道:“不好意思,我的钥匙落在学校了。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着聊?”
郁溯摇头,探究地看着梁勇的家门,问道:“所以梁老师是刚从学校回来的?”
梁勇闻言点头,“是啊。请问你是哪位同学的家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市局刑侦支队专案组,郁溯。”郁溯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梁勇。他办的毕竟是刑事案件,以目前的证据,他们对梁勇等与凶手画像相似的人是问询阶段,所以查案时尽量避开无关人士的视线,以免让这些人受到影响。
梁勇查看了证件,连忙说道:“原来是郁队长,请问您来找我是有事吗?”
他说话时神情泰然自若,昂首挺胸,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刑警而紧张,仿佛他只是平常地在和街坊、学生、同事聊聊天而已。
郁溯将对方递回来的证件低头收进内衬口袋,却被梁勇的鞋吸引了注意,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梁老师是市三中的老师?”
梁勇:“是啊!”
“刚从学校回来?”郁溯又问。
梁勇又答:“是的,郁队长你刚才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郁溯当然知道自己问过了,他想再确定这个问题。他刚才就是绕路从市三中的路过来的,这一路上没有水坑低洼,也没有路面整修、房屋拆迁,梁勇鞋子上的泥是从哪里踩来的?
“哦,是吗?我是问过了,那我再问另一个问题,1月24号晚上,梁老师在哪儿?”郁溯问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本子做记录。
梁勇想了想,“1月24,大年三十我当然在自己家了。”
郁溯:“有人证吗?”
梁勇摇头说:“没有。”
郁溯疑惑,“我听说你有个弟弟,他不能为你作证?”
听到弟弟,梁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闷声说道:“我弟弟……年前出了事,已经作不了证了。”
郁溯闻声也是一叹,恍然间也想起了郁洲,但他并没有深陷其中,迅速从悲伤中脱离,继续询问道:“那1月15日到24日之间,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梁勇稍微回想了一会,便有了答复,“那段时间我都在学校批改学生的期末考试卷,就是在大年夜那天改完的。”
郁溯:“这么快就想到了?有人证吗?”
梁勇摇头说道:“瞧郁队长说的,我们做老师的,每天的工作就这些,能想多久?至于人证,其他老师把考卷带回家改了,没人在办公室给我作证,不过我们学校有监控,郁队长可以去问学校。”
郁溯闻言一挑眉,点了点头,“会去的。梁老师最近没有外出的计划吧!警方可能还会再联系你,希望这段时间你可以待在江滨市配合警方调查。”
“年一过完就要开学,我不会外出的。”梁勇微笑着说,“郁队长还有事吗?我得趁天没黑回学校拿钥匙,正好您要去查监控吧!一道走?”
对方越是着急让他看到的,越是伪造的虚假,那些想遮掩的,往往最接近现实。
家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让梁勇这么着急把他引开?而梁勇又想让他看到什么?
郁溯挑眉笑了笑,“好啊,正好我不知道怎么去三中,麻烦梁老师带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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