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请注意,请勿干扰主线剧情,宿主请注意,请勿干扰主线剧情……】
叶琬的颈侧冰凉凉的,似是有鲜血流下来。
她睨着最后一丝光线,冲叶灼笑了笑。
系统继续提醒,叶琬却道:“不好意思,已经干扰了。”
如今可是oss自己掉的马,跟她没什么关系,叶琬将灵蝶握在手心,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按照原来的剧情线,带叶琬去锁魂阵,二是杀了她,但是会被谢凌发现他的身份。
“小侯爷还是不会剥橘子。”
叶琬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好像已经知道他在这里,没有丝毫惊讶的情绪。
叶母腿软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是他威胁我的,你父亲在他手里。”
叶灼冷眼看着他们,长剑欺进一寸。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故意留下破绽,如今竟还要问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叶琬道:“我没有发现,我只是在猜,但是不小心猜中了。”
叶灼,萧澈,魏朝衣,孙天师,应该还有……前朝太子……明澈。
“问心诀是你给白纯宜的吧。”叶琬拨开了他的剑,用手帕擦去颈侧的血。
原主从棠州带来了问心诀的抄录本,说明原来的问心诀还在棠州,母亲那么重视叶灼,问心诀给他也不奇怪,若非如此,说不清白纯宜怎么能在三年前的大婚当天遇上他。
不对,应该不是遇上,是两人计划好的。
明明一剑就能要了她的命,偏偏又来一剑,分明是怕她死不了。
叶灼定定打量着她,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已经站在了一片大雪之中。
疾劲的风雪刮在叶琬脸上,又冰又疼,不远处就是天照山的藏书阁,脚下法阵迸出,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将二人困在阵中。
系统炸了似的叫起来。
【请宿主不要干扰主线!请宿主不要干扰主线!请宿主不要干扰主线!】
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天照山几万条人命,都是胸怀正义的仙门弟子。无辜惨死,岂不是太冤枉了。
叶琬干脆不去搭理,虽然不明白叶灼为什么刻意在她面前露出马脚,但只在她一人面前这样,让旁人参与的话,他很可能又会隐藏下去。
以身诱敌,是英勇的做法,她还有勾月,就算受点伤又怎么样,救了这么多人,也算功德一件。
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前,真的能见到大反派的真面目,如果换成刚来这个世界的她,一定死也想不到竟然是叶灼。
他与谢家半点关系也没有,偏偏紧追不放,针对谢凌已经到疯魔的地步,能有这么大仇恨的,定然不是小恩小怨。
叶灼一身轻便的玄色衣裳,墨色的金凰面具被他拿在手上,低头看了眼,瞬间捏成碎片。
他眼眸一低,竟露出一丝悲哀的情绪。
“不只是问心诀。”
叶琬道:“还有什么?”
他淡淡道:“在归元寺,谢凌将你扔在山林里,你被尸妖捉走的时候,有没有怨过他。”
“是你放出的尸妖?”
叶灼微微一笑,锁魂阵在他的操控下慢慢开启。
叶琬道:“没有。”
她问:“我为什么要怨他。”
“因为他扔下了你,如果没有这么做,你就不会被尸妖捉走。”
他看起来在等什么答案,怨他恨他,觉得这一切就是应该怪他。
但这句话,却让叶琬想起来魏朝衣的经历。
虽然你没有害人的心思,但是间接害了人,就是你的错。
叶琬摇头:“我不会这么想,捉走我的是
尸妖,放出尸妖的是你,救我的是谢凌。”
叶灼望向她,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
“我不是什么很能明辨是非的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谁救我,谁害我,我不会分不清,如果今天站在我面前的是魏朝衣,我会选择相信他,但是……你不行。”
虽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淡定,可真正想起那些事,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倒底是刷权谋副本的人,手段实在太狠厉,各种借刀杀人,间接挑拨,不用自己动手,别人自己就能先反水一波。
面对这种人,还是不能硬刚。
她已经知道锁魂阵在什么位置,必须赶紧告诉谢凌,只要能在阵法完成前摧毁,就可以度过这次危机。
干扰剧情又怎么样,被系统催命似的警告又怎么样,她就不信救人也不行。
现在既知道了大反派的真实身份,又找到了锁魂阵的具体位置,已经不再是敌暗我明的格局。
叶琬抚摸着肩膀上的灵蝶花纹,刚准备开口,可那灵蝶却猝不及防地从她手中溜走。
叶琬震惊地看着灵蝶飞到叶灼身边。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你知道谢凌的灵蝶是谁送给他的吗。”叶灼手指轻点,竟也能凭空化出几只灵蝶。
他缓缓道:“太子妃身子羸弱,无法抚养谢凌,从他出生开始,就是我一手带大,学会走路,第一次说话,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他,带他去宫外,教他防身的法术,送给他灵蝶,连他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眼睛像星星一样漂亮,就叫这孩子星儿吧。
“星儿。”
叶琬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传音佩在阵法中已经失效,连勾月都不起作用。
“你真的是萧澈,太子太师?”
叶灼不说话,但表情已经是默认了。
谢凌找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杀了他的父母,给他种下髓寒蛊,又害死了叶琬,若锁魂阵成功,就是几万条人命。
不…应该不止……
“你太恶心了。”
叶琬止不住后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谢凌,从他幼时就开始暗中加害,如今更是不放过,一次又一次,让他经历身心的痛苦折磨。
叶琬甚至怀疑当年天照山的那两剑不是怕她死不了,就是故意想让谢凌难过。
她死的越痛苦,他就越伤心。
谢凌过得不好,这个人心里就舒坦。
倒底是为什么,当年谢凌只是一个孩子,不可能与他有什么恩怨。
十几年来紧追不放,甚至用叶灼的身份隐藏在他身边,有什么理由,会让他做出这种事。
可叶灼却道:“我难道不该这么做吗。”
他冷冷一笑:“整个大盛皇室,就算被我剥皮抽筋,日日折磨,也偿还不了他们做的一切。”
“前朝最后一位太子,名叫萧钰,字明澈,寓为行为清明,心性澄澈。”
谢昭坐在客栈里,将手中的史料全都翻出来。
他们没想到,此次来客州,会找到当年谨渊太子留下来的东西,全都是有关前朝的书籍记载。
“书中记录着,他为人和善,才学渊博,不仅爱惜百姓,也礼贤下士,就连对待小小的宫女,都从未有过轻贱之心。”
应证了他的名字,此人性格良善,品行端正,是整个萧氏最有能力的未来帝君。
裴奚道:“这本书说,太子明澈居于永月宫,为皇后嫡出,九岁被封为太子,十六岁上阵杀敌,十七岁推行新政,减轻赋税,只可惜在二十岁那年遭遇叛军灭国,灭国那日,正是
他大婚的日子。”
谢凌微微侧目:“萧钰…明澈……”
谢昭道:“金凰一族为上古神脉,几千年来从无过错,但在三百年前无辜灭国,萧氏一族,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更别说有后代。”
问心诀,金凰弓,朱凤弦,机关阵…这些都是属于前朝的东西。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曾经的上古皇族,所有的痕迹都被掩埋。
如今的仙门,大多都有金凰仙术的影子,就连大盛也是直接在前朝原身建国。
谢凌问道:“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会被灭国。”
谢昭仔细看了一遍,摇头道:“没有具体说清楚,但是好像是因为太子明澈。”
“因为他?”
谢昭道:“三百年前,徐家的先祖还只是前朝臣子,不知为何被牵连到谋反案中,明澈太子察觉其中端倪,一直在调查此事,即便徐家快被株连九族,他也要违抗皇命,在没有绝对证据时,不愿草草定罪。”
“后来他终于找到证据,可以证明徐家无罪,可皇权之下,天子又如何能承认自己的错处。”
一整夜,他们都在整理这些史料。
谢昭继续道:“赶赴刑场时,太子殿下见六七岁的孩童也要受刑,更是于心不忍,他心中所想,上位者不可蒙蔽内心,错就是错,百姓本就处于弱势,身为掌权者,更不能因为自己的错处去坑害无辜之人,徐家两百多条人命,全都不该遭受如此之刑。”
裴奚听得十分认真:“然后呢。”
“他极力为徐家正名……”谢昭顿了顿:“有些事情没有记载,只知道行刑未完成时,他终于救下了剩下的人,也让徐家获得了清白。”
裴奚道:“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是啊。”
死了人,又放了他们,就算后面的人活下来,又如何不恨,哪怕萧家极尽补偿,太子为他们奔波劳碌,也抵不过行刑场上的悲痛寒心。
经此一事,太子救人,却还是失了民心,大家反而更同情遭遇无妄之灾的徐家众人。
三年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可就在太子殿下大婚当日,徐家带着叛军冲进皇宫。
“我看中途也发生了一些事。”裴奚指着一页道:“三年里,前朝疫病不绝,一堆的麻烦事接踵而至。”
直到萧氏被灭,疫病才消失,很难不让人怀疑什么。
可这都过去了几百年,谁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萧氏一族,全都死在了宫中,尸首被扔在归元寺里,满山都是死人。
徐家掌权后,不到十年,宫中就开始遭遇诅咒。
只要是徐家的后代,没有一个能活过十岁。
叶灼轻抚灵蝶的翅膀。
“如果不是我,如果我听父皇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叶琬的勾月没有任何反应,她都怀疑是系统故意搞出的小动作。
他冰冷的目光看向叶琬:“你知道他们灭了萧氏后,对我说了什么吗。”
叶琬心中擂鼓一般跳动,紧张地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们说,斩草除根……就算是三岁的孩子,也不能放过。”叶灼眉头拧起:“真可笑,我站在归元寺里,漫山遍野的尸首,全都是我的亲人,父皇、母后,跟在我身边、总是惹祸却一直为我着想的朱喜。”
“还有…我的妻子……”
叶琬突然想起来,他曾经与自己说过,他也有一个未婚妻,在成婚当天离世了。
“你能想象,一个女子面对叛军会遭遇什么吗。”
叶灼捏碎灵蝶的翅膀,她唯一能和谢凌联系的东西,变成了几缕碎光,顷刻消散在法阵中。
“那是我们的新婚
夜,她满心欢喜的等着嫁给我,最后却衣衫不整,浑身伤痕地死在宫中,尸首被随意地扔在大殿里,无数人从她身上踩过去,连嫁衣都变成了一摊烂泥。”
他说过,虽然没有感情,只是父母定下的婚约,他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叶灼似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为了我的安全,她宁死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三百年来,他不停地用朱影花变换身份。
“既然他们要斩草除根,那就让他们也体会这样的滋味。”
叶琬道:“根本没有什么诅咒,那些皇子都是你下的毒手。”
“当然了,我难道不应该杀吗。”
用诅咒这个理由,他成功以孙天师这个身份潜入皇宫,后来又是萧澈,如今是叶灼……
三百年来,他几乎已经将整个大盛掌握在手里,复国只是弹指间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还要辅佐他们?”
叶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笑了一声。
“复国?我复谁的国,在这世上,萧家还有人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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