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和季郁呈同时回到了未来。
两人虽然在过去待了五天,但对于眼前的时间线而言,却只过去了几秒钟,堪称是一瞬间的事儿。
季郁呈一睁开眼,见到宁绥,便酸溜溜地问:“见到十五岁的我了,不会不想回来了吧——”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顿了一下,眉梢皱了起来。
宁绥也愣了一下。
因为此时此刻,两人同时拥有了十五岁的记忆。
宁绥的脑子里冒出了大段大段的季郁呈带着自己去游乐园玩的记忆,而这段记忆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季郁呈带自己在度假山庄滑完雪,送自己回学校,他穿了一件黑衬衣,站在校门口,目送自己走进学校。
由于是瞬间涌进来的记忆,所以就好像上一秒刚经历完似的。
宁绥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吃了一块糖,即便是梦里的糖,醒来后也还是有甜过的滋味。关乎童年的记忆,也不再灰白和贫穷,反而多了一段彩虹色。心情因此一瞬间好了起来。
他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回忆,忍不住笑了:“什么啊,你三令五申不准我谈恋爱也就算了,还骗我说你是我哥哥?”
季郁呈还在发愣,他忽然抬手摸了摸眼角。
他眼角居然是湿的。
季郁呈:“……”
宁绥:“……”
宁绥看着他漂亮发红的眼角,震惊地问:“你哭了?”
季郁呈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耳朵红得要滴血:“这是十五岁的我的情绪,不是现在的我!”
宁绥不知道为什么乐不可支,说:“有什么区别?”
这样看起来,倒果真如001所说,是同一条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情了。
换句话说他们十五岁的时候,可能真的发生过这么一段事情,和对方共处过一段时光,只是后来记忆被抹除,忘记了。而在相识相爱以后,来到这个时间点,穿越回了过去。
季郁呈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五天里十五岁的自己和宁绥之间的记忆,穿越之前他还有点儿嫉妒,但现在有了这段记忆后,他倒琢磨出一些甜来。
寂寥的过去,忽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所以你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季郁呈问。
“啊?”宁绥没反应过来。
季郁呈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小妻子:“那天晚上,十五岁的我知道你还有一天半就要走,气到去别的房间睡了,哭了一晚上,你却一晚上都没来找我,第二天还的是这个啊。
所以现在到了互相指责的环节吗?宁绥吐槽道:“我还没怪你骗我叫你爸爸的事情呢,你好意思先说我?”
说到这里,宁绥忽然想起来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他飞快地扑到自己的包旁边,掏出自己带过去又带回来的手机。
他打开相册,疯狂翻了翻,猛然爆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女装照片怎么没了?!”
季郁呈:“……”
季郁呈也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拍的十五岁的宁绥的照片也消失了。
001解释道:“过去时间线的东西没法带过来,不然就乱套了。”
虽然有点遗憾,但宁绥还是喜滋滋地抱着手机道:“幸好我已经用眼睛见过了,我的记性足够好,我想应该能记到七八十岁。”
季郁呈额角跳了跳:“……”
看来他是留下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对了,你当时把一张纸条放进瓶子里,埋在树下,到底写了什么?”宁绥好奇地问。
季郁呈却不愿意回答,支支吾吾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越这么说,宁绥越是好奇心爆棚,拉着他往外走:“趁着今天周末,你不去公司,现在就开车去挖出来。”
季郁呈有些无奈,但还是配合宁绥,开车去了山上。
来到少年季郁呈住的房间外的庭院里,宁绥在那棵树下转了一圈,问:“你埋在哪儿了?快点挖出来。”
季郁呈抱臂站在一边,故意道:“不记得了。”
“快点。”宁绥围着树嘟嘟囔囔:“你不让我知道,我今晚真的会睡不着,你知道我好奇心一向很重。”
说完,宁绥摇了摇季郁呈的胳膊。
季郁呈拗不过宁绥这副可爱的样子,更何况宁绥还向他撒娇,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色令智昏地主动找到一把铲子,对着自己当时埋下的地点铲了下去。
本以为那瓶子会消失不见,可万万没想到,过了十年,瓶子居然还在地下。
宁绥见瓶子居然完好无损地跨越了时间,顿时扼腕叹息:“早知道我就把你的照片洗出来塞在瓶子里了!说不定能保存到现在。”
过去的东西无法通过穿越带回到未来。
可他怎么没想到,既然是一条时间线,十年前的山庄现在还存在,那么埋在十年前的东西,中间十年如果没被人发现,现在也一定可以挖出来。
季郁呈:“……”
“够了,不许再去想女装的事情。”季郁呈捂着宁绥的耳朵,把他脑袋晃了晃,试图把他脑子里和自己女装有关的记忆晃出去。
宁绥打开瓶子,倒出里面的纸条:“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季郁呈想起自己写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他想去抢,但宁绥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飞快地将纸条上的字看完了。
——“二十五岁的季郁呈大傻x,宁绥是我十五岁的季郁呈的老婆。”
宁绥:?
宁绥:“噗。”
季郁呈揉了揉额头:“说了让你不要看。”
他也不知道十五岁的自己怎么会写下这种话,他一直觉得自己十五岁时心性便已经很成熟,可现在看来,十五岁的自己还幼稚得很。
季郁呈见宁绥拿着纸条憋笑,忍不住问:“看了这种蠢事,不会对我滤镜掉光吧?”
“不会啊,”宁绥说,“我觉得很可爱。”
季郁呈:“……”
季郁呈耳根红了红。这都觉得可爱,老婆对自己不愧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宁绥把纸条收起来,朝廊下走去,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就是在这里,自己见到少年季郁呈,他拿枪对着自己。当时季郁呈的脸色可冷得很,仿佛随时要送自己下地狱。
宁绥转过身去,对季郁呈一本正经地道:“对了,我打算和你冷战。”
季郁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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