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现在我是个什么感受,横跨九年,所有的一切就要结束,有点小激动,然后回头看看背后的咒术界和新生界,又仿佛一个榔头敲了下来。
咒灵方面是马上就可以解决了,但是咒术界的内部问题呢?似乎还有点早。
我和娜娜米陪那三个孩子去做任务,然后跟踪残秽找到了真人。我们是分开找的,娜娜米先找到,我到的时候他正好拽了我一把,避开砸下来的砖块,我眼疾手快地标记了在场的那只咒灵的情绪,随后带着他瞬移离开,回了高专。
送走他之后我又回来了,屏蔽了气息停在顺平家顶上。
我的本意是看看孩子们相处得怎么样,看样子还是挺不错的。随后发了个消息让他们在顺平家打地铺,当然被他们说是无礼之举,委屈得我没吭声。
夜半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咒灵,惠首先醒过来,然后立即救下了吉野凪,吉野凪跑去叫醒剩下的几个少年,最后以炸掉半个家为代价祓除了两只一级咒灵。
这样还挺好。
我心说。
没过一会儿接到惠打给我的电话,我瞬移到了屋内,象征性地“呜哇”了一声。
惠一眼就看穿了,道:“果然,你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吧?”
悠仁拿起桌面上的那根手指:“宿傩的手指……明明之前没有的,是谁放在这儿的?”
“是针对我们的吗?”野蔷薇皱眉道,“针对我们做什么?”
我漫步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拿起那根手指:“不是哦,这上面残留的残秽,是我们白天碰到的那只咒灵。”
“……你们?”
“我和娜娜米啦。”我把手指收进口袋里,说,“白天在下水道里抓到一只会说话的特级咒灵,长得挺像人,但是和人搭不到半点关系。这手指应该就是他放进来的。大概是白天娜娜米揍了他,所以心怀怨恨吧。”
我故意把话说的不清不楚,让这些孩子们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以自己想明白的事,总比别人说出来的更有信服力。
我看见顺平默默握紧了拳头,一年级虽然有些糊涂,但是看他的表情也很快知道了。
而吉野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安慰地拉住顺平的手,偏头问我:“那个,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眨了眨眼睛,温和地道:“比起由我来告诉你,我想顺平应该会更愿意自己告诉你。”
吉野凪看向吉野顺平。
我们在硝烟尘埃里坐下,顺平慢慢地把他和真人的相遇讲述出来。我趁着这个时间给几个人订好了宾馆,期间回复了一下五条悟轰炸的消息,告诉他我马上就回来,不要再刷屏了。
把人送进宾馆之后,我查看了顺平的咒力情况。一直没有抢先祓除真人就是因为想让他将顺平改造成一个咒术师,他已经踏入了这个世界,如果不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大概率以后会恨上自己。
临走之前我和他们说了顺平的情况,并问了顺平要不要转学到高专,母亲也可以留在高专里教孩子们家政课——高专此前一直没有这门课来着,但是普通高中甚至还有烹饪课!
我给了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主要是我得回去了,五条悟打来的电话嗡嗡嗡的,跟催命一样。
第二日,顺平便告诉我他想加入高专,想要保护妈妈,不想再像昨天晚上一样,只能站在别人的背后看着别人保护自己。
“也是时候该反击了。”悠仁这么下总结。
我当然可以,带着他们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结果一转身发现四个人都不见了,找了会儿才发现他们正在“报仇”,顺平打得最狠,打完了回头冲我笑的时候,竟然被我看出一点爽朗开怀的气质。
这样很好嘛。
我抬起手扬了扬:“几位,要走了哦?”
“这就来!”
主线剧情正在一点一点打溃散,我们的日子表面上过得风平浪静,在孩子们看不到的地方却是暗潮涌动。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因为高专和咒灵的事情忙了起来,夜蛾和歌姬也是。特别是歌姬,她在京都校待了很久,对京都校很是熟悉,在这段时间里总是有点遗憾的小情绪。
我察觉到了她这种情绪,有点担心她会露馅,便提前帮她编了个理由。
没过多久,歌姬就告诉我,他们校长找她谈了话,果然是看出来了她表情不太对,问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歌姬沉默了一会儿,委婉地说五条悟那边最近好像在筹备什么,她才有点不安。
老头子瞬间想到了“开战”,歌姬连忙安慰他应该不会是开战。但是她的语气挺飘的,反而使这个猜想更加确定了。
我心说歌姬的演技还不错,成功地糊弄了过去。
谁能想到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开战而是抢学校呢?
其实换句话说也是开战了,占领东京,将这儿作为我们的地盘。接下来就是正式发动政变,进攻京都,捕获剩余咒术师。
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几个小测试,来测试一下到底哪些人不会对我们新生界的计划造成干扰,而哪些人强制性地抵制我们。还要给这些人一个机会,让他们意识到咒术界的衰弱,为了自保而加入我们,以减少咒术界的力量。
在八月下旬的时候,乙骨忧太回来了。和漫画上的不一样,他没那么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是个挺帅气挺温柔的小伙儿,安安静静地跟在夏油杰边上。
看到这一幕我都觉得有点梦幻,晃了一秒钟的神,随后问了问里香的情况。
我打算让忧太在交流会之后加入高专,菜菜子和美美子……还是留在齐神身边吧。我意外得知她们和齐神一个班,也和照桥是玩得还好的朋友。
加入进那个世界的话,会比这里安全很多。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所有的孩子都放到齐神身边来着,但是考虑到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死鱼眼瞪死我,为了不得罪大佬我只好放下这个念头。
不过这些孩子各个都很厉害,确实也需要经历一些社会的毒打。
有关失去,有关成长。
有的时候想一想,会突然觉得我好像把他们保护得有点太好了,事先铲除了大部分危险,只留下一点让他们来适应。
夏油杰说我这纯粹就是吃饱了撑得,想太多。少年们远比我想得要坚强。
我心说也是。确实是我比较杞人忧天,想得太多。但是没办法,在现在这种局面,我要是不想多一点,我都怕我第二天就死于内斗。
不过情绪地图上只标注了两个咒灵,一个是羂索,还有一个是真人,这两个人现在在一起,八成又在讨论什么。
我问夏油杰可不可以把漏瑚放出去混到那几个人中间,转而想了想,觉得羂索肯定猜得出来,于是放弃了打入敌人内部的这个想法。
在交流会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孩子们好好训练,然后给他们布置了一堆任务,搞得民声哀怨,各个控诉我没有人权。
我还想给五条悟他们的计划出几个想法,却被五条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只说我和小孩子在一起玩就好了,其余的交给他们。
我托着下巴想,五条悟一直很厉害的,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应该处于我的计划保护之下呢?
仗着自己是高维度生物?还是因为他总是在我面前就是那个样子,吵吵闹闹,爱发脾气,也爱撒娇,导致我纵容习惯了,所以连带着到了自己不习惯的领域,还想着拉他一把。
结果现在完全被别人嫌弃了啊嘤嘤嘤。
后来没隔多久,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搞了一次小动作,据说是故意歼灭了一些咒术师,吓得有些人投降,有些人咬着牙更加愤怒。更多的情况我就没法了解了,只能在晚上他们回来吃饭的时候问他们两句,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好像把我当成了那些孩子们,只是随口提了两句。
所以这个时候又感觉到我们的差距了。大概在他们心里我也还是停留在他们记忆里的十八岁的五月,长得和十三岁的小萝莉没差别。
不过我倒没有什么怨愤,毕竟是确实的嘛,平日该吃吃该喝喝,该训练就训练,累了倒头就睡,接任务的时候按照朋友们的喜好买特产。
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有点过分令人开心了,最近学生们对我越来越不尊重,总感觉自己朝着五条悟的方向慢慢发展了。
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要是可以的话,我也还是想做个学生遇到了会两眼冒着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喊“五月老师”的老师,而不是做个学生看到我就额头冒青筋咬牙切齿喊“五月”的王八蛋。
所以说都是五条悟的错。
我这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有错呢。
随后在交流会的前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京都校和东京校打了起来,我睡午觉的时候被打斗声吓醒了,蒙圈了一会儿,才捞起衣服换上。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真希正拿刀指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年,而真依把枪按在一个小姑娘的太阳穴上,野蔷薇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纠缠,悠仁和棘正在联手对抗一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顺平一身伤,脚边倒了两个人,水母在他身后漂浮着,看起来像是想要趁谁不备冲上去偷袭。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想向硝子借根烟。我本以为真依和真希的误会不存在之后,两校人就不会打起来,现在看起来,京都校和东京校不合简直就是个传统。
“各位。”我站在战斗场地边缘,挂上一个看上去温良实际上按捺着拳头的笑容,“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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