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身为真酒的我如何拯救酒厂 > 58、逆光而来
    黑泽未来到达组织的实验室时,白川夏树才起床不久。


    “我以为你起码已经洗漱好了。”看着眼前睡眼惺忪的男孩,黑泽未来揉了揉额头,“你不会是通知了琴酒后又睡着了吧?”


    白川夏树打着哈欠,把黑泽未来迎进了门,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三明治放进了微波炉:


    “我晚上会开启接收你消息的特别提示音,看了你交待的内容后,我给琴酒弄了一个定时发送。”白川夏树一边说着,一边为两人热着牛奶,“没想到琴酒起得那么早,我本来估计要八点左右,你才会过来。”


    黑泽未来顺手递了两个玻璃杯给白川夏树,“你先去洗漱,剩下的交给我。”


    白川夏树也不跟黑泽未来客气,把手上热牛奶的锅交给黑泽未来后,转头进了洗漱间:


    “记得要一直看着,小火,不要发呆,糊锅了我就刮下来,让你一个人全部吃掉。”


    白川夏树在牙刷塞进嘴里的最后一秒,还在威胁着,他太清楚黑泽未来的那点惰性,所以在非要对方动手的情况下,他都习惯于再三叮嘱。


    当然,在两人认识的那么多年中,他也很少让黑泽未来有动手的机会。


    “知道了,知道了。”黑泽未来不高兴地撇撇嘴,“夏树妈妈你好啰嗦啊……”


    回应她的是白川夏树含着漱口水的呜咽声。


    待牛奶冒出小气泡后,黑泽未来立刻关掉火,把牛奶倒进洗干净的玻璃杯,然后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盘子,装好了三明治端到了餐桌上。


    等到白川夏树洗漱出来,正好可以吃上热腾腾的早餐。


    白川夏树一边用洗脸巾擦脸,一边凑过去闻了闻牛奶的味道,“哟,我们未来出息了,居然没糊。”,语气非常夸张欠揍。


    黑泽未来没有理这家伙的调侃,采用了完全无视的概念,就像白川夏树足够了解她一样,她也十分清楚白川夏树的本性。


    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贱兮兮的,你越理他,他就越来劲,想要尽早结束这个会让她尴尬的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忽视的态度。


    见黑泽未来不理自己,白川夏树也不再自讨没趣,安静了下来,两人就无声地享用完了这顿早餐。


    收拾好盘子后,黑泽未来就跟着白川夏树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实验室。


    她将在那里完成服用aptx4869的整个实验。


    即使白川夏树提前布置过,但是黑泽未来本能地对黑衣组织的这些地方有着畏惧。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每当琴酒出去执行任务,黑泽未来就会被带到组织的研究所进行实验。


    即使吉娜斯已经证明了黑泽未来身上现在没有任何有关时间的能力,即使乌丸莲耶已经可以随意研究吉娜斯的尸/体,但是这个贪心的上位者,依旧不愿意轻易放过这个鲜活的实验例子。


    黑泽未来记忆里的实验室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阴沉沉的。


    暖光早已把这样的地方遗弃,阴寒布满了整个房间,空气中隐隐弥漫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借着那微弱的光亮,实验室的地面上还经常会出现几个模糊的人影,不,不能说是人影。


    黑泽未来知道,其实实验室里没有任何人,每次给她服用完特殊药物后,研究人员就会离开这个阴暗的地方。


    或者说,只有需要给她喂药时,那间实验室才会出现其他人影。


    在更多的时候,整间实验室都空荡荡的,黑泽未来就孤独地躺在那张专属的病床上,透过右侧上空的那个天窗,在这昏暗的牢笼里,感受着月光。


    那里只有透着寒光的实验容器,而那些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人的身影。


    因为这些影子的存在,在那孑然落寞的童年里,黑泽未来撑过了日复一日的岁月。


    然后在琴酒即将回来的前夜,就会有人将她带出实验室,给她换上一身新衣服,光鲜亮丽的去迎接琴酒。


    有无数个琴酒在外忙碌的日夜,她就孤零零地躺在实验室的旧床上,忍受着那些不可言说的药物,为她带来无尽地苦楚。


    组织的研究人员不允许她跟琴酒诉说身体的难受,她也不敢朝那个冷面的杀手描述。


    从吉娜斯死的那一刻起,或许在更早的时候,还没有离开黑衣组织时,黑泽未来就知道,她逃不掉的。


    就像是噩梦,她一次次地在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里惊醒,唯独留下的,只有苟延残喘的性命。


    无力将黑泽未来整个包围,没有一丝绽明能够让她不必沉眠。


    黑泽未来苦苦挣扎,就像油锅里的蚂蚁,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理智都好像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黑泽未来以为自己漫长的一生,都将会这样度过的时候,琴酒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晚上不要翻来翻去,再打扰到我睡觉,就一/枪/毙/了你。”琴酒面无表情地斥着黑泽未来。


    黑泽未来顶着黑眼圈,精神不济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些补给叼在嘴里,就回房睡回笼觉。


    那次的药物具有后遗症,晚上的时候,黑泽未来会感到非常寒冷。


    明明是三伏天的夜晚,可是黑泽未来的房里必须开着暖气片,床上也铺着电热毯,可是黑泽未来还是感觉很冷。


    一到午夜,她就需要裹着厚厚的毯子,她的手无法正常伸出来,寒冷让黑泽未来的十指早已弯曲僵硬,一动也动不了。


    黑泽未来的脸上全是红晕,在这样的天气里,完全分不清是冻的还是热的。


    明明黑泽未来的脸冻得生疼,从嘴里却无法呵出的热气在房间里宣泄,唯有一屡屡地烟雾缭绕在她的眉宇间。


    黑泽未来抓紧了棉被和毯子,她的骨头疼得作响,在这深夜,她已经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控制到最小。


    可是黑泽未来强忍住寒冷,但房间内却像有着阵阵寒风,这些冷风肆无忌惮,奔腾着,呼啸着,如同一群手持大刀的魔鬼,气势汹汹地奔腾而来。


    冰冷一直刺入黑泽未来的骨髓,黑泽未来的手脚麻木了,紧接着,她的心也随之麻木了,牙床不由自主地地瑟瑟发抖。


    黑泽未来控制不住,她也不想吵到琴酒,那个在吉娜斯死亡之夜到访的男人,究竟可以对她有几分仁慈。


    她不敢赌。


    日子一天天过去,黑泽未来再次迎来了琴酒的出差。


    按照规定,黑泽未来需要在琴酒离开的第二天,前往那间组织专门为她提供的实验室。


    事情的变故也发生在了那一天。


    当黑泽未来躺在实验室的床上时,一阵轰鸣从远处传来,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道锁住了黑泽未来无数个日夜的大门轰然而倒。


    琴酒踏着光而来,浑身漆黑的那个杀手,在那间冰冷的实验室里,散发着耀眼的光。


    无论何时想起那一幕,黑泽未来都记得那时她忍不住划落的泪水。


    她在那道凶狠的目光里,慢慢坐起身,双手环膝,蜷缩在狭窄的床上。


    黑泽未来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眼泪全被腿上的衣服吃了下去。


    琴酒的身后,跟着一群科研人员,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曾亲自喂她吃过令人难受的药。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跟在琴酒身后,不敢上前拦他,或者说,他们也曾尽力阻拦,但在付出了某些代价后,无奈放行,让这个组织的topkiller畅通无阻。


    琴酒一把拉起了蜷缩的她,语气依旧和往日一样冰冷:


    “哭什么?能走就站起来,跟着我。”


    黑泽未来今天本来就还没接受任何实验,浑身也还完好无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那道凶狠的声音里,丧失了所有力气。


    就像在外面摔倒的孩童,在无人的角落,她可以自己拍拍灰尘,轻松自若地站起,却在家长出现的那一刻,眼泪崩堤,哭得撕心裂肺、忘乎所以。


    “真没用。”琴酒还是冷心冷面的样子,但却没有对黑泽未来置之不理,“真是个麻烦。”


    琴酒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弯了下来,一把抱起了摔倒的黑泽未来,凶狠毒辣地瞪了那群研究所的成员一眼,接着大摇大摆地抱着黑泽未来走了出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敢阻拦琴酒。


    回到琴酒在岛上的居住场所后,琴酒直接将她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我不在你就只能受人欺负吗?”,琴酒的眼里充满了对黑泽未来实力的不屑。


    明显可以吓哭小孩子的语气,可是黑泽未来却感受到了非同寻常温暖,她不顾那位杀手的满脸寒冰,悄悄拉住了琴酒的衣角。


    “教我体术和枪法吧,琴酒。”


    琴酒没有直接答应,只是饱含深意地看了黑泽未来一眼,然后便离开了那间屋子。


    黑泽未来知道琴酒是去见乌丸莲耶了,不知道琴酒和这位组织的boss谈了什么,从此琴酒不在岛上的日子,黑泽未来就被送到了东京郊区的别墅。


    琴酒说,那是吉娜斯留给她的礼物。


    直到黑泽未来跟着琴酒前往亚马逊热带雨林,带回了白川夏树,有了另外一个人的陪伴,琴酒才放心让她偶尔在岛上长住。


    也就是那一件事后,黑泽未来开始缠着琴酒的。


    无论琴酒有多不近人情,无论琴酒拿着伯/莱/塔指着她的脑门几次,她都乐此不疲。


    黑泽未来总是可以精准把握住那个度,在即将触及琴酒的底线前立刻收手,在作死的边缘徘徊,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


    有人在那天逆光而来,在秋水星河中,让黑泽未来与温柔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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