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和孟薇去逛商场的江渺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江明淮。
她接了起来,不等她开口说话,那头就抢白道:“等我。”
江渺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眼西湖居的招牌,孟薇不禁疑惑道:“怎么了?落东西了?”
“没有。”江渺摇头笑道,“我临时有点事,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了。”
孟薇不以为然地笑笑,“没事,也不差这一回,那我先走啦!”
“好的,改天见。”
“拜拜!”
看孟薇驱车转过了这个路口,江渺转过身,那人恰好迈步走来,黑衣挺括,身形颀长,面容英俊,就像从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男模。
不等她开口打招呼,男人的吻抢先压了下来。
一吻结束,江渺已经完全陷入江明淮的怀抱。
“你真会挑地方!”似嗔似笑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江渺一点力气都没用地掐了下他的手臂。
江明淮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还有些不满足地用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怎么来了不告诉我?”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江渺拍了拍他胸口,“别站在这里,上车再说。”
“嗯。”
江明淮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车上,让司机往东山别院开。
“你今晚就在这儿吃饭啊?”
“嗯。”就算上了车,江明淮也依旧霸道地把人搂在怀里,好像怎么抱也抱不够似的。
江渺由他去了,安然自得地靠在他怀里,还不忘开口揶揄着:“琵琶好不好听啊?”
她很容易就能猜到,如果江明淮在这里,那他必然就是平湖秋月的座上宾。
“没你弹的好。”江明淮老老实实回答道,手中握住一缕秀发反复摩挲着。
江老夫人还在时,江渺弹过一次琵琶给她听,当时江明淮也在,独独只有那次,后来江渺就再也没有弹过琵琶。
东山别院有一个房间专门放置江渺的乐器,江明淮曾经无意间看过一眼,有很多种类,但从来没见她碰过。
“想听我弹琵琶吗?”江渺问他,眼神柔柔的,就像她从前看曾祖母一样,却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江明淮低声应了一个““嗯””字,还是没有忍住,低头又吻上她微微向上翘的唇。
江渺后知后觉的发现,江明淮是一个接吻狂魔。
车上亲,回家了亲,睡觉前也要亲。第二天早上起床给他挑衣服时亲,吃完早餐亲,要去上班了亲,中午去送饭还亲。
在频繁的实践学习中,某人的吻技也有了质的飞跃,每回亲完江渺都觉得自己要走不动路了。
她决定以后还是不要涂唇膏了,毕竟吃多了不好。
腻腻歪歪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这天江渺突然接到了江明淮的大姑姑江守云打来的电话,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她的满心欢喜。
原来是江明淮那位在国外进修学习多年的表妹回国了,江大姑一家乐坏了,忙不迭邀请大家去洪家吃饭,给女儿接风洗尘。
说起江大姑的这个小女儿,江渺一直无缘得见,去年江老夫人去世时,听说她正在非洲参加一项重要的实验,没办法离开,所以没能见到曾祖母最后一面,也没能来参加葬礼。
今天倒是能见见了。
江渺到洪家时,人已经来了一半。
现如今的这位江老爷子年纪大了不爱出门,而且就是一个小辈,犯不着大费周章,便没有过来;江明淮的父亲江守业如今地位非凡,忙于工作更是无暇脱身;至于江明淮本人,听说还在开会,要晚点来,老大家里目前就只有江夫人来了。
“小渺来啦!快进来坐!”江渺刚进门,江守云就亲自迎上来,又招招手让身后的年轻女人上前一些,“小渺啊,这是我们家昕然,叫她然然就好……然然,快来跟渺姨打个招呼。”
“渺姨好。”洪昕然长得文静清秀,戴了一副细框眼镜,满身的书卷气,礼节是到位了,就是说起话来神情淡淡的,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江渺一点儿也没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温和地笑道:“然然你好。”
到了会客厅,先到的小辈们纷纷喊着“渺姨”,就连平时跳脱的钟思飏也做足了乖巧模样。
江明淮的哥哥江明启常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整个江家能称江渺一声姑姑的竟然只有他一个。
不过那个男人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喊过她一声“姑姑”,以前要么不喊,要么就连名带姓的喊“江渺”,现在……每次亲完抱完那一声声的“渺渺”喊得忒起劲。
洪昕然还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多是国外的一些特色纪念品,不算贵重,胜在别致。
“然然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张安堇比洪昕然还小一岁,理所当然喊一声姐姐。
“嗯,之后会在帝都大学附属医院工作。”洪昕然回答得直截了当。
“那我以后看病就找然然姐。”钟思飏笑呵呵地说道。
洪昕然推了推眼镜:“我攻读的是传染病学。”
钟思飏:“……”
张安堇和钟思飏的亲弟弟钟思博一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大概就是钟思飏的命运,到哪儿都是快乐源泉。
洪昕然话不多,性子和江明淮还有几分相像,这边小辈们坐一块儿聊天,她多是倾听的角色,很少开口。
看了看另一边正和几位长辈聊得投机的江渺,钟思飏由衷地感到佩服:“美人姨适合做访谈节目主持人,和谁都能聊。”感叹完,他又转过头看向洪昕然,“哎然姐!你说咱们家美人姨好不好看!是不是世界第一靓?”
洪昕然顺着他刚才的目光就大概知道了“美人姨”指的是谁,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嗯。”
不等钟思飏抱拳大赞一句“英雄所见略同”,又听她说道:“内在美也很重要。”
张安堇不由得看了洪昕然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钟思飏浑然不觉奇怪,反而与有荣焉:“那当然!我们美人姨内在也很美!”
洪昕然又看了看那边的江渺,没再说话。
江明淮掐着开席的时间点赶来了洪家。
座位按照辈分、年龄依次排列,这么一排下来,江渺是长辈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江明淮是晚辈里年纪最长的一个,两个人自然而然坐在了一起。
洪昕然的父母简单说了一番话,又与众人举了一杯,大家才动起筷子。
食不言的规矩犹在,席间无人说话,只有清脆的杯盏筷箸碰撞声。
没有人注意到桌子底下,江渺的一只脚被某个人暗戳戳地勾过去,从头到尾就没有松开。
吃完饭,大家又坐在一块儿聊了会儿天。
长辈们聊着时事经济,其中就聊到了前段时间江海集团刚谈下的那个大项目,反响很大,难免要同江明淮说道说道。
小辈们在另一边讨论生意经或者是别的杂事,唯独洪昕然坐在一边跟个局外人似的,抱着一本厚厚的医学书籍在看。
江渺看了她几眼,悄然走过去,“这么密的字,看多了容易眼酸,注意休息。”
洪昕然抬头一看是她,扯了扯嘴角,面上没有半分笑意,“谢谢渺姨。”说完又低头继续看去了。
江渺轻轻摩挲了下左手上那只白玉镯子,她今天穿了一条改良版的旗袍裙,戴的玉镯子正撘。
只见她慢悠悠摘下镯子,“初次见面,没什么送你的,这只镯子我常戴的,十分温润,玉最养人,就当见面礼送你了。”
洪昕然抬头,面上多了些许显而易见的惊讶之色,手下也不自觉捏紧了书脊,“这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您还是收回去吧。”
“你渺姨送你的,好好收下就是了。”江守云走过来,微笑着向江渺点点头,又看向洪昕然,“然然,长者赐,不可辞。”
江渺笑道:“就当给我个台阶下好了,不然渺姨要丢人了。”话里三分娇气,毫无长辈架子,又是由这么一位美人嘴里说出来,任谁听了心都要软三分。
洪昕然到底还是接过那只镯子,乖巧地道谢:“谢谢渺姨。”
“不客气。”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钟思飏事后可怜兮兮地发了条消息给江渺:美人姨我为什么没有贵重礼物!!!
当初江渺初来乍到,给江家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主要是心意,不是刻意炫耀,所以算不得贵重。
江渺看到消息时回了一句“你没有然然好看”。
钟思飏吐血三升。
再说回今夜,晚些时候各自散了,江夫人让江明淮送自己回江宅,其他人都各自有车倒也不担心。
开往江宅的车上,江夫人许兰女士思考了一番,还是开口问了儿子一句话:“我听安堇说,你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了一副钻石项链?”
江明淮面色不改,“嗯,我自己的钱。”
“没问你这个。”许兰叹了一口气,眼里忽然又多了一丝神采,“谈女朋友了?”
这一次,江明淮沉默了几秒钟,才回了一个“嗯”。
许兰眼里的神采越来越浓,坐直了身子追问道:“真的?”
江明淮点点头。
许兰不由得端详了一下小儿子的面色,见他不像是敷衍的样子,况且这孩子从小就敢作敢当,信誉良好,既然说是真的,那便假不了了。
心里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喜悦感慨。
价值过亿的珠宝……看来她儿子一片空白的感情经历势必要多上一笔浓墨重彩了。
“对方的情况我就不多问了,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了,再带回家来吃个饭。”
对于儿子的眼光,许兰倒是一万个放心。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刚才就和自家儿子赠送珠宝的对象同桌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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