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钺笑吟吟看着他,慢悠悠地收回手,语气纵容又宠溺:“谢谢夸赞,你也十分可爱。”
探险队众人的表情已经木了,目光在湘越和天钺身上来回转动,心想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打招呼方式吗……可真奇怪啊。
好在这位荒前辈并未觉得湘越的举动很轻佻,甚至还颇为喜欢,至少他眼中的情绪比之前实在多了,那种让人压抑的无形压力也散去了一点。
严道海接着之前的话题试探问道:“那您是特意为异界的人而赶来此地的吗?”
天钺漫不经心:“算是吧。”
探险队成员有些摸不清他的这句“算是”究竟指代着什么,踌躇半晌后才犹豫地开口道:“那您看到我们后有什么想法吗?”
天钺穿着的衣服是长袍,与他们身上的衣服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而他又明说了他是为异界的人而来,探险队众人实在无法自己对自己装傻,骗自己说天钺没认出来他们的身份。
天钺抬眸,定定地看着提问的那个人。
被盯着的那个人额头上冒出虚汗,都不敢敢伸手去擦。他觉得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但被天钺这么一看,他却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在问什么特别离谱的问题一样……
天钺收回目光,淡淡道:“比起探究我的想法,不如先说一下你们来异界的目的,如何呢?”
天钺还是很给人压力的,让探险队众人也不敢贸然开口,各人互相对了对眉眼官司,正斟酌着语言时,天钺忽然扬起唇角,手指点了点湘越的额头:“你来告诉我吧。”
湘越头一回在外人面前和天钺这么亲密互动,有一些害羞,然后把夏国探险队进入秘境的目的说了出来。
天钺瞥了一眼其他人,语气中微微嘲弄:“原来就为了这点事,我见你的同伴们踌躇半晌,还以为你们过来是在打某些恶毒的主意。”
湘越嘟囔道:“我们能打什么主意啊?”
天钺被他拆台也不恼,还举了个例子:“比如,将你们研究出的病毒注入附近的鸟蚁虫兽身上?”
以前天钺可没和他说过这些,湘越微微张大嘴巴,神情貌似十分惊讶。
“病毒”这样的词汇太现代化了,从天钺口中说出充满了违和感,探险队成员心中都是咯噔一跳,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严道海勉强笑道:“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天钺指了指?山方向:“那里的人也和你们一样?”
很显然,天钺这些词汇不是凭空知晓的,他必然是特殊了解过才能准确无误地形容出这个词,甚至能用夏语说出。而他为什么会了解到这种词汇,联想到正在讨论的话题,大概率和里面那些人逃不开关系吧。
这种时候,严道海可不想把自己和里面那些人扯上关系,再说了,他们夏国本来就不知情,于是干脆撇开关系:“他们与我们属于不同国度,他们很多事情都是瞒着我们的。事实上,我们的关系也很一般,否则我们也不会举队从山中迁移出来,甚至遇上了食人的异兽。”
天钺点点头,表示自己很相信他们的话,顺便督促警告一番,以后也别学着?山里那些人,尽搞些幺蛾子,小心日后被反噬,到时候再哭可就来不及了。
探险队成员自然是一一附和,几番交流后发现,天钺虽然看着不好接触,但实际上性格十分“热情”,对于他们这些异界来人几乎没有防备,确定他们来异界的目的只是为了采集样本数据后还主动提出愿意替他们护法,可以保证他们在附近五山之内行动自如,不用担心忽然出现食人的异兽或是性恶的天神这样的风险,甚至还主动给他们指了指附近哪里有功效较为神异的灵果。
虽然他只指名地点,不会亲手帮忙采摘,但这也节省了探险队不少探险时间。
在探险队看来,天钺之所以那么“热情”,一半归功于他本身就“性格好”,另一半的功劳得许给湘越。
因为他一点也不怕天钺那冷漠的表情,无事时便凑上去和他说话聊天,而天钺也愿意搭理他,才从他口中套出了那么多有用的消息。
而他们并不会知道,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天钺交给湘越做的,目的也只是给湘越刷一刷他的功劳罢了。
见其他人都忙着各自的活计,只偶尔分一些关注给自己和天钺,湘越暗戳戳地和天钺说起了小话,问道:“天钺哥。为什么我刚见到你时叫不出你的名字啊?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早就认识的事暴露,然后惹来麻烦?”
天钺含笑道:“不全是。”
湘越抱怨道:“那还有什么原因,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卖关子,我好好奇。”
但天钺就是不肯说,任由湘越拉着他撒娇玩闹。
乘黄和罗罗见他们态度亲密,还叫了天钺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名字,也十分的好奇不解,凑过来悄咪咪问道:“越越你和这个前辈之前认识吗?”
湘越自己没能被解惑,也故意吊着乘黄和罗罗,就是不告诉它们俩自己和天钺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两人两兽的气氛十分和谐,得了天钺恩惠的探险队众人却十分不安,分散出去采集水样土样的人在距离天钺一段距离后,自觉安全了,也讨论起了天钺的所作所为。
“队长,你觉不觉得这位荒前辈太过热心了,我一开始看到他时还以为他是十分冷漠的性格,突然那么热情好心,总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的实力很强大,想对我们做什么的话肯定早就动手了,所以目前至少不会怎样我们的。如果真想对我们动手,肯定也是在我们回现世以后。说不准也会学国那些手段,在我们或者土样水样上下毒……不过那也是回去以后的事,到时候让实验室多多筛查就好了。现在不必担心。”严道海安慰着同行的队友。
队友沉默一瞬后答道:“我们出任务前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的情况已经比想象中好太多了,之后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主要是担心那位小少爷……”
“你不觉得那位荒前辈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吗?而且看他时的表情也明显和我们不一样。他看我们的眼神是冷的看那位小少爷时却总是笑,我总觉得那位荒前辈对他图谋不轨。”他嘟囔道:“那个小少爷看着娇气,实际上性格蛮好的,而且他和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万一我们都没事,就他一人出事了,我们没法和他家里人交代啊。”
严道海也很忧虑,天钺看湘越的眼神有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浓浓的占有欲与势在必得……
他可以肯定,那位荒前辈对湘越绝对另有图谋,就是不知道他图谋的究竟是什么了。
严道海暗暗祈祷,心里也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天钺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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