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有句俗话。
小麦播在冰上,收在火上。
这会儿&30340;农忙与后世&30340;时间还不大一样。
每年8月份,一年中温度最高&30340;时候,就是丰收&30340;季节。
田宓不懂后世部队里是什么样&30340;,但在这个年代,836部队不仅自己开垦菜地、养鸡鸭鹅、养猪,还种粮食。
反正想尽一切办法,为战士们增添口粮,也算变相减轻组织上面&30340;负担。
当然,也因为农忙,最近丈夫回来&30340;一天比一天晚。
这天,田宓已经睡了一觉,男人才轻手轻脚&30340;进了屋。
她正在给孩子们喂奶,见到人后,下意识看了眼枕头旁&30340;手表,已经快要12点了,她皱眉:“这么晚?饿不饿?”
见妻子醒着,娄路回有些疲惫&30340;表情上露出一个笑,似乎只要看到他们,浑身都有了力气。
他快步走了过来,蹲在一旁看着妻小,压低嗓门道:“不饿,刚才在食堂吃了两个馒头,你呢?下午孩子们闹腾了吗?”
“孩子们才几天?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倒是你,不饿就去洗澡,锅里有热水,别急吼吼&30340;用冷水冲,好好泡一泡,松一松筋骨再出来,晚点我再帮你捏几下肩膀...”发现丈夫&30340;手上脸上还有些污渍,猜到他还没洗澡,田宓便小声撵人。
“嗯,现在就去,就是进来拿衣服&30340;。”
“不用拿,换洗衣服我已经给你挂在浴室门后面&30340;钩子上了,毛巾也在。”
闻言,娄路回眉眼下压,露出一个好看&30340;弧度,然后倾身亲了下妻子&30340;脸颊,才转身出了屋。
等人走后,田宓便穿了拖鞋下了床,抱着已经吃&30340;差不多&30340;小贝壳有节奏&30340;拍抚哄着。
新生儿觉多,只大概哄了五分钟左右,小家伙就又闭上了眼。
见状,田宓眉眼弯弯,忍不住低头在儿子&30340;眉心处轻轻碰了下,才将人小心&30340;放在小床上。
盖上被子,又摸了摸闺女珍珠&30340;小脸,才轻手轻脚&30340;出了门。
然后直奔厨房。
橱柜里留了一海碗鸡汤,田宓将之端出来后,倒进干净&30340;铁锅里,点火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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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路回习惯了洗快澡,不过这一次,他听了妻子&30340;话,在浴桶里泡了十几分钟才爬起来。
大约是天天泡脚&30340;后遗症,如今泡了热水澡,他觉得浑身&30340;确舒坦了不少。
等洗漱好,他又将之前泡下去,满是脏污&30340;衣服给顺便清洗了。
等他打开洗漱间&30340;门出来&30340;时候,却发现厨房&30340;灯亮着,里面还传出一阵浓郁&30340;香味。
娄路回擦着头发走过来,才发现是甜甜。
只见昏黄&30340;灯光下,妻子正用汤勺往大海碗里盛汤。
以为她饿了,娄路回快步走过去,将毛巾随手往肩膀上一搭,伸手接过碗勺:“我来,别烫着了,是饿了吗?”
田宓摇头,往旁边让了让:“给你热&30340;。”
农忙最是辛苦,这些天丈夫不仅白天高强度工作,晚上还要一起照顾孩子,再这么下去,铁打&30340;人也受不了。
没想到是给自己热&30340;,虽然妻子只说了一句简单&30340;话,却也能看出她是心疼自己了。
娄路回心中一暖,没有扫兴说什么不喝&30340;话,而是侧身又亲了下妻子才笑问:“你要来一小碗吗?”
田宓伸手抱着男人&30340;腰,懒懒&30340;靠着人:“不喝了,我天天有&30340;喝,不差这一口,这碗是特地给你留&30340;,对了,以后每天早上给自己冲一杯牛奶,那个对身体好。”
“奶粉就算了,留给你跟孩子。”
“孩子不用喝奶粉,我一个人也喝不完,你要是不喝,每天早上我就起来泡好了给你。”就算再无知,田宓也知道,后世小孩子喝&30340;都是专用奶粉,她不知道现在这种谁都适合&30340;奶粉小孩子喝了好不好,但在奶水充足&30340;情况下,她是不会给孩子们喝奶粉&30340;。
可能在有些人心中,她这种行为过于矫情了,但她不敢赌万一,初生儿跟大人不一样,他们&30340;抵抗力多差啊?谁生&30340;谁心疼。
“好好好
,我喝,我每天早上给自己冲一杯好不好?”娄路回向来拿妻子没辙,所以很快就笑着投降了。
担心吵到顾婶子跟大姐,两人也没去客厅,直接将鸡汤放在了锅台上。
丈夫出去搬凳子&30340;时候,田宓又去橱柜里拿了筷子跟汤勺。
娄路回只搬了一张凳子,等坐下后,没急着去喝汤,而是伸手要把一旁&30340;妻子抱到腿上,显然男人时刻都记得她现在不能久站。
田宓好笑&30340;拍了他一记:“你吃你&30340;,抱着我怎么吃?别到时候汤汤水水&30340;全部滴道我身上了。”
说着,她弯腰拿了灶膛内&30340;烧火小凳子,坐在男人身边,还调整了个舒服&30340;姿势,趴到了他&30340;大腿上。
见状,娄路回轻笑着将右腿岔开,让妻子趴&30340;更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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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还要忙多久啊?以后天天这么晚吗?不是说有康拜因吗?”田宓趴了一会儿,又撑着脑袋看人,又瘦了,还黑了。
男人咽下嘴里&30340;鸡肉才回:“还要再忙一个多星期吧,差不多要到9月了,康拜因就一台,也只是借来用两天,而且机器很多地方顾及不到,还是需要人工&30340;...”
田宓对于收割机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概念,但丈夫愿意科普,她也愿意听。
就这样,简陋&30340;厨房里,两人有默契&30340;压低着嗓音,一个说,一个听,听众时不时&30340;还回问两句,倒也是另一番温馨。
尤其深夜&30340;微光打在小夫妻&30340;身上,更是为本就温情&30340;气氛增添了一抹安定人心&30340;光晕。
吃完饭,因为丈夫不让她碰水,田宓便先回了卧室。
习惯性&30340;先去看孩子,发现小贝壳&30340;小手已经从薄被子中挣扎了出来,举到了头顶。
田宓顿时乐了,这睡姿跟她一模一样,她就喜欢把手举过头顶睡。
基因真&30340;是很神奇&30340;东西,孩子们出生一个星期了,几乎一天一个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反正现在她也觉得闺女更像自己,尤其她耳垂上面有一颗黑痣,小珍珠也遗传&30340;明明白白&30340;,再说不像她,她自己都不信了。
还有那小脚,指甲盖儿&30340;形状也跟她&30340;一模一样...
就在田宓趴在小木床边,各种花痴自己崽儿最好看&30340;时候,娄路回也推门走了进来。
于是傻乎乎&30340;人类又多了一位,要不是记挂着男人明天还要起早,光捏捏小手,玩玩小脚丫子,她都能玩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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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娄路回在起床号响&30340;时候就生龙活虎&30340;出了门。
算起来,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田宓虽然心疼,却也只能在吃食上多下点功夫,早上除了粥跟馒头这些扛饿&30340;,还给安排了鸡蛋跟牛奶。
担心男人中途饿肚子,田宓还在他&30340;口袋里用油纸包了几块点心。
直到将人送出门,她才简单漱口开始吃自己&30340;。
娄雁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为弟弟开心。
弟媳年纪虽然小,瞧着也娇气,却是个会心疼人&30340;。
爸妈他们也是这样&30340;,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想着对方,像是刻进血液里&30340;本能一般。
或许正是因为生长在这样&30340;环境下,让娄雁南对于伴侣极为挑剔。
哪怕在大多人眼中,她&30340;丈夫对她已经足够好,比起绝大部分将生活过成鸡飞狗跳&30340;人家,他们算是模范夫妻了。
但...她就是不想要这种对她好,也对别人温柔&30340;男人。
夫妻几年,丈夫无数次抱怨她跟冷血动物一般捂不暖,希望她更温柔一些,爱笑一些。
可是...一开始,她明明也爱笑&30340;,是那个男人...她&30340;丈夫说,这些年外面&30340;环境不好,她&30340;笑容太艳丽,所以让她尽量不要笑。
至于温柔,该体贴&30340;地方,她自觉都做到了,她只是...不会说罢了。
尤其前几天,当她再一次看到丈夫跟新来&3话&30340;时候,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30340;。
以前她觉得自己嘴巴笨,性格直,就得找一个性格温柔&30340;人做对象。
后来丈夫对她穷追不舍,周围&30340;人都夸他好,而且男人&30340;确也很优秀,长得也算清俊,家世比不上自己家,却也不算差,她便同意了处对象,反正人都是要结婚&30340;。
这个年代,处对象也不能处太长&30340;时间,不然名声不好,所以没几个月,两人毕业便立马结了婚。
结婚后,住在一起才发现,那种温柔是真&30340;,但不是对她一个人,而是对所有&30340;女性。
哪怕是几年后&30340;现在,娄雁南依旧记得,新婚第二个月,当她跟着主任医师后面学习,疲惫&30340;下了一台手术时,出门身上染血&30340;衣服还没有脱,就看到自己&30340;丈夫,正在半扶半抱着一名年轻&30340;小护士。
虽然男人解释是因为小护士脚扭伤了,他刚好看到,才帮了忙。
但那个护士看着自己时&30340;得意洋洋不是假&30340;,而她,那一瞬浑身&30340;冰凉也不是假&30340;。
她并不把那个护士&30340;挑衅看在眼里,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她只是不懂,附近明明有别&30340;女性医护人员,为什么非要他一个男医生出马?他难道没有看到大家异样&30340;眼光吗?
再后来,这样&30340;事情,每年都要遇到好几次,毕竟两人在一个医院里当医生,抬头不见低头见&30340;。
当然,娄雁南不知道在她看不到&30340;角落里,这种情况是不是更加多。
虽然因为后来大环境&30340;改变,再没有之前那般亲昵&30340;姿态出现,但...总少不了你说我笑&30340;场面。
娄雁南知道,丈夫不算是一个坏人,应该也没有真&30340;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30340;事情。
但他只是很喜欢对别人展示温柔,然后享受别人感激崇拜&30340;目光,不管男女,也近乎不分界限。
可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她再见到这样&30340;场景,心里突然就没有了一丝波澜。
再后来,因为她&30340;冷淡,男人几番解释,见她&30340;态度没有软化,便开始了冷战。
他们夫妻是吵不起来&30340;。
丈夫太要面子,太推崇所谓&30340;绅士风度,而她...不会吵架。
他们都是骄傲&30340;人,所以这一冷战,谁也不肯先给台阶,差不多...持续半年了吧...
可她今年32岁了,她一直想要孩子&30340;,却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丈夫继续下去。
从...新婚&30340;第二个月就开始犹豫。
毕竟这年头离婚不好看,且在大部分人眼中,这么好&30340;丈夫,她还闹着离婚,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但,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比陌生人还不如&30340;感觉太叫人窒息了。
所以在弟弟打电话给她报喜&30340;时候,她突然就冲动&30340;做了决定。
娄雁南决定给自己放个假,脱离熟悉&30340;环境,远离那个男人,好好&30340;,心平气和&30340;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还没能想明白,但换了一副天地,她&30340;心情&30340;确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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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姐又再发呆了。
田宓一边吃早饭,一边偷偷瞄着对面&30340;美人。
大姑姐&30340;到来,没有给田宓带来任何&30340;不自在。
两三天近距离&30340;相处下来,她发现南姐不仅眼睛跟回回很相似,就连性格也是。
外冷内热,平时话不多,却很会照顾人。
这几天,晚上有丈夫,白天有南姐跟顾婶子,田宓除了喂奶几乎什么事情也没做过。
田雨本来还担心亲家大姑姐不好相处,只是来过两次后,见人照顾自己妹妹跟照顾小孩子似&30340;,体贴&30340;她这个娘家大姐又是为妹妹高兴,又是不好意思&30340;。
无他,实在太惯着人了。
别说自家大姐不大好意思,就是田宓自己也难为情,同时更在心里不解,这么好看、体贴、有事业还有家世&30340;漂亮小姐姐,居然有人舍得让她难过?
是&30340;,就是难过。
田宓发现有好几回,自己跟丈夫相处&30340;时候,南姐脸上&30340;表情不是失落就是若有所思。
刚开始,她有心想要跟人谈谈,毕竟有些
事情旁观者清。
可是,又担心不小心会戳到人家&30340;伤口。
尤其她跟回回很幸福,她总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开口,都不大合适。
后来田宓索性压下自己&30340;好奇心,就当没发现南姐越来越多次&30340;走神,只静静&30340;陪着就好。
当然,如果南姐愿意找自己聊天,她还是很乐意做个好听众&30340;。
就在田宓一口咬下半颗鸡蛋&30340;时候,就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神&30340;南姐道:“我跟家属院里&30340;军属们约好了,等下去后山采摘树莓跟黑茶藨子,上午就不陪你做衣服了,你自己玩儿啊。”
田宓...嘴里&30340;鸡蛋突然就不香了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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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冰山美人大姑姐穿戴严实,拎着竹篮,脚步欢快&30340;走向梅婶子时,站在门内&30340;田宓承认自己酸了。
这是多好&30340;季节啊,漫山&30340;花草、野菜、菌菇还有野果,她却不能去。
最最重要&30340;是,大海啊大海,等她坐满两个月&30340;月子时,已经是十月份了。
十月份...差不多都要下雪了吧。
呜呜...真&30340;实惨。
当然,叫她不设防&30340;是,还有更惨&30340;。
“甜甜,别生气啊,翠兰姐给你带,采摘到&30340;都分你一份。”
“就是啊,甜甜,咱们都记着你呢。”
“哈哈...甜甜,别听她们促狭,逗你玩儿呢。”
“就是,今年不行,咱们还有明年呢,咱不灰心啊。”
“......”
为了区分田家&30340;三姐妹,再加上田宓是一众家属里年纪最小&30340;,所以将近一年相处下来,大家伙儿都已经熟络&30340;很,直接喊她小名。
明知道这些人是故意逗自己,田宓面上扬起甜甜&30340;假笑,然后...“啪!”一下,关起了门。
顿时,外面&30340;军属们传出一阵哄堂大笑。
田宓....
啊!太气人了。
她一屁股坐到垫了棉垫&30340;沙发上,看向一脸好笑&30340;顾婶子:“婶子,我觉得,做一个月&30340;月子就够了,您觉得呢?”
顾婶子正在挑米里面&30340;麦麸跟小石子,闻言一脸无所谓:“只要你家回回同意就行。”
嘿...怎么您也学会调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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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饱了&30340;田宓矫情&30340;回屋又睡了俩小时。
等爬起来给两个宝贝换了尿布喂了奶后,突然听到了屋外大姐兴奋&30340;声音。
闷坏了&30340;田宓顿时有些小激动,她给孩子们盖好薄被便匆匆忙忙出了门。
不想房门刚打开,就对上了准备敲门&30340;大姐,她好奇问:“姐,发生什么事了啊?”
“刘秀菊啊,刘秀菊又来了,站岗&30340;小战士没让人进来,在门口闹腾呢。”同样闷坏&30340;田雨此刻脸上眼里全是八卦兮兮&30340;表情。
田宓懵了下:“谁是刘秀菊?”
“嘿,这是什么记性,朱营长&30340;妻子,就是害&30340;妹夫掉进冰窟窿里&30340;那倒霉玩意儿。”说到这里,田雨还不放心&30340;探手摸了下妹妹&30340;脑袋,一脸怀疑她脑子不大好使&30340;模样。
“不都喊她朱营长媳妇嘛,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她怎么来了?汪旅不是不让她来部队吗?”对于害丈夫下冰窟窿救人,差点丧命&30340;傻叉,她怎么可能忘记。
不对,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意外,回回已经被刘秀菊跟她&30340;小儿子害死了。
想到这里,哪怕明知道现在不一样了,田宓脸色还是本能&30340;发白。
“咋啦?是不是不舒服了?就说你才生产完几天,不要急急忙忙&30340;下炕,你姐我可是实实在在躺了半个月才敢下地&30340;...”嘴上絮叨着,田雨还动作麻利&30340;扶着妹妹往炕上走。
回过神&30340;田宓反握住大姐&30340;手:“姐,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之前回回在冰窟窿里差点没了&30340;事,有些后怕,我身体好着呢。”
这话其实不假,之前田宓就发现了,她&30340;身体素质好到不可思议。
尤其生完孩子后,真&30340;是以一种不符合常理&30340;速度
在恢复。
说句不好听&30340;,若不是生产&30340;疼痛太过刻骨,而她&30340;肚子也还没恢复到怀孕前&30340;平坦,再加上多了两个娃,田宓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30340;生过孩子了。
“不怕啊!都过去了,这老话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咧!你跟妹夫&30340;好日子在后头呢,咱们要往前看,知道不...”听了妹妹&30340;解释,别说她后怕,提起来,当时&30340;情形,田雨自己也是心惊肉跳&30340;。
这也是为什么从来与人为善&30340;她,对于刘秀菊&30340;事情,格外‘刻薄’&30340;原因,那就是个害人精,她巴不得她过&30340;不好。
“对了,大姐,你刚才说刘秀菊为什么过来&30340;?”
“哦,哦...具体还不知道呢,我也是听家属区里&30340;人提了一嗓子,好像是她&30340;家当被骗了,这会儿带着三个孩子在部队门口闹腾咧,我正想去看看呢...行了,姐先不跟你说了,等在地里&30340;汪旅接到通知,就看不到好戏了。”说着,人就匆匆忙忙&30340;往外跑。
临出门还不忘喊一声:“你别出去啊,今天外头风大,等我弄清楚了,在回来告诉你。”
传回来&30340;声音越来越小,等田宓走到窗口探头往外望时,大姐人已经走到了隔壁,还喊上了唐团家&30340;嫂子。
见状,田宓&30340;表情有一瞬间&30340;怔愣,总觉得方才那一瞬间,跟早上南姐‘抛弃’她时有些相似。
就...气人!
好在大姐只去了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还一脸晦气&30340;说:“我都没看到人,等我跟爱红赶到门口&3034,人已经被汪旅&30340;警卫员带走了...具体什么事情估计今天是等不到了,都忙着收小麦呢,汪旅跟柳政委两个大领导全都去了地里头,一时半会儿&30340;,谁有空搭理她刘秀菊啊...”
田宓也一点失望,还以为能听到些劲爆&30340;八卦消息呢:“那朱营长呢?”
“也没瞧见,估计也下地收小麦了吧...哎!姐不跟你唠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家那臭小子肯定又要开始嚎了,好在果果能上托儿所了,不然你姐我得疯了。”话音落下,她人又一阵风似&30340;旋了出去。
田宓感,大姐这身体...看样子是恢复得不错,明明还差几天才能出月子呢。
真叫人羡慕,姐夫咋不管管大姐呢?
嫉妒使人丑陋,田宓此刻正在亲身经验着。
是真&30340;,这一刻,她希望大姐陪她继续坐月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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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姐回来&30340;时候,拎了满满一篮子&30340;野果与菌菇。
出去时她满脸期待,回来后更是笑容满面。
知道她这是玩开心了,田宓也为她高兴,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跟她一起挑挑拣拣:“今天收获不错呀,都是好东西。”
娄雁南嘴角一直上扬着,闻言弧度更盛:“有一半以上都是别人让我带给你&30340;,你们这边家属区里大家处&30340;都挺好&30340;呀,不像我们医院,破事太多。”
这话这么说呢,其实田宓觉得哪里都有勾心斗角,她们家属区里也不是没有极品。
就比如今天&30340;刘秀菊,还有那个马二花,可都是不好相与&30340;。
就算部队里,那也是一个小社会,怎么可能都是好人。
大姐她这种应该算是职场上&30340;不和谐。
田宓没上过班,但她喜欢刷视频,在那个信息发达&30340;时代,什么样&30340;奇葩都能在上面看到。
什么一个公司七个人,其中六个都是领导&30340;这种,田宓都见到过。
她只是有些好奇,真&30340;有人连司令家&30340;姑娘也欺负吗?
不是她肤浅,而是人大多都是这样&30340;,对于一些出身自带光环&30340;人,都会有顾忌、或者敬畏&30340;心。
直白些说,就是趋利避害&30340;本能,可以不攀附,但也不会恶意针对。
田宓是真不懂,难到现在人&30340;思想觉悟,已经这么高了吗?
这么好奇着,她也就问了出来。
不想大姑姐一脸朴实:“没人知道我家里&30340;情况。”
田宓...
田宓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能她就是个俗人,这事要放在她&30340;身上
,自己爹是位高权重&30340;,她肯定不会刻意隐瞒。
她不想欺负人,却也更不想勾心斗角或者被人欺负,如果身份会叫那些动小心思&30340;人顾忌,她肯定会说&30340;。
唔...最多不说具体&30340;职位呗。
至于人家背后怎么孤立说坏话,她才不管,又传不到她&30340;耳朵里。
反正不要当面找麻烦就行,就是这么肤浅。
她这个人吧,做不来明明有资本,却委屈自己经历新人都会挨欺负&30340;过程。
不过田宓也能理解南姐&30340;选择,医生嘛,最终还是拿技术说话。
南姐应该是不想让自己&30340;努力,最终都被打上司令家千金&30340;光环吧。
田宓自己做不到,却很佩服这种人&30340;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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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嫂俩一起,满满一篮子&30340;野果菌菇,半个多小时便整理好了。
期间两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30340;聊天,距离倒是更加拉近了些。
就在田宓准备起身去厨房,拿盆出来泡树莓跟黑茶藨子时,突然听到南姐问:“甜甜,你会觉得一个人不结婚丢人吗?”
闻言,田宓刚要抬起&30340;屁股又稳稳落了下来。
她看着人,没有急着回话,思考了几秒后,才问出符合这个时代&30340;问话:“那我能问问为什么不结婚嘛?”
娄雁南没看人,只低着头,拿起最后一小捆菌菇开始挑拣,语气格外平淡:“没有什么特别&30340;原因,有可能是觉得结婚没意思,也有可能觉得年纪大了,不觉得还能幸运&30340;找到合适&30340;人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田宓就是觉得南姐是在说她自己,尤其她肯定,后面这句‘找不到’才是重点。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一脸&30340;兴奋道:“不结婚就不结婚呗,自己高兴就好,但是年纪大这话我可不爱听,这个怕什么?女人哪个阶段都是美&30340;,再说了,找弟弟啊,比自己小&30340;弟弟多香啊!”
门外。
下工回来。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30340;娄路回直接黑了脸。
而与之相反&30340;,跟在他身后&30340;周建设脸色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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