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津说到做到,打锦云接了别墅的家门钥匙,他就开始安排求婚之事。
锦云觉得可以缓一缓,自己又不是思想不成熟,过几天跟别人跑了。
沈成津听了却侧过来头看她,一本正经地说:“夜长梦多,结婚这件事还是要抓紧。”
夜长梦多属实没有开玩笑的口吻,毕竟一个有钱有颜的白富美小姐,又会一点儿谈恋爱的手段,只要她想的话,估计南明市也没有几个男人是拿不下的。
对于沈成津在准备求婚事宜,某天和锦妈打电话的时候,锦云也就稍微透露了那么一嘴。
奈何母亲扑捉信息的能力特别敏感,听过以后喜笑颜开,“那戒指一定要够大才有诚意,等会儿我打电话给沈成津,暗示暗示他。”
锦云脸上有些疑惑,她不记得母亲私下里,什么时候和沈成津关系这么好,竟然还有联系方式。
甚至就连沈成津主动渗透到母亲这里,还是母亲主动让沈成津渗透到她这里,都猜不准。
反正一个很想娶她,一个很想让她嫁出去,里应外合双面夹击,什么事做不成啊。
求婚这日,沈成津选了南明市最有名的水上庄园,三面环水,一面环山。
场地在庄园内的草坪上,整场有负责录像的摄影师,有负责烘托气氛的吉他手,还有这几日为沈成津和锦云奔走的梁左和周清雅在旁边起哄。
除此之外,还有许久未见的孙坤,妻子没有过来,只带了女儿。
在浪漫婉转的音乐声中,沈成津念了两句情真意切的酸诗,而后垂眸笑看锦云,紧接着单膝跪地。
送上一枚,在母亲暗示下,月色之中不断闪烁璀璨光芒的大钻戒。
这戒指有多璀璨呢,就这么说吧,沈成津哪怕没有念酸诗,说一句“一切都在戒指里”,锦云也能感觉到诚意。
“答应他,答应他——”
“答应他,答应他——”
她捧着鲜花,在众人此起彼伏,满眼期盼地催促下,才不紧不慢递过去纤细手指。
沈成津取了戒指,轻轻套入她的无名指。
年轻人总有无限活力,众人似乎比两个当事人还激动,开始撒花喷彩带,圈子越围越窄,推搡着还希望他们再“亲一个”。
盛情难却,沈成津也很是慷慨大方,不容拒绝地勾住锦云的脖颈,转身就落下深吻。
这么多人在场,这吻虽深,但却非常克制,尝而辄止。
周遭尽是惊呼,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四目相对。
沈成津笑了笑,“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
锦云嘴唇红润,水眸映在镁光灯下,让人挪不开视线。
“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希望你也多多包涵。”
“你是我妻子,我当然会包涵你……”
锦云听到这句话,抿嘴笑了。
夜晚时分整个求婚典礼才散场,水上庄园开餐,参加求婚仪式的都是年轻人,这会儿终于消停下来,落座用餐。
锦云被喷了不少彩带,这会儿被周清雅带到化妆间换衣服补妆,沈成津跟自己的老师朋友打过招呼,闲下来到外面吹风。
站在灯火阑珊处,刚从兜里拿出来香烟,还来不及点上,就听到身后脚步声,转身看到孙坤。
那人双手掏兜,站在两米在对他笑。
随后才不紧不慢走过来,走到栏杆旁,拍了拍栏杆,语气中略带羡慕,“现在求婚都搞那么大阵仗,今天我算开了眼。”
沈成津低头笑了笑,“现在女孩子要求都高,你给不了,别人抢着给,能不重视么。”
说罢拿了一根香烟递给孙坤,两人凑近,沈成津帮他把香烟点上。
“我昨天还和锦云商量,等我俩结婚的时候,回你一份特殊的礼物。”
孙坤“哦?”了一声,看看沈成津,“什么特殊礼物,不会是爱情宝典吧?”
沈成津噗嗤一声笑了,“想多了。”
锦云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沈成津和孙坤正围着院子内的湖边溜达,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津津有味。
孙坤日理万机,今天能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参加求婚仪式,都已经是沈成津和锦云面子,所以仪式结束,也不准备吃饭,就得打道回府。
相比较那个时候急头白脸,情绪不稳定的样子,孙坤现在显然淡然多了,不过淡然归淡然,眼神却彻底失了光彩……
等孙坤带着女儿离去,沈成津往回走,锦云才上前跟了两步,挽住沈成津的手臂,踩着细高跟不紧不慢往回走。
“你们聊什么呢?”
沈成津低头扶着她迈过去台阶,“没聊什么,”他手臂下滑,牵住锦云微凉的指尖,沉吟片刻才云淡风轻地说,“听过来人讲一讲婚姻之道。”
锦云嘴角勾了勾,“还有呢?”
沈成津叹了口气,“还有就是教育我,让我今后好好待你。”
“那你是得好好待我,”她歪了歪头,牵着他调皮一笑,“自然了,我这么讲究的人,也不会亏待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绕过山坡回了前厅吃饭的地方。
黑色私家车绕着狭长的道路出了庄园,停靠在湖边对岸的道路上。
车窗倏然落下来,孙坤看着里面灯火辉煌地景象,嘴角含着笑,看得出神。
明明就在眼前,不过与里面温馨的气氛,还有年轻人充满朝气地脸庞,似乎相隔很远……
就在他出神之际,女儿凑过来,一直被保护很好,充满灵性地眼神顺着他看去。
“爸爸,你明明那么喜欢叔叔阿姨,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饭??”
孙坤怔了一下,回看女儿一眼。
“他们都还年轻,爸爸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想给别人添堵。”
女儿噗嗤一声笑了,眯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漂亮。
“谁说的,爸爸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呀——”
孙坤满目沧桑,看着女儿淡笑。
随后攥紧女儿的手,升上去车窗,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皎洁的月色静静地洒在湖面上,照映出澄澈天空。
时过境迁,风云变幻,月亮不知见证了多少新人的相聚一堂,又见证了多少新人的离合悲欢……
作者有话说:
二非:正文结束了,开始番外章节~
下本开《弄潮儿》,为了保证更新速度,这个打算存稿以后更新,现在已经存了几章,欢迎收藏呀……
试读第一章 。
沈贵山邀卓翼来会宁山庄这日,清晨刚下过一场小雨。
一大早就听到大哥卓越在楼上书房里训人,楼下早就准备好早餐,不过除了两个佣人和司机老陈,餐厅里也没人用饭。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卓翼很识趣地视而不见。
挽着袖口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手里捏着刀叉,慢条斯理吃着盘子里,外焦里嫩火候正好的煎蛋。
没吃几口,书房里训话的声音就停了。
不大会儿响起开门声,先出来的是卓明轩,一大早不知什么原因挨骂,此刻脸色很臭,垂头搭脑地走出来。
紧随而后的就是卓家老大卓越,卓翼的大哥。
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卓明轩耷拉着眼皮子,走到餐厅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相比卓翼的斯文吃相,卓明轩显然粗暴多了,三两下把煎蛋塞入口中,鼓着腮帮子端起来牛奶,一饮而尽。
胡吃海塞一番,起身就要走。
没成想人刚走两步,就被刚坐下来的卓越叫住。
他抿了一口浓郁咖啡,用不容商量地口吻直接吩咐:“你小叔今天要和沈贵山喝茶,你等他吃完饭,跟着一起去。”
卓翼这个时候才略略抬眼,不紧不慢咀嚼着早餐,去看卓明轩的意思。
卓明轩能有什么意思,他已然被父亲的雷霆之怒骂得没了反抗的勇气。
立在那里站住脚,犹豫了几秒,又脸带忿忿不平地走回来,一屁股坐到卓翼旁边。
外头天还没放晴,司机老陈正在院子里洗车,车子停在空旷的草坪上,喷水枪溅起层层薄雾,刚下过雨的清晨本就湿漉漉的,此刻湿气更是扑面而来。
卓翼交代老陈几分钟后要出门,让他加把紧,随后就转身去楼上换衣服。
都说卓明轩生了一副好皮囊,俊逸矜贵,高挑劲瘦,没多久卓翼换了一身西装革领下来,再站一起,这个侄子立马逊了一筹。
片刻功夫,老陈在前面专心不二地握着方向盘开车,卓翼和卓明轩二人在后面一左一右。銥嬅
车厢内沉寂数秒,卓翼瞧着外面水洗过后,干净澄澈的城市道路,淡声问他:“方才因为什么挨骂?”
卓明轩本来破罐子破摔,无精打采地眯着眼睛养神。
卓翼这么一问,他才回过来神儿。
提起来这事就心烦,喉头清了清,“还能因为什么,联姻的事,老头嫌我动作太慢,现在还没把沈念君拿下……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他懂什么,能勉强才怪……”
卓翼听到这里就笑了,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事儿,是不能勉强,不过本就是一场利益联姻,况且自己也是那个推波助澜,把卓明轩往火坑里推的幕后推手。
此时此刻,也只能拿出来长辈的慈爱,劝他宽心:“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只要想办法把沈家的这位千金娶回家,怀上卓家的孩子,以后负责顾家,任务就算完成了。”
卓明轩听了抿抿嘴,转头看向小叔,半晌才说:“小叔你搞错了,不是我不喜欢沈念君,是她动不动就给我冷脸瞧,打着身体不好的幌子,结婚的事一推再推,让我平白无故挨骂。”
卓翼一怔,长指把玩着手表,突然浅浅一笑,掀起来眼皮子叹了句。
“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
*
沈家宅子本来在城区,会宁山庄地处偏僻,偏远到三公里之内,和临近两个城市接壤,等闲的时候自然不会没事到那边喝茶。
不过也正是因为偏僻,所以环境清幽宜人,沈念君才跑到那边长住不归。
出了城区不久,就遇到有段小路年久失修,正赶上最近翻新,好长一段路两边围了蓝色铁皮,施工设施随处可见。
刚下了雨,坑坑洼洼道路泥泞,让卓翼和卓明轩二人好一番颠簸。
沈贵山路上就打电话,说已经安排好午饭,只等卓翼卓明轩到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沈贵山的大儿子沈念勋在。
卓翼和沈念勋是大学同窗,如今又在一起做一些小生意小投资,所以准确来说,两个人还是老关系了。
晌午时分黑色私家车才进园子,这园子外面是一大片种花草植地,周遭围了一圈半米高的篱笆,园子里面宽敞清幽,一进门就是两排粗壮高大,枝干浓密,合抱而粗的法国梧桐。
园子之内,还分前后两门,前院观光待客,柏油路交错贯穿,私家车自由通行,后院才是沈念君的居所。
不过沈念君今天颇有雅致,所以跑到前院来画画赏风景。
青灰色的石砖被打地湿漉漉,沈念君此刻摁着画板,正百无聊赖,半个身子软靠在精挑细琢地栏杆上,捏着画笔描绘远处的山峦。
倏然一声鸣笛,打破难得静谧。
她盯着画板眨了眨眼皮子,酝酿许久,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丝闲情雅致,瞬间烟消云淡。
提着裙摆踮起来脚尖,透过内门往外面打量。
轻声问阿姨,“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只见外头一辆车驶进院子,泊在花园一隅,旋即车门推开,下来两个年轻男子。
为首的,就是卓翼。
阿姨顺着声音看出去,“早晨你爸爸就让刘师傅准备食材,想必今天有贵客来家里吃饭……”
正听阿姨说着,为首下车的男人就抬了头,环顾周遭之际,扑捉到一抹明艳之色。
数米之外,立在游廊旁,长发微挽。
他看一眼,顿了顿,视线又不着痕迹转回来。
此刻佳人弯了纤腰,慢条斯理收拾画板,发箍一滑,不堪重负,顷刻间,瀑布般乌黑顺滑的秀发铺洒而下。
她顾得上长发,却又顾不上画板。
恰是雨后,凉风习习,三两张画纸被吹的四处飘荡,长裙也被风扯了四散而开,在纤细的脚踝处摇曳生姿……
日光柔而温暖,微风卷着阵阵绿草清香,黛眉微蹙,红唇紧抿的姑娘有些手忙脚乱……
卓翼听到沈念勋叫他,才收回视线。
他顿了顿,终是忍不住打探:“那位姑娘是?”
沈念勋抬头看去,没有回答,反而去看一眼卓明轩。
此时卓明轩已经发话:“我未婚妻沈念君,她看样遇到点麻烦,我是不是应该过去帮忙……”想到沈念君口齿伶俐地挤兑他,就有些后怕,“算了算了,我看身边有阿姨顾着呢,咱们还是先喝茶吧……”
沈念勋摇了摇头,似乎对卓明轩的表现很不满意,负手离去。
卓明轩看不出自家叔叔的细微变化,这会儿心情大好,等沈念勋这边走远,对卓翼低声郑重道:“我想了一路,也想开了,女孩子脸皮薄,男人嘛,就是一得大胆,二得勇敢,三得不要脸……就像叔叔你说的,大不了我就生米煮成熟饭,看她嫁不嫁给我!”
卓翼面无表情,瞧着卓明轩好半晌没说出话。
到了正厅,一行人谈笑风生。
沈贵山说什么山庄没好茶,就泡了一壶名山古树普洱茶,天气凉了,让他们赶紧喝口茶暖暖身子。
卓翼捏着稳重圆润,聚香拢味的圆融杯,旁若无人地垂首喝茶,压根没听进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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