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办法陪你了。”
眼泪实在是掉得太多，谢生低着脑袋，两只手都用来擦眼泪，肩膀一颤一颤。
空气中沉默得只有他的哭声，距离虞离脱离副本还有两个小时，很快他们就要见不到了。
谢生眼泪擦了又擦，眼睛实在是看不见虞离，也没办法清楚虞离的动态，见虞离只留着他自己哭，觉得更难过了。
“主人，你安慰我一下也不可以吗，就当是最后的……、”
他一点也不想是最后，谢生实在说不下去了，想要背过身，却被虞离握住手。
“你哭什么。”
青年的语气无奈，“把事情仔细说清楚，一起想办法就好了，你这样哭，我没办法清楚情况。”
虞离叹气地将谢生湿热的五指打开。谢生的手指要比他的大，完全打开的时候握住，又用另一只手去帮谢生擦眼泪。
谢生这会儿愣了，他眼睛里的眼泪流个没完，虞离的身影都是模糊的。
青年指尖摩挲着他的眼尾，低低的声音是在哄小怪物时才会发出的语调。
“别哭了，两百多岁的魅魔，哭起来也很丑。”
谢生肩膀一颤一颤，“我只是觉得很难过，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用另一只还空着的手去抱虞离。因为有了虞离安慰，眼泪掉得更凶，“主人，我不想和你分开。”
“不分开。”
虞离烦死了这套说辞，自我意识过剩的神经病他遇到的没有一百也有十个，“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瞎子？你当时骗了我很久？你有什么信心能一直骗我？见不得光就滚回下水道里，别再出来恶心人。”
这种人你骂他他都能自己高潮，虞离没有再说更难听的话，只让熊一熊二把人带下去。
鼹鼠颤抖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最后抬眼看向虞离的目光恶心至极。
指尖还残留一点温热的泪水证明这不是虞离的幻觉。
谢生那傻子在意识到自己要消失的前一秒还猛地扑上来想要最后拥抱虞离一次。然而失败了，仅剩的那一点时间，实在是不足够让他拥抱一个人。
唇边的笑容缓慢抿平，虞离眼底仅存的一点温和化为冷漠。
“001，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没有回应，周围一切都像是静止了，安静得诡异。
目光扫过四周，虞离看了眼完全不动的时钟，还有床上静止沉睡的小怪物，隐约觉得场景十分熟悉。
他经历过这一切。
虞离心沉了沉。
他把小怪物用布兜装起来藏在神宫一个隐秘的地方，塞进去的时候手指微妙地停顿一瞬，最后快步走出神宫。
推开神宫大门，等待虞离的是无边的黑暗。
仿佛曾经副本《校园诡谈》里囚禁他的领域，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他自己。
虞离没有犹豫地踏出去一步，脚边像是踩中水面晕出波纹，每走一步，四周的黑暗都开始变化。
先是《校园诡谈》里的校长室，冲天的火光里，胸膛插了一把刀的裴游安静地躺在血泊中。
脚下就是裴游的尸体，虞离垂眸，“死了吗。”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裴游消失的尸体。
前方只剩冲天火光的校长室，虞离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
火光灼不到他周身的半分，虞离彻底走出校长室的那一刻，校长室轰然倒塌。
…………
《旧宅》里毫不意外还是一堆尸体，谢家人、陈家人，混在一起倒了一地，血液凝固流在地上，虞离跨过尸体，面前出现一道光门。
001不在，莫名其妙的领域里只有他一个人。
一路走过来，虞离心里并没有多大感触。这些都是他骗过感情的人，逃游这一操作不就是告诉他——你骗过感情的人，和你喜欢的谢生是同一人。
想要他愧疚？想要他后悔？
什么神经病。
在这一场游戏里，他和谢生都是失忆受害者，愧疚后悔的情绪没有，虞离只想刀了逃游。
手指穿过光门，虞离能明显地感受到一股力量要把他吸进去。
似乎在告诉他，穿过光门就能通关副本。
然而虞离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急着穿过光门。他环视最后又变成神宫的领域，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
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他不是走出去了吗？
……
虞离想迈开步子，分明上一次都能坚定、肯定地走出去，现在却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眼眶不自觉地发红，虞离手都在颤抖。
紧接着，是《暴雪山庄》里阿洛伊的山庄，灯火明亮的宴会鲜血横流，阵法黯淡，阿洛伊倒在阵法的最中央，嘴角僵硬，仍是微笑着。
…………
《圣灵村》废墟之上死去的宋青，自杀的许雨绫，地上还有谢生曾经未抽完的那支烟。
…………
《罪恶监狱》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张布满灰尘、字迹模糊的违规处决名单，上面写了谢生，萨尔斯、奥古斯汀、甚至是郁金香和变形虫，都在名单上。
虞离看完，眼睛也不眨地把名单撕掉了。
无名指上戒指滚烫地让虞离情绪失控，一缕银白色发丝划过空中，虞离花了几倍的力气，扒开了神宫角落里的衣柜。
急促的呼吸和凌乱的动作再看不出从容，木质门的吱呀声非常刺耳，神殿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挤进狭小的衣柜里，虞离能够清晰地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还有藏在衣柜里，安静得仿佛睡着了的谢生。
僵硬、冰冷、没有呼吸的谢生。
…………
恢复记忆的时机就是这么让人恶心。
虞离想起来了一切。
他和谢生曾经都是逃游玩家，但即将通关游戏的最后，谢生为了保护他死了。他虽然活着，却也被逃游抹去所有记忆，强行灌输了一套孤儿院记忆，丢到孤儿院里，交给了院长。
而死去的谢生因为积分高，还有价值，逃游抹去了谢生的记忆，赋予了谢生新身份——放逐者。
作为放逐城里的城主，管理着一堆不服管教、被游戏放逐的npc。
……
衣柜里，谢生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脖子附近有明显不过的咬痕，胸口破了个大洞，衣服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样，身边散落了很多治愈药水，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纸条，像是临死前写下的————希望虞离天天开心，身体健康，永远不缺钱花，以后能找到一个爱他的人，一起生活。（注意啊，是虞离啊，不是鱼梨更不是鱼狸，千万不要看错名字啊！）
眼泪在地上积蓄成一滩水，虞离努力弯唇，亲了亲谢生的额头。
“晚安，谢生。”
…………
虞离最后关上衣柜门的那一刻，脑子里响起001着急的声音，【宿主！你刚刚去了哪里？】
虞离把眼泪擦干，“没，怎么了，副本结束了吗。”
001愣了一下，它家宿主怎么哭了。
青年眼尾泛红，银白色发丝也沾了一些蜘蛛网，看起来有些狼狈。
在虞离又一次询问，001才着急忙慌说：【宿主，俞戈说，他现在来找你。还有就是，他让我给你带话，说谢生没有死。】
察觉虞离情绪波动得厉害，001的声音小小的：【副本任务已经完成，主系统提前把谢生送出去了。】
送出去的理由也很离谱，说是怕影响虞离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而且能影响什么？001不明白。
第 152 章 正文完结
听见谢生没事的消息，虞离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松懈下来。
“他说什么时候到？”
001：【五分钟之后。】
【宿主，你要不要去床上休息？】
虞离默了默，“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
两次恢复记忆的强烈冲击，虞离难得地对神宫产生了厌恶情绪。他现在只想在这里等俞戈过来，解释这一切，然后结束。
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虞离心底也有一些对逃游的猜测，这些猜测多数都建立在已知的线索上，部分线索缺失无法完全连接。
现在恢复记忆，虞离已经大致能够拼凑出真相的轮廓。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俞戈的到来，彻底验证他的想法。
…………
说是五分钟，俞戈还是早到了。
有些默契就是很奇妙，虞离不需要过多地说明什么，只稍稍和俞戈对视，俞戈和他身后的一群人便自发地停住脚步。
俞戈语气难掩的急促，“你……恢复记忆了？”
虞离揉了揉手指，“嗯。”，于是没来得及同步点头，他便被俞戈身后冲上来的一群人抱住。
俞宁和小白是最先冲上去的，牢牢地把嘴硬但是眼睛发红的牛大壮阻隔在外。
小白哭得最厉害也最没有形象。他还是新人的时候，虞离帮了他很多。
“哥，你终于想起我了。”
俞宁哭得小声，“还有我。”
牛大壮在怀抱之外试图加入群聊，他扯扯小白的袖子，吸了吸鼻子：“你已经够了啊，该到我了。”
小白纹丝不动。
牛大壮红着眼睛撇撇嘴，又去扯俞宁，声音很是委屈：“宁妹，该我了。”
俞宁虽然经常冷脸，但算是这群人里比较好说话的。她不舍地松开虞离，牛大壮目光微亮，就等着俞宁退开他自己抱上去，没想到又被人挤开。
牛大壮：“？”
俞宁：“……。”
“是你没把握住，不怪我。”
俞戈用力地拥了拥虞离，语气克制，难掩激动，“队长，好久不见。”
一个两个都抱住，虞离居然也没嫌弃他们。这么难得的时候，他错过了，后面他再想抱，不就难了吗？
他们现在都在欺负他，牛大壮破防了，“长得丑名字难听，就不配抱是吧！”
小白：“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转头又继续闷声抱着虞离，“哥，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牛大壮哇一声哭出来，……才怪。
牛大壮为什么叫牛大壮，就因为他像头牛一样脾气易怒暴躁还倔。即便如此也不耽误他常年位于队伍食物链底端。
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和虞离的第一次见面，他再着急也想挽回点形象，“小白！你快出来，到我了！”
再不抱，虞离耐心消失就没得抱了。
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化，虞离看到了贫瘠荒芜的土地，还有干涸的海洋河流。生态恶化，气候恶劣，难以生存的动植物演变出怪异的异能，没有水没有食物，它们便开始猎杀人类。
捕食者和被捕食者地位调换，幸存的人类只能退居尚未变异的部分地区，建立人类基地，防止入侵。
俞戈继续说：“未来世界科技先进，但是文明在逐渐衰退，人类繁衍生存也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经历浩劫后的地球生态恶劣，空气都是有毒的，人类只能待在基地防护罩内。”
还真是拯救世界。
虞离接话：“所以就有了逃游？逃生游戏投射到现实世界，将现实世界的人类拉进游戏成为玩家，让破碎的未来世界成为所谓游戏中的中转世界，间接让玩家建设未来？”
虞离已经恢复记忆，记忆里的牛大壮和现在差不多，咋咋呼呼的直肠子，没什么坏心眼。他捏了捏眉心，“要抱赶紧抱，别耽误我时间。”
怎么又哭，很丑。
虞离手指微动，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终于是回抱谢生。
只不过手还在半空中，房子门被打开，门狠狠拍在墙上，陈夏和闻人亦焦急地在门口，“虞离回来了吗？……”
陈夏和闻人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空气凝固一瞬，虞离的手也尴尬地停在空中不上不下，谢生瞥了一眼，拉着虞离的手放在他背上，然后继续哭。
虞离低笑，拍了拍谢生，又收紧怀抱，嘟囔：“怎么这么爱哭。”
陈夏和闻人亦关好门进来，看见谢生怀里冒出个银白色的脑袋，脑袋眨眨眼睛，对他说：“陈夏，闻人亦，我们去旅游吧。”
陈夏和闻人亦起初都以为虞离死了出不来，现在……
陈夏眼睛霎时红了，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好，出去玩。”
主系统选择让虞离恢复记忆，就代表着逃游已经认可虞离，恢复了虞离通关玩家的身份，而他们没必要对虞离再隐瞒。
俞戈把一份档案袋递给虞离，“这是院长让我带给你的，里面没有任何删减。不过你已经恢复记忆，也不知道这个对你还有没有用。”
当初虞离找到院长拿关于他的档案袋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院长和他耍了个心眼，说，虞离的回答决定了档案资料的多少。
实际上，虞离如果能回答完美，那么说明他已经恢复记忆，也不会再需要这份档案。
虞离似乎也意识到他被坑了，眉头皱了皱才接过这份档案，俞戈笑：“院长很了解你。”
已经恢复记忆，也没有再打开档案的必要。虞离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逃生游戏，是否是为了未来而存在？”
牛大壮还在自闭，俞戈和俞宁两兄妹对视一眼，小白愣了一下，“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虞离揪了揪档案袋上的白色绳子，低声：“猜的。”
院长说，逃游是好人。逃游在杀死玩家的同时又会给玩家提供转生的机会和场所，同时雇佣通关玩家一同参与管理游戏，除去平时的抠门扒皮行为，基本可以说明游戏和玩家不是对立面。
而中转世界的科技水平远远领先现实世界一大截，如果是单纯的未来世界想象或者未来游戏投放测试，虞离不认为院长会说逃游在做好事。
结合院长曾经给他看过的黑-暗-童-话故事，大概可以猜测出逃游在拯救世界？
中二又离谱的猜测。
虞离没有彻底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只袒露了部分，俞戈就自动地把剩下的补全。
“现实世界和中转世界，一个是现实，一个是未来。中转世界即是破碎的未来世界。”
小白：“………”
“大部分，都猜对了。”
俞戈点头，“你说的没错。”
“玩家们建设的不仅仅是破碎的未来世界，更为未来世界防护罩的启动提供了能量。至于直播间的那些观众，……那都是虚拟的、在浩劫中死去的人类。”
虞离弯唇：“我说得没错，所以逃游为什么针对我？”
“这……”
俞戈有些心虚，他看看俞宁，似乎在向俞宁求救。
俞宁站了出来，“队长，这个游戏，是由你开发的。”
虞离：“……？”
俞宁：“逃游也并不是针对你，一切的游戏数值也都是由你设定。”
虞离：“………”
自己坑自己……？？？
“够了。”
虞离并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坑，他头疼地打开档案袋，忘了他还有一份关于未来世界的记忆还是灰扑扑的尚未恢复状态。
档案的前半部分讲述的是虞离作为欺诈师的前半生。他欺诈的工具，便是他制作出的游戏以及他足以迷惑人心的美貌。
虞离靠着这一套欺诈手段，完成了阶级的跃升，由平民变成人类基地的犯罪检察官。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虞离后面骗到一个硬茬头上，这个硬茬就是谢生。谢生作为人类基地高级执行官之一，对虞离开发的游戏很感兴趣，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商谈和讨论，最终决定将虞离晋升为执行官，对游戏进行开发利用。
虞离：“………”
真他妈是他啊。
所以通关玩家作为逃游雇员，编入事业编，这个想法也是他提出来的。
虞离：……。
虞离合上档案袋，俞宁又说：“队长你和谢生都是测试游戏的执行官之一，在一轮游戏过后，谢生执行官为了救你而死亡，逃游害怕你情绪激动，就再次将你的记忆封闭。”
虞离和谢生是人类基地最高执行官，不管怎么样，逃游都必须要保证这两位的精神和身体健全。
“他死了之后……”
虞离想说的是，谢生死了之后，他情绪很激烈吗？但从逃游把他记忆封闭的行为来看，他确实激烈得过分了。
虞离罕见迟疑地将话又咽了回去。
虞离呆呆迟疑的模样罕见，俞戈浅笑：“副本里，关于npc灵魂和谢生灵魂一致的问题，逃游已经修复。主系统让我传话，这是谢生的自主行为，和逃游无关。至于现实世界里，和谢生同样灵魂的小裴游，逃游也已经对他进行了回收。”
俞宁眨眨眼：“还有队长身边的陈夏，闻人亦，同样都是参与游戏测试的未来世界人员，等他们通关，逃游也会把记忆还给他们。”
“逃游恢复了队长的记忆，是已经确保队长的情绪在可控范围之内了。”
陈夏、闻人亦也是。虞离不知怎的，心里有些轻松，他笑了一下，“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直自闭的牛大壮出声了：“未来世界已经在慢慢恢复，人类的领地也在逐步扩大。”
小白嘿嘿嘿笑了一声，接上：“游戏测试已经步入稳定，虞长官可以好好休息。”
最初提出猜想的谢生和虞离作为游戏测试员进入游戏，现在游戏稳定，不缺乏工作人员，未来世界建设也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组织已经给他们放了一个长假。
在虞离揣摩思考期间，牛大壮、俞戈俞宁、小白四个人相互对视，又相互摇了摇头。他们站在一起，唇边微笑的弧度各有不同，却又同样温暖。
——“虞离，欢迎回来。”
…………
白光消失，虞离手拿着档案袋，出现在现实世界客厅的沙发上。
逃游手环还在他手上，弹出一个光屏：现在是虞长官的休假时间，好好享受哦ww
因为是休假时间，所以特地把虞离送回了现实世界。
虞离出现得悄无声息，他在沙发上坐着，没来得及出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谢生就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鼻子动了动，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沙发上的青年。
谢生还是那个谢生，绷带，魅魔桃心尾巴，黑发黑眼，
迎接虞离的是谢生的蛋花眼，还有再炽热不过的拥抱。
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呼吸、体温都通过拥抱交换。
虞离感受到颈肩的湿热，他偏头，发现谢生的眼泪已经全蹭到他身上，正哽咽着，喊他的名字。
“虞离、虞离……”
“你回来了。”
一旁的闻人亦已经哭得说不出话。
一个客厅，也就四个人，三个人都在哭。
虞离哑然，他看谁都不是，谢生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
出发那天早上。
陈夏喃喃：“这次，不会再出现意外了吧？”
谢生撞他：“不要乌鸦嘴啊！”
闻人亦有钱且迷信，直接去寺庙求了一个平安福，现在还在碎碎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虞离：“……”
“够了啊，赶紧上车。”
“猪猪侠不干净吗？”
虞离嗤笑地扯了一下谢生的耳朵，无名指上戒指闪耀反射着阳光。
谢生假意求饶，用一只手去抓，修长的指节上戒指同样闪着光。
虞离眼睛被晃了晃，最后手指被谢生牢牢扣住。
十指相扣的握法。
“主人，抓到你了。”
虞离敷衍：“嗯嗯。”
谢生凶恶强调：“抓到你了！”
虞离再度敷衍：“我好怕啊，被你抓到了。”
谢生不作声，虞离以为话题结束时，唇边又落下一个吻，无名指戒指被摩挲。
“虞离，我爱你。”
“………”
这回轮到虞离沉默，谢生可怜：“敲敲，给点回应QAQ”
牢牢相握的手在两人间摇晃，戒指闪耀。
“主人，理理我。”
“虞离，主人，虞离，理理我……”
虞离耳朵烧红。
“烦死了，我也爱你，行了吧。”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