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离还是渣男行径，耍够了这三个人就从天台离开。徒留司徒末、靳安初、贺松三个人沉默对视。
001星星眼：真正的修罗场高手就是从不害怕修罗场！宿主干得漂亮，让这几个臭高中生在这里吹风尴尬去吧！！
天台。
夏天风一吹，三个人都各怀心思地冷静下来了，只不过这一次，连平时最多话的贺松都有些沉默。
靳安初是最先开口的，他冷淡地表明立场：“我不会选择公平竞争，他是我的。”
这个他不用明说，他们都明白是谁。
最后发现的司徒末被彻底排除在外，往常温润的眉眼有些烦躁。
靳安初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给贺松，他讽刺地轻笑，仿佛胜券在握的胜利者，“但他很讨厌你。”
贺松情绪低迷，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无法反驳靳安初的话。
靳安初都能感觉到的事情，他自己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虞离很讨厌他，认为他是这场霸凌的元凶，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是………可是他已经没办法失去虞离。
贺松咬咬牙，“我会认错，会让他喜欢我。”
靳安初冷声：“你想弥补，也要看对方给不给你面子。”
即使只是短短两天和虞离相处，他们却觉得已经和虞离认识很久。按照虞离的性格，虞离绝对不会原谅这么贺松。
贺松抿了抿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
他像是着急去做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觉得没有脸留在这里，快步地离开了天台。
靳安初嗤笑，他挑眉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司徒末，金丝眼镜下的丹凤眼锐利，“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靳安初现在就像是在斗小三的大房，浑身的气势就差没往脸上贴牌子了。
司徒末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过去，“现在说什么‘我不会放弃。’有点太重复贺松的话了。”
他们是三五年的好友，如今为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生针锋相对，也最是了解对方想说什么。
司徒末是颜狗，虞离的长相几乎踩死在他的审美点上，靳安初清楚他不可能放弃。
司徒末笑得讽刺：“居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虞离不喜欢霍琛和贺松，说白了他的对手也只是司徒末而已。
听见这句话，司徒末有些咬牙切齿地看过去，“早上的时候我问过你，他的脸是不是会变，你否认了。”
靳安初当时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了独占才故意不告诉他。
天台风大，临近傍晚，夕阳大片染红天边，携着玉兰香气的夏天的热风不自觉地让人烦躁无比。
靳安初松了松领带，头一次觉得好友司徒末这么不识好歹，他阴沉地重复：“我说了，我不愿意公平竞争，所以我没有这个义务要告诉你。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一直沉默的贺松动了动喉结，说话的时候声音格外沙哑，“如果这么说，那我是最先发现的。”按照顺序，那也应该是他，没有靳安初半点事。
他抬头，直直地和靳安初对视，两人的眼里都是阴暗紧绷的占有欲，没有人想要退让。
…………
虞离在回教室的途中，遇到了霍琛。
这四个人简直阴魂不散。
霍琛也照样尾随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安静地跟着他。
因为他的存在，虞离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注目礼和议论。
001竖起耳朵，偷偷听到了不少他们对虞离的贬低话语，出现得最多的词语就是——“丑八怪”、“配不上”、“F4是疯了吗”、“丑绿茶”、“白莲”。
反正什么难听就把什么往它家宿主身上堆，把001气得跳脚。
虞离点开副本任务面板，发现任务进度已经到了50%。
任务让他讨好所有人。现在F4和黄毛上赶着讨好他，任务进度就升到50%。
猫狗指的是霍琛和贺松，明礼学院双星指的是司徒末和靳安初。
“妈呀。我第一次看见F4闹成这样。”
“F4感情很好吧？我记得猫狗两家是世交，司徒末和靳安初是多年的朋友了。”
“这种朋友为爱反目的狗血剧情我这辈子都看不厌！”
除了一些乐子人的狂欢，其中最多的应该是对九宫格图片的质疑声。
“这是妖怪……妖怪…？！”
“我家族三代都是除妖师，有丰富的除妖经验，麻烦把他送来我这里，不要让此等高阶妖怪祸害人间。”
“网络并非法外…抱歉，腾不出手了。”
“你告诉我，这他妈是丑八怪？？”
“众所周知，图是可以p的。”
当然也有人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反驳：
“颜狗司徒末认证，你却说这是p图。”
“司徒末无能狂怒：颜狗做错了什么？”
图和视频的发布者都是同一个人，在一些质疑言论之后，他爽快地甩出了另一则视频，这一则视频拍的很模糊，但是不妨碍视频里人的美貌。
视频和F3吵架的视频背景相同，可以看出地点在天台。但和吵架视频相比，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很怪，好像是躲在天台的某个角落里面，从角落偷偷窥视拍摄。
一阵仿佛拿不稳的晃动模糊景色，镜头逐渐聚焦被围在中间的男生身上。漆黑的眉眼和大幅度覆盖的胎记都清晰表明了他的身份——学院里的万人嫌丑八怪。
丑八怪手里掐着根烟，白色滤嘴末端湿濡，隐约可见清晰的咬痕，表明它的主人曾经对它多有偏爱。
香烟烟雾缭绕，丑八怪的脸也在这雾里一点一点地褪去胎记的丑陋，乌黑的发丝和眼睫落满雪色，苍白的唇色覆上莹润红艳的水光，活色生香的一幕无一不让视频面前的众人恍惚——这是上帝遗落人间的瑰宝。
视频的最后一幕，是虞离发现了偷窥拍摄的镜头，挑唇迷离地朝着镜头的方向吐了一口烟。
那一刻，他们都明白为什么F4突然和虞离走这么近；为什么欺负虞离的人都遭到了报复；虞离身上那怪异的风流气质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之前要欺负他？你们这群傻逼！”
“在霸凌他这件事上，学院里没有一个学生是无辜的！”
“我有错，我认罪。”
再有半个小时，视频和照片不知道被谁传到了网上，直接冲上了热搜榜第一，无数不要裤子的舔屏言论满天飞。更有好事者在评论区里科普虞离被霸凌的事，网友震惊的同时纷纷开始破口大骂。
“当然是让他们狗咬狗。”
虞离脸并没有恢复，还是那张逃游给他捏的丑八怪脸。
这个副本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虞离用001给他的虚拟电话卡分别给F4打了电话，措辞都是——想要和他们交往，约他们在宿舍见面详谈。
【宿主，约他们过来做什么呀。】
“送他们一个礼物。”虞离懒洋洋地抱着被子打了个哈欠。
在副本的这两天，虞离基本没睡好，梦里都是谢生缠着他，要他快点回来。
“对了，001，可以把虚拟的手写日记放出去了。”
手写日记是虞离让001按照副本捏造的这个身份牌的经历如实写出来的受害者日记，还经过虞离的一部分加工。
这份日记放出去，不得后悔死这些人。001愤怒地想，它要这些人记一辈子，大半夜想起来都要后悔得起来扇自己两巴掌！
绿色小人斗志昂扬地叼着薯片，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操作。
很快，日记也放出去了。
“看哭了，这群人真的是畜牲。”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骂狗都是在夸他们，还有没有良心了？长成这样是他的错吗？他也没有故意出来恶心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微博热搜直接瘫痪，明礼学院曾经霸凌过虞离的人都在家里坐立难安瑟瑟发抖，后悔又羞愧，怕自己被报复连累家里人。也因为网上的那些骂人的言论不敢打开手机，害怕别人看向他们时指指点点的异样目光，更羞愧自己曾经做的事。
副本任务进度条一直在动，现在已经逼近95%了。
虞离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之后就掏出水果刀，在手腕划了个刀口。
按照虞离的指示，001可怜巴巴地在直播间竖了个温馨提示牌子：【仅为主播通关副本所需，都是演戏，没有感情，大家不要模仿！！】
很快，宿舍门被打开，系统通关播报的声音也响起：【任务进度百分百，恭喜玩家虞离通关惩罚副本，现进入结算页面。】
副本的最后一刻，001看见靳安初冲上前，神情崩溃地抱住床上紧闭双眼的男生。
再来，是第二个进入房间的贺松和霍琛，打了急救电话的靳安初双目赤红，握着拳头和贺松、霍琛扭打起来。
………
【惩罚副本结算页面】
【副本名称：《声名狼藉的万人嫌》
副本状态：通关】
【惩罚进入下一提问阶段。】
001的声音消失不见，虞离站在一个纯白空间里，四周都是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映照出的每一个虞离都是他。
【系统正在读取编号147258，玩家虞离的生平记忆。】
【读取中……】
【读取失败。】
001看着虞离熟练的动作有些害怕，【宿主，不疼吗？】
虞离的脸色已经苍白，他把手藏进夏天的空调薄被里，被子很快被血液洇湿，晕开一大片血迹。
他低笑：“不疼。”
这语气，001都觉得虞离可能不止一次做过这种事，但虞离手腕上又没有疤。
生还是年轻谢生？】
虞离：“………”
谢生，提问系统背后是你，你就眨眨眼。
第 92 章 罪恶监狱（32）
【你喜欢成年谢生还是年轻谢生？】
无数镜子投映，让虞离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表情，任何举动都无处遁形，仿佛心里的所思所想都被窥视。
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感到极度的压抑不安，然而虞离现在只觉得无语。
提问系统背后是谢生？
每个问题的回答时间有一分钟，屏幕上回答倒计时已经飘红，虞离抚了抚额头，“都喜欢。”
滋滋——
系统像是宕机一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并且代码乱成一团，在错误和正确之间来回跳动。
虞
系统一共准备了五个问题。
问题1：为什么在应该读书的初高中年纪，你一直游走声色场合？
问题2：你曾经诱惑过多少个有钱人？
问题3：你觉得没了脸，他们还会喜欢你吗？
问题4：你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孤儿院打钱，为什么？
问题5：你在孤儿院长大，你没有父母？
每一个问题带着对虞离的恶意揣测，谢生原本只是等着急了，想看看虞离在哪里，结果意外捕捉到这段恶心人的数据。
【他们太恶心了。】
谢生并不打算把这段数据告诉他的主人。他转移话题：【主人，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快点过来找我，他们实在是太讨厌了。】
没来得及回答，虞离还能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年轻谢生问话的声音：“主人回答了吗？他说他更喜欢谁？”
声音朦胧，成年谢生像是捂住了电话听筒，低声和年轻谢生说话：“主人说最喜欢我。”
“你骗人，你让我来问！”
成年谢生一本正经：“我没骗你，我不像你这么幼稚，我才不干这种骗人的事。”
年轻谢生坚持：“你让我来问！”
成年谢生：“我不，主人讨厌你，不想和你说话。”
“你就是骗人，主人才不会这么说！而且时间又不多，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虞离：“………”这两个人现在都还在吵。
“你们别吵了。”
【……咳咳！】
仿佛电话被掐断又拨通，过了一会儿，成年谢生才上线：【主人，刚刚通话质量不太好，切到了别的频道，我们不是在吵架哦。】
就算你卖萌，你们也是在吵架！两个幼稚鬼。虞离捏了捏眉心，罕见地没有生气，“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虞离进入惩罚副本过了两天，罪恶监狱的时间流动只是过去了两个小时。
不清楚这样的连线能持续多久，谢生快速把情况说了一遍：【我们这里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在主人进去之后，惩罚系统又开了十个房间，抽了十个玩家进去。】
电流的滋滋声越来越大，虞离不清楚这段通讯能够维持多久，他抓紧时间问：“你们在的区域有被选中吗？”
谢生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没…有…。】
脑海想到两个人，虞离又问：“萨尔斯和奥古斯汀有没有被选中？”
萨尔斯和奥古斯汀一直不喜欢谢生，而逃游的惩罚监狱，最会抓的就是人性的弱点。虞离怀疑奥古斯汀或者萨尔斯会对谢生不利。
下一秒，他听见谢生回答：【萨尔斯进去了。】
萨尔斯……
虞离下意识皱眉，他想提醒谢生，却听见谢生在那边小声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自我剖析？觉得他喜欢骗人，喜欢活在虚拟之中，所以会害怕最真实的自己？
如果是这样，逃游也太好笑了。他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虞离淡声：“因为需要钱。”
回答之后，如果系统检测没有问题，屏幕上显示一个绿色的勾，然后继续提问。
【问题2：你为什么需要钱？】
依照虞离的答案，系统会随机生成其他题目，因此问出来的题目和谢生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样。
“穷。”
孤儿院的运转需要大量的钱财，虞离打工得来的钱基本都投进孤儿院了。
【问题3：既然你这么穷，那么你为了钱，曾经引诱过多少个有钱人？】
引诱？
虞离觉得好笑，低低笑出声，笑声格外恶劣：“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把脸凑过来，我也用不着扇他们巴掌。”
“至于你说的引诱，谁会引诱一头恶心的肥猪？如果你要问我偷了多少个有钱人的公司机密，然后把机密转手卖给别人，那我倒是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数量。”
不存在引诱，也就不存在引诱数量。
虞离从小便因为出众的样貌受到很多人的关注。孤儿院的小孩和老师都喜欢他，经常会给他额外的零食和关照。来领养的那些家庭，多数也是对他感兴趣，但院长都替他拒绝了。
院长是一个和蔼的女人，对虞离很好。
初中时，孤儿院入不敷出，小孩都瘦得干巴，虞离脱离了孤儿院，去各种来钱多的场合打工赚钱补贴孤儿院。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想做什么好人，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做事——他不想孤儿院倒闭，那样他身边会多很多让人心烦的小屁孩，仅此而已。
在各色场合游走的时间证明，虞离是天生的骗子，天生的好相貌为他的行骗提供便利。他如同一尾鱼，在名利场里游刃有余，就算进入时腥风血雨，最后也能轻松脱身。
逃游觉得他是靠这张脸做到的这些事。但没有了这张脸，虞离同样不会逃避，他会做和之前一样的事。
虞离身上出挑的妖异气质，并不是脸给予他的加成。
而现在，脸是他的，他为什么不能用？能让自己轻松一点，谁会选择累一点的道路？反正虞离这种懒人不想。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虞离回答的真实性。
等待过程中，虞离站得笔直，无聊地看着对面镜子上的自己。
【问题4：你在孤儿院长大，你没有父母？】
虞离眉头紧蹙：“谢生，你听我说，我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可以，你先出去副本……”
滋啦——
非常明显，通讯断开了。
虞离心沉了沉，他相信谢生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但逃游的做法实在是让他恶心。
新上线的系统非常快速地解释：【由于原提问系统遭受病毒攻击，代班提问系统上线。】
【请编号147258，玩家虞离，接受系统提问。】
【问题1：为什么在应该读书的初高中年纪，你一直游走声色场合？】
【提示：请玩家的作答务必真实，不要试图欺骗系统。】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进入30s。
就在系统认为虞离回答不出来时，虞离说了一个名字。
仅仅靠代码运行的系统卡顿，和真实答案对了一遍，发现他妈的居然没有真实答案。
系统沉默了。
原本的系统根本读取不到虞离的记忆，它们问的问题都是根据分析虞离一些平时行为来提问的。只不过在扫描的时候，恰好发现了虞离记忆里的一块空缺，为了诓虞离，才问的问题5。结果虞离根本不上当，还真说出来答案了。
这个答案到底是真是假？
系统卡了很久，在最后还是选择了给虞离的答案打了个叉。
因为这个聪明的人工智能想到它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诓虞离吗？
没答案的意思就是：不管虞离说什么，他的回答都是错误的。总之，它们的使命就是要让虞离走不出惩罚监狱。
空间闪烁着危险的红色，虞离没有系统想象中的慌乱，反而神色平静，“我的答案不对吗。”
系统斩钉截铁：【不对。】
“那你告诉我正确答案是什么。”
【系统没有解答玩家疑惑的义务。】
虞离轻笑，“你回答不出来，因为根本没有答案。”
系统在诓虞离，虞离何尝也不是在诓系统。在系统长时间诡异的沉默里，虞离看出了系统的心虚，所以他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
“你们这些人工智障演技简直烂透了。”
【………】
你他妈的，快走吧！！难怪主系统这么想刀了你。
————
虞离回到惩罚监狱，面前装神弄鬼的小电视机已经黑屏，监狱也变得一团糟，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绝望的尖叫声。
通往罪恶监狱联谊区域的通道已经打开，虞离回到他被分配到的联谊区域，只看到位置上坐着郁金香和变形虫。
变形虫看到虞离，就像是看到了亲人，扑上去想要抱住虞离的腿，却被虞离躲开。
变形虫泪眼汪汪：“虞，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难受死了。”
“他们人去哪里了？”
变形虫抹泪：“都被惩罚系统抽中，都进去了。”只留下他一只可怜虫，和一朵可怜花呆在一起。
虞离看向在场的另外一个人，郁金香脸色苍白地捂着耳朵，完全没有之前的天真活泼，仿佛见证了什么可怕的事。
虞离进去副本之后，有玩家被抽进去，结果回答错误，被选定的区域发出几声惨叫，那些人都死了，血流了一地。
郁金香嘴唇哆嗦，抽泣呢喃：“虞，死了好多人，他们都死了……”
虞离打开副本任务面板，玩家存活人数已经下降到29人。短短两小时，死了差不多原来存活人数的一半。
现在谢生和陈夏也进去了。
像是忍受了很久的痛苦，变形虫嚎啕大哭，“虞，我们逃跑吧，太恐怖了，我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着。”
郁金香也哭，他抱着腿，低低地哭泣：“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联谊区域只用简单的分隔板挪开，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流淌着其他区域流过来的血液，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区域传来的尖叫。
监狱已经成为了地狱。
他们跑不掉的。
变形虫痛哭，和郁金香抱在一起，一虫一花一起大哭。
虞离被他们吵得头疼，“你们安静一点。”
一开始，这系统应该想判断他回答正确。虞离舔了舔唇垂眸。想算计，心思却藏不好，可真够蠢的。
逃游把系统设置得人性化，像是人一样会说会笑会哭，给予玩家陪伴，还能帮忙监视玩家。但逃游忽略了一件事，当人工智能有了情绪，那么就不能称之为纯粹的人工智能，他们和人一样，甚至比人还容易看穿。
虞离笑容愉悦，“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心虚什么。”
满空间的红光消失，屏幕上的红色大叉变成绿色的勾。
系统的声音平铺直叙：【恭喜玩家虞离通关惩罚游戏。】
眼前出现一条离开的通道，虞离不着急走，反而嘲笑地说了句：“觉得丢人，所以换了个统播报？还是说，你故意换了个声音，想让我以为你离开了？”
恶心——
恶心——
恶心——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谢生那张脸一时变成腐烂的尸体爬满蛆虫，一时又是一具森森白骨。
变形虫哭得不能自已，但他又担心虞离，只好偷偷望向一边一动不动的虞离，发现虞离双手交叠握在一起，面色冷静得不似常人。
他讷讷：“虞，你不难过吗？”
“不难过。”
虞离的声音更是比平时冷静。
变形虫想从虞离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但他失败了。
虞离真的很冷静，仿佛在尸体出现的那一瞬间的失态是他和郁金香的错觉。
“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面对虞离的问话，变形虫老实回答：“在几分钟前。”
时间对上了。
虞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抱有侥幸，认为谢生在几分钟前还在联系他，不可能会这么快出事，那么现在侥幸也破灭了。
郁金香吸吸鼻子：“每位玩家需要玩的惩罚游戏不一样，时间长短也不一样。”
年轻谢生死了，成年谢生也不可能再存在在世界上。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虞离精神一直紧绷，现在大脑隐隐作痛。他把大脑放空，发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揉太阳穴可以缓解疼痛。手指抚上太阳穴，半晌，又无法集中精神地开始发呆。
虞离捏了捏手指，勉强拉回点注意力。他抬头想问变形虫一个问题，无意间却看到圣诞树顶挂着的那颗星星。
灯光缠绕的圣诞树漂亮又温馨，和冰冷肃杀的监狱氛围格格不入。
虞离愣了一下，冰冷的手指后知后觉恢复温度。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星星挂在树旁边，并没有挂在树顶上。
当时陈夏还想嘲笑他。
第 93 章 罪恶监狱（33）
原本应该在树枝部分的星星到了树顶——极大可能说明他还在惩罚游戏里没出来。
逃游可能在造幻境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奇葩地把星星挂在树枝上。
虞离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松了松。他张唇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不行，只能扶着额头等心情平复。
是幻境，就代表一件事：谢生没死，陈夏也没进惩罚监狱。
四周的环境在他意识到是幻境时也开始变化，变成了原来的房间，他由站着变成坐着，面前同样是一台雪花电视机。
小电视机没有黑屏。
这次还会是幻觉吗？他还会遇到什么？
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虞离有些疲惫。他突然有些理解变形虫说的，精神上的折磨是什么意思了。
反复地让他在虚拟的幻境里连轴转，精神紧绷，情绪也无法放松。
虞离打开个人面板，原本一左一右发光的召唤卡牌灰掉了一张。
谢生死了。
………只是一个充当保护者的恶劣放逐者。死了没关系，他还有另一张牌，还可以召唤另一个放逐者。
说完，它又忍不住补充：【宿主，有的时候看细节，可以看出来很多东西的。】
虞离点头，听懂了001的暗示，起身走向通道。
这一次联谊会场里，除了郁金香和变形虫，又多了一个人——按照谢生的说法，原本应该去了惩罚游戏的萨尔斯。
萨尔斯坐在一旁，郁金香和变形虫比上次安静得多。虞离下意识看向圣诞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修正，圣诞树的星星已经挂在了树旁。
“虞，你回来了。”
萨尔斯面色比他离开的时候要凝重得多。
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变形虫的开关，变形虫哭哭啼啼看过来，“虞，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虞离走过去，在一个礼貌的距离坐下，假装随意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萨尔斯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出来惩罚游戏没多久。变形虫说他们都被抽中叫过去了，情况不太好。”
就算是唯一的变数萨尔斯都有对应的说辞。虞离百分百确定这也是个幻境，但他还没有找到破局的方法。
“你在游戏里经历了什么？”
萨尔斯难得苦笑，“一些以前的事，有点恶心了。”
变形虫抽噎地举手：“这个我深有同感，我也经历过，这游戏对人精神上的伤害还真是怪恶心的。”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沉默地不说话。
萨尔斯似乎还残留着游戏创伤，时不时脸色痛苦地捂着脸，连平时对虞离发情的劲都没了。
变形虫和郁金香照样抱团瑟瑟发抖，你一言我一言咬耳朵，小声说着上次幻觉里出现过的对话。
虞离揉着手，试图让大脑放松下来。
他精神紧绷得太厉害，现在反而放松一点有利于他想线索。
是幻觉，就一定有破绽。
过了约莫五分钟，通向他们联谊会场的通道再次打开。
虞离抬眼。经历过上一次，他已经有了心理承受能力，但呼吸和心跳还是快了几分。
这次没有丢进来尸体，而是抬进来。
柯雨和孔亮，两个人身上都是血，搀扶着缺胳膊少腿的陈夏。陈夏已经昏死过去，耷拉的眼皮上还有厚重的血渍，原本乖巧的小白脸变成了血泊中的死人。
一张脸被完全划花，惯用做饭的左手已经被砍掉，胳膊上有一个整齐的切口，血液还在往外不停地渗出，胸膛起伏得很微弱。
救不回来了。
虞离紧抿唇。
陈夏出事，变形虫又下意识去看虞离，却发现虞离目光依旧冰冷，冷静得如同在他眼前的不是队友陈夏，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郁金香一直抱着腿在一旁瑟瑟发抖，虞离想问他一些问题，但郁金香反应尤其激烈，表情比上一次还不好，时不时地惊恐抬头看他，然后抱着腿哭泣。
郁金香的哭泣没有声音，只是一抽一抽地掉着眼泪。
状态比上一次幻觉的还要奇怪。虞离用眼神询问变形虫，变形虫却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还小声做口型表示无辜：“他受刺激了，亲眼看到了他喜欢的那个恋虫癖死了。”
虞离：“………”
贵圈真乱。
见青年表情凝固地回头，变形虫非常无辜，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嘛。
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来了，虞离撑着额头，白发凌乱地穿过指缝散落，唇色有些苍白。
变形虫像是抓住了机会，说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虞，你也太无情了，为什么没反应？陈夏不是你的队友吗？”
虞离不作声，反而是萨尔斯警告地看了变形虫一眼。
地上的陈夏半死不活，柯雨和孔亮都如同行尸走肉麻木站着，郁金香也在不停地哭，唯一清醒的两个人也像是没有感情的冰冷机器。
变形虫感到绝望，他瑟了瑟身子，颤抖地咬牙：“我们逃走吧，真的，我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郁金香呆呆地抬头，“可是我们又能去哪里？”
大屠杀开始以后，也有人逃跑过，但不管是监狱里还是监狱外，他们都逃不过死亡。
虞离耳边突然响起陈夏说过的话。
——[“我一直想活着，遇到你之后更想活着了……”
“我以后一定多考虑自己。”]
陈夏答应过他。
虞离目光冰冷，“孔亮，你陷害了陈夏。”
要么是孔亮害了陈夏，要么就是……
被虞离误解，孔亮面色惊恐，他几欲痛苦得跪下来，捂着眼流泪，嗓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我没有…当时陈夏帮我挡了触手，然后被抓过去……你和他是朋友，我怎么会害他。”
痛苦的回忆让孔亮弓着身子跪在地上，他似乎要把眼泪都哭干了，不断地向虞离说着对不起。
虞离低头，看向孔亮拉着他裤脚的手，再次在心里下了定论。
——这一切都是幻境。
犹如散开的水波纹，周围一切再度扭曲。虞离第三次在走廊里，面对着那台黑屏的小电视机。
空气静止一般，虞离如同一座雕塑。
傻子，说了几次，那是蜘蛛侠。
良久，那张纸条在手心里被揉成一团，蜘蛛侠的四肢也被暴力撕扯，露出里面柔软的棉絮。
逃游在不断地修正幻觉。第一次是修正幻境；第二次直接把他们日常的对话也读取修正了，明晃晃地挑衅嘲笑——看，就算你发现了是幻觉，那也是在帮我修正bug，让我可以做到一次比一次逼真。
虞离脱掉黑色手套的那一刻，他第四次出现在走廊里，面对那一台老式的雪花小电视机。
001担心虞离，【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
这一次虞离的状态确实看着比上一次要好，他罕见地放弃了洁癖，盘腿坐在地上，把身上的弹夹和枪-支都拿出来摆在地上。
001大惊，【宿主，你要干什么？不要冲动，在游戏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虞离咬着一颗子弹，五指将脸颊旁边掉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后面因为发带松垮，他干脆重新扎了一个马尾。
三分钟后，001看着他把弹夹重新放好，又把手-枪重新放回腰间的枪套里。
001还是忍不住说：【宿主，不要做傻事。】
多次进入幻境容易让人精神紧绷，变得疑神疑鬼。后面就算从幻境里出来了，也可能无法区别现实世界和幻境，导致精神崩溃。
这就是变形虫说的精神上的折磨。
第三次，是联谊区域一地的尸体。他们所在的C-10监狱被抽中，配合的玩家答题失败，一起被杀死了。
零碎的尸块堆在一起，可笑又恶心的是，虞离能从里面辨认出谁是谁。
虞离微微仰头，面无表情地扭了扭手腕。他踩着地上的尸体，皮质军靴沾满了尸体的碎肉血沫，从尸体堆里抓出一个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蜘蛛侠玩偶，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回去之后，要陪主人看猪猪侠。
虞离踏出黑暗中，联谊会场里坐着的人纷纷看过来。
“虞，你出来了？”
“虞离，你没事吧？？”
“主人，受伤了吗？”
虞离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陈夏、大小谢生、奥古斯汀、变形虫、郁金香、孔亮。
还看见，年轻谢生和成年谢生对骂：“当时都让你说点有用的事情了，都怪你屁话一堆！”
“要你管，你行你上啊！”
虞离表情冷漠不近人情，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坏情绪。
陈夏以为虞离疑惑萨尔斯的去向，解释：“萨尔斯被抽中去惩罚游戏了。”
变形虫是最不会看气氛的那个，“虞，这边死了好多人，不过我们这个区域比较幸运，一直没被抽中。”
大小谢生也停止争吵，忧心忡忡地看他，“主人，你没事吧？”
太真实了，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圣诞树的星星挂在树旁，现场一切情况都和谢生说的相差无几。
陈夏和谢生对视，“虞离，冷静一点。”
变形虫小声和郁金香bb，“虞是不是被惩罚游戏影响到了，脱离了但是还以为自己没脱离，我上次看到了一个人就是这样。”
郁金香神色惶恐，似乎还没从某种恐惧中脱离，他哆嗦了一下，抿唇说：“我上次、上次也见过这样的。”
变形虫没发现他的异常，直点头附和：“对吧对吧。”
孔亮也忍不住站起来，“虞离，现在已经结束了，这里没有危险，你不用这么担心，先坐下来好吗？”
虞离精神太紧绷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001疯狂晃肩膀暗示：【宿主，冷静、冷静！】
【你要是真的做了，你会后悔的！！】
青年缓慢抬头，灰黑色眼眸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一模一样，甚至表情、语气、说话的神态都能完美复制。
虞离抬了抬下巴，眼尾微挑，眉眼凛冽得如同寒冬。他呢喃：“还真像啊。”
001还在疯狂阻止：【不是像啊！！宿主！你清醒一点！】
【你做了你真的会后悔的，宿主，你冷静一点！】
没想到青年却抬眼，“还真是像啊，001，在我脑子里多久了？”
代码紊乱，001的声音诡异地停了停。
【宿主，你在说什么？】
虞离利落地给枪上膛，“惩罚系统，你冒充001爽吗。在我脑子里对我指手画脚，爽吗？”
“我说你蠢，你还真蠢。”
【……】
系统没有发声。
虞离慢条斯理地把枪对准最中间的成年谢生，“你说这都是真的？”
【………】
差点就要让他以为他真的出了惩罚副本。
虞离低低笑了，在众人疑惑的视线里，白皙指尖抚在身后漆黑枪套里，轻松地抓着枪-支。
001流着面条泪疯狂大喊：【宿主，不要冲动，他们有可能是真的！】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虞离，青年垂眸，动作缓了缓。
虞离状态实在是不对，成年谢生皱眉，他向前一步，“主人，你怎么了？”
白发青年低笑，“付出代价？”
系统的视角里，虞离五指插入发丝中，微微仰头，秾丽漂亮的脸全然暴露在空气中，笑容甜蜜肆意。
他踢了踢脚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尸体，“人就是我杀的，已经成为尸体了。怎么，要替他们和我算账？”
系统：【………】
玛德完全吵不过。
【系统和系统之间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你怎么认出来的？】
“001不会愚蠢地对我指手画脚。”
【……】
感觉自己又被骂了。
说话间，虞离已经走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变形虫和郁金香身边。
变形虫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求虞离冷静一点。
“真恶心啊。”
虞离踩上变形虫的手指，变形虫发出一声惨叫，冷漠道：“监控室的第一次幻觉就被我识破了，还敢设计我第二次？”
在这四次幻觉里，变形虫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目的性，仿佛想要看到他崩溃。
——第一次幻境，变形虫提醒他谢生死亡，眼神指责他神色冷漠；第二次幻境，变形虫提醒他陈夏死亡，直言他冷漠无情。
变形虫一定认为这是他的软肋，所以反复提醒，想要看到他精神崩溃。
变形虫痛得脸色扭曲，“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郁金香的花香能放大他的情绪。
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自己。如果不是情绪放大，他不可能会头疼这么久。
“幻觉里，你怎么对他们的？”
幻觉里陈夏和年轻谢生的凄惨死相，在死之前没受折磨，虞离是不信的。
即使那只是幻觉，虞离也没办法不被恶心到。
手枪在手里转了个圈，虞离居高临下地看向变形虫。漆黑的枪口对准，变形虫挣扎地想要逃跑，却被虞离死死地踩住手，子弹打中他的大腿，他发出一声惨叫。
“断手断脚？”
变形虫四肢中弹，已经痛得开始求饶，声音嘶哑得如同破布娃娃：“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做这些，但这都是他们的命令，我没办法拒绝……”
虞离神色漠然，“他们是谁？”
眼看虞离又要开枪，变形虫痛苦大喊：“上级！上级！其余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执行命令！”
虞离也没收起枪，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是幻觉，杀死你也没关系。”
青年唇边笑意浅浅，看向浑身冷汗的郁金香，“你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每一次都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还每一次都能看见我，对吗？”
郁金香是有记忆的，第二次幻觉的郁金香比第一次更沉默更害怕，而变形虫却把这个解释为“见证了心上人恋虫癖”的死亡。
郁金香抱着脑袋，痛苦地抽泣：“不要、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清楚，变形虫需要你的能力，所以把你带来了这里。”
虞离冰冷的手指缓慢恢复温度，他转身想往通道走去，通道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被人死死地抱住。
成年谢生的怀抱温暖厚实，他深呼吸，声音哑得不像话。
“主人，我真的、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拆了这个副本。”
四肢恢复温度，虞离微微偏头，发现年轻谢生气呼呼地在后面跑过来，边跑边骂：“谢生，你他妈的无耻抢跑！！”
第 94 章 罪恶监狱（34）
身体逐渐恢复温度，虞离好像才逐渐找回知觉。他微微合着眼靠在成年谢生的肩膀上，想说话却发现声音哑的不像话，尝试几次发现无法顺利开口，干脆闭嘴了。
好在成年谢生清楚虞离要问什么，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湿热的唇和冰凉的额头相触，谢生低声：“别担心，大家都好好的。惩罚游戏快结束了，都没有抽中我们。5层那边有点新动静，应该是小怪物。”
“5层怎么了？……”
话没说完，虞离被用力抱住，年轻谢生非常不服气，抱着他告状：“主人，他抢跑，我永远鄙视他。”
肮脏的成年人。
成年谢生：“技不如人就闭嘴。”
年轻谢生：“什么技术？抢跑的技术吗？”
即使经历了惩罚游戏出来，这两个人还是这么吵。虞离眉头跳了跳。
青年唇边笑意浅浅，看向浑身冷汗的郁金香，“你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每一次都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还每一次都能看见我，对吗？”
郁金香是有记忆的，第二次幻觉的郁金香比第一次更沉默更害怕，而变形虫却把这个解释为“见证了心上人恋虫癖”的死亡。
郁金香抱着脑袋，痛苦地抽泣：“不要、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清楚，变形虫需要你的能力，所以把你带来了这里。”
虞离一人一爆栗，等大小谢生都委委屈屈捂着脑袋看他，他才忍无可忍道：“都给我消停一点，我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两个谢生都很老实地道歉：“主人，对不起。”
他们错了，明明虞离从惩罚游戏里出来已经很累了，他们却还这么任性，只顾他们的情绪，自顾自地吵架。
大小谢生的表情都很愧疚，虞离懒得理，“把情况说一遍。”
成年谢生：“惩罚游戏只抽了六轮，现在已经停止了。因为罪恶监狱高层那边派人下来了，说是5层那边有了新动静，怪物要求找到他的妈妈。”
虞离挣了挣，从两个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们抱得太紧，松开。”
大小谢生乖乖松开了，站在他两侧。
“一共抽了多少人？”
成年谢生：“每轮抽取的玩家数量不定，一共抽取了十五位。”
也就是说一共有十五个区域被选中了。正在惩罚游戏的玩家、npc和已经结束惩罚游戏的玩家、npc的比例大概是1:1。游戏失败的玩家被抹杀，被抽中的联谊区域也被彻底清扫。
他们聊天的时候，年轻谢生插不上话，安静地握着虞离的手。
年轻谢生的手完全包着虞离的手，温暖通过皮肤传递，虞离捏了捏年轻谢生的手指。
年轻谢生惊喜，正想要蹭蹭虞离，却被虞离制住。但他还是很高兴，甜甜蜜蜜地和虞离十指相扣，并在成年谢生看过来的那一刻很好地收敛了表情。
成年谢生看他装模作样，当场给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年轻谢生才不管，反正这人是一个没主人哄的肮脏成年人。
…………
听到这些，虞离只是点头。陈夏看过去，对视的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变形虫的死因。
陈夏：。
应该是惹了某个不能惹的人。
然后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
大小谢生一人拉着虞离一只手，脑海里还有001着急忙慌的声音：【宿主！对不起OT2！！】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强行挤掉线了，根本上不去！】
可恶！！可恶的主系统，居然强行把他挤掉线！001愤怒地打了套军体拳。
虞离对001这样的傻白甜系统很宽容：“没关系，没发生什么事情。”
001流宽面条泪，【宿主QAQ】
它家宿主果然是天下第一好宿主。
001含泪吃薯片：【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QAQ】
果然还是傻白甜001比较可爱。虞离笑了笑，“真的没事，你不用内疚。”
001：【QAQ】
虞离安慰它：“如果愧疚的话，就替我多吃薯片多喝快乐水就好。”
001哭得更大声了，躺在沙发上打滚。好丢人，宿主发现它在他脑子里偷偷吃薯片喝快乐水了。
001没声音，虞离看了一圈，他们这片区域只少了萨尔斯和变形虫，并且没有被抽中，比其他区域要幸运得多。
但真的只是幸运…？
虞离看了看面板的幸运值E，还是决定相信这是巧合或者是人为，更大的可能是小怪物帮了他们。
副本目前存活玩家25人，探索进度85%。现在惩罚游戏已经结束，最大的秘密就藏在5层，也许探索完5层，探索进度就可以到达100%。
并且副本任务要求存活五天，现在是第四天。虞离很好奇一个问题，那就是副本会以什么样的形式结束。
回到联谊会场，陈夏迎上去，“没受伤吧？”
虞离的回答还是那样，陈夏察觉虞离的目光在他的左手上停留了很久。他顿了顿，“怎么了吗？”
虞离摇头。
成年谢生和年轻谢生一前一后跟着虞离坐回沙发，听见孔亮说：“变形虫死了。”
陈夏紧跟着解释：“在沙发上死于枪杀，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
变形虫一直跟郁金香呆在一起，而且他们也在场，枪声这么大动静肯定不可能没发现。
他们都有杀人嫌疑，最大嫌疑人是一直和变形虫呆在一起的郁金香。但郁金香精神状态也不好，自己在单人沙发上，完全没有之前活泼开朗的模样，瑟瑟发抖地抱着腿，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他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透过设备的声音模糊不清，大小谢生警惕挡在虞离面前。柯雨见状，和身旁的几个人交涉一番，而后主动上前和虞离交谈。
柯雨的脸色很不好，比虞离上一次见他苍白不少，眉头也总是蹙着，仿佛有化不开的愁绪。他低声道：“他们是监狱上级派来的，5层出了点状况，需要你上去看看。”
虞离无需开口，大小谢生的表情依旧很警惕，柯雨继续解释：“5层的小怪物在找你。他们很害怕小怪物暴动，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只需要配合他们上去看看就好。”
最重要的一点，可以探索5层的秘密。
虞离从柯雨的眼中看到了最后一句没说出的话。
5层的秘密是柯雨他们进入这个副本的目的，但为了这个秘密，死了这么多队友，柯雨也有些迷茫，不清楚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可路已经走到这里，再怎么迷茫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不能让那些队友白白牺牲。
虞离看向武装齐全的武警，又看看柯雨，“我可以去，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带人。”
五分钟后，虞离和其余三人跟着部队上了5层。
俞戈带领的部队在前面，虞离和大小谢生在中间，陈夏、柯雨、孔亮三个人垫后。
柯雨眉目间的忧郁都要溢出来了，孔亮不由担忧地问：“其他人呢？”
柯雨紧紧抿唇。
他们公会进来了45人，但是现在存活的只有15人，他的部分队友也在惩罚游戏里死亡。
柯雨神色悲怆地摇头，孔亮也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语，咬了咬牙，没说话。
一直沉默的陈夏开口：“曾经我也是你这样的心情。”
眼睁睁看着队友死去，仅仅是为了公会那些离谱的任务要求。
公会似乎从不考虑他们是怎么想的，也不考虑他们的心情，只考虑最终结果。就算能让公会获利，拥有功勋的玩家也不能真正触碰到公会的核心。公会的权利牢牢把握在那几个元老手里。
陈夏抗争过，最后结果是被排挤出公会中心，去下层阶级带新人。而为了恶心他，那些人给他分派的任务也是用新人在副本探路。
那些新人的等级根本没办法应付这样的副本，但为了线索，还是让他们以“老带新”的名义让新人去下S级副本。
美名其曰：牺牲部分人，造福更多人。这就是逃游第二大公会“烬”的做派。
柯雨和孔亮表情都不好，陈夏给出最后一句忠告：“他们不把人当人，能早脱离就早脱离。”
柯雨和孔亮此刻也有些明白陈夏当初脱离公会的原因，都沉默不说话。
中间的虞离和大小谢生没有这么多话，但是前面下来了一个长官。
俞戈透过护目镜注视眼前的青年，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紧张地碰在一起摩挲。
“虞离，还记得我吗？”
有人搭讪！大小谢生立刻警惕地竖起耳朵。
俞戈穿得严实，眼睛都没露出来，虞离挑眉，不清楚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干脆地回答：“不认识。”
一个游戏npc问他这样的问题，未免也太离谱了。
俞戈笑了笑，“也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沉闷的笑声似乎有别样的意味，虞离想到了惩罚游戏中提问系统说的那一句，他曾经缺失了一块记忆。
他看向那位陌生的长官，“你的名字。”
居然问名字了！！大小谢生炸了。
似乎不意外虞离的提问，俞戈勾唇，“我叫俞戈。”
旁边大小谢生同时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阴阳怪气地重复：“我叫俞戈——”
第 95 章 罪恶监狱（完）
身旁大小谢生的表情就差没把那句话说出口了，虞离感觉自己像是按住即将出笼的调皮大狗的铲屎官，要随时紧握着这两人的手，眼神警告暗示，以防他们口出惊人。
俞戈说完他的名字，问虞离：“想起来些什么了吗？”
大脑没有任何关于俞戈的记忆，虞离却微笑：“想起来了一些。”
俞戈也笑，“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对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被戳穿说谎，虞离不慌不忙地反问：“我们以前认识？”
俞戈先是看了眼大小谢生，说出的话意味深长：“不止是认识。”
柯雨点头，便回去和后面的人商量。
后面的人都是监狱高层派下来的，领头的人叫俞戈，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透过护目镜盯着虞离看。
柯雨转达虞离的意思：“他说他同意，但是有条件，他要带两个人。”
柯雨和他们并不是一伙的，本质上说，他和虞离才是一队，他更多的想要为虞离争取条件，因此多说了一个人。
俞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护目镜下的眼睛格外深邃，“只要他同意，带多少人都可以。”
柯雨有些意外，但怕俞戈反悔，也没有多问，直接地告知虞离这件事。
这一次行动危险性尚未清楚，虞离原本只想带成年谢生一个人，但既然柯雨这么说了，他又问了问孔亮和陈夏的意见，最后决定带四个人。
俞戈耳廓发红，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这他妈的，虞离喜欢的人还是这么幼稚。
太他妈丢人了。
虞离嘴角抽了抽，非常想假装不认识他们，或者把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人丢进垃圾桶。
俞戈狼狈退场，回去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大小谢生憋笑，表情很得意。
虞离忍无可忍地松开他们的手，微笑：“下次再犯贱，腿打断。”
成年谢生辩解：“可是主人……”
虞离：“腿打断。”
年轻谢生忍不住：“这真的不怪我……”
虞离重复：“腿打断。”
大小谢生立马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
5层很快到了，面前就是那扇生锈的铁门。
小怪物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年轻谢生，祂几乎是两眼泪汪汪，两手紧紧抱着虞离的腿。一个就很难对付了，怎么又来一个，还是复制版本的谢生，真惹人烦。
年轻谢生明晃晃地看到了小怪物眼里的嫌弃，顷刻明白了到底是谁整坏了他的风评。
成年谢生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年轻谢生狠狠瞪了眼成年谢生。
可恶肮脏的成年人！！
气氛有点怪，像是一家三口。但是男人和男人没办法生孩子，就算能生，生出来的也不可能是史莱姆啊！！
周围人表情也怪异得好不到哪里去，但没有打扰他们，为首的俞戈擦拭着枪-支，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虞离把小怪物抱起来，“把我叫过来，是想带我看看主殿吗？”
小怪物的触手紧紧扒住虞离，触手吸盘在细白的手背上留下印痕，红色印痕和青色血管交错，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怪物有些不舍地眨巴眼睛，“麻麻，你是不是要走了？”
小怪物原本在睡觉，可睡着睡着突然察觉虞离快要离开，才会哭唧唧大闹5层，让他们想办法把虞离叫过来。
祂天真地仰着脑袋，“你能不能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可以吗？”
前面的俞戈十分干脆地踹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变换的通道，而是一条映着金黄色灯光的长廊。
没人再开口说话，一行人警惕地通过长廊，来到了传说中的主殿。
辉煌宫殿清冷肃杀，四周的承重柱上雕刻了许多让人看不懂的图案。
小怪物在主殿中央等着他们。进来过程中，只是轻轻瞥见一个球体，虞离就被冲上来的史莱姆炮弹撞得后退了两步。
成年谢生及时抱住了虞离，他低头，小怪物都能从他眼睛里感受到不屑，“你怎么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小怪物还是奶声奶气得十分天真，说出的话语却攻击性十足：“你怎么还是我爸爸。”
成年谢生：“………”
年轻谢生仔细地联系前后虞离和成年谢生说的话，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他看向小怪物，满眼期待地指指自己，暗示：“我比他靠谱。”
完了，更像一家三口了。
俞戈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如果愿意留下来，日常生活用品我可以提供。”
年轻谢生踊跃举手：“我也可以留在这里陪主人。”
这下顾虑都没了，假哭的小怪物想笑又不敢笑，偷偷抬头看虞离的表情。
压力立马给到反对的成年谢生。
成年谢生：“………”
他可怜地看向虞离，“主人，你要抛下我吗？”
虞离摸了摸小怪物的脑袋，温声：“抱歉，我不打算留下来。”
留在副本里是一种选择，但他还有更多需要做的事。
成年谢生很嘚瑟猖狂地笑出声，年轻谢生原本晶亮的眼睛变得暗淡，他低头，手指紧握成拳。
小怪物似乎不能接受虞离的回答，扒拉着虞离的触手变得更多，多数都是紧紧地困住虞离的手，好像这样虞离就不能跑掉一样。
小怪物真的很好哄，祂明白祂的母亲是个骗子，说的这句话也可能是在骗祂，但祂依旧选择相信。
虞离直起身，看向小怪物，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宝宝，可以带我逛一逛主殿吗？”
俞戈让他上来的目的就是安抚小怪物，现在小怪物已经冷静下来，那么也应该可以开始正事了。
柯雨和孔亮已经等了很久，他们最后的目的是查探主殿，找到通关玩家留下来的信息。只要完成，那些已经死去的玩家就不算白白牺牲。
小怪物刚想要点头，却被俞戈拎了起来，俞戈身后的那些人也一字排开，呈现戒备状态。俞戈淡声：“不能。”
陈夏按住旁边躁动的柯雨，“为什么？”
俞戈挑眉，说出的话有熟悉的欠揍：“你觉得这是能让你们乱逛的地方？我答应你们上来，不代表你们能在这里乱逛。”
小怪物开始挣扎：“我不！我就要带麻麻逛！我答应他了！”
虞离捏了捏祂的触手，安抚：“宝宝。”
小怪物的眼睛很大很亮，是透明球脸上最漂亮出众的部位。此时这双眼睛溢满泪水，在和虞离对视的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祂的母亲不仅仅是祂的母亲，还有更多重的身份。
小怪物忍着泪水，“麻麻，我明白了。”
虞离弯唇，低头亲了亲小怪物，小声在祂耳边说了句话，小怪物也咧开嘴巴，重重点头：“麻麻，我答应你。”
陈夏没想到副本最后还是家庭伦理大戏，一旁原本着急的柯雨和孔亮都尴尬得相互看看。
虞离看了眼弱弱和他对视的小怪物，问俞戈：“你有什么条件？”
如果俞戈和小怪物关系匪浅，那么俞戈一定也清楚他和小怪物的关系。同样，小怪物也会告诉俞戈他和小怪物之间关于看主殿的约定，小怪物刚才喊俞戈是骗子也就有了解释。
在这里面，有这样一条联系：
俞戈和小怪物关系好→俞戈清楚他能安抚小怪物，并且知道小怪物不会伤害他→在这样的前提下，俞戈还同意他带这么多人上来，并且自己也带了一队武警，不就是怕他们在看主殿的时候出现意外么？
不排除俞戈带的一队武警就是为了看住他带的这些人的可能。
但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俞戈一定清楚他们上5层的目的。
俞戈把小怪物放到地上，云淡风轻地承认虞离未说出口的猜想：“我没有条件，就是不想让你们看了。小怪物说得对，我是骗了祂。”
柯雨愣了愣。俞戈是npc，按理来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俞戈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来找什么，我还可以告诉你，你的方向完全是错的，你想要的秘密根本不在5层。”
这会儿不止是柯雨，连虞离都用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看向俞戈。
陈夏蹙眉：“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npc，俞戈未免也知道的太多了。
柯雨呼吸都快了几分，“为什么你会清楚这些？”
俞戈轻笑，“那是因为，你们公会在副本里找到的线索，都是我留下来的。我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破译我留下来的线索，看来你们还不算太蠢。”
副本和副本之间有联系，但逃游为了防止副本之间的错乱，副本npc不能随意穿梭副本，更不能做出更改副本剧情的事情。
俞戈这些话已经是明目张胆承认他在不断留下线索引诱他们来到这里。
“我只是随意一放，你们就上钩了。”
柯雨目光由疑惑呆滞转为愤怒。他们来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俞戈现在却说，那都是他随意做下的事情。
孔亮死死地拉住柯雨，柯雨才没冲上去，他双目赤红，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所以你现在是来嘲笑我们的吗？”
俞戈摇头：“我来，是为了送你们出去。”
陈夏：……
很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且理直气壮的人了。
小怪物脸色怏怏，主动爬上虞离的裤腿，哭唧唧地向虞离道歉。
柯雨的情绪已经紧绷得接近崩溃，原本就是想要探索主殿得到线索，结果临门一脚又被人踢了出去。
牺牲了这么多人，换来的结果却如此不如意。
孔亮拉住魔怔得想要上前理论的柯雨，声音也透着股喘不过气的压力，“哥，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俞戈看向柯雨，表情嘲讽：“怎么，想要找我要个说法？”
“柯雨，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第二公会的人。”
想到死去的队友，柯雨痛苦地捂着脸，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孔亮：“你说你在副本里留下线索是为了引诱我们来到这里，那些线索也是关于通关游戏的十位玩家的去向。我只想问你，线索是真的还是你编出来的？”
刚刚骗了小怪物的俞戈看了看虞离，才回答：“我没有骗人的爱好。”
虞离：。
嗯，我也没有。
孔亮沉默了。线索是真的，但俞戈不愿意告诉他们也是真的。
既然俞戈看过来了，虞离也懒得掩饰自己的疑问：“作为一个游戏npc，你知道的会不会太多了？”
俞戈默了默，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情绪仿佛在那没开口的时间里转换了千百次，最后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背过身，“十分钟之后我会送你们出去，有什么没解决的事情赶快解决。”
成年谢生冷笑：“认贼作父。”
小怪物假装没听见，继续和虞离亲亲热热。“还有就是，麻麻，其实监狱这里，关着的人也不是人哦！”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虞离追问：“什么意思？”
小怪物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他们和麻麻身份不一样，来自很多个不同的地方，俞戈就是负责管他们的。”
前言不搭后语，年轻谢生也被说得有些迷惑：“你想说什么？”
祂说的话有这么难听懂吗？小怪物又眨了眨眼睛，容量不大的脑子飞快转动，触手也开始忍不住乱甩，纠结得都缠在一起打结了。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祂说：“就是，这些人都和我一样，都是从别的地方被关到这里的！”
小怪物是npc………翻译过来就是——罪恶监狱是特殊的npc收容所？俞戈是收容所的负责人，还制定了监狱的规则？
可谢生是放逐者，谢生却同样出现在了这里。
谢生也曾经是npc吗？
虞离听谢生说，有一座专门供放逐者居住的放逐城。那么是不是所有的放逐者曾经都是npc？
他看向成年谢生，“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放逐城的吗？”
虞离的手马上被年轻谢生握紧。
“主人。”
小怪物也可怜地用触手缠住虞离，“麻麻，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当初是俞戈把我带了回来，他说我不可以把这些话说出去。”
边说，小怪物边偷看成年谢生的表情，“至于爸爸这件事，他自己觉得他是我的爸爸。你们当初问我的，监狱有关规定的制定者也是他。”
虞离并不在意小怪物又认谁做爸爸，他捏了捏祂的触手，“下次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小怪物被原谅，举起触手，“好耶！”
年轻谢生这下不和成年的自己吵架了，而是和小怪物一起，一人一怪物开始哭起来了。
年轻的谢生没什么包袱，哭起来也是好看的。
成年谢生却很嫌弃，小声地和虞离bb：“主人，年轻的我哭起来好丑啊。”
虞离：“………”
虞离叹了口气。他分别抱了抱年轻谢生和小怪物。
“即使我现在离开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依旧会相遇。”
小怪物擦了擦眼泪，贴着虞离的耳朵，小声：“麻麻，裴游哥哥让我告诉你，他很爱你，他还会来找你的。”
裴游……？
虞离耳廓发麻，他错愕地偏了偏头，但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年轻谢生扑倒，在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年轻谢生的眼泪落在他的肩颈。
“主人，你要记得我。”
成年谢生还有点嫉妒，但想到这家伙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撇撇嘴没说话。
俞戈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接吻的画面，脸黑了黑，大手一挥就要把他们送出去。
白光骤发，柯雨和孔亮的脸色是最难看的，俞戈转向他们，面无表情地抛出一颗炸-弹。
“我现在并不想为我埋下的线索买单。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就是那十位通关的玩家之一。”
“通关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段噩梦的开始。”
“祝你们好运。”
…………
虞离是最后一个被送出去的玩家。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俞戈脱下目镜，眼睛有些红。
渐渐的，他身后另外几位武装完备的人也脱下了目镜。其中一个娃娃脸男生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溢出，说出的话不知是哭还是笑。
“真的是虞离……”
“还真是怀念啊。”
————
【滋滋——】
【滋滋滋——】
【副本：《罪恶监狱》
副本状态：已通关
副本等级：S
副本探索度：90%（最高探索程度53%）】
【恭喜玩家虞离通关《罪恶监狱》副本。】
【因特殊原因，副本《罪恶监狱》永久关闭，感谢各位玩家对《罪恶监狱》的喜爱与付出。】
第 96 章 现实世界（5）
副本大厅播报结束，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分钟内，各类论坛帖子疯狂涌出。
主题：报！！S级副本《罪恶监狱》永久关闭了！
主楼：如题，大家怎么看？
1L：什么墓地副本，终于关闭了
主题：报报报！有人在副本大厅看见那百分百美貌的新人了！
主楼：xdm快冲啊！楼主先去了！
1L：不用报了，副本大厅全是人
主题：卧槽，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听说逃游第一大公会和第二大公会的秘密行动死了很多人
主楼：领队的队长精神都不正常了，直接冲进公会办公室发疯质问
1L：毫不意外，公会“烬”一直不把人当人
…………
虞离这一次没有直接回现实世界，而是和陈夏一起到了副本大厅。
于是陈夏和虞离从通道里出去了，直到离开副本大厅，那如芒在背的窥视目光也让陈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吐槽：“他们也太疯狂了。”
虞离还在思考，非常敷衍地回复：“嗯？”
这群人都是来看虞离的，但虞离好像没有半点反应，在一旁一起被看的他都比虞离反应大。陈夏忽然明白了一个词语“对牛弹琴”。
还真是有情人碰到死瞎子，注定没办法在一起。他叹气摇头：“没什么。”
虞离也没多在意，意识到陈夏回复他之后，又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慢半拍的反射弧让陈夏哭笑不得。
孔亮和柯雨出了副本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回了公会，说要找公会高层问个清楚。陈夏没拦他们，只是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柯雨和他道了声谢，孔亮似乎一直都有话想对虞离说，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看虞离，可惜还是对牛弹琴，虞离一直垂着眼思考，没回过他目光。
出了副本大厅，陈夏刻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但虞离的脸实在是太招人，现在即使是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陈夏也能感受到了其他人若有似无的窥视。
被窥视的虞离本人还是跟没事人一样。陈夏受不了，他帮虞离挡住一部分目光。
虞离脱离思考状态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快一圈人，每个人都虎视眈眈面色垂涎。陈夏干脆在商城里兑换了一个可以遮挡的东西，把他们的视线都挡了个遍。
陈夏倚着墙喝营养液补充体力，“结束了？”
虞离揉了揉眉心，“结束了。”
虞离并不是在单纯地思考，而是在出副本的时候，他的大脑突然接受到了一段他解不开的讯息，导致他对外界信息接受迟钝。
讯息似乎是年轻谢生发给他的，他看不懂魅魔的文字，只能等回去了问问成年谢生。
陈夏收起营养液的瓶子，“嗯，那回去吧。”
在帐篷外面围了一圈的颜狗玩家眼睁睁地看着帐篷消失在原地，一时间，偏僻角落探出来好多颗脑袋，垂头丧气地抱怨。
“啊啊啊又没拦住！”
“我说你们颜狗协会的人能不能给力点多拍照片，天天摸鱼！！”
“蹲空好几次了，难过QAQ”
…………
不知什么原因，今天的副本大厅里意外地多人。虞离和陈夏从出口出现，被眼前人山人海的画面吓了一跳，陈夏差点要拔剑，意识到这是禁止斗殴的中转世界，又硬生生把拔剑动作收了回去。
陈夏纳闷：“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同时下副本和出副本吗？也太巧了。
虞离还在思考副本里俞戈说的那些话，闻言抬眼，恰好对上最前面一个玩家的目光。
那位玩家先是愣了愣，然后摸着鼻子，又摸了摸耳朵，用手指挠了挠侧脸，最后脸色通红地低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地板。
陈夏：……。
他想他知道原因了。
虞离一移动，那些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围观人群人挤人，脚跟碰脚跟，努力地给虞离让出了一条道。
虞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陈夏还是震惊脸，“可是你是才下了四个副本的游戏新人。”
俞戈在虞离进入游戏之前就已经通关了游戏，难不成他们是在游戏之外的现实世界认识的？
虞离却摇头：“我也没在现实世界见过他。”
他把上一个副本的线索揉碎了，掰开来讲：“还有就是，他说，通关成功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让我们不要再探寻下去。俞戈是通关玩家，他没有死，而是带着记忆，变成了游戏里的npc？”
陈夏：“生的时候为了通关累死累活，死了就变成游戏的npc，供游戏驱使。”
逃游什么黑心资本家，陈夏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要被吊路灯。
虞离：“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他们通关了，成为游戏中的游走npc，可以去任何一个副本。但也代表他们这辈子，除了死亡，都无法逃开游戏的控制。
陈夏：“这就是大概俞戈说的，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那为什么俞戈说认识你？你们应该毫无关系才对。”
除非虞离也是通关的那十位玩家之一。…不、…不对，虞离也有可能在之前已经进入过一次游戏。不管哪个猜测都有点离谱，陈夏表情错愕，“你………”
“我不确定。”虞离捏了捏手指，“在惩罚游戏的时候，系统说我缺失了部分记忆。”
缺失那部分记忆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他上一次进入逃游的记忆？
“还不清楚，”虞离刚想继续话题，就被突然出现的谢生抱住。
没了碍事的年轻谢生，成年谢生神清气爽：“主人！”虞离淡定地推开他撅着凑过来亲吻的嘴巴，补充完后半句话：“谢生也失忆了。”
陈夏看看抱在一起的两人，若有所思：“你们两个还挺配。”
虞离和谢生，一个疑似通关玩家，缺失记忆；一个疑似逃游npc，同样缺失记忆。
成年谢生非常喜欢陈夏这句话，朝好兄弟竖了个大拇指，陈夏回他一个“no problem”的手势。
虞离假装没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掐着谢生的下巴，阻止他下一步亲亲，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平时谢生说话太贱，没个正形，虞离不是很确定谢生有时候是不是在和他犯贱。
谢生当然看出来他的不信任，委屈地撇嘴：“真的，主人，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谢生确实不至于对他说谎。虞离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继续对话。谢生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怨妇，虞离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却因为虞离这一句话，委屈了半秒钟。
魅魔没人权。
即便如此，他还是把脑袋搁在虞离肩膀上，保证：“主人，我是不会骗你的。”
眼里都是“对谁犯贱都不对你犯贱”的深情。
虞离：“………”
虞离把他的脸推开一点。谢生表完忠心，高兴地抱着虞离，再次重复：“我真的不记得啦。”
一开始发现自己缺失一段记忆的时候，谢生慌过一会儿，但很快他就自我安慰好了。因为记不起来还有点好处，那就是可以保持虞离对他的好奇心。
谢生都在网上看了，情侣之间的相处，保持新鲜感尤其重要。他的主人这么多人喜欢，他必须要努力提高自己才可以。
亲热完，谢生自觉地去了厨房，美名其曰他们进副本辛苦了，要为他们下厨。
陈夏看了眼厨房，“他没问题？”
虞离换了个姿势，“没问题。”
陈夏稍微放心了，又听到虞离补完那句话：“应该吃不死人。”
陈夏：“………”
他起身往厨房走去，用尽量不伤及谢生自尊的语气开口：“谢生，你等等，我和你一起。”
虞离望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随手拿起放在茶几旁边的游戏机开始打游戏。
打了一局，他想起来什么，打开自己的账户，往孤儿院的账户里划了一笔钱。
第 97 章 现实世界（6）
吃饭的时候，谢生和陈夏做的饭菜区别十分明显，虞离下筷子的方向也很明显。谢生自知自己做的糊成一团，也没好意思开口说其他，老老实实吃陈夏做的。
原本谢生做的菜没有上桌的权利，而陈夏为了不打击他做饭的积极性，顶着虞离一言难尽的目光把谢生做的菜端上桌，还非常给面子地吃了两口，扭曲着脸色夸奖：“还不错。”
谢生弱弱地说了句谢谢，并推过去一杯水——辛苦了，这么难吃，他自己都吃不下。
吃完饭收拾桌面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再次躺回沙发上。
这是虞离的第四次副本结束，这一次他有长达一个月的休息时间。陈夏作为下了多个副本的资深玩家，假期已经多达一年。
之前进副本都是匆匆忙忙，突然闲下来，陈夏还有些不习惯。虞离捧着游戏机，看他坐在那里像是个无聊的木桩子，抬眼提醒：“无聊的话可以找点事情做。”
陈夏难得开始思考，自己可以做什么。
他曾经进入过逃游，还和但是不知何种原因，他又被消除记忆重新扔回了现实世界里，然后再次被逃游选中，开始了游戏。
缺失记忆，基本就是没跑了。陈夏沉默了一会儿。他一直想要找到逃游核心机密，但没想到最大的线索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虞离是死而复生的人，那么也难怪逃游这么针对他。再换个方向想，说不定逃游一直针对美貌值和魅力值高的玩家也是因为虞离。
陈夏越想越觉得是对的，他看向虞离，“关于俞戈说的，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虞离脸色坦然。“想不起来。”
陈夏点头：“嗯，也不着急，说不定需要某个契机，到时候就想起来了。”
他想了想，又说：“罪恶监狱是特殊npc收容所，收容犯罪违法的npc，谢生也是npc吗？”
现在沙发上只有陈夏和虞离两人。
陈夏提出意见：“陪我回一趟家？可以当做出去旅游。”
虞离果断拒绝：“不要。”
陈夏不死心：“去看看嘛，反正也没事情做。””
陈夏的眼神说明一切。
虞离只是开玩笑，但陈夏是真愧疚，他想到虞离可能不喜欢这样同情的表情，连忙收了收，“那我们可以出去旅游。”
虞离又开了把游戏，“旅游，也不想。”
人挤人的活动，让人心烦。
陈夏突然发觉了虞离的死宅属性——爱打游戏吃零食不爱运动不爱出门不爱做饭，唯一能让他出门的事就是家里没粮了需要出去采购。
坐在沙发上的死宅青年淡声：“你想出去就出去，不用考虑我。”
陈夏叹了口气。
其实他的目的是想让虞离出去散散心，副本结束之后一直在家憋着容易出毛病。而且虞离看着就是个问题小孩，再这么下去他怕虞离心理出问题。
不清楚陈夏又脑补了什么大戏，虞离被他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上一次有个人也是这么看虞离，虞离别扭了大半天，想骂人却觉得骂人不太对，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那人扭捏地塞了张纸条说想当虞离的妈妈。
虞离：……。
虞离当场把纸条丢进了垃圾桶。
回想起之前抓马的经历，虞离忍了忍，还是把手里的抱枕摔了过去，“你有什么毛病吗？别这样看我，恶心。”
抱枕从陈夏脸上滑落，陈夏抱住，还是劝道：“去吧，爷爷奶奶人很好的。”
“不去。”
“那你想去哪里旅游？”
“不想出门。”
虞离态度坚决，陈夏无奈：“那你以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叫上我一起，一直在家憋着也不好。”
“知道了。”
虞离很敷衍。
劝说无果，陈夏正叹气，就看到谢生冲出厨房，脸上的绷带都飘开，脸灰扑扑的成了花猫，手上捧着盘勉强像样的食物，朝着虞离摇尾巴，“主人，我做了甜点，你快尝尝。”
盘子上黄色的物体勉强像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谢生冲得太快，虞离下意识往后仰，不知想到了什么，自然而然忽略了眼前那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甜点，看向陈夏，“可以回孤儿院看看。”
谢生：……。
陈夏的爷爷奶奶都不是什么古板的老人，两个老人心态好，接收新事物的能力很强，年过古稀身体也硬朗，已经在别墅过上养老退休生活。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乐呵乐呵养花遛鸟喂猫，在院子里晒太阳，偶尔还会出去跳广场舞陶研情操。
怕虞离再次拒绝，他又提出另一个想法：“或者你想去哪里？回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
虞离看他一眼，“我在孤儿院长大。”
陈夏：“……！！”
虞离看陈夏沉重的表情觉得好笑。正好结束一把游戏，他把游戏机放下，挑眉：“怎么，觉得提起这个话题愧疚，半夜想起来都要扇自己两巴掌？
被夸了。
谢生高兴地又勺了一勺，身后的桃心尾巴已经晃成螺旋桨了，“主人，我喂你。”
喂食什么的过于羞耻，虞离吃了一口就不愿意再让谢生喂，谢生只好遗憾地把勺子和盘递给虞离，让虞离自己吃。
陈夏还没忘记虞离说的那句话，他看过去，“你想去孤儿院看看？”
“嗯，那里可能有点线索。”
虞离长大的孤儿院叫“暖心孤儿院”，专门收留被遗弃的孩童。3岁之前的记忆虞离已经模糊，但既然他是在这里长大的，那么孤儿院一定有关于他被收留前的部分资料。
谢生之前听虞离说过关于孤儿院的事情，好奇询问：“是那个每年花销都很大的孤儿院吗？”
普通孤儿院一年花销起码5w，但暖心孤儿院不同，暖心孤儿院一年的花销是普通孤儿院的百倍不止。
款吗？”
虞离想起自己刚从账户上划走的那笔钱，“有，一个月估计就不少。”
“那钱花哪里去了？会不会是贪污？”
“不会，”谢生替虞离回答，“孤儿院里的院长和工作人员都很善良，不会做这种事。”
在清楚虞离是孤儿之后，谢生曾经去虞离生活的地方看过，那些工作人员和志愿者身上气质十分独特，但看得出不是坏人。
陈夏看向虞离，“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
虞离神色淡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虞离并不是没觉得奇怪过，在他即将脱离孤儿院时，院长曾经对他说，孤儿院是这座城市最特殊的存在，这份特殊是他们存在的原因，希望他们不要去想多余的事，即使出去了也不要忘记给孤儿院打钱云云。
言论很奇葩，但在这很长一段时间，生活无聊的虞离都过着以此为信念的生活——赚钱，维持孤儿院的运转。
这很奇怪，虞离确保自己对孤儿院没什么美好特殊的回忆，但他没办法看着孤儿院倒闭。而在虞离脱离孤儿院之后，每天的兼职几乎要把他压垮，所以也没时间去想为什么孤儿院的花销这么大。
现在空下来了再细细想起来，那些使用化名的爱心人士，会不会是进入了逃游的玩家。毕竟每年远超500w的汇款，并不是离开孤儿院之后一穷二白的十几个普通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陈夏听了虞离的分析，呢喃：“暖心孤儿院，有点邪门。”
谢生查了一下，“孤儿院这段时间好像接收了大量的弃婴，已经入不敷出了。”
疑点太多，不如去实地看看。
陈夏当下立断，“去孤儿院看看。”
————
孤儿院地势偏远，在城市的最边缘，开车花了几乎两个小时才到。
和陈夏查到的没有区别，暖心孤儿院规模很小，看着也不像是能够容纳很多孤儿弃婴的样子。
现在时间接近傍晚，从窗口可以看到不少志愿者在里面忙碌，还有几个小孩在院子门口玩。
因为谢生的打扮太招摇，虞离没让谢生跟着来。出发之前，虞离已经提前联系了院长，他们这次是以志愿者的身份进入孤儿院。
虞离的脸太招人，还没靠近门口，就能听到几个小孩在高高兴兴地喊他名字：“虞离哥哥，你来啦！”
陈夏惊讶：“你经常来？”
在陈夏看不见的地方，虞离表情别扭了一下，才冷漠否认：“没有。”
几个小孩冲过来，院长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裴游，你别跑这么快，小心摔了！”
第 98 章 现实世界（7）
远远的，院长的声音透过风声格外清晰，陈夏和虞离不由都愣了一下。
裴游？是同名还是……？
来不及多想，虞离被一个小孩紧紧抱住腿，那小孩脆生生地喊：“哥哥！”
虞离不用低头，都能知道这稚嫩的童音来源谁。陈夏更是瞪大眼睛。有点离谱了，幼年版本裴游？
院长在后面追赶，看见虞离，哎哟一声赶紧把小孩抱起来。“虞离，你怎么想到今天回来？”
以往虞离都是冷漠的打款人，从不过问孤儿院半点事。院长很喜欢他爽快打钱屁事不多的行事风格。
两岁小孩在女人的臂弯里，水润的葡萄眼亮晶晶地看向虞离，好像虞离是什么稀世罕见的珍宝。
裴游喜爱的目光让虞离觉得陌生又熟悉，有一瞬间，他好像被拉回副本，裴游牵着他的手，说喜欢他。
自打虞离懂事起，就从工作人员的口中知道每年都有很多爱心人士给孤儿院捐款，这些爱心人士的名字都是化名。他听院长说过，这些爱心人士都是从孤儿院里出去，长大后自发捐款回报孤儿院。
陈夏咋舌：“开销也太夸张了……”
他上网搜了一下孤儿院的规模，觉得更奇怪了：“这家孤儿院也没什么特别的，规模也不大，为什么花销这么大？”
虞离也是捐款的一份子，他现在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孤儿院汇款，但却从不过问捐款的去处。
陈夏越想越奇怪，“先不说这些钱是怎么花的，普通孤儿院真的每年都能有500w以上的捐
裴游馋得鼻子都红了，嘴巴的口水流到胸前的口水巾里，一边假哭一边不停在院长怀里挣扎，“鱼鱼，要鱼抱……”
虞离还在被小孩围困，不管发生什么都游刃有余的青年此刻手忙脚乱，抱着这个安抚那个，表情再这么淡定，也无法掩饰手足无措的慌乱。
尤其院长把裴游放下，裴游像只炮弹一样冲进人群，想直接把围着虞离的小孩都挤开，但是出师不利半路摔倒，只好你倔强地站起来，皮都没破就夸张地哇哇大哭，企图吸引虞离的注意力。
可惜虞离是个大忙人，裴游只好自己努力，一边哭一边往里面挤，嘴里嘟囔着虞离的名字。
“鱼、鱼……鱼鱼！”
被小孩和虞离遗忘的院长、陈夏碰头，聚在了一起。
院长是一个温婉的中年女人，不管是体态还是面容都十分温婉，气质更是温柔，言语和举动都让人十分舒适。
她看向陈夏，“你是虞离的朋友？我听他说，他今天会带朋友过来。”
陈夏没来得及回复，就听到身边有一个声音更快地说：“是呀，我和虞离是很好的朋友！”
什么动静？
陈夏：？
院长：？
不太靠谱的朋友谢生骄傲：“是的，我不会让主人孤独的！”
院长表情微妙地停顿，似乎空白了一瞬，“主人……？”
陈夏：“………”
他就知道有人听到这个称呼会觉得是什么奇怪的play！为什么他们不能私底下喊！！
偏偏谢生还笑得灿烂，“对呀！”
院长目光堪称诡异，在“理解”和“我不能接受”之间反复纠结，看得陈夏都有点不忍心，开口说这是闹着玩的。院长却还是不相信，在各种纠结之后释然地安慰自己似的呢喃：“主人、朋友一样的主仆也可以的。”
谢生面带笑容地嗯嗯，然后偷偷和陈夏说：“院长怎么神神叨叨的？”
陈夏手捧莲花，闭眼安详：“没事，院长就是在进行某种净化心灵仪式，不用想太多。”
谢生了然地点头。
陈夏看看小孩堆里的虞离，再看看面色纠结的院长，又看看谢生，选择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谢生立刻变得怨妇“他就是不想带我来，肯定是嫌弃我丢人。”
“可是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我怎么能不来QAQ”
在来之前，谢生在网上查阅了不少“抛弃你的人有什么表现”、“被抛弃了怎么办”、“如何挽留抛弃你的人”………“偶然一次霸总外出遇见白月光，霸总看着女主说‘她回来了’，你可以离开了，v我50聆听女主的复仇计划”………
等等奇怪词条，最后决定自己上阵，亲身实践。
陈夏顺着谢生的视线过去，发现那些小孩子真的很喜欢虞离，就算虞离冷脸不说话，他们也能叽叽喳喳围着虞离说上一大堆。
谢生也看着，眼睛里有自己都没发现的迷恋和温柔。
青年在小孩堆里，似乎已经从一开始的慌乱无措变成了麻木，时不时低头和几个小孩说话，神色还算得上温柔，身上闪耀青涩的母性。
虞离被他们拉着蹲下，有几个小孩想要往虞离身上爬，谢生大步上前，把那几个小屁孩拎了起来，然后发现其中一个是缩小版本的裴游。
他拎起来，和小裴游对视。
把绷带除去，换装过后的谢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快乐地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啊！”
谢生穿了虞离宽松的黑色外套，帽兜脱下的那一瞬间，绷带下过分英俊的一张脸差点让人认不出来这是之前的绷带怪。
出于“废物利用”，谢生把脸上卸下来的绷带包紧了桃心尾巴，让尾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cosplay的道具。其次他还把虞离的牛仔裤子穿出了七分裤的效果，站在那里，还以为是哪家公司跑出来的模特。
陈夏懵逼，院长也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是说来两个人么？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人。
她不解：“陈夏，这是？”
陈夏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和院长解释：“这是我们的另一个约好的朋友，他比我们要晚一点到。”
院长恍然大悟，也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笑眯眯地点头：“虞离有你们这么靠谱的朋友，我很放心。”
好像靠谱的朋友陈夏：“哈哈、哈哈。”
过了两秒，他才意识到，是刚刚那个坏人把他放到这里的。
小裴游眼睛里憋了泡眼泪。谢生非常高兴地说了句不用客气，然后深藏功与名地离开，留下嚎啕大哭的小裴游。
谢生：=v=＋＋
很好，今天也在消灭情敌√
…………
虞离被谢生解救出来，几个小孩被会动神奇的绷带吸引了视线，转移注意力不再围堵虞离。
他心有余悸地被谢生抱住，分出点心神问：“你怎么来了？”
谢生不语，留下一句非常傲娇的哼，虞离也不惯着他，见他不回答，抬脚就要往陈夏和院长的方向走。
谢生急了，“主人，你多问两句，哄哄我不行吗？”
“有什么好哄的？”虞离莫名其妙，“你生气了？”
谢生有一点生气，但所有的郁闷在见到虞离的那一刻早就没了，他摇头：“没有。”
“那哄什么？”
被拆穿的虞离面色不改：“没有，我记得。”
“那你说说。”
虞离：“……我不记得了。”
谢生就知道！！他小媳妇地跟在虞离后面也不敢发脾气，哼了一声，“我会帮主人回忆的。”
他会在实践当中，和主人好好回忆回忆。
小裴游已经被院长抱起来了，哭哭啼啼地说有个怪蜀黍欺负他，他要鱼鱼安慰。院长熟练地给他拍背，拍着拍着小裴游就咬手指睡着了。
也太像了，五官都是长大后裴游的复刻。
陈夏看着眼前几乎是裴游缩小版本的小孩，欲言又止。院长看出了他的纠结，慢悠悠地说：“有些事情不需要深究，你看到的就是事实。”
暖心孤儿院院长，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女人，说出的话却总是让人深思。
陈夏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这个孤儿院到底是什么地方，院长这么神秘，还收留了缩小版本的裴游。
目前看来，孤儿院和逃游绝对脱不了干系。
陈夏思考了一下，用了一个最稳妥的说法试探：“院长，你知道我们这一次是来做什么的对吗？”
院长笑笑，“猜到一点。”
她抱着小裴游哄睡，“虞离是个很独立的好孩子，从来都不会让我担心，看到他现在有这么多的朋友，还愿意回来看我，我很高兴。”
陈夏对她的话表示赞同，又问：“院长，孤儿院每年会收留多少孤儿？”
院长摇头：“数量太多，记不太清楚。”
摆脱了小孩的虞离和谢生正在往这边来，院长笑眯眯地看过去，“孤儿院的小朋友还是这么喜欢你。”
虞离和院长相识多年，没有陈夏这么拐弯抹角，他直言：“院长，我想看一下我的档案。”
谢生咬手帕，幽怨：“哄我。”
“你只哄年轻的我，成年的我就不需要哄了吗？”
虞离思考了一下，无奈地抬手揉揉谢生的脑袋，“够了吗？还要怎么样？”
谢生乖巧地垂着脑袋，正想得寸进尺回答，就听见虞离又说：“其实你来，我觉得很高兴的。”
“！！！”
谢生藏在身后的尾巴差点就要绷不住跳出来疯狂摇晃，他咽了咽口水，漆黑眼瞳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盯着虞离，像是摇尾巴可怜巴巴地望着主人的大狗，“主人，我能亲亲你吗？”
“回去再说。”
谢生眼睛亮亮的，“和上次的一起吗？”
虞离：“嗯，一起。”
谢生兴奋之余又觉得怀疑，“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上次说过什么了？”
张永萌是《校园诡谈》副本里遇到的玩家，陈夏还记得她标志性的双马尾。孤儿院里幼年版本张永萌也扎了双马尾辫，小脸水灵可爱，非常有辨识度。
陈夏也把院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他陷入沉思地呢喃：“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在孤儿院里发现了幼年的裴游、张永萌，一个曾经是逃游npc，一个曾经是逃游玩家。
裴游在副本里死亡了，那张永萌呢？
张永萌也死了吗？
假设张永萌也在副本中死亡，那么是不是代表，孤儿院和逃游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孤儿院是逃游死亡玩家和npc的转生所？所以孤儿院一年才会收养这么多孤儿，一年才会有如此大的花销。
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再抬头，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
院长把熟睡的裴游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盖好被子，在柜子里翻找档案，随意道：“进来吧，不是有事情要问我么？”
院长很随和，他们也没有再顾忌什么礼节。很快，几个人分别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了几份档案。
院长：“这些是虞离和裴游、张永萌的档案。”
陈夏越来越觉得这位院长的身份神秘。
院长不仅知道他们要来，还知道他们要查谁的档案，清楚他们在意裴游、张永萌的身份，直接把档案拿出来了。
院长把手按在最中间那份属于虞离的档案上，“在打开这些档案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虞离，你遇到他们了吗？”
这是只属于虞离和院长之间的对话。
院长暗黄色的眼睛很浑浊，是柔和五官中最为锐利的存在，认真看人的时候那种浑浊加重了身上尖锐的气质，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
“你一定是遇到了他们才来找我。你的回答决定了我会给多少档案资料给你们，并且这几份档案只能打开一次，我希望你们慎重决定是否打开。”
空气变得焦灼逼仄，虞离当机立断，“不打开。”
“交易关系。”
院长说完便不再愿意透露更多，“今天孤儿院志愿者少了点，你们来都来了，帮忙做点工作再离开吧。”
…………
做完志愿工作已经是晚上，回去的路上，陈夏和谢生都罕见地沉默。
陈夏开车，谢生和虞离在后座，谢生不停地揉捏虞离的手。
虞离烦了，“你们想说什么？”
谢生嗓音沙哑，像个傻子似的贴着虞离的肩颈，难过地说：“主人，你死过一次。”
正好是路口红绿灯，车子停稳，陈夏不由透过后视镜看向虞离。
陈夏也很担心，说不清楚担心什么，但是他很害怕虞离想不开。这样的说法很奇怪，因为目前还没遇到过虞离想不开的事。
虞离的回答一样很让人放心，“我不记得了，不记得的事没必要去计较。”
刚好是绿灯，陈夏握紧了方向盘，继续开车。
“可是我心里很难过。”谢生眼睛都红得湿润，他一点也不介意在虞离面前坦露自己的软弱。
“主人，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这么难过，但我不会让你死第二次了。”
语气肉麻得虞离都恨不得自己耳聋，可谢生的表情实在是可怜，好像你推开他，下一秒他就会哭出来一样。虞离只好忍住推开谢生的欲望，“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多想。”
谢生还贴着虞离的肩颈，依赖地蹭蹭，“好吧，那你如果遇到了前世的情人，也不准抛弃我。”
虞离：“………”
“谢生，我有时候都想掰开你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谢生很实诚：“都是主人，我去网上问过，他们都说我这是千金难买的恋爱脑。”
院长笑了，“嗯，你很聪明。”
到手的资料再次被拿走，院长坐下来给他们斟了几杯茶，好像这时候，才是真正开始会客的时候，她慢悠悠地开口：“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我可以回答你们两个问题。”
谢生做旁听，陈夏和虞离决定一人问一个。
陈夏问的问题是开始就疑惑的，即使有猜想，他也想要得到院长的肯定，“裴游为什么在这里？”
院长喝了口茶，“不用怀疑，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相当于肯定了他们的想法——孤儿院就是逃游死去玩家和npc的转生所。
那么在孤儿院长大的虞离，是不是也死了一次？丢失的那一段记忆是关于前世？
想到这个可能性，陈夏和谢生同时看向虞离，虞离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提问：“院长，孤儿院和逃生游戏是什么关系？”
单纯又无辜地说：“主人，这下子可以出发了吧？”
虞离：“………”
陈夏：！！谢生good job！
两个人为虞离出门成功击掌。
虞离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忍住了想把这俩二货赶出去的欲望。
提着行李箱，他们踏进了空间裂缝。
然后诡异地听到了熟悉的系统机械声。
——【编号147258，玩家虞离登入游戏。】
【系统001竭诚为您服务。】
滋滋——……
【副本《旧宅》载入中。】
第 99 章 旧宅（1）
【副本《旧宅》载入中。】
【你叫虞离，是谢家大宅里寄人篱下的假少爷，因为雀占鸠巢，你被所有人唾弃辱骂，发配到无人在意的旧宅角落。从身份被揭穿的那天起，你就成为了所有人生活里的丑角。可没想到谢家老爷死亡，遗嘱公布的那一天，谢家老爷居然把遗产全部给了你。此后，你成为了谢家新一任当家人。】
【成为当家人后，你糜烂奢华的作风让其他几个原“继承人”非常不耻。他们背地里针对你，看不起你，企图把你拉下台。大权在握的你从不把他们放眼里，可在今天，你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五天后你即将被杀死。】
【人设：嚣张跋扈只懂寻欢作乐的直男浪子。】
【副本载入完毕。】
【副本：《旧宅》
副本等级：A
副本任务：找到想要杀死你的人（主线1）
找到你的队友（主线2）】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逃游这是直接不装了，虞离穿着真丝睡衣，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上衣衫滑落，头疼地撑着脑袋。
“001？”
那统凑近它，超大声吼叫：“001，你清醒一点！！你进副本了！！”
【！！？？？】
001这才反应过来，头上戴着的绿色草帽都被吼得歪了歪。它一脸懵逼：【宿主！！我们怎么进副本了？！】
看来001也不清楚。
既来之则安之，虞离松了口气，“没事，就是意外进了副本。”
草裙派对意外解散，却无统想要离开，001催着那几个不愿意离开的统：【去去去！！不要偷看我家宿主！】
“你家宿主好好看，和你换换呗？”
和001这个交际统一样，虞离在系统界闻名已久，不少系统都想做他的统。
因为001经常吹嘘虞离对它有多好，有多善解人意，体贴。加上虞离那张脸，就算统的代码再怎么冰冷，心灵也是火热的！因此，和虞离下副本的时候聊聊天，谈谈统生，是许多系统毕生的梦想。
001斩钉截铁：【不换！】
这些虚伪统，换了之后肯定就不会同意换回来了。
那些统小声：“别这么小气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001翻脸不认统：【谁跟你是好朋友？】
别来凑热闹。
001上手赶统，几个统讨要虞离失败，悻悻地离开了。
解决完系统空间内的事情，001就想到虞离。
001一改之前在统面前的硬气，立马跪滑，【宿主！！对不起！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是突然来的，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虞离一直没上线，001还在系统空间寻欢作乐，叫了几个熟悉的系统在空间里开party。现在虞离突然上线，它还穿着草皮裙没反应过来，举拨浪鼓扭屁股，绿脸高兴，【啊，宿主！早上好！你怎么过来了？】
虞离看了一地的酒瓶，有些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头疼，“我怎么进了副本。”
【副本？什么副本，宿主，你要下副本吗？】
拨浪鼓摇晃，咚咚发出声响，001还没反应过来，欢乐地哼着小曲，和旁边的统一起拉着手开始跳舞。
旁边的统戳戳它提醒：“喂！！你进副本了！”
音乐声音太大，年纪轻轻老弱病残001瞪大眼，下意识回复：【啊？】
队友大概率是指谢生和陈夏，并且有可能陈夏和谢生都被副本换了脸，还有人设桎梏，他们之间也许不能轻易互换信息。
逃游对他的恶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虞离往后仰倒，身体贴着床下的被褥，望着天花板发呆，表情有些呆滞。001以为虞离是因为突然进了副本太难过，开口想要安慰，却听到虞离失神似的自言自语地喃喃：“现在是早上五点………”因为陈夏要赶行程，所以把他们早早就叫了起来。
虞离头都是痛的，他已经很久没试过这么早起床了。
原来是太早起床了。
001嘿嘿嘿笑了一声，【宿主，可以睡个回笼觉的，找线索什么的不着急的。】
对啊，找线索什么的不着急的。虞离迷迷糊糊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下了。
再醒来，虞离还是在痴呆状态。大脑供血不足，他直挺挺坐在床上，像是一座雕塑。
两分钟，虞离才从这种状态中脱离，慢吞吞地从被窝里出来，脚沿着床边踩在拖鞋上，视线慢慢往上，看到了一直双腿跪伏在地上的男人。
虞离洗漱结束，男人端着水盆出去，虞离才得空问旁人，“他为什么跪着？”
旁边的小厮似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到，哆嗦了一下，才低下头恭敬地开口：“少爷，您说单川冒犯了您，所以罚他每日起床后来您这跪着。”
单川。
随着小厮说出的名字，虞离的脑海里也顺势浮现了一段关于单川的记忆。
单川，现名谢川，是那位传说中的真少爷。虽然说是真少爷，但是回来后的处境甚至比不上虞离这个假少爷。
谢家是大户，前任家主也是个风流浪子，导致谢家子嗣都能凑好几桌麻将。谢家儿子这个身份不值钱，谢家继承人身份才值钱。
虞离在作为假少爷的时候，除了拿钱花天酒地，也不会拿着钱去做其他的事，对继承人这个身份也没什么欲望，因此虞离在谢家地位算是底层。所以当单川回来的时候也一并继承了虞离的地位，过上了没人爱，没人疼，只剩下钱的幸福生活。
而作为假少爷的虞离，自然而然也没了之前的好待遇，被发配到谢家最角落的地方，随便一个佣人都能对他甩脸色。
不过这都是曾经，现在的虞离是谢家新任“老爷”，没人敢对他不恭敬，虞离也顺带也对当初抢了他身份的单川没好脸色。不仅把单川当下人使，还时不时让单川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单川脾气也不知是好，还是能忍。这一年硬是把所有亏都吃了，有时候虞离嚣张跋扈的无理要求都能满足。
所以单川也被称为虞离身边最凶的一条看门狗，这个称呼不乏讽刺与嘲笑。一个真少爷，回家之后不仅不能报复抢他家产的假少爷，还要靠假少爷才能勉强在谢家站稳跟脚，在旁人眼里可笑并且可耻。
虞离想罢，便看见单川从门口进来，手里拿了几件衣服。虞离要更衣，旁边几个小厮和丫鬟也退下。
看穿衣习俗，这大概是民国时期，不过是别样的“宅斗”题材。
这次开局的身份牌为雀占鸠巢谢家小儿子身份的假少爷，顶上有五个哥哥，三个姐姐，都对继承人的位置虎视眈眈。但斗到最后，家产却给一个外姓人虞离继承了，让外面的人笑话了好久。
虞离自然地张开手，单川似乎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克制地替虞离宽衣。
单川指骨粗大，一手就能轻松握住虞离的肩颈，然后将衣袖褪下。
男人的动作间都是从容冷静，面上看不出半分冒犯，但心里的想法却下流至极。
单川有时甚至觉得，虞离身上有他已过世母亲的温婉。
很奇怪的说法，因为单川没见过他的母亲。单川在被认回谢家之前都是孤儿，认回谢家之后，母亲也已经去世，只在旁人的说法里窥见那未曾谋面的母亲。
当初真假少爷曝光也很简单。虞离的妓-女母亲与谢家四姨太是朋友，当年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把自己的孩子偷偷和谢家四姨太的孩子换了。之后又把换的孩子给丢到野外，想让换的孩子自生自灭。却没想到孩子靠着吃百家饭长大，一直活到现在，还带着当年换孩子的产婆上门，揭开了“真假少爷”的真相。
得知真相，谢家老爷没多生气，只觉得丢人。他向来宠爱小儿子，要是现在承认单川说的，那岂不是被人算计还替别人养了十几年孩子？
青年穿着白衬衫和西式马甲，合身的西服裤在他身上勾勒凹凸有致，漂亮脸蛋嫩得像是没吃过苦的尚在象牙塔里的学生，但谁想得到这样天真稚嫩的脸这么狠毒。
可怜？单川目光如同毒蛇，嘴上却冷静地回答：“谢谢少爷可怜。”
他冷笑，最后也不知道谁可怜谁。
虞离今天的行程依旧是吃喝玩乐，就是不管他去哪里，他身后都能跟着单川。
单川好像真把自己当成虞离的狗了，不管虞离怎么说怎么骂都不愿意走，最多拉开距离，但要保证虞离在他的视线之内。
虞离对这样的行为感到非常恶心，他干脆地把单川调到了别的地方忙去了。
谢家丢不起这个人，谢家老爷也没办法彻底割舍对虞离的爱，最后也只是说妓-女和四姨太都已经去世，所以前尘往事也一并勾销，打发虞离去了偏远的院落。
谢家子嗣多，谢家老爷不看重他，谢家的仆人自然而然也不好好对待他。
想到进入谢家以来受过的耻辱，单川心里的暗火燃烧。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谢家人，也不准备接谢家的班。
他是单川，而不是谢川，他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最后一颗纽扣扣好，单川松开手，恭敬道：“少爷，穿好了。”
不清楚单川穿了个衣服就想这么多，虞离把头发拨出来，也无瑕照镜子，说：“行了，今天我很满意，从明天开始你不用过来跪着。”
单川
青年穿着白衬衫和西式马甲，合身的西服裤在他身上勾勒凹凸有致，漂亮脸蛋嫩得像是没吃过苦的尚在象牙塔里的学生，但谁想得到这样天真稚嫩的脸这么狠毒。
可怜？单川目光如同毒蛇，嘴上却冷静地回答：“谢谢少爷可怜。”
他冷笑，最后也不知道谁可怜谁。
虞离今天的行程依旧是吃喝玩乐，就是不管他去哪里，他身后都能跟着单川。
单川好像真把自己当成虞离的狗了，不管虞离怎么说怎么骂都不愿意走，最多拉开距离，但要保证虞离在他的视线之内。
虞离对这样的行为感到非常恶心，他干脆地把单川调到了别的地方忙去了。
表情更奇怪了，“少爷，…为什么？”
虞离：“可怜你。”
谢家是富商，名下的铺子和田地很多。一天下来，虞离感触最深的就是：你可以没用，但你的朋友必须管用。
因为打发走单川，虞离身边才来了一条真正的恶犬。虞离之所以能够稳坐谢家家主之位，正是因为这条恶犬——姜舟。
姜舟是虞离身边的小厮，虞离小时候长得白嫩，总被人欺负，都是姜舟护着他，他也最喜黏着姜舟。
现在长大了，虞离从稚嫩单纯的粉白团子变成风流俊逸，四处留情的青年。姜舟却一如既往地是同龄人中最沉默寡言，做事利索的那一个，依旧对虞离忠心耿耿。
青年穿着白衬衫和西式马甲，合身的西服裤在他身上勾勒凹凸有致，漂亮脸蛋嫩得像是没吃过苦的尚在象牙塔里的学生，但谁想得到这样天真稚嫩的脸这么狠毒。
可怜？单川目光如同毒蛇，嘴上却冷静地回答：“谢谢少爷可怜。”
他冷笑，最后也不知道谁可怜谁。
虞离今天的行程依旧是吃喝玩乐，就是不管他去哪里，他身后都能跟着单川。
单川好像真把自己当成虞离的狗了，不管虞离怎么说怎么骂都不愿意走，最多拉开距离，但要保证虞离在他的视线之内。
虞离对这样的行为感到非常恶心，他干脆地把单川调到了别的地方忙去了。
姜舟不仅替他打理谢家，还握着他的软肋。不夸张的说，如果姜舟反水，他不用什么力气，就能轻易地把虞离从谢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
眼前的姜舟倒三角雄伟身材，人高马大地挤在狭小的车厢里，沉默英俊的脸上血迹未干。
在虞离面前，他的所有棱角都收了起来，目光都是无害而温顺的。
“明白了，少爷。”
青年手指尖夹了根烟，倾身擦掉姜舟脸颊的血液，又把烟夹在姜舟的耳旁，嗓音含笑，眉眼间尽显风流，“姜舟，你可不要背叛我。”
第 100 章 旧宅（2）
“姜舟，你可不要背叛我。”
青年的声音近在耳侧，馨香柔软擦过鼻尖，姜舟的耳垂发热，可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被青年拍了拍肩膀，馨香柔软也紧接着离去。
姜舟脸热了热，那张黝黑的俊脸依旧是沉默的忠诚。他握住虞离的即将退开的手，在虞离诧异不解的目光下，没有任何情-色意味地吻了吻。
虞离这会儿身份是直男，很明显被他的反应吓一跳，“你做什么？”
平时能正常不过地摸女人手，现在被男人碰一下手，耳垂都被吓得发红。
姜舟脸也热得不行，他松开虞离的手，温声：“不会的，少爷，我不会背叛你。”
姜舟对虞离有着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在少年启蒙之际，春梦在他身下的人是虞离，他就明白了自己对虞离的心思不单纯。
但他的少爷不是同，虞离喜欢漂亮会说话的女人，这是谢家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因此姜舟就算再这么垂涎，也只是收起心思，沉默地在虞离身边做一个守护者。
姜舟一直以来都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对他的少爷笨拙地做出些暗示，并且期待着虞离能够看懂。
青年穿着白衬衫和西式马甲，合身的西服裤在他身上勾勒凹凸有致，漂亮脸蛋嫩得像是没吃过苦的尚在象牙塔里的学生，但谁想得到这样天真稚嫩的脸这么狠毒。
可怜？单川目光如同毒蛇，嘴上却冷静地回答：“谢谢少爷可怜。”
他冷笑，最后也不知道谁可怜谁。
虞离今天的行程依旧是吃喝玩乐，就是不管他去哪里，他身后都能跟着单川。
单川好像真把自己当成虞离的狗了，不管虞离怎么说怎么骂都不愿意走，最多拉开距离，但要保证虞离在他的视线之内。
虞离对这样的行为感到非常恶心，他干脆地把单川调到了别的地方忙去了。
他的手指。
昏暗灯光下，就在这辆车的后座，他开着车，后座上的女人依赖地往青年身上靠，娇声软语地哄着青年。最后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竟让青年微仰着头，洁白的颈在黑夜里白得发光，轻佻又风流地让那女人在衣服上留下暧昧的吻痕。
姜舟的脸热度马上下去了，甚至浑身都变得冰冷，动了动唇又怕自己多管闲事，最后只能自嘲地在心里笑笑，说：“少爷，今天要出去约会吗？”
姜舟，你真的是最差劲的男人，亲手把心上人送到别人身边。
他不可能会是虞离心爱的女孩，所以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喉咙又开始泛苦，姜舟匆匆低头，听到虞离又说：“东街那边是不是新开了家旗袍店？”
姜舟手指蜷缩，莫名地感到了疼痛。他低低问道：“嗯，是新开了一家，少爷要帮女朋友买？”
虞离的女朋友很多，一条街下来，几乎没有哪个漂亮女孩不认识他。
姜舟很想用打趣幽默的方式说出这句话，但他的喉咙咽了又咽，就好像要把这些年暗恋的苦楚心酸都咽下去，在喉咙都快要涌出血味了，才说那句话。
“当然是买给女朋友。”青年这时候又是解风情的直男，看他不对劲的脸色又问：“怎么？你也有女朋友了？铁树开花？”
姜舟被虞离骤然靠近的气息惊得神经紧绷，身体隐约有些兴奋，但虞离的不解风情又让他几欲吐血。他难过地低头没再附和，错过了虞离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戏谑。
在提及旗袍这个话题过程中，虞离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心里没鬼。但其实心里有鬼。他这次的身份牌有一个特殊的爱好——直男，但是有旗袍女装癖。
001鬼鬼祟祟地评价，可能是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发配到谢家偏远院落，长期被忽视憋出来的心理创伤。
…………
这次的地图活动地点是在一个叫繁市的地方。东街、西街和叫水巷的码头是市里的主要商贸点。谢家是东西街的霸王，水巷则是由另一个有“海上霸主”之称的陈家所掌控。
虞离要去的东街，新开的旗袍店很火，快要打烊的下午，旗袍店里人还是只多不减。
旗袍店的老板是个漂亮男人，听说曾经是个戏子，现在退下来不唱了，也不愿意在戏曲班里呆着，用积蓄开了这家旗袍店。
心如刀绞，姜舟无数次体会过的心酸涌上，他低下头，却听见身旁的少爷开口：“今天不约会。”
巡视了一天的铺子，试探了单川，虞离这一次要试探姜舟。
姜舟是他身边呆得最久的人，他又信任姜舟，如果姜舟决定要杀他，随时都可以动手，根本不需要等到三天后。并且姜舟的态度，虞离不认为姜舟会是想杀他的人。
那么就需要试探姜舟是否是谢生或者陈夏。
虞离垂眸捏了捏手指，迎上姜舟的视线，他下意识莞尔，姜舟却愣了愣。
青年手里不知何时又掐着根烟，眉眼间飞扬的浪荡都快溢出来了。
姜舟从不会觉得抽烟有什么好不好，他着迷地看向虞离，觉得他家少爷像是年纪不大血气方刚的男人，要为了心爱的女孩冲锋陷阵。
虞离长得好，向来招年轻女孩子喜欢。姜舟只在一旁看着，沉默地充当一根柱子。
很快，旗袍店的老板也收到了通知，从里间迎了出来。
“虞老爷，真是有失远迎。”
那戏子老板一身青色长衫，身姿婀娜，粉黛略施就已经是人群中的翘楚，和虞离站在一起，却又被干净漂亮的虞离压了下去。
青年白发散开，发尾略微卷曲，造物主偏爱的面容艳丽生香，白衬衫扎进西装裤里，纤细的腰都透着青涩，瞧着比那浸润多年的戏子还有味道。
两个人站在一起，养眼是养眼，但对比惨烈也是真的惨烈。不少人目光都在虞离身上，议论的点也是虞离。
新老爷长得好，但也不是谁都会喜欢。
老板头晕目眩地沉浸在虞离的气息里，姜舟的话勉强把他拉了出来。
“老板，你们这些有什么好料子旗袍，都拿出来看看。”
虞离笑意吟吟，哥俩好似的搭着老板的肩膀，“老板，可得好好服务，我们这是大单子。”
一股独特的幽香靠近，老板几乎要软了腰，下一秒就想要含情脉脉地靠在虞离怀里。但他早听闻这位虞少爷不近男色，和少爷表心意、想占少爷便宜的男人都被姜舟丢进海里喂鱼去了。
守着虞离的恶犬凶名在外。老板收起心思勉强站稳，燥热得只觉得衣衫都要被打湿，他软声：“那便谢谢虞少爷了。”
虞离又笑了，姜舟在一旁盯着他揽着老板的手，沉默了许久才挪开目光。
旁人见了也有点傻眼，只觉得这谢家老爷可谓风流俊逸，一颦一笑都夺人心眩，离得近的老板都被他笑得昏了头，挥手让人从里面推不轻易外放的衣服出来。
一时间，旗袍店门庭若市，路过的人也多了不少，都是来偷看虞离的。店内的虞离毫无所觉，姜舟倒是叫了几个人来清理围堵的人群。
虞离盯着旗袍店老板婀娜的身影，又和记忆里陈夏和谢生的形象对比了一下，默默把旗袍店老板排除了。
看了几分钟，姜舟明白了这里生意好的原因——老板会做生意，店里的旗袍也都做得很好看，连他看了都忍不住上手挑了两条。
虞离打趣：“怎么想买了，有喜欢的女孩？”
每次和虞离谈及这样的话题，姜舟都是避之不及的态度，好像一点也不想要女人，话题的
姜舟的头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还没追到。”
他喜欢的是少爷，想要的也是少爷。
想要少爷为他穿上旗袍。青年身姿如竹，腰肢纤细，臀部圆润，穿上旗袍也一定是凹凸有致。
到那时候让少爷坐在他身上，那滋味………脑子里止不住的污秽画面，姜舟这会儿头更是低了，他觉得他玷污了虞离。
被他臆想着穿上旗袍的人还在耳边为他出谋划策，“还没追到？那你可要更努力了，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免费提供咨询服务。”
青年眉梢微挑，“你家少爷好歹也是有过女人的。”
“嗯，”姜舟的声音很闷，“谢谢少爷。”
虞离拍他的肩膀，“客气什么。”随意往下一看，发现姜舟的反应还挺足，顿时笑容更暧昧，搂着他的肩膀，“想女人了？”
姜舟换了个姿势遮掩，哪敢说那是想他想的，只好含糊地回答了两句。
大部分时间都是虞离在说话。但这一次，姜舟点头了，面色依旧沉静，却又有情窦初开小伙子的羞涩，轻声：“嗯。”
身旁的青年来了兴趣，一下子离得极近，“什么样的？追到了没？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柔软独特的香气，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不像女人的胭脂那样浓烈惹人，又不是身上洗衣皂荚的味道。姜舟知道虞离不喜擦香水，他就觉得这味道好像是从虞离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淡又勾人。
姜舟肌肉紧绷，这次整个人真正僵成了一根柱子。
青年不喜欢男人，即使被男人喜欢，也不懂得与男人之间的分寸。
001含泪吃薯片，点赞宿主。它家宿主不愧是能吃苦的！
风流纨绔是假，养胃是真，所以虞离才会这么坦然——反正他也硬不起来，去女人堆还是男人堆都无所谓。
结账的时候，虞离把店里每个款式的旗袍都包了。姜舟买的旗袍都是奔放的情-趣高开叉，老板还暧昧地看了他好几眼。但这位人高马大的男人愣是只红了耳垂，面色冷静得像是在进行什么严肃的军-械交易，让亲自结账的老板都忍不住把笑容收了回去。
旗袍塞满了车的后备箱，拿不完的和老板约了个日子送货上门。
虞离和姜舟大张旗鼓回宅子，恰好遇到了应酬回来的谢二。
虞离几乎是本色出演，学着谢生犯贱的语气，眉梢轻佻，戏谑地说：“谢二，身上一股脂粉香气，去哪儿鬼混回来了？”
却不想，他哪能和谢生比？
青年嗓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轻佻含雪的眉梢都好像含情，唇角的弧度让冷艳明丽的脸柔和，使得这句嘲讽的话像是友人间亲昵撒娇的打趣。
谢二愣在原地，只觉得虞离说的话钻进他的耳朵，再钻进他的骨髓，要占据他的全部身心，再引起强烈的反应，让他浑身都不对劲起来。
嚣张的虞少爷看着谢二如同以往一样不懂怎么接话，洁白的耳垂烧红，身体都愤怒得发抖，才得意地带着姜舟扬长而去。
————
回屋子的半路，虞离才想起来一件事。
“坏了。”
姜舟脚步一顿，“少爷，怎么了？”
青年神色懊恼：“我忘了嘲讽谢二，我拿了他地契。”
随后又自言自语，“算了，下次再嘲讽也是一样的。”
谢家人与虞离没有血缘关系，虞离也不在谢家族谱上，但他是他们的老爷，所以能驱使谢家那几个眼比天高的继承人为他卖命。
谢家本身基因不错，谢二也长得顶好，一张俊逸风流的纨绔脸，行为举止却像个刻板的老头。
副本背景里，虞离每次见了都忍不住逗弄两句，看这位年轻老头红着脸生气甩袖离开。
这次也是。
应酬回来的谢二满身疲惫，看到虞离的那一刻脚步微微后退，看着就是想逃的模样。但恶劣的青年怎么可能让他逃？
陈夏有没有可能在里面？
虞离不排除逃游会给他下套，把谢生和陈夏脸和名字都换了，然后再找个赝品糊弄他。
至于姜舟、谢二、单川……
这三个人里，只有单川对他有杀意，其他两个心思过于明显，虞离不用猜都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这里面会不会有一个是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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