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十三 > 35、Chapter 35
    chapter35


    等章赫走近徐海清和大洪妻子时,刚好听到大洪妻子说了这样一句:“我有自己的苦衷。”


    徐海清回道:“我知道。”


    徐海清没有继续纠缠,很快又问:“最近去看过大洪吗,他怎么样?”


    大洪妻子说:“身体已经恢复了,人还有些虚弱,他现在话很少,基本上都是我在说。他最后问了一下小春,得知女儿健健康康才露出笑容。”


    徐海清又问:“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我记得之前的计划是等时机成熟,会有人安排你们离开江城定居。现在呢,还走么?”


    大洪妻子摇了下头:“小春不想走,再说我也要时常去看我丈夫。”


    徐海清笑道:“我和小春很投缘,要是她想来大宅玩,姜家随时欢迎。”


    大洪妻子有些惊讶:“小春的确很喜欢你……之前的事,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对不起。”


    徐海清站起身:“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该道歉的不是你。”


    话落,徐海清抬脚就走。


    章赫跟上。


    等回到车里,章赫才问:“你们都聊了什么,她为什么道歉?”


    徐海清说:“因为她撒了个谎。”


    章赫看了一眼过来:“袁峰?”


    徐海清“嗯”了声,随即将她和小春在大宅里的约定的“秘密”描述给章赫听,并且说道:“小春是真的喜欢那个袁叔叔,她妈妈不会不知道这件事。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一边劝自己的丈夫少和袁峰来往,一边却没有劝阻女儿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劝阻丈夫这件事情上撒了谎。”


    章赫问:“意思我明白,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海清:“因为她不能过多透露袁峰的消息,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其实很熟悉袁峰,所以她只能说,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只知道姓袁,是大洪在生意上的朋友。一旦将关系推到大洪那里,她就不用被追问了。”


    于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大洪妻子要逃避这件事?


    从刚才她的表现,以及过去和她的相处不难看出来,她不是个会撒谎的女人,她一紧张就会小动作频频,将心虚挂在脸上。


    她自己应该知道这个毛病。


    其实徐海清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有些事还是想亲眼证实,亲口问清楚。


    她会质疑那些消息的真实,但在这一刻,她相信大洪妻子的坦白是真的。


    徐海清转而问章赫:“康尧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章赫:“订了明天的机票。”


    ……


    下午,徐海清去姚写意的别墅探望贺铭远,姚写意刚好不在。


    前几年,贺铭远搬出姜家大宅之后就租了一层高级公寓,并未置办房产,很多人都觉得奇怪,他有那么多钱,却不买房,就算不住哪怕投资也好啊。


    贺铭远的观念就是这样,他没有根,没有父母,他宁可当一辈子浪子,也没有丝毫安家落户的想法。


    但这次遇袭令贺铭远改变了许多,他虽然嘴上没说,却也没有反对姚写意将他接回去照顾。


    不止如此,贺铭远的性情也有些变化,他现在天天在家当懒人,有佣人和阿姨以及家庭助理围着他转,每天定时做复建,其余时间就是休息,偶尔也会看看影片和书打发时间,再也不过问姜家的生意。


    贺铭远的态度已经说明退出战场。


    他只对徐海清说:“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徐海清问:“听说姚写意希望你跟她回春城。那里虽然是姚家的地盘,但人情复杂。你人生地不熟,真要去么?”


    贺铭远没接话,只是微笑。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徐海清又换了个话题:“我想这几天,事情就会有个眉目。远哥,伤害你的人会受到惩罚,你相信我。”


    贺铭远扫过来,眼神微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隔了几秒,贺铭远才开口:“你指的是表面那个,还是背后那个。”


    徐海清:“都一样。”


    贺铭远点头:“好,我等着。”


    随即他又话锋一转:“小清,就算我远在春城,你这里有任何需要,我都义不容辞。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徐海清也笑了:“谢谢。”


    ……


    徐海清没想到有些事竟会被自己一语成谶。


    该说是乌鸦嘴吗?


    就在翌日,康尧返回历城的路上,王世川在自己的私人住处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一直在密切观察王家动向的方振新,也带人去了医院。


    听医生的意思,王世川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某种化合物,成分复杂,现在还在化验分析,而且毒性很强,如果迟迟无法解毒,王世川性命堪忧。


    当然,这件事与徐海清无关,但按规矩,警方还是要找徐海清问几个问题,因他们在王世川住处附近的看监控里看到章赫的车,徐海清就坐在副驾驶座,虽然时间已经相隔几天。


    徐海清也老老实实告诉方振新,她找王世川是去谈判的。


    方振新很是无奈:“你去谈判什么?”


    徐海清:“我舅舅和远哥先后遇袭,他王家脱不了干系。”


    方振新头疼道:“我们已经在调查了,很快会有结果。”


    “我知道。”徐海清说:“我没有催促你们的意思,就算结果很快出来,有些事我们姜家也要自己解决。方队,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没有法律万万不能,但法律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它管不到,起到的也只是约束底线的作用,而且还要看人是否善用。”


    方振新不免多看了徐海清两眼。


    她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尤其是和姜林升刚出事时相比。


    方振新:“你现在的口吻和姜林升一样。”


    徐海清却笑道:“我不会走他的老路,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干,但如果有人拿姜家做文章,法律管不到的地方我一定会管——用我自己的方式。”


    说到这,徐海清又将话题引向王世川:“王世川中毒,跟我们无关,如果我没有猜错,近来应该有一些可疑人从江城过来,而且还接触过王家的人。”


    事实上,根据刑侦大队的调查,王世川住处的佣人以及他身边的一个助手的确形迹可疑,其中也确实有人刚刚接待过来自江城的朋友。


    方振新:“你知道什么,有线索要第一时间提供给警方。”


    徐海清却说:“我没有任何线索,一切都只是瞎猜,就像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袁峰一样。说实话,我个人并不在乎你们能不能抓到下毒者,我只希望王世川可以顺利度过这关,他不该被毒死,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


    数日之后,王世川在医院苏醒。


    他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器官受损严重,尤其是肝肾功能,要不是年轻时底子好,恐怕早就折在病床上。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王世川的不省人事,王家的暗中运作中断,无论是警方还是省里派下来的专案小组,都在积极调查以王家为首的人口贩卖集团。


    现在别说帮王森操作量刑,就连王石川都自身难保,偏偏他还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底下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反倒是徐海清找时间去医院看过他一次,却不是为了探病。


    两人有几分钟简短的对话,不日,就有一份东西送到徐海清手里。


    而这份东西,直接指向康尧。


    徐海清没有交给任何人,她去医院的行踪,相信康尧已经知晓,她很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如果他真能做到心狠手辣,一定会是最终“赢家”。


    可只要她出事,警方就会盯上他。


    事实上,就在徐海清接到东西之后,她就让章赫给方振新递了一句话:“如果我有事,调查康尧一定没错。”


    然而左等右等,都迟迟等不来康尧的动作。


    或许他也正在摇摆不定当中。


    现在是比耐心的时候,看谁更沉不住气。


    可无论康尧多么有耐心,无论他怎么选,选项都只有坏和更坏。


    徐海清手握着康尧勾结王世川的证据,在康尧看来,这件事一定已经惊动了姜林升。


    姜林升和徐海清不同,他知道却不动作,他心里只会更不踏实,他宁可姜林升将他叫到跟前打他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


    康尧心里越发不安,持续多日的失眠,加上偶尔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已经令他的精神处于随时都要崩坏的阶段。


    而就在这时,姜林升在家中晕倒的消息,忽然传来。


    原本在学校上课的徐海清急忙往姜家大宅赶,当然还有正在操持媒体会的罗珺,和过着退休生活的贺铭远。


    贺铭远和罗珺先一步抵达,他们的车就停在院子里。


    随后赶来的是徐海清。


    徐海清走下车,却没急着往里走,反而转身看向院门外的道路一角。


    司机老张问徐海清看什么,徐海清没说话,依然盯着那边。


    然后她走出院门,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老张叫了徐海清两声,她没答应。


    直到停在角落里的车缓慢朝这边行驶过来。


    车窗摇下来,露出了康尧的脸。


    他脸色有些发灰,神态阴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欠了一屁股债。


    这是一种大限将至的面相。


    徐海清将他的“失败”、“失落”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问:“尧哥怎么不进去,舅舅病了,他一定很想看到你。”


    他们都知道姜林升的身体日渐衰败,日子是数得出来的。


    康尧没有看徐海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半晌才道:“你知道是为什么。”


    徐海清问:“所以你要一直这么逃避下去。”


    他们心里都有一种预感,这或许是康尧最后一次踏进这个门口,也是最后一次见姜林升,而他只要不进去,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既不能绝决到底,便只好选择逃避。


    又是几秒的沉默,康尧深吸口气,终于看过来:“给我个机会。”


    他的语气很诚恳,也透着无尽的后悔。


    可一切都晚了。


    徐海清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说:“姜家我说了什么,你要问舅舅啊。”


    康尧又垂下眼,咬紧了牙关,下颌线浮现出两道筋。


    徐海清将声音放轻:“你一向是敢作敢当的人,怎么现在有胆子背叛,没胆子面对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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