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开身上的谜团,昊空再次凭借只言片语的线索寻找‘裴霁’。
好在裴霁的名气不小,去玄机楼的路也并不难寻。
唯一的麻烦是,连少校身上没钱。
站在传送阵边上,高额的票价让昊空望而却步。
“这位大哥。”
他走到旁边卖果子的小摊上,买了颗最便宜的果子。
“麻烦跟您打听一下,咱们城里有去玄机楼的车队吗,能不能帮忙捎人?”
卖果子的小贩上下扫了他一眼。
“便是有车队,人家也只捎修士,谁会带个毫无灵力的凡人当拖油瓶?要么,你就掏些路费,总比传送阵便宜多了。”
昊空谢过小贩,转头便去了车马行。
车马行老板比小贩知道的详细多了。
“带凡人贵些,只你一人的话,大概五十枚灵石。”
昊空掏兜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五十枚。
这回,他倒要感激自己只是只玩偶,不用吃喝。
昊空拿着钱的手刚要伸过去,便听老板又道。
“不过,跟车队走,时间肯定要比传送阵久一些,从咱们这里过去,车队最远也只会到合欢镇,到时候你跟着那边的车队一起,再往玄机楼去就成。”
昊空立刻把钱袋子收了回来。
“合欢镇?可是有郝娴的那个合欢镇?”
老板笑。
“那可不?去过合欢镇的没人不知道郝娴,早几十年前,她做的东西就卖遍沧澜了。”
昊空道了一声谢,揣着钱袋子转头就出了店。
他可以掏空存款,他却不能见到郝娴,这可是玩偶魂拼命给自己传达的警告。
昊空转头在街边买了份沧澜地图,用手指点着,划出一道直线。
虽然需要穿山越岭,但距离最近。
他现在在西岭断云门属地,走个三年五载,应该也差不多能到南林玄机。
给自己买了一副罗盘,两双耐磨的鞋,昊空便闷头钻进了山。
刚进山没多久,迎面就碰上了两只黑熊,都没启智,但也没一只多看他一眼。
这便是昊空敢只身一人进山的原因,他这具身体,根本提不起任何野兽妖兽的食欲。
但昊空还是主动走了过去,指指对方脚上的捕兽夹。
“需要帮忙吗?”
捕兽夹明显是用于捕捉野兔野鸡一类的小型动物,卡在熊蹄子上,困不住熊,却也让熊非常不好受,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往外面冒小股鲜血。
熊没理他,却也没有驱赶他的意思,昊空便自顾自伸手掰开了上面的机关,将卸下来的捕兽夹倒扣放在一旁。
昊空转身要走,却被另一只熊一把抓住,给抗到了肩头。
“诶呦,你真客气大兄弟。”
昊空半点没怕,搂着人家脖子就说:“我要往南边走,你送我一程呗。”
黑熊当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不过黑熊却把他带给了这片林子的老大。
昊空一看石头上坐着的金翅大鹏,就知道这是位修为不低的妖修。
“前辈……”
“空!”
昊空才刚开口,就被金翅大鹏打断,对方看着他似是十分诧异。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昊空眼睛一亮。
“你认识我?”
金翅大鹏也眼睛一瞪。
“你又失忆了?”
两人坐下一聊,双方都有些感慨。
“原来我曾经帮你儿子取过神魂锁。”
昊空耸肩:“你们妖修也挺惨的,过了这么多年
,你还是被人修逼的拖家带口跑路。”
金翅大鹏觉得对方更惨。
“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找到裴霁?他不一直在玄机楼里坐着呢么?”
昊空拍拍鸟肩。
“啥也别说了,兄弟,看在上回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给我派个带翅膀的兄弟,驮我飞趟玄机楼?”
金翅大鹏挥开翅膀,也拍拍他。
“不是兄弟不想帮,是你要去的那条路太危险,你没看,熊都给逼到林子边上了?现在我们这些稍微有些好血脉的,都不敢往南边走!”
昊空:“为啥?”
金翅大鹏:“玄机楼地界儿现在有种祛除煞气的新说法,好多妖兽都被拔了翅骨、腿骨,生扒啊,骨头没了,兽还活着,啧啧,真还不如直接杀了痛快。”
昊空听着也觉得头皮发麻,但寻找裴霁的事确实也不能再拖。
“行了,还是我自己走吧,老兄你藏好了,下回等我醒过来,许咱们还能见着。”
然后昊空就被一只妖修鄙视了。
“你买点传讯符,人修不是挺多那玩意儿的?往身上一揣,下次醒了,直接喊我不就成了?”
送昊空飞去玄机楼不行,驮着他返回城镇先买些传讯符却是问题不大。
金翅大鹏不仅速度快,还很讲义气,亲自带着昊空,一路把他送进玄机楼属地内才告别。
“再往里面,我是不敢走了,你自己小心。”
昊空无所谓摆摆手。
“我又不是妖兽,甚至都不是人,他们抓我作甚?”
昊空这样的‘平凡人’确实不怎么引人注意,一连走了两年多,别说危险,连个主动跟他搭讪的人都没遇到。
不过昊空却主动给自己找了个伴。
昨晚,他在一间废宅多雨的时候,从坍塌的茅草皮里挖出了一个女人。
说是女人,其实不过是一十三四岁左右的年轻姑娘。
她衣着不似寻常人所穿,是十分繁琐华丽的奇特风格,只如今被湿茅草一压,全都脏兮兮的贴在她身上,显得她格外瘦削可怜。
连少校本就有颗怜香惜玉的心,现在变成了昊空,这点子柔软却没变。
发现对方是个哑巴,还哆哆嗦嗦浑身发热之后,连少校更是二话没说,就拿自己身上剩下的灵石给她买食物和药。
钱花进去大半,少女是什么毛病也叫医生瞧出来了。
“她舌头被割了,再晚来两天,也不用来了,不是病死了,就是流血流死了,这孩子也刚硬,估计是怕血迹流出来叫人发现,竟全吞进了肚子里。”
昊空受不了这个,听的直哆嗦。
再问姑娘是怎么回事,姑娘也不说,他便在医馆治了几天,等姑娘差不多没事了才离开。
“大夫说你愈合这么快,应该也是有灵根的,你为什么不修习仙术,反倒把自己弄成这样?”
姑娘没说话,昊空也没再刨根问底。
“我得往林子里走,穿过这座山,去玄机楼,你跟我一起吗?”
姑娘警惕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指了指林子,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比划出一个走路的手势。
昊空‘咦’一声。
“你是说,你给我带路?”
两人走出好远,正要整理药材的医馆大夫一巴掌拍小徒弟头上。
“剪刀呢?那可是我专找仙人买的法器,如今没了它,那些妖兽骨头你要我用手掰?快给我去找!”
………………
两年过去,曾经偏僻无人闻的小镇泽安,已日渐有了‘城’的规模。
以‘神兽咩咩’雕像广场为中心,城墙接连往外面扩了数回,如
今新进城的人,几乎人手都得买张地图才能找对方向。
进泽安镇不收入城费,却也不收旁宗的人。
镇上基本都是合欢修士,或合欢修士的亲朋,散修若进城免不得严查一番,而四大仙门的修士,必一人都进不得。
不怪泽安镇的人小气,实在是起先放过蓬莱阁修士进城,结果蓬莱修士在得知神兽牙齿的作用之后,竟然向蓬莱主宗传讯,要求派人马过来,试图抢了兽牙,占了城。
传讯符还没飞上天,就被御兽峰正没事瞎飞溜达的妖兽给截获了,众人一看,都气的够呛,农夫与蛇,不过如此罢了。
合欢虽又皮又懒,却也不是窝囊废,被欺负到头上,哪有手软的道理。
当即,轩邈掌座便出手将人搜魂抹了记忆,又扔回蓬莱阁属地。
如此一来,他弟子牌一时半会儿就碎不了,等蓬莱阁发现人有不对,早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合欢主宗修士驻守在泽安镇城外,不仅保证了居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更给大家提供了许多个就业机会。
最主要的,就是妖兽护理,以及相对应的养护产品。
自从御兽峰掌座亲自带着妖兽群过来,泽安镇外的妖兽数量就超过了镇上居民。
而它们也不是除提供静电之外毫无作用,许多可以自构防御屏障的高阶妖兽都参与了煞潮清缴,无论是单兽攻击,还是与修士两者配合,都取得了不错的趋煞成绩。
没错,两年前七星掌座的封印并没有成功。
当郝娴第一次潜入坑底,才终于看清煞门的真正模样。
甄平说自己曾经见过的三块石头,恰与中原大陆三煞门的位置对应,如今由红光相连,构成一个空心的三角形。
三角新里面有条弧形裂缝,中有橙圆,肖似怪兽的竖瞳。
而那些跟麻袋似的妖兽,便是从这道裂缝里一一钻出,杀不尽,除不完。
阵眼扔进裂缝里,如同石沉大海,没半丝反应。
七星掌座又把典籍翻了一便,也没找出个所以然,还是万乐天说。
“死心眼!既然是三块石头,你就把那三块石头给他封起来不就行了?”
七星掌座没甚好气。
“你不准备告诉我,娴娴是什么情况?”
万乐天一惊:“她又拔剑了?”
见对方点头,他叹道:“说来话长,容我细细道来。”
于是,娴娴的真实身份,便成了泽安金丹修士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随着时间流逝,即便大家投掷雷符的频率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煞门里的妖物还是非但没有减少,反还更猖狂起来。
近两日,更是金丹修士们趴在深坑外,光凭肉眼目力就能看到往上攀爬的妖物。
原本大部分情况,郝娴都被勒令不许拔剑,只由不惧煞气的饕餮出面同大家一起清扫。
但这日,七星掌座却不得不同意郝娴再冒一次险。
“我们不可能一次便彻底封住煞门,三块石头,我们会封印三回。”
他有些抱歉的看着郝娴:“全靠你了,三次,一次都不能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郝娴点头,自去调息准备。
第二日晚,跟饕餮一起,在一众七星弟子念诵咒语的声音中跳入了深坑。
拔剑这事,一回生,二回熟。
次数多了,郝娴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时间更长,但郝娴也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渐渐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或者说,被本源之力,以及自己体内的其他几种力量,构建成了一样崭新的东西,至少与人类的□□不同。
清缴完眼前的妖物,郝娴将七星掌座给自己的阵盘放置在
其中一块石头上。
而就当她碰到石头时,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零碎的画面。
“……掌印…分三魂、一魂……”
“嗡——”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脑中却响起一道刺耳的嗡鸣。
许久没有说话的田叔,在声音落下后说。
“别碰那石头,快将剑插回去!”
然郝娴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她好想知道,掌印神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三魂又是哪三魂,她付出这么多,得到的到底是褒奖还是惩罚?
“不要再想了!”
田叔的声音很是焦急:“心经!《合欢心经》!”
出于这么多年对系统的信任,郝娴并未多想,条件反射般在心里诵读起了当初从万象塔藏经阁里带出的经书。
果然,经文将将颂唱了一遍,她就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直接将剑插了回去。
咩咩带着她飞出深坑,正迎上七星掌座焦急的脸。
“怎么样?放好了吗?有变化吗?”
“啊,放了。”
郝娴被问的一懵,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脑中的画面出现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注意观察煞门的变化。
好在饕餮眼睛一直盯着呢,便说。
“石头灭了,三条线,少了两条,但剩下一条还亮着呢,口子小了,妖物还能出来。”
七星掌座本也没想着一次能成,听饕餮这么说,心里就松了口气。
只担心郝娴:“你瞳色越来越浅了,待封住了这边的煞门,你还是先回趟合欢,跟万掌门商量商量,看看妨不妨碍。”
郝娴当面说没事,到没人的地方,就问系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叔顿了顿,反问道。
“你从哪里知道掌座的?”
郝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在蓬莱的藏书阁里,有本游记,说他见到了供奉掌印女神的人。”
田叔没再追问,只说。
“方才你险些入煞,以后尽量少做这些危险的事,我不一定每次都能救得了你。”
郝娴:“哦。”
但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入煞,不该是丧失理智随意杀人?她不过是想了件完全不相干的事,也能跟入煞有关系吗?
可田叔又似乎没有理由骗她。
若要她死,远的不说对方有多少次折磨自己的机会,便说刚才,它直接不管自己不就行了?
郝娴握紧了掌心,她忽然觉得,这所谓的‘自律系统’,也许并不只是单纯的一个系统。
可它有什么目的,又为何要选中自己?
作为宿主来说,自己甚至都比不上仲绮菱合格。
看着眼前一直盯着自己的饕餮,她又将心中种种念头压了下去。
“你这狗子的生长期还真是奇怪,早些年一点都不长,这些年却猛窜了一大截,瞧瞧你如今的大个子,竟是从萌萌的小奶羊羔,变成羊圈里的公羊头羊了。”
若放在以往,饕餮定会唾她两口,可今天饕餮却是异常安静。
他盯着自己的小仆人,看着看着就眯起了眼。
方才在煞门前,他似乎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天道,又比天道的力量弱很多。
可若真是天道,它到底是藏在小仆人身上,还在藏在那煞门里?
饕餮磨磨牙。
管它在哪儿,千万别叫自己逮住。
当初若不是它推波助澜,青龙几个哪里能困它万年?
害他这么惨,管它是不是天道,自己都得为自己先
讨回个公道!
………………
这一夜,能睡好觉的人没有几个。
一刻钟之前,沧澜大陆的另一边。
昊空自这次清醒后,第一次睡到这么柔软的床,可他心里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
因为他身边的小姑娘,感染了煞气。
“你为什么要割破那面鼓?”
作为发现鼓破的第一人,下午才被小姑娘引着进村的昊空,晚上就变成了贵客。
而带他进来的小姑娘,却被绳子捆住手脚,扔在房间中心地板上跪着。
少女不说话,连头都不抬。
昊空从床上翻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她旁边,一边解她身上的绳子,一边解释。
“我真不知道那是你割破的,当时只有我在那间屋子里,发现鼓破了,我肯定是要喊人的啊,否则被发现了我不也说不清楚了吗?”
他说着又嗐一声:“他们也怪厉害的,竟能从破鼓的气息中认出割破鼓面的人,你其实早就该告诉我的,还我去割,说不准就没人能发现了。”
少女抬头看他,眼睛里写着愧疚和痛苦。
“你不会,一开始就是想栽赃陷害我吧?!”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对,但比这更让昊空好奇的,还是一开始那个问题。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割破那面鼓?”
少女又低下了头,眼泪在地毯上砸出了几颗深色的花。
她抬起重获自由的手,在脚边写了几个字。
“那面鼓,是我姐姐。”
“啊?”
昊空疑是自己看错了,少女却擦擦眼泪,伸出指头在三指厚的地毯上不停写写划划。
厚毛毯的纹理被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也让昊空再也无法怀疑自己看到的内容。
“阿姐鼓,我姐姐就是那片阿姐鼓,她的皮被活剥下来做鼓面,她的腿骨是鼓槌。”
“我就是下一面阿姐鼓,不是哑巴,就割掉我的舌头。”
“被做成阿姐鼓的人,灵魂会永远被困在鼓里。”
“既然我也要做鼓了,我想至少放姐姐自由。”
她一边写,身上的红色煞气便一点点往外冒。
昊空惊得原本就大的眼睛,现下几乎跳出眼眶。
他一点儿都不惊讶少女身上越来越盛的煞气,便是没有煞潮,但凡是个正常人,遇到这事都得被气到发疯。
昊空只是惊讶‘阿姐鼓’本身。
“为什么?!”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要用人皮做鼓?”
声音惊动了门外看守,一头戴羽冠的男人走进来,奇怪的看着他。
“启智的兽骨都可以做法器,凡人的皮又为何不能?”
昊空与郝娴不同,莫说是失忆之后,便是失忆之前,自幼被关在万象塔的他,与外界接触要比郝娴少的多。
连少校内心深处,还是在以蓝星划分标准衡量人与兽的区别,即便沧澜会说话的妖兽遍地跑,但兽与人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兽皮,可以做包,可以做衣服,人皮,却是他想都不会想到的材料!
“可凡人,是人啊!”
看守没有理他,只戒备的看向跪坐的少女。
“我就说,不该将她同你放在一起,再纯洁的少女,与男人待久了也会生出晦气,现在她身上的煞气越来越严重了,又如何做的了阿姐鼓?”
昊空实在忍不住。
“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鼓?人皮与兽皮不都是皮吗?”
那人往后面退了退,似是要出去叫人。
“阿姐鼓可驱煞,少一面阿姐鼓,在煞潮里说不准我们就会死更多的人。”
他没准备放昊空离开。
“你跟她待了这么久,肯定也早染上了煞气,能死在做阿姐鼓的屋子里,是你的荣幸,你的灵魂可以得到救赎。”
昊空怒极反笑。
“灵魂都被困在鼓里了,还救赎个屁!”
那人没说话,直接关门走了。
“对不起。”
少女又写了三个字,可很显然,她也没准备为自己这句道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补偿。
昊空觉得自己一个连正经身体都没有的玩偶,也没什么好怕煞气的,可还没等他说几句英勇无畏的话,就看到了屋外越来越近的火光。
“鼓面废了,趁没入煞,赶紧烧了吧。”
昊空腾的就扒在了窗户上,这一烧,自己肯定比少女死的更快。
“不、你们不能烧!”
他大喊着,却没人听他的,有个村民还笑。
“有什么不能烧的?你个外边来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昊空急的满头大汗。
“我、我会驱煞!”
“等等!”
村长的声音,与昊空自己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
村长问,昊空也在问自己体内忽然苏醒的玩偶魂。
玩偶魂大喊。
“我有秘法,可以驱煞,不信你让我在这女孩身上试试!”
村长还在犹豫,昊空便觉得脑子里一阵清净。
玩偶魂下线了,却在脑子里给他刻印了一篇经文。
“《合欢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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