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鼠猫白老爷重生记 > 52、第五十二章
    展昭一夜未归,上午又带着白玉堂走访了徐府,询问徐青霄的伤势以及命案发生之前,徐青霄可曾在徐记酒楼不小心看见什么异常但是他却没放在心上的事情,这才导致招来了杀身之祸。


    却不知清晨开封府衙被十几位死者家属带着一大批随从堵住了大门,闹哄哄的拥挤在一处。


    府衙里只有公孙策主事,马汉护在他身旁,两人缓缓从前厅走来。


    公孙策着一身深青色袄袍,身形清瘦,眉目清俊如画,握着袖口缓步走近,看着儒雅随和。


    “大人……”


    “大人!”


    一群人围上公孙策要求把他们已经遇害的孩子的遗体认领带回去。


    开封府衙所处的这条长街虽然没汴河旁那般热闹非凡,可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哪怕空中刮起了寒风,也抵挡不住一些老百姓挪着脚步凑上来看热闹。


    眼前这些人都是各州府的名门显贵,身着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个个身旁都跟着身手敏捷,一身短袄打扮的随从,那几位遇害的书生有没有真才实学暂且不知,可的确是都想一举中第,求得一官半职,为了日后更好的庇佑家族,延续家族荣耀而来。


    一股股热气从这些人的口鼻之中喷薄而出,公孙策被挤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忍不住头脑犯晕。


    “公孙先生。”马汉回头看了公孙策一眼,着急喊着,立即走过去轻轻将人扶住。


    这些人见公孙策不是包拯,又想起了来此的主要目的,横眉冷目间竟示意身旁的随从想直冲入府衙,公孙策早有吩咐,见门口情形不对,两队身着官差服饰的衙差从大门两旁走出来,个个面目严肃,手拔佩刀,瞧着威风凛凛。


    这些人都不是开封府真正的衙差,而是跟随庞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次的兄弟。


    不过一会,庞统也迈步从大门口走出来,他一脸戾气,锋利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人,站在公孙策身旁停下来,勾着薄唇冷笑一声:“这里是开封府,皇城天子脚下,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持械擅闯!”


    包大人近日去八王爷的府邸去的勤,不知道是不是从那得到了有关科举舞弊一案的线索,反正大宋朝廷里最聪明的两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是有人又要遭殃了。


    庞吉勒令禁足于庞府,虽暂时丢了乌纱帽,可由于此案开封府还在调查中,官家并没有给他什么其他惩罚。


    皇宫里,庞贵妃依旧得宠,代理六宫大权。赵祯每日散了朝处理完奏折就抱着万宁公主去看太后,庞统手握军权,还有一方封地,庞家依然屹立不倒,甚至没有丝毫动摇。


    这几天越来越冷,庞吉穿上厚厚的衣裳,身材愈发显得圆滚。清晨吃了早点后他一如既往,拉着庞煜准时绕着庞府的大花园溜圈打转。


    大花园的树枝枝叶近日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因为百花凋零,只有少许的冬菊迎风绽放。立冬将近,再过个把月就过年了,为了不显得单调,花园里到处都装饰上了彩灯和喜庆的红丝绦结。


    庞吉顺手扯了一瓣菊花花瓣,背着双手放在身后一边走一边问庞煜:“你哥回来有没有和他多亲近亲近。”


    每天被老爹拉着散步不能出府的庞煜这些天可愁坏了,偏偏他爹这次遇上这件事还挺反常,不着急就算了,还任由开封府的人着手调查,要是有人落井下石可怎么办?


    庞煜揪着眉头,思绪早已泛滥飞远。


    庞吉抬手在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你哥人呢?现在是不知道回家了?还是一回来就找着相好的了?”


    “爹!”庞煜被打懵了,按着脑袋站在原地瞅着他,嘀咕着:“开封府里哪有他相好啊?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才每天去开封府找公孙先生。”


    庞吉一笑:“他小子操什么心,包黑子定会查明真相,还你爹我一个清白的。”


    庞煜听了凑上去小声问:“爹,科举舞弊案当真与你无关?”


    庞吉抬手又想揍他了:“若是与我有关,你此刻早就是状元郎了!”


    “说的也是。”庞煜挺直了腰杆,揉着脑袋笑了起来。


    庞吉欲言又止,不晓得这傻玩意是谁的种!他娘要不是去的早,准得被气得跳脚!


    又溜了两圈,府里的刘管家领着负责看守庞府的副都指挥使杨疏颂进院。


    杨疏颂一身盔甲着身,腰侧别着一把锋利的宝剑,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他瞧了庞府的刘管家一眼,示意他直接说。


    刘管事眼底有些慌乱,不敢直视杨疏颂。


    庞吉揉了揉肚皮,笑着走上前背起了双手:“杨副统领,瞧你在外头辛苦守了好些日子,今日怎么肯进我庞府了?”


    杨疏颂与慕薛一样都是青年才俊,驻守宋辽边境的杨宗保将军还是他的表兄。


    “我瞧见府外有个人鬼鬼祟祟,明明想进庞府,瞥见我的那些个手下又望而却步,后来看见管家去接他进府,我走近去,他瞧着我竟然撒腿就想跑,这不就被我抓回来了?”杨疏颂朗目疏眉,端着无害的笑容,只是说话时双目紧紧盯着庞吉看,似是想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什么端倪。


    庞吉一脸严肃,盯着刘管事问:“是你什么人?如今庞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人敢上门扯关系?”


    刘管事紧了紧手心,低眉顺眼道:“老爷,那是小的好赌成性不争气的远方亲戚,今日怕是被逼的要剁手,来小的这里讨钱来了,可不是瞧见杨大人这么威风的人就想跑。”


    杨疏颂只静静的看着他俩人,面无波澜。


    庞吉问:“可给钱了?”


    刘管事摇着头,小心翼翼地去瞧杨疏颂:“人被杨大人扣下了。”


    庞吉看向杨疏颂:“杨副统领,皇上只是暂时禁足我,还没有到只许人出不许进的地步。”


    庞煜见自家老爹被人缠住,很不够义气的脚底抹油跑了。


    杨疏颂挑眉一笑:“既是寻常老百姓,自然得放了。”他说完瞅了刘管事一眼转身欲走。


    庞吉刚松了口气,杨疏颂又突然侧过身来,似笑非笑道:“这人该往哪放?放进庞府还是……”


    庞吉与他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刘管事忙垂头:“小的给他一笔银子,马上就让他走。”


    瞧着刘管事飞快离开,杨疏颂正脸看过来,他眸光幽深,眼底意味不明:“等开封府将科举舞弊一案查清,太师若真是清白的,疏颂一定为自己无礼之举登门请罪,可在此之前,还请太师好自为之。”


    庞吉面色如常,直到杨疏颂以为心高气傲的庞太师不会答他话时,只听庞吉低低一笑:“老夫纵横官场二十载有余,先帝在世时就委以重任,自是懂什么能碰,什么碰不得。”


    应试科举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庞吉岂能不知道当中的重要性。


    白玉堂跟着展昭穿街过巷,视线无意间扫过街旁巷口处停下来冒着寒风不知道在卖什么东西的小贩,突然皱着眉头伸手往自己怀里一探。


    “猫儿,咱们去哪?”白玉堂大步流星地追上前面的人,昨晚猫儿突然喝醉,他早就忘记买好放在怀里的桂花糖了。


    展昭没及时回答,带着白玉堂又走了半条街,立于萧瑟的风中指了指斜对面那座外形建筑构造均显得十分普通的锦程酒楼。


    “昨晚在醉日阁喝得还不够尽兴?”白玉堂盯着展昭的侧颜细看,嘴角噙着笑意故意这样问。他俩挨得近,白玉堂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展昭眼睛上纤细的睫毛。


    展昭侧过脸来,发现白玉堂不知何时靠自己如此之近,静下心来他竟然还能感受到对方薄热的呼吸,展昭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两人对上视线,呼吸一瞬间的停滞,展昭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寸步才道:“这座酒楼平时生意惨淡,可在开封府需要这么大开销的地方仍然坚持下去没有改行,但是一到会试之期,进去的书生举子竟然比醉日阁和其他书坊还多。”


    白玉堂随着展昭的步伐而动,为了观察对面那座锦程酒楼,两人在街旁的茶摊内坐下。


    “你是怀疑里头有什么猫腻?”白玉堂直言不讳。


    展昭点头,这时一道热情的话音突然从身旁传过来:“展大人。”


    茶摊老板提着一壶热茶放在桌上,他长时间被阳光暴晒的皮肤呈暗黄之色,此刻脸上虽然洋溢着笑容,可看得出也曾是饱受风霜之人。


    展昭抬首,客客气气的笑着回应了茶摊老板一句。


    白玉堂垂下眼帘,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拨正杯子,直径提壶斟了两杯热茶。


    待茶摊老板离开,白玉堂才缓缓抬眼,他单手支于桌面上,洁白无瑕的手背抵着下颚处,手腕至手指的轮廓纤细美好,半倾着身子,一副慵懒的模样。


    “猫儿。”白玉堂突然开口。


    展昭抿着热茶,抬眼瞅着白玉堂看,安静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玉堂收敛起这副不羁的模样,从怀里摸出那一包用油纸包好桂花糖,笑眯眯道:“猫儿,吃糖吗?”


    展昭:“……”


    热茶润红了展昭的嘴唇,他瞥着白玉堂脸上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心里一时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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