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三月三,正是云骊的生日,她逐渐成喜欢办生辰,到现在恨不得吃碗长寿面就成,裴度知道她现在不喜热闹,就带着她并一双儿子去庄子上住着。
他现在被御史弹劾,自省期间就没有去上衙。
云骊每年靠着两个大庄子还有商铺和自己手里的本钱,加上自己花销并不多,还有裴度的贴补,她又置办了一座别人脱手的小庄子,这个庄子不大,但中的都是果蔬,专卖洞子货和刁角美食。
庄上种的红莓果、樱桃、石榴、桃子、柑橘、林檎都有,北方长不出来的水果,云骊特地花了大价钱请懂稼轩的师傅在庄子上布置,前一两年根本不挣钱,反而亏损,到现在却是大赚特赚。
尤其是哪户人家准备宴席,都买她们家的。
云骊自己不擅长商贾一事,所以做的都是比较保本的生意,比如买宅子当寓公还有做些小本买卖,虽说赚的不多,但是可以打平日常人情往来和家用,甚至还小赚一点就足够了。
还好她们家是没摆什么大排场的,不少富贵人,每年还亏着办大排场。
小男孩就喜欢和比他大点的人玩儿,烁哥儿缠着哥哥不放,难得煜哥儿露出点不耐烦,平日淘气的烁哥儿却乖乖跟在哥哥后面,看的云骊都很想笑。
裴度握着云骊的手道:“小哥俩关系倒是顶好。”
“是啊,我就生了这么两个,总巴不得他们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云骊笑道。
她们下马车的时候,裴度准备扶着她下去,云骊却很着急的道:“咦,我有个东西好像掉了?”
裴度也跟着问道:“什么掉了?”
云骊却突然一笑,指了指裴度的心口:“掉这儿了。”
裴度倏地笑了。
他的小云骊就是这样,总是这样的神来一笔,让他很开心。
一家四口到庄子上第一件事就是睡觉,缓解疲惫最佳办法就是多歇息,来庄子上裴度最怕安排什么出去玩儿,他想休息,云骊也难得可以休息一下,什么都不想,可以发呆一整天,这种感觉太好了。
煜哥儿问起云骊:“娘啊,林姐姐就要回家去了吗?”
云骊点头,又笑道:“怎么啦,你舍不得这个小姐姐?”
“不是,我是觉得她赶紧回家才好。”煜哥儿说完,又悄悄在云骊耳边道:“她总跟我打听爹爹,她自己又不是没有爹爹,为何总打听我的爹爹,我巴不得她赶紧回去呢。”
云骊挑眉:“嗯,她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已经给林家去信了。”
无亲无故的,林暖熙出什么事情,岂不是都怪在云骊身上?她这种关系和阮家姐妹还不同,阮家姐妹是婆母的亲戚,而林暖熙非亲非故。
“那可太好了。”煜哥儿笑。
他和云骊一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早慧,对很多事情都清楚的很。
云骊也不把他当小孩子,什么都会和他分享,还会问他的意见,但是调皮的时候一样管教。
庄子上庆生,也就是一家人吃了一顿农家菜,这里宽敞些,孩子们跑来跑去,上了桌子都喊饿,煜哥儿吃了三碗,就连烁哥儿也是吃了两碗。
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快乐的,她甚至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寒食节的时候,打秋千踢毽子的情景了,因此让人剪了鸡毛做毽子,一个人踢了一百个,才觉得舒畅多了。
裴度在旁替她数着,数到一百个,递了帕子给她:“喏,擦擦汗。”
云骊巧笑倩兮:“如果能一直在这里住着未尝不好,可惜你我都是入世之人。”
生辰过完就回来了,裴度照例上衙,只是回来表示晏凌多向皇上妥协,许多事情替皇上遮掩,怕是并非好事。
“皇上年轻,顾光诚表面迂腐,实则顺从皇帝,晏凌怕是巴不得皇上把权利给他,可不就得讨好着。”云骊也不觉得奇怪。
贺无忌权柄甚重,威严也大,如今他一走,皇上利用异论相搅,得到晏凌的依附,为所欲为也不足为齐。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是比较成功的。
但你也要有同样的才干才行,否则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到时候国家又会陷入不妥。
转眼到了六月,林夫人终于上了京城,她是个看起来似丁香花的女子,美的很孱弱,面上带着病容,病恹恹的,让人不忍苛责。
她一见到云骊就道:“裴大奶奶这么久的照顾真是让我感动不已,我身子骨不好,真是麻烦你了。”
“林夫人说哪里话,林大人和我们家大爷是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是暖熙想家,我就代她问问您。”云骊也是握着她的手。
越是懂得示弱的人,就越不是善茬。
那些厉害在表面的人,其实很好对付,你甚至能够一眼看穿她,但是有些人看似柔柔弱弱,却很不好对付。
她自然不愿意把人心想的如此坏,可是对外人多加防备总是没错的。
林夫人谦卑的道:“我们真的是打搅你们家太久了,真是我身子不争气。”
恰好林暖熙此时由乳母带过来了,林夫人见了女儿,泪花一下就喷涌而出,“熙姐儿……”
“娘。”林暖熙这么久没见自己母亲,也着实想念。
她在裴家的日子很难过,裴家规矩太多,一开始她还和阮家姊妹玩儿,但随着阮嘉卉定亲后,阮嘉柔随着姐姐做针线,她到底年纪小,和她们说不上话。阮家姐妹也没空天天陪她,就她一个人实在是难过的很。
原本想见裴叔叔一面,可是内外宅不同,这一年能够见裴叔叔的次数简直是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林夫人抹抹眼泪,云骊又劝了她几句,她才止住眼泪。
“看您把我们熙姐儿教的多好……”林夫人含泪又很感激。
云骊谦虚几句,林夫人则送了两幅文房四宝和一些名贵珠花来,看起来很诚心,云骊推辞不过就收下来了。
她见林夫人风尘仆仆,不禁道:“这边给您预备下客房,您带着熙姐儿歇息会儿吧。”
林夫人激动的拉着林暖熙走了。
等她们走远了,云骊才对素文使了个眼神,素文心领神会,一个人当着你是什么样,背着人未必还是这般。
果然,林夫人一进林暖熙的寝房,见布置的这番好,有些诧异:“这桌上的绸布都是宫缎吧,没想到裴家如此舍得。”
乳母连忙道:“正是呢,这府上的大奶奶是太后的妹子,可不就时常有宫缎赏下来,她又很舍得,我们身上一年春秋两套衣裳,还有平日用的头油胭脂都是极好的,就是月例银子,我们姑娘也是一个月二两,和他们家哥儿是一样的。”
“你照看姑娘辛苦了。”林夫人柔声夸奖乳母。
但同时又道:“姑娘在裴家住了这么许久,平日都做什么呢?”
乳母就道:“平日裴大奶奶让个识字的丫头教我们姑娘认字儿,或者就打打络子什么的。”
林夫人点头:“人家能收留她就不容易了,如今她身子骨康健,我就十分满足了。”
乳母讪笑。
林夫人离开的时候也很快速,几乎是次日就准备离开了,云骊还送了程仪,一路送到二门外。
一直到林夫人上了自家马车,才对乳母道:“裴夫人看起来很冷淡,表面热情,其实一点真格的都没有。”
乳母可算是遇到能说真话的人了:“是啊,咱们姐儿晨昏定省她都不让,她的院子几乎从裴大人回来后,就压根不让我们
过去,包括阮家姊妹也是。阮家是有意把女儿献到裴家的,反正那亲戚关系也疏远了,但她硬是用规矩把人辖制住,我们都不能乱走一步。”
林夫人皱眉:“怎么会如此?我在上京前特地打听过这位裴大奶奶,所见过之人无不称赞,说她是善人,每年做善事赈济灾民,出身高贵,是位有名的才女。”
这样的人应该是很有爱心的,怎么如此冷冰冰,看似和蔼,其实冷酷。
乳母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连门都不能出,只是所用的物件儿好些。”
“罢了,熙姐儿还小,老爷仕途走的平稳,日后总有相逢之日。”林夫人并不在意。
乳母笑道:“是啊。”
裴家当然是好去处,裴度位居高位,裴家为河东望族,其妻更是名门之女,能嫁到这样的人家,那真是十分之好,可是偏偏这位裴大奶奶为人过分冷酷,无法插入。
她甚至连别人示好也不为所动,这样的人她不是很敢惹。
马车在半路居然坏了,林夫人先带着女儿下马车,途中遇到了陆之柔,陆之柔这是回娘家去的,不曾想看到了曾经的亲家。
这可是个笑面虎,平日话比谁都说的好听,可其实上做出来的事情狠毒一万倍。
她还记得儿子自从和儿媳妇成婚后,几乎就是和儿媳妇一条心,对岳母比对她好百倍,让她有苦难言。
“安嬷嬷,那个人挺眼熟的,你去打听一下,她在做什么?”陆之柔还是想知晓这笑面虎林夫人做什么。
安嬷嬷打听还是有手段的,三下五除二就打听下来。
回来就道:“这是外边一个道台的夫人,说起来还和裴家有些关系,如今带着女儿准备回山东,听闻她丈夫近来调任山东府的道台。”
陆之柔诧异,真没想到林暖熙居然被带回去了,不对啊,章云骊只生了两个儿子,那林暖熙嘴甜的很,裴度都对她很好……
……
送走林暖熙,随着阮嘉卉出嫁,阮嘉柔也顺利定了亲事,回家待嫁,云骊送上丰厚的添妆,这让阮家姐妹十分感动。
一下送走三位,云骊就让人把她们住过的地方打扫干净,然后锁了起来,随即松了一口气。
后宅最要留心,尤其是当官的,如果人家在你的政务上攻击不出什么,一般就会攻击你私德,外面的事情云骊没办法帮裴度,可是家里的事情绝对要管好,放任自流那可不成。
而朝堂上也发生了变化,顾光诚和晏凌两派大佬斗的你死我活,孔隽光要前往西宁,云淑请众人去孔家为孔隽光践行。
云潇和云骊差不多同时到,她知晓孔隽光这个差使原本是裴度的,但见云骊如此平静,不免道:“你不生气吗?云淑在闺中比你差远了,如今却嫁的这般好,她什么都不必做,就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些了。”
这大概是每个人的心理,尤其是嫉妒,这是很难消除的。
一个比你差的人,不费吹灰之力过的比你好,你是什么感受?
云骊看着云潇就笑:“这话该问你自己,我是极少到孔家来的,甚至去庆王府也是十次去一去。大家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你若怕自己起了嫉妒的心思,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不是挺好的。”
当年在娘家时,云潇仗着嫡出身份,连选绸缎都是她先挑选,怎么还说这个。
虽然云骊本人不太信命,但是有的人就是什么都不做就能过的很好,如现在的皇太后,难得的好命之人。
即便她本人,有时候也难免会有觉得,她并不如我,却为何比我过的好的这种不平之感,这是人之常情。
但怎么办呢?
就得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啊,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不就成了。
人嘛
,即使家财万贯,也不过一日三餐。
云潇见云骊如此,更是郁闷,她是嫡女,日子却是姊妹里过的最不好的,本来以为她和云骊还能聊几句,哪里知晓云骊是自得其乐,反正来就来,人家吃了饭就走了,她还抹不开面子,还得陪坐。
没办法,谁都知晓天子对孔隽光这个表舅很宠幸,同时,云淑和太后关系非常好,谁都愿意来这个热灶。
官场就是如此,瞬息万变。
云骊是吃完饭,推说家中有事就回来了,回来正好裴度也在,他还惊奇:“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不回来,听着别人各种炫耀,我也听不下去,还不如早些回来。”
在太后那里,太后素来青睐孔家,和云淑关系更好,大抵因为裴度的关系,时常悄悄给她难堪,她也只能忍下来。
孔隽光出征后,太后寿辰,天子亲自为云凤祝寿,云骊等人都各自进献礼物。
云凤坐在凤座上,睥睨众人。
她的儿子已经坐稳了位置,不再是以前刚登基时,连云骊都要讨好的人了。
郗皇后和任淑妃都在旁服侍,云凤却看她们不顺眼,因为这俩人都没有子嗣,即便皇帝去任淑妃那里去的多一点,淑妃仍旧无子。
二位都战战兢兢,更遑论是其她位份小的嫔妃,外命妇们略坐一会儿就都得回去了,宫妃们可是都要天天和云凤打交道的。
“娘娘今日千秋,以臣妇看着,您比我们可是年轻多了,不知晓您是如何保养的,教教我们才好。”云淑很熟稔的对云凤道。
她们关系很好,孔太太因为身子骨不好,不能动弹,便把和云凤相处的宜忌都教给她了。
云淑知晓这位太后,绝对是以自我为中心,小时候在家里就是如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别人比着她,又很容易动怒。
果然云凤了听了这话很受用,她屋子里每日都有水果熏香,这些只熏香的果子就耗费无数,否则一点点水果根本无法熏香。
她对云淑道:“就你嘴甜。”
陆之柔也打趣道:“太后娘娘不知晓,这小七自从成婚后,孔家那位侯爷就捧着她在手掌心,也越发养成了她这刁钻古怪的性子。”
云凤笑骂:“你们呀,都是名门贵妇,倒成了泼皮了。”
大家又是一阵笑,云骊也跟着笑起来,这种场合跟着笑就行,不必想其他。
偏云凤不放过云骊,尤其是对裴度的恨,这个人曾经狠狠的冒犯过她的尊严,她恨不得处死才好,只可惜,天子大了,朝堂之事,并不听她的。
“五妹送的什么过来的?你一向会挑礼物,很合我的心意。”
云骊笑道:“是一套梳篦。”
送太名贵的,岂不是表示自己很贪婪,一套白玉梳篦,不会出错。
云凤却对周围人道:“我这位妹妹,年年都是送一套梳篦。”
意思就是太寒酸了。
自古上行下效,一般上位者只要表现出丁点对你的不欢喜,下面的人就会看眼色行动。
自从太后生辰之后,家中递的帖子就少了一大半,云骊就把此事对裴度说了:“太后娘娘现在对付我,下一步很有可能对付你了。”
若贺无忌在,他权柄甚重,还有可能,但是晏凌在,晏凌对皇帝那可是一个投其所好,顾光诚看不过去指桑骂槐了几回,闹着要辞官,皇上才稍加安抚。
但天子早已有了主见,准备御驾亲征,这是谁也拦不住的。
裴度就对云骊道:“天子这般,怕是早有此心,宠幸孔隽光和江崇这些人也是为了自己行方便。”
“那你说她会成功吗?”云骊问道。
裴度点头:“多半可以,但是西
宁是强国,若能打赢一场就该撤回来,否则就难了,皇上如今不过一年就大权在握,可见他很有信心。”
但就是少了建元帝的运筹帷幄,建元帝虽然也带兵打仗,但那是基于他当初是藩王,要从封地打到上京,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样贸然出去,实在是不可。
云骊也是皱眉:“皇后和众妃嫔未曾有喜,皇上万一有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她又问裴度:“无人死谏吗?”
裴度点头:“自然是有,但是有一次有位大人死谏,孔隽光就说他藐视天子,那人被拉下去廷仗二百下,命都没了,现在说死谏的也不过几个大臣,但都不敢下大力劝。”
天子的权利之所以能够平稳交替,就是靠文臣,如今又把文臣的脊梁打断。
就连裴度都很少会说些什么,甚至产生了隐居的想法。
云骊叹了一口气:“太后如今还在摆谱,殊不知这般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建元帝留给儿子的班底,几乎都是非常能干的,就是晏凌,虽然权柄重了些,但是依旧是非常有才干,顾光诚有些迂腐,但也是老成持国。
但皇上却宠信太监,这些人可是买官卖官什么都做,甚至是江崇,也是如此。
宫中,章思宗和章思源兄弟正在苦苦劝着皇帝:“您是天子,万盛至尊,怎可去那般危险之地?”
章思宗年纪也不小了,久称病不朝,哪里知道外孙如此骇人听闻。
承兴帝却道:“朕是了却先帝遗志,早已做好充足打算,让西宁人十年不得再犯,你们且放心吧。”
“皇上,若不然让老臣随您一起去吧?”章思源好歹做过转运使,在地方很有经验,皇上无子,万一有事,岂不是天下大乱。
“二外公,你就好生在京,替朕看好这个家。外戚不能做宰辅,但朕下特指,命你参与阁辅之事,无人敢置喙。”承兴帝真的觉得自己做皇帝,首先要解决边患。
孔隽光虽然比不得魏寔,但现打头阵绰绰有余,再有长信侯闻人氏的两个儿子也骁勇善战,甚至还有郗家也是摩拳擦掌。
他并非是真的面上如此,反而有自己的谋略。
文人误国,尤其是顾光诚,居然想让他放弃和西宁接壤之地,这如何可以?
但前线长信侯闻人暇光和孔隽光不和,郗家和章家不和,对,章家两位舅舅文懋文豪也要跟着去参战,只有他才能震住场子。
再有,江崇性子有些不择手段,可也是领兵强悍之人。
这些话,他不会跟任何人透露,章思宗和章思源哭求了一番,见皇帝铁了心,兄弟二人方才抬脚出去,满面忧心。
太后那里却是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皇帝,你怎能如此任性?”
“母后,此事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都是那江崇害的你,你现在无一儿一女的,你这……”云凤一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
承兴帝脸一黑,“母后,儿子也宠幸过皇后淑妃,甚至还选了生养过的妇人进宫伺候,就是无用。”
云凤却不相信,只骂皇后淑妃不成云云。
承兴帝觉得自己这个母后,真的被父亲宠坏了,什么都不懂,年轻的时候兴许还天真烂漫,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这般,真的非常蠢了。
“好了,您别骂骂咧咧了,让外人听到成何体统。”他是真不明白,章家的姑娘里,四姨在宫中现在替他管着书房,非常能干,五姨才学足以成为女帝师,甚至连别人要对付裴学士,从他家中什么都照不出来,足以见她治家之严,怎么自己母后居然如此。
云凤恨铁不成钢,还想说江崇,承兴帝一甩袖子就走了,转身去了郗皇后那里,交代事情。
云凤气的
不行:“江崇那狗东西,一定得除掉,如果不是他,怎么鼓动皇上去的。”
可不管她如何叫嚣,这里的宫人没一个听她的,因为皇上说过,内外不许私自传递消息包括她是太后也一样。
这日子过的还不如当皇后的时候,那时,她还能每年办马会,开赏花宴,还能去佛寺参观……
现在,她终于知道,原来对她最好的那个人已经去了。
儿子大了也不听话了,她蓦地想起先帝,那个她曾经恨过,但是包括到现在为止,什么都为她荡平的人。
终日在这个房间里,再也没有珏哥陪她说话了分享一切了。
即便有云淑和陆之柔陪着,她们也不是先帝。
此时,她陷入了无边的思念。
【南瓜文学】NANGUAWX.COM